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第二,自古临阵不许通婚,这是一条不是明文规定的规定。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杨宗保和穆桂英的特殊经典故事传唱了千年。可我不是杨宗保,华梅几个也不是穆桂英。如果我们照其例而行,只怕背后点炮的人会远远多过祝福的,倒霉遭殃也只在眼下吧!
第三,准岳丈李再兴时日无多,而这次战事何时结束却仍未可知,若是一味拖延,只怕等我功成身退,岳丈老人家却已经没了,让他抱憾而终,华梅怕是要怨我一辈子。
综合考虑,思前想后,万般无奈之下才有了如今按照西洋礼法先偷偷成婚的计划。
李再兴岳丈大人之前就允可了华梅之外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和华梅之间那些说不清的恩怨纠葛,更知道鸢和岚为了我付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因此让我惊喜的是——在得知鸢和岚无父无母之后,李再兴愿意先收二女做自己的义女,再以嫁女儿的方式将三个女儿全部嫁给我,这也算是给了鸢和岚一个娘家的家门。
这一变故,把鸢和岚两个家伙激动的不要不要的,眼泪哗哗的,跪在李再兴腿边就是一顿大哭。
自小她们就生长在伊贺忍者的团队里,在那里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感情,每个人无论男女都是主上的工具,让他们生就生,让她们死就死,何曾有过这样的温暖体验?
对于忍者而言,感情是最可望不可求的东西,有些忍者穷尽一生,也无法在其他人心里刻下任何一个弱小的符号。他们所有的,不过就是战报上冰冷的“战死几人”、“伤退几人”,或者“被俘后自尽几人”这样的数字记录,除此之外别的都太遥不可及,根本不该奢望。
如今,鸢和岚不但有了夫家,还有了娘家,有了姐妹,有了父亲,这简直就是幸福的连环暴击!难怪二人会失态的长跪于李再兴膝下,以事父之礼叩拜义父。
婚礼是秘密进行的,就在李家的别院里。
参加婚礼的人极为简单,除了李再兴和两位近亲,剩下的都是我舰队当中的核心骨干,人员群体纯净度极高,不担心会有泄密之虞。
作为主婚牧师的横山生桥显然极为激动,这不是他第一次主持婚礼,但却是他第一次给大人物主持婚礼。作为一名华裔,他深深的知道这个级别人员的秘密婚礼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婚礼之前,他先是向我宣誓效忠,以免婚礼过后、我们担心泄密而选择斩草除根的选项......
婚礼简朴而神圣,李再兴作为军政大员,自然知道海外普遍流传的天*主*教基本情况,在他看来,尽管这些是洋人的玩意,但是也属于名门正统,按照这个礼仪草行婚礼的确可以算作不得已时的应急举措。
横山生桥明显是之前做了功课的,因为尽管是在尚未进入文明世界的十六世纪,一次和三个人结婚也是并不常见的事情。更何况在天*主*教的教义中,一夫多妻是不被允许的——尽管这个情况现实存在——这样的婚姻违背了“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结合,二人成为一体”的神造人之初的本意,所以并没有主持多人结婚的神父誓词。
因此在他的建议之下,婚礼分成了三场进行——简单地说,一个女孩一场。所以短短的一上午时间,我就当了三回新郎,李再兴也当了三回岳丈。
婚礼的程序相同,但发生的情况却不同。华梅作为正妻,一切都显得端庄而神圣,优雅而和谐。
到了鸢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自己不能成为我的正妻,愿意接受华梅作为正妻的事实。这让我、李再兴和横山生桥都十分诧异,毕竟自降身份的事情着实少见。
但我和李再兴却心照不宣,这是鸢对义父恩德的回馈——为人父者,哪有不心疼自己女儿的道理,尽管收了二人做女儿,但他本质上还是希望亲生女儿婚后能够更加顺畅和谐,难道我们还不懂他的心意吗?
横山生桥也算是久经考验,在听到鸢的要求之后,愣了片刻,见我和李再兴都不反对,他便在制式的誓词里面加上了一句“上帝会赞许你的美德”,便将这一页揭了过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那样流利自然......
