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奸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乃去
门口同样停着十数辆马车,还有一顶轿子,这让唐宁感觉有些不太妙。
车夫们聚在门房休息的小屋内取火聊天,沈三也理所当然的走了进去。。
沈括不太招人待见,这也只是那些有权有势,想要发展的人害怕与沈括牵扯上,然后被连累。
但是这些下人们,就没那么多想法。反正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怎么过日子还不是个过呢?
再加上沈三这个人还算是博学多才,年少时因战乱与父母走失。当时在忙着修筑永乐城的沈括捡到了他,悉心教导他各种知识,然而他却没有选择出仕,而是守在了沈括身边。
即便是沈括过得最惨的那段日子,也没有像其他仆役一样偷偷离开,和沈括也算是有着深厚的感情了。
故此,他也在沈括那里学到了不少的知识,什么话都能接上一句,跟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在润州权贵这些车夫的小团体中,沈三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唐宁知道这些,再听到沈三进了小屋之后那片喧嚣的声音也就不奇怪了。
撩起袍襟,小心翼翼的踩着已经被清扫出来的石砖路,走到了书院的廊檐下。
相距不远的两间屋子里都传来了王仲显慷慨激昂的声音,以及周怀沉重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王仲显以教书育人为乐,而周怀则是心忧天下,心忧大宋的江山,他非常的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些唐宁这样的人才,永葆大宋江山万年不倒。
两人都是非常可敬的人,唐宁驻足门外,听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王仲显的讲学方式较为壮烈,他所讲出来的经义,很符合儒家那种满篇写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情感。
而周怀或许是为官多年,又眼见一个又一个优秀的人才倒在了政治.斗争中,所以他讲的就比较柔和,能够听出来,他希望学生们不要过于固执,过于迂腐。
比起王仲显所讲的,唐宁还是喜欢自己师父讲的。
生活不易,圆滑处世,是为官之道,也是生存之道。
左右无事,唐宁便去找自己将要讲算学的教室。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有机会能当老师,这一下就叫唐宁心绪有些激动。
似乎他忘记了当初对师父说他不是这块材料,又百般推脱的话了。
真香就完事了。
书院已经进行过一次扩建,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四间教室和三个仆役房。雇了六个仆役,负责打扫如今占地面积已经很大的书院。
这六个仆役都是少年人,最大的才十四岁。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王仲显可怜他们,就特意弄了这份差事出来,让他们在完成杂役之余,也好旁听来学些知识。
一般来说,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进入课堂去听课了。然而昨夜下了这么大一场雪,清扫起来自然是很费事。
王仲显到底还是个心善的人,给孩子们弄了厚实的棉衣棉裤穿在身上,这样一来就不用怕在外面干活时冻坏了身子。
“所以你们现在就都住在书院吗?”唐宁拍了拍那个十四岁少年的脑袋笑着问道。
那小少年有些不耐烦,心说你谁啊上来就问东问西的。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道:“是的,贵人。山长好心,收留了小人和小人的弟弟们,如今小人与弟弟们吃住都在书院。”
唐宁哦了一声,然后便问道:“那你知道,教算学的课堂在什么地方么?”
小少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疑似杂物间的地方道:“贵人,那里就是了。”
唐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便迈步朝那个杂物间走去。
首先门就很小,王仲显和周怀所用的教室,正门大开时,三个人并排出入都不成问题。而这间屋子的门却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其次是室内的环境,非常的简陋。地面上就零零散散的放着七八个垫子,唐宁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居然还他娘的没干,一摸都冰手。
摇头叹了口气,就把它挂在屋外晾着,回到室内看了看有些寒酸的教室,不停的安慰自己,说这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反正自己教算学也教不了多长时间,再说算学也不是主流的学问,有差别待遇很正常……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不觉得那么不平衡了。不过教数学,总得有个黑板。
像王仲显他们那样,学生一人发一本手抄的论语就能讲学,这不太现实。
首先阿拉伯数字你不画出来,学生们谁认识啊?
