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想到这里,我低声道:“我们分头去找,政孝,你和砂去那边;墨带着弑,你们从后面找。我和鸢从正门进。谁先找到,谁发出信号。明白?”
众人点头,纷纷去了。我头也不回,轻轻的拉住鸢的手,低声道:“走!”
黑夜里,我明显感觉到鸢的小手震了一下,紧接着开始微微颤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虽然我们不止一次有过亲密关系,但那更多的是出于异性相吸,或者说,激情。而这种平静中的两手相握,才是真正的心灵碰撞吧!
鸢的小手微微一扭,变被我牵着为十指相扣,她踮着脚尖在我耳边轻轻的道:“我不要你单方面守护我,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她的呼吸吹进我耳朵里,弄得我耳朵痒痒的。听了这句比什么情话都感人的话语,盯着黑暗中鸢灼灼的目光,我轻轻的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微笑着轻声道:“先安心作小偷!专业一点儿好吗?”
鸢皱着小鼻子哼了一声道:“是谁不专业来着?”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又立即回复到了执行任务的状态,精神满满的四处打量着。
我微微一笑,得一爱人如此,夫复何求呢?在这一刻,我心中那慢慢的对华梅一事的遗憾,却渐渐变成了对眼前鸢的珍爱。我捏着鸢的手,微微紧了紧,又轻轻松开,当先往前猫着腰跑去。可以感觉到,鸢也跟在我身后,默默的随着我前进着。
我们所到的地方是正殿。殿门里还有两道呼吸声,看来是值守的神官。隔着门板,我从门缝了往里瞧看,来来回回看了三圈,除了供奉的神灵之外,并没有别的物件。
我对着身后的鸢摇了摇手,示意目标不在。我们二人便悄悄撤回门口,又沿着墙边向后面摸去。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三声狐狸叫。那声音栩栩如生,但是从声调的升降中可以听出,这是九鬼政孝的信号!看来他发现了目标!
我对着鸢一打眼色,我们二人默契的一前一后,向着九鬼政孝发出信号的地方潜行过去。那里是神社本宫的后殿,处于层层叠叠的树木掩映中。一路摸过去,看到不少狐狸的雕塑,看来九鬼政孝选择学习狐狸鸣叫是有考虑的。
靠近后殿的时候,我静静的查探着周围的情况,一共有四道气息,都很熟悉,应该正是一起来的四人!我们俩悄悄摸了过去,看到我们,九鬼政孝用手向里指了指,示意就在里面。
我靠近墙边,贴着墙角摸到矮墙处,借着阴影向里望着,供桌上,真的平爬着一个放大版的河豚雕像!只不过这雕像的造型......实在是太过蠢萌,选取的是一直河豚——也就是气泡鱼鼓起肚子、将要爆炸的模样!
看到这个,我几乎没笑出声来!左右望了望,似乎没有人,我便打出手势,留下鸢在门口望风,我们五个男的便悄悄摸了进去。
殿里的确没人,我轻声道:“试试看,重不重?”
这河豚的塑像足有一米高、一米半长,看起来威武雄壮的,九鬼政孝过去一抱,似乎不太重的样子!原来是木制的雕塑,在外面刷了一层金漆!
我们顿时大乐,几个人上去,一人抓住一根凸出来的河豚刺,另一只手托着河豚的胖肚子,悄悄的一抬,河豚神像便离开了基座!二话不说,我们就准备往外走。
不大会儿,我们几人便抬着这胖头鱼离开了神社的范围,进入到后山的黑暗中。鸢看着这么萌的神像,眼睛里顿时露出小星星,一个劲儿呀呀叫着,摸个不停。
我微笑无语,鸢摸了一阵河豚神像,忽然抬头道:“先生,你说这河豚神像突然没了,神社的人会不会报官、四处寻找啊!”
我想了想方道:“很有可能?那怎么办?”心里存着的却是调戏一下鸢的念头,偷东西还怕人找?这是什么逻辑?
谁知鸢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下一封书信才是......”
书信?纳尼?
于是第二天早上,神社的神官发现河豚神像不见了,顿时大惊!四处寻找之下,却发现河豚神像原来的基座上留着一封信。
大神官闻讯后立即赶来,展信观看时,却是这么说的:“神社众神官闻言:我乃镇河之神河豚神是也!自从来到贵处,已有数十年光景。因自身修为需要,现返回大海潜修!不必找我,修道大成时我定归来。勿念!”
