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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良家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风劲草
高衡摆手邀吕绣入榻而坐,轻笑着说道:“田小哥有事不妨明言,高某必定全力相助,大可不必如此。”
田绣抢先说道:“家父兄出征在即,我等心下难安。我和阿齐愿护送高医士返程,只求高医士沿途教授一些保命之术。另外到了五原,还要麻烦高医士配些常用药物,送与父兄,也好防备一二。”
“还请高医士答应我等,田齐感激不尽。”田齐心中暗赞吕绣聪慧能言,连忙于席榻上躬身及地,拱手向前,行大礼相求。
高衡抬手将田齐扶起,皱眉沉吟,没有立刻答应。
吕绣也行了一个躬身礼说道:“高医士可是担心阿齐的脚伤?他果真骑不得马吗?他前日随军前往扶云堡点卯,不是也平安无事吗?”
高衡轻叹一声说道:“骑马慢行,谨慎小心之下,倒也无妨。难得你们一片孝心,我若不答应倒显得敝帚自珍,有些小气了。好吧。我答应你们。”田齐和吕绣闻言大喜,激动不已。
高衡沉思片刻,又说道:“能为大汉边军做些助力,也是高某平生所愿。我平日也常收集军中可用的医术、药方,粗作一卷医书。等到了五原,就交给你们呈与军中校尉吧。另外,一些常用的药物,我也会帮你们配一些,送与你们父兄,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高医士。”吕绣和田齐大喜过望,连忙行礼称谢。
“呵呵。不必如此多礼。”高衡将两人扶起。三人开始详细商议回返五原之后的一些事情。
过了片刻,田齐小侄儿田豫跑进屋中,似模似样的向着三人行了一揖,言语利落的说道:“早餐已经备好了,祖母邀高医士前往正堂用餐。”
高衡起身笑道:“呵呵。恭敬守礼,灵动善言。你们田家此子,将来必定不凡。”
“先生过誉了。”田齐谦逊一声,陪同高衡走向正堂。一路上田齐猛然想起:曹性?不就是射瞎夏侯惇的吕布八部将之一吗?田豫?天啊,不会是历史上那位北却鲜卑,东破孙吴的曹魏名将吧。不对,历史上的田豫应该是渔阳(今天津一带)人士,先从刘备、公孙赞,后从曹操。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想到这里,田齐心中一慌,不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吕绣一直默默跟随在田齐身边,及时将他扶住。
田齐面色一红,轻轻推开吕绣说道:“地上湿滑,我会小心一些。”
田齐的刻意相拒让田绣暗怒,她不由冷哼一声,甩开了田齐。又担心田齐再次晃倒,只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田齐抬头看到曹性从前院走来,停下脚步,对吕绣说道:“你先进去,我和曹家哥哥说几句话。”
吕绣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正堂。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田齐了。她感觉田齐好像变了一个人,处处疏远着她,时时防备着她。
吕齐拉住曹性,两人稍稍远离正堂门前,来到马桩旁边。田齐向曹性深躬一揖,直言相求道:“曹二哥,我有一事相托。请看在你我十余年相交的情份上,万勿推脱。”
曹性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我自幼相交,情同手足,有事不妨直言,吾当全力以赴。”
吕齐俯耳与曹性说道:“跟我去五原城走一趟,帮我看好吕绣。”
曹性诧异的问道:“帮你看着吕绣?为何?”
