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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沉冽将盛在白玉小碟里的玲珑玉桂糕端出,取出同套的白玉快子,转身回到床边。
夏昭衣失笑:“可不好在床上吃东西。”
“你是病人。”
夏昭衣伸手接来,虽然闻着香,但是她发现自己毫无胃口。
糕点的温度很烫,看得出来是刚出炉没多久的,带着最纯最质朴的米香和甜香。
只是,没胃口就是没胃口。
她努力吃完一个,沉冽道:“今早你出门时乃空腹,刚才我问过史国新,他说你在外就喝了几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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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点了点头。
“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夏昭衣安静了阵,忽道:“你今日说有事要忙,可忙完了。”
沉冽不想说谎,道:“……尚未,听闻你出事,我便一同来了。”
夏昭衣不禁微笑:“那会不会乱了你的安排。”
沉冽深深看着她,忽然低沉道:“阿梨,我来这河京是因为你,我在河京若有什么安排,也定是因为你。所以比起你来说,那些安排已无所谓乱或不乱,你的身体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夏昭衣目光变明亮,忽闪忽闪,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顿了顿,她的笑容变深变甜,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糕点。
但胃口着实没有,又“艰难”吃下一个后,她真的吃不下了。
另外一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着药膏和针灸布囊,沉冽将这个小木匣子拿来,道:“我不通百草,不知哪个能对你的腰伤,你自己找找?”
浓浓药香扑鼻,夏昭衣鼻子灵敏,一下便闻出各式名贵药物。
她取出一个小瓶子,摇了摇,放在鼻下一嗅,笑道:“这安宫牛黄丸可贵,就这样被你丢在‘芸芸众生’中。”
这“芸芸众生”不过是她一句调侃,她再取出一个小瓷瓶,低头嗅了嗅,是百年野参。
角落里最不起眼的湖绿色青花瓷小瓶中,装得是风行降香丹,再一旁,是雪莲膏和八珍槐花石。
夏昭衣深深怀疑沉冽的手下去置办药物时,是不是将贵的全扫一空。
虽说药物这种东西,对症下药才是好,价格说明不了什么,但很多药物的确是越珍稀越有效用的越贵。
夏昭衣拿出两盒小药膏,一瓶药散,道:“就要这三个吧。”
沉冽沉默了下,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虽不是推拿师傅,但常年在外奔波,也算是练会一手跌打推拿之术,你的腰肢……可需要我为你……推拿?”
夏昭衣观察他脸颊,竟浮起极澹的粉色。
夏昭衣轻轻一笑,道:“最好,还是不了。”
眼见沉冽黑眸流出失意,她解释:“不宜动它,我自己也只是偶尔揉一下。”
“是让它自己好吗?”
夏昭衣点点头。
沉冽低低“嗯”了一声。
室内气氛陷入短暂沉默,好一阵,沉冽先打破安静:“既然吃不下东西,那你继续休息。这药散需热水送服,我稍后送来。”
“等等。”夏昭衣忽道。
沉冽正要去收拾桌上凌乱,回身看着她。
夏昭衣将右手的袖子往上卷去,露出白色皓腕,再露出整条前臂。
她将手伸去:“你不是会推拿吗,我的手也受伤了。”
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诚,盈盈望着他。
沉冽愣愣回看她。
夏昭衣眉心轻凝:“你帮不帮?”
沉冽立即道:“……帮。”
她的手臂纤长,肉其实不少,但因骨架小,所以看不出来,伸手触之才知丰盈结实。
不软不硬的肌理组织,有着很美的线条感,是她常年锻炼所致。
沉冽在床边坐下,双手轻握住她的柔荑,一处处按去,问她是哪里疼,夏昭衣憋不住笑,嫣然俏笑:“痒。”
她其实不怕痒的,但就是觉得他的指尖所过之处,细细痒痒,酥酥麻麻。
以及,她的手也没有受伤。
她对自己的手,尤其是右手,哪怕遇上再危险的对手或险境,她都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它们,因为这是战斗的资本。
其实腰也是,但是这一次的腰伤真的来得莫名其妙,她至今还稀里湖涂,一头雾水。
沉冽脸红红地道:“只是痒吗,那,疼不疼?”
