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人仰马翻、鲜血四溅!黑暗中两队人马死死的纠缠在了一起,恶狠狠的厮杀着!
这两队人马在黑暗中互相绞杀,接触之后的几个照面,便有将近七八百人或死或伤,而且死亡人数随着时间天推移不断地成几何倍数攀升着!
厮杀的双方看不清对方,夜太黑了,但是他们彼此心中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这些大明军与自己的武器装备、战术战法这么像?
或者说,几乎一模一样!
终于,当大友义统借着一道火失的光辉看清了眼前的人,立即魂飞魄散的大吼道:“停手!都停手!停手!”
对面的人是谁呢?那个高举着长刀、已然杀红了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次下山的救援目标小西行长啊!
怎么回事!
当两人打了照面,顿时都愣了。小西行长抹了把脸上的血,几乎是吼着问道:“你不是被围困了吗?怎么能来到这里?”
大友义统一头冷汗,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那个……那个操着一口伊贺口音的斥候不是……您派来的吗?”大友义统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伊贺口音?我怎么会有伊贺口音的忍者?我们和伊贺的那些人是死敌!不过说起来……刚才你派来的那个忠义的斥候不是伊贺的吗?”小西行长心底也感到暗暗不妙,但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努力将那个可怕的念头逐出脑海,但越是如此,便越是纠结,头上冷汗哗哗的流了下来!
“大……大人,恐怕我们中计了!”大友义统难过的几乎要闭上眼睛。
小西行长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打了这半天,似乎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山顶再次响起一声响箭!小西行长想起来了——这会儿比方才少了的,正是那一刻不曾停歇的枪林弹雨啊!
然而,随着响箭的升天,山顶上再次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弓弦响声、枪炮吼声,铺天盖地的向着自己的头顶袭来!
完了!小西行长心中一阵冰凉,他知道自己绝难幸免,但是长久以来的斗争经历又让他不愿就这样放弃,于是便奋起最后的勇气,指着峡谷口声色俱厉的吼道:“冲!冲出去!调头!冲出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大友义统也心底明镜儿似的,再不疑惑,两方合兵一处,冒着如雨般倾泻而下的枪林弹雨冲向谷口!
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士卒死在炮火之下,但是为了活命,他们依然拼尽一切可能向着峡谷的出口冲锋着!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二十步!小西行长举着不知从哪里夺来的盾牌,心中庆幸、口中咬牙,终于要到谷口了!
出来了!小西行长和大友义统只觉得面前一亮、身上一轻,终于冲出了被两面夹击、攒射的峡谷!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西行长大笑着,几乎眼泪都要下来了!回头指着峡谷,又是一阵放肆大笑!
后面的人不知道他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在脱险之后快速的聚集到了小西行长身边。
小西行长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大友义统,感觉依然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再次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他的目光扫向大友义统背后时,忽然磕磕巴巴的停住了歇斯底里的笑声!
大友义统见他表情奇怪,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待看清身后的景象时,大友义统顿时茫然在了当场!
在他们面前的路口上,大明朝的骑兵,仿佛一堵墙,默然的堵在了即将逃出生天的东瀛人面前!
这是一队尽凭肉丸都能看得出实力出众的精锐之师!尽管数量不多,三四千人的样子,但是从他们沉默肃杀的神情中就能看出——在他们的眼里,包括自己在内的两队东瀛人已经成了死人!
怎么办?小西行长问自己,这个问题代替了原本应当第一句询问的话题:你是谁?
但他最终没有问出这样毫无价值的问题。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对面的骑兵队伍当中骑马走出一人,对着小西行长这边踱了几步,随即开口笑着问道:“小西行长,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此久侯他们的我本人!我的身旁站着一人,却不是唱双簧、将两方全部引进包围圈的墨又是何人呢?
看到墨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西行长和大友义统心中一片冰凉——是计谋,而且自己双方完完整整的吃了这计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低头默默无语,小西行长没有脸面来面对我。当初碰面之后,我的确说过愿意了和羽柴秀吉结盟的话,但是羽柴秀吉又做了什么值得我高兴、匹配盟友身份的事呢?