田齐苦笑一声:“我这般模样,已是一个废人,如何配得上绣儿?绣儿对我情深义重,不愿舍我而去。但我实不能如此自私,耽误了绣儿终身。我要在五原城给她演一出戏,让她从此厌弃了我。不过我担心她受不了这番打击和折磨,所以托兄长详加照看,务必保她平安回返村寨。”
曹性默默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田齐肩膀说道:“你能如此想,也不枉绣儿对你痴心一场。放心吧,我定不会让她出事。”





三国良家子 15、入城
时至早春,草原上一片生机勃勃。放眼望去,茫茫草原有如一片绿色的汪洋,远远与蓝天白云相接。轻风拂过,隐隐传来阵阵悠扬的胡琴声和牛羊的嘶鸣声,有如天籁,引人心驰神往,无限遐想。
高高的青山下,一座雄城背山面河,矗立在草原之上。城墙高约四丈,外有青砖包裹,方圆扩有六里,共有四座城门。城门上都建有四角箭楼,挂着串串风铃。城外东西两侧,扎满了营帐,数十面汉军旗帜迎风飘扬。一队队大汉骑军不断在城门内外进进出出,押送着车队,运送着各类出征的物资。
快到正午时分,艳阳高挂,城南的驰道上,四匹健马缓缓行来。为首一名中年儒者正是高衡。距离城门尚远,高衡便勒住战马,转身对田齐说道:“入城之后,你们就住在我家中吧。此时城内有大军驻扎,应该很难找到住处。”田齐三人连忙点头称谢。
四人下马走到城门前,高衡拿出身份腰牌递与守门军士查验,并为田齐等三人做了保人。守门军士将高衡一行四人的姓名记录在入城名册之内,放四人进入了五原城。
五原是一座边境军镇,沿城墙内侧有黄土铺垫的环城马道,从南到北另有三纵三横六条笔直道路,将城内分成九宫布局。北面是郡守府,东西两侧各有一处军营,平时常驻骑军、步军各一营。南侧多为民居和商铺,常驻人口不过两千余户。
高衡的医馆也在城南。四人牵马来到医馆后院,两名小僮守在门外,看到高衡,立刻欢笑着迎了上来。高衡吩咐小僮把四人的战马牵去马厩照料,亲自引领田齐三人进了院中。
一名年青儒士听到院中响动,从正房后门迎了出来。高衡向田齐等人介绍道:“此乃犬子高蒙,痴长你们几岁,已经加过冠礼。”转身又对高蒙介绍了田齐三人姓名。田齐三人与高蒙相互见礼,一通寒暄。
高衡对高蒙说道:“收拾三间客房出来,安排客人休息。晚餐做些酒食,答谢三位护送之情。”
高蒙连忙答应,引领田齐三人进了后宅,安排好三人住了下来。
高衡自行去往前院医馆。他已经离开三日,医馆中有许多事务需要他亲自料理。
安排好三人的房间,高蒙叫过一名小僮,又向三人行了一礼说道:“三位暂作休息,我这就去安排晚宴。有事只管吩咐这小僮去做。”
吕绣将高蒙叫住,从袖袋中取出一锭一两重的金元宝递与他说道:“高医士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如今还要在恩人府上借宿几日,多有打扰。这枚金锭是吾兄长战功所获奖赏,送与恩人,略表心意。还望蒙兄万勿推辞,不然我等实无颜面留居于此。”
看高蒙有些犹豫,曹性上前接过元宝,直接塞入高蒙怀中说道:“我知道高医士乃世外高人,行医用药,富者多取,贫者分文不收。这锭金送与蒙兄,算是替贫者垫付一些医药费用。勿再推辞。”
高蒙无奈收下,摇头苦笑一声,拱手告辞,离开了客房。
高家客房只是一间正堂改造而成,用木板在堂中隔出了三间卧室。吕绣把曹性和小僮支开,让他们去后院烧些热水过来供三人沐浴。
田齐知道吕绣要与他私下交谈,回身推开自己的卧室房门,邀请吕绣说道:“到我房中来坐一坐吧。”
吕绣跟随田齐进到卧室,回身关好了房门。田齐邀吕绣上榻,于榻桌前对坐,提起陶制水壶给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
吕绣接过水杯,苦笑一声说道:“你与我这般客气,还在生我的气吗?”
田齐摇了摇头,顾左而言他:“那锭金算我欠你的,日后必定百倍归还。”
吕绣把水杯重重敲在榻桌上,眉头一挑,怒视田齐,轻声呵斥道:“那你欠我的情义如何归还?是我教会你骑马,教会你数算。是我偷了兄长的兵书借与你看,是我拿了父亲的注解给你抄阅。这些你拿什么来还?三年前,你去村外牧羊,遇到狼群,也是我带着兄长找到了你,将你救了回来。这你又拿什么来还?”
田齐尴尬的张了张嘴,过了良久,才轻轻说道:“是我有负于你。欠你的情义,田齐这一生,无法归还。”
“你是铁了心要疏远于我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吕绣颓然低下了头,伤心不已,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在来五原的路上,田齐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吕绣那时就知道,她和田齐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田齐也非铁石心肠之人,看着伤心欲绝的吕绣,他的内心也有如针扎一般疼痛。他不得不承认,短短数天的接触,吕绣已经在他心中悄悄扎下了根。
田齐轻轻摇头,深吸一口长气,缓缓吐出,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波动,转开话题说道:“这次出征,其间凶险万分,远出你我之想象。征集万军,远征异域,准备却如此仓促。中郎将臧昱,文弱书生尔,远非张奂那等名将可比。我怀疑,这次出征,不过是朝中党争之延续。你我需要提醒父兄,早做准备,务必保得性命为上。你我之间些许儿女情长的小事,不妨暂时抛开可好?”
