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但是解法在哪里呢?来之前,我预料到柴田胜家会严密防守,但绝没想到他会这样严防死守!
怎么破?
趴在屋顶上,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有办法,但事实却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仍未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院子里某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女性哭声!
是的,女性的哭声!
军营里为什么会有女人?这不合规矩!
身边的九鬼政孝也听到了,他轻轻的用胳膊碰了碰我的手肘,轻声道:“先生,一定是抓来的村姑。主将要用的,白天之前就送走了。”
我顿时心头火起,这些该死的畜生!
但很快我又让自己冷静下来,愤怒有什么用呢?
同时又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却始终没有找到的命门啊!
思考片刻,我对九鬼政孝轻声道:“能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吗?”
九鬼政孝侧耳倾听,得出了和我一样的结论——四间厢房,有三间传出了哭声,唯有一间是安静的。
而传出哭声三间厢房门口的护卫都站得比较远,似乎是不想搅了大将的好事,也有避嫌的意思在里面。
三间有哭声,一间没哭声......
柴田胜家的五个儿子,除了柴田胜丰与他不睦、带兵在外以外,其他几个儿子应该都在他身边,这么算来,除了年仅十三岁的柴田胜忠没有召唤陪伴之外,其他的人人都有!
只能是如此!
我在等待,等待着那些女人出来,因为军营里不许女人出现,所以他们才会在半夜里抓附近的村姑进来,天明之前一定会送走的。
“这些女人很可怜,一般她们失贞之后,下场都很悲惨!”九鬼政孝再次轻声道。
我疑惑不已:“为什么?他们还要伤人性命?”
九鬼政孝叹息答道:“并非如此。这些武士玩弄了人家姑娘,也给不了她们名分。可是送回家去之后,姑娘家又丢不起人。一般来说,这样的姑娘要么被秘密处死以证清白,要么悬梁自尽,少有能活下去的。唉......”
该死的!就为了自己一时之欢愉,就要葬送人家姑娘一世之幸福!可是,可是我们现在又能改变什么呢?倒不如......将计就计!
略一思索,顿时我就计上心来,决定冒险演一出荆轲刺秦王的大戏!
就在此时,一间厢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高丽服侍的女子哭哭啼啼的走出门外,又轻轻的将门带上,才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向外走去。
我对着九鬼政孝一个眼色,他立即会意,带着两个人都摸下房檐,向着那边的女人悄悄追了上去!
......
五分钟后,九鬼政孝已经换好了那名带路小厮的衣服,至于小厮的尸体则已深深的藏进了树林里。
他问那名村姑:“想报仇吗?”
村姑咬牙切齿:“想!他们污人清白,我本就但求一死!能有机会报仇,我求之不得!”
九鬼政孝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好,那你听我的,我替你报仇!”
村姑想也不想就应了,他看见了九鬼政孝等人解决那个小厮,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骗她,而且她一定是有用的。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们多杀几个倭寇!”村姑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九鬼政孝叹息问道。
“我叫金安顺。”村姑答道:“贞洁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妈妈说女人不能失贞,否则要么嫁给他,要么杀了他。我不可能嫁给倭寇,所以请你们帮忙杀了他,我不惧一死!邻村的朴珠姐姐就是这样做的,她杀了那个男人,而后自尽了,村里给她立了贞节牌坊。”
九鬼政孝轻声问道:“你住在哪里?”
金安顺含泪微笑答道:“往南十五里,金家村。”
九鬼政孝叹息许诺:“我会让你的家族为你立块贞节牌坊,你绝不会丢了名节的!”
金安顺纳头便拜!
对这些战火终淳朴的乡民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要丢掉名节——她这样的情况,即使回去村里,一般情况下也会被处以族规,她心里清楚,所以对提供给他报酬机会的九鬼政孝感恩戴德!
九鬼政孝扶了她起来,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轻声道:“我们要杀的是那个人的弟弟,因为那个人的弟弟比他更重要,而且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到他的房间里,对不对?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杀了他弟弟,我就一定会为你报仇!而且会将你成功复仇成仁的事情带回村里,为你正名!”
