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本欲逃生的胥准,借助吕泰这一掌的力道,如虎添翼,似风骤急,身形如闪电般猛地向前飞出,身法之迅捷比之全盛之时,还要快上三分。
还不等胥准冲出箭圈,数道刀风已扑面而至,在他身上瞬间又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即便如此,胥准仍如离弦之箭般一往无前,手中银龙剑疯狂挥舞,一边斩落着如潇潇雨下的利箭,一边奋力抵挡着三位黑衣蒙面人,轮番而至的攻势。
胥准虽不能将威胁完全化解,但起码能让他保住要害,留下一条性命。
眨眼间,胥准已冲出箭雨攻击的范围。于此同时,他身上也再度平添出十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堪堪逃过一劫的胥准心神未定,却猛然回眸,只见吕泰此刻已身中数十箭,如一只硕大的血刺猬,直挺挺地站在箭雨正中,瞪着一双满含不甘的老眼,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团昏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缕光泽从吕泰眼中迅速消失,转瞬失去生机。此刻的他,千疮百孔,血流如注,但却至死也没有倒下。
“吕长老……”
此情此景,令胥准心如刀绞,痛断肝肠。在他看来,吕泰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他的一线生机。
胥准想要失声痛哭,但最终却只能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满含悲愤与绝望的怒吼。
“不必难过,你很快就会去陪他。”
为首的蒙面人冷喝一声,随即钢刀一翻,如猛虎扑食般,朝奄奄一息的胥准掠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合力夹击而来。
“胥大哥小心,柳寻衣来也!”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在惊醒胥准的同时,也令三位黑衣蒙面人稍稍一愣。
话音未落,四周已有数道箭矢朝天射出,向踏空而来的柳寻衣极速射去。
“铿铿铿!”
银光闪烁,瞬间将数道箭矢打落在地。柳寻衣登萍度水,如影随形,身形如鬼魅般自半空一闪而过,眨眼间已掠至三个蒙面人头顶。
三人大惊,纷纷变招,朝从天而降的柳寻衣杀去。一片刀光剑影,双方短兵相接,伴随着一连串密如急雨般的金戈撞击声,柳寻衣以一敌三,但却丝毫不弱下风。
仓促间,柳寻衣挥剑逼退三位黑衣蒙面人,飞落在胥准身旁,左臂迅速揽住他的腰身,同时脚下一顿,二人登时冲天而起。
此刻,迎接他们的又是新一轮铺天盖地的箭雨。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这轮箭雨在射向柳寻衣与胥准的同时,也将三个黑衣蒙面人生生逼退。
借此机会,柳寻衣不避当头乱箭,青锋急挥,剑气如虹,将无数利箭瞬间扫落,硬生生地将头顶上的箭网,撕扯出一道豁口。
柳寻衣紧拽着半昏半醒的胥准,顺着豁口一闪而出,在三名黑衣蒙面人恼怒交加的注视下,逃出生天。
“大哥,现在追或许还能……”
“不必!”为首的蒙面人突然挥手打断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穷寇莫追。”
“那就眼睁睁地放他们离开?”另一蒙面人心有不甘地辩解道,“他们和我们交过手,或许能猜出端倪。不杀他们,会不会……留下后患?”
“那又如何?如今大势已成,你以为只凭他们两个人,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哼!我们走!”
