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因为张居正剩下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着急出此招数!虽然未曾见面,但我能够深深的体会到,张居正那种发自灵魂的急不可待,一刻不能等的急切!
所以,这也是我能为张居正——我那二叔祖,也为这大明朝能做到最后的事情了。我只能如此,不遗余力!不计后果!
不悔执行的很坚决!白光闪过,一声惨叫过后,那总旗的双臂齐肘而断!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我丝毫不为所动,喝道:“开门!给我把他倒吊在门口示众!让大家都看看,这些杂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
众人应了一声,拖着那个总旗就往门口走。打开大门,外面的人轰的一声散开一个半圆!
不悔带着几个家人,把那个总旗腿上拴着绳子,另一头绕过门梁,一拉!那个断了双臂的总旗就被倒吊在门前!哀嚎声就没有停过!血液逆流,顿时淌了一地!
门外顿时大哗!除了杀猪宰羊,谁曾见过这个阵势!可那里吊着的分明是个人,一个锦衣卫的官人!
不悔扶着乔汉生走到门口,朗声道:“蟊贼假传圣旨,攻讦朝廷命官!光天化日动刀行凶!孙大人照章出手,已将主贼拿下,行凶之人正是此人,就此示众,以儆效尤!”
门外又是大乱。
我听不悔说的很得体,便笑着道:“至于这些杂碎,等他写完,给我像拴牲口一样,一个个拴着,拖着他们,咱们上紫禁城!告御状!”
苏起宪高叫道:“孙大人!我已经写了!你怎么……”
我望着他,冷冷的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活命?既然敢来找事,你就该有思想准备。还是多为你的家人考虑吧!”
苏起宪立即闭了嘴。估计此时心里一万个懊悔,为什么要心头一热,听了人鼓动,却来招惹这个凶人!但事到如今!罢!罢!罢!既然你们害我,我便从实写吧!
想到这里,他跪在地上,“刷刷刷”的书写起来!
我望了他一眼,扭头回了正堂。事到如今,我便闹他个天翻地覆!我就做那齐天大圣,去大闹天宫!
二叔祖,但愿启蓝的这番作为不会白费!但剩下的那些事,终归还是要靠你啊!
大明海殇 103.【爆1】风雨紫禁城
有道是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其实我真的没想找事,但他们非要把脸凑上来让我打,我要是假装不懂,不蹬鼻子上脸,那就是我自己不懂事了。
等苏起宪写完,颤巍巍的把供词交给九鬼政孝,再递给我。我端端坐在正堂里,冷冷盯了他一眼,方才拿起供词,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完完整整的看了三遍。还觉得不放心,又整体盯对了一遍。
看完之后,我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又冷冷看了苏起宪一眼,方才挥挥手,让人架着苏起宪,把像条死狗般的他就那么拖到我面前,扔在地上。
我居高临下,淡淡的问他道:“我说,你所写所说所言,可句句属实?”
苏起宪双眼通红,攥着拳头,恶狠狠的咬牙道:“是他们!是他们害我如此!是他们让我人不人、鬼不鬼,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我点点头,把他写的东西合了起来,喊过九鬼政孝,吩咐道:“现在就去他家,查清楚,到底有几口人,几个大人,几个孩子,几个男人,几个女人,几个直系的,几个旁系的。查清他九族!一个也不要漏掉……”
我盯着苏起宪的眼睛冷笑道:“你当知道我的手段。我能让整军的人灰飞烟灭,自然也能让你九族生不如死!所以,你应该祈求自己不要忘了什么才是!”
苏起宪面如死灰,嘴唇止不住的翕动。我继续笑道:“我在战场上是用了些手段,结果京师里多有传言,说我残忍嗜杀,甚至有人喊出了‘孙剃头’、‘寡妇制造机’的称呼!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为国尽忠,他们倒这样说我”!
我把他写的东西卷成桶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所以希望你自重,不要让我再增加一个‘孙灭门’的称号才是。你说呢?”
苏起宪一个劲儿磕头,连声哭号道绝对不敢,请我高抬贵手!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又是什么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让我就当他是个屁、把他放了之类的。
说法不一而足,十分精彩。我第一次知道告饶也有这么多花样,一时间竟然听的我津津有味。
等他说累了,我方才笑了笑,端起放在手边的茶碗,浅浅的抿了口茶道:“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苏起宪是是是连声,表示一定尽力。一时间屋子里没了声音。
不大会儿功夫,九鬼政孝大步进门来,对我拱手道:“先生,我们去苏家,请了管家出来,开始他啥也不说,我们给了他些甜头,他已经完全招认,苏起宪一家的情况已经基本掌握!”