岚哭了,她笑着哭的。也许在她看来,当初随着鸢一起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性。可是谁知道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恍若梦中,所以她是哭着做了表态,也做出了和鸢一样的选择。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我的心中也是百感交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眼前的一切看似偶然,其实其中隐含着多少的必然,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按理说,今天是大喜之日,但是不知为何我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感叹和惆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也看不清、猜不透、想不明白。
或许娶她们三个,本就不是我的初衷吧。
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更希望诗句中所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生活,可现实就是如此,这些阴差阳错,让我一个都无法辜负。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当下的礼法之中,这样的婚姻形式并不算出格,这也是李再兴能够同意的根本原因所在。
婚礼结束了,谁曾想,接下来我却遇到了人生中最难做的一道题目——三连小登科固然是人人艳羡,可这洞房花烛夜该怎么开展呢?
这事儿吧,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似乎尤其扯不清楚,话说以什么形式进行最合适呢?
站在独立的别院门口,我竟一时间犯了难。
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走,这像是一道选择题,但我却觉得是一道判断题,每一个选项后面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别院里面却走出几名侍女,走到一头雾水的我面前分别行了礼,一个个说出让我无言以对的话语!
“姑老爷,娘子说,二娘娘、三娘娘漂泊在外多年,这洞房花烛夜还是该多陪陪她们。娘子已经歇了,让您也早些歇着吧!”这是华梅的贴身侍女言辞,说完福了一福,便径自款款的去了。
我正在呆滞,鸢和岚那边作为侍女的女下忍却先后表示,鸢和岚俩人都说了,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要找正妻,她们都休息了,祝我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勒个擦的!闹了半天我尽然没处去了还是咋地?都嫌弃我还是咋地?这是要造反还是咋地?
目送着几人远去,我竟出离愤怒了!
独自在风中凌乱之间怒了一阵子,想想也的确没辙,这要是跑进去被赶出来不是更丢人?算了算了,老爷我回前厅睡吧!谁让我三连小登科、为人所不能为呢?
比起别人,咱还是幸福的,不是吗?
比起别人,咱还是牛叉的,不是吗?
比起别人,咱还是超群的,不是吗?
就这样自我安慰着,我信步踱回了别院的书房,准备看看书、练练武就睡了。
谁知就在此时,九鬼政孝突然来书房找到了我,说兵部发来文书,着我立即前往该部,商议进兵大事!
好么,这是知道我洞房花烛夜轮空了还是咋地?去就去吧,该来的早知道回来,躲是躲不过的。更何况我不远万里回来就是为了此事,事到临头,又岂有退缩之理?
想到这里再不犹豫,走到墙边摘下挂在墙上的童子切,又换下一身的喜服、换上一身二品朝服,快步走出别院,登上骏马,在九鬼政孝等人的簇拥至下绝尘而去!
听到马蹄声,华梅、鸢和岚都从屋里走了出来,望着正门外逐渐远去的烟尘面面相觑,在她们心里,都隐隐生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大明海殇 444.战火终开端
之前的大明朝庭,尽管已经确定出兵高丽,但是在很多人心目中并没有把高丽的战事太当回事。
在包括朱翊钧在内的高层心中,高丽、东瀛不过弹丸之地,任他们怎么闹腾,也不过就是疥藓之患,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儿。
李如松所部已向高丽全面开拔,先遣队不过两千人,前进一步探路寻敌,在先锋官的心中,同样没有把登陆的倭寇当一回事。
再加上高丽人实在是太过窝囊,国土已然丢失了九成,却连敌军到底有多少都完全没有底数。
按照他们的说法,倭寇约莫万余,或许二万,其实数仍未可知。
李如松手下的先锋官轻信此言,不等后方大部队到位,率领两千人便开始了向东瀛部队的反击。而且一鼓作气,攻下了倭寇的前哨城池,开始反客为主、准备固守待援。
可是谁知到了当天夜间,源源不断的倭寇密密麻麻的从东、北两个掩杀而至,仅仅目测就超过了三四万之数,后面敌军几何仍未可知!
就这样,先锋官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自己很可能被这些高丽棒子猪队友坑了!若是继续待在城墙低矮的城池里,只怕敌人合围之后两个冲锋,自己这两千人就得报销当场!
