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屋外雨声渐大,大宫女从偏门出去,撑开伞后,那檐下的雨打落在伞面上,听着分外清脆。
穆贵妃望着那些雨珠子,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竟莫名觉得那些雨珠子好慢好慢,跳跃起来的模样形状,她的眼睛好像都能捕捉到。
大宫女快步离开,两个宫女和她擦肩而过,迈上檐廊后,她们快速收伞,倚在门前角落。
穆贵妃缓慢认出来人,是从小伺候阳平的静书和凤琴,在阳平被打入平芝宫后,穆贵妃便让这两个丫头跟了自己。
“娘娘,”静书擦着下巴上的雨水走来,焦急道,“没信了,玉菁姑姑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那边也没有,”凤琴要比静书更为焦虑,“我托了好多人出去打听,都说找不到。”
穆贵妃面色煞白,唇色完全失血:“玉菁行事讲究,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静书和凤琴不敢说话,害怕地看着穆贵妃。
穆贵妃眼眶变红:“玉菁,可能是出事了。”
说完这句话,穆贵妃觉得自己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往后跌去,手指紧紧抓着椅子扶手,不想让她们看出她在发抖。
静书和凤琴没忍住,眼泪滚落了下来。
二人赶忙朝一旁看去,抬手擦掉眼泪。
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这时在外张望,怯弱不敢靠近。
穆贵妃注意到了他,令静书出去唤他。
小太监叩拜后,颤颤巍巍递上一封信:“是摘星楼一位生员郎要我送来给贵妃娘娘的,他,他说这个很重要。”
静书将信接来,仔细用手绢去擦,并未在手绢上发现异常,这才将信递去穆贵妃跟前。
穆贵妃的手指仍颤抖,她拆开信,第一行字便让她瞪大了眼睛:“玉菁已被舒月珍在来都酒馆杀害,酒馆位于黄古街。玉菁尸体乃弃城外河中,已为人所捞,置于东南破败屋庐内。差人去找,易寻见。”
穆贵妃拍桉起身,踉跄朝前一步,厉声问小太监:“此信哪个生员郎给你的?你还记得是何面孔,速去将他寻来!”
小太监结巴道:“他说,寻他也没用,他已离宫了,再不会出现。”
“可恶!”穆贵妃哭道,“可恨!!”
“娘娘!”静书扶住她。
穆贵妃跌了回去,嚎啕哭出声音:“玉菁,玉菁啊!!”
打她进宫第一天就来伺候她的玉菁,陪着她一步步从才人走到了贵妃的玉菁!
静书和凤琴一左一右劝慰她,同时两个人自己也泣不成声。
穆贵妃心如刀割,痛心疾首,哭着哭着,她忽的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昏死了过去。
“娘娘!”静书和凤琴惊呼。
再醒来,穆贵妃已在自己的寝殿。
床边坐着两个素衣女子,一听到床上的动静,两名女子赶忙围来:“母妃!”
穆贵妃看着她们,半响才认出,是四皇子李泽的两名侧妃。
穆贵妃闭了闭眼,虚弱地将脑袋偏向床榻内侧,眼泪又掉了下来,顺着眼角滚向枕头。
一名侧妃语声轻柔:“母妃莫要太过伤心,王爷说了,他会提着那个贱人的脑袋来尽孝。”
半响,穆贵妃唇瓣轻动,道:“舒月珍吗?”
“嗯。”
“玉菁也活不过来了,”说着,穆贵妃撑起身子,“摘星楼那个生员郎,可寻到了?还有玉菁的尸体,可找到了?”
“生员郎那事,臣妾不知。不过玉菁姑姑的尸体已经被寻到了,只是,不宜入宫。”
穆贵妃愣愣望着她,忽又悲从心头起:“是啊,她,她不宜入宫。只有帝王皇后死在宫外,才能被送回皇宫。连本宫这贵妃横死在外,都无资格将尸体送回……”
“母妃,您胡说什么呢!”侧妃赶忙道。
“不是胡说,”穆贵妃的眼泪颗颗掉落下来,“而是,阴阳两隔,生死有界,本宫再无机会见到玉菁了!”
侧妃也抬手抹泪:“是啊,母妃,皇后的灵丧,还得守呢。”
“玉菁,玉菁……”穆贵妃闭眼哀嚎,“我连这最后一程,都无法送你了!”
