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当我在熟悉的位置、看到熟悉的太阳升起时,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回了前一世的什么。那似乎是一种精神,一种气质,一种记忆,一种怀念。
脑海里盘亘的,是前一世的点点滴滴。熟悉的风,熟悉的阳光,熟悉的海浪,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躺在沙滩上,我似乎感觉到整个人又回到了过去,那永远难以忘怀的日子。
我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感受,因为作为领导者,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过多的影响到整个队伍,但我能深深的感受到,鸢似乎明白我的心情!
她的眼神,一如亲人般温暖,我们紧紧牵着的手,也再没有松开!
其实,我真的又何必去强求已经失去的东西呢?就像现在,不是很好嘛?也许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同时,也可能只有失去了,才有所得。
人的一生,就像一个圆,再高也不是顶点,再低也不是地狱。
珍惜现在,珍惜拥有吧!
晨曦中,我与鸢紧紧相拥......
大明海殇 190.直钩钓鱼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就像昙花,就像彩虹,所以我们要学会熟悉平凡,珍惜精彩。
在横滨的沙滩上度过了一个梦幻般的早晨,在不悔、九鬼政孝等人暧昧的笑容之中,我和鸢携手登车,我们的大队准备向着江户前进。
当初我选择在江户——也就是现代的东京建立据点,并不仅仅是看重了这里日后的辉煌,更多的,还是考虑当世的情形。江户城位于武藏国江户乡,最早出现在镰仓时期的书籍《吾妻镜》,意思是江川——或者荒川的出海口。
在十五世纪初,江户城方才建立,那时候那只是个拥有一百多户人口的小城。可是北条氏获封关东后,加大了对这个地区的开发,再加上江户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前有天下第一坚城”小田原城为屏障,后有横滨、藤泽、横须贺为出海口,真的可谓能攻能守,能进能退。
尤其是近些年,在重商重农的北条氏康不断努力下,江户在经济上,已经成为不下于京都的豪华地界,成为东瀛人人眼红的热土。
所以我选择这里作为据点,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有效的辐射东瀛东部,成为我下一步攻略的有力踏板!
来到江户之町,我并没有直奔据点而去,而是先在贸易街上转了一圈。现在江户还没有银座,没有新宿,没有东京塔,也没有迪士尼、麦当劳,有的只有战国时特有的繁华。
整个江户之町被分为几个区域,地形西高东低,境内河道纵横。除了农产区、制造业区,最繁华的大概就是商业区、歌舞伎町和表演“能”的剧团町。
我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对这个后世东京都的前身产生了越发浓厚的兴趣,在这里,我真切的体会到一种熟悉却又陌生、两种感觉交织的体验。这很奇妙,令我流连忘返。
几个姑娘们也是花枝招展,东一头、西一头的寻找着好玩的物事。鸢和岚是东瀛人,但是他们自由接受艰苦的训练,没有多少机会来到这花花世界;张佑熙和阿芙拉则是异域来客,更是看得眼花缭乱。不大会儿功夫,几个姑娘已经化妆成歌舞伎,涂着一脸浮世绘般的装束出现在我面前,逗得我哈哈大笑。
吃饭的时候,我们选择了一家特别传统的小饭馆,店里就老夫老妻两人,售卖的不过就是乌冬面、烧麦、寿司、渍物——也就是酱菜——一类的小吃,再配上清酒,却让我吃的很是舒心。
吃饱喝足,姑娘们跑去购物,代替夙暂时负责贸易的墨去据点交接货物,我则继续留在小饭馆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清酒,看着窗外的大千世界。
拉克申凑了过来,轻声道:“先生,我们就这样等着吗?”
我微笑着斜眼盯着拉克申,问道:“那你觉得怎样更合适?”
