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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李如松不由的再次想起了我方才所说的一切,他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仔细品味,那感觉应该是——胆寒!
毕竟,我们面对的是将近五十万大军,而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已经入庖丁解牛般将之划分成一块一块!
这样的胆识,这样的智谋,怎么会看不穿自己李家的阳奉阴违?
就在他微微愣神、目光涣散之时,我心中暗笑,微微用力放下茶杯,“咚”的一声将李如松吓了一跳,立即有些神经质一般将面目转向了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他没听到,眼神中现出一丝茫然。
我微笑道:“李帅,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1投卵者,虚实是也。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不知是也不是?”
李如松听我背了一段经典,不明所以的点头道:“正是!”
我继续笑着道:“所以,奇谋当附于正战。奇正结合,方有奇效。如今东瀛西军兵困义州城,东军又在平壤西北虎视眈眈。故当务之急,乃是义州取得一场大胜!有了正面大胜,方有背后奇谋的施展余地啊!”
李如松明白我的意思之后,沉吟片刻,对我拱手道:“孙都督所言甚是,义州城外兵力约莫三万,多以步兵为主,配属少量骑兵与鸟铳手。如是我军突然袭击,打有可能取得全胜!只是都督所说的奇谋与正战如何衔接,却是个着实的难题。”
我心中明白,他是怕我放他鸽子。怂恿他前去和敌人拼命,自己却拍拍屁股溜了。于是我淡淡笑着道:“李帅可知,我这次不远万里回来所为何事?”
李如松对我拱手道:“孙都督万里勤王,令人感佩。”
我轻轻哼了一声:“若是孙某贪生怕死,又或者另有所图,只需定定待在西洋,坐山观虎斗就是了,完全不必回来担这份风险,是也不是?”
李如松面露愧色:“正是!既如此,正面作战之事便全权交付于我!我将率军于今天三更时起兵,于临江狭窄处渡江,北上义州、沿途袭击敌军!奇谋之事便拜托孙都督,愿我们精诚合作,能得全胜为盼!”
我哈哈笑了两声道:“李帅放心,孙某不才,却有十成确信此事必成!你只管放心冲杀,切记我所说,待得东方烟尘起时,便是退兵之信号。无论战况如何有利,亦需及时撤兵,切记!切记!”
李如松郑重点头道:“放心,生死大事,李某断不会小觑。那我们就此别过,待义州大胜,再在城中汇聚庆功!来啊!拿酒来!”
立即有军士抱了一坛酒进来,后面随着的人递过两只酒碗。
前者一把拍开酒坛泥封,“吨吨吨”倒了两碗,酒香飘来,竟是上好的官酿酱香酒。
我们一人端起一碗,重重一碰,仰头喝了!
随手将碗重重往地上一摔,“啪啪”两声摔得粉碎!
我对着李如松一拱手,道了声:“珍重!”便转身大踏步的去了。
李如松拱手回了声“珍重”,目光却一直随着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你说,他看出来了吗?”李如松忽然对着空荡荡的帐篷问道。
“看不看出来,其实没有区别。”一个声音忽然蓦的答道。接着一个身影从立着的武器盔甲架后面转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成梁五子李如梅。
李如松头也不回的问道:“此话怎讲?”
李如梅望着我远去的方向道:“次子多年不见,心神已深沉似海。他的眼界已不在大明界内,而在四海之间。故我们李家到底是何想法其实已不重要,只要我们勠力破敌,便符合他的心意。”
李如松皱眉问道:“你是说,他压根不在乎我们心中有没有反意?这却是为何呢?”
李如梅淡淡笑着道:“因为他并非大明的忠臣良将,而是张江陵的继志遗孤啊!”
