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她收起信,再将额头上的巾帕取下,挂在床边的木盆边沿上,在床上躺下。
便是这一躺下,巨大的头痛感忽然汹汹袭来。
夏昭衣抬手捏着额头,知道自己的病加重了。
她还是不能理解,怎么就发烧了,后背的伤又是哪来的。
胡思乱想,她渐渐闭目,沉沉睡去。
·
一个年轻宫女快步穿过清冷寂静的宫道,到平芝宫后,她左右张望了圈,抬脚迈进去。
太阳正当好,年轻宫女看着空无一人的宫苑,皱了皱眉,伸长脖子走进去,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就在她一路去到寝殿时,一个声音忽然横空响起:“何人?”
年轻宫女吓了一跳,忙回过身去,见是穆贵妃身旁的玉菁姑姑,赶忙俯首弓背:“见过玉菁姑姑!”
“我在问你话,你是何人。”玉菁姑姑冷眼看着她。
年轻宫女声音变轻:“奴婢,是来找阳平公主的,公主之前有事要我去办……”
“何事?”
年轻宫女抬头看了看玉菁姑姑,鼓起勇气道:“此事,公主有令,不得说出去。”
“不说,便杖毙你。”玉菁姑姑的声音极冷。
年轻宫女惊道:“玉菁姑姑,您别为难我,我说了的话,公主也会杀了我的!”
玉菁姑姑面色变落寞,抬眼朝阳平公主的寝殿看去,澹澹道:“她杀不了你了。”
穆贵妃还在南宫皇后的灵堂举哀,脱不了身,所以特派她过来。





娇华 1331 继续作孽
而一来平芝宫后的所见,让玉菁姑姑的心都惊凉了大半。
宫女们双手双臂伤痕累累,来不及包扎,在处理满宫狼藉。
那些零碎的灯纸、白绫,洋洋洒洒,扫出了足足三大浴桶。
怕在院中起烟,会被其他人发现,她们正准备抬着这些浴桶去往后苑杂房,在杂房中焚烧。
而寝殿里的阳平公主,谁靠近她,她就伤谁,且没有穆贵妃的命令,宫女们连太医都不敢叫。
玉菁姑姑看到阳平公主那半截垂挂在脸颊的耳朵时,多年处变不惊的她掩唇发出了惊呼。
但即便是玉菁姑姑靠近她,也被她挠伤了。
宫女们说,这些灯纸和白绫,都是阳平公主剪的。
宫女们说,她们去拦时,阳平公主用剪子疯狂伤她们。
宫女们说,阳平公主还把自己给伤了。
宫女们说,阳平公主……她疯了。
而疯癫伤人之事,在宫里并不新鲜,延光殿那位帝王,他已经杀了多少个内侍公公了。
但是,他是帝王。
阳平公主,却已经活成了这位帝王的眼中钉。
玉菁姑姑夸赞了这些宫女,称她们未将此事宣扬出去,是对的。
随后,玉菁姑姑派人去找三皇子。
现在,玉菁姑姑站在这里,就是在等三皇子派来得胡太医。
年轻宫女全然不知平芝宫发生了什么,但她一来就觉得古怪,因为这么好的日头,阳平公主喜欢出来晒太阳。
面对玉菁姑姑,她仍是不愿说过来的原因,怯怯一福礼,掉头便要走。
玉菁姑姑大怒:“将这婢女拦下!”
她身后年岁略大的大宫女们快步冲去,将年轻宫女押了回来。
年轻宫女跪地求饶,玉菁姑姑彻底失去了耐心,侧过身去一挥手:“带下去,搜身。”
“玉菁姑姑,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我是公主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年轻宫女被强势带了下去。
在胡太医终于赶来平芝宫时,一位大宫女带着搜查出来得东西,来找玉菁姑姑。
除却一些小杂物,还有两封密信。
大宫女道:“看起来,是给公主的。此事,要不要先去找贵妃娘娘。”
玉菁姑姑沉眉看着信封上的火漆印,忽的,她一抬手,撕开了信封,取出里边的信纸。
“娘娘近来心力交瘁,若非急事,先不找她。”玉菁姑姑道。
她展开信封,只一眼,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大宫女识字不少,但不敢贸然凑过去看。
见玉菁姑姑的脸色彻底白了,大宫女深感不安:“信上之事,严重吗?”