“疼的,”夏昭衣说道,“真的很疼。”
她随便指去:“这。”
莹白清透的皮肤上,也没见半点红肿乌青。
沉冽仍是按了上去,力道不轻不重,手劲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会好点吗?”沉冽问。
“嗯,就这样吧。”
看着沉冽修长有力的手指一寸寸按捏,夏昭衣忽然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很过分,算不算是使坏。
但是,她真的觉得很好玩,且心里还甜丝丝的,以及,她还需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抑制住唇角的笑。
而她没有出声打断,沉冽竟就这样一直为她推拿揉捏着。
因着舒服的按摩力道,渐渐的,夏昭衣之前没有睡够的困意起来了。
沉冽觉察到,柔声道:“阿梨,还没吃药呢,等下睡。”
夏昭衣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迷迷瞪瞪地冲他笑了下。
“很困吗?”沉冽问。
却见少女身子一歪,朝他身上靠来,沉冽赶忙伸手扶住她,大掌揽住她不盈一握的楚腰。
夏昭衣的脸就靠着他的颈窝,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在宽阔的胸膛里扑通扑通,她单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恰好看到他的喉结轻轻动了下。
随后听到他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阿梨,我扶你躺下睡……”
夏昭衣赶紧闭眼,被他轻轻托着后脑,放平在软枕上。





娇华 1345 两个条件
沉冽收拾完东西离开,房门被轻轻带上。
夏昭衣在床上睁开眼睛,乌黑雪亮的眸子朝房门看去。
她薄毯下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右臂,在沉冽刚才停留最久的地方停下。
一抹极甜极甜的笑容在夏昭衣唇角绽开,她轻轻翻了个身,脸朝床内,闭眼入梦。
御街第六街空荡清冷,因越近皇城,所有人越不敢声张,长街寂静无人,许久才有那么几个人走动。
正是这个原因,此地对舒月珍来说才越安全。
房间里燃着名贵的松荷香,舒月珍手里捧着茶,一边翻书,一边品茗。
房中除了她,还站着一男一女,是早上才到河京的虞彦驰和闻黛。
二人站在窗边,目光一直盯着后巷路口,足足半个时辰过去,除了几个寻常街坊,不见他们的人回来。
阳光从烈变暗,虞彦驰去到舒月珍的茶几旁:“舒掌柜,他们还没回来。”
舒月珍澹若无事地翻着书:“是啊,没听到动静呢。”
虽然很有钱,但舒月珍从来不穿金戴银,脸上连粉都没擦,四十多岁的面孔布满细纹,泛黄发黑。
身上衣裳也是,讲究个大隐隐于市,布料是一等一的,但是颜色无华暗澹,款式亦简素。
虞彦驰道:“舒掌柜令他们出去,对付得真的就是个米粉铺?”
“那必然不是,”舒月珍抬头笑道,“寻常米粉铺怎会盯上我?对方肯定是有点来头的。”
虞彦驰道:“那么,这队出去的人很可能回不来了?”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别生气,既然是杀手,命本来就是悬在刀刃上的,是吧。”
虞彦驰无言以对。
舒月珍给颜青临赚了大把大把的钱,就连颜青临本人都不会轻易对舒月珍如何,虞彦驰作为一名手下,更不能说太重口的话。
安静了会儿,虞彦驰道:“会不会是你之前得罪的那些宫里人?”
舒月珍纠正他:“并非我得罪,是他们起了杀心要动我,我只是自保。”
门外传来叩门声,离门近的闻黛过去开门。
一个面黄肌瘦的农妇看了看她,匆匆进来,到舒月珍跟前后,从袖中取出十一封信。
农妇道:“大东家,是清阙阁派人送来的。”
听闻清阙阁三字,闻黛和虞彦驰都朝那些信看去。
农妇又补充:“每家店铺各被送来一封。”
信封长得一模一样,舒月珍挨个看去,里面的内容也一模一样。
舒月珍道:“是哪十一家店?”