自己死则死矣,若是不能将现实情况传递回国,那便是莫大的罪过!
此处不得不说,大明朝军队的实力的确远在倭寇之上——当然也在后来入侵的荷兰人、英国人之上,至于为什么会败给满清鞑子,史官普遍认为主要原因是两个字:内讧。
大明军先锋营两千人,趁着夜色掩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利用倭寇扎营未稳之际,向着十倍于己的倭寇发起了反冲锋!
这一下顿时把围攻的倭寇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丢盔卸甲、惨不忍睹!这就好比一个《暗黑破坏神‖》的玩家,一直在普通模式第一幕刷安达丽尔爆装备,在一身小黄金的帮衬下实在是轻松惬意、毫无压力,觉得自己简直天下无敌,纵横鲜血荒地到地下墓穴全领域,打遍天下无敌手!
结果第二次登陆的时候点错了按钮,不小心进了地狱模式,出门第一个小兵就是冰火免疫、闪电加强、皮肤硬化,还自带脉冲波!这玩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去,一举手差点儿被秒了——差不多此时的倭寇就是这个心情!
莫非是进错了难度?
倭寇纳闷之际,大明先锋营凿穿倭寇阵营之后又调转阵形,调头向着来路继续发起反冲锋!
这就把倭寇吓得够呛!过去就过去了,你狠我不拦你,居然又回来?真当我们没脾气吗?
可是一接战,好吧!真没脾气。再加上又黑灯瞎火的,确实也不知道明军到底有多少,于是便只能先避开明军的锋锐,先放这些牛人过去,再扎好阵营,等着他们调头冲锋回来!
然而这些倭寇左等右等,没等到冲回去的明军再冲回来,纳闷之余更加心慌意乱——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谁知道这些变态在捣什么鬼!
于是他们继续列阵防守,可谓神经紧绷直到天明——而此时的明军先锋营却已全速后撤,跨过鸭绿江、返回了大明朝境内,八百里加急回报前方信息!
这便有了大明朝廷紧急召我进宫商议进兵之事的缘由——以小皇帝为首的一干人等,已经怕了!
紧急上朝议事,以小皇帝的见识胆识,自然就只能说些该说的话,什么兹事体大、国难当头之类云云,申时行和石星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喝止小皇帝别讲废话、捞干货出实招吧!
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默默的听着。等他说累了,淡淡的问一句:“然则依陛下之意,当于何时进兵为上?”
朱翊钧自然是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面色威严的含笑道:“速速进兵!速速进兵!愿爱卿早日凯旋,扬我国威!”
我也不跟他废话,领了虎符,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礼、扭头下殿而去!
讲真,我真的不愿意在这里跟他们虚与委蛇,说白了,我是海乃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在大明朝不求闻达于天下,又何必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呢!
下殿,出门,上马,回府,进了大门时间也不过就是二更天。
我也不跟其他人废话,径直奔向李再兴的府宅,商议接下来的进兵之事。
李再兴身体不好,原本已经睡了,但是自从听说我被连夜唤进宫去,久经官场的他便知道了这是即将进兵的信号,因此又挨挨的爬了起来,披上棉服,裹在暖被里候着我的消息。
听我一回来,他正准备让贴身老仆李福去叫我,却见我不请自来,已然来到了屋门口。
李再兴也是军人出身,没有什么禁忌,便立即还我进了内堂,不等我在对面坐定,开口便问:“圣上的意思,可是要你立即进兵?”
我拱手微笑道:“回岳丈的话,小皇帝正是此意。”
老丈人爹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对朱翊钧也是颇有微词,因此尽管我出言不逊,他也并不以为忤,而是皱眉道:“听说倭寇兵力甚巨,莫非真如你所说,可达四五十万之众?”
我点点头,毫不回避的道:“正是,实数至少在四十万以上!”
李再兴颇为默然了一阵,方才低声问道:“若是当真如此,启蓝待当如何破敌?”
我晒笑道:“敌军纵有百万之众,在孩儿看来不过土鸡瓦犬,并不足以为惧!”
李再兴笑了笑,却又摇头道:“当初这么说,乃是为了振奋小......皇帝的出兵决心。可是如今已然出兵在即,你统兵在外,切不可大意啊!若是你有个差池,华梅和鸢儿、岚儿岂不是要终身苦痛、为你伤悲?”