“我没有别的选择!大人,只求您履行自己的诺言!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安顺已经杀身成仁,请他们带着两位妹妹,走的越远越好吧!”金安顺说完再拜,又开始泪流满面。
“别哭了!安顺,我以忍者的名誉想你承诺,你的消息,我一定会带到!你随我来!记住,要把这瓶子里的东西送进他的嘴里!”九鬼政孝最后叮嘱道。金安顺郑重应了,将小瓶子紧紧攥在手里。
......
我趴在屋顶,相信九鬼政孝一定会带给我想要的答案。其实在这个刺杀方案上,我是做了多头准备的。
如果那女人愿意帮忙,那一切好说,无论她求死求活,我们都有办法。
若是她不答应帮忙,也好说,只要她换下衣服,让随着九鬼政孝一起去的俊俏小忍者穿了,再带上易容用的假发,混进房间的难度也是不大的。
所以十分钟后,当我看到那女子随着小厮再次回到院子里时,仅看身材就知道九鬼政孝已经说服了她,想到这女孩不久就要香消玉殒,不由的心中暗暗一声叹息。
两人进了院门,两名负责守卫的武士立即问道:“她怎么又回来了?”
九鬼政孝扮演的小厮背对着月亮,轻声答道:“五少爷说是也要用,急切间哪里再去找别的?只能先让她回来将就了!”
那两名武士立即露出暧昧的笑容来,嘿嘿嘿坏笑不已。一个人说:“五少爷那么小,行吗他?”
另一个却补充道:“行不行,这也是个美人,就当是送去让他开心开心、逗个闷子吧!”
“快去快去!”当先那名武士催促道。
九鬼政孝立即点头行礼,拉着一脸羞赧的金安顺快步走向了柴田胜忠的房间。
屋门口的守卫一听,小少爷有要求,那敢问这消息的来源?这些事儿都是内院安排的,他们是外面的守卫,看好门就得了!
就这样,金安顺得到了进入柴田胜忠房间的机会,临近门前,又回头看了九鬼政孝一眼。
九鬼政孝对着她点点头,她也用力点点头,郑重的走进了屋内。
多好的姑娘!我心头暗叹,只愿你来世投胎个好人家,不要再遇上这战乱的世道了!
屋子里很安静,听不到什么响动,想必是那小孩子胆怯,凡事都是这大他几岁的女子主动。既然如此,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吧!
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开始蒙蒙发亮,我们不能再等了!至于结果,就让今后的情报人员再去探听好了!
我等已尽人事,剩下的,就听天命吧。我们可没有和柴田胜家玉石俱焚的想法,那毫无意义!
等到九鬼政孝换回自己的衣服,再次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一招手,所有人开始后撤,我们跃下屋顶、原路返回到那帐篷区之外,正好遇到一队忍者从帐篷里出来,准备外出去换岗!
看来动手在所难免,只希望墨他们下手利索一些,不要惊动了其他岗哨才好!
心急火燎之下,我们等那队忍者过去,便立即向着暗道方向跑去!如果被看到,就假装是去换岗的好了!
钻进暗道,下到地下,又全速冲出城外,恰好看到远处的南城门上灯光闪动,那些忍者正在从城楼上下来,再分头去接替岗哨!
万幸!万幸啊!
我心中暗道。按照这个时间差来计算,我们一定可以赶在换岗的忍者之前赶到墨所在的位置。然后前后夹击,一举吃掉这几个岗哨。剩下的,就是利用他们未返回营区的事被发现之前、全速逃命了吧!
计议已定,我立即将命令下达给九鬼政孝等人,他们几人马上应了,纷纷拿出暗杀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并随我尽力向着墨的方向赶去!
距离墨三十米的位置,我听到几声枭叫,那正是我和墨商量好的接头暗号。九鬼政孝立即回了三声同样的叫声,双方无缝对接,迅速合二为一。
我的计划很快向墨进行了传达,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几个身影,我带着几人缩回了路边的草丛,墨等人依旧留在哨位里,故作急不可耐的等着人来接岗!
