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柴田胜家一笑,与羽柴秀吉又碰一下瓶子:“所以啊,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啊,就在那边等着你,等你也来了,咱哥俩再一起喝酒!”
羽柴秀吉目光闪动,望着柴田胜家道:“喝完这酒,你就走吧。”
“你不杀我?”柴田胜家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哼着笑道:“放我走了,你能安心?”
“安心?不安心,不就是那么几年。少了你,我寂寞,这并非虚言啊。”羽柴秀吉抬头望天。
“嗨。”柴田胜家表情没落:“我走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队伍已经散去,儿子们一个不剩,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间,活着怕是还不如死了。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放我走却是不必了。”
羽柴秀吉看着柴田胜家,叹息着问道:“五个孩子,你一个没留?”
柴田胜家反问道:“留下不想留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羽柴秀吉默默无语,柴田胜家忽然一笑,说话也是轻松非常:“秀吉,你的孩子呢?一样不省心吧!”
“唉!”羽柴秀吉长叹一声,表情十分没落:“这一点上我和老兄你倒是一般愁苦,最多算是略好一点。”
说着,他抬头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尽,随手从身后又摸出一瓶打开:“几个养子,前前后后不知怎么的一个没留住,死的死,没的美。天可怜见我羽柴氏无后,赐予我一个真正的儿子秀赖,可惜......”
见羽柴秀吉一脸悲伤,柴田胜家问道:“怎么了?孩子身体不好?”
羽柴秀吉摇头道:“身体尚可,但是心智上不知随谁,在我看来将来绝非大将之材,我是怕有朝一日我百年之后,留下秀赖不足以当起大任啊!”
柴田胜家随着他叹了一声:“孩子还小,你也别太苛责他。等长大些自然会好吧!”
羽柴秀吉却再次摇头道:“古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孩子胆子极小,学问上也是屡教不进,我怕我的担心并非虚妄,将来的担心只怕不在老兄你如今的绝望之下啊!”
柴田胜家默默无语,良久方才问道:“不能再生一个吗?”
羽柴秀吉望着柴田胜家,苦笑着道:“老兄啊,我的情况你素来知道,身体一直算不上好,有这一个孩子已经算是上天的极大恩赐,可如今也算是人到中年,再生不出来也实属正常吧。”
柴田胜家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道:“这一切都是命,猴子,早一点、晚一点,人都有闭眼的那一天。不要想那么多了,想的再多,总有你我管不了、管不动的那一天啊!”
羽柴秀吉大大喝了一口酒,抬起头来,擦了擦嘴,忽然笑了笑:“也对,主公常唱不是,人生不过五十年,去日宛如梦幻。但凡世间之人,安有长生不灭者?人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随心如意,东边有得,西边就有失,人间事,不过如此吧!”
“哈哈!”柴田胜家点头道:“也对,老弟啊,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你走吧,老兄,这几十年的交情,你还是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晚年吧。走吧!”羽柴秀吉再次开口道。
“算了,猴子,心意我领了,不走了!不走了!人生不过如此,就此结束,也是个解脱啊!”柴田胜家道。说着一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羽柴秀吉望着柴田胜家,久久没有作声。他是真的不想杀柴田胜家——看着他一头银发,秀吉自问真的下不了手。
“你走吧!猴子,我是武者,我只求一个武者的死法。”柴田胜家开口道。
“嗯。”羽柴秀吉点了点头,沉声道:“老兄啊,既然你一心如此,我也不再多话。既然如此,你就先走几步,先走几天,等我走完这辈子,我到地下去找你,咱们再把酒言欢,如此可好?”