拉克申微微坐直了身子,还是轻声的道:“我的意思是,听您的介绍,德川家康极其能够忍耐,我们这样消极的等待,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喝了一口清酒,“咕噜”一声咽了下去,望着远方,若有若无的问道:“你觉得,我们如果按照他的节奏去接触,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拉克申默默无语,因为他虽然聪明,却不大了解东瀛人士——特别是这些高层人士的思路。
于是我扭头望着九鬼政孝,问道:“政孝,你说说看。”
九鬼政孝之前为了协调不力的事情很是低沉,见我并不以为杵,反而兴高采烈的来了东瀛,他方才情绪逐渐高涨起来。跟了我这么久,再加上他本来就天资聪颖,很快就明白我是在和德川家康角力。
但是即使他对我有着十足的信心,面对德川家康这个lyb,还是不敢轻言必胜,于是他考虑半晌,方才谨慎的道:“我觉得,先生的做法是对的!”
我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九鬼政孝也喝了口酒,放下瓶子,眼睛盯着瓶子缓缓的道:“如果我们按照他规定的时间、地点去碰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痛宰一刀!却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见我并不作声,他就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德川家康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两头不想得罪,既不想让秀吉知道他与我们接触,也不想让我们觉得明显薄待。但是很明显,由于我们处于明面上的弱势,所以他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的倾向性!”
我嗯了一声道:“继续说!很好!”
九鬼政孝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可谓以退为进,北条氏与德川氏之间一直关系暧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互相之间的提防却从未降低。”
拉克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接口道:“所以,我们现在的举动就像一个女子,既然甲男子表现出与我们若即若离,于是我们便去与乙男子眉来眼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若首选——也就是甲男子接受不了,一路追来,那我们便半推半就的回去......”
九鬼政孝眼睛放着光,微笑道:“若是他不来,至少我们也有个备胎!”
说到这里,这两个聪明的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我哼了一声,喝了口酒道:“自己把自己比作女子,还在那里得意!真不知道你们高兴什么劲儿!”见两人大囧,我却笑道:“不过道理却正是这么个道理。与其求他珍爱于我,不如另辟蹊径,使他钟情于我。你们说的倒是话糙理不糙!来,喝酒!”
我么几个一起碰了酒瓶一下,我喝酒的同时,却给了不悔一个深深的眼神——我多么希望,每次能第一个给我建议的、给我最有力有效建议的是不悔啊!
可惜不悔在这方面似乎一直有些不太开窍。我觉得,这与他的性格有关——朴实无华的人总是容易与世无争。也与他的生长环境有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养不出纵横捭阖的枭雄!
有时我在想,也许不悔需要的是一些挫折,是一些伤痛,这样才能让他慢慢成长吧!
不悔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心中着实有愧。但是他的性格一直以来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绝不会不懂装懂,这也是我信赖他的根本原因。
喝了口酒,我继续说道:“此时此刻,我们越沉得住气,可能得到的利益就越大。所以这几天呢,咱们就尽情的玩耍几天,如果北条氏发出邀请,我们就去谈谈。只谈生意,不谈别的。明白吗?”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就这样,回到据点时已经是下午,门人热情的迎接我们,同时告知,由于我们这次带来的商品恰是江户地区大流行的货物,造成了市场轰动。北条氏政遣人来告知,希望我们能与北条氏江湖地区的奉行做一次洽谈,为今后更广泛开展贸易打个框架。
我同意并接受了北条氏的邀请,不过既然对方是奉行来谈,那我就不出面了,拍了拍不悔的后背,我微笑着道:“老兄,这一次,由你代我去谈!”
不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得出,他并不是十分有信心,但是我希望他能抓住这个机会,不断成长。同时,我又指派九鬼政孝和墨辅助于他,不悔这才放心了一些。
至于接下来不悔和北条氏的江户奉行怎么谈,我并不关注,横竖跑不出我的预料。我看似稳坐钓鱼台,实际上,我的心里却并不如表面般平静。我多么希望下一个推开门的门人会告诉我——德川氏发来了邀请,请我们到冈崎城一叙。
其实这种心理也真的很微妙,就像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被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府里一样,男人也希望在一些场合能够得到相当的尊重。
如果没有尊重,宁可没有开始。
所以,我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三天时间,不悔与北条氏的谈判进展很顺利,基本上敲定了未来一段时间,双方各方面的供销协议。而不悔也如我所料,慢慢的在成长。从一开始谈条件就脸红,到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因为我一直认为,不论是搞营销还是搞管理,最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敢于说出自己的意愿,无论它是对是错,只要有利于谈判,有利于事情的推进,就应该去做它。
如果迈不开这一步,那么说其他的都是白搭!
