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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元智老僧的出现,令众人面露警惕,抄起武器慢慢散开将他围在中间。
“阿弥陀佛,老衲云游路过。”
元智双掌合十,垂目念经。
“元智大师。”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老和尚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摇着折扇的文生笑眯眯地朝自己拱手。
元智神情微变,暗道这里果然出了大事,不然怎么会连风行阁主都来了。
“秋施主,久见了。”
“好说,我方才还念叨着大师,也不知大师多久能到这里,没想到大师后脚即至。按照佛家的话说,这算得上救苦救难了。”
秋阁主语出惊人,元智老僧先是愕然,很快意识到风行阁已经知道了孟戚在附近出现。
——风行阁把孟戚的消息卖给自己,而自己一路赶来,可不就是恰好在这里碰上吗?
“原来阁主在这里等老衲,不知有何要事?”
元智老僧见这里人太多,便以传音入密询问。
他还欠着风行阁一笔债,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偿还,也算一件好事。
秋景走到元智和尚面前,低声道:“一个飘萍阁的神秘刀客,实力深不可测。”
元智看了看秋景苍白的脸色,又发现秋景身边跟着的人同样带着内伤,心中有所明悟,这是经历了一番恶斗。
“不瞒阁主,老衲此间事了,亦需急着赶回悬川关,没有时间过问江湖争斗。”
“大师有所不知。”秋景笑容一敛,随即收起折扇,用极快的速度将司家米铺引发的纷争说了一遍。
元智越听越是疑惑。
钱财金银,元智毫无兴趣;江湖厮杀,老和尚更不在意了。
飘萍阁虽恶名昭著,但在元智看来,飘萍阁没有无故杀害百姓,那些死去的人大多犯了贪念,这都是因果。元智最多给他们的尸首念念往生经,敲敲木鱼而已,不可能出头,更不会破戒动武。
“……当日摸进米铺的人有好几拨,差不多都被那刀客杀了,只有圣莲坛的人例外。事后一查,这些人已经趁着我等和飘萍阁杀手缠斗之际逃之夭夭。圣莲坛在豫州根基已毁,留下的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当真有此能耐吗?”
秋景说到这里就住口了,静静地看着元智老僧的脸色陡然变黑。
豫州是中原腹地,圣莲坛在这里毫无声势,它的老巢在西南边疆。那里的百姓受蛊惑已深,一心只想着拜紫薇星君。
戍守边关的兵将,即使在属于齐朝的疆土上也不敢落单,许多村落已经被圣莲坛暗中掌握,朝廷的官军一个不慎,就会遭到袭击。每年因此失踪的兵丁达到了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亲眼见过此番乱象的元智老和尚,听到圣莲坛三个字自然免不了动嗔念。
“秋施主的意思是,飘萍阁与圣莲坛有勾结?”
“怕是不止如此。”
秋景用扇柄一下一下地敲着掌心,沉声道:“那刀客的功法走的是凶戾嗜杀的路子,却轻轻地放过了圣莲坛几个无足轻重的喽啰。这说明了什么?如果不是早就认识,就是刀客知道自己不能杀这些人。”
不等元智和尚回应,秋景又抛出了一句话:
“恕在下夸口,以风行阁的能力,世上不存在风行阁无法抓到踪迹的势力。飘萍阁偏偏就是,我一直怀疑它借别的江湖势力藏匿行踪,司家米铺的路子不足以做到这些,那个替飘萍阁做掩饰的势力,一定是再怎么神秘鬼祟江湖人都不屑一顾甚至不会去怀疑的……而且可能很缺钱。”
杀手图什么,还不是为了钱?
圣莲坛不止迷惑百姓残害无辜,还暗中搞了一个杀手组织搜刮钱财吗?
元智和尚握着木杖的手背隐隐暴出了青筋。
“秋施主此言当真?”
“风行阁怎敢欺瞒大师。”秋景正色肃然道,“大师佛法深厚,不愿破杀戒,却愿为这世道安宁尽己之力,风行阁亦如是。人皆有私心,我正是要借大师之手除去那刀客,破戒非小事,大师可自行斟酌。”
元智和尚顿了顿,垂眼道:“阿弥陀佛,这杀戒……迟早是要破的。”
待逆军兵临悬川关之下,悬川关不敌逆军之时,谁能旁观呢?