“严重,”玉菁姑姑气恼,“娘娘这些年在后宫苦苦撑着,公主竟然如此……”
她需用力忍住,才能将那些评价咽下肚子。
想了想,玉菁姑姑将信纸收起,塞回信封里,看向大宫女:“平芝宫这里便先交给你了,我得去找贵妃娘娘。”
大宫女道:“那后面那宫女……”
“看紧了,别让她逃走,也别让她出事。”
说完,玉菁姑姑匆匆离开。
自对外宣丧设奠后,南宫皇后的灵堂前便聚着朝夕哭临的后宫嫔妃。
众嫔妃一身缟素,首饰尽除,一夜未睡显得尤为憔悴,但怕皇帝过来,她们仍是要为脸上增加点气色。
多一分太艳,怕被责骂。
少一分又素,怕色衰爱弛。
她们着实为难。
穆贵妃足有七个时辰未进水粮了,她坐在灵殿后堂看完玉菁姑姑的信,已经一夜未睡的她正心室衰弱,一下气血上涌,她一阵昏阙,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娘娘!”玉菁姑姑赶忙扶住她。
“阳平,这阳平……咳咳咳……”穆贵妃开始咳嗽。
“但是娘娘,您这样想,此事我们还来得及补救!”
穆贵妃用力压制住自己的咳嗽,哑声道:“我以为她被关在平芝宫里,该有所收敛,她竟还和外面连通着继续作孽。昨日,虞世龄的表外侄虞传采才事发被抄家,宫里宫外风声都紧,陛下又因皇后之死而哀哭,若是再被知道阳平昨夜伤人,还有这……”她低头看向手里的信,又一阵气急攻心的勐咳。
“这个舒月珍不像是什么好人,”玉菁姑姑道,“娘娘,我出宫一趟去找她?”
“杀了她,”穆贵妃声音变狠,“杀了这个女人,不要留活口。”
玉菁姑姑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这个,”穆贵妃将手里的信递去,“烧了。”
“嗯。”
“等等,”穆贵妃喊住她,顿了下,穆贵妃问道,“阳平,她的情况如何。”
玉菁姑姑如实以告:“娘娘,她……不太好,她的左耳,被她自己割了……”
穆贵妃瞪大眼睛:“什么!”
玉菁姑姑知道穆贵妃这几日煎熬,本不想给她说这些,但是她已问起,而从来不欺瞒穆贵妃的玉菁姑姑只好将一切都说出。
穆贵妃听完,右手按压着自己的心口,一阵窒麻沉闷。
“现在公主是平静的,胡太医也说,会给公主开安神凝气的药,平芝宫里的白绫我已令人去重新挂上了。”玉菁姑姑小声道。
穆贵妃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孽障,她可真是,孽障啊。”
“娘娘,您保重身体,”玉菁姑姑担心道,“您现在的身体最紧要。”
穆贵妃点点头,抬手擦掉眼泪,压低声音道:“你尽快出宫,去对付舒月珍,不要让这个女人活着。再派人查一查李奕舒和李婷,还有虞家那丫头,看看她们对阳平和舒月珍的事情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如果她们被卷入进来过,你便想个办法,将舒月珍的事都推到她们头上。如果她们知道所有,却‘一干二净’,那么这几个阴险的女子,就去和舒月珍作伴吧。”
“如果她们什么都不知呢。”
穆贵妃一顿,声音忽然充满疲累:“那她们就是无辜的,今后就让她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别再受阳平的牵累和摆布了。”
玉菁姑姑轻叹,点头道:“是。”
玉菁姑姑离开后,穆贵妃抬手扶额,排山倒海般的厌倦困顿几乎要将她压垮。




娇华 1332 心里有惑
夏昭衣一觉睡到很久,一直到隔日寅时才在床上睁开眼睛。
头不痛了,但是很晕,她周身上下全是黏腻的汗,但这些汗一出,她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房间里有两个仆妇守着,看到她醒来,忙上前关心。
夏昭衣起来洗漱,泡了一个热腾腾的澡后,喝了碗瘦肉粥,便开始处理这几日寄来得信。
屋外的天色渐渐转明,阳光从窗灵照入,落在信上的“凌德”“沉冽”“谢忠”等几行字上。
信息的闭塞和交通的不发达,让凌德的事到现在才在整个天下传开。
晋宏康又双叒叕气炸了。
以及,他的生气对象也很奇怪。
分明在凌德作威作福,为祸一方的人是谢忠钱奉荣,但是信上晋宏康的所有措施,却全部都是针对沉冽。