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黑板,想自己做一个吧,又不知道黑板这东西是什么做的。再说有了黑板还得要粉笔,唐宁一想到这些东西,就有些郁闷,手肘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支着下巴叹了口气。
东西都没有,还讲个屁啊。不如算学课就变成故事会吧,一个西游记,大概能讲到自己不用当先生的时候了吧?
等一下,说到西游记,唐宁就想起了……之前说的故事会。既然没有黑板没有粉笔,有需要自己来写写画画让学生们理解,那干嘛不直接弄个故事会的模式呢?
目光落在摆在桌案一旁的纸笔上,唐宁咧嘴一笑。
真是佩服死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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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奸臣 第二卷 傍花随柳,云淡风轻! 第一百零一章 神啊
?
想法是好的,然而等到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学生进来的时候,唐宁脸都绿了。
“穷酸鬼?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是你能进的地方?”
尖利的声音伴随着开门时闯进来的冷空气,一下子就让唐宁十分头疼。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街市上遇到的死胖子。
他肥硕的身躯需要横着走,还得吸着肚子,才能走进门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笑容僵在脸上的唐宁,便指着唐宁大叫。
唐宁心中冷笑,有钱了不起啊?本想把这句嘲讽的话说出去,转念一想,嗯,有钱的确了不起。
于是便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道:“我是教算学的先生,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唐宁想过无数次,一句话说出去就让人纳头便拜。然而时至今日,一般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对方不是拔剑抽出来砍他就是对他极尽嘲讽挖苦之语。
这死胖子当初在街市上遇见的时候,也是如此。唐宁本想着说出那句十分霸气的护花宣言之后,死胖子会拜倒在自己威武不屈的品格之下,连呼三声大哥。
然而事实与他想的正好相反,若不是那日斗笠人制住了自己,恐怕就要闹出人命。
但今天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正想着如何应对即将袭来的恶毒语言时,死胖子忽然费力的抱拳行礼,大叫道:“先生请教我算学!”
“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唐宁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吧嗒吧嗒嘴对死胖子说道:“你怎么这时候纳头便拜了?”
胖子挺起身,咧开嘴巴,模样十分的滑稽:“我出门前我爹告诉我,遇到先生,先拜再说。一定要把先生的学问都学到肚子里之后,到那时再瞧不起人家也不迟。”
唐宁冲胖子挑了挑大拇指,心说真是虎父无犬子,你可真是你爹的亲儿子。这份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品德是一脉相承啊。
胖子见唐宁冲自己挑大拇指,非常的开心。将手里拎着的厚厚皮垫往地上一扔,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唐宁看着都心疼,那垫子的皮毛油光水滑的,风吹上去似乎都能给它吹个旋出来,怎么看都是上好的兽皮所制。
再看看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是这间屋子里最薄的垫子,里面的棉花东一块西一块的恓惶的紧,忍不住就是一阵感慨,有钱是真的了不起啊。
清了清嗓子,唐宁道:“既然来了,那就得听我的。现在咱们俩先不急着上课,先等等看还有没有人来。”
胖子乖巧的点头,然后又很老实的说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在说要来上算学课。”
“是吗?”唐宁很惊喜,心说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张贺的诅咒,头一天开课就来了三个学生,算是打了一把张贺的脸。
于是正襟危坐,等着那两个学生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唐宁带着和善的笑容望过去,随后这幅笑容不由得又僵在了脸上。
来的俩人也不是外人,一个王苍,一个朱勔。
朱勔站在门口,贼目烁烁的冲唐宁打招呼。三天前他才约唐宁去芊翠阁,结果唐宁因为忙着在木匠铺里面刻东西,拒绝了。
他有些遗憾,不过还是答应下次再见一定会告诉唐宁他在芊翠阁里面的所见所闻。
王苍看着唐宁的神色就要复杂很多,也没说话,只是冲唐宁点了点头,就准备自己找一块地方坐下。
但是唐宁却叫住了她,又冲胖子道:“你起来。”
胖子闻言乖乖的站了起来,唐宁一把抓过他屁股底下的皮垫子,放在自己身边。又拉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王苍,让她坐在上面。
胖子一开始很茫然,不过看到了王苍,他就有些疑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王苍后,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释然。
换上了一副我懂你的笑容,看着唐宁也不说话,自己找了一块垫子坐下去了。
今天竹柳先生刚讲过,君子要成人之美。
王苍现在还有些茫然,这家伙怎么回事?突然这么贴心?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其实是女儿身?