第四天,该谈的谈完了,该玩的玩完了,德川家康的使臣还是没来。看来他的确是不想为了与我们的交际破坏了自己苟到决赛圈的战略战术。
既然如此,就是我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社会,谁也犯不着非求着谁不可!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谈妥了北条家,我们继续北上,去谈上杉家、伊达家!
就在我们准备启程,离开江户时,忽然门人通报,有一个打扮奇怪的人来访。
我心里微微一动,淡淡道:“请进来吧!”
来人不大会儿便走进屋子,此人个子不高,浑身上下穿青挂皂,紧趁利落,一看就是武技高手。而我旁边的九鬼政孝则失声道:“师匠!你怎么来了这里?”
来人是服部半藏?看来,我的直钩在最后一刻,方才钓到了这条大鱼啊!
大明海殇 191.半推半就
有些人,你给他机会的视乎,他并不珍惜;等你转身走了,他却又回来苦苦追寻你。对于这样的人,我是非常鄙视的,而我的态度也很坚决,那就是——加价。
面对着眼前的传奇忍者服部半藏,我感到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这名四十岁出头、声名在外的传说中的忍者,却给我一种沧桑而衰老的感觉。尽管可以感觉得出他浑身内敛的气势,但与其几乎是忍者代名词的身份对比,却着实显得不值一提。
不过我并非以貌取人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九鬼政孝的师匠。即使是出于给九鬼政孝面子,我也应该对其表现出十分的客气才是。
他立在我面前,向我行了礼,我微微起身,淡淡的道:“原来是久闻大名的神奇半藏!快请坐吧!”
说着,指了指我对面的座位。
服部半藏点点头,看了九鬼政孝一眼,方才坐在我对面。略微沉默了片刻,方开口道:“还要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政孝这孩子一直的照顾啊!”
我轻轻笑了笑,客气却淡然的道:“哪里!还要多感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后辈,他是我不可或缺的重要帮手,所以不存在感谢和照顾一说。”
服部半藏点了点头,似乎笑了笑道:“良禽择木而栖,遇到明主也是政孝的幸运!不知孙先生怎么看?”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说九鬼政孝,实际上却是在说我。的确,我现在一副流落于江湖的样子,再加上之前的威名,正是这些战乱中的枭雄眼中的肥肉。可惜我对侍奉一只老乌龟并没有兴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是现代来人,不可能满足于屈居某个地界之内,终此一生。
我要的,是另一种幸福吧!
于是我依然十分客气的道:“明主不敢当。在下只是个草莽商人,承蒙各位照顾,混口饭吃而已。”
我这话看着客气,实际上却是暗暗将服部半藏拒之门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顺的意思。
九鬼政孝却接口道:“若是先生你都是混饭吃,那我们只怕便唯能算是乞儿了。”说完,苦笑着摇头翻了个白眼。
这话一出,我顿时被他逗乐了,服部半藏也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道:“以孙先生数次击溃、击败鞑靼人、女真人的战绩,又在东瀛大展神威,若是再如此自谦,便真的令我等无用之人汗颜了!”
我不想继续这些无用的话题,见人给服部半藏已经上了茶,便微笑问道:“半藏殿,这些年来,我与伊贺众也算是很有渊源,不知百地首领南归之后,如今的东瀛还有多少伊贺众的门人?”
听了这话,服部半藏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虽然他侍奉德川家康,但说到底他还是伊贺出身,前年时伊贺地方被织田信长攻略占领,伊贺众死伤无数。作为一名忠实的伊贺信徒,他多次想返回本家,帮助百地三太夫抵御织田信长,但是于公于私,他最终无法舍弃德川家康,并咬牙留在了德川身边。
而这,也成为服部半藏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痛处。今天被我问起,他摇头哀叹着道:“说到此,倒真的要先对孙先生表示谢意!我去年曾受到百地首领的信函,说当日若不是孙先生,只怕伊贺众便断了香火!在此,半藏再代表尚在东瀛的二百余伊贺门人向孙先生表示敬意!”