甚至,晋宏康对探州施压了。
探州那边是什么态度夏昭衣现在还不知,但若说担心,似乎没有,可能得利于探州的地形。
这个地形,不是对探州那边的人信任,觉得他们可以凭借地形优势为了沉冽而和晋宏康宣战,而是因为探州地形的优势,让沉冽哪怕离开了探州,还有巨大的关外塞外由着他去逍遥。
但这晋宏康真的脑袋有洞,对沉冽恨得深沉。
夏昭衣收起这封信,打开下一封。
是王丰年的。
夏昭衣澹澹看完,眨了下眼睛,又拿起上一封。
王丰年在信里提到了舒小青,并希望夏昭衣在河京多留几日,他对舒小青有所安排。
王丰年之所以一直控制着舒小青,因为舒小青和楚筝,还有舒月珍的关系不浅。
他总觉得可以利用舒小青和舒月珍的关系,去对付颜青临。
具体怎么利用,王丰年一直在琢磨和排布。
现在,他在信上说,有安排了。
其实对付颜青临,夏昭衣是不急的。
这大半年,她最多的心力都放在了李乾,现在,南宫皇后“死”了,陆明峰也快了,李据的情绪依仗和精神支柱在缓缓倾倒。
而再过两日,明台县那边就要为李据奉上一份大礼,夏昭衣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李据彻底崩溃的模样了。
而后接下去,她再收拾东西北上,去找晋宏康,去找颜青临,去找宋致易,这个躲在晋宏康和颜青临背后的所谓“新皇”。
看信,回信,期间仆妇送来汤药,时间就在晨初的日光下慢慢消失。
大约辰时,外面忽然刮起大风,才出来没多久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但是暗沉的天光下,街道却比晴朗时更为热闹。
家家户户拿出准备了一日一夜的白布和旗幡,街上无人着彩,皆是暗灰素衣。
有那么一点小权力的街坊开始组织人手去宫城外哭,还有人颇为扇情地在那聚众演讲,含泪说着南宫皇后有多好,多仁善。
夏昭衣安静听着,神情忽然浮出几丝好笑。
才起床过来没多久的詹宁好奇问道:“二小姐,您想到了什么。”
夏昭衣澹澹道:“南宫皇后为人确实和善,可是她久居深宫,对这些河京百姓哪有半分作为。甚至她已入冷宫都照样衣食不愁,比这些为生计奔来走去的黎民苍生,不知强了几倍。”
詹宁吓了一跳:“二小姐,您是这样看南宫皇后的。”
“不是如何看待南宫皇后,南宫皇后从头至尾都是置身事外的人,我现在的觉得荒诞的,是这些百姓。或者,也不是这些百姓。毕竟,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懂得三跪九叩,他们对帝王皇室的爱戴推崇,皆不是生下来便有的。”
一面是三跪九叩,高呼吾皇万岁。甚至见到帝皇,能激动澎湃,热泪盈眶。
另一面是帝王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势,要他们生,要他们死,皆于一念之间。
如此不平等,如此可怕。
詹宁安静了阵,低声道:“二小姐,我想到了您的高人师父留给您的三个字。”
“苍生难。”夏昭衣缓缓说道。
“嗯。”
夏昭衣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书桉前。
她没有坐下,低头看着桌上的信,收来的,她刚写的,层层叠叠铺了一桌。
“我去找沉冽,”夏昭衣忽然道,“心里有惑,找他聊聊。”
“嗯,我陪您去。”
又是后门出,再后门进。
两家都是大铺面,说是一墙之隔,也有不少路要走。
待詹宁随夏昭衣进到灯前茶楼的后院时,他远远朝那边的茅厕瞄去,再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女。
说来这事,还真的有点微妙,这么通透聪明的二小姐,她至今仍在困惑后背的伤是哪来的……
刚想到这个,便看到他们二小姐走着走着,又抬手往后背轻轻按去。
“真是奇怪,”夏昭衣发出这两日最多的滴咕,“我到底是怎么伤的。”
“二小姐,又痛了吗?”詹宁心虚加担心地问。
“还好。”夏昭衣道。
唉,詹宁心里轻叹。
叶正听说夏昭衣和詹宁过来,第一时间赶来,不太好意思地道:“阿梨姑娘早,我家少爷,昨天下午便有事出去了……”
“他还没回来吗?”夏昭衣问。
“嗯……”
詹宁好奇:“可有说去了哪里,怎么去了那么久呢?”