想到这王苍的一张脸就慢慢变红了,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唐宁稍微远一点。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自己不能暴露啊。自打自己在汴梁城偷偷跟一个戏班女子学了如何让自己的说话声音变得像个男人之后,女扮男装就从未有人发现过。
怎么会被唐宁给看出来呢?
不对,他肯定没看出来。
这么一想,昨日去他家中时,还看到他家中有个漂亮的厨娘。两者之间的关系,似乎是那厨娘巴不得发生些什么,而唐宁似乎是无动于衷。
他又和朱勔关系甚秘,似乎私底下相见,也是常事。
这么一想的话,难道说……
唐宁喜欢男人?!
哎呀!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呢,真是羞死人了!
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扭过头偷偷看了眼唐宁,却正好和唐宁对上了眼。
望着唐宁那双泛着笑意的眸子,王苍现在还不敢相信,就是他,在昨天杀了四个人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家做菜。
这该说是他的心理素质强大,还是说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呢?
杀人这种事情对于王苍来说还是过于遥远了,即便是出于自卫的反击。
“等雪化了,我们去金山寺拜拜佛吧。”王苍直视着唐宁的眸子,忽然间道。
唐宁愣了一下,旋即笑着点头说好。王苍看着唐宁受伤的那条腿,咬着下唇道:“听阿姊说,昨日你受伤了。”
“没事,算不得什么大伤。”唐宁两只眼睛
弯起来的时候,就给他的脸上添了一份柔和。
王苍继续道:“你没找大夫,是么?”
唐宁就笑:“我自己就是大夫。”
“你们两个,还要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呀?”
清脆的声音传来,唐宁扭头一看,见是李子正噘着嘴敲桌子呢。
王苍羞恼道:“谁跟他打情骂俏了。”
李子脖子一梗就要说实话,结果被王苍起身拉过来捂住嘴巴,挣扎了两下发现王苍的力气还挺大,于是就只好乖乖的不动弹了。
唐宁心中有些好笑,李子一身少年的打扮,头上还戴着顶小帽,眉清目秀的甚是惹人喜爱。再加上现在正在王苍的怀里无奈的翻白眼,可爱的让人想要捏一把她的小脸。
正想着打趣几句,胖子终于忍不住了。眼巴巴的看着唐宁道:“先生,咱们能不能开始讲学了啊?”
唐宁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来书院搞聚会的,而是来这里教书的。
抬手指了指桌案前方的空地,叫朱勔和胖子坐过来。
两人拎着垫子过来之后,朱勔给自己倒了杯茶,虽然水已经凉了,但还是能解解渴。
唐宁笑着问胖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神潜。”
朱勔一口茶喷了出来。
唐宁皱眉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朱勔没理会唐宁,而是指着胖子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从哪儿来的啊?”
胖子对唐宁客气,对朱勔就成了另一副嘴脸。皱着眉头声音尖利的道:“你管本少爷从哪儿来。”
朱勔家里也很有钱,他老爹朱冲当年在大街上卖狗皮膏药发了家,如今也算是苏州一个小有名气的苏锦商人。
闻听此人姓神,性格高傲且行事跋扈,就难免让人想到韶州那个神姓大商,那边对于苏锦的需求量极大,朱勔也是因此才听说有神这么一个极其威武霸气的姓氏。
唐宁很是鄙夷的看着朱勔道:“人家说个名就能把你吓结巴?你胆子也忒小。”
朱勔急道:“他姓神啊!”
