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良家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风劲草
点过田家父子名字之后,轮到吕家,只听县吏喊道:“吕布。”
“诺。”那名面如白玉,身高臂长,腹细肩宽的年轻骑士高声回应。
听到这个名字,田齐大吃一惊,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天啊,人中吕布,马中赤兔。难道这个人就是吕布?我重生之后竟然和吕布做了战友?”想到这里接近五原城,田齐打了一个趔趄,呆愣在原地,不断在心中惊呼。
县吏继续向下点名,站在队伍前面的王军侯却双目圆睁,瞪向了田齐。汉军军律,各军士在点卯时必须挺身静立,不得妄动。违者判以扰乱军伍之罪,可罚十军棍。
马屯长人还不错,贴近王军侯耳边替田齐解释了一句,大概是说他腿上有伤,不宜久站。王军侯脸上怒容稍缓,最终放过了田齐。
点卯结束,南河村寨应征军士全部到齐。王军侯在名册上画了押,命令马屯长带人入城领取军资,安排扎营。然后挥手叫过田齐父子。
田崇将两人战马交与田鲁照看,扶着田齐走上前,向着王军侯躬身行礼:“什长田崇问军侯安。”
田齐学着父亲的样子,一起躬身行了军礼,但没有说话。他不清楚应该如何向长官报名。
好在王军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远远看了一眼田齐腿上的伤,对田崇说道:“我会向障塞尉禀明此事,你们在营中等待消息便是。”
“诺。谢军侯宽容。”田崇带着田齐躬身行礼道谢。
王军侯离开之后,马屯长带人取来辎重粮草和军帐旗鼓等军资,引领南河村寨的军士来到城门西侧扎下营帐。
田家父子相聚到一起,一边安扎帐棚,一边小声交谈。
田崇轻声询问田鲁:“可找到了伤齐儿的那群野人?”
“找到了,是乌齐格部族长的小儿子乌尔海带人打伤四弟的。是他们惹事在先,竟然当众调戏吕家娘子。我们和吕家子直接打上门去,将参与围打四弟的全都废了右腿。乌齐格族长屁都没敢放一个。要不是赶上征令,我们定不会放过乌齐格部,肯定要告上郡守那里,收了他们的草场。”田鲁气愤难平的小声说道。
田卫和田楚在旁边低声安慰田齐,让他不必担心腿伤,等免征令下来,可以去五原城找名医重新接骨,应该不会留下残疾。
田齐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兄长们的叮嘱,眼光不由频频看向不远处的吕布。他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内心的惊恐,不敢相信可以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三国历史上最勇猛的吕布。而且听家人话语中的意思,他和吕布的妹妹,吕家娘子,还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都不由一阵心慌,这也太不靠谱了吧,他怎么敢跟吕布妹妹谈恋爱啊。关键是历史上没有这些记载啊。话说吕布有妹妹吗?
田卫误会田齐是想向吕布打听吕家娘子的消息,轻叹一声对田齐说道:“吕家娘子好的很,乌尔海伤了你之后就带人逃回了部落,没敢把她怎么样。你昏迷之后,也是吕家娘子叫人送你回家的。”
“休要提那吕家小娘子。要不是她,四弟怎会受伤。哼,四弟为她险些将命都送了,她可曾来看过一眼吗?”田楚气愤的提醒田齐,吕家娘子对他漠不关心,不是好女人,希望他不要再挂念人家。
田卫连忙拉了拉田楚胳膊,阻止他再说吕家娘子的不是。田齐以前绝不允许家人反对他追求吕家娘子,谁说吕家娘子坏话,他跟谁发火。
田楚长叹一声,看了看田齐的脸色,没有再说下去。
田齐没有以前的记忆,他对吕家娘子没有丝毫的印象,自然不存在难以割舍的情感,也不敢存在某些痴心妄想。他不断打量吕布,只是源于心中对历史名人的好奇而矣。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父亲和兄长们此次出征的安全。
知道吕布也在这支队伍当中,田齐心中对家人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因为他知道,吕布绝不会死在这次出征当中。而且有吕布这个勇猛的乡亲在旁边,他父亲和兄长的安全性也应该能增加许多。
吕布也不时看向田齐,但没有上前来与他交谈,甚至没有给他任何笑脸。田齐隐隐感觉到,吕布对他似乎怀有敌意。
谈完去乌齐格部寻仇的事情之后,田崇走了过来把田齐拉到一旁,轻声叮嘱道:“等免征令下来,你先不要去五原寻找良医,等大军离开五原城再去,以防免征的事情出现意外。记住了吗?另外,要小心乌尔海。我和你兄长们不在家中,他可能会找你的麻烦。”
田齐心中一惊。他不是担心乌尔海报复自己,他是担心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家人。他不会武功,腿还有伤,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田崇看出田齐似乎有些害怕,不满的喝斥他道:“怕什么?他们还不敢打上门来,也不敢到村寨中撒野。你尽量不要外出就是了。即使在外面遇到,也不必害怕,他们还敢打杀了你不成?”