大神官:......。
神官:......。
大明海殇 188.彼此试探
?
人的心理作用,有时候很强,有时候又让人很迷茫。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已经把这河豚神像装在了来时的船上,可是......可是大概是由于航程太短,实在体验不出粮食节省了多少。一定要说有......大概就是吃几口饭就有了微微的饱腹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第二天下午,我们全体已经赶回了博多,商会的人早已在港口等着,见我们回来,立即拿着巨大的帆布过来,罩住河豚神像,将它搬上了盖伦战舰的旗舰——毕竟,嗯,是窃来的东西,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吧。
到刃海总部,叶祖父他们知道我们去干啥,看我们笑嘻嘻的回来,就知道得手了。也不多话,就是一个劲儿咂嘴,感叹什么启蓝长大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之类的。毕竟,废柴翻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吧。
晚上,正在陪着叶公打麻将,忽然门人通报,有大友家臣来找我。我有些奇怪,这会儿谁找我?大过年的。
出去一看,坐在前厅里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大友家排名仅在立花道雪之后的高桥绍运。见我出来,他露出一个笑容,转眼就变得相当严肃。
我心中奇怪,口中却不怠慢,连声道:“快坐快坐!来了杵这儿干嘛?先喝口茶!”
高桥绍运轻轻将茶碗推开,低声道:“柴田家和羽柴家有动作了!”
我闻言眉毛一挑,哦了一声,低声问道:“消息确切么?走!到里屋说话!”
高桥绍运二话不说,就跟我进了内进二楼,关上房门,屋里就剩下我们二人和闻讯赶来的拉克申。
高桥绍运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高桥绍运明白这人可靠,立即用极低的声量道:“前期的情况兄弟你是清楚的。去年秋冬两季,柴田家和兄弟你联手,的确给羽柴秀吉造成了大量的麻烦,但是说实话,柴田胜家的能力并不适合争霸天下,立冬后又被羽柴秀吉连下两城!”
我叹了口气,摇头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庸才也。我也知道天命不在柴田,但是......唉,家家都有自己的苦衷啊!”
高桥绍运理解的看着我道:“我倒是多多少少听说了兄弟你的事情,十分理解其中苦楚。柴田胜家不行是实情,但是正因为羽柴秀吉厉害,我们才要协力牵扯住他的脚步,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我正色道:“这个是自然!我一直致力于扶柴田而削羽柴,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详细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高桥绍运从怀里拿出一筒卷着的纸,就这桌子慢慢展开,我抬眼一看,正是余吴湖以北的山势地形图。这里正是柴田胜家与羽柴秀吉势力的交界点,也是最终决战发生的地点。只是从目前的绘图上来,双方的主力还相距在五十里外扎营,双方出击、撤退的路线也可以看出,彼此都在试探阶段。
这就好,我最担心的,就是一切时间都会提前。就在此时,高桥绍运的声音再次传入我耳中:“去年秋天以来,羽柴军被兄弟你掣肘,很是削弱了一些,所以在军力上相对柴天军,已经由以前的二比一,变成了一倍半比一。这对柴天军无疑是个喜讯!”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军势上的差距,而是——人的问题。
柴田胜家当初之所以输掉贱岳合战,一方面,是佐久间盛政这个莽夫轻敌冒进,被秀吉包围,导致节奏大乱。另一方面,却是柴田胜家的重将前田利家临阵脱逃,造成阵容大崩坏!可是,这两人一个是胜家的亲外甥,一个是他自以为是的“心腹”。
有道是疏不间亲,我又该如何告诉他这件事呢?直截了当的说:“佐久间盛政是个蠢蛋,别让他当前锋!前田利家是内应,别让他带兵上前线?”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只怕柴田胜家第一个先将我拒之门外。算了,一会儿再想这个问题,于是我开口道:“高桥殿分析的是!如今大雪依旧封山,柴天军仍需除雪前进,速度缓慢;羽柴军虽然情势好一些,但也仅指后方,到了这片主战场,只怕还需一些时日吧!”
