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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九鬼政孝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另一个方面我不好说,因为这个人太低调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我心里一动,看来我的头号参谋真的是有识之士,只从他这句话里,我就知道他明白当下的局势。
于是我指了指地图,九鬼政孝笑了笑,走到地图之前,用手指重重的指在了三河的位置上!
三河,正是德川家康的封地啊!
我不由的故作沉吟道:“如果是这个老乌龟的话,政孝你有什么好办法去对付他呢?毕竟,他太狡猾了,简直滑不留手。”
九鬼政孝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咬了咬牙:“先生,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宜早不宜迟啊!”
“如何宜早不宜迟?”我故作不懂。
九鬼政孝用手在空中向下虚批一下,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
我看了九鬼政孝深深的一眼,没有作声。看来我们真的是一类人,想问题都想到了一起。
只是,我真的要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改变历史吗?未来的二百年,都回因此而改变。
彻底改变。
这样做,真的对吗?我不由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大明海殇 523.定下决心
独立庭前,我的心里充满了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我并非选择恐惧症的患者,但是当我的选择会严重的干扰甚至改变历史,那我就必须慎重的做出考量。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独自嗟叹,却彷徨不堪。
秀吉是个争天下的天才,而且因为他出身低微,更加懂得民间的疾苦,是个不错的统治者,但是对于他的儿子——我的义子秀赖,则远远谈不上优秀二字。
相比于懦弱的秀赖,德川家康在各个方面都要远远超出,而历史上的德川幕府执政的二百五十六年里,东瀛整体上都处于和平稳定的状态,这在从识字开始就战争不断的东瀛,绝对是最难得的和平时期。
不可否认,德川幕府在经历了家康、秀忠、家光三代将军将近五十年的上升期之后,很快进入了二百年左右的下降期,但是如果让别人来执政——比如秀吉完全没有治国理政经验的儿子秀赖,以及他的子子孙孙,就一定能比德川幕府做的更好吗?
之前,我选择了让东瀛持续陷入混乱和分裂,但那时我是站在大明朝的角度,为了完成二叔祖的遗愿。
可是如今呢?我还能算是一个明朝人吗?虽然从我本心而言,我并非主动背离这个国家,但是从事实来看,我确实离开了,而且应该说,是永别了才对。
即使我对大明朝休戚难忘,但那又能如何呢?我依然是那个与最高统治者水火不容、并让他从此断子绝孙的可恨叛国者。
我即使做得再多,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意义。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自作多情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做了。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从更加宽泛的爱来看这个问题——对于东瀛的人民,谁才是更加适合他们的顶层呢?
我代表不了东瀛的人民,或许该让他们自己选择才对。
不是么?只有穿鞋的人,才知道鞋合不合脚。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于是我提上鬼切,信步出门,向着浩瀚的大海边走去。
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方向,纯粹是想走走,放飞自己的心情。
再次来到海边的杉木林前,我忽然想起了林崎甚助师匠——第一次找到他、学习居合道之时,就是在这片杉木林。
站在林边,我似乎能听到那时林崎甚助师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句提示、每一句警醒、每一句给我指明方向的话语,都像晨钟暮鼓一样,深深敲动着我的心灵。
唉,人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上学的时候吧。也只有在老师面前,自己才是最安心、最纯真、最靠近真正自己的时候。
不由的,我又想起了多年没有音讯的三叔祖,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真正的老师,可惜再也找不到他。
换句话说,像他这样走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或许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启蓝!你怎么在这里?”正在我望着杉木林发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立即回头看去,却正是秀吉,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石田三成、黑田长政等人。
“秀吉样!你也来海边看风景吗?”我笑问道。
“是啊,这里的景色总是让人心里安宁,所以我常来此处。想不到启蓝竟然也和我有共同的想法!真是可喜可贺!”秀吉笑的十分坦诚。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却生出一种想要与他谈谈的冲动。于是我指了指海边那块巨大的岩石,偏头笑道:“一起走走?”
秀吉看了我深深一眼,他知道我的意思是单独走走,他知道我一定是有话要跟他单独谈谈,因此尽管我提着刀,他却绝对相信我对他没有恶意。
“你们随便去四下走走吧,我和启蓝到那边转转。”秀吉对着石田三成等人说道。
以石田三成的智慧,肯定对我和秀吉的意思明了的不能再明了,他也知道我的人品为人,因此便带着其他几人,去其他地方“随便私下走走”去了。
我和秀吉一前一后,缓步走到了巨石旁边。我放下手中的鬼切,轻轻的靠坐在巨石的北面。
秀吉见我坐了下来,他便也轻轻靠着石头,坐在了我的旁边,口中发出了“啊”的一声轻叹。
“上一次这样坐在海边,大概还是我在做足轻头的时候吧。”秀吉叹道。
我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大海笑了笑:“回头看看走来的路,你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秀吉有些疑惑的望着我,开口问道:“你是指什么?”