听到管家二字,苏起宪汗如雨下,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对九鬼政孝说:“说来听听,苏大人家里都有何人啊”?
九鬼政孝拱了拱手,开口道:“苏起宪三服以内共六十六口人,大部分都在京师周边生活。其中直系亲属十二口。父母双亲尚在,兄弟姐妹三个,一妻两妾,育有二子二女,另外……”
九鬼政孝瞥了苏起宪一眼,继续道:“据说他在箐花楼给一个风尘女子赎了身,养在西直门外,还另外给他生了一子一女!这件事,我已安排人再去速速查清楚向您汇报!保证不会走漏了一个!”
苏起宪听到这话,彻底呆滞,遍体生寒!他死也没有想到,我为什么能如此之快的查到这些!他作为锦衣卫,深深地知道做到这些的难度,管家受自己大恩,只怕不会全说,大半还当是九鬼政孝他们自己查出来的。
他早就有所耳闻,说我手下暗中拥有不弱的力量,可十万个没想到竟然强大如此!
而我却是心中极为有底,这两年,我让九鬼政孝和墨他们弄的情报机构,业已遍布京师及周边省份,想查个把人易如反掌,更不要说是他这样的小喽啰。不需要多少功夫,保证查出他一夜几次、什么姿势。
于是我笑笑道:“给我继续查清楚,不要让我失望。另外,现在就安排好人手,也不用等我下命令,但凡有一丝异动,或者我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九鬼政孝拱手微笑道:“先生放心,我们是最专业的。”说完,扭头大踏步去了。
不等我说话,脸色惨白的苏起宪几步跪行到我面前,叫道:“孙大人!孙大人!我刚才写的供词里面忘写了一句话!”
我抠了抠耳朵,大拇指、小拇指互相弹了弹,方才笑着问道:“哦!竟有此事!那少了句什么话呢?”
苏起宪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低声磕磕巴巴的道:“少了句……少了句——主使者中极殿大学士张四维是也!”
我微微笑道:“这么有意思的话,你怎么给忘了?你也太不小心了!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的!”
苏起宪满头冷汗的道:“小的确是忘了!大人一提醒,小的方才想起来。”
我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他的脸,笑着问他:“那你再想想,还少不少什么话?”
苏起宪面色又一变,几乎是哭着磕头道:“不少了!不少了!绝对不少了!”
我的脸孔冷下来,坐直了身子,淡淡的道:“还是少的。我很仁慈,再赐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想着写清楚,张四维如何主使的,他指使谁,几日、几时、在哪、怎么说的、有什么人证物证,详细写出来。苏起宪,我想你懂的,若是少了一个字……”
我定定的望着他,苏起宪不敢看我,磕头道:“我懂!我懂!”
我附身望着苏起宪,却是给身边的人咬着牙安排道:“备马,找个拖车,一炷香时间后,就拉着外面这些狗杂,去午朝门击鼓鸣冤!咱们告御状!”
苏起宪脖子一缩,再不敢有半句废话,赶紧颤巍巍的跪在一边去写东西……
半个小时后,午朝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远远望着,我下马后,大踏步走过去,弯腰拿起鼓锤,抡圆了臂膀,敲响了那面惊醒君王闻知四海的大鼓!接连敲了十八下,方才扔下鼓锤,负手立着!
不大会儿功夫,午朝门里出来一队御林军,队形整体,军容甚伟!领头的是名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我还认得,姓徐。
徐侍卫长带队走到跟前,看了我一眼,颇有些诧异。随即照例大声对着外面问道:“午朝门皇室重地,何人击鼓?”
我踏前一步,大声答道:“不是别人,正是下官孙启蓝击鼓。”
徐侍卫长走过几步,向我拱手道:“孙大人久违了!按说您不是在辽东平寇大捷,怎么却在这里击鼓?后面这些是……”说着,不住地拿眼睛扫视着我身后、被捆在拖车上的的苏起宪等人。
我正色拱手道:“徐大人,托圣上洪福,在下辽东大捷,杀敌数万,余者尽皆被驱逐四散,祸患已除。于是下官先行回京述职,结果一进门,便遇到这几个锦衣卫的贼人假传圣旨,纵贼行凶。一问之下,此事牵扯甚广,下官不敢造次,故击鼓鸣冤,请求圣裁!”