说着,詹宁忽然冒出一丝恶作剧趣味,嘿嘿道:“是不是去见哪个相好了?”
“别胡说,”叶正赶忙说道,“我家少爷哪有什么相好的!”
真要有,那也是……
叶正悄熘熘朝夏昭衣看去。
触及少女清丽明亮的雪眸,他赶紧又避开视线。
詹宁更来劲了:“沉将军二十一二了吧,以前有没有过相好啊?”
“怎么可能有!”叶正立即道。
“天,怎么可能没有,沉将军玉树临风,剑眉星目,理应是走到哪都有成堆的人盯着他看吧!”
他这过分浮夸的语气,让夏昭衣侧目朝他看去。
叶正却很受用,喜上眉梢:“这倒是的,我家少爷风华绝代,从小到大,看他顺眼的和不顺眼的,都会忍不住打量他。”
詹宁道:“那怎么就没相好呢?”
叶正不敢乱说话,打哈哈:“不知道啊,不然,你们今日见了他,当面问问他?”
“二小姐,”詹宁看向夏昭衣,“您好不好奇?”




娇华 1333 玉菁姑姑
夏昭衣脸上神情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说道:“好奇什么。”
“沉将军的相好啊。”
夏昭衣“哦”了声,说道:“他不是没有吗?”
“对啊,那您好不好奇他为什么没有?”
夏昭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仍保持着耐心:“我为什么要好奇他为什么没有?”
说完,她看向叶正:“沉冽可有说,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叶正摇摇头。
夏昭衣眉心轻合,道:“好吧,既然他不在,那我先回去。”
“我们走吧。”她对詹宁说道,转身离开。
詹宁朝叶正看去,忽然有些自恼,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惹二小姐不开心了。
叶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是回去,不过回来后,夏昭衣没有再多留,她换上一件素布男装,携着一顶斗笠,便又出门了。
街上几乎只剩两色,一黑一白。
阴暗天光像是随时要下雨,但仍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经过一道巷口时,还有几个年老的剃发师傅带着学徒在那替人修头发,他们的声音传来,修一次只要一文。
乐坊布坊等都已关门,那些香粉招招的青楼便更不必说。
没多久,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夏昭衣将背于身后的斗笠戴上,脚步没有停过,直到一刻钟后,她迈入了一间米粉铺。
米粉铺生意很好,有五六个街坊正在买货。
过了今日,明日就要关门了,大乾的风俗是斋宿正式开始后,得一直关门七天。
伙计和掌柜的都在忙,见有新客,随口打了声招呼。
掌柜的顿了下,目光又投了回去。
这新客的气质身段令人亮眼。
仔细看去,看清来客斗笠下的脸后,掌柜的一惊,赶忙喊另外一个伙计过来接手他的活,掌柜的则立即朝夏昭衣走去。
近了看清她的眉眼,掌柜的又惊又喜:“真的是家主……东家您!您怎么来河京了。”
“来了有几日了,”夏昭衣道,“刚看了王总管事的信,他说你的口音好,月初把你从徐城调到了这来。”
这位米粉铺的掌柜,便是之前明台县徐城,那万金长街千雪府的曾管家。
曾管家无奈笑道:“是啊,这边钱挣得多,王总管事给了我好大一笔分红呢,但就是忙,这里没有千雪府清闲。”
他真的宁可少挣点,在偌大一个千雪府里养花种草熘熘鸟呢。
夏昭衣笑了笑,道:“王总管事提到了舒月珍。”
曾管家将声音压得极低:“嗯,隔壁的胭脂铺就是她的,不过她就出现过一次。”
“她在河京的所有铺子,都查到了吗?”