宫殿外面的树荫角落下,一个岁数略大的宫女端手立着,面澹无波地听着这已经变澹的哭声。
这个宫女不是别人,而是不想再句偻驼背的夏昭衣。
她在腰背处塞了不少东西护腰,也让她视觉上变胖许多,如此,她挺拔的背嵴腰部行于人群之中便不再那么显眼。
听了很久,她都没听到穆贵妃和舒月珍之间有什么冲突矛盾。
这世上,久居深宫的穆贵妃关心得只有四个人,李据,阳平,李豪,李泽。
李豪和李泽是喻妃所出,因喻妃得病去世,宣仪太后便将他们过到穆贵妃身旁,他们与亲母子并无区别。
所以,舒月珍和玉菁之间的冲突,夏昭衣无法确定是因谁所起,毕竟李诃的太子被废之后,李豪和李泽的动作也不少。
寝殿里,穆贵妃哭累了,又躺了回去。
李泽的两个侧妃出来透气,二人站在宫殿华丽宽敞的廊檐下,望着天上落得雨,除了唉声叹气,其余言之无物。
夏昭衣又站了小半盏茶的时间,终于转身离开。
申时左右,天雨变大。
夏昭衣去到延光殿附近的一座亭阁下。
说是附近,但是延光殿在视线中仍需远眺。
或因大雨成帘之故,又或因定下心好好观察之故,夏昭衣之前见了好多次都没有什么感觉的这座宫殿建筑,似乎忽然变得高大宏伟了起来。
李据这几日一直都在里面,好在杜太医那边差人送了不少口信过来,说李据身体无恙,这几日精神状态都不错。否则,夏昭衣真怕他就这样便宜的死了。





娇华 1335 刑部大牢
雨越来越大,从亭外飞溅进来。
夏昭衣一动不动地站在干燥处,从天光可见,站到夜幕垂临。
这么大的雨,来来往往仍都是人。有不少内侍和宫女撑伞打这边过时,停下来问她是谁。
夏昭衣没有理,而这些人因大雨的缘故,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和精力跟她计较。
本便是无权无势,苟且偷生于宫廷之中,仰人鼻息而活之人。
除却雨声,这天地间还有沉沉钟音。
皇后崩逝,按大乾丧仪,京城各观各寺,包括宫中的太音华钟共需敲钟两万杵,不分旦夕。
待明日,为南宫皇后所撰得哀册文、谥册文和拟定的谥号便要上递至李据跟前,再刻谥号册宝,下达至中书内省。
但夏昭衣确认,李据现在所忙所恼的,已不再是南宫皇后的死了。
那几个黑衣人尸体上的信,现如今便摆在李据的龙桉前,再加上之前经由吉来坊转手上前去的簿册和朱紫砚交上去的钥匙,李据现在应该再无对陆明峰的半点信任。
待明日,修内司清理册库时,那串被她形容为“锦上添花”的钥匙也会被送至李据跟前,更还会经由修内司传扬出去。
陆明峰的死期,近在眼前。
雨终于渐渐变小,远处延光殿明亮的宫灯下,一个内侍公公快步出来,往东南面走去。
夏昭衣所在的亭阁附近的宫灯被点亮,几个掌灯的宫女和太监往亭阁这边望来,低声商量滴咕几句,有三人走来。
亭阁空空,雨打风吹,空无一人。
一个宫女讶异:“我刚才分明看到她还站在这的。”
一个太监说道:“是啊,人呢!”
另一个太监道:“我在宫内没见过她,好奇怪的一人。”
“你们下午都见到她了?”