这徐侍卫久居宫禁,多少腌臜事情看在眼里,早已明白这是首辅病危的并发症。他知道首辅一心为国,也知道我忠贞不二,但当前的形势嘛……
于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复又叹了口气道:“孙大人,下官对您是极其敬仰的!只是前路漫漫,山高水深,还望孙大人多多保重!”
我微笑着拱了拱手道:“水里火里,在下也记得徐大人的好处!”
徐侍卫摆摆手,摇着头道:“不敢!请孙大人在此稍候,下官这就进去通禀。”
我又拱手道:“有劳徐大人。”
徐侍卫长抱拳行礼,转身进去了,不大会儿又出来,大声告诉我,圣驾已知,兹事体大,在乾清宫宣蓟州副都指挥使孙启蓝觐见!并同宣在京诸部首脑一同进殿。
我谢了恩,让人拉了苏起宪几人就往里走。
徐侍卫长伸手拦了一下,凑到我跟前低声问道:“孙大人,这几个人是……”
我微笑着斜睨了他们几人一眼道:“哦!他们呀!不怕您笑话,他们是此案的污点证人”。
见徐侍卫一脸懵逼,我又笑着解释道:“哦,换句话说,他们是行凶之人,也是证明主谋的证人!”
徐侍卫长点了点头,面露难色的道:“原来如此!那肯定是要进去的。只是这板车……似有些不成体统啊!”
我笑着称是,回头望着那几个锦衣卫,冷冷的道:“都听到了?还要我请吗?”
几个锦衣卫立即爬下车来,跪行到我身前,拖出一地的血迹!整个午朝门外顿时一片哗然。
我不理别人怎样,回头望着徐侍卫长,朗声笑道:“之前问话时不小心碰到了他们,这样就可以了吧!”
徐侍卫长低头望了血肉模糊的几人一眼,默然无语,心道骗鬼呢?你是用冲城车碰的吗?那个最惨的双手都碰没了!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吩咐手下侍卫们,两个架一个,随着我往宫里面去了。
我随着领路的御林军一路到了乾清宫,搜身什么的自然是有的,我也极其配合,待通禀以后,大太监冯保出来,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尖声叫道:“宣一等子爵、蓟州副都指挥使孙启蓝觐见!”
我行礼后,快步走上前去,到了冯保身边时停住了脚步,这位张居正的老搭档趁着背对其他人,借着我的身体遮挡,低声笑着说了句:“演的好!”
我点点头,心知冯保和张居正是已经通了气的,心中更加安定,便不动声色,按照礼数进了乾清宫大门。
三拜九叩、口称万岁之后,明神宗朱翊钧的声音传来:“孙爱卿平身!”
我站起身来,侧立着。打眼一扫,张四维站在上首、原来张居正的位置,只是没有设座位。其他的吏部、兵部、刑部、大理寺、鸿胪寺等部门正职均在列。
小皇帝朱翊钧显得神采奕奕,朗声问道:“孙爱卿,朕听闻你在辽东大捷,怎么却在午朝门击鼓鸣冤?到底有何冤屈?速速说来,寡人一定替你做主!”
我行礼道:“圣上英明!谢主隆恩!托圣上洪福,臣在辽东,与李成梁将军携手,尽退土蛮速把该部、女真人阿台、阿海部!贼首尽皆服诛!近日臣先行回京述职,却不料……”
我停了停,又行礼道:“圣上!启蓝斗胆,带了证人来,只是怕惊了圣驾,先行请罪!”
朱翊钧笑道:“也不知多大的事情!既有证人,便带上殿来!爱卿无罪!”
我行礼道:“遵旨!”回头望了徐侍卫一眼。
徐侍卫一抱拳,转身出了殿门,片刻后,让属下拖着几名锦衣卫进了大殿。
“轰”!大殿里一片沸腾,连朱翊钧都惊的站了起来!张四维看见苏起宪,面色一变,苏起宪却低低的垂着头,筛糠般的颤抖着!