吕绣若无所觉的摇了摇头。她相信田齐的判断,也知道这次出征的凶险。因为吕布早就跟她说过这些事情。其中有些内情,吕绣还不敢告诉田齐。
田齐继续说道:“我现在要进城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或许能对你的兄长有些用处。”
“我陪你过去。你一个人去城中,我不放心。”吕绣抬起头,轻声说道。
“也好。”田齐点头答应了吕绣。大军不知道还要在五原停留多久,有些东西越早准备越好,片刻耽误不得。
两人来到后院和曹性打了一声招呼,出了医馆。田齐询问吕绣:“你可知城中哪里有铁匠的铺面?”
“城南共有十五个铁匠铺,但各有所长。有制作刀剑的、有制作器皿的、有制作盔甲的,还有制作农具的。你想做些什么?”吕绣有些奇怪的看了田齐一眼。她觉得田齐经常陪父兄来五原城中办事,应该知道这些情况。




三国良家子 16、酒楼密谈
田齐重生之后第一次来五原城,所以他才同意让吕绣跟随,顺便让她带路。但他立刻有些后悔了。吕绣实在是太过于聪慧了,他只问了一声铁匠的情况,就引起了吕绣的怀疑。
田齐故作高深的说道:“我离开军营的时候与长兄暗中相约,在铁匠铺相见,但没有来得及约定时间,也没有约定是哪一间铺面。既然你也知道城内十五处铁匠铺,不如我们分开行动,这样找人也快些。”田齐是想打消吕绣对他的怀疑,却不想更加让吕绣起了疑心。
吕绣好奇的看着田齐说道:“城南的铁匠铺都在一条街上,何必多此一举?”
田齐心中一惊,连忙故作生气的说道:“我这人是不记路的。你忘记我以前把羊带到狼窝里去的事情了?前面带路。”
吕绣轻声一笑,她感觉田齐出糗的样子十分熟悉,也十分亲切。她们两人以前经常出现这种情况。田齐总是喜欢在她的面前装英雄、装聪明,最后却总是露出破绽,难以自圆其说,落得尴尬出糗的下场。
吕绣带领田齐来到了不远处的铁匠坊。只见这里人流如织,十分的热闹。所有铁匠铺前都挤满了士兵和普通居民,嗡嗡嗡的交谈声不绝于耳。整条街上的铁匠铺内都叮叮当当的演奏着刺耳的交响曲,不时夹杂着刺啦刺啦的淬火声。
田齐有些傻眼,不知道应该如何在人群中找到田鲁。
吕绣埋怨田齐道:“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和兄长相约。你是来这里碰运气的?我们为何不去军营中找他们?”
田齐苦恼的说道:“我确实让兄长到五原城的时候,来铁匠铺中打制一些东西。谁想到这里这么多人?”
吕绣无奈的抱怨道:“你能想到要在出征前添置修缮兵甲器具,别人为何不能?哪次出征前,这里不是这般热闹?真是的。你总是这般粗心。”
“那现在怎么办?”田齐随口问道。
吕绣环视四周,突然指着旁边一处酒楼说道:“去那里。”
吕绣扶着田齐来到酒楼,扔给跑堂小僮几个大钱说道:“在二楼给我们找个靠窗的座位,随便送些酒食上来。”
小僮眉开眼笑的答应一声,引着两人来到楼上。此时并不是用餐的时间,楼上根本没有人。小僮把视野最好的隔间让给了两人,转身跑下楼去,高声呼喊后厨准备酒食。
吕绣有些尴尬,面色微红,连忙低下头,扶着田齐上了木榻。
田齐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忍得十分辛苦。
“想笑就笑吧。我忘记现在并非餐时了。”吕绣自己轻笑了起来。
田齐微笑着说道:“我又欠了你一顿酒食。”
“呵呵。我记住了。将来你可要百倍还给我。”吕绣取笑了田齐一句。她现在也不再纠结田齐与以前的种种不同了,换了一个心态与田齐相处,反而觉得更加轻松和随意。
田齐没有回答吕绣,转头向楼下张望,慢慢在人群中查找田鲁等人身影。吕绣收起笑容,也开始四下张望,帮着田齐找人。
“在那里。第四间,张家铺面。我看到卫哥了。”吕绣比田齐眼利,率先找到了田卫的踪迹。
田齐按照吕绣的提醒也很快找到了人群中的田卫。他转身下榻,取过双拐,准备下楼去喊人。吕绣连忙把他按回榻上,轻笑一声说道:“还是我去吧。”
“也好。”田齐点头同意。他在心中暗叹,幸好带了吕绣一起过来,不然他拖着一条伤腿,还真不好穿越人群。