嘴里无话可说,心中更是仓惶,小西行长恨不得对面这个明朝人给自己一枪!
可是等来的,却是明朝带头将领——也就是我本人的一声笑谈!
“我不杀你!但是,你必须替我向羽柴秀吉带一句话!你愿意吗?”
小西行长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重重的点下了自己的头颅。
“我当然会带到,哪怕十句百句话!尊敬的大人!”
这回答,也让周围心中暗想着慷慨赴死的士卒们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真的是拼到底的小西大人吗?
大明海殇 463.输赢的关系
经过连番的鏖战,小西行长的兵力已不足四千,而且自他以下,个个带伤。本来指望大友义统作为一支生力军加入战斗,却不料这威猛的第一刀径直砍到了友军身上,这中间的伤与痛,又有谁能说得清?
打到现在这个状态,倭寇的士气已经跌落到最低点,又在我军的骑兵与火器的包夹之下,不认怂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死无全尸。
小西行长总的来说还是个聪明人,他不想死在这里,哪怕回到羽柴秀吉身边之后会遭遇羞辱,但依然好过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是的,毫无价值。小西行长心里很清楚,刚才的我要是趁着他们内讧的档口发起冲锋,只怕此时战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所以既然我说要他带话,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孙……孙大人,您有什么需要我转告主公,请但说无妨。”小西行长的声音有些结巴,听得出他在强自镇定。
我轻轻笑了笑,策马又向前走了几步,便停在中间不动。
小西行长心中有一瞬间甚至动了让铁炮手狙击我的念头,但是看了看我身后的骑兵、头顶的伏兵和火炮,还是生生的按捺下这个念头,微微咽了咽口水,同样轻踏马刺,向前走了一截,直到与我并骑方才停下。
夜风吹拂过我们身边,我抬起一只手,像是轻轻的抚摸着那风,低声的笑道:“秀吉知不知道他一定会输?”
小西行长一愣:“什么?孙大人。”随即他似乎有些恼怒,声音也抬高了些许:“您的确打败了我,但若是就此定论主公的失败,未免言之过早了吧!”
我看了小西行长一眼,冷冷的哼着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在打击你?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告诉你,秀吉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仗到了最后,他一定是会输的。”
小西行长一脸的不解,呆望着我问道:“孙……孙大人,您这么说的原因是……是什么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轻声问道:“在你看来,秀吉最大的敌人是谁呢?”
我的话让小西行长陷入了深思。他看了看身后被团团围困的士卒,又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我军,很想脱口而出——最大的敌人不就是大明朝、不就是我本人么?
但是他又往深想了一层,不,不对!和大明朝的战争完全是不必要的,是秀吉自己选的,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他们真正的敌人,其实就是一起登陆、一起进攻朝鲜的那些“自己人”啊!
可是,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呢?小西行长忽然觉得有些屈辱,他觉得不该如此的!为什么自己人会成为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呢?这不科学!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样的现实让小西行长相当无力,于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几乎带着哀求——似乎是想让我别再说了,但他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说了下去:“秀吉此次西来,其实并不是为了占领高丽,这颗果子对他毫无意义,甚至是有毒的。”
不等小西行长问话,我就自顾自的接着道:“他得到了巴掌大的一块贫瘠土地,却将树立大明朝这样的死敌,还有无穷无尽的反抗浪潮,行长,你觉得秀吉傻吗?”
小西行长至此方才彻底相信我并非是在刺激或调侃他,而是在认真的分析着局势。当下他也不觉得身上的伤口疼了,反而颇为兴奋的答道:“自然不是!秀吉主公是天下第……一等一聪明的!”
本来他是想骄傲的说,秀吉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但是在我的面前,作为一名战败者,他确实没有这样理直气壮的立场和勇气,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了句“一等一”的表述。
我自然不在乎这些口舌上的高低,点头道:“没错,你说的很对。所以我要你带给秀吉的话就是——”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小西行长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败的越狠,就赢的越多。”我轻轻说出这句话来,却让小西行长浑身一个激灵!