……
柳寻衣带着胥准,马不停蹄,一路赶到辰福客栈。
此刻,夜已深。
洵溱一众早已在辰福客栈落脚,当柳寻衣带着满身是血的胥准,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换来的又是一阵惊呼与哀嚎。
胥准伤口虽多,但好在他刚才奋力保住要害,因此找大夫及时处置一番,总算保住他一条命。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胥准等受伤之人皆已安稳入睡,忙前忙后的柳寻衣,也总算能暂缓片刻。
“这件事太奇怪了。”洵溱斟了一杯茶,缓缓推到心神不定的柳寻衣面前,凝声道,“太多疑惑、太多古怪,都让我百思不解。如今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你说的是……叶前辈?”柳寻衣沉吟道。
“是。”洵溱应道,转而坏笑道,“只不过,经此一遭劫难。你现在还敢回去找他一问究竟吗?依眼下情形,叶桐极有可能已和金剑坞、四大世家联手,意在对付我们。”
柳寻衣满眼狐疑地望着洵溱,思量道:“不过我有一节想不明白。”
“你说的是唐乾之死?”洵溱冰雪聪明,一语切中要害。
“不错。”柳寻衣点头道,“如若叶前辈与四大世家联手,那唐乾又是被何人所杀?我敢断言,唐乾绝非死在峨眉派手中,真凶另有其人。”
“还有一种可能。”洵溱神色一正,凝声道,“从始至终,都是叶桐在从中作梗,人是他,鬼也是他。”
闻言,柳寻衣突然一愣,犹豫片刻,踌躇道:“可能吗?”
“在没有弄清真相以前,我们尽可以大胆揣测。”洵溱笑道,“假设叶桐先杀死唐乾,嫁祸给峨眉派,继而又在桃花坞的客房内布下机关,然后由彩蝶故意引慧春住进去,之后再触发暗器,制造慧春死于唐门报复的假象。如此一来,唐乾之死,是因为他与峨眉派起过争执,而慧春之死,则是唐门为唐乾报仇雪恨的结果,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最后,东跨院失火,而西跨院的人却突然消失,这就很容易引人怀疑,是金剑坞和四大世家,故意设伏对付贤王府和六大门派。其实说到底,始作俑者一直都是叶桐。他这么做,意在挑起唐门与峨眉派的矛盾,亦或是……挑起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的战火。”
“叶前辈德高望重,乃武林泰斗,他为何要这样做?”
“叶桐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清楚。但若想证实我的猜测,方法倒也简单。”洵溱神秘兮兮地笑道,“找出金剑坞和四大世家的人,当面对质。他们突然消失,的确疑点重重。”
看着眉头紧锁,前思后想的柳寻衣,洵溱突然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你肯定西跨院里一个人都没有?金剑坞和四大世家的弟子,全都不见踪迹?”
“我肯定,当时我和陈兄……”
言至于此,柳寻衣的眼神却陡然一变,说了一半的话随之戛然而止。
柳寻衣神色紧张地左顾右盼,四下张望一番,不等洵溱追问,他突然急声问道:“我回来这么久,为何迟迟没见到陈兄和许大哥?他们人呢?”
似是被柳寻衣一语惊醒,洵溱眼神顿时一变,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皆是一抹若有所思的骇然之色。
“难道他们此刻还留在……桃花坞?”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34章 噩耗连连
“砰砰砰!”
“门主!门主!出事了!”
突然,一阵仓惶而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汤聪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传入房中,令忧心忡忡的柳寻衣、洵溱猛地精神一振,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同时涌现在二人心头。
“又出什么事了……”
“门主,快随我来!”
开门后,不等柳寻衣询问,满头大汗的汤聪却火急火燎地一把拽住柳寻衣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直奔客栈大门。
此刻,客栈大门外已聚集了诸多看热闹的过客,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在四周,一个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无不龇牙咧嘴地面露惶恐之色。
“让开!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
一见柳寻衣,廖川、廖海迅速在人群中,蛮横地推开一条通道,伴随着一阵敢怒而不敢言的嘀咕抱怨,柳寻衣、洵溱在汤聪的指引下,满眼狐疑地直奔人群中央。
昏暗中,两个满身鲜血、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男人,正相互依偎在拴马石旁。
当阿保鲁、萧阳撩开他们面前凌乱的头发时,柳寻衣才赫然发现,他们竟是在桃花坞西跨院查找线索的陈雍,以及前去接应的许衡。
“陈兄?许大哥?”
见状,柳寻衣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满眼急切地俯身查探二人伤势,却见二人皆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俨然生命垂危之状。
“快!快叫大夫!”