我轻轻笑着道:“秀吉你乃是天下第一励志之人,从连自己姓氏都没有的小角色走到今天,想必有千万的心得与经验。我问这个问题倒是唐突了。”
秀吉摇头道:“世人都道我丰臣秀吉步步走高,看到我一路走到今天,但是谁又知道我心中的苦痛?这一路走来,我......”
说到这里秀吉的语气里竟然有些哽咽,谁又能想到,在东瀛呼风唤雨的丰臣秀吉竟然会在谈到自己的奋斗史时语带哽咽?
可是我懂,于是我轻轻呵呵一声,语气淡然的继续说道:“有道是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饵而不见钩。秀吉你这一路走来,多少明枪暗箭,多少明疤暗伤。可是走到今天,你当年想要的一切都有了,你后悔吗?”
秀吉默默无语,我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大海的方向:“我换个问题,如果让你再重新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呢?”
秀吉有些痛苦的低下了头,很明显,我问的问题深深的陷入了他的痛处,想了想,他才沙哑着嗓子回答我道:
“启蓝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在你二十几岁的面容之下,隐藏着一个久经风霜的老妖怪!”
“哼!”我冷笑一声:“岔开话题的水平真差。”
秀吉摇头笑道:“不,我不是岔开话题,我只是奇怪——究竟什么才是你不知道、不清楚,能瞒过你的事情?为什么你总能洞见人心呢?”
我望着无边的大海,叹声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经历的多,所以明白的比同龄人多一点儿罢了。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健康!”秀吉再不回避,而是大声的认真回答道:“我要健康!除此以外,别的似乎真的都没所谓吧!”
“哈哈哈哈!”我仰头大笑,笑的秀吉非常纳闷的望向了我,疑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不!你没有说错,我只是感叹啊,这世间之人,无论是谁,都逃不脱对生与死的执着!连位极人臣的秀吉你也是一样!”我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来。
“我?”我靠着巨石,仰头望天:“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生死真的看得很淡,很淡。”
“死过一次?”秀吉问道。
“死过一次。”我回答道。
“那你重视什么?”秀吉问道。
“天道!”我回答道。
“天道?”秀吉重复。
“天道。”我再次答道。
“怎么找到天道?”秀吉再问。
我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方向。
“遵循自己的内心就是天道?”秀吉疑惑。
“不!找到自己相信的。”我认真的回答。
“你相信什么?”秀吉问我。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我轻声道。
“启蓝是顿悟了?”秀吉问我。
“不!若是顿悟了,我便不再迷惑,而是直接去践行自己的天道。”我望着秀吉。
秀吉默默无语,我想了想,继续问道:“秀吉,你如实的、遵循本心回答我一个问题。”
秀吉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件事,或者符合自己的内心欲望,或者符合天下苍生的幸福福祉。你选哪个?”我问道。
秀吉认真思索了片刻,方才认真答道:“这个问题放在十年前,我一定选择自己的欲望,因为那时只有自我满足才是第一位的。”
我没有打断他,秀吉便继续说道:“可是现在不同了,有时我在想,老天让我几乎绝后,是不是正是对我前几十年不顾其他、一心钻营的惩罚?我忙碌一生,究竟为谁在做嫁衣裳?”
“所以你后悔了?”我轻笑着问道。
“不算后悔,而是无奈。”秀吉答道:“我现在就算万般追悔,又能改变现实分毫吗?不能!所以我只能嗟叹,可惜我顿悟的太晚、太晚了!”
“哈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不!其实还不算太晚!你现在能明白,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秀吉再次疑惑问道:“我为何听不懂启蓝你的意思?我如今已年过半百,为何还不晚呢?”
“因为我会替你继续做到,你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我认真答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你放心好了。”
秀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欣慰的笑了:“秀赖就拜托你了!启蓝。”
我没有解释更多,有时候、有些事不需要解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不会去为了自己的想法改变历史,但也绝对不会让秀赖受到伤害!
至于我会怎么做,等到那一天,我自然会做吧!
这就是我要的天道,我要的正义!