“杀伐加身,这无边苦海,老衲此生是渡不过了。”元智和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罢,也罢!风行阁若是得了那刀客的下落,可去三十里外的西面儿山前坡寻老衲,阿弥陀佛。”
说着大步而去,秋景看着老和尚的背影,缓缓展开折扇,示意身边属下继续在废墟里寻找有用的线索。
“阁主,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
***
元智没有施展轻功,他一步步地走上了山坡。
草鞋磨得只剩下一层快要破掉的皮,面容多添了几分枯槁,他就像一株落光了叶子毫无生气的树木,下一刻就会死在烈阳之下。
行脚僧也是苦行僧,他们边走边诵经,元智跟他们不同,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走着路。
对一个武功高手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不运真气,任凭脚掌磨出老茧,被尖锐的石头割破,走过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面,趟过遍布碎石的溪流。
这样的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元智来到昨夜跟墨鲤约定好的地方时,已经快要正午了。
太阳越升越高,常人走在这样的日光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汗出如浆,衣服像水洗过的一般。
元智的额头不见一滴汗珠,他正要找块地方休息,耳朵忽然一动,循声望向前方一棵高树。
“……”
一个粉色的人影?
不,是穿了件一块红一块粉的衣裳。
元智老僧愕然张口,显然想不到前朝国师是这样的人。
孟戚踏着树梢缓缓步来,罗袍随风飘摆,衣袂翻飞。
元智呆滞了数息,这才想起来合掌见礼。
“阿弥陀佛,敢问可是孟国师当面?”
“不错。”
孟戚一步迈出,落地无声。
他努力忘记自己穿的衣服是什么,只镇定地望着元智。
元智和尚见他负手而立,神华内敛,气质超然,浑不似世间之人。
就是这衣服,着实一言难尽……
“我观大师愁绪百结,似有碍难之处?”孟戚是远远看着元智和尚走过来的。
跟昨日比起来,今天的老和尚气息更显朽枯,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解不开的死结。
元智叹道:“老衲思及悬川关危局,倍感焦心。此番来见国师,老衲心知唐突,又不能不来。”
孟戚略一沉吟,摇头道:“大师着相了。”
“国师?”
“大师瞧我这件衣裳如何?”
“这……”
“缫丝成罗裳,掷之茜草缸。人言色驳杂,红尘历劫殇。”
元智闻言大震。
缫丝人千辛万苦从茧里抽出的丝,千丝制成绫罗,放进有茜草的染缸里染红,才有了这件衣裳。人人都说它颜色斑驳难看,这深一块浅一块不是褪色,是它历经世间劫数留下的痕迹。
元智出家多年,自然听过许多佛偈,也跟很多人说过佛偈。
从未有比这句令他心神震动。
换了旁人所说,就只是普通的佛偈,可是孟戚穿了这么一件反常的衣裳,施施然地说了这番话,令人想到这位国师的经历,可不就是红尘历劫殇吗?
身为楚朝开国十四功臣,文治武功均是万中无一。
这句佛偈说的不是衣,而是人。
——千辛万苦剥茧抽丝制成的衣裳,可惜鲜艳夺目的红,随着年月转换,褪成了斑驳难看的样子。
物是人非,更余何物?
让衣裳失色的,是人言,还是光阴?
元智和尚想到自己这番前来是要打探孟戚是否有复国之念,会不会支持遗楚三王掀起新一波兵戈之祸,顿时生出无尽惭愧,慌忙合掌念了一声佛号。
这样的人有大智慧,能得大解脱,远高于己。
元智和尚一念未毕,又想到悬川关即使度过此次危机,天授王野心勃勃,圣莲坛为虎作伥,更有祸国乱民之力。
天下大乱之日不久矣,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却终归要步入这杀伐劫数。
可这一切,如佛偈所说,不过是必经的劫数。
只要心念未变,衣在身上,何惧人言?何惧破戒?