大帐里重新恢复安静,帐外北风吹过,带着旗幡呼啦啦作响,一如帐中二人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大明海殇 448.烽火鸭绿江
丹东的辽东军一直在做着密集的调动,来来回回的调整扎营位置,但不管在哪里扎营,都是以隐蔽为第一要义,始终隐藏在海岸边稠密的树林里。
探子已经放出去了,深入到鸭绿江对岸三十里的位置,东瀛西军的位置基本上确定了,包括他们的主力位置、援军位置和后勤位置。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越过敌军主力去偷袭粮草实属不易,那难度不亚于直接击溃以岛津家和毛利家为主力的西军。
李如松不愧为战争专家,他很谨慎的关注着东瀛人的动向,同时也在等待着约好的那个时间节点。
厚厚的棉袍,外面还加着一层兽皮,李如松坐在封起来大半的炉火前,手中端着一杯奶茶。
这是女真人的喝法,作为东北长大的人,又常年与女真人打交道,自然对这样的生活方式并不陌生。又啜了一口奶茶,再撕了一口风干的牛肉,用力的在口中咀嚼着。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并不沉重,声音管制的前提下,没有人会发出过大的噪音。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足音忽然传来,明显压过了周围的声响。
李如松抬起头,正是自己的亲兄弟李如梅。这位负责李家情报工作的将领一屁股坐在长兄对面,端起奶茶大干了一口,烫的他龇牙咧嘴之时,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口中蹦出两个字:“动了!”
李如松手中的杯子紧了一紧,眼神放光的问道:“哦!当真?”
李如梅点头笑着低声道:“孙启蓝手段不简单,果然让那一方动了起来,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如松重重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掼,与自己的兄弟深深的对视半晌,忽然沉声问道:“冻住了吗?”
李如梅笑着兴奋道:“牢牢的!”李氏兄弟俩说的正是那湍急的鸭绿江水,想要渡河,冻得牢牢的鸭绿江正是最好的通道!
李如松又盯了李如梅一眼,方才扭头对着身后压低声音吼道:“传令!出兵!兵发鸭绿江!”
辽东军团就像一只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良久、准备捕食的兔子一般,忽然动了!
他们快速的整备起营帐,紧张、矫捷而沉默的做好战斗准备,旗幡挥动,仅仅四十分钟就完成了战斗准备,全军四万人化作四队,开始向着东北方向进军。
由于此时是傍晚,正是气温开始下降、寒气上升的时节,整队兵马都裹得严严实实,奔腾途中,人人头上都隐隐透着一层雾气。汗水从额角的棉帽子下面流淌出来,缓缓的滑进领口。
没有人作声,这些辽东军的将士们非常清楚,自己当面是十倍于己的倭寇,而且自己是孤军奋战,没有后援!
但是,在这些将士心中却完全没有害怕和恐惧。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他们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有着深厚的雪原生存经验。
他们更知道,身后就是祖国的沃土,就是自己的妻儿老小、父老乡亲。如果让面前的五十万敌人攻下高丽,沿着鸭绿江攻入东北,那对自己的家园将是一场浩劫!
所以,几乎人人都下了死志,出兵之前,也人人写了遗书。这些遗书都是一式两份,自己怀里揣着一份,另一份交到了队长的手里。这样至少增加了一旦自己战死、还能将消息传回去的几率。
李如松是主将,带着中军走在中间,带领前军的却是背着铁胎长弓的李如梅。他一生轻装,做斥候打扮,却也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
到达临江的密林,大约是四更天,正是一天里最冷最黑的时候。李如梅看见前面人影一闪,打出的信号却是自己人的。当即手一挥,斥候快速上去衔接。
那是早先排出来到临江观望的两个百人队,他们已经在这两国交界之处潜伏了两天两夜,也轮流渗透到对岸,又轮流传递消息回去。
李如梅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如今的义州城外已经被东瀛西军所包围,但是形势并不算十分紧急,反倒像是双方有默契一般,进攻方打的不紧不慢,防守方?打的很是从容。
......
作为西军先头部队的两大巨头,毛利辉元和岛津义久都不傻,谁也知道敌军背水一战,一定是舍弃一切的死战。那么此时冲上去拼杀,只怕损失绝对不小。
可他们担心的关键却都不是面前之敌,真正的敌人恐怕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卧榻之侧的这支友军,以及三十里之后的羽柴军主力,还有就是南方那支有着赌赛关系的柴田军吧!
这一仗,注定是打赢了和自己无关,打输了却绝对被所谓友军一口吞并的结局。因此在这犯不着拼命的档口上,人人都打的十分佛系。
之所以出兵,是要给身后那位势力遍布东瀛西边一半的羽柴大人面子。即使心中再嘀咕,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因此,岛津义久和毛利辉元商量出兵之事时,其实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一人选了一个城门,每天点卯似的冲杀着,但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天,伤亡人数加起来还没达到二百!