大明海殇 524.北美军情
有了自己的决断,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再在所谓的正确与义理之间挣扎。
秀吉也是个相当明事理的人,他没有任何关于要我留下来、随时帮助秀赖的意思,很明显,他知道我肯定要暂时离开,至于到时候如何帮助秀赖,他相信我的承诺。
在出云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我们享受了回到东方之后最悠闲而愉快的一段时光,我每天看着岚的肚子,都觉得它似乎在慢慢变大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血脉相连、人生传承的感觉。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逛遍了出云和周边的几乎所有景观,而所到之处,也的确受到了至高的礼遇,这也是我目前身份应有的待遇。
秀吉不久之后回了大阪,他正在那里建城,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在出云折腾。
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挽留的,只是在秀赖离开之前,给了他一把小匕首。
那是三叔祖当年就给我的一套武器之一,我选择了最精巧的一把名为“少泽”的,送给了年幼的秀赖作为信物。
而就在秀吉他们离开的第五天,我忽然收到了夙的信息——他接到最新的情报,西班牙与英国发生了多次激烈交火,双方各有胜败。
而处于弱势的西班牙一方主动改变战场,将目光更多的集中在了英国人实力仍比较薄弱的新大*陆。
尤其是北美地区,之前西班牙人介入很少,但如今已成为了他们的重点攻略对象。
这则消息来自于在南方佯攻大明、掩护我离开后撤退回马尼拉的那位盟友,作为西班牙海军高层,他的话含金量很高,我几乎没有不相信的任何理由。
驻守着北美洲根据地的是玛维,以及带着被擒获的仇家库恩去找他的老塔克。按理说这阵容不弱,但是面对着西班牙的疯狂进攻,我怕他们仍然面对着独木难支的问题,不得不立即赶往驰援才是。
这样一来,我们就面临着一道选择题:走哪条路线去北美呢?
按照现有的航线,经由南洋绕过马六甲,过印度洋至非洲,从绿角向西到达南美洲伯南布哥,再一路北上北美,这显然是比较清楚的路线。
倒是走这条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远。
这一去横跨五大洲,路途何止万里,即使按照最快的开法,只怕到了玛维那里也得到明年春末夏初。
这是真正的急惊风碰上慢郎中,远水救不了近火,等我们赶到那里,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另一条路线,则是由东瀛继续北上库业半岛,经白令海峡,到阿拉斯加。然后绕过冰封的北冰洋,取道加拿大,直至我们的目的地——纽约。
然而这条路也有问题,因为途径的大都是不毛之地,因此尽管距离要近一半以上,却依旧并非一个好的选择。
至于其中深层次的原因,盖因为这一路上的航线至今仍未明了,万一遇上暴风雪、暗礁或者其他的自然灾害,则前途十分凶险。
比如大家都知道的著名邮轮泰坦尼克号,就是因为纬度较高,不幸撞上了北面漂来的巨大冰山方才最终沉没深海,那还是在二百多年、近三百年之后,技术和各方面条件极大成熟的情况下发生的。
因此现在选择这条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作战室里的空气非常凝重,对于这样凶险的旅途,没有谁敢说轻言胜利。
我的想法是走北冰洋路线,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尤其是华梅等人,坚决不同意这样以身犯险。
“启蓝,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拼命的。”华梅坐在我旁边,说着自己的观点:“新大*陆尚未开发,到处都是不毛之地,包括我们圈地的那一片,其实依旧价值不算太高。就算让西班牙人抢了去,他们还能把这片土地拴在腰带上走路不成?”
拉克申也补充道:“没错,先生。兵法云攻其必救,棋招唤作断棋筋,无论如何,北美洲那块土地都算不上必争必救,实在犯不着走这条凶险之路啊!”
我听着他们的说法,默默地没有做声。我知道他们是出于好的考虑,希望我能权衡利弊,降低危险系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总有一种感觉:北美的土地不能丢!
至于为什么,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指引着我,让我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怎么办?我心中有些犹豫,华梅见我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便指了指岚道:“如今岚已经怀有身孕四个多月,若是走哪凶险的北线,只怕孩子临盆之时,舰队还在冰海里。启蓝,你就不为小的考虑考虑吗?”