“好!一言为定!”羽柴秀吉抬起头,眼神里忽然露出一丝喜悦,他也一仰头,喝完了第二瓶酒,站起身来。
他站着,看着坐在地上的柴田胜家,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柴田胜家脚边,放在地上之后,稳了稳手,方才再次抬起手来。
“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能称为真正的朋友。”羽柴秀吉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还有来生,嗨,还是不要有来生了吧。”柴田胜家轻声笑道,缓缓低头看向那个小瓶子,轻轻拿了起来。
“人生的终点,静静的走,也算是武者最大的荣幸吧!”声音伴着苦笑,缓缓的向着周围扩散开去。
冷风吹过,夜幕沉沉。
大明海殇 494.新的契约书
柴田胜家死了,东瀛的一段传奇就此落幕。
而在知道他的死讯之后,包括岛津义久、立花宗茂、前田利家在内的一批大名自发的来到柴田胜家的尸身之前祭奠悼念,一时间金野城北海边一片苍凉,银装素裹成批连片。
说这些人兔死狐悲也好,说这些人猫哭耗子也罢,只知道但凡在这海边祭奠柴田胜家的人心里,绝对是悲喜尽在其间,各有各的心结。
无论与柴田胜家是什么立场什么关系,死者为大,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没必要再深究了,不是吗?
我也来了,准备送柴田胜家一程。这么多年来,我和他的关系几番反转,总的来说,算不上春对的敌人,当然也算不上什么良师益友,总的来说关系三七开,活着的时候不太对付,他死了我不恨他、也谈不上拍手称快。
人的一口气,佛的一炷香。香燃着,人活着;香灭了,人没了。百般因果,都在人心,活着的时候多行善,人死了多修口德吧。
我的胸前别着一朵白花,穿着青色的素服,带着九鬼政孝孤身下船来到海边,缓步走向那裹着白布的灵柩前。
看见我的到来,路两旁的人们纷纷面色古怪的让开一条路,目送着我一步步走向那位被我间接送走的人。
或者说,他的遗骸。
认识我的人都觉得心中莫名诡异,柴田胜家的死不是我极力希望看到的吗?再加上如今是敌非友,再来假惺惺的搞什么遗体告别,意义何在呢?
可是话说回来,怎么对待我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因此除了个别相熟的人跟我打了招呼,其他人最多只是点了点头。岛津义久为了避嫌,也只是点了点头,末了又补充一句:“你来了。”
我点头:“我来了。”
岛津义久没再说话,这样的态度其实对我们谁都好,都别有压力,不是么?
我也不再搭话,就那么昂着头,走到柴田胜家灵柩近前,随即看到一个正坐在棺木旁边的椅子上,低饮浅酌的人。
居然是羽柴秀吉。他抬起头看见了我,似乎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小桌子对面道:“拜过了胜家,就坐吧。”
我没有做声,跨步来到柴田胜家灵柩前,接过前田利家递给我的纸钱时,我深深的看了前田利家一眼。
接触到我的目光之时,前田利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闪过一抹愤怒,继而又淡了下去,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再与我对视:“给胜家烧些纸吧。”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空中吹拂着的清风。
我轻轻接过纸钱,淡淡笑道:“死后再风光,也是做给活人看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前田利家面色大囧,却不敢抬头,之时低着头,却默默的不做声。
归根结底,他背叛了柴田胜家,虽然人们当面并不说他,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和耻辱,尽管这只是为了生存。
再不看前田利家,我把纸钱放在火盆里烧了,头也不回的来到小桌前,望了羽柴秀吉一眼,坐在了他的对面。
“好几年不见啊,启蓝。”羽柴秀吉推给我一个酒杯,无限感怀的说:“你是更加雄姿英发,我却是老了啊!”
我端起他倒的酒尝了一口,随口就吐在了一边的地上,摇头道:“战事紧张,想不到秀吉公的生活都如此清苦。政孝啊!”
九鬼政孝立即走上前来,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两瓶酒放在桌上。
我“砰”的敲开一瓶酒的泥封,从旁边小几上拿过两只新杯子,随即给自己和秀吉一人倒了一杯:“三十年陈酿,秀吉公一起品鉴品鉴吧。”
说着端起杯子,对着羽柴秀吉轻轻一举,第一杯在面前一洒,洒在柴田胜家的灵柩之前,又给自己倒满一杯,方才一饮而尽。
羽柴秀吉见我喝的这么痛快,心中也挂碍全无,一仰头同样喝了,随即辣的口中“赫赫”作声,周围的从人紧张上前的同时,他却赞叹道:“好酒!好烈的酒!”