“你们怎么才到!我们都快冻死了!”接岗的忍者刚到门前,墨就开口抱怨道。
带头的忍者听了这话相当不悦,立即开口辩驳:“时间都是按时辰走的,我们也是到点换岗,哪有什么早晚!咦!你的声音,你是......”
“噗!”“噗!”“噗!”......
几声闷响,打断了忍者头目的问话!他们的几人都被背后出现的身影蒙住嘴巴,继而利刃深深的又肋下透入,直奔心脏!
九鬼政孝缓缓放下扶着的尸体,并将之塞进了稍微之中,而后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一招手:“撤退!”
是啊,必须抓紧撤退了!到下一拨岗哨换岗,我们有大概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来提前开跑。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奔跑吧!兄弟!
大明海殇 481.战争的创伤
逃离王京城,我们一路向南,汇合了火枪队和管理马匹的特战队员,一起全速向南疾驰。
一路上,九鬼政孝却有些闷闷不乐,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于是开口向训。
九鬼政孝先是陈欧,而后才向我说出了缘由:“那名女子,我是说替我们进去行刺柴田胜忠的金安顺,我答应过她,要将她节烈的事情告诉她的家人。”
我嗯了一声,问道:“她住在哪儿?”
九鬼政孝眼睛里透出一丝不忍:“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她告诉我,她就住在前面不远的金家村。”
说完他想了想,又开口道:“先生,我想申请脱队,去一趟金安顺的家里,告诉她的父母实情。”
我微笑道:“为什么要脱队呢?一定去说不就好了?这并不是i一个人的事情。”
九鬼政孝摇头道:“感谢您能理解,但是金安顺去行刺柴田胜忠,无论成败,他们都将赶来她的家乡,寻找是否有作乱的同党。所以此去并不安全,我想......我一个人去,万一情况不对,也好隐藏躲避,总好过大家一起承担危险!”
“这是胡闹!”我笑了笑:“任务是我派你去的,没有理由让你自己去冒风险。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九鬼政孝还想说什么,我一挥手道:“这是命令!快走,带路!”
九鬼政孝眼睛一红,用力咬了咬嘴唇,随即一震缰绳,马鞭在马儿的后股上一抽,大喝数声:“驾!驾!驾!”
马儿吃痛,立即全速向前冲去。我见此状,明白他是害怕大家一起受连累,想要尽快赶路。于是我也奋起马速,全力追赶,后面的队伍见状也立即跟上,掀起一路高昂的尘土。
马儿飞快,在鸡鸣之时,不远的前方终于看到了几缕炊烟。我和九鬼政孝对视一眼,他立即再次提速,当先去了村里问路。
等我们先后进了村子,之间九鬼政孝对面站着数十名村名,都拿着刀叉农具,直勾勾对着九鬼政孝,看来是发生了冲突啊!
我们连忙赶过去,炙要举枪,被我制止了,但我也不让他靠的太近,转而在五十步外等着我们,随时以备不测。
“怎么回事?”我走到九鬼政孝的身边,用汉语问道。
九鬼政孝无奈答道:“他们以为我们和之前来抢姑娘的是一伙儿的,所以十分愤怒,一个劲儿让我们放人!我们去哪里放呢?”
我点头道:“我来说吧,若他们确实不信,咱们抓紧赶路就是了,你也尽了心,算是仁至义尽了。”
九鬼政孝点点头,退到我的身后,静静站着,我刚要开口,对面却有一个老人开口问道:“大人您是大明朝来的救兵吗?”
他说的赫然也是汉语,虽然语调有些奇怪。
我点头道:“正是!我乃是大明朝北伐军水师提督孙启蓝,这次奉命前来查敌,倒是惊扰了乡亲。”
老人面色激动,用土语对着后面说了些什么,九鬼政孝轻声道:“他是在告诉这些人,咱们是大明朝的天朝援军。”
我不动声色,等着老头儿发话,果然,得知我们并非倭寇、而是大明朝的援军之后,这些人态度好了不少,虽然还有些不太确定,但是神色上、动作上已经缓和的多了。
老人咳嗽一声,哑着嗓子道:“不是老汉信不过您,如果您真是大明朝的官人,能否将腰牌给我们一观那!”