说着起身向我行了一礼,我也以武士之礼还了,并正色道:“伊贺忍者以忠义和兵法取信于天下,不应当如此灭绝,我也只是尽己所能,略尽绵力罢了。”
服部半藏却摇头道:“孙先生太过自谦了!百地头领及石川五右卫门二人尚在人世,这是对伊贺众最大的财富。若无此二人,只怕不日伊贺绝技便要失传大半了!”
我没接话,而是跟着点了点头。服部半藏见我不吭声,又感触于我对他本家所作的善事,便接着开口说话,而内容也比起刚才要诚恳的多:“孙先生,日前政孝曾转达你的想法,欲与家康主家会面。我自是知道,主家的安排有些唐突,但是确是出于各方面考量,并非有意薄待于先生。”
我不置可否,却不答反问道:“半藏殿,你实话告诉我,德川骏河守到底有没有勇气面对秀吉?如是没有,我便不去费这番唇舌了!”
这番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实际情况,尽管服部半藏侍奉着德川家康,却也无法立即辩驳于我,而是略微纠结了一下,方才正色道:“家康主家他并非是没有勇气,而是极为隐忍,信长死后,主家他并非没有其他考虑......而是......”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似乎在考虑有没有必要这样交浅言深。我却不屑的道:“而是觉得自己尚不是秀吉的对手,所以尽管在信长家继承人一事上多番作出幕后小动作,面子上却始终与秀吉一团和气。我所言不差吧?”
服部半藏闻言大惊失色,右手甚至不经意的抽动了几下,那是摸向背上忍刀的准备动作,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沉默着,思考着三个问题:
第一,这个明朝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第二,如今该怎么回答?
第三,接下来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他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打算。见他纠结于此,我哼着笑了一声道:“响当当的鬼半藏竟然纠结于这些小事,真是可笑。难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服部半藏不悦道:“孙先生何出此言?方才所说之事并非小事,而是关系到冈崎、三河、骏河三地军民安危,关系到德川家与羽柴家走向的大事。”
“无论大事小事,事实就是眼前的事实。”我也沉下脸来道:“我还是那句话,德川家康到底有没有与羽柴秀吉破脸的勇气?若是没有,我便取找其他人商谈合作之事了!何必在此多费唇舌!”
服部半藏又沉默了,半晌方道:“说实话,主家他正在彷徨,他似乎没有信心借此机会一举击倒羽柴秀吉。可若是给了秀吉喘息之机,以主家对秀吉权谋的认识,他是肯定不会下决心动手的!除非......”
我淡淡的道:“除非什么?”
服部半藏望着我正色道:“除非孙先生能说服主家,让他确信你的计谋可以击倒——至少大大削弱羽柴家的势力,给德川家至少十年、不,七、八年的发展时间!”
我哼了一声,冷笑着道:“德川骏河守真的打的好响的算盘!秀吉胜也好,败也罢,其实与我无非是意气之事,大不了我出海往他出去,羽柴秀吉却又能奈我何?但此事于德川家却是生存空间大小的问题,若是羽柴秀吉扳倒了柴田胜家,你自己想想!”
说着,我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边画边说起来:“若羽柴秀吉击溃了柴田胜家,泷川一益之流必然树倒猢狲散。到了那时,羽柴秀吉背靠着坚实盟友毛利氏,下面是望洋兴叹的长宗我部氏,东北是宛若屏障的上杉氏,东南却是虎视眈眈的德川氏。神奇半藏,动动你神奇的脑子,你来告诉我!”
说着,我用手掌在刚才用水迹画出的地图上重重一拍,正拍在德川家康那一块儿位置上,同时阴恻恻的问道:“你认为,秀吉会先攻击谁?”
服部半藏脸色大变,却不言语。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的道:“半藏殿,我言尽于此,至于德川骏河守,我也没有见他的打算了。你只告诉他——如今已然开春,羽柴秀吉与柴田胜家两军主力纷纷向着余吴湖以北靠拢,大战一触即发!想必你主家也知道长宗我部氏的最新动向,如何决断,望他自决!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失了......”