高桥绍运嗯了一声,思索了片刻方道:“预计双方正面决战会在三月之后。这一带!”他用手指着余吴湖、琵琶湖画了个圈儿道:“到了二月,此处多有大雨,估计双方战斗可能极小。最早也要到三月,甚至四月!”
听了这话,我心中对高桥绍运一万个佩服,不愧是大友家的重臣,大友双壁之一的绝顶武将!他仅凭着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就推断出了交战双方的天时、地利,这一点上绝非我们这些依赖惯了天气预报的人可比。
我拍了拍高桥绍运的背,微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如此说来,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
高桥绍运反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是我们有两个月时间准备!”
我疑惑道:“大友氏准备派兵出战?这似乎不符合大友家的利益啊!”
高桥绍运点头道:“感谢启蓝理解,我与道雪多次劝说家主,应当趁此机会,扩大我军的影响。但家主似乎更顾虑毛利家与岛津家。对于本州岛上的战事,他的关心大于举动!”
我皱了皱眉毛,笑道:“那你刚才说我们有两个月准备时间,这不是逗乐吗?”
高桥绍运微笑道:“非也!并非如此!”
我疑惑道:“愿闻其详!”
高桥绍运又看了一眼拉克申,方才低声道:“大友家主虽然无力帮助你直接出兵,但是却可以间接帮助于你的——昨日宴罢,嗯,来找你了,你家人说你出游了——家主召我与道雪密谈,他已修书,并着犬子前往京都拜谒官家!”
我一拍大腿,几乎是跳起来道:“又是永雄所见略同!我之前曾提醒过柴田胜家,让他派人赴京都拜见官家,在这方面做文章,买通官家重臣,怂恿天皇下令命秀吉与其他势力相互攻侵,可惜柴田胜家兴趣不大,此事便不了了之。说吧,你们的选择是长宗我部家还是毛利家?”
高桥绍运盯着我半天,忽然正色道:“启蓝,你这样漂泊似海,真的就是了局么?如果你愿意,大可以与我、与道雪同朝为官,何不快哉?”
我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弟在明朝为官已有时日,确实已看透了官场上这些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干完这一单,我就出去专心当我的商人,云游四海,只怕以后你想见我都难!”
见他还想劝说,我继续催问道:“说啊!你们的目标是谁?长宗我部家还是毛利家?我估计,倒是长宗我部家更合适。”
高桥绍运叹了口气,方摇头道:“既然兄弟你真的志不在此,那哥哥我也不再强求。你猜的不错,是长宗我部家。至于原因,以兄弟你的谋略,是一定可以猜到的。”
我微微一笑,却是看向拉克申,我的这位高参最近东瀛语言突飞猛进,已经可以正常交流。他微笑着道:“据先生介绍,毛利元就死后,家中三子拧成一股绳,事业并未见衰退。如今在中国地方,毛利家已然可称为根深蒂固,再加上,嗯,毛利辉元虽然不大成器,但毛利两川却是不世之材。”
高桥绍运点头道:“看你的眉目像是草原人,想不到马背上长起来的也有如此聪慧之人!”
拉克申微微一礼,继续道:“想要劝服毛利两川,特别是小早川隆景,绝对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即使有天皇诏书,只怕他也有办法推脱!长宗我部家则不同!”
说着,他指了指四国的土佐地方,微笑道:“长宗我部元亲已然高龄,在四国行将统一的情况下,必然志在有生之年报复当年一箭之仇!是也不是?先生!”
我接口笑道:“正是,长宗我部元亲与秀吉素来不睦,若是有天皇诏书,只怕他是瞌睡遇上枕头,急急忙忙就要出兵的。况且,长宗我部元亲已与德川家康结盟,德川这只潜伏的最深的老虎,巴不得面前的狮子们互咬,如果得到消息,只怕他也会劝说元亲进攻秀吉吧!”
高桥绍运哈哈笑道:“这一点我们倒未曾想到!还是启蓝足智多谋!正是,长宗我部元亲自与德川家康结盟后,多次有攻讦秀吉的意图,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我端起茶碗,抿了口茶道:“这么说,德川家康这里也是一个可以争取的点啊!”
高桥绍运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可惜我们大友家与德川家并无交情。”
我将茶碗向他微微一推,微笑道:“说道德川家,我还是有一些门路,倒是可以去试试!”