田齐坐回榻上,继续向楼下张望,却突然发现曹性在楼下不远处向他挥了挥手。当吕绣下楼向田卫寻去,曹性立刻向楼上的田齐点了点头,暗中跟随在吕绣身后,走入了人群。
田齐微微一笑,心中暗赞,能在史书上留下姓名之人,果非平凡之辈。曹性此人心思细腻,也极负责任,答应田齐帮忙照看吕绣,便没有丝毫松懈。
酒楼小僮此时端了两盘酒食上来,田齐吩咐他说道:“我们还有一位朋友过来,再上一份酒食。另外,如果有人上楼,麻烦招呼提醒一声。我们有些事情要谈。”小僮转身下了楼,对田齐的要求不置可否。田齐愣了愣,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吕绣那几个大钱并没有白给。”有钱没钱,这小僮的服务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等小僮再端上来一份酒食,只听楼梯处传来阵阵脚步响动,吕绣和田卫走上楼来。
田齐招呼两人坐下,挥手把小僮赶下了楼。
田卫责怪田齐道:“你刚刚断腿重续,不在家中静养,跑来五原作什么?”
吕绣向田齐悄悄吐了吐舌,表示歉意。田卫在同来酒楼的路上问起田齐的腿伤,吕绣没有隐瞒,把高医士诊治的过程全部都如实相告了。
田齐直接反问道:“东西可准备齐当了,父亲和大哥、三哥呢?”
田卫看了一眼吕绣,心中早已把她当作了家人,便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说道:“我们每天只能轮流出来,父亲、大哥和三弟今天都在营中轮休。你说的那东西都准备齐当了。放心,我们也给吕家子打制了一副,待大军交战之前,定会送给他。”
田齐对吕绣说道:“这里谈话不便,等回去我详细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田卫追问田齐说道:“你带伤前来五原,到底为了何事?”
田齐目视吕绣,轻声说道:“你注意楼梯处动静。”吕绣点头,转身直视楼梯,给两人当起哨兵。
田齐这才贴在田卫耳边说道:“此次出征事涉朝中党争。我怀疑朝中有人与鲜卑私通消息,会故意让大军败退而归。此事我只能告诉父亲和兄长们知道,万不可传于外人。”
“果真如此吗?”田卫心中惊骇,面色不由有些发白。
田齐故意用眼光扫了一下吕绣,轻声说道:“千真万确。父兄定要早做打算,保得性命第一。另外,除了告知大哥那三点之外,我这里还有几条保命的招术,二哥千万用心记下。”
田卫心中胆怯,急忙慌乱的点了点头。
田齐紧贴他耳边轻声说道:“准备一块三寸大小,小指般厚实的铁板缝于内衫心口位置。另外准备四根半寸宽,一尺长,小指厚的铁板缝于裤角和袖口内,护住四肢外侧,防备刀剑。”田齐说完,从袖袋中掏出四锭小银递与田卫,继续说道:“不要怕耗费银钱,保命要紧。”
田卫接过银锭收好,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定制这些东西。”
田齐轻声说道:“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些药物,明日此时,你们到高衡先生的医馆来取。另外,我想办法再弄些银钱,帮你们打制些精钢刀剑和护盾,制作一套丝绸内衣。不知你们在五原还能停留多久,时间是否来得及?”




三国良家子 17、酒宴闲谈
田齐询问大军在五原停留的时间,是想侧面了解汉军这次远征的战略目标。前世十余年小公务员的经历,让田齐养成了一种说话绕弯并且留有三分余地的习惯。
田卫小心的看了看吕绣,见她点头示意没有人靠近,这才轻声对田齐说道:“我偶然听马屯长与军需官说过,务必在半月之内集齐物资。”
田齐点了点头,暗中寻思:看来汉军在五原还要至少停留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物资准备,不足以支撑大队骑军万里远征,看来此次汉军出塞的目标应该在两三千里以内。
田齐仔细回忆后世的地理知识,猜测汉军应该是要背靠河套,出击漠南草原,也就是后世内蒙古包头市外的鄂尔多斯草原一带。
田齐又询问道:“五原城内由谁坐镇?是郡守张满,还是中郎将臧昱?”