想到此处,元智老僧周身气息骤然一变,顾不得招呼一声,当即盘膝打坐。
暴涨的悍武之气震得群鸟惊飞走兽奔逃。
孟戚:“……”
在远处等待,结果被这股气息惊动赶来的墨鲤:“……”
良久,墨鲤难以置信地问孟戚:“这件衣裳丑得元智大师见了心神俱震,甚至武功都突破境界了?”





鱼不服 213.人桓弃之
“不是那么回事。”
孟戚立刻推卸责任, 一口咬定是元智和尚忽然大彻大悟,领悟了禅宗至理。
墨鲤将信将疑。
一件丑衣服怎么让人看破世情洞彻凡俗?
墨鲤的目光落在孟戚身上, 若有所思道:“昨夜买衣服的时候,你还一身抗拒,忽然就信心十足,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 神情就跟从前去打劫刘将军钱袋一样。”
是探囊取物般轻松。
可惜墨鲤纵然好奇, 也顾忌着元智和尚这番要见的人是孟戚,是前朝国师。
或许有第三人在,元智很多话都不肯说了呢?
万万没想到, 这才碰面过了一盏茶的工夫, 就出意外了。
“不是衣服,那就是你跟他说了什么?解释你为什么会穿这种衣服?”墨鲤隐约间摸到了真相,他觉得孟戚一定会想办法挽回颜面, 两个初次碰面的人,除了寒暄招呼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解释手中物身上衣, 以及此番来意。
元智和尚武功要突破,去哪儿不行, 还非得当着孟戚的面?
要知道他们还是敌我未明的情况。
罪魁祸首或许不是嫣红袍子,但一定跟孟戚有关!
面对墨鲤笃定的目光, 孟戚胸中涌动的不是心虚,而是骄傲。
——看, 经过自己一路上的言传身教, 大夫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剥丝抽茧见真章, 见一环推全局,甭管是行走江湖还是浪迹尘世,这个本领必不可少。
呃,如果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就好了。孟戚目光游移,含糊地说:“我只是跟大师谈了几句衣裳褪色的事。”
“你可以说得再清楚一点。”墨鲤看穿了某人的避重就轻。
孟戚无法,只好把自己编的那首打油诗拿出来。
墨鲤久久不语。
孟戚有点心慌了,连忙道:“衣裳过水褪色、年久褪色,这不是寻常吗?我早就是一件褪色又派不上用处的衣服了,强行穿上身看着也不像,不过是打个机锋,我如何知道这老和尚忽然就顿悟了?”
墨鲤觉得孟戚说得也对,典籍杂书里的僧人文士说佛偈、打机锋,都是有来有往妙语迭出,怎么元智和尚一个回合就败下阵了呢?
等等,他被孟戚绕进去了。
墨鲤猛地回神,关键压根不在机锋佛偈,而是孟戚习惯性嘚瑟,结果一不小心翻船了。
“武功突破境界需要几日?”孟戚虚心请教。
龙脉没有境界这种说法,他们的身体没有瓶颈,只需要不停地练武积累灵气当内力用。
墨鲤好歹有个老师,孟戚全靠自学,自然是拿不准的。
“说不好,有的人一两个时辰,有的人可能要三五天。”墨鲤揉着额头,无奈至极。
他们肯定不能把元智和尚就这么丢在林子里,自己一走了之。
“有人来了!”
孟戚耳朵一动,敏锐地望向山下。
***
正午烈阳高悬,灼烤着大地。
山中鸟兽均不见踪迹,想来是寻了地方躲避酷热的天气。
静寂的树林里忽现人影,一道接着一道,极快地掠过林子,枝叶因为碰触发出了沙沙细响。
领头的人一身蓑衣,头戴斗笠,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正是那风行阁想要找的神秘刀客。
刀客用布满疤痕与茧子的手掌按在刀柄上,身上的气息愈发锋锐,阻挡他前方的枝条微微颤抖,随后毫无征兆地被一分为二,这正是杀气外放所致。
随着脚下步伐放缓,这股杀意慢慢收拢,最终被压在了刀鞘内。
刀客停住了。
他端详着地面上的一个脚印,像是看入了迷。
然后又退步回去,寻找上一个脚印。
他突兀停步查探的举动,让所有飘萍阁杀手都跟着停住。
刀客捻了一把地上干硬的泥土,还凑到鼻尖闻了闻,他嗅到了烟尘灰烬。
——在山里走了这么长时间,鞋底还有这个味,鞋子的主人去过哪里?