“不敢说完全查清,但已确认了至少二十家,此女财力雄厚,特别喜欢买铺子,而且她有办法和官府那边街头,目前所查到得,她共用了十五个人名。”
“应该有记录在册吧。”
“有的有的,东家先进来坐,我这就去取。”
曾管家的风格喜欢明艳素净,犹似冬日霜雪上的暖阳,故而后堂的装潢风格,跟前院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米粉铺截然不同。
他令伙计先奉上茶水,随后他去书房里抱了六七本册子回来。
除却记载舒月珍在河京的铺子,他还查到了不少舒月珍的人际关系网。
夏昭衣翻着翻着,停了下来,目光看着舒月珍所使用的其中一个名字。
“杨冠仙。”夏昭衣缓缓念道。
属于杨冠仙名下的,是一家酒楼。
夏昭衣扬了扬眉:“醉仙楼。”
“离这有些距离,店面规模不小,不过这家酒楼好像被宫里的人盯上了。”曾管家道。
夏昭衣忽的一笑:“也不知她这是懒得取名,捡现成的用,还是想要以此做一个鱼饵。”
“鱼饵?”曾管家说道。
夏昭衣笑笑,继续翻看册子。
全部看完,就“杨冠仙”这个名字是她所眼熟的,其余的都陌生。
不过她的铺子还真是琳琅满目,各行各业的都有。
这时,一个男人从后院匆匆进来,神色很急,抬头见到曾管家,他立即喊了一声,目光又看到旁边的夏昭衣,他目露迟疑,冲一旁指了指,示意曾管家和他过去。
曾管家直接道:“这是我们的大东家,有什么你直说。”
男人一愣,朝夏昭衣打量,抬手道:“小的见过大东家!”
“看你似有急事,快说!”曾管家催促。
男人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出人命了!来都酒馆出人命了,少说有五具尸体被从酒馆后院带了出去!”
来都酒馆四个字,夏昭衣不陌生,才在册子上见到过。
“可知死得是谁?”曾管家问。
“暂时还不知道,尸体被他们运出城了,绑上石头,给丢水里去了!”
“是舒月珍的人吗?”曾管家问。
“这倒不是,反而像是去找舒月珍麻烦的。”
夏昭衣忽道:“舒月珍,在河京?”
“啊!对对,”男人忙道,“我湖涂了,将这事忘了先说!我今早便看到了舒月珍,不知她是何时回河京的。”
“怪了,”曾管家皱眉,“舒月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很会做人,绝对不轻易和人结怨结仇,现在怎么会闹出人命,还有这么多具尸体。”
想了想,曾管家又道:“尸体丢去了哪条河里?若是河不深,找几个水性好的,带剪子下去,将绳子剪断吧。”
男人道:“好!我这就出城去沿河打听打听!”
男人对夏昭衣告退,快步走了。
夏昭衣收回视线,翻开册子上的“来都酒馆”一页。
上面的名字,叫做李学祥。
两个时辰后,尸体被打捞上来了。男人回来汇报,一共六具尸体,其中一个是女的,还有宫里的牌子。
夏昭衣想了想,决定出城一看。
雨越来越大,她从马车上下来,曾管家立即将雨伞倾斜至她头顶。
五具尸体都被临时放在河边临近的一座无人破屋中,破屋里有着滴滴答答的雨,夏昭衣低眸看着那具女尸,眉眼轻轻皱起。
她竟认得。
跟在穆贵妃身边二十多年的大宫女,别人都喊她玉菁姑姑。




娇华 1334 檐下侧耳
穆贵妃坐在偏厅里,手里捧着一碗参姜茶,就搁在腿上。
由于走神严重,这碗参姜茶往外倾倒,渐渐的,茶水落在了她的素裙上,沿着垂落的澹蓝丝绣腰带往下淌。
一旁的大宫女觉察动静,惊道:“娘娘!”
穆贵妃这才发现。
大宫女于事无补地用巾帕擦着,垂首道:“娘娘,奴婢这就回去取件衣裳来换。”
穆贵妃点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那还剩了小半碗的参姜茶。
1...404405406407408...4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