三国良家子 5、免征令
南河村寨的士兵扎好营帐,建起寨墙,又把战马集中到营中马厩,交由辅军看管。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暗,营内沿寨门向内,在每个营帐前燃起了火把照明。
马屯长下令集结,再次按名册点名,把军士分派到各什伍。田齐的免征令没有拿到,今晚只能留在军营,不敢私自离开,只好继续拖着伤腿站在军伍当中。
南河村寨应征军士共有骑兵一屯,分为两队,有正兵百余人,辅兵三十人。吕布便是其中一队的队官督伯。但田家父子没有分在吕布那一队,他们这一队的督伯是田崇的堂兄田岳。
按照汉军的制度,每队督伯单独一个营帐,其余士兵每伍共睡一个营帐。田齐、田鲁分在一伍,和另外三名士兵共用一个营帐。不过等田齐的免征令下来,他必须离开军营,到那个时候,应该会有其他士兵补入。田崇和田卫、田楚都分在另外一伍,与田鲁、田齐两人的营帐相隔较远。
按照军律,汉军一日早晚两餐,非战时,晚餐时间固定在酉时。因为今天刚刚驻扎下来,各屯长需要前往帅帐向障塞尉报告本屯集结扎营等情况,所以各屯晚餐时间略有延误。
各伍长从本屯军需官那里领回陶制锅碗、薪柴和麦饭、酱豆、水袋,开始指挥本伍士兵在各自营帐前挖坑埋灶,但不敢起火。汉军军律极为严密,各项营内事务均有规章,在夜间举火必须由屯长下令。
田鲁是他们这一伍的伍长。在挖好坑灶之后,田鲁命令大家围坐在土灶周围,等待马屯长返回。
大家围坐在一起,都紧紧闭着嘴巴,只是偶尔与相邻军士小声的交谈几句,声音也有如蚊子一般轻轻嗡响。因为营内不许高声喧哗,如果肆意谈笑,被执纪军士捉到,三十军棍算是最轻的处罚。
田齐不懂军律,便紧紧跟随田鲁行动,闭上嘴,当起了哑巴,倒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直到酉时将过,马屯长才从扶云堡内返回,下令各什伍点火开灶。营内立刻响起哒哒的火石敲击声。田鲁引燃灶火,将洗好的麦粒倒入陶锅中炖煮。田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锅中的麦粒,却没敢出声反对。他从来没有想到,带着壳的麦粒还能这样直接煮来吃,也不敢想象这麦饭的味道会多么难吃。不过想到后世的麦片粥,他又稍稍放下了心。
这时马屯长走了过来。田鲁等人连忙起身行礼。马屯长摆了摆手,让大家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牌扔给田齐说道:“障塞尉免了你的征令。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田齐有些好奇的握着免征令放到灶火旁边观看,只见不过是一块一寸长方,刻着篆书免字的翠绿竹牌。田齐轻声与田鲁报怨:“这也太简单了,我们自己也能刻一个。”他想知道能否帮家人逃过这次应征。
田鲁面色大变,一手捂住田齐的嘴巴,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左右。
好在四周都是本村的亲近同伴,田鲁这才放下心来。他一把将田齐搂在怀中,贴在他耳边,轻声训斥道:“你疯了?私造军令,属叛逆之罪,祸及满门。怎敢当众胡言乱语?”田鲁说完,一把夺过免征令,用手指按住免字旁边一处暗押递给田齐观瞧。
田齐借着火光细看,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浅浅的野鸟图案。
田鲁看田齐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贴在他耳边说道:“障塞尉那里的名册上有每枚免征令的暗押留底,而且各自不同。如果免征令上的暗押与留底图案对不上,就是假造。”
田齐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伪造免征令的办法根本不可行。
过了约小半个时辰,麦饭已熟,田鲁帮田齐盛了满满一碗,又盛了一勺子酱豆盖在上面。田齐接过脸盘大小的陶碗,拿起竹筷,皱了皱眉头。酱豆的气味实在有些难闻。
“快吃。吃饭超过一刻钟要受罚的。”田鲁轻轻推了推田齐,提醒他说道。
田齐担心受罚,同时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最终狠下心,闭上眼睛,端起陶碗,不管滋味如何,大口吞咽了起来。不过吃到嘴中才发觉,这麦饭和酱豆混合在一起,倒是不如想象中那般难吃,和米饭的味道差不多,只是有些难以下咽。