田卫摇了摇头。他只是一名普通军士,见过的最高长官就是曲军侯,哪里知道朝庭两千石大夫的行踪。”
田齐知道从田卫这里应该无法再了解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便让田卫将酒食打包带走,叫过吕绣,结帐离开了酒楼。
两人慢慢走回高衡的医馆,田齐叫住吕绣道:“明日早间,让曹性陪你到军营走一趟吧。探望一下你的兄长。”
吕绣冷哼一声说道:“要去,你陪我去。有什么想问的,你当面问他。”吕绣说完,加快脚步,走进了医馆。
田齐站在门外苦笑一声,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陪她过去也好,或许吕布得知自己腿伤无法根治,直接让吕绣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免了他的苦恼。
男齐低声自语:“希望吕布看在同乡情谊之上,不要当场打杀了我。”
吕绣站在门内等了片刻,见田齐依然呆立在门外,不由气恼的说道:“还不进来!莫让高医士久等。”
男齐不慌不忙的走进门内,低声与吕绣说道:“明日我陪你去军营探望兄长。”
吕绣闻言一喜,面露微笑,上前搀扶着田齐,穿过后院,直奔正堂。高蒙迎出门外,引两人进入屋内。
两人进到堂内,只见高衡和曹性两人正在堂中安坐谈笑。田齐暗赞曹性办事稳妥,竟然先两人一步返了回来,没有让吕绣发觉他曾离开医馆。
高衡看到两人进来,挺起上身,招呼两人落坐。汉代实行分餐制,主人面南坐北,于堂中内侧独坐,客人按地位尊卑和年龄长幼,依次于堂下左右对坐。每人面前各有一块桌案,案后有一木榻。曹性年长,又早两人入席,坐于堂下左首。田齐担心自己不懂规矩,于高衡面前失礼,暗中稍稍落后一步,让吕绣先选坐位。见吕绣坐到了右侧首席,他便在她旁边次席落坐。高蒙今天是陪客,需要站在客人下首伺候酒食,直到酒宴即将结束,家主发话,他才能入席。
等众人入席,相互见礼完毕,高衡吩咐高蒙说道:“去将我整理好的那个包裹取来。”
高蒙躬身而退,吩咐站在堂前伺候的小僮开始上菜,自己直奔前院而去。
高衡端起酒杯敬田齐三人说道:“馆中事务繁忙,招待多有不周,见谅。”田齐三人连忙辞谢,陪着高衡尽饮了一杯。
田齐第一次尝到这个时代的美酒,感觉寡淡如水,远不如后世的白酒辣口,却和日本清酒相似。
田齐等人将酒杯放下,一小僮过来帮他们将酒斟满,执壶立于堂榻之下。
高衡拿起竹筷指着身前桌案上唯一的一道菜说道:“这是五原城中翠雨楼所出酱牛肉,甚是有名。请品尝。”汉代贵族宴饮,主人需要向客人介绍每道菜的来历,以示待客的诚意。
田齐唯恐自己行为失礼,一直用眼睛的余光盯着对面曹性的举动。一丝不苟的学着他双手举杯、作揖一般执杯、仰头饮酒将杯底朝天。听到高衡介绍菜品,看到曹性举筷,他也夹起一块牛肉,以左袖遮面,将牛肉放入口中。
动作虽然繁琐,礼仪虽然刻板,但牛肉的滋味确实不错。田齐在心中暗自吐槽后世的日本料理。与汉代贵人家的酒宴相比,他们那些餐前礼节粗陋不堪,有些照猫画虎的感觉。
高衡连敬了三杯,田齐等人又依次各自回敬了三杯。喝酒闲谈之间,桌上那道牛肉已经基本被众人吃完。汉代酒宴上的菜盘很小,那盘牛肉只有薄薄的十余片。堂外两名小僮端着木盘进来撤下了第一道菜。
汉代宴饮的规矩,主客行酒三轮为一旬,每旬换菜一道。酒过三旬,开始上羹汤,此为一停。主人如果此时吩咐上饭,那就是要散席送客了。这就是所谓菜过五味。如果再次上菜,那就是主人要请众人再喝上一停。
第二道菜很快被端了上来,只见每人盘中各有一块烤鱼。高衡敬酒一杯,然后含笑介绍道:“这是家中厨娘自制的烤鱼,品相粗糙,但滋味尚可,还望众位不要见笑。”
田齐跟着饮了一杯酒,夹起烤鱼尝了尝,味道也不错。
不等高衡第二轮敬酒,只见高蒙提着一个包裹走进堂内。他向高衡行了一个顿首礼,走到田齐面前,把包裹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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