他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却摆摆手,拽着缰绳准备离开。临走前,我半回过头对小西行长最后说道:“让你回去,就当是我送给秀吉的结盟礼物吧!”
说完,我用力一振缰绳,胯下战马“稀溜溜”一声长嘶,转身回归了本队。
在倭寇胆战心惊的观望之下,我方的骑兵开始收队,山上的伏击者也开始撤离,直让他们觉得仿佛在梦中。
一直到眼前的大明朝军队散的一干二净,这些倭寇们放在真正的相信自己已经死里逃生,顿时集体爆发出不可抑制的欢呼!
小西行长再不敢多事,与大友义统合兵一处,迅速向着凤山方向移动过去。到了山中营寨门口,看了看里面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破损营门出横七竖八的尸体,方才明白刚才我肯放过他们,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于是他们再不敢墨迹,慌里慌忙的连夜南下,直奔王京的羽柴秀吉而去。
这几天羽柴秀吉过得颇不平静,北边的形势并不明朗,南边的柴田胜家更是让人不省心——这些家伙居然得寸进尺,不断索要更多的物资,这让秀吉郁闷不已。
如果不是在国外……秀吉心里暗道。如今是对高丽的讨伐战,并不是国内互相之间的势力倾轧,若是公然对柴田胜家动手,只怕会在国内落下一个“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名头吧。
这对自己的统一大业只怕有害无利,可是如今之局势又当如何破解呢?
就在他惆怅之时,忽然门外的小姓怯生生的呼唤了一声主上,等到秀吉应了一声,他方才战战兢兢的膝行进来,见秀吉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吓得跪伏于榻榻米上瑟瑟发抖,来进来时想说的话都忘了!
秀吉奇怪的问道:“发生乐何事?弥生。”
被唤作弥生的小姓不敢抬头,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伴随着他颤巍巍的声音低低传出:“主......主上,前线,有......有消息回来了!”
秀吉立即追问道:“什么消息?快说!”
弥生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的继续道:“是......是小西行长大人回来了。平壤......平壤丢了!”
秀吉闻言,顿时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起来:“丢了好!丢了好啊!”
弥生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主上这是大怒之下怒极反笑吗?为何丢了三都之一的平壤,他反倒如此高兴!只怕绝非好事。该死的,为什么今天正好轮到自己当值,偏偏要来通报这样的坏消息?主上这几天明显不悦,自己这下彻底完了!完了啊!
想到这里,弥生不由的泪流满面,原本以为自己祖坟上冒青烟、混到了秀吉身边做小姓。这位秀吉主上本来就是从小姓做起来的,跟着他没准能飞黄腾达,谁知今天竟然要在这里断送了性命!
弥生胡思乱想的磕着头,却听见头顶上秀吉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弥生,你可带给我一个好消息,我要重重的奖励你!”
弥生吓得脸色惨白,听意思,只怕主上要凌迟自己也说不定!事到如今,他反而不害怕了,只是磕头求情道:“主上,千错万错都在我自己,只求您放过我的老母亲!”说完只是磕头,再不敢多话。
羽柴秀吉一脸纳闷的道:“你有什么错?我要奖励你!”说着,在弥生目瞪口呆之间,秀吉捻着胡须沉吟道:“你今年十五岁吧,我看你无武艺也不错,不如你也学我当年、去做个足轻头如何?”
弥生大张着嘴巴不敢接话,他不知道秀吉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秀吉又自言自语道:“嗯,还需要赐你个姓氏!姓氏......”秀吉望着不远处院子里溜达过去的一只小狗,笑哈哈的说道:“就赐你个小犬的姓氏吧!你在家排行第一,又傻兮兮的,便叫你小犬蠢一郎吧!”
弥生一听,主上大人又是赐姓、又是封官,才知道自己真的交了大运,顿时一下一下的朝着秀吉猛磕头,磕一下头,口中念一遍“小犬蠢一郎”,高兴的眼泪鼻涕流了一河滩!