张四维喝道:“大胆孙启蓝!竟敢将这等不雅之人带上大殿,惊扰圣驾!还不拖出去!”
我冷笑道:“张大学士,方才圣上都恕我无罪,您着什么急?莫非见了此人,张大人心里有鬼不成?”
张四维额头上青筋跳了几跳,沉声冰冷的道:“我有什么什么鬼?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哼了一声,向朱翊钧行礼道:“圣上英明,容启蓝禀报实情!”
朱翊钧情绪已慢慢稳定下来,坐下之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孙爱卿尽管说便是,这事朕替你做主!”这番话倒是说的泱泱大度。
我谢恩后,如此这般,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委说了,随着我的话越说越深,殿上的空气也越来越冷!到了我最后一句:指使者,中极殿大学士张四维是也!殿里顿时哄的一声炸了锅!
吵了一阵,殿军呼喝肃静!乾清宫方才恢复了安静,只余窃窃私语。朱翊钧稳了稳心神,忽然有些气恼,昔日张居正在时,何曾有过这般攘乱!今日张居正不在,怎么就冒出这么大的怪事来?
想了想,俯视着我问道:“孙爱卿所言兹事体大,可有确凿证据!”
我拱手道:“回禀圣上,人证就在眼前!”
说着,我回头望了苏起宪一眼,这一眼,却是含着寒晶诀的内劲,看的苏起宪宛如腊月里兜头一桶冰水浇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朱翊钧道:“让他说话!”
我应道:“遵旨!”说着回头淡淡的道:“说吧!”
苏起宪磕了几个头,颤抖着应了是,便开始这样那样的说了起来,从张四维如何通过刑部侍郎找到他,怎么蛊惑他,如何许下诺言,又是如何逼迫于他,全都倒了个干净。说的如泣如诉,闻者无不心惊,我却听的心中暗暗叫好。
等他说完,我拿出苏起宪的证言道:“启禀圣上,这假传圣旨的贼人之前写有证言,与所说并无二致!还望圣上圣裁!”
一时间,乾清宫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一班公卿大臣沉重的呼吸声!
朱翊钧望着我手中的证词,久久没有做声。良久才道:“呈上来!予朕过目吧!”
大明海殇 104.【爆2】为难明神宗
有些事,你想面对,得面对;不想面对,也得面对。这可能就是命运。
明神宗朱翊钧听了我的话,心里翻江倒海。这次首辅张居正病危,自己心里正在纠结,为今后的朝政担忧——虽然自己也承认,之前确实有过一丝欣喜,觉得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是,近一段时间以来,接连不断的事情,难以处理的棘手问题,已经弄得自己焦头烂额。情急之下,才再次记起了张居正的好。
被推到一线,朱翊钧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仍然稚嫩,有些事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搞定的,而是更需要经验、阅历、气度和胸怀。
但是很遗憾,这四样东西,前两样他知道自己没有,后两样他认为自己有,但事实上没有。而这就是他感觉到事情难办的根本原因所在。
真正遇到事情,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今天这个事,摆明了就是张四维看着张居正病危,准备清洗他的势力。文臣自不必提,今后可以慢慢来,反正几个秀才,也跑不到哪里去;武将里面,戚继光暂时还动不了,那么首当其冲、顶在最前面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最近风头最劲的孙启蓝!
只不过,张四维这一次做的确实有些难看,当然,这件事自己也是默许了的——并不是希望真的把张居正的势力怎么样,而是借着张四维的手,好好出一口恶气。
这么多年了,张居正,张首辅,张先生,这个瘦削却无所不能的男人一直死死的压在我头上,让我一刻都透不过气来,直到今天。有他在,自己就永远是皓月旁边的小星星。我好生不甘啊!
可是 ......可是话说回来,唉,今天这破事儿该怎么处理呢?
良好的休养,令朱翊钧脸上仍保持着帝王的镇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此刻他真希望张居正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用他特有的、别人不具备的铁腕来解决这件事,可是,这本来不就是自相矛盾的事么?
如果他在,张四维又哪里敢跳的这么高呢?