柳寻衣根本来不及询问究竟,急忙招呼一声,转而亲自将许衡拦腰抱起,在廖川、廖海连打带骂地蛮横推搡下,一行人快步朝客栈走去。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许衡、陈雍被安置在一间敞亮的客房内。
与此同时,刚刚为胥准医治箭伤的大夫,也在汤聪的追赶下,“不得不”去而复返,重新出现在柳寻衣眼前。
“大夫,你快看看他们。”汤聪拽着满眼疲惫的大夫冲到许衡、陈雍面前。
此刻,二人的衣衫已被褪去,全身上下横七竖八,至少二三十道血口子,而且每一处伤口皆深及筋骨,皮肉外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抑制不住的鲜血,如不要钱似的“汩汩”地向外冒着,早已染红了床榻被褥。
此时,床边的几盆清水,也被鲜血染成一片殷红,饶是柳寻衣不停手地为他们轮番擦拭身上的血污,可仍抵不过鲜血外溢的速度,在染红了几十块白布的同时,也浸透了柳寻衣的衣袖。
只此一眼,原本颇有抱怨的大夫登时神色一变,匆忙拎着药箱冲到床边,满脸惊骇地小心查探起来。
柳寻衣等人不敢打扰,唯有满眼焦急地站在一旁。纵使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中,柳寻衣几人足足等候近一个时辰,满头大汗的大夫方才发出一声声长长的叹息,随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而起,踉跄着朝柳寻衣几人走来。
“大夫,他们……”
“那位陈公子伤势太重,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不行了。”大夫一脸惋惜地说道,“老朽回天乏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
“什么?你说陈门主他……”
闻言,柳寻衣眼圈不禁一红,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雍。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极不是滋味。
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有说有笑地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甚至还因为一盘“黄酥豌豆”而笑谈风月。
却不料转眼之间,他与陈雍已是阴阳两隔,咫尺天涯。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令猝不及防的柳寻衣,变的有些精神恍惚。
“陈兄武功高强,怎会说走就走?”柳寻衣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此情此景,房内众人无不泫然流涕,黯然神伤。众人的心头犹如压着一块巨石,令人郁结难舒,无以复加。
“那许大哥伤势如何?”汤聪话锋一转,急忙追问道。
此话一出,众人悲痛的目光再度齐聚在大夫身上。
大夫望着满眼悲愤的柳寻衣,苦涩道:“许壮士的伤势,比陈公子要稍缓几分,而且他受伤的时间,似乎也比陈公子晚一些,因此身体的血尚未流尽……”
“少说这些屁话!”廖川怒声道,“捡要紧的说!”
大夫深知这些人不是善茬,因此也不敢驳斥,只能悻悻地对柳寻衣解释道:“虽然我已替许壮士处置完伤口,只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他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已触及内腑,因此……”言至于此,大夫颇为忌惮地望了一眼柳寻衣,继而吞吞吐吐地开口道,“因此老朽只能保他一时,却保不住他的性命。”
“你说什么?”闻言,廖川、廖海兄弟勃然大怒,廖川一把拽住大夫的衣领,睚眦俱裂地怒喝道,“你这庸医,分明是你医术不佳,治不好他们!”
“是老朽医术不精,无力回天,还请各位大爷谅解!”大夫战战兢兢地求饶道,“不过我刚才已将自己能做的事都做了,至于许壮士究竟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老子先杀了你陪葬……”
“住手!”不等廖海发飙,柳寻衣突然冷喝一声,沉声道,“若非大夫及时出手相救,只怕许大哥他……早已一命呜呼了。如今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已是不易,尔等又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在此胡闹?”
被柳寻衣一通训斥,廖川、廖海也不敢放肆,只能愤愤不平地狠狠瞪着大夫,但却不敢再多言。
“大夫,这辰州城中……可还有医术更为高超的人?”柳寻衣强压着心中的烦忧,低声问道,“无论是谁,无论需要何种珍贵药材,只要能治好许大哥,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非也!”不等柳寻衣把话说完,大夫却连连摆手道,“老朽家中三代行医,我虽医术不精,但自认在方圆百里之地,也算是首屈一指。如果连我都没把握医治,那阁下就算将皇宫里的御医请来,只怕也……于事无补。”
闻言,柳寻衣的心登时一沉,神色随之萎靡几分。
见状,洵溱主动上前,犹豫片刻,轻声问道:“那……他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少?”
