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玉荷在一边一听,嗯嗯,有道理,是该替少爷解套,跟着起哄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娘亲都说我屁股大、好生养,叶公你可不能忘了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佑熙在一边看着,哼着笑了一声道:“真不知道你们看上这呆瓜什么?一个个巴不得嫁给他似的,傻!要是我,一定要找到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才嫁!”
鸢听她说我了,很不乐意,噘着嘴问道:“你说,天下最优秀的男子是什么样儿的?”
张佑熙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大家又是哄笑。
鸢和岚趁机搅和着要压岁钱。叶公一高兴也忘了刚才的事,笑呵呵的掏出红包来,给大家封压岁钱。
我不敢看鸢,但我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于是我扭头看向青莲,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青莲望了望我,又看看了鸢,扫了一眼岚,最后又看向我,微微做了个叹气的表情。
我心里也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上最莫名其妙的就是我吧!我连自己未婚妻此时在哪里都不知道,说什么解决终身大事之类的话,那都是空中楼阁吧!
其实按理说,我上次明朝之行,以华梅给我的态度和做法,我完全可以就此撒手,完全可以不迁就她,但是我总觉得,人应该有始有终。而且她确是突遭大劫,心情激荡,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所我在等她的消息,哪怕为此辜负着鸢的感情,我也希望至少能有个说法,有个结果,再说其他的。
一时间,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好在他们没给我太多感叹和胡思乱想的机会,热闹非凡的发红包仪式便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在东瀛,压岁钱被称作“年玉”,其实在范华夏文化圈,大家的讲究都差不多。传统文化中讲究人有三魂七魄,人们认为小孩子魂魄不全,容易为邪气所伤。为了驱邪、扶正,保孩子健康成长,大人将新年的祭祀供品撤下来后分给孩子们,后来逐渐演变为压岁钱。
叶公包给我们几个的压岁钱都是清一色的十两,主要是人太多——整个孙记面馆的一二三层全都满满当当的摆着宴席,我们在三楼,包括我的心腹都在一起,下面一层是各方面的人手,最下面一层是各类伙计。
我当初是本着人人同乐的想法搞得年夜饭,没想到人这么多,这红包可就不好发了!厚此薄彼也不合适,所以只能压缩单位数量......
其他的长辈也都各自表达了心意,按规矩,领压岁钱是要磕头的。我和不悔两兄弟一起磕头毫无问题,结果鸢她们几个非要一起,旁边的九鬼政孝几人一看不乐意了,也要来。于是一来二去,整个一层的家伙们都凑在我旁边,扎扎实实给几位长辈行了大礼!
叶公和叔父姨夫乐的,人上了年纪,就是喜欢热热闹闹。磕完头,继续吃酒喝茶的时候,叶公方才太激动,这会儿情绪还有些难以平复,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说了句:“不知道老三现在在哪里?怎么样?可惜老二再也看不到了!”
说完,神色顿时安然下来。
这两句话只有我听到了,见他难过,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是大过年的,总不能让老人家自己伤心。于是我正色道:“叶公,二叔祖他一生位极人臣、纵横捭阖,可以说并无遗憾。至于人的寿命长短乃是天定,不可苛求。所以大可不必为二叔祖难过,明日里,我给二叔祖多烧一炷香,跟他多讲讲现下的事儿吧!”
叶公默默的点点头。我又说道:“至于三叔祖,我倒觉得他这样挺好!”
叶公奇道:“哦!此话怎讲?”
我微笑道:“我和三叔祖虽然谋面不久,但是我深深感到他的爽朗豁达。在他看来,只要心安处便是家,走到哪里都是逍遥快活!而且,三叔祖身体倍儿棒,一定健旺着呢!或许哪天他转累了,便会回来寻您!要我看,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
叶公激动地眼眶发红,问道:“真的?他还惦记着我?”
我点头道:“是啊!见了离霜,三叔祖就像见了亲人一般呢!”
叶公点头激动了一阵,又问道:“离霜呢?再给我看看!”