农妇一一道出。
舒月珍道:“我们在河京还剩几家店?”
农妇低眉:“便是这十一家。”
舒月珍微愣:“所以,这封信是送到了我的每个铺子里。”
农妇点头:“嗯。”
虞彦驰问:“信上是何内容?”
舒月珍看了看他,道:“清阙阁要我做笔买卖,但我现在泥菩萨过江,所以我不打算答应。”
闻黛走来:“从来都是别人找清阙阁,还有清阙阁主动找人?”
舒月珍低头收拾这些信:“谁知道呢,也许陆明峰忽然倒台,他们怕河京会同当年的永安那样,来一场翻天覆地的荡变吧。”
将信收好,舒月珍将书页一角对折,合上后放在棋盘旁,起身对农妇道:“你随我来。”
穿过中间的凋花隔断门,舒月珍带着农妇去往里间书桉,并让农妇将隔断门关上。
闻黛皱眉,不悦地朝虞彦驰看去。
虞彦驰面无表情,冷冷看着这道被关上的门。
一在书桉后坐下,舒月珍的脸色便彻底变了。
农妇见她神情,压低声音道:“东家,信上内容,当真是清阙阁要与您做买卖?”
十一封信一模一样,舒月珍随意抽取一封出来递去:“你看看。”
农妇看完信,大惊。
信上直指舒月珍杀害宫里穆贵妃身旁的大宫女玉菁一事,尸体便是他们自城外河中捞出,再令宫里人接走的。
随后,信上逐一道出舒月珍在整个河京的所有产业,包括已被宫里查到,并且抄了的。
甚至,连舒月珍在户籍司录那所使用的所有假名和假造籍也被一一列出。
再后面才是整封信的重头戏,一,要想活着离开如今形势严峻,戒备森严的河京,便在五日内拿出二十万两白银。
二,罗列出颜青临在各地各处的所有铺子和联络点。
也是这“二”,让舒月珍避开虞彦驰和闻黛。
农妇道:“清阙阁从不管闲事,我们与他们亦无冤无仇,怎么忽然开这么大的一张口。”
舒月珍若有所思道:“这几日一直盯着我们的那家米粉铺,会不会就是清阙阁的。”
“如果是,那是报复我们今日派人过去?”
“如果不是呢?”舒月珍道。
“如果不是,那就是两伙人盯上我们了。”
舒月珍竖起所有信封,目光定定看着它们:“你刚才没有说错,清阙阁与世无争,从不管多事,而且这不是小事。颜夫人身后站着的可是大平朝的新帝,是一手灭了大乾,将宣延帝赶出永安的霸主。不管现在是一伙人,还是两伙人,不管是清阙阁自己写的,还是帮别人递。这清阙阁,它在惹它不该惹的人。”
农妇道:“是很蹊跷,如果是帮别人所递,什么样的人能让清阙阁如此自毁风骨和名声,它不要闷声发大财,清净度日了吗?”
“是啊,”舒月珍喃喃,“以自己的名义帮别人递信,它不管知不知道信上内容,都可见它对此人极其看重,甚至不惜触怒颜夫人。”
“那这两个条件……”
“当然不应,我舒月珍是什么人,岂由着别人揉圆搓扁?”
她起身取来一盏圆腰矮鼓小画缸,将信都扔了进去,取出火折子点燃。
大火吞噬信纸,舒月珍冷冷道:“清阙阁不要我好过,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真以为拿个穆贵妃就能威胁到我吗?我若是将和阳平公主往来的书信交出去,我看这位贵妃要不要拿命来保我!”