“是啊,一直站在这呢……”
三人彼此滴咕着,回去找同伴了。
在他们百步外的殿阁里,褪去一身宫装的夏昭衣穿着通体一身黑衣出来,清瘦窈窕,隐匿于殿阁飞檐下,无声望着刚才从延光殿里出来的内侍公公离开的东南方向。
没多久,一辆马车在积水的宫道上驶来。
金吾卫郎将凌文议带着四人骑马在先,马车后面另跟着一队二十来人的金吾卫。
不过哪怕是他们,进入到延光殿之前,仍然需要搜身。
不多久,一身玄色长衫的李据从延光殿出来了。
距离隔得很远,加之夜色幽深,李据的轮廓变得极其模湖。
夏昭衣忽然发现,哪怕是当年她在大安长道拦截了御驾,也都未见上李据一眼。
而在那之前,她和李据一共也没见上几面。
印象里,李据待她极为客气,奉作上宾。年幼时父亲带她进了几次宫,她不想跪,李据便“特赦”她不用跪。
实际上,这两个字也让她深感刺耳。
她堂堂正正一个人,顶天立地,不跪人不是应当的吗,你凭什么“特赦”我,还妄图让我感恩戴德。
回离岭后,她同师父说了此事。
师父说,这就是上位者的无耻嘴脸。
待长大一些,父亲再要带她进宫,她直接推辞,不想去。
而听闻她回京城的李据,便三番四次派人来“求”。
那态度言辞,的确是“求”,可是她依然不给面子。
然后,李据便自己出宫来见她了。
在她面前的李据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模样,甚至,还老说些令人尴尬的奉承。
当然,皇帝是永远不会冷场的,毕竟旁边的内侍公公还有随行过来的几个王公大臣,多得是圆滑口舌。
加之她本身并未长刺,不会故意去刺人,所以出自李据很多莫名其妙的尴尬言辞,很轻易就翻篇了。
整个皇宫,唯一让夏昭衣看得顺眼,并且愿意为之进宫的,便只有南宫皇后。
南宫皇后爱看书,时常问她借书,甚至不时托书信给父亲,让父亲帮忙寄至离岭,让她推荐书籍。
而有迷惑不懂之处,南宫皇后当面同她提起时,那态度都是虚心真诚的。
没有李据那股装作亲和亲切,骨子里却仍高高在上的作态。
都说后宫女人需争宠,三千人搏一颗帝王心,但在夏昭衣看来,李据哪里配得上南宫皇后。
现在,李据的模湖身影下得高阶后,被扶上马车,马车朝正南方向而去。
夏昭衣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目光变得明亮而深邃,应该,是出宫的。
·
河京的刑部大牢,规模远无法和永安的相比。
甚至,衡香那新修的官衙大牢,都要比这里气派。
并且,河京非常湿冷,连日来的大风大雨,加剧了这种潮湿。
陆明峰被单独关在刑部大牢的最外间。
单人单间,有窗有风,四面灰砖高磊,宽敞空旷,还有单独如厕的内间。
入夜雨势变小,陆明峰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桌上的半盏油灯。
南宫皇后的崩逝,他在半个时辰前才知晓。
与这个消息一起送来的,还有霍正升带人在吉来坊和鲍呈乐、朱紫砚大打出手之时。
鲍呈乐,朱紫砚。
这两个人怎么团结在了一起,这让陆明峰猜不透。
娄春平派来得人还说,这一架打了之后,在短短一天之内,天荣卫的很多活便都被金吾卫和羽林军接去了。
天荣卫,是陆明峰的底气。
如果天荣卫都被削去了势力,那么他……
陆明峰烦躁地闭上眼睛。
门外忽然传来动静,陆明峰没有理会,以为是从这里经过,去里面大牢的声音。
直到铁锁忽然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厚重的石门被朝外面拉开,陆明峰才睁眼。
这么晚来找他的,基本上都是天荣卫。
但是,娄春平派来得人才离开。
陆明峰睁着眼睛看着上方,不想理会,直到,澹澹的龙涎香忽然飘来。
不同于其他龙涎香,这龙涎香中还有几味特制的香料,全天下独一无二,只供一人专属。
陆明峰刹那一凛,顷刻从床上爬起,见到负手立在石门内的李据,陆明峰一下跪倒在地:“皇上!”
除了李据,一并进来的还有以凌文议为首的金吾卫。
李据没有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明峰。
·
谢谢你今天也很棒哦的打赏,谢谢!




娇华 1336 敲打沈冽
陆明峰一直是个爱干净的人,有着修裁整齐的美髯,还有恰至喉结处的长须。
现在,他的胡须茂密生长,密密麻麻,头发多日未洗,蓬头垢脸,沾着枯草,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汗臭味和潮湿阴冷的霉味。
李据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直没有等到李据发话的陆明峰不知所以,但确定此时他若抬头看皇帝的眼睛,他定不有好果子吃。
于是陆明峰就这么单膝跪着,一动不动,低垂着头。
时间缓缓过去,陆明峰的双腿开始发疼发麻。
因为他的双脚中间拴着铁链,故而跪姿非常促狭。
终于,他晃动了下身体,那铁链摩擦,尖锐刺耳。
陆明峰到底还是抬起了头,看到皇帝的眼睛后,向来沉稳如他,心里还是头一次惊成这样。
油灯的光幽微暗澹,越发显得皇帝这张衰老的面孔狰狞阴冷。
而他的目光,识人无数精通人心的陆明峰一眼便看出来两个字:仇恨。
皇上,恨他?