田齐是伍中最后一个吃完麦饭的。等他放下陶碗不久,只听一通鼓响,田齐判断,应该是通知晚餐时间结束了。田鲁令一名同伍的军士负责将碗筷收好,一起拿去交还给军需官。其他人则继续围坐在灶火旁边休息。
田齐靠近田鲁耳边问道:“我明日就要离开,有些事情想告知父亲。”他其实是想问何时才能在营中随意走动。
田鲁摇了摇头:“没有军令,都伯以下军士不得在营中走动。你有什么事告知我一声,我会找机会转告父亲。”
田齐本想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自己掌握的一些救护知识和野外生存常识告诉父亲,希望在危急时刻,能对他们有所帮助。但他们父子军职太低,不能随意走动。
田齐说道:“事情比较多,晚上睡觉时再说吧。”
田鲁点了点头。夜里熄灯之后,躲在帐中轻声闲聊,倒是不会被巡营军士责罚。
等前去送还碗筷的同伍军士返回,大家又在灶火前闲坐了片刻,然后又听闻营中一通鼓响,各什伍开始起身灭了灶火,返回了各自营帐。
田鲁率先进到帐内,拿出火石引燃油灯。田齐和同伍另三名军士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各自的榻席上。在军帐内,他们的活动可以稍稍自由一些。只要不把营帐掀翻,一般没有人来管束。
同伍三名军士应该和田鲁、田齐两兄弟十分熟悉,纷纷安慰了田齐几句,并拜托他回家之后照看一下他们家中妇孺。田齐郑重的点头答应下来,但不敢多言,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怀疑他的身份。
田鲁却很爱谈笑,很快就和另外三名军士热热闹闹的聊到了一起。田齐默默躺倒在田鲁身后装睡,偷偷听着他们相互吹牛、闲聊,倒是了解了许多村内、村外的八卦新闻。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三声牛角号响。田鲁迅速吹熄了油灯,略有不满的喊了一声:“睡觉。”田齐感觉整个军营顿时安静了下来。很快,帐内就响起了阵阵鼾声。
田齐略等了些时候,直听到帐外巡夜军士的脚步声远去,这才翻身靠向田鲁,轻轻呼唤道:“兄长,醒一醒。我有事同你说。”
三国良家子 6、保命三策
田鲁心中有事,没有睡实,听到田齐轻声呼唤,慢慢坐起身,环视四周,小声对田齐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田齐贴在田鲁耳边轻声说道:“有三件事,请兄长务必谨记。其一,此次出征鲜卑,风险重重,务必小心,请尽可能随在吕布的身旁。”熟知历史的田齐知道,吕布还有二三十年的寿命,这次肯定会活着回来,自然希望家人能够紧跟吕布身边。
田鲁皱眉说道:“为什么?我们跟吕家子并不在一队。”
田齐无法解释原因,只好耍赖似的恳求田鲁:“我答应过吕家娘子,照看他的兄长。”
田鲁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幼弟田齐对吕家娘子无比看重,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田齐不放心的继续叮嘱道:“吕布功夫了得,父兄千万别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贸然替他挡箭。”
听到田齐还算把自家兄弟的性命放在心上,田鲁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吾等久经战阵,也算得英勇,定会保他平安无事的。”
田齐继续说道:“其二,多备一副马蹬,左右各置一副,挂于鞍下。双脚蹬踩,便于发力,控马灵活,或许能增加几分战力。但我也没有试过,具体如何,需要兄长自行体会。但要小心隐藏,注意保密。平时可将一副马蹬藏于鞍下,战时再偷偷取用。”
其实田齐更想说的是,双马蹬可以更容易平衡身体重心,更加容易的操控战马,在逃跑时能快速掉转方向,灵活的躲避弓弩刀枪。但说逃跑不太吉利,历来为军中大忌,这才没有明说。
田鲁常年骑马作战,立刻意识到这个提议的价值。他有些兴奋的追问田齐:“你如何想到这一点的?双脚踩蹬?呵呵,不错,不错。双脚踩蹬,身体便可以左右倾斜,更加容易操控战马转向,而且便于发力,还可以左右双向挥刃。出其不意,必能斩强敌于马下。好。很好。不过,这马蹬需要经受全身重量,可要做的结实一些?”