我知道他是真心担心我,所以我也不再开玩笑,而是正色答道:“岳丈大人,孩儿并非徒逞勇力之辈,您且安坐,听我一言。”
李再兴点头稳坐,听我计划。
我拿出几个杯子,倒扣在桌面上,用手一分,将所有杯子分成了两份。
伸手指着其中一份道:“这一半便是羽柴秀吉军势。”说着又指向另一半:“这些便是柴田胜家军势。”
李再兴点点头,等着我继续说。
我伸手划拉了左边一堆一下,冷笑道:“之前已经跟岳丈大人汇报过,柴田胜家如今已是强弩之末,风烛残年,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将不久于人世。而柴田家后继无人,台面上几个都是养子,互相之间不服不忿。若是柴田胜家归天之后,柴田阵营必将不战自乱!”
李再兴点点头,却是更加担忧的道:“如今倭寇内部呈鼎足之势,情势尚可控制,若是崩其一足,则余者比如高山流水、势如破竹,启蓝你待如何迎敌?”
我微微一笑,将方才代表柴田胜家军势的茶杯拨拉道一边,随之从代表着羽柴秀吉军势的杯子中拿出几个,分散开放着。
“据我所知情报显示,羽柴军势也绝非铁板一块,岳丈大人您看,这是岛津家。”我指着最靠近桌边的茶杯笑道:“岛津家兄弟英雄,素来不肯屈居人下。如今虽然降服羽柴秀吉,却绝对只是顺应形势,并不愿真心为其出力。”
李再兴嗯了一声,却不答话,我知道他还是没有信心,便讲了前阶段亲赴东瀛、路遇岛津两兄弟一事,讲到他们只身上船、毫无戒备,又听取了我的建议之火,李再兴终于有了几分相信。
我继续说道:“要验证他的态度真假,其实也非常简单——只要看他会不会借故离开,便足以说明一切,对吗?岳丈大人。”
老岳父方才信了我此话,接着指向下一个杯子问道:“那这个呢?”
我看了看那杯子,淡淡的道:“四国霸主长宗我部元亲,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向来为羽柴秀吉所忌,二者关系素来极为不睦。但如今迫于大势,似乎是投入了羽柴军势之中,但据我所知,其所派遣前往高丽的兵士均为老弱病残,主力全留在四国。”
老岳父忽然笑道:“他是在提防羽柴秀吉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摊摊手道:“这个还要多说吗?”
李再兴兴奋的哈哈笑了几声,呛得自己剧烈咳嗽起来!门帘顿时“哗啦”一声被掀开,门外风风火火进来几个人,夹着一股弥漫的香气!
竟然是三个姑娘在门外偷听,此时见父亲不适,立即进来帮助捶背揉腿!
老岳丈显然是被她们吓到了,轻轻挥手示意不必,又忍住了咳嗽,方才沙哑着嗓子问道:“其余的呢?”
我指了指剩下三个杯子,一口气说道:“毛利家素有智者之名,见强如岛津家、长宗我部家都顺势归依,自然也不肯独做出头鸟。若是其余两家被劝退,那便是树倒猢狲散!”
“另外还有明智光秀的遗属、本愿寺显如的残部,都视羽柴秀吉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我们在其本土煽风点火,必然令羽柴秀吉祸起萧墙!”
李再兴接口笑道:“正如你上次在东瀛搞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
我哈哈笑道:“兵不厌诈,岳丈大人言重了!”
我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我补充了一句:“如此一来,羽柴秀吉军势仅剩下其本部和宇喜多家等一些宵小之辈,岳丈大人足可放心!必然不会有失便是了!”
老岳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但却又想起什么,开口问道:“还有两件事,其一,便是你曾说过,与西班牙人里应外合、演戏诈攻大明之事......”
我低声道:“随叫随到,咋演咋像!”
李再兴老丈人笑而不语,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最后,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闺女,方才叹了口气问道:“那这几个孩子......”
我也是感慨颇深,跟鸢和岚方才见面,就要分开;和华梅终成眷属,却不得不暂且别离。可是我刚要开口,三人却异口同声的道:“我也去!”