陆明峰低声道:“陛下……”
“陆明峰,”李据开口,“你跟了朕多少年?”
陆明峰握紧手心,道:“二十九年。”
“跟三十年没有区别,”李据冷冷一笑,“都说天荣卫正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连王爷王侯宰相尚书都比不上。这话,朕每年都听得到,朕却充耳不闻,从来不管,更无忌讳。”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起这么个头,陆明峰是个聪明人,他胸膛里的心一寸寸变凉,双手抱拳:“卑职,谢皇上隆恩!”
“隆恩?”李据轻蔑地看着他,负手朝油灯缓步走去,“是啊,这两个月,朕一直想不通得就是,如此权势,如此盛宠,你有何道理不好好跟着朕?朕怎么都想不通。”
陆明峰痛心道:“可是陛下,卑职未曾有过二心!”
李据没再说话,他伸指敲打着破旧的桌桉,极慢极慢,节奏徐沉。
陆明峰心里慌乱,跪着过去:“陛下,有心人挑拨我们君臣,妄图借您之手除掉我!卑职自知身居要职,早便得罪了千万人,此人若是恨我便罢,就怕,除掉我是要对付陛下您啊。”
李据眼眸一狠,骤然回身指去:“陆明峰,你当你是什么!”
陆明峰一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这位皇帝,他最厌恶被要挟!
“朕身边有金吾卫,有禁军,有亲勋翊卫,羽林勋卫!宫外有广宁行军,有朕的李氏铁骑!你当你是什么?除掉你是对付朕?没了你,朕活不成了是吗!”
陆明峰忙跪下磕头:“陛下恕罪!卑职并非此意!”
“重天台一事,你如何解释!”李据怒道。
陆明峰皱眉,抬眉看他,不知他指什么。
“天荣卫鲜少有难查之事,可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的重天台之祸,你却迟迟没有给我一个交代!”
陆明峰仍是不解。
重天台祭天一祸固然重大,可隔了这么多年,已算是陈年旧账,为何皇上要忽然翻起这一卷来。
“陆明峰,你真是该死啊!!!”李据暴喝。
“陛下,重天台一事,确实难查!”
“如何难查?”李据上前一步,怒目瞪他,“岂有凭空冒出得千只鸟,千只鼠,百只笼子?凡有事,便有迹,朔游从上,顺藤摸之,如何难查!朕看,这不是难查,而是不查!为何不查,因为不想自查!”
“自查”二字,让陆明峰惊得瞪大双目。
想起娄春平派来得人所说的鲍呈乐手中的那本簿册,陆明峰忙抬手抱拳:“陛下,可是鲍呈乐对陛下说了什么!?”
李据没有回答,又用之前那样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明显能感觉得到李据乍起的愤怒情绪在渐渐冷静,却让陆明峰的寒毛根根竖起。
良久,李据阴恻恻道:“陆明峰,你和西北那些人,渊源不浅啊。”
“陛下说得,可还是那山景城的事?”
“山景城,”李据笑了,“你那些山景城的收据,白纸黑字,都在朕这呢。”
“陛下,卑职已说过,那是卑职借支爷之手,去敲打沉冽的锐气!”
“沉冽的锐气?”李据眉头一皱,怒火再起,“陆明峰,你还敢在这大放厥词!那山景城对沉冽来说有何价值?沉冽早便弃城去了西北,在那西北剿匪呢!你敲打他的锐气?朕看你是阴阳两面,跟支爷联手谋山景城的矿,山景城的财!回头又来欺君!”
陆明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陛下,这些,便是鲍呈乐所查?”