我轻轻一笑:“秀吉公若是喜欢,我便让人再送来些,不然日久天长,着实难熬。”
羽柴秀吉大喜,连这拍了几下桌子,哈哈笑着道:“好!你拿过来之后,我让人给胜家也送两瓶!”
我默不作声,看着柴田胜家的灵柩发了会儿呆,随即又看了看身后的那些羽柴军的将领和侍卫。
羽柴秀吉见我表情,顿时明白过来,对着那些人挥了挥手,所有人立即向后退去,留给我们大概三十米半径的交谈空间。
“启蓝啊!当年一别,已经七年光阴,不知这次你却有何指教?”羽柴秀吉捏着酒杯,在手里缓缓的转着,看起来十分轻松又略显寥落。
“胜家死了,以后你就是东瀛唯一的王者,我哪敢指教呢?”我淡淡笑着,抿着杯中酒。
“哼,你倒是会笑话人。”羽柴秀吉摇头晃脑:“柴田胜家与我不过伯仲之间,他就这么死了,还不是一瞬之间的事,兔死狐悲,兔死狐悲啊!”
我无声地额笑了笑,将目光移向海面,没有作声,那里有我的战舰在游弋。
羽柴秀吉忽然叹了口气:“启蓝,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饶有兴致的望着秀吉:“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指接下来,我们是战是和的问题。”羽柴秀吉面色淡然:“你我也算是素识,不必拐弯抹角,就直说吧。”
我看着秀吉,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我想要的真诚,结果没有让我失望,他很真诚。
“你呢?还打算耗在高丽吗?”我不答反问。
羽柴秀吉诡异的笑了笑:“如今形势已不同于来此之时,胜家一死,我在国内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正是天下一统的大好时机,怎能留在这里迁延着?只是......”
他望着我,若有所思:“只是,若是我就这样撤退,只怕外部以为我是为情势所逼,不得不走,怕是对我的统一大业会有不利影响也说不定。”
“肯定会有的。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沽名学霸王,李如松和李舜臣不会那么轻易放你走的。”我答道。
“所以我需要一纸合约!”羽柴秀吉振奋道:“必须是我和大明朝之间的合约,只有这样,才能利利索索的撤离,不留首尾的回到东瀛。”
“这个恐怕也并不容易。大明、高丽如今与东瀛积怨已深,胜家一死,目标就剩下你,又正是气势如虹之时,只怕更是不会这么轻易缔结合约的。”我再次给秀吉泼冷水。
令我诧异的是,秀吉却十分自信:“不,我一定可以成功拿到合约!”
我饶有兴趣:“为什么这么自信?”
秀吉哈哈笑了起来:“因为有你啊!”
我摇头苦笑:“我可是大明朝的水师提督。”
秀吉依然面带喜色:“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的官职也作数?你可不是这么不实际的人。”
我微笑反问:“那怎么就算实际了?”
秀吉笑答:“你帮我做一出戏并拿到合约,我帮你留下后路报一国之利益。怎么样?”
我们久久的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我心中不禁暗道,羽柴秀吉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几乎看透了我目前所处的局势。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依赖东瀛市场稳定的时代对我来说早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不依赖于世界上任何一块市场,因为我的势力均匀的遍布在世界上,走到哪里我都能生存。
见我面带嘲讽,羽柴秀吉多多少少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这个探路的筹码对我来说太小太微不足道,便再次追加道:“另外,我会让天皇给你官职,至少不低于我现在的标准。”
我轻轻一哼:“秀吉啊,拿出你的诚意来吧。你该当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毫无兴趣,即使东瀛没有我的一丝势力,我也能把整个东瀛四岛颠覆过来,对不对?”
秀吉看了我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就知道没法轻慢你。好吧,我照实说——启蓝你在大明朝举步维艰,我在东瀛虽然看似风光,实际上也是危机重重,你知道问题在哪里吗?”