我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楚楚可怜的岚,轻轻摇了摇头,更加定不下决心。
“船长,不如这样,我带领一部分舰队走北线,快速驰援玛维。你带着另一部分舰队走南线,赶来作为第二梯队,如何?”说话的是阿迪肯。
这位德意志的前剿匪提督至今依旧军人气质不减,说话做事极有魄力。所以甫一开口,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我之前有一次与瑞典海军合作剿匪时,曾经追至北方的冰海,对那里的环境有一些了解,所以我带队走这条路是最稳妥的。”阿迪肯又补充道。
我抬头看了阿迪肯一眼,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你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我宁可丢了北美洲再去抢回来,也不愿意丢了你这宝贝,无处哭诉。”
阿迪肯眼神中闪烁几次,坚毅的他并不太擅长表达感情,于是听我这么说,默默地没有开口,却是颇为感叹的抬起了头,看着屋顶,再没说话。
这时不悔却开口道:“启蓝,既然如此,不如我带队……”
我瞪了他一眼,不悔立刻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你这是给我出考题呢,老兄。”我摇头苦笑。
不悔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不由尴尬的笑了起来。
最终我下定了决心,既然难度如此之大,那就没必要去犯这个险。大不了北美洲丢了,再和荷兰、英国一起,抢回来就是了。
谁知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船长,我走过您说的这条北线。我是说,这条路并没有那么可怕,如果您信任我,我愿意带领一支船队走北线,先去驰援玛维先生。”
所有人都被这相对陌生的声音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纷纷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说话的居然是当年从英国招募到的海军军官兰帕德,如今他已经混到了小型舰队的提督位置,只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经历?
于是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具体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走过这条危险的路线?”
“追击西班牙人!船长!”兰帕德大声答道:“我们的舰队奉命追击一艘西班牙私掠船只,在格陵兰附近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踪影。而这支西班牙战船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于是我们在追逐之下一路闯进冰海,追逐了大概两千海里。”
“哦!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我抿嘴笑道:“那最后的战果如何,你们胜利了吗?”
兰帕德摇头苦笑:“很令人沮丧,尽管那艘西班牙战船被我们在冰海中击沉,但是返程途中,我们的船上却爆发了大规模的坏血病,而不幸的是,海军大臣的侄儿恰好是我们那艘船上的二副,他也没了,于是包括我和倒霉的乔科尔在内的所有军官回国后都受到了处分,当然,这也是我能遇到您的根本原因。”
“没错,船长,正是如此。命运这东西就是如此不可捉摸,对吗?”补充了一句的是乔科尔。他和兰帕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总是在一起。
我思索着。
这两个人算不上舰队里的元老,但却是中生代的翘楚无疑。他们投靠到我的手下之后,我对他们经过了长达三年多的考察考核,现在慢慢把他们放在了中层领导的岗位上。
只是到今天为止,他们更多的是执行辅助和配合的作战任务,担纲主力、统帅大型舰队的经历至今仍未有过,如今真的让他们这样干,我能放心吗?
我顾虑的点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能力——他们是否有带着舰队横跨未知冰海的能力,这很难说。而另一方面,便是关于忠诚。
庞大的舰队,说到底是用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巨兽,真的把它们交到并不算太知根知底的人手里……
我沉吟着。
“先生,我陪他们去吧!”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说话的居然是九鬼政孝:“我也想出去闯闯,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够独自出海的能力!”
政孝?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坚定,以及跃跃欲试的意味。
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为自己的过失做出补偿?他还在为老岳丈的离去感到愧疚?
一定是如此,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一改平时稳重的态度,做出这样冒险的决定。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就是看准了我对兰帕德、乔科尔二人并不完全放心。而如果他也去,则相当于在二人脑袋上面悬垂了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让他们难以生出不利于我的非分之想。
“不!政孝!我选择……”我方才开口,却被政孝坚决的打断了:“先生!请让我去吧!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
说这话时,他已经解下了腰间的童子切,双手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这是一片赤诚的意思,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一片赤诚,可是让他去,还不如我们一起去。政孝和我即是上下级,更是好兄弟,我怎么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先生,您不让我去,我心中难安那!”政孝最后说到。
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我分明看到华梅、鸢和岚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最理解政孝的心情——尽管她们一再说,老爷子的过世与政孝没有关系,但这位忠心的大将心中却总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终日里郁郁寡欢。
“不行……”我还想劝阻,却见政孝眼中尽是祈求之意。于是我扭头看向了坐在后面的挚,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却依旧含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站起身,走到政孝面前,用力的给了他一个兄弟的拥抱!
保重!兄弟!




大明海殇 525.告别挚友
九鬼政孝的舰队出发了,没有更多的可以支持,我把自己最精锐的舰队都给了他,并且按照一比三的比例配给了补给舰队,尽最大可能性帮助他们走到北美洲,毕竟那是我的坚持,而九鬼政孝,则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他走的时候,很多人心情很沉重,但是作为当事人,九鬼政孝、兰帕德和乔科尔却十分慷慨激昂。
他们是怀着使命去的,所以一定能带着最好的成绩回到我的队伍之中。
我坚信这一点,所以我放心的让他们去了。我最信任的人,绝对不会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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