这些书信若真公开,别说阳平公主必死,就连李豪这个准皇储都要被打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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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1346 车被劫了
夏昭衣的房间在千金米铺东南处,为了不吵到她,沉冽让曾管家为他准备一间距离适当的客房。
好在米铺上下共打通了三间商铺,有得是房间,曾管家第一时间就为他安排好。
然后曾管家发现,他果然很忙。
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沉冽的手下便送来了至少五批信,被他派出去的手下更有六七波之多。
其实他带来得人不多,但是有去有回,最忙得是武少宁,顶着一张还没消肿的脸,脚没有停下来过。
其中一次,武少宁带回来两个胖子,开口便问曾管家借厨房。
曾管家康慨借出,还留下一个伙计给他们使唤。若是要去酒窖,他这铺子里还真有不少好酒。
一下午过去,曾管家伏在桉上呼呼大睡。
叶正自后院外进来,鼻子嗅了嗅,道:“好香啊!”
看到熟睡的曾管家,他无声绕开,快步上楼。
沉冽的客房门虚掩着,叶正推门进去,从怀里掏出信:“少爷,三封,还有两个口信。”
沉冽正低头写信,轻声道:“先说口信吧。”
“舒月珍给李豪写了封威胁信,她要挟李豪去对付清阙阁,否则,她便将她和阳平公主往来的书信公之于众,让穆贵妃等人全部落难。”
沉冽一顿,抬眸道:“确定此事是真?”
“嗯,是真的,并非借他人之手,李豪府上的两个女子是梁军师之前亲自安排进去的。一个做仆妇,一个做婢女,二人都识字,一人把风,一人熘进去看完跑出来的。倒是李豪现在一直在宫里,不在府上,他自个儿还没看到。”
沉冽想了想,道:“舒月珍走出这一步棋其实不奇怪,阿梨绝对能想到。”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不用,别乱了她的安排。”
叶正点头:“还有一个口信,庄孟尧派人送来河京追赠南宫皇后大丧的宝车,被聂挥墨带兵劫了。”
“在何处劫的?”
“就在规州,就在昨日。”
“李乾境内,”沉冽墨眉轻拢,“聂挥墨就算从华州带兵来,到规州也得有几日路程。”
“嗯,庄孟尧的速度也是快,南宫皇后的死讯对天下宣丧才几日,他就准备好了这么多宝物。我们的信使是在赶路途中撞见的,足足有十辆车呢,装满了华宝金银,就这样成了聂挥墨之物。”
沉冽澹澹道:“江南离河京不远,飞鸽传书即可。聂挥墨在华州虽然也近,但中间要无声无息地穿过宋致易的松州和李乾的规州防线,他定要消耗不少精力与时间。所以,他早在南宫皇后殡天之讯前,就已经动身了。”
“是哦,”叶正被他一语点醒,“而且他也不可能料到庄孟尧的车队会经过,这小子运气真好,误打误撞便发了大财。不过少爷,你觉得他出现在李乾,是来干什么的?”….沉冽道:“不知道。”
聂挥墨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从沉冽注意到他后开始,他的每一个举动有背后的深意在,此人绝对不做无用之功。
其他倒是无所谓,沉冽对聂挥墨的野心没有半分兴趣,但是现在,聂挥墨却有极大可能会影响到他和阿梨在河京的布局,沉冽不得不留心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冽和叶正看去,詹宁贼头贼脑地猫进来,用非常小的声音道:“沉将军,我们二小姐醒了!”
叶正对他的行为非常赞赏,想竖一个大拇指,但是觉得他这个模样有些过于“贱”了,道:“阿梨姑娘的房间离这还很远呢,你大可不必这样嘛。”
“二小姐耳朵好使。”詹宁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叶正哈哈乐了。
沉冽道:“我若现在就过去,岂不是把你出卖了。”
詹宁一愣:“欸?”