只能是昨夜被他们焚烧的土地庙。
“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刀客用沙哑的声音说。
众人闻言齐齐握住了兵器。
他们是追着屠戮司家米铺掌柜伙计的人留下的线索来的,孟戚墨鲤的武功虽高,但不可能完全抹掉踪迹。尤其孟戚二人在城镇附近逗留了这么久,还跟四帮十二会打过交道,昨夜又去了鬼市,这些蛛丝马迹加起来,足够飘萍阁追到这里来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还有人抢先了一步。
刀客继续看着脚印,似要判断这人的武功修为。
他的眉峰越皱越深,这些脚印非常奇怪,两相间隔不大,跟普通人走路一样,像是完全不会轻功。
这里可是山地,地面凹凸不平,深一脚浅一脚走起来格外费劲,谁会有耐心慢慢折腾?
“走。”
刀客眼睛紧盯着地面,一边继续往前赶路,一边观察脚印。
令他在意的是,脚印之间的距离没变,深度却在逐渐增加,走路的人最后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来稳住身形。
脚印最深的部位在足弓处,说明是走路的人自己施加的力道,既不是遇到迎面而来的推力,也不是背后被人施加推力。
地面没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
一个不用内力走路的人,好端端地为何忽然加重步伐的力道?
刀客正在思索,前方山头骤然飞起了一片惊鸟,紧跟着林间也出现了慌不择路奔逃的野兽。
“这……”
刀客满眼惊异。
那些木头似的,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飘萍阁杀手纷纷抬头,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他们杀过很多武功比自己高的人,武林高手也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他们并不怕什么高手。
杀的人多了,人就会慢慢失去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这跟飘萍阁的规矩也有关系,有任务的时候他们才能出来活动,平日里就跟见不得天日的老鼠一样缩在地洞里。
此刻这股强悍无匹的气息,就像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跑得稍微慢一点,命就没了,想要回头刺杀都没机会。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人,飘萍阁杀手也是分级别的,他们这个级别不该接这种活。
“稳住。”刀客低声叱喝。
众杀手勉强定了定神,迟钝的脑袋终于想起这趟不是接活赚钱,而是上头命令他们出来铲除对飘萍阁不利的江湖人。
完不成任务,回去生不如死。
“首领,我们从长计议?”一个杀手压着心底的畏惧,慌乱地说。
刀客眸光冰冷地看着众人,直看得他们头皮发凉。
良久,刀客用沙哑的声音说:“尔等撤回山下。”
众人瞬间松了口气,飞速后退,完全没有询问首领去那里,首领能不能平安回来的意思。
刀客独自站在烈阳之下,蓑衣都被晒得裂了,蒙头遮脸的布巾加斗笠可谓密不透风,普通人一刻钟都穿不住,然而刀客的身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冷寂。
“啪。”
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条被无形刀气劈开的裂痕,碎石纷纷滚入浅坑。
原本站在那里的刀客已经远远而去,他施展轻功,飞速地穿行在林中,身上的气息不收反而愈发高涨。
铺天盖地的杀意,犹如潮水般席卷而上。
正在打坐突破境界的元智和尚立刻受到影响,眉峰紧皱,光头上冒出阵阵白雾。
白雾是内力激荡外放所致,由于天太热,灼热的日光照得树叶石块都像是微微扭曲,所以这阵白雾也飘飘荡荡,忽左忽右,忽悠是始终没有离开元智和尚的脑袋。
孟戚:“……”
墨鲤:“……”
这画面看着像元智和尚的灵魂出窍,魂魄想要化成虚幻的人形,结果被烈阳照得快要魂飞魄散。
“来者不善,孟兄留神。”
墨鲤扣住袖中无锋刀,警惕地望向杀气袭来的方向。
孟戚动作更快,人一翻身上了树。
站得看望得远,而且隔远了看不到脸,这件色块分布不匀的衣服看着就没那么丑了。
刀客一身杀气地踏上了缓坡。
六只眼睛对上,都是一愣。
孟戚在想怎么会有人把自己杀手的身份表现得这么直接,虽然蒙着脸,但是跟写在脸上没有区别。
墨鲤疑惑这人莫不是有见不得光的顽疾,怎地酷暑天穿如此严实?
