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腾三石却并未理会腾琴儿的好奇,而是将沉重复杂的目光,缓缓投向一旁的秦明。却见此时的秦明,眉头紧皱,面沉似水,不知不觉之间,眼中已是布满焦虑。
“都给老子住手!”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苏禾与秦天九的大战时,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呼喊声,陡然在人群之后响起。
苏禾与秦天九同时一惊,随即二人双刀相会,一触即分,各自飞身而退,先后翻落在武场左右。
“怎么回事?”
意犹未尽的金复羽不禁眉头一挑,随即眼泛狐疑地望向武场之外。此刻,与他一起循声而望的,还有武场中数千位不明所以的武林同道。
“滚开!全都给老子滚开!”
伴随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叫嚣,以及一片嘈杂的抱怨,只见上百名身披铠甲,手持钢刀的蒙古军士,蛮横地推开六大门派弟子,风风火火地冲入武场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秦大眼泛寒光,快步上前,怒声叱问道,“胆敢擅闯秦府,活腻了不成?”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西京将军驾到,尔等还不速速下跪叩拜!”
话音未落,一群蒙古军士之后,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魁梧男人,在瓢泼大雨的洗礼下,迎风踏水,大步而来。
然而!此人的出现,却令站在角落中看热闹的沈东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诡笑。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69章 西京将军
“轰隆隆!”
瓢泼大雨越下越急,天上雷声滚滚,地上暗流涌动。
西京将军一现身,后面迅速走出四名蒙古军士,合力抬着一把纯铜打造的太师椅,小心翼翼地端放在其身后。
“嘭!”
铜椅落地,发出一声如雷之响,穿透暴雨,掩过疾风,直指人心。
西京将军视中原武林群雄如无物,趾高气昂,目不斜视,径自俯身落座。
与此同时,两名蒙古军士迅速撑起两把油纸大伞,枉顾自己被雨水淋的全身湿透,将铜椅上空遮挡的滴水不漏。
上百名蒙古军士呈雁翅排开,横刀立于将军两侧,神情肃穆,威武不俗。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西京将军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横肉的四方大脸。
四十多岁的年纪,梳着三搭头,皮肤黝黑,脸上坑洼遍布,模样凶神恶煞。虎口铜铃眼,鹰鼻招风耳,自眉心至左脸颊处,留有一道长约三寸的恐怖刀疤,令人触目惊心,不敢直视。
此人,正是蒙古大汗麾下的西京大将军,隋佐。
西京府不同于洛阳城,西京地位特殊,位于漠北之口,咽喉要塞,乃兵家重地。因此,西京将军的地位与权势,远非洛阳将军可以相提并论。
洛阳将军,“治城”大于“统兵”,力求和平稳固。
西京将军却截然相反,“统兵”大于“治城”。南北运兵,东西调配,西京皆是必经之地,更是厉兵秣马的大本营。
因此,昔日的洛阳将军汪绪统,手下兵马不足两千。而西京将军隋佐的京北大营,却驻守着足足五万蒙古精兵。
虽然同为“将军”,但汪绪统与隋佐的实权,却是轻重分明,高下立判。
同样,和汪绪统的善用权谋不同,隋佐可是实打实地久经杀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草原悍将。
正因为隋佐对千军万马的大场面司空见惯,因此他今天才敢带着区区百余人硬闯秦府。并在众多凶名赫赫的武林枭雄面前,表现的风轻云淡,处之泰然。
隋佐的性情不同于汪绪统,他对江湖门派毫无情趣,再加上他整日军务繁忙,更无闲情逸致理会杂事。
故而,将军府与河西秦氏,虽然同在河西地界,但多年来双方却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素无来往,彼此间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日这般场面,就连秦明也是极少遇到。
隋佐的突然出现,不仅令武林群雄暗吃一惊,同时也令苏禾的眼中,迅速涌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凝重之色。
“苏兄弟,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隋佐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表明来意,而是与苏禾寒暄。
“隋将军?”苏禾狐疑道,“你今日这是……”
“听说这里有汉人扣押蒙古人,而且还准备滥用私刑,我身为西京将军,岂能不来一探究竟?”隋佐淡笑道。
说罢,他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被五花大绑的龙羽几人,冷漠的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愠怒之意。
未等隋佐开口质问,苏禾却抢先说道:“隋将军,今日之事岭主已经知晓,还请交由苏某解决,不敢劳烦将军大驾。”
苏禾不愿让隋佐插手,是担心他的出现,非但不能化解宋、蒙两方的恩怨,反而激起中原各派对蒙古人的仇恨。
毕竟,赤风岭主的最终目的,是让中原武林归顺,而不是与他们为敌,更不是逼得他们与蒙古人势不两立。
出于大局考虑,苏禾绝不能让隋佐“好心办坏事”。
毕竟,招降中原武林之事,是蒙古大汗交给赤风岭主颜无极的差事,隋佐身为局外人,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极易弄巧成拙。
闻言,隋佐不恼反笑。他举目环顾四周,幽幽地说道:“这里的汉人足有数千之众,你却只有孤身一人,如何能救他们?”