这样的划水行为自然瞒不过后面羽柴秀吉的眼睛,但羽柴秀吉却也不着急,默许着二人踢假球。在他心中,什么高丽、什么李晗都不是他的根本目标,他的心里最大的志向,是借这个机会将东边那只老狐狸引进陷阱,一举将之重创,便能势如破竹、拿下整个东瀛!
做天下之主,这才是羽柴秀吉的根本目的,所以如今前方两大先锋主力一反常态的怂,却正符合他心中吸引真正敌人前来的要求!
要知道,前面这两支军队从登陆高丽到打到义州的用时不过短短两个月,但就在这一座小破城下面却怂了大半个月,要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怎么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自己已经兵逼义州城,只要拿下这座城池就算赢得了自己和柴田胜家之间的赌约,按照在天皇那里定下的赌约,输的一方就要俯首称臣,但为什么柴田胜家却毫不着急、一直稳稳的按兵不动呢?
羽柴秀吉心中有些恼怒,看来柴田胜家那个粗人压根没打算遵守天皇定下的赌约,而是准备违约进攻自己吧!
但是自己又能怎样呢?自从天下大乱,天皇不过就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存在,真正的输赢还要靠着实力,如果自己真的赌输了,难道还真的扔下武器向柴田胜家投降吗?不存在的!
所以以己度人,柴田胜家这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这样单纯?因此此时最大的胜负便不是义州城的取舍,而是与柴田胜家之间的战略博弈了。
......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义州城的李晗也得到了休整,但他却丝毫不敢将肚子里的小心脏放回原位。大明朝的援军说是已经到了,但为何迟迟不现身呢?难道是自己太怂太无能、导致他们准备放水,借刀杀人做掉自己吗?
看着手下东人、西人两党之徒还在为了是战是降是跑糟吵不已,李晗的心中非常抑郁。这些该死的党争之徒,和平时吵,打仗时吵;势优时吵,势弱时吵。
他们手下从来没有善终,心中也从来没有对错。要不是自己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一直对双方不偏不倚,只怕自己早就像自己的父亲、祖父以及祖辈的先人一样,“死于暴疾”了吧!
可是如今,城外的东瀛倭寇还在攻城,尽管并不太猛烈,但却时时如选在头顶的利剑,令人寝食难安。可恨这些东西两党之人还在为了利益糟吵,他们不知道、不明白破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吗?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难怪大明朝一直看不起高丽,说高立人都是蠢如猪、盲如狗,却也不算是完全的贬低吧!
“予死于天子之国可也,不可死于贼手。”李晗心中暗道,一旦城破,自己便立即南下流亡,哪怕到大明朝做个亡国之君,也不可落于这些倭寇之手!
就在李晗心乱如麻之时,身后忽然猫着腰走来一个小黄门,走到李晗身侧,躬身悄悄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李晗心中一动,这是与大明朝前锋官游击将军吴惟忠约好的通信方式。他背着百官轻轻展开纸条,却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今夜反攻”!
李晗双手一抖,几乎将这张纸条掉在地上!他的异状立即引起了百官的注意。大司宪尹斗寿疑惑问道:“陛下,可是有最新军情?”
百官的目光都聚焦到这位一直显得六神无主、此时却颇为异样的王身上。之间李晗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通知李舜臣,做好战与走两手准备!柳督体察使!”
下面的重将都体察使柳成龙立即行礼,李晗嘶哑着声音安排道:“若是今夜城外有异动,你当酌情行动。只是务必要保证王室和大臣们的安全!”
柳成龙从军数十年,一听就知道今夜将发生变故,惊异之间,低声问了一句:“陛下,可是南边......”
李晗眨了眨眼,柳成龙立即明白闭嘴。在这位可怜的王心里,自己手下的可用之人不超过一手之数,但是其他人却又得罪不起!其他的这些闲人、庸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却依然只能高高的供着他们,任由他们糟吵,若是想动他们之中的谁,只怕不等东瀛人打进来,自己内部便先炸了锅吧!