“姓沈咋了,我家边上就住着一个全家都姓沈的。”唐宁翻了个白眼。
“咦,难道润州还有我神氏宗人?这真是稀奇,先生,下课后,若先生无事,还请带弟子拜访一下我神氏宗人。”
唐宁抿着茶,点头含糊道:“好说,好说。”心中却有些好笑,姓沈见到姓沈的都要去拜访,那自己要拜访的人满天下都是了。
朱勔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神字,送到唐宁眼前抖了抖:“他姓神啊!!”
唐宁一口茶就喷出去了。
“龟龟,天底下还有姓这个的?我书读的也不少了,你可莫要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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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奸臣 第二卷 傍花随柳,云淡风轻! 第一百零二章 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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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两人谈论自己的姓氏,胖子就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们神氏一族可是神农氏裔,轩辕氏黄帝打败了当时神农氏的领袖榆罔,榆罔就带着神农氏的族人离开了故居,改姜姓为神姓。
秦朝时,我神氏主要定居在琅琊郡。”
“琅琊郡我知道,临沂。那里是山东来着。”唐宁点了点头。
“什么临沂,什么山东?如今琅琊郡改名为沂州,属京东东路。”王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唐宁挠挠头道:“你就当我犯了癔症,继续说。”
“嗯,后来我祖上为了壮大族裔,让他的几个儿子去各地生根发芽。如今能找到的,却也就是只有我们韶关神氏,以及沂州神氏这两家了。”
胖子说到这有些伤感。
古人向来视宗族传承为头等大事,男人三妻四妾的起源,说到根上也在于此。有权势者为了让自己的宗族开枝散叶,便娶多多的老婆,生多多的孩子。
《礼记》都在讲,修身,齐家,此后才是治国,平天下。
胖子虽然是个有钱且嚣张跋扈的讨厌家伙,可这并不与他想要壮大宗族的想法有冲突。看这家伙稍显乌青的眼圈,就知道此獠定是四处播种的人。
陪着胖子神潜伤感了一会儿,唐宁就清了清嗓子道:“好了,闲话讲完,我也该开始讲学了。
算学是一门需要动手才能弄清楚的学问,不比竹柳先生,和安山先生所讲的儒学,捧着本书,对照着讲学那么简单。”
神潜低头从身旁拿起了一个算盘道:“要用到这个是吧?我家的账房曾经教过我,我会用……”
“用算盘也不错,但是我要教给你们的是另一种计算方式……”
神潜兴奋道:“莫不是传说中的袖里吞金?我听说有一地的商贾人人都会用,算起数来异常之快。可惜的是他们并不把这份本事教与外人,难道先生您会?”
唐宁拍了拍脑门,现在总算是知道小时候那些被学生接话抢话的老师心中有多无奈了。
叹了口气道:“袖里吞金的本事太厉害,我也想学,但是没人教我,我学不会。所以我也没法教给你,你看好了,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东西……”
“咦?何玉今天没跟着你么?”朱勔突然间对王苍发问。
王苍眨了眨眼道:“父亲把他跟我分在了不同的班级,见面就有点难。说起他来,今天没见到他还有些不习惯呢,明天告诉他我下午会来上算学课,让他一起来好了。”
唐宁咳嗽一声道:“这个不用了,咱们这门学科不能教给太多的人,教你们几个已经是超标了,你如果把何玉叫来,我就不教了。”
王苍撇了撇嘴道:“爱教不教。”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唐宁就开始在纸上画阿拉伯数字……
正在唐宁教给这几个不论是有心学还是无心学的人阿拉伯数字的时候,门外王仲显和周怀正在偷看。
这俩人在窗纸上戳了两个洞,一人一个洞的往里面偷窥。看了一阵子,周怀很是感
慨的说道:“唐宁不愧是异人子弟啊,光是这份无私的精神,要比那些所谓的大儒强上太多了。”
王仲显虽然对唐宁没什么好感,但唐宁的所作所为也着实让他喷不出口。叹了口气道:“无论是谁,掌握了一门高深的学问,都唯恐别人知晓,除了自己的徒弟,谁也不教。
唯独这小子,一份能当做家学的东西,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况且还未及弱冠之年……唉,便是老夫这般对他深恶痛绝,也不得不称赞一声啊。”
周怀抚须含笑道:“其实这小子有什么不好呢?机变在同龄人之中乃是数一数二的,聪慧程度,也不用你我细说。
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这么多的本事,若是一门心思扑在学问上,将来成一个唐太白,唐子长也并非不可。
脸皮厚,心又黑。你可知我家家将刚刚来对我说什么?他说唐宁叫他去市集上放话,就说粮店老板家中存粮都发了霉,这些无良的奸商宁可给耗子吃,都不肯给百姓吃。
我的个老天啊,你可知这话说出去,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王仲显惊讶道:“他当真如此说?”