他居然考我。
于是我打的很干脆:“当然知道——你后继无人。”
羽柴秀吉面色呆滞,没有想到困扰他许久的症结居然被我一语道破。再次开口时,语气却是颓然了不少:“没错,秀赖那孩子的确不是大将之材,可惜养子什么的我根本不信任。”
我点点头,没做声,秀吉继续说着:“我这些年,也是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若是我百年之后,响起秀赖那弱子要独自面对各方的老狐狸,我就觉得心里十分不忍啊!”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撇嘴笑着。
“我是想向你托孤!启蓝。”羽柴秀吉忽然加快了语气:“我看到胜家的下场,忽然十分担心。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走到这一天,凭着秀赖就能守住我一世的家业吗?肯定不行的。”
“难道我就行?”我反问。
“你一定行的!”秀吉诚恳答道:“我希望你能在关键时刻帮助我的孩子,让他有能力对抗那些老狐狸。当然我将付出的,是让你得到与我一样的权力——在整个东瀛。”
说完他又问:“这个筹码够吗?”
我摇摇头问道:“为什么选我?”
秀吉毫不避讳:“因为你忠诚、勇敢、有能力、有智慧,更重要的是,我们互相认可,而且对于东瀛来说,你终究是个外人,没有染指至尊的意义,对不对?”
我点点头道:“你倒是看的通透,好吧,我的确在东瀛与你最熟悉,别人谁上去我都不乐意。就这么办吧。至于你与大明、高丽之间的议和书,我却没有什么好帮你的,总不能让我调转枪头对对付自己人吧!”
秀吉哈哈大笑:“这些人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不出手、保持旁观即可,我要请你看看什么叫疾风骤雨般的签订合约!”
有意思,这家户到底打算怎么做到呢?我和他的话不多,但却给彼此最担心的事情留下了后路,忽然再次觉得,与高位者交流真是一件愉悦的事,我欣赏这样的效率和谈法。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我的后方基本算是稳定,我也有时间有精力开赴东北大兴安岭,去做一些我想做、也需要做的事情了......
大明海殇 495.信件的重量
李如松在金野大捷之后返回了王京,可谓是意气风发至极。
原本以为这次的金野之战不过是一次伏击战,可谁曾想这一战之后, 硬生生打掉了东瀛的一支主力军!
当柴田胜家死亡的消息传回王京,上下自是一片欢腾。自李如柏以下俱自欢喜,甚至想着趁胜追击、一举击败羽柴秀吉这支“东瀛孤军”的人都大有人在。
高丽的傻子国王更是在派人来口头祝贺的同时,多次重申其“希望上国帮助收复失地”的渴望,更加加重了大明军中的狂热念头。
端午节之前拿下高丽大部、霜降之前光复高丽全境作为一些参谋幕僚的建议被拿上议事桌,反反复复的提及。
然而有三个人却一直保持着冷静,正是身居高位的李如松、李如梅和高丽大臣柳成龙。
他们极力弹压和舒缓着那部分已经跳起来的同僚,想用理智将这种狂热的情绪控制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避免心中的烈火燃烧的过旺,不但会将烈焰点向敌人,也最终将引火上身。
尤其是李如松和李如柏,他们太清楚其中的关窍——这一次的大胜真的是大明军争取来的吗?