高桥绍运惊喜道:“果真如此?启蓝休要夸口才是!”
我哈哈笑了两声,方道:“这有何值得夸口?不过是手下有牵线搭桥之人,我正好可以说上话而已吧。”
说着,我指了指冈崎地方,对高桥绍运继续道:“而且,即使最终没说成,也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以的德川家康的老谋深算,最多是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罢了!”
高桥绍运这才放心,奋然起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速速禀告主家,尽快派犬子出发!”
我也缓缓起立,笑道:“那就希望宗茂此去京都一切顺遂!我自然也是要速速起身,前往冈崎才是!”
高桥绍运辞别于我,兴冲冲的去了。我却陷入了沉思。
这次我准备去找德川家康,并不是只为了贱岳合战这么“一件小事”,而是有我更加长远的考虑。
毕竟,要盖大楼,还要找好的栋梁。既然柴田胜家不是好栋梁,那我就另找一根更好的!
而当世能称为栋梁的,除了远在东北、年仅十六岁的伊达政宗,便只能去找眼前立即可用、潜伏最深的德川家康了!
大明海殇 189.以退为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一些人成功在自己的性格,一些人失败也在自己的性格。
作为东瀛战国最杰出的三个人,织田信长、丰成秀吉和德川家康,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鲜明性格特点。而这也贯穿于他们争霸之途的始终,成为他们成功的最大基石。
有一个段子,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都想要让一只鹦鹉开口说话。
织田信长的办法是: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丰臣秀吉的办法是:说吧!说出来,我给你很多好处!
德川家康的办法是:不说?那我就这样等待,等到它自己开口说话为之。
而这也正好符合东瀛战国三个阶段的情况,成为三人面对形势的无上法宝。
织田信长面临的情况是国弱家贫、内忧外患,强敌环伺、四面楚歌。他积贫积弱时是这样,他强大起来以后也是这样。没有狂霸无双的气势,不可能冲出四面围困的信长包围网,成为战国时首屈一指的大名。为后来结束群雄割据的局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的性格特点与三国时的曹操颇为类似。
丰成秀吉面临的形势是,织田信长死后,他成为织田信长的实际继承者,他身份低微,却身处高位,除了利益、权谋,他一无所靠,所以他只能靠着自己无双的智谋破浪前进,最终形式上统一了东瀛。
至于德川家康,年幼时和织田信长结为朋友,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这位老兄的强大,于是长大后和织田信长结盟共同作战,成为信长的忠实小弟。这是德川家康第一阶段的蛰伏。
本能寺之变信长死后,德川家康认为,丰成秀吉的权谋天下无双,自己难以抗衡,所以依然实质上隐藏在幕后。这是他第二阶段的蛰伏。
在丰臣秀吉死后,德川家康经过几十年的蛰伏,实力已然冠绝全东瀛,他终于像一条趴在草丛里的响尾蛇般突然暴起,一举掌握了全国的统治权,开创了江户幕府——也称德川幕府。
在他的身上,充分的体现出一个“苟”字的精髓。他的经验无比真实的告诉我们——只有苟住,才能进决赛圈;只有先进决赛圈,才有吃鸡的可能!真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而我此来冈崎,就是要说服这位一直在苟在圈外的lyb加入战圈,成为刚枪团队中的一份子。说实话,我没有太大成功的希望,但是至少我能肯定,即使他不来,也一定会忽悠自己的队友先来看看——这就是德川家康——东瀛战国最能苟的男人的思路。
当初我告诉高桥绍运,我有接近德川家康的渠道,其实并非虚言。而渠道就在我身边最忠实的心腹——九鬼政孝身上。
当年,九鬼政孝被自己的兄长九鬼嘉隆追杀,不得不逃到自己母家——伊贺忍者众,成为了一名见习忍者。而他的师匠,正是德川麾下重臣、世袭石见守、德川十六神将之一,人称“鬼半藏”、“神奇半藏”的服部家第二代头目服部正成,又称服部半藏的传奇忍者!