我心道,这老汉还真是谨慎,但也是情有可原,战争年代,谨慎到头了还要遭遇灾祸,若是大意,只怕几条命都不够死。
于是我摘下金镶玉的腰牌,递给了老汉。
老汉识得汉字,登时就念出了上面的字样:“大明天子御封北伐水师正二品提督”,背面写着我的姓氏——大大的“孙”字。
老汉念完,立即又用土语对着村民们叫道:“这位乃是大明朝正二品的大官人那!是来帮我们的!”
群众当中立即掀起一阵高呼之声!群情激奋,欢欣鼓舞。
我对着他们赶紧压了压双手,要回了腰牌,紧接着对老汉道:“老人家,我这次来是有急事相告,若是完了,只怕村子里要生灵涂炭那!”
老汉见我说的严重,立即问道:“不知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我立即对着后面的群众问道:“你们可认识一个名叫金安顺的姑娘?”
我这句话一出,人群中立即再次议论纷纷,片刻一对中年夫妻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那汉子用蹩脚的汉语对我道:“我是安顺的父亲,您见到我女儿了吗?”
那妇女却当场大哭起来,用土话对着我大声叫嚷着什么。那男子一直在安慰自己的妻子,却也不禁流下泪来。
九鬼政孝在我身后,声音有一点哽咽:“她说金安顺本来下个月就要嫁人,怎么就没有这个命,做个安生的妇人。唉!”
我暗暗叹了口气,对着金安顺的父亲行了一礼,而后才沉声道:“安顺被倭寇抓走,的确受到了侮辱。”
金安顺的父亲立即低下了头,沉声道:“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终身不许她在进门就是了!”
我摇头道:“不,你错了!金安顺不是耻辱,而是金家的骄傲!”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向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对着他们大声道:“金安顺遭到侮辱后,她不堪被辱,毒杀了那个男人,而后服毒自尽了!她用自己的死以全节烈,她值得起高高的贞节牌坊!”
“吼!”村民们发出了震天响的吼声,金安顺的父母痛苦的同时,也在眼泪之下带着笑容,一个劲的点头:“立牌坊!立牌坊!”
我再次示意大家安静,说出了我么来此的重点:“我来是要告诉大家,安顺没有丢脸,但是倭寇一定不会这样放过此事,她毒杀的乃是倭寇的大人物!所以我来告诉大家,赶紧离开,越远越好,迟则不及啊!”
我原以为说完这些话,村民们肯定惊慌失措、急急燎燎就要离开此地,却不料他们愣了片刻,立即有人喊出了:“我不走!”
这一声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意,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高喊:“我们不走!”“我们要和倭寇拼到底!”“义军就要来了,大明朝的援军也来了!我们要和倭寇死拼到底!”
一时间,村民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金安顺的死节激励着他们,决心和倭寇决一死战。
我和九鬼政孝、墨等人面面相觑,只能再次望向了方才说话的老汉。
老汉抹了把眼泪,方才对我开口道:“官人,我代表金家村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金家村没有投降的男人,也没有怕死的女人!安顺是个好姑娘,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是孬种!”
村民们再次高呼应和,我深受感染,只觉得热泪盈眶,但依然劝解道:“各位,我知道各位都是义士,但是倭寇势大,硬拼只怕是以卵击石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要与之争一时之长短呢?”
老汉哈哈笑着,眼里却带着泪花:“官人,您有所不知,我们朝廷虽然无能,百姓却是不怕死的!最近王京城里撤出来的义军全都驻扎在这附近,您放心,我们这就去通知他们集合人马,就是死,也要咬下倭寇的一块儿肉来!”
我几乎落泪,点点头,又开口道:“我敬佩各位的豪情,也必当全力杀敌、以助退敌。但是孩子们怎么办?安顺已经没了,她的妹妹们怎么办?她曾交代我们,带着她的妹妹们离开,这也是她的遗愿。”
听到孩子这个词汇,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打仗是大人们的事情,关孩子们什么事呢?