我沉默了一阵,方道:“叶公,离霜我交给未婚妻保管了。”
叶公点头道:“嗯,便是那李家姑娘吧!我听他们说了,是个好姑娘!只是为何她不来一起过年?”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叶公闻言,也是叹息不已,半晌方呐呐的道:“小姑娘家,遭受这样的大难,确是心头难平。你让她去转转也好!不过还是要常关心着,别让姑娘家在外面跑野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又不是现代,随时一个电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是。
叶公又道:“我看这两个东瀛的姑娘也不错,真心处处为你着想,若是有一日......其实我对族类倒并不觉得有多么看重!”
我点点头,默默不语。叶公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刚要说话,忽然外面响起了连续的钟声!
在东瀛,除夕夜里寺庙都要敲钟,共敲一百零八下。据说这是源自佛经里的“闻钟声,烦恼清”之句。佛门教义认为,人间的苦恼有一百零八种,因此新年的钟声要敲一百零八次,以消除人们所有的烦恼。
叶公顿时不说话了,聆听着外面的钟声,若有所思。因为钟声每敲一下都需要等上次的钟声完全静下来才行,所以敲一百零八次大约要持续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据说,敲钟时要在除夕夜零点之前敲一百零七次,剩下的一次在零点之后敲,这样,就可以不再受过去一年的旧烦恼所扰,无忧无虑地迎接新年。
果然,在大约十一点的午夜时分,钟声就开始响起,这个阶段里,大家都是静静的喝着茶,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默默的回顾着一年的情形,又或者在为来年祈福。就这样一直到零点,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时,叶公应景的端起酒杯,向大家祝贺新年,顿时楼里又是满满的欢腾!
酒到杯干,我放下酒杯,眼神无意间扫过鸢那边,却见她正呆呆的望着我。于是我给了她一个微笑,心中却是默默一声叹息......
大明海殇 186.河豚神像
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鸢她们几个姑娘就喊着要去神社,我打了一夜的麻将,这会儿正在迷迷糊糊,嘟囔着不想去,再说我又不信这个神,干嘛去拜他啊!
可是这些姑娘们说啥都不行,非要去。我只能滴溜溜的起来,穿好衣服,跟着她们一大早的跑去给神仙请安!
东瀛一直有这个讲究,新年第一次参拜,叫做初诣,就是在除夕夜钟声响后,无数的的东瀛百姓一齐涌向神社和寺庙,烧香拜佛,点签算命,祈求新的一年全家幸福平安,此为初诣。为此,现代东瀛的交通部门在除夕夜会彻夜营运,各神社也都打开大门迎接参拜。
不过古时候嘛,交通没有那么方便,估计人们也没那么好事儿,所以都是天快亮才起床,跑去拜佛。
东瀛还有个讲究,就是大年初一、初二、初三三天的饭,在年三十之前的大晦日就要全部完成。这三天里不动烟火,都是吃冷食。
你说这大清早的,起来就灌一肚子冷饭,多难受啊?所以前世在东瀛的二十多年,这三天找不到一家做热饭的餐馆,我都是与方便面为伍。可惜今生再找不到方便面这种神器了!
坐在神社门口,我端着向僧人讨来的热茶,一口一口的喝着,等着几个姑娘去里面参拜。等到天大亮了,这几个姑娘还在里面,后面起来的九鬼政孝、拉克申、罗德里格斯他们也陆陆续续赶到了神社,说白了,就图个热闹呗。
等她们从神社里出来,一个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么都听了什么歪理邪说,一个个得道高人似的。五摇摇头,也不做评论,结果这几个妮子继续拉着我往前走,到了一个挂着“签袋”风幡的小摊。说什么都要一人买一个。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所谓签袋,其实不就是后世的福袋么?人们拜完神仙,出来一人买一个福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写着大吉大利啊!今晚吃鸡啊!不对不对,是万事如意啊之类的拜年话儿,图个新年的彩头。
买就买吧,反正就是个玩意。于是我们一人买了一个,我是挑也不挑,随手摸出一个来。仔细端详我拿到的是一个红底金边儿的签袋,拿到后也不着急打开,就看着他们先开。
结果,鸢拿到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几个姑娘看到以后,一起发出了“啊啊啊”的尖叫声,拉着鸢使劲儿猛摇!鸢高兴地小脸通红,只是拿眼睛瞄我。弄得我莫名其妙。
其他几个人抽到的不是财运就是官运,总之都是好的。男人们哈哈大笑,这几个姑娘却都十分不乐意的样子。我拽着鸢的袖子道:“你抽到的到底什么好签?我瞅瞅!”