等到形势太平了,一定要整饬内部!李晗恨恨的想着,却丝毫不知道这一天的到来,还要到遥远的数年之后......
柳成龙心里却明镜一般,知道王是不想让那些坏事之人了解内情,便对着李晗行礼道:“遵命,陛下!臣当亲上城头,确保城内无虞!”
说完转身,在百官的注目礼之下大踏步的去了。
李晗看着柳成龙的背影,向着身后李舜臣隐藏在暗处的最后一支水军,以及线报里已经到了鸭绿江边的大明军队,他本来冷若死灰的心里,再次燃起了一丝扭转形势的微弱希望!




大明海殇 449.暗夜狼人杀
义州城的城墙并不高,守城的高丽士兵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下面倭寇的面容,有些眼神好的甚至能在灯火之下看到对方嘴角残忍的笑容,更是平添了不少心头的恐惧。
他们唯一庆幸、也是唯一的不解便是——为什么如狼似虎的敌人攻到义州城下,突然像换了人似的,变得异常“温顺驯良”!
从汉城和平壤等大城市撤下来的战士尤其不解,比如正在东门头顶城墙上驻守的一个名叫朴三永的弓箭手,他是从平壤撤下来的幸运儿。
在他充满惊惧记忆当中,凶残的倭寇简直势不可挡!在平壤攻防战中,岛津义久的队伍简直就是死神,尽管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拼死抵抗,但他们依然只花了不过三天时间就登上了城头!
隔着军服、轻轻摸着那一战留在自己肩头的伤口,朴三永心中疑惑至极——为什么这半矮不高的义州城就成了倭寇的天堑,他们就是攻不上来呢?
有很多次,对方只要几次冲锋就能登上城头,将包括国王、大臣和包括自己在内的士兵全部消灭或俘获!可他们就是不冲锋,偏偏采取了一种类似于“调戏”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爱抚”着义州城的城墙。
是的,就是“调戏”,就像一只猫儿在玩弄着已在掌控之中的小老鼠,根本不担心它会挣脱一般,玩的悠然自得。这让朴三永感到非常屈辱,却又无可奈何。时间长了,慢慢就习惯了,他甚至希望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也好,哪怕地老天荒,至少还能活着吧......
可是,世间事偏偏总是不遂人愿,就在今夜,情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城墙上,包括朴三永在内的高丽士兵一个个紧张的要命,因为城下的敌人猛攻了几次之后忽然不见了踪影,就像潜伏进丛林的猎豹,连影子都看不到。
但他们分明就在那里,仿佛等待收割的死神,正在轻轻的擦拭和砥砺着手中的利刃,只等猎物上门!
柳成龙统率方才就来到了城墙之上,他命令军官和将领将精锐士兵都集合起来,组成一支精锐的队伍隐藏在城门口,其中也包括射术尚算过硬的朴三永。
而其他所有军民全部上了城墙,不留预备队!是的,不留预备队。
朴三永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他紧张极了,生怕自己被作为炮灰送出城去,然后被倭寇当做点心一样一口吞掉!
他小心翼翼的向着身边的队长金河池靠了靠,低声问了句:“队长,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姓金的队长顿时有些恼怒,显然他也正在为这个“愚蠢的决定”而感到恼怒,他咬着牙等着朴三永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跟着走就好了!记住你是弓箭手,躲在步兵后面,死也不是你第一个死!”
金队长的态度下了朴三永一跳,顿时“是是是”的喃喃的两句,便悄悄地缩在阴影里不再作声,任由握着弓身的左手和扣着箭羽的右手一起,微微的不停颤抖。
不知道等了多久,朴三永甚至已经靠在城墙上睡着了,忽然他的大腿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朴三永吓了一大跳,立即“啊”了一声跳起来,紧张的想要弯弓搭箭、瞄准袭击自己的人。
“蠢货,别叫!跟上!快点儿!”黑暗中传来的是金河池队长恼怒的声音,朴三永用力甩甩头,只觉得面皮上一阵火辣辣的,似乎恢复了清醒,却又感觉脑袋不那么灵光!
黑暗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虽然明显有人在刻意压抑这声音,但那分明就是城门开启的声响!