大夫沉吟再三,最终叹息一声,无奈地回道:“依老夫拙见,许壮士活下来的机会,只怕……不足一成。”
“那岂不是必死无疑?”汤聪泪流满脸,痛哭流涕。
“许壮士的脏腑受损,伤他之人出手又准又狠。说句不该说的,许壮士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若非他体质强壮过人,只怕根本熬不到此时。”大夫叹息道,“眼下,即便有再好的药材,也只能为其勉强续命罢了,若想逃过此劫,实在难如登天。除非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依老朽拙见,许壮士或许撑不到明早便会……所以,阁下还是尽快为其料理后事吧……”
“满口胡言!你给我闭嘴!”廖川横眉冷目,脸色涨红,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大夫吓的身子一颤。
“有劳大夫留一副药方,也好让我等尽人事,听天命。”柳寻衣神色悲痛地呢喃道。
“我想已没有那个必要了……”大夫怯生生地说道,“依许壮士此时的状态,恐怕已灌不进药汤了……”
“汤聪,替我送大夫出去。”
大夫话音未落,柳寻衣已颇为不耐地朝他挥了挥手。
见状,洵溱迅速掏出几锭碎银交给大夫,不等大夫道谢,便已被神色悲凉的汤聪“请”了出去。
“门主,现在怎么办?”廖川声音颤抖地问道,此刻他早已是六神无主,方寸大乱,“要不要我再去找几个大夫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柳寻衣摇头叹息道,“许大哥有此一劫,究竟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待天亮之后,你们先去棺材铺买副棺材,收敛好陈门主的遗体,我们要将他送回贤王府。”言至于此,柳寻衣已是泪流满面。
“还是多买一副吧……”廖海哭丧着脸,伤心道,“许大哥他也……”话未说完,他同样已是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究竟是谁对他们痛下杀手?”洵溱虽心有感伤,但毕竟理智大于感性,遂疑声问道,“又是谁将他们送到辰福客栈门外?”
“送到门外?”柳寻衣闻言一惊,忙问道,“不是他们自己走来的吗?”
“不是。”汤聪急忙解释道,“刚才大夫医治完胥准,是我送他出门。走出客栈时,拴马石旁还空空如也,可当我回来时,却发现陈门主和许大哥已躺在那里。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而且一点动静也没有,若是许大哥和陈门主自行而来,又岂能无声无息,令人毫无察觉?”
“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将他们送来客栈?或者说……故意送到我们面前?”洵溱黛眉微蹙,幽幽分析道,“难不成是杀伤他们的凶手?故意将他们送来,以示挑衅?”
“有这种可能。”柳寻衣沉声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救了他们,然后送到这里。刚刚大夫所言,许大哥伤及内腑,而伤他之人出手又准又狠,如此说来,那人能一连击败陈门主和许大哥,定然是个高手。如此高手,又岂能让身负重伤的许大哥活到现在?”
“说不定是凶手故意留下活口,好让许大哥给我们传话……”
“眼下许大哥昏迷不醒,与死人无异。若想留下活口传话,就不可能将他伤的这么重。”柳寻衣打断汤聪的揣测,径自说道,“出手不留情,分明是想赶尽杀绝。若不是有人半路出手阻拦,那就是凶手太过大意……”
“唐乾之死也留下诸多破绽,凶手亦是个大意之人。”洵溱突然提醒道,“说不定……真是一个人干的。”
洵溱此言,令柳寻衣稍稍一愣,他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于是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的确可能是凶手故意将他们送来,以示挑衅。只不过凶手一时大意,没发现许大哥尚未断气……”
“有没有人看到,究竟是谁将他们送来的?”洵溱话锋一转,朗声问道,“我们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找到送他们来此的人,当面问个明白。”
“客官,小的……小的看到了……”
不知何时,一个店小二正站在门口,神色紧张地朝房内眺望着。
“是谁?”柳寻衣迅速转身,急忙问道。
“是个男的,二十来岁的年纪,相貌平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他不苟言笑,脸色冷冰冰的,看着有点瘆人。他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给一个叫‘柳寻衣’的大爷传句话。”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回道。
“我就是柳寻衣,他让你传什么话?”