不,他们心知肚明,这次胜利并不属于他们这些真正意义上的大明军,而是来源于一个被朝廷处处提防的“外臣”与倭寇之间的某种联系和协议。
而从这一战之后,他们双方和谐相处的情况来看,显然其双方已经达成了相当程度的默契,现在若是再去进攻,只怕得到的不再是那无处不在、宛如神的关爱一般的支援,而是其他说不清、到不明的东西了吧。
在他们的心里,尽管我一再声明为了民族大义,完全可以至自身利益于不顾,但是他们并不相信,是的,完全不信。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没有人会为了民族大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牺牲自身的核心利益,即使是作为二叔祖后人的我,也不行。
亦或者他们还对趁胜追击抱着大概一成到而成的幻想——他们寄希望于我能够在战胜柴田胜家之后,调转枪头继续与羽柴秀吉为敌,协助他们一鼓作气拿下高丽战争的胜利。
虽然只是一、二成的希望,但是人就是如此,只要有一点希望,谁都不愿意放弃,毕竟成本如此之地,平白放弃,太过可惜了。
换句话说,不试试,就什么都没有。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可能。到底该如何抉择,其实并不难。
然而他们的这种想法在收到我的信件之后改变了,我给了他们不同的选项——也是更好的选项。
我的书信当头浇了李如松等人一盆冷水,羽柴秀吉大败柴田胜家,全歼自柴田胜家以下亲族全体,如今的柴田家实质上依然覆灭,其残部除少数仍在负隅顽抗之外,其余大部已经投降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军中制度森严,尽管柴田军投降者众多,但是一旦融入羽柴军内部,则宛如江河汇进大海,再也显现不出。
仅仅几天时间,羽柴秀吉军已经完成了对投降者的整编,故尽管此时的总兵力少于之前的双方之和,但是战斗力反而有所攀升,此时进攻羽柴秀吉绝不明智。
另外,羽柴秀吉已经明确表示,由于柴田胜家已经不复存在,这次进攻高丽的主要目的——履行天皇的赌约已经完成。继续进攻高丽已经失去了基本意义,所以在羽柴秀吉军内部,已经在商量全面退兵的事宜。
唯一的问题就是目前双方胜负未分,若是就此毫无征兆的退兵,则十分容易引起其内部的不满甚至哗变,据我观察,羽柴秀吉应该是想要与大明朝缔结合约,再双方同时退兵。
看到这里,李如松的双手颤抖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我居然给了他这样的选项和答案。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提前完成了这次开赴高丽的最终目标?
能够不打生打死,何必要你死我活?
可是这消息真的可靠吗?
国家大事,是不是一封信能够决定的呢?
如果这封信中有瑕疵,或者根本就是其他因素占据了主导地位而写就得,那岂不是将带来巨大的灾难!
李如松和兄弟李如梅面对面坐着,把我的信来回来去传看了好几回。
李如松问道:“兄弟,你怎么看?我心里不踏实的紧啊。”
李如梅沉吟道:“我倒是觉得孙启蓝并非妄语,至少有八成可信。”
“哦!为何这般信任他?你详细说说。”李如松眼睛一亮。
“孙启蓝此人心怀大义,虽然对朝廷来说不好管理,但在为国尽心上却相当可信。故我认为,他信中所说之事应当没有太大问题,我是信任他的。”李如梅答道。
李如松默默地思考着,良久方问道:“那我们当如何处理?上报朝廷?”
“还是先报给父亲吧,我总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是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还是请父亲先做定夺吧。”李如梅答道。
李如松嗯了一声,他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转而又问道:“高丽人那边,你给想个妥当的借口,先拖住他们吧。”
李如梅阴阴的笑道:“不如激他们一下,让他们自己去打一仗,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李如松一笑:“是个办法!让他们不撞南墙不落泪!”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如梅忽然又道:“兄长,我看孙启蓝说,他要回山东去运输补给物资,兄长你怎么看?”
李如松沉吟片刻后答道:“如今正值春末青黄不接之时,军中物资的确紧缺,他要回去却也说得过去。”
随即又补充道:“当然,也确有回避与羽柴秀吉正面对抗的嫌疑,但我们却无证据可以证明。”
李如梅微笑道:“我也这么想。他肯定也担心会被鸟受尽、良弓藏,因此留着一手也能理解。”
李如松叹道:“人之常情罢了。只是可惜,孙启蓝如此大才,却不能为我所用,着实可惜。”
李如梅道:“毕竟他乃是前首辅的人,圣上忌讳,这个无可奈何。”
李如松点头道:“正是如此。既然这样,那就回书给孙启蓝,着他速去速回吧!”
“明白!”李如梅答道。
而后自去撰写回信不提。
在他们商量此事的同时,其实我已经离开了舰队,至于我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留守舰队的是岚,她会带着舰队从高丽去往山东——我让她去看看戚都督,回程时去趟京师,最好能劝说岳丈大人一道出海,免除所有的后顾之忧。
虽然我对比并不报太大希望,但终究还是希望能尽一把力,至少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不会后悔吧。
接到李如松的信件后,岚知道我的一封信已经彻底稳住了李如松,便愉快的率领舰队开始南下。
期间遇到了李舜臣的高丽舰队,岚也只是派人知会一声,就说是南下征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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