秀吉看着小犬蠢一郎,心中感叹万千,心道自己当年可比这个蠢货淡定多了。随即微微笑了笑,问道:“小西是不是回来了?让他速来见我吧!”
小犬蠢一郎点头哈腰的去找小西行长了,秀吉止住笑容,望着不远处一棵干枯的枣树、若有所思着喃喃的道:“孙样,是你让他回来的吧?你要带给我什么信息呢?”
“主上。”小西行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主上,我回来了!”
秀吉“嗯”了一声,开口道:“进来吧!”
小西行长进了屋子,盘膝跪下,正要磕头认错,却被秀吉直接逼问道:“孙样可有话要你带给我?”
小西行长一愣,随即有些为难的道:“有......有的。”
“快说!”秀吉追问。
“他......他说,他败的越狠,就赢的越多。”小西行长狐疑的盯着秀吉的脸色,不解的问道:“主上,孙样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他这是有些明知故问,秀吉却不在乎这些,口中喃喃的念了两遍,随即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说的好!说的对!说得妙!果然是我败的越狠,就赢的越多!不愧是孙样!不愧是孙样啊!”
小西行长有些不解,尽管他知道,我和秀吉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在他的认知当中,失败和赢得是一对反义词,怎么都不搭界才对啊!
秀吉又笑了一会儿,忽然收敛笑容,对着小西行长道:“行长啊,你辛苦了,不过我还要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小西行长立即叩头到地,坚决的道::“是!在下一定万死不辞,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秀吉笑的很阴险:“你先别答应的这么快!我要你做的事情是——名正言顺的把这座王京输给柴田胜家!你能做到吗?”
“什么?”小西行长吓得站了起来,他只以为秀吉是要治他得罪,故意拿这话挤兑自己,刚要说话,却被秀吉打断道:“孙样说的没错,我他败的越狠,就赢的越多。所以我才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行长,你一定能做到的,对吗?”
看着秀吉认真的眼神,小西行长感觉自己很有些无言以对。想办法完成丢掉王都的任务......这......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大明海殇 464.难办的业务
怎样才算是一个好的业务员?
简单的说,能办到的事,一定办到;办不到的事,想办法办到。
小西行长相当一个好业务员,但是他真的很纠结——怎样才能完成老板交给自己的这样业务呢?
想要丢掉这座城并不难,只要自己立即撤退,就一定有人来接手。可是那就达不到老板说的“不知不觉不显眼”的要求了。
这几天,他已经抓掉了自己大把大把的头发,只为这难办的业务交不出手。直到这一天,小西行长实在呆不住了,便换了便装,溜溜达达上了街市,想去散散心。
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亦或者是天上的神仙保佑,小西行长走着走着,看到了前面街市上一出热闹事儿。
最近年成不好,又恰逢战争,民间开始以习武为风尚。不少百姓都开始寻摸一些个家把什随身带着,就算遇到真的兵荒马乱没什么实际用场,但是总归能给自己壮胆不是么?