鸢却不给我看,把签移到了身体另一边。结果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去,盯着看了一眼,念道:“上好姻缘签!”
不愧是搞情报的!他这一念,闹得鸢一个大红脸!追着打了墨半天!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表情怪怪的。算了,我还是不提为好吧!
这是,几个姑娘都围过来,拉着我的袖子道:“先生,就差你的签袋没有揭秘了!快打开看看!是不是也是姻缘啊!”
说着,一起拿眼睛在我和鸢之间扫来扫去。
我摇头苦笑,这帮家伙!被逼无奈,只能打开了自己的签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漫不经心的额看了一眼,一看之下,我的眼睛却被吸在上面,再也离不开!于是又认认真真的读了两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旁人见我不说话,脸色又这么差,估计是抽到了什么不好的签。一时间气氛僵住了,他们却又不好问。最后还是不悔问道:“启蓝,这个就是个玩意,不要太当真,过去就过去了!”
鸢也点头道:“是啊是啊,这个就是闹着玩的。不过话说回来,到底写的是什么?签袋里从没写过不好的签呢!”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淡淡的道:“倒也不是不好,而是......”
想了想,我把签递给了不悔。不悔的东瀛文字认不大全,岚好奇的接过,和鸢一次凑上来看了一眼,结果两人脸色也变了!想了想,没再往下传,而是递还给我!
我叹了口气,接了过来,微笑着道:“看来这就是宿命呢!”
旁边的人都无比好奇,却又觉得无法开口询问。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便轻轻的道:“是四句谒语!类似于上次在姬岛上,云狐婆婆告诉我的那几句呢!”说完,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胸口那个红白石头的坠子上。
不悔皱眉道:“云狐婆婆?”便没了下文,他知道,我对那次在姬岛上的事情十分看重,虽然他并不知道红白石头和那神秘大门的事,但他总觉得这事情不同寻常。可是又说不出的所以然来,只能沉默。
我见气氛一时间尴尬了,便带头笑道:“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几句提示。应该......应该算是好事吧!毕竟有人提醒总比没人提醒好吧!”
说着,我看了一眼售卖签袋的中年妇人,一脸的普通,绝不像是什么隐士高人,更无法准确的知道那个签袋会落进我的手里,捣这个鬼吧!
我摇摇头,又笑道:“走吧!我们去吃饭!走了半天都饿了!”
张佑熙噘着嘴道:“就知道饿!早上就属你吃的最多!”
我叹息道:“冷食不管饱啊!”
众人又是大笑,商量着去吃什么。岚提议,去吃河豚!
几个东瀛的家伙都拍手称好,来自中原的几人却不明所以。
倒是罗德里格斯这个在东瀛泡了几年的半个东瀛人笑着道:“在东瀛,这河豚可是珍味!一般都吃不到呢!”
哈勒哈也是海边长大的,疑惑道:“河豚?河豚不是有剧毒吗?我姨夫就是吃河豚中毒才没了,那个怎么能吃?”
岚接口道:“沿海一带都流行盛行吃河豚的,那可是庶民买不起的高级货!吃河豚火锅,我们都叫“铁炮锅”,因为河豚看像炮筒啊!用鱼白泡制的“白子酒”,味道甚好,人们都叫它“西施乳”。河豚生鱼片又可是“味之王”哦!”
哈勒哈还是皱眉道:“可是那毒素......”
我笑着补充道:“虽然我不爱吃鱼生,但是我知道。河豚鱼体内的毒素,据说比氰......嗯,比世界上最毒的东西还要毒一千倍!但毒素主要集中在卵巢、肝脏和胆囊等位置,要手艺相当高明的厨师才能处理干净!所以也有拼死吃河豚一话,可见这种毒物的美味是多么的诱人——虽然我并不爱吃!”
说着我撇了撇嘴。岚叫道:“我认识一家专门做河豚刺身的店,那家店开了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吃死过人!我们去吃吧!”
我啧啧两声,什么时候开始,饭店吃不死人都成标签了!但是拗不过贪吃的姑娘们和好奇的小伙子们,只能随波逐流了!