服部半藏有些紧张的盯着我,我却冷笑着道:“只怕神奇半藏就要再次展现‘神君伊势穿越’的神技了!”
服部半藏终于色变,我说的“神君伊势穿越”不过才是去年的事。本能寺之变发生后,织田信长一死,织田家顿时大乱,整个东瀛中部都陷入了混乱之中,特别是织田家重臣们围绕政权落入谁手的问题,明里暗里展开了激烈斗争。
而本能寺之变发生时,德川家康正在堺港——本来是去见自己的偶像大哥织田信长,却不料大哥暴毙!其他人顿时翻了脸,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德川家康,目标无非是他治下的冈崎、三河两块靠海的沃土!
因此,为了活命,为了保存实力,德川家康急取近道需经伊势返回三河,这一次归程被家康称为“生涯第一艰难之旅”。这一路上都是半藏先行探路,再由茶屋四郎护送家康通过,一路上历尽艰辛方才免遭危难,而这跨越一千里的行程,也被后世称为“神君伊势穿越”。
但是,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它有且只有一次,因为它不可复制的属性。想想那时的艰辛,服部半藏突然觉得手心里全是汗!
想到这里,他突然咬了咬牙,皱眉盯着我道:“仅靠眼下的这些,仍然无法确保必胜!”
我淡淡的道:“柴田胜家加上长宗我部元亲,如果再有德川氏在背后出手,任羽柴秀吉有天大能耐,也不敢轻易言胜。”
服部半藏还是摇头道:“还是不够!”
我盯着服部半藏的双眼,他也盯着我。半晌,我才低声道:“当然,我也会借助浅井氏遗孤的兵力参战,在关键时给予羽柴秀吉致命一击!同时,我还说服了杂贺众与本愿寺的残部,他们也会与我一起行动!”
服部半藏的脸上再次现出挣扎之态!他在纠结——来之前,德川家康其实就赋予了他临机判断的权力。他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慢慢确信我的确有把握重创秀吉,心理上渐渐开始发生动摇。
最后,服部半藏问了我一句话:“战胜秀吉之后,各家将何去何从?”
我撇着嘴笑道:“猛虎既倒,德川氏还惧怕其他群狼么?”
服部半藏听了这话,终于下定决心!他奋然道:“在下恳请先生再去一趟冈崎,与主家详谈后事,若是事成,主家定然不悔薄待于先生!”
我淡淡的道:“既如此,那便请半藏带话——若是真有意思相见,那便在三日后,骏河之町见面吧!”
大明海殇 192.冈崎之主
当你笑容可掬的面对着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那么就一定是因为利益。
三天后的正午,我在骏河之町靠海的大宅院里,见到了这位最终统一了东瀛的人——德川家康。
可以说,见到德川家康之前,我不喜欢他;而见到他之后,我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没错。
日本战国时代的“三英杰”——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在这三人当中,古往今来的东瀛人最喜欢的是谁?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人气度最高的首先是织田信长,因为他有着强大的人格魅力,是能够煽动人心的人。其次是丰成秀吉,他白手起家,创造了一段奇迹;至于德川家康,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各个阶层的人对德川家康爱憎交织,但基本的倾向还是可以归于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呢?在我看来,德川家康便是东瀛史上第一伪善者!
他在织田信长面前装作绵羊,在丰成秀吉面前装作绵羊。但是,信长死后,德川家康面目一改,立即向着这位曾经顶礼膜拜的老大哥的后嗣伸出黑手!虽然未遂,但是其心可诛!而丰成秀吉死后更惨,德川家康不仅彻底露出獠牙,篡夺了他的权力地位,还将丰成家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个典故——据说大阪历来一直有一个神奇的民间组织,叫做“家康咒骂会”,这个组织唯一的作用就是——大家专门定期开会诅咒和戏骂德川家康。
大阪人不喜欢德川家康是可以理解——家康篡夺了秀吉的权势也就罢了,居然还残忍地断了秀吉的后代,连八岁的小孙子国松丸都被斩首!德川家康统一东瀛的大阪之战实际上是一边道的屠戮!大阪人永远忘不了——在大坂城陷落后,仅德川家康下令割下的首级就达一万四千多个!目的就是断绝一切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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