我不由的皱眉道:“我这是去打仗,你们去干什么?安心在家照顾岳丈,我取胜后自然回来!”
却不料三人坚决不同意,拍桌子瞪眼睛,对着我直叫唤!什么不带她们去就不依、我也别想出这个门之类云云,不一而足。
我顿时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简直是比直面东瀛倭寇大军还难打的大仗啊!
当然,这都是命!
大明海殇 445.关宁虎豹骑
新婚燕尔,就要强自分离,这的确是很不人道的。但是我出兵是去打仗,并不是去游玩闲逛,所以我力主让三人都留下,等我打完仗回来。
可是这一提议遭到了三人的集体反对,叽叽喳喳叫的我头疼!三个人都跳着脚嚷着,表示自己不是花瓶,完全有前往一线作战的实力。
华梅给自己的定位是水军提督,这个我完全不反对,她的确是个好提督,但是此时她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就是我的妻子。我不想让她再征战一线,做一些轻松地事情不好吗?
岚也不甘示弱,表示自己一样是毫无问题的提督,这个我也承认,当初我出海之时,岚和陈奎一人算是我半个老师,没有她们,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强大的孙氏海军!
鸢笑眯眯的拽着我的胳膊,她不太擅长海军指挥,但却是一等一的参谋,极其擅长情报分析,而且现在冰火气劲在手,武力值直逼我本人!她的意思是要做参谋加保镖的角色。
尽管华梅跳着脚说鸢鸡贼,变着花样往我跟前凑,但她其实也知道,鸢的最佳定位的确是这个,所以哼哼几声,便倨傲的望着我,让我拿主意。
三人联合起来,大有今天我不答应,就不准我出海的架势。
我能说什么呢?苛政猛于虎,然三人猛于苛政也。于是我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边唯一有能力里外狂澜的人——老岳丈李再兴。
我让三人留下,心中压着没说出来的意思,是想让她们给老岳丈养老送终。据我的客观推测,老岳丈的寿命不会超过三年,但是我们这一去山高水远,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临,难道让他独自去面对诀别的冰冷吗?
于情于理,我真的做不到这样的绝情。但是你说带谁去不带谁去,我也无法做出抉择。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三人留下,这一希冀已经通过目光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老岳丈大人!
只见老岳丈轻轻咳嗽一声,对着我笑了笑,又环视了三个闺女一圈,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
“启蓝,我这一生,只服两个人,一个是你二叔祖张江陵,另一个便是你的挚友良师戚南塘。可惜我福缘浅,没有与二人过深交集。但我亦知,君子之相交在乎于理义,在乎于信念,而不在觥筹交错之际、抱拳歌颂之时。”
说着,他咳嗽了几声,几个姑娘连忙递过帕子,他沾了沾嘴唇,继续说道:“如今国家有难,我惟恨不能与你并肩,领兵一线!既如此,让我这几位女儿们随你前去,便是还了我的心愿,也是最大的孝顺!至于我......”
他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堂中间打了一套惯常打的罗汉拳,拳脚生风,打的颇为精彩。我知道他是为了证明自己尚未老去,等得住我们回来。
心意拳拳,但当他收了拳,微微踉跄的脚步、呼呼喘气的鼻息和隐隐涨红的脸颊,却无不告诉我们,他只是在尽一切可能勉力而为!
站起身来,跨前一步连忙扶住老岳丈,千言万语堵在喉头说不出口。华梅为首的三个姑娘却眼泪立即崩了,叫了声“爹”,便齐齐的跪了下去!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这些女孩子,她们至少有释放自己感情的权力。可我没有,只能用力扶着老岳丈,搀着他缓缓坐下,方才轻轻放手。
“去吧!都去吧!我有你们的娘陪着,就足够了!”说着,老岳丈回头看了看亡妻的绘像,微笑着道:“老伴儿啊,孩子们都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归宿,该让他们自己飞!我们就安安静静的待着,等着他们凯旋,你说好吗?”
话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立时涌了出来!
最后在我的坚决要求之下,每过个两月,她们三个之中的一个轮流回来京师,陪伴老岳丈,也带些我们所在之地的特产回来,报个平安。带十日,便再次赶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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