田鲁的担心很有道理。汉代的马蹬只是方便骑兵上下战马时蹬踩借力,一般多为木质,用麻绳拴于马鞍下面。在作战的时候,马蹬并无作用。这样的马蹬可经不住骑兵作战时用力蹬踩。因此汉军骑兵多以弓弩为兵器,只有武艺高强的军士才敢坐于马上挥戈执刃。
田齐有些懊恼,他确实忽视了这一点,险些误了父兄的性命。田齐连忙说道:“最好把麻绳和马蹬换成铁制或者铜制的。军中可有工匠?最好找一个熟识的工匠,暗中制作。”
田齐一再强调保密,是源于他前世当了十年小公务员的那段经历。田家父子位卑言轻,骤然立下大功,不但不会受赏,反而可能会受到上司的陷害。
功高不赏可不仅仅限于那些王侯将相。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想抢占下属的功劳,办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最简单、最防不胜防的就是捧杀,给你提几级官职,让你带兵去冲阵,想不死都难啊。
田鲁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思考了片刻,对田齐说道:“大军至五原集结应该有几日休整,到时或许可以暗中去城内寻一铁匠制作,只说为贵人定制的。匠人不知马蹬可以成双使用,应该无事。”
田齐觉得还不保险,建议道:“可以多找几名铁匠,每处只订上三五副。这样更加稳妥。”
“好。我记得了。呵呵。齐儿,你以前识字读书无人能及,果然有异于常人之智。呵呵,厉害,真乃吾家千里驹。以后可要多教教你两个侄儿。”自己兄弟如此聪明,田鲁十分得意,不由脱口夸赞了几句。
田齐听说自己以前识字,心下暗喜,连忙点头。
“还有什么好主意,快快说来。”田鲁催促田齐说道。
田齐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军中可有母马?”
“母马?要母马何用?”田鲁有些奇怪的问道。
“只说有还是没有?”田齐十分严肃的追问一句。
田鲁想了想说道:“辅兵运送辎重的车队那里或许有的。郡守给战兵准备的驽马中也应该有些。”
田齐大喜。母马可是成吉思汗纵横天下的最大保障。有了母马,蒙古骑兵可以数月不需其他补给。他急切的询问田鲁:“每名战兵是不是由国家多配备一匹战马?”刚才听田鲁等人闲聊时,田齐知道了这一消息。
田鲁微笑着回答:“那是当然。我等良家子,平时世代屯田,战时应召为兵,自家只负责作战所用兵甲战马。出征之时,粮草辎重皆由国家供养。到五原城的时候,郡守应该给我们每位良家子配备军粮、衣甲等物资,还要配给一匹驽马驮运。等作战结束,这些东西都归我们自己所有,算是奖赏。”
田齐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了母马,不必担心饿肚子了。即便作最坏的打算,大军溃败,四散而逃,父兄等人有了母马,也容易逃出草原,保得性命。
他十分坚决的对田鲁说道:“郡守配给你们的驽马,一定要母马,而且是生完马驹,正产奶的母马。千万记住,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马奶?你担心军粮短缺?这怎么可能?”田鲁很聪明,立刻明白了田齐的用意,但他丝毫不以为然。他曾经数次应召出征,每年也都会应征巡边,还没有一次饿过肚子。每次汉军出击塞外,巡查草原,粮草辎重准备的都相当充分。而且从东汉窦宪击破北匈奴王庭以来,大批北匈奴人内附投降,草原势力空虚,汉军很少出现战败的情况。
田齐无法理解田鲁对汉军战力的自信和自负,只能无奈的劝说道:“这叫有备无患。如果没事发生,母马一样使用。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母马可以救命。只要有草,母马就能产奶,你们就不必担心吃喝。”
面对田齐忧心忡忡的目光,田鲁心中一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我们尽量选用母马驮运物资。”
“是产奶的母马。”田齐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田鲁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好了,我记住了,要产奶的母马。还有其他事情吗?我怎么感觉,你认为我们这一次,会大败而归呢?”