穿过汹涌的人流,我们来到寺庙西边的一处居民区,不远处果然有一家二层小楼,挂着绘制河豚的风幡!我们几人一股脑的钻了进去,正好,里面有一伙人刚吃完,心满意足的往外走,我们就进去将小店全部占领了!
不得不说,这家师傅的手艺真的不错,用这个年代的刀具,居然把河豚切得向纸片一样薄!摊开在盘子里,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看得人食指大动,最后就连我这不吃生食的人都沾着葱花、辣味萝卜泥、柚子汁和醋调制的调料吃了两片,果然是入口即化,可是我就是不爱吃!
于是我便丢下了筷子,静静的喝着配酒。
罗德里格斯也是浅尝辄止,看着我笑了笑,忽然道:“船长,看着这河豚刺身,我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东西,对航海可是既有用处的!不过......啧啧!”
说到这里,却没有了下文。我好奇道:“别卖关子了!你要说什么?什么好东西,说来听听咋了!”
罗德里格斯抿嘴一笑,又喝了口酒,方笑道:“据说,在长崎的神社里藏着一件至宝,正是这河豚的塑像。那可不是一般河豚,而是河豚神像!”
我晒笑道:“河豚神像?能干嘛用?当炮弹往外发射、吓死敌人么?”
鱼身店的老板——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听了我们的话,哈哈笑着接口道:“年轻人,那河豚神像可真是好东西呢!”
我扭头笑道:“哦!那还请前辈讲讲,怎么个好法?”
老板盘腿坐下,抽了一口旱烟,用嘶哑的嗓音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出海捕鱼。近海鱼少,可是安全;远海鱼多,可是危险。如果遇到个什么大风大浪,还不知道要漂到什么时候。这时候啊,粮食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我们静静地听着他讲,没有人出声打断他。老板继续道:“所以我们出海前,都会去祭拜一下供在长崎神庙的河豚神像!据说出海后粮食能节省三分之一!怎么吃都省三分之一!”
闻言,我哈哈大笑,原来是个传说啊!
老板不悦的道:“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就曾经在海上遇到大风浪,又一年就遇到两次!我的船,每次都装那么多粮食,每次都是那么些人,但是区别在于,一次我去祭拜了河豚神像,一次没有去,你猜怎么着?”
我微笑道:“怎么着?”
老板眯着眼睛道:“祭拜了的那次,我们的粮食撑到了回来,还剩个底儿!没有祭拜的那次,却差点全都饿死!我们是靠着吃生鱼才活过最后几天!直到今天,还落下病根儿呢!”
听了这话,我心里大惊!难道......难道这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这可是一件无价之宝啊!
大明海殇 187.妙手空空
?
说干就干,干就干好,干就干成,干就一流,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做人之本。凡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做人准则,于是大年初一晚上,我们就已经出现在长崎半岛西面的长崎湾。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在距离长崎港七、八海里的地方就停了船,毕竟大过年的,这时候寄港出港肯定格外敏感,尤其是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让本地人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我们最终选择了乘坐小船,从偏僻的海滩上岸。
当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但确实带给我更多的安全感。其实想想,在这与信息化八竿子打不着的社会里,所谓的留痕,更多的恐怕还是人们心中的一种妄想吧。
登岸之后,我带着九鬼政孝等几人,一路避开人间烟火,哪里黑往哪里钻,以绝对安全的姿态,像暗夜幽灵般摸向诹访大社。
在东瀛,神社是深深融入文化血脉的一部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神社,供百姓参拜祈福,这本是没有问题的事。
而在现代,华夏儿女多因臭名昭著的靖*国*神*社而对神社这样存在感到深深的敌视和反感,认为这东西是恶心的鬼东西,时时想着敌对以向,但事实上却是大可不必。
东瀛的神社,其实就宛如华夏的寺庙和道观,本身并无对错,只是个别流派供奉的神(或者人),因为某种原因犯忌讳,所以遭到抵触罢了。总体上看,对待神社,还是应当采取尽可能公允的态度去评判和认可才是。这才是对待不同文化的理性态度。
当然,咱是有原则的人,对于那供奉着战·犯的靖国神厕,还是早炸早好!