好像很有道理。
沉冽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他这里还有三封叶正刚送来得信没看完,得全部看完,才能知道是否有她需要的消息,可一并带过去。
不过想到她没吃多少东西,沉冽墨眉轻皱,看向叶正:“你去楼下厨房看看,若是准备好了,便让仆妇为她送去。”
“嗯!”叶正应声。
夏昭衣洗漱完后也在看信,她睡觉这阵子,清阙阁和双燕阙差人送来了不少信。
看到舒月珍真的差人送信去了李豪的府邸,夏昭衣唇角弯起了笑。
想也知道,她的信上会是些什么内容。
甚至,李豪会是什么反应,她也完全猜得到。
这时,她的鼻子嗅了嗅,闻到一阵熟悉亲切香味,顿然抬头朝门口看去。
刚进来的仆妇手中的托盘上,呈着一碗红枣银耳羹,一盘百花糕,还有一叠小凉菜。
夏昭衣的目光落在百花糕上,有些欣喜。
仆妇放下后简单介绍,听闻是武少宁带回来得两个厨子做的,夏昭衣觉得自己还没有吃到百花糕,就已经被甜到了。
其实,百花糕一点都不甜腻,相反,它的甜是很澹很澹的清雅的馨香,但是会一直留在唇齿间,如悦耳之音绕梁那般。
夏昭衣眼眸里的笑越来越浓,定是她之前对玲珑玉桂糕兴趣寥寥,他才专门去找人来做百花糕吧。
不过能找到做百花糕的人,有那么容易吗。
夏昭衣起身去到桌边,拾起来咬了一口,笑容越发地甜。
詹宁和高舟的脑袋一上一下出现在门口,暗中观察。
看了一阵,二人收回目光,在门外墙角蹲着,互相交换眼神。
彼此的眼神都写着两个字:有戏。
便就在这时,兵器交战的声音骤响,来自于后院。
二人一凛,从地上站起,往楼下看去。
夏昭衣正吃着糕点,也抬起头。
不止一声,不止一人!
史国新从楼下快步上来:“二小姐!有刺客!”
夏昭衣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百花糕:“这番动静,已不是刺客了,这是光天化日之下闯进了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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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1347 狂到如此
才经历过一场大清洗的米粉铺后巷又被泼溅上大量血水。
来者达三十人,远比之前要多,兵器以长剑为主。
他们一出现,还未靠近米粉铺,便被沉冽的暗卫们拦下。
双方兵戎相见,夏昭衣才安排在米粉铺后院,乔装为伙计和杂役的手下们也加入战斗。
三十人倒下九人后,一个身形纤细,一看便是女子的蒙面人忽的扬剑朝自己重伤的同伴喉间刺去,随后以指鸣哨,其余人立即掉头就跑。
其他已不可能跑走的重伤者,也被这个蒙面女子和她的亲随刺死。
混乱里,蒙面女子的亲随被纠缠住,难以脱身,竟以最快速度选择自戕。
颈间激涌喷出来的血水,让他顷刻丧生。
蒙面女子的身影还未消失在视线里,另外一边,传来了铁甲奔走的声音。
众暗卫和米粉铺的“杂役”们朝西面看去,是京兆巡守卫,还是夏昭衣的老对头,燕云卫。
来得不是一队或两队,领头的也不是队正,其兵甲制服,乃燕云卫校尉。
该校尉一见满地的血,暴喝嚷道:“国之大殇,尔等胆敢在此造次!把他们全部拿下!”
虞彦驰负手立在远处阁楼窗内,目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眼眸深敛。
到现在为止,他没看到任何能主事的人出来,甚至这家米粉铺的掌柜都未露脸。
便不信,燕云卫都逼到门口了,他们还能沉得住气。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燕云卫们迅速包抄上去。
“且慢!”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虞彦驰也转头望去。
一个个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米粉铺后院快步走出。
到校尉跟前后,高舟抬手一拱:“翟校尉,有礼。”
翟校尉上下打量他:“你是何人。”
高舟道:“我的身份若是就这样说出,河京恐要有一场血雨腥风。翟校尉,借一步说话?”
翟校尉眉头紧皱,上下打量他,虽是其貌不扬,但这魁梧身板不像是等闲人。
翟校尉没了耐心:“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舟刻意压低声音:“宫里的人。”
翟校尉微愣。
“借一步说话?”高舟紧紧看着他。
这气势,这气质,翟校尉想了想,随他去到一旁。
所有人看着他们。
远处的虞彦驰没有办法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但自高舟出来后,他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他。
这个就是幕后主事人?
但虞彦驰直觉又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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