朴三永心中一阵强烈的恐惧,难道......难道是要出城?他不敢往下想,想要开口询问,却见队长已经提着弓箭,紧紧的跟着前面的步兵队开始准备出城,还回过头来,向着朴三永等手下猛招手!
该死!小朴心中一片冰冷,我才十七岁,还没有娶妻生子呢!如果我死了,朴家是不是就要绝后了?
脑袋一片混乱,可是军令就摆在面前,朴三永回头望了望督军明晃晃的长刀,咬咬牙跟上了前面的金队长。
死就死吧!至少我是为国家战死的,上头会照顾我父母的吧——如果他们还活着......佛祖保佑 !唉,还是努力活下来吧!
城门终于开了一个口子,两扇门中间,露出一个足以通过两匹战马的通道!朴三永回头张望,只见城头上柳成龙统率大人大刀一挥,下面的队伍便动了起来,乌央乌央的向着那个口子涌了过去!朴三永的位置在队伍中间,被前后的人夹着,向着城门方向挨过去,速度却是在逐渐加快!
外面真冷啊!快走到城门口时,朴三永忽然感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几乎呼吸不畅!他有些想哭,但是又极力忍住了,因为他不想品尝督军刀子的味道,只能咬咬下嘴唇,跟着金队长一股脑出了城门!
“快跟上!快跟上!”队伍旁边的将官压低声音催促着后面的战士,极力希望在黑暗中能够保持一定的队形。朴三永这支队伍的目标似乎是前面的一座小山,他并不了解这附近的地形,但是在这几天战斗间隙观察下,隐隐约约记得那里应该是附近的一处制高点,算是最适合弓箭手发挥实力的位置了!
难道要去那里?朴三永心中暗道,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他们的目标就是那座小山,步兵已经开始趁着黑夜在山上挖工事,弓箭手们则陆续进入工事后面,隐藏起来,警戒着!
朴三永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又瘦又小,稍微缩了缩,便很好的藏在了一棵大树下面的阴影了。等了半天不见其他情况发生,朴三永抬头看了看,这棵树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上面枝杈繁茂,虽然没有了叶子,但是如果爬上去、黑暗之中别人肯定看不到!
想到这里,朴三永悄悄把弓箭背到背上,对着金队长低声说了句:“队长,这树不错,我上去看看吧!”
金队长抬头看了看,觉得是个办法,便低声嗯了一声,见朴三永准备往上爬,又补充了一句:“小心点儿!”
朴三永心中一暖,知道金队长虽然心情不好,但终归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便“哎”的应了一声,出溜出溜的爬上了距离地面五米左右的一个大树杈,跨坐在上面,摘下了背上的弓箭。
登高望远,果然不假,朴三永看着东面和背面黑漆漆的夜色,心中忽然产生出一阵奇怪的感受。
就好像面对着一片未知的虚无,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那里,但是因为无法看到、无法触碰,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树下传来金队长压抑的声音:“三永,看到什么了吗?”
朴三永左右张望一圈,刚要张口回答:“没......”
忽然,他的眼前便闪出一个红点,远远的,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红色小星星,升到空中,忽然“啪”的一声炸开了!
朴三永的整个脸庞被映照的一片暗红,在他尚不明所以之时,远处的黑暗之中忽然传出一阵疯狂的怒吼声!
小弓箭手下了一跳,差点儿从树上坐不稳掉下来!因为那一声分明是东瀛语言中的词汇,翻译过来,就是一声长长的“杀!”
倭寇要进攻了吗?朴三永的身体颤抖的厉害,他只觉得末日要到来一般,想要喊,却又完全喊不出来!
就在此时,在方才那声杀声南侧大概一里地的位置,又传出另一声更加绵长的“杀”声!伴随着这两声杀声响起,朴三永的眼前忽然亮起了一团团火花,以及“砰砰砰”的声声闷响!
对面开枪了!朴三永心中一阵冰凉,倭寇准是发现了自己这些人,开始用火器绞杀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朴三永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几乎听到了那熟悉的子弹破空“嗤嗤”的响声从耳边划过。他死死的闭着眼睛,直到片刻之后才睁开——因为子弹没有飞过来,而是在......在两队操着东瀛语言的队伍之间互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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