我们将要赶往的诹访大社,是在诹访湖周边拥有四处社院的神社,同时是信浓国“一宫”,也就是此地等级最高的名神大社,换句话说,这是有资格祭拜神明的神社。神位是正一位,也是东瀛国内最古老的神社之一。
诹访大社分为上社和下社。上社坐落于诹访湖的南侧,又被分为前宫和本宫。下社被分为春宫和秋宫,所以诹访大社是由二社四宫构成的。
据说,社殿的四角矗立着形状独特的木柱,被叫做“御柱”。自神社落成以来,在每逢申年与寅年会举办六年一次的御柱祭,现在慢慢发展成为宫日节,是广为人知的东瀛三大奇祭之一。男性抱着柱子快速从山坡滑落下来的“木落”是最精彩的部分。
在东瀛奇书《梁尘秘抄》中,素有“关东的军神,鹿岛,香取,诹访之宫”的歌谣记载,因此诹访神明是被作为军事之神和狩猎、渔业的守护祈愿神而广为人知。
听鱼生店的老板说,他们当年祭拜河豚神像时,都是去诹访湖的南侧的本宫社殿,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是传统就是传统,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变更的。
正月里的长崎,寒风似刀,暮霭如冰,我有寒晶诀护体,自然不觉得寒冷,九鬼政孝等几人却也有精良的装备作为凭依,就连鸢这小妮子都兴致勃勃,仿佛我们不是去偷东西,而是去郊游一般。每次我看向她,她的眼神里都笑意盈盈。
这家伙,也太不知愁了!我心里暗道,随即回头,用两个指节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这完全是亲昵的举动吧。
鸢捂着脑袋雪雪呼痛,正要说话,却用手一指前面,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因为我早已察觉到进入了神社的领域,而前边的坡道上,正缓缓走下两名身着白底红菱图案神袍的神官。
这俩人一看年龄已经不小了,在这半夜里离开神社,八成是做了今日的最后一次祭拜,要返回住所去休息。神社的大门想必是不关的,毕竟,好端端的谁会来神社里偷东西?不怕遭到神灵的责罚么?
对我来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来都来了,肯定是不可能走空,至于什么神灵愤怒责罚一类的虚妄之事,还是回头再说吧!
待二人走过去,我轻轻招手,几人便随着我,沿着长长的石台阶潜往神社大门。敢走正门并不是我胆大包天,而是侧面地势太复杂,又有成片的茅草、灌木丛掩盖,那黑洞洞的地势就像一张大口,让人很有些望而生畏。
走正门有很多好处,最起码台阶是平的,大门也仅有门柱上挂着两盏半明不暗的风灯,还罩着厚厚的白色灯笼纸,光线极其微弱。
以我们的身手,潜行到神社门前二十步,再转入侧面小门,实在是最佳的选择。
东瀛的台阶很细密,也不算高,我三脚并作两步,就到了台阶尽头的平台处。扭头回望,整个长崎的夜景尽收眼底,我不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说不清楚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心里好像压着一块儿石头,思前想后,我觉得是因为我对二叔祖的承诺,再加上云狐婆婆的预言,还有那扇神秘的大门,给了我回到现代的希望。
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让自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睁眼就想着眼下的事情,事事都以能不能有利于自己的计划为准则,功利的选择着自己的方案。但是话说回来,我这样真的对吗?
能不能回去现代,截至目前那还只是一个构想,换句话说,就算历尽千辛万苦回去了,难道又要我舍下眼下的这些人?这些事?
望着鸢看我的眼神,里面满是脉脉深情,难道我就为了几十年前的一段血仇,去放弃眼前的美好么?
也许我真的被环境影响,在慢慢改变吧。这种改变,说不上好坏,但是至少,我的内心平静了很多,也开心了很多。还是应该珍惜当下,珍惜眼前。
如果让我现在做出选择,留下,或者回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选。回去了,我有什么呢?一段血仇,一段恩怨。等这些结束之后呢?我还有什么?
只怕到了那时,我就剩下家徒四壁的孤寂,和对这些可爱的人们无比的思念了吧!
当然,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去做,该完成的承诺我依然会去完成,因为那毕竟是个寄托,不是么?只不过我换了个心情,不再那么急切,也不再用以前那种非要如何如何的心态去面对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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