服部半藏相当看好九鬼政孝的潜质,在其年幼时就曾作出“此子终可为顶尖上忍”的评价,这是极其难得的评价了。
因为在东瀛忍者中,下忍主要在负责具体动手,所有那些武刀弄枪的事情都归下忍干,这个群体的数量约占忍者众总人数的百分之九十左右。
中忍负责战术指挥,属于中层,不参与决策,也一般不直接动手,但是身手也不会太差,他们大概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八、九左右。
而上忍则是忍者集团的核心,属于决策制定者、高级指挥者,决定着忍者众的战略动向、去留上下,是为实际上的头脑。
所以服部半藏对九鬼政孝的评价可谓极高,后来九鬼政孝跟我干,服部半藏还多次置信于他,一直保持着联络,感情上一直未见疏远。这一次我们与德川家康的碰面,最终还是着落在服部半藏的身上。
前往冈崎,要路过熊野,为了避免遭到伏击,我索性带上了自己的盖伦战舰队,一方面是彰显实力,另一方面,也有加把火、撺掇德川家康合谋的意思在里面。
出海第三天下午,大年初五,我们已经过了熊野滩,来到冈崎近海。出于慎重考虑,我并没有立即登陆,而是让九鬼政孝带着几个人先去了冈崎,寻找服部半藏。同时,我还让墨带着一个团队,隐蔽策应,确保九鬼政孝自身无虞。
至于他怎么找到服部半藏,如何说服服部半藏,服部半藏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定了德川家康,我并不在意,我得到的消息是,德川家康想在冈崎城外、位于海边的别墅“橘屋”会见我。时间是......今天夜里。
从德川家康的举动我就能深深的感受到他内心的矛盾。他想见我,因为他知道我一直在为击败羽柴秀吉而努力;他又不大敢见我,因为他至今仍没有对抗甚至战胜羽柴秀吉的可能。所以在时间、地点的选择上都是如此的保守、谨慎,甚至是......苛刻。
九鬼政孝见到我时,表情十分愧疚,因为他也能深深的感受到对方的毫无诚意——也许这次见面只是一个答对人的幌子吧。
事实上,我对德川家康这样的选择十分理解,设身处地的想,作为一名天下最资深的lyb,如果突然张扬起来,那反而让人心生怀疑吧。
可是理解归理解,我却不打算接受这样的安排,于是理所当然的,我下令道:“起锚!咱们走!”
作为船队指挥官的岚立即问道:“我们去哪里?先生?返回博多吗?”
我摇头笑道:“不,不去博多,我们去江户!”
听了我的话,原本黯然失神的九鬼政孝顿时眼前一亮,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江户是北条氏的领地,北条氏在上代家主北条氏康的带领下,一跃成为东瀛最强大的大名之一,在上杉氏、武田氏纷纷衰落的前提下,北条氏已然成为了德川家康背后最大的势力!
正好,我在江户还有一个据点,虽然不大,但是却负责整个东瀛关东及东北的贸易,正好去看看。至于德川家康,他怎么对待我,我就怎么晾着他好了。
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充分考虑到北条氏与德川家康之间的关系。北条氏是贵族,世世代代都是贵族,看不起瘪三出身的羽柴秀吉,也不太看得起破落户德川家康,他们一直自视为正统贵族,与群雄的关系也可以用混乱来形容。
在北条氏的字典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利益,只有永远的看得起与看不起。所以我跑去江户一趟,足够德川家康吃味很长一阵子了。
船队一路向东,距离我前世待过多年的横滨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回到横滨,能不能看到一些前一世的影子!
这已经成了我心中难以磨灭的希冀!
终于到了!船队路过八景岛时,看着海滩的轮廓,那块高耸着的鲸鱼般的巨石,我的眼泪顿时止不住喷涌而出!这里就是我熟悉的地方!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而那块巨石,就是当年父亲带着我偷渡至此,深更半夜里,我接触到的,也是我记忆中最早的东瀛痕迹!
我回来了!抹去眼泪,我在心中高声呐喊,脸上却挂着令人不解的沉默。
只有鸢,她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的悸动,悄悄的来到我身边,伸出小手,默默的牵住了我的手......
这一夜,我就坐在横滨港的沙滩上,定定的等着日出。前一世,多少次我因为寂寞,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等候日出!当红日喷薄而出、带来满身红霞的时候,我才能觉得,心中的寒冷在一点一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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