周怀点头道:“是啊,他还说长虹镖局与粮商勾结,城中有乐善好施之人,皆派镖师前去堵门,不允许布施,定要将粮价抬高之后,再开始售粮。
事成之后,三七分账。
说实话,老夫明知这是假的,然而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无名火起。
你便想想那些毫不知情的百姓,会作何感想。”
王仲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道:“真狠呐……”
周怀冷笑一声道:“老夫却觉得,比起那些无良奸商来说,倒显得仁慈了。
况且长虹镖局也不可能与此事毫无牵连,你还没回家吧?我听说富贵街上已经有镖师不准饥民踏足了。
如此一来,唐宁所言是七分真,三分假,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王仲显上下打量一番周怀道:“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啊?”
周怀幽幽道:“南山盗当年风光一时,官兵剿匪屡屡失败,难说城中有没有他们的眼线。
老夫为此特意做了几分准备,然而还没等老夫利用上这些准备,南山盗就被唐宁搅和的四分五裂,最后被官府一网打尽了。
而老夫这人记性又不太好,所以……”
王仲显警惕的看着周怀道:“你不会把战阵上那一套用到润州了吧?我家里没你的人吧?”
周怀咧着嘴巴笑道:“谁知道呢?”
“……”
“所以你是不同意唐宁的做法了?”沉默过后,王仲显明智的换了个话题。
周怀奇怪的看着王仲显道:“我为什么要不同意呢?”
“啊?”
“不过同意归同意,这场争斗说到底还是他与长虹镖局之间的事情。老夫想着不要伤及无辜,就只好派了几个人去城中最大的粮店无偿保护粮店主人的安危。”
王仲显吞了口唾沫道:“你派去的人……该不会都是自称长虹镖局镖师的吧?”
周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谁知道呢?”
“……”
阴谋需要时间来发酵,而唐宁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下课之后去了趟长虹镖局附近,一个中等身材的家伙就鬼鬼祟祟的凑过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截杀唐宁失败,结果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划了唐宁腿一刀的家伙。
掏出了一张交子递过去,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唐宁便径直回了家。
润州的百姓和其他地方的百姓似乎没有太多的区别,第一天和第二天过去了,他们似乎还没想到反抗这条路。
第三天结束的时候,他们依旧聚在粮店前,希望用自己手里并不算多的钱财来购买一些粮食回家。
第四天的时候,天气忽然转冷。昨日里已经悄然融化的积雪,今日就变成了冰。这一天是书院的休沐日,唐宁宅在家里和刘依儿堆雪人玩。
中间去了一次沈府,离开的时候,数个沈府的家丁也匆匆的向城中赶去。
这天长虹镖局的人满大街都是,他们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夜里三更时分,官府的粮仓被人用一把大火点着了。
若无这把火,粮仓里的粮食还够支撑七日,七日之后,再想办法挺过五日,杭州的赈灾粮就会运到。
这中间十三日,全靠官府的粮仓支持,然而就在今夜,一把火将这些救命的粮食付之一炬。
闻风而动的百姓们自发的帮忙救火,然而这把火放的是如此狠辣,是直接在堆放粮食的地方烧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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