田齐连忙否认:“不。别乱想。我这是有备无患。能多一些保障总是好的吧。”田齐不想直言这次出征会出问题。田齐前一世是孤儿,有些自卑,每当遇到困境和危险的时候,往往有些迷信。所以他不敢也不愿说出战败两个字。
“呵呵。放心吧。我们这次定要多立些战功,等到大胜而归,给你备齐聘礼,去吕家提亲。”正事说完,田鲁开起了弟弟的玩笑。
田齐冷冷回复两个字:“睡觉。”他可不敢和吕布的妹妹谈恋爱。
三国良家子 7、美人如玉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田齐就被一阵阵号鼓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只见田鲁和帐内其他军士迅速套好麻衣战袍,跃下了床榻,开始披甲持刃。田齐连忙跟着起身穿衣,但他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而且还不熟悉古代衣着的穿戴方法,所以行动显得十分缓慢和笨拙。
田鲁第一个穿好衣甲,迅速上前将田齐扶下床榻,帮着他披衣束甲。等田鲁帮田齐披挂整齐,另外几名军士上前帮田鲁和田齐整理好席榻被褥,取过挂在帐墙上的弓箭、配剑和长枪等各自的兵器,一同架起田齐奔出了帐外。
号鼓声再次响起,整个大营中没有人喧哗,只传来阵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盔甲抖动声。军士们纷纷涌出营帐,五人一列,整齐的跑向营外列阵。
等第三通号鼓响过,所有什伍已经排成整齐的方阵,站在了营门前的空地上,什长、伍长都站在了最前列。
马屯长在吕布、田岳两位督伯陪同下,挺身站上一处临时搭起的木台,扫视阵列,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布和田岳躬身行礼,向马屯长禀报,各什伍全部到齐,无人误了晨时操演。
马屯长大声喊叫田齐的名字。田齐拄着长枪出列,躬身应诺。
马屯长俯视众军士说道:“昨日障塞尉已签发免征令,准许南河村寨良家子田齐免去此次应征。着其立即出营,不得拖延。”
“诺。”田齐躬身应命,拄着长枪,慢慢向军营后方的马厩走去。不等他走远,就听身后传来马屯长让军士开始操练的口令。紧接着,军阵中响起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喊杀声。田齐不敢回头观看,担心马屯长误会他有意拖延离营。
田齐来不及与父兄告别,也来不及与历史名人吕布打声招呼,只能满怀忧虑,面无笑容的来到位于营后的马厩。他向看守、照料马匹的军士出示了免征令,领回了自己的战马。
负责看守马厩的什长也是南河村寨的乡亲,他身材魁梧,大约三十余岁的年纪,但右手少了两根手指,这才做了辅军。他亲热的拍了拍田齐的肩膀,十分羡慕的对他说道:“你这伤也算是因祸得福。回家去好好养上两月,也不必去寻良医疹治,最好留下些残疾才好。”
田齐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讨厌他这不中听的话语,但不敢同他交谈,担心露了身份,引人怀疑。田齐含糊的点了点头,在那军士帮助下,笨拙的爬上战马。
那军士还想再和田齐交谈几句,田齐却将马头一摆,轻呼一声:“走了。”然后挥鞭轻打战马,迅速离开了马厩。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田齐一路望去,到处是排列整齐的营帐,整个扶云堡外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两千余骑士在各自屯长的率领下开始操练起了军阵,一时间尘土飞扬,喊杀声振天。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接触,但田齐对汉军的战力有了一些信心。大汉的边军,装备齐整,训练有素,战意昂扬,堪称劲旅。田齐心中对亲人的担忧再次减轻了几分。
田齐骑马慢行,渐渐远离了扶云堡,他转身回望,已经再也看不到飘扬的汉军旗帜,也听不到振人心神的喊杀声和号鼓声了。
田齐突然感觉有些遗憾,也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何时才能与父兄重逢,也不知道自己回家之后应该做些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的大汉天子是哪一位,不知道黄巾之乱还有多长时间会暴发。他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带着家人躲开战乱,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田齐一路想着心事,信马由缰的向着南河村寨前进。
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田齐不由警觉的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淡青色胡服,头系红巾的少女骑着一匹红褐色的战马,沿路奔驰而来。
田齐轻抖缰绳,稍稍让开道路。他现在不想招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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