“那人说‘欺世盗名之辈,李代桃僵之徒,骗的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店小二努力回忆着,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洵溱反问道,“谁是欺世盗名之辈?谁又是李代桃僵之徒?”
面对洵溱的疑惑,店小二却连连摇头,苦笑道:“他就说了这么多,小的收了人家的钱,不敢不来传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店小二便要匆忙离开,但在转身之际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补充道:“对了,那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剑,看着又破又旧,剑鞘都生锈了,十分寒酸,真想不明白他哪儿来的银子赏给我?”
此言一出,柳寻衣的眼神瞬间一变,脸上随之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模样。
“门主,莫非你知道此人是谁?”
“铁鞘银剑,无情无终,江湖中用这种剑的……只此一人。”
“谁?”
“无情剑客,唐阿富。”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35章 辰州月下
“那人朝什么方向走的?”
“西边!”
闻言,汤聪大惊失色,忙问道:“门主,你有何打算?”
“追上去问个究竟,一切自会真相大白。”柳寻衣沉声道,“陈门主惨死,许大哥重伤,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唐阿富既能将他们送回来,而且还给我留下这么一句奇怪的口信,显然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要能到他,辰州城中的一切疑团,皆会水落石出。”
“万一对陈雍、许衡出手的人,正是唐阿富,你又如何?”洵溱追问道。
柳寻衣面色复杂,眼中飘忽不定着一抹踌躇的精光,沉声道:“那我更要问问他,究竟为何这么做!”
“唐阿富出身绝情谷,本就是武林异教,他对我们出手绝非偶然……”
“不必多言!”柳寻衣挥手打断廖川的揣测,咬牙切齿地承诺道,“若真是他在桃花坞伏杀陈门主和许大哥,我必会让他血债血偿!你们照顾好许大哥,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等众人再劝,柳寻衣已毫不迟疑地飞身出窗,眨眼间消失在朦胧月夜之中。
自辰福客栈一路向西,柳寻衣施展出登萍度水,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极致,身形如一道鬼魅般,在辰州的大街小巷中快速穿梭。
时而一飞冲天,跃上屋顶门楼。时而潜龙入海,游窜于穷街陋巷。
柳寻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前一息尚在街巷之外,转眼间已跃出转角尽头,途径打更人身旁一闪而过,打更的甚至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
东起西落,上下翻飞,一起一伏间,柳寻衣已将城西大半搜罗一遍,却始终未能察觉唐阿富的影子。
毕竟,此时至陈雍、许衡出现在辰福客栈,已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倘若唐阿富想藏起来,柳寻衣根本无计可施。
站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面色焦急的柳寻衣左右顾盼。
他突然脚下一顿,身形登时跃上一座屋顶,随之双脚轻轻一蹬,身形不停,再度腾空而起,顺势飞上茶楼,随后左脚一点,凌空翻飞,最终稳稳地落在辰州西城,地势最高的一座寺庙殿顶之上。
柳寻衣金鸡独立,脚踏鸱吻,身形稳若泰山。
他抬眼眺望繁星明月,低头俯瞰院落庭楼,突然放声大喊道:“唐阿富!男子大丈夫就该敢作敢当。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柳寻衣的喊声随风散出千米之外,回荡在辰州西城上空,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分外通透响亮。
“唐阿富!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既已找人给我传话,又何必害怕与我相见?你有何话,大可与我当面直言,不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回声飘荡在夜空之中,久久不能散去。柳寻衣的喊声似乎惊醒了附近的百姓,原本一片漆黑的院落民宅,竟纷纷亮起烛光。
“三更半夜的,哪只狗在瞎嚷嚷?信不信老子报官抓你……”
“啪!”
话音未落,柳寻衣脚下猛地一挫,一片青瓦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狠狠砸在那人脚下,直吓的那人身子一激灵,头也不回地迅速钻回房间,匆匆吹灭蜡烛,再也不敢辩驳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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