不过自从倭寇入城,为了防止发生民变,就把所有的铁器都禁了,就连百姓家里做饭的菜刀都如数做了登记,想要在街市上买到铁器更是几乎不可能。
于是各种各样的木制武器便成为了当今王京街市上的热门产品,小西行长临街遇到的恰好就是一个卖棍棒类防身武器的小摊儿,旁边站着几个一看就是混不吝的角色,在那儿跟老板墨迹着。
小西行长听不太懂高丽的语言,但是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就见几个混子在那儿墨迹半天,似乎是嫌贵。但是讲了半天价格,那老板就是不答应,似乎是一口咬定了价格,任由这几个混子说破个大天也不松口。
这几个混子也是有办法,见周围有维持治安的倭寇走来走去,也不上去硬抢,而是溜溜达达的走了。
可是小西行长预感,这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就结束,于是就在街边的茶馆坐下,定定的望着对面街市上的变化。
这茶馆的老板也是个人精,一看小西行长虽然穿着随意,但是只看那一长一短的佩刀就知道不是凡品,立即点头哈腰的上了好茶,又贴心的端上了两样小点心。
这一下弄得小西行长心情大好,吃着喝着看着,就权当是看戏了。只见那伙混子转了一圈儿,还是觊觎那武器摊子上的家伙式,徘徊着不肯离去。
那老板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自然也不肯吃这暗亏,可是他要是直接收摊儿走人,却又怕被人打闷棍,于是也陷入了困境一筹莫展。
就在此时,街边远远转过了一队巡逻的足轻,离着武器摊儿还有个四五十步的样子。只见那武器摊儿上的高丽老板远远看到之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朝那些混子招了招手。
那几个混不吝一看买卖自己上门了,哪有拒绝的道理,立即笑嘻嘻、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就跟那老板继续扯起了价格。
却不料说着说着,不知道那老板说了什么话、刺激了那几个混子,那几位直接“阿西吧”“阿西吧”的指着武器老板骂了起来!老板又说了两句,那几个混子更是气得像是要打人!
那老板见状,本来脸红脖子粗的跟那些混子吵着,可是一见巡逻队到了跟前,当场就跪在了摊儿边上,哭天抢地的那真叫一个凄惨!
这几个混子还在定定的呆着愣神,不知道这凶恶的老板怎么突然怂了,听到身后喝骂声起,才知道自己着了这家伙的道儿!
巡逻队见到这边发生了纠纷,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抽刀就往几人头上劈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是维持治安,所以这些巡逻的足轻一人带了两把刀,一把金属的,一把竹制的训练刀。
此时虽有纠纷,但是并未见血,那些巡逻的足轻自然就拔了竹刀。可这竹刀也是刀啊,“噼里啪啦”打在头上,只打的这些混子嗷嗷乱叫、呼呼的向着城门方向跑了!
那老板一见巡逻队追着混子们跑了,自然也是趁机溜之乎、大吉也,卷起自己的包袱皮,把那些棍棒往背上一背,头也不回的便跑了!
这事儿真的是干者无心、看者有意,路上的行人只当是看了个热闹,小西行长却是看得眼前一亮!又想了想,顿时欣喜的哈哈大笑起来,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这一笑,可把茶摊儿的老板吓坏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惊扰了这位东瀛来的大人,连忙屁颠屁颠的上来给茶壶里续了热水,又端过来一碟儿卤肉,算是孝敬这位大爷的。
小西行长心情大好,端起茶水“滋溜”喝了一口,随即抹了抹嘴唇,笑呵呵的对这老板扔下一小块银子。
这老板哪里敢收!这些凶神恶煞的狗东西不要你命就不错了,还敢收人家钱?不想活了?
几次推辞,小西行长却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硬是把银子塞进了老板手里,还用半生不熟的高丽话对着老板说了句:“离开,城市,北上,活命。”
一连说了两遍,见那茶摊儿老板半懂不懂,又伸手向北指了指。想了想,又指了指脚下,跟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下把那茶摊儿老板吓了一跳,顿时懂了个七七八八,闹了半天这位大人是让自己逃离此城!可是不是不许出城吗?
难道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茶摊儿老板心里暗自嘀咕着。这兵荒马乱的念头,搞不好什么时候都来一支队伍把这个王京给收了!
走就走吧!听说最近北边儿打起来了,好像是天朝上国派兵来救咱们了!要真是如此,离开此处绝对是正事儿!只要跑到天朝的管制区里,怕是日子就好过多了!
想到这里,见那位大人笑呵呵的走了,茶摊儿老板急忙收拾家伙,准备回旅店去做个清结,再把这手推的茶摊儿卖了——哪怕贱卖呢,只要能尽快变成现钱、装着好走就行!
这位茶摊儿老板怎么考虑、怎么行动,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小西行长回到城主府里,立即叫来自己手下的几个心腹大将,如此这般一顿合计,太阳下山之前,还真让他们合计出个办法来。
于是一张面对着“自己人”的大网,就这样无生无息的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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