刀客心道果然是最坏的情况,他原本要追踪的两个不知名的高手,外加一个赶在他们前面追到人的高手。
孟戚身形随着树枝起伏而动。
一眨眼,就近在咫尺,暗紫的剑光冲天而起。
刀客急退。
孟戚也没真的追上去,随手挽了个剑花,单手持剑背负于后。
刀客看出这柄软剑是孟戚从腰间抖出来的。
粉衣、紫剑,再配上这一张绝世罕有的面容,遥居世外的隐士之态。
“……”
刀客沉默了,忽然想下山。
“一声不吭,也不言语,看来是无名小卒了。”孟戚叹了口气。
墨鲤虽然没搞清元智大师为何好端端地就在这里突破境界了,但是刀客周身杀气,显然来意不善。
墨鲤往前走了几步,恰好堵住了刀客向元智和尚出手的路径。
“混迹江湖,总该有个名号。”孟戚饶有兴致地看着刀客
这个神秘人的武功很高,杀气之盛是孟戚平生仅见。
即使是孟戚,也很难遇到这样的高手。
——能把那些大宗派掌门长老撂翻,蔡老爷子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这个层次的高手,练的武功也好惯用的招数也罢,早就脱离了一对一的范畴,因为单个的敌人基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所以就算像刀客这么倒霉,一口气遇到了三位高手,也未必没有对招或逃脱的能力。
当然,打是肯定打不赢的。
可是元智老和尚这不正突破吗?孟戚也不愿意刀客冲着墨鲤去,于是他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让对方向自己出手。
“飘萍阁真是小气啊,一位拥有赫赫威名的杀手,不是金子活招牌吗?为何遮遮掩掩,连名号都不愿意亮出去?”孟戚打量着刀客,颇为挑剔地摇了摇头,继续道,“还这样一副打扮,就差在脸上写字儿了。”
“什么字?”墨鲤适时地发问。
大夫也不想捧哏,可这不是拖时间吗?元智大师还在冒烟呢!
武功练到后来,每突破一次境界都像是生死考验。
一个不小心真气岔了就是走火入魔,轻者要养几年内伤重则发疯失去神智。
胖鼠把人“逼”得武功突破了,墨鲤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要负责的。
“莫非写着‘我是杀手’?”
孟戚闻言,煞有其事地点头说:“不错,还写了‘不愿露脸,无名无姓,杀人如麻,挡我者死,今天不想动手只要拿到账册就能回去复命’。”
墨鲤匪夷所思地望向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刀客。
前面的就算了,最后一句是怎么看出来的。
“孟兄,你错了。”墨鲤深吸一口气,继续拖时间。
“哦,怎么说?”
“一张脸写不下这么多字。”
刀客:“……”
算了,拔刀吧。




鱼不服 214.良言相劝
尽管有孟戚插科打诨, 墨鲤跟着帮腔,然而刀客这一出手, 还是直奔着元智和尚去了。
“锵。”
刀被架在老僧头顶不远处。
看着虽近,但想要再往下一分,却不可能。
刀客那把不知饮过多少人鲜血的弯刀, 被一柄暗紫色软剑以及一柄毫无光泽的短刃一前一后的夹在中间。
真气激荡之下, 沙土飞扬, 地面微微下陷。
元智和尚这下不止头顶冒白烟了,周身窍穴一同发作,整个人便似坐在了蒸笼里。
瞬间看不清自己兵器的三人:“……”
只是一个境界攀升, 怎地折腾得像是平地飞升一般?
老和尚一生苦修, 内力深厚却一直不怎么用,结果闹出了这么大阵仗。
刀客略一迟疑,手下缓了一分, 高手过招本就是分毫之差决定成败,更勿论他面对的是两个人。
墨鲤左手微微一沉, 反掌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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