“让孩子走吧!”金安顺的妈妈最先哭着叫道。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要是再打起来,怕是老金家就要绝后了!
不少人都叹息着不说话,最后老汉开口了:“孩子是该走,但是不能全走。全走了,等我们老死了,谁来收尸呢?这么办吧!家里有一个孩子的,自己决定走不走。两个或两个以上孩子的,走一个。如何啊?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村民们表态很积极。
我点头默然,有些事虽然会影响主要的事情,但是我们毕竟是人,不能见死不救。
就当是给自己积德吧!
村民们正在忙乱,老汉突然想起一件事,拉着我的手道:“官人呐!有一个孩子,请你务必带上!”
我十分疑惑,问道:“什么孩子?”
老汉回头对着村里面喊了一声,不大会儿,一个半大小子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老汉一把拉住那孩子的手,推到我面前道:“就是这孩子。福大命大,不该再留在这儿跟我们混生活了!”
我低头看这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虎头虎脑,眼睛锃亮,滴流滴流的转着,小身板儿不算胖,却壮实的紧,皮肤一看是长期在海上的样子,健康的黢黑。
我问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并不怯生,朗声对我答道:“官人!您是大明朝来的吗?我叫郑士表!福建南安人!”
我心头一惊,福建人?怎么会在这儿?
于是我再次问道:“郑士表,你是个好小伙,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高丽啊!”
郑士表脆生生用他的南方口音答道:“我随着父亲出海贸易来着,一直跑高丽、东瀛,还有麻六甲!上次出海遇上李忠武公在海上大战倭寇,结果我们的船为了躲闪触礁了!我就和父亲漂到这里,是金爷爷他们收留了我们呢!”
我又问道:“你父亲呢?”
“没了!”郑士表答道:“肺痨,金爷爷他们已经帮我安葬了父亲。”
我沉默了,这孩子,真不容易,于是我对他说:“想回大明朝吗?”
郑士表答道:“想!官人,听说您是水师提督,您能带着我吗?我会操帆,也会掌舵呢!”
我和金老汉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我摸着这孩子的脑袋笑道:“好!好!我带你出海,带你回福建,带你去杭州,带你去台*湾!”
说道台*湾,我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下子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急忙低头再问:“孩子,你刚才说......你叫郑士表?福建南安人?”
男孩儿抬头,疑惑地望着我道:“是啊,官人,我叫郑士表,福建南安人。”
我拉着他的手顿时僵住了,因为我想起了历史上的他是谁!
郑士表,有一个儿子叫郑芝龙,而他的孙子,名叫郑成功!
大明海殇 482.英雄的祖父
大明朝的武将当中,我最敬佩的无非两人。
一人就是戚继光戚都督,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倾尽一生之辛劳,换取半壁之安宁。
另一人却就是郑成功,他破红毛光复台*湾、战满清维护汉统,乃是满清夺权后忠于汉祚的最后一员将领。
所以我再看眼前的郑士表之时,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金老汉看出我的异样,思想片刻方问我道:“官人,看你的神色似乎与士表有旧,不知是也不是?”
我微微摇头,想了想才道:“我早年拜高人为师,师父曾言:他日你若见闽南郑氏之子,可收为徒,以倾囊技艺教之,他日郑氏子嗣当为汉室肱骨。却不知师父所言郑氏,是否就是指郑士表啊!”
很明显,我扯了一个谎,因为我没法跟他们讲历史、讲道理。却只能用这种近乎于神话的方式来讲原本严肃的问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如此而已。
金老汉听了我的话,立即哈哈笑了几声,语气中颇为苍凉:“士表小小年纪便在海上磨砺,虽经大难而心志不移,事父致孝,又才思敏捷、善能举一反三,想必便是官人师父所言之人!士表!”
金老汉一把拉住郑士表,急急的对他说道:“孩子,还不快点儿行拜师礼?”
郑士表是个机灵孩子,听了这话立即就要下拜,我却一把将其拉住,神色严肃的道:“若是你要拜我为师,当答应我三件事,我方可收你为徒。”
郑士表毕竟是小孩心性,立即就跳着脚应了:“莫说三件,便是三十件我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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