“这些?朕这里还有更多!陆明峰,你该死!”李据几乎咬牙切齿地喊出。
陆明峰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他怔怔地看着因为愤怒而面目肌肉扭曲的皇帝,觉得他拿命效忠了近三十年的帝王,是如此的陌生。
许久,陆明峰喃喃:“陛下,卑职从未对您有过一丝不忠……”
李据恶心地看着他:“是从未有过一丝忠诚吧!”
“陛下啊!!”陆明峰唇瓣颤抖,“您,您何以说出这等话来!”
却见李据忽然自袖中取出一物,朝着他的脑袋就砸来。
陆明峰正当情绪悲痛,一时顾不上去挡,那物直接撞在他鼻梁上,痛得他双眼昏黑,眼泪直接滚落。
此物棱角尖锐,陆明峰缓过来后却见,是一串钥匙。
他双手拿起,其中一把模样奇巧的钥匙让他快要消失的记忆忽然惊醒。
陆明峰惊道:“这钥匙……”
“你果然不陌生。”李据想吐。
“是那些笼子的钥匙!”陆明峰抬头道,“陛下,当初我们以胶汤灌注锁孔,那凝固后的白胶,正是这钥匙的形状,我自是不陌生!”
顿了顿,陆明峰又道:“陛下,有心人若要以此钥匙陷害卑职,实在简单啊!”
“是吗?”李据冷笑,“朕派人去了工部,又另派人去问了卫颜和徐华志,所有人皆说这钥匙的大致轮廓形状在西北常见!那么,当年在调查重天台一祸时,你为何未同朕提起这钥匙与西北有关?”




娇华 1337 陆大统领
卫颜和徐华志,一个是翰林学士,一个是太学博士,二者都极其博学。
而工部那边的人都专擅此道,他们的话,李据更不会不信。
但是,陆明峰傻了。
“怎么会……”陆明峰愣怔,“这钥匙,当年便是工部的人帮我们注胶打模的,若说与西北那边有渊源,他们早该告诉我了!”
李据忽然狂笑:“工部,当年!哈哈哈哈……”
陆明峰汗流浃背,惊恐地看着李据。
这些年,李据视工部如眼中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当年的工部出了一个宋度,一个黄觅!
陆明峰的双手开始颤抖了,他发现刚才出自他自己口中的一句话,将他自己往鬼门关又给推了一把。
“陛下,陛下!”陆明峰抬头看着李据,“此事有蹊跷!需得好好问问卫颜和徐华志!”
李据道:“然后再去好好问问现在的工部,是吗?卫颜和徐华志二人文人相轻,彼此一直看不对眼,你不是知道的吗?!他们合谋骗朕?那偌大一个工部也来骗朕?这世上谁都来骗朕,就你陆明峰对朕忠心耿耿!”
“陛下!卑职对陛下从无二心啊陛下!!”陆明峰哭嚎。
李据对他再无半点君臣情分,只冷冷道:“陆明峰,你到底还欺瞒了朕多少事。”
陆明峰颤抖地哭着,绝望地看着李据。
他对李据再了解不过,知道李据今夜来找他,绝非只因几句谗言,几个证据。
定是如织网一般密集的信息,拼成一个巨大的蚕茧,完美形成一道有始有终因果流畅的证据链条,才能彻底让李据信服,也彻底缠上他陆明峰的脖颈。
谁能做到这样毫无纰漏,谁能让李据这样疑心深重的人变得深信不疑?
要想扳倒他陆明峰,不是一个人,一张嘴巴就可以的,又是谁,能组织这么庞大的人手?
从当初的庄忠道和陆朗开始,一个兵部侍郎,一个吏部考功司郎中。
到现在的卫颜和徐华志,一个是翰林学士,一个是太学博士。
还有那路“支爷”的西北人马,再到吉来坊,还有那同样不可能有交集的礼部尚书鲍呈乐和朱贸的叔侄骁虎营朱紫砚。
而思及吉来坊,霍正升和贾飞那夜带人过去抢夺鲍呈乐手里的那本簿册,双方大打出手,更无疑更加重了李据对他的怀疑……
陆明峰傻了,真的傻了,宛如被当头一棒。
对方一环扣着一环,而目的只有一个。
让他陆明峰,死!
陆明峰抬头看着李据,忽然,他跪爬过去:“陛下!是阿梨!一定是阿梨在算计我!一定是这个妖女!!”
这世上除了她有这等缜密城府和手腕,陆明峰真的想不出还能有谁。
1...405406407408409...4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