于是,朱翊钧不说话,别人也不说话。他是不知道说什么,别人是知道说什么却不说。
谁都知道这位小皇帝在为难。这也是难以避免的。这么多年,这样的事都是张居正替他解决,那个人就像一堵防火墙,死死的堵在朱翊钧的身前,替他遮挡这些缠人烦心的事,所以,谁也不开口去触这个霉头。
就拿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胡椒苏木折俸一事来说,这件事发在万历,根子却在前朝。
从英宗“土木堡”之变后,大明朝的国势就日渐衰弱,纵使期间有“弘治中兴”、“嘉靖中兴”等励精图治,然吏治瘫坏很久,国家经济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百姓民不聊生的地步。
特别是嘉靖后期,由于严嵩专权,官吏贪墨成性,老百姓怨声载道。到隆庆皇帝即位时,国家的财政已经扛着十分严重的赤字,这也成了隆庆皇帝挥之不去、避之不及的心病。
这位倒霉的皇帝在接手父亲留下的烂摊子时,他治下的大明朝就已经破败不堪,性善的隆庆帝于即位初决定奋发图强,在保守改革派的领袖人物高拱的引导下,试图改革吏治、发展经济。
但由于隆庆帝的性格犹豫不决,再加上身体有疾,力不从心,便逐渐丧失了对改革的信心,慢慢变得开始沉迷女色,最终皇位只坐了6年就驾崩了。
隆庆皇帝驾崩后,年不到十岁的万历皇帝明神宗朱翊钧登基为帝,在高拱、张居正、冯保等人的簇拥下开始了万历新朝。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被前任皇帝隆庆爱戴的高拱由于与内阁太监关系不清不楚,在冯保、张居正、李太后的利益交换大前提下,最终高拱被迫出局。
从此,大明朝便在张居正这个强力引擎的带动下,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万历大改革”。阵痛过后,大明朝的气象节节走高!呈现出中兴之势!
当然后话说,这也是大明朝最后一次中兴,甚至是可以完全走向世界、并且领导世界发展步伐的一次中兴,可惜后来的万历皇帝萎了,实在不成气候,糟蹋了张居正的贡献。
在胡椒苏木折俸之前,当时的情况是戚继光等将领还在沿海抗倭,光是这件重大事项就需要大笔银子,且不谈天灾人祸。大明朝的国库确实吃紧,据说年度盘点,存银不足千两。户部尚书恨不得跳楼——因为他已经无钱发放官员俸禄。
稍微有一点从政经历的人都知道,基本运行经费——当然,只要是指财政供养人员支出和机关运行经费,这个是不能停的。因为他们是国家的动力、血脉和支撑。
就好比,一个地方的财政部门不发工资,财政工作人员不上班了,可能明天这个地方的各个部门就要瘫痪,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当时遇到这个问题,十来岁的明神宗朱翊钧已经完全傻眼了,抖着手就知道问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当时的朝堂之上就是张居正不顾个人安危站了出来,提出由自己作起,全京城的官员实行一定周期的胡椒苏木折俸,缓解国家财政困难。
这个消息一出,那些被损害利益的官员立马站出来弹劾张居正,说他贪墨、纵容手下贪墨、人品不好,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中间,更多的只怕是对张居正考成法等一系列管理制度的憎恨居多。
但是,在皇太后的支持和皇帝的信任下,张居正还是通过铁腕打赢了这一仗。
其实,当时胡椒苏木可是上等货,如果不是灾年,这货比黄金白银还值钱,但在灾年,这货就难以销售,特别是胡椒,保存周期短,又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必需品,所以很多官员纷纷反抗朝廷这一政策。
闹事的官员里,有一些有钱有势的官员,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一点俸禄,他们闹事只是因为张居正有损他们的利益,而那些真正清贫的官员则是真的揭不开锅,最终酿成少部分官员被饿死,或者家里人被饿死的情况发生。
从结果上看,这件大事虽然最终还是被张居正镇压下来了,按照他的想法走了,但事实上也逐渐使国家和张居正与这些官员渐行渐远。
张居正死后,这些官员迅速迎合皇帝的自我表现、自我认同心理,清算了张居正包括胡椒苏木折俸在内的一系列“错误”。是的,他们报复了张居正,但也让大明朝迅速的朝完蛋滑落下去,而且万劫不复。
我们可以说,如果不是张居正这样死死顶住压力、竭尽全力去力推此事,那么其他官员最多是个高拱的成色,而朱翊钧则绝对搞不赢他老爹隆庆皇帝——毕竟当时他才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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