“我……”被隋佐逼问,苏禾不禁一阵语塞。
“无妨!”隋佐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道,“虽然你我身份不同,但毕竟是同族兄弟,今日你们有难,我断不会置之不理。”
说罢,隋佐陡然将一双凌厉的目光投向秦明,沉声道:“秦府主,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算什么东西?”突然,人群中传出一道叫嚣声,“今日,武林各派掌门人在此,何时轮到你这鞑子颐指气使?”
“不错,我们汉人的事,轮不到鞑子插手!”
“休要以为你是蒙古将军我们便有所忌惮?当心我们让你有来无回!”
“快滚吧!江湖事,江湖了。轮不着你这朝廷鹰犬多嘴多舌……”
隋佐的傲慢和轻佻,即刻引来武林群雄的一致愤恨。
一时间,群雄激愤,情难自已,纷纷开口向隋佐挑衅叫骂。更有甚者,口无遮拦,脏话连篇,恨不能将其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
“大胆刁民!反了你们不成……”
“欸!”未等军士喝斥,隋佐却满不在乎地轻轻摆了摆手,戏谑道,“让他们骂,这些汉人别无本事,也只剩下一副伶牙俐齿。你若不让他们说说话,岂不要让这些人活活憋死?”
“哈哈……”
此言一出,蒙古军士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言不惭!我杀了你这鞑子将军!”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暴喝。紧接着,一名昆仑派弟子枉顾殷白眉的喝止,飞身而起,挥剑扑来。
“噌噌噌!”
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杀,蒙古军士们脸色大变,随之纷纷抽出刀剑。
隋佐冷笑一声,转而手腕一翻,手中的斗笠猛然横飞而出,直扑踏空而来的昆仑弟子。
半空中,昆仑弟子眼神一狠,迅速竖剑上挑,伴随着“嗤”的一声轻响,宝剑将斗笠瞬间劈开,一分为二,顺着他的身体左右斜飞而出。
一剑砍飞斗笠,昆仑弟子鹄起鹰落,翻身落地,脚下不停,在布满雨水的地上踏出道道涟漪。与此同时,他的右臂猛然向前一挥,剑锋直指隋佐,迅速逼近。
“都不许动!”
面对冒雨而来的昆仑弟子,隋佐轻喝一声,当场拦下欲要出手的一众军士。
他稳坐铜椅,巍然不动,静候着瞬息而来的一柄利剑。
说时迟,那时快,昆仑弟子眨眼而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剑锋直刺隋佐的眉心。
霎时间,隋佐迎风而动,他以闪电之势瞬间探出两指,精准无误地将呼啸而至的剑锋,稳稳夹于指间。无论昆仑弟子如何用力,宝剑却如同长在隋佐指间似的,始终纹丝不动。
“嘶!”
这一幕,不仅令昆仑众弟子大惊失色,也令场中其他人暗吃一惊。他们本以为隋佐只是一个莽夫,却没料到竟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
“啧啧啧!小子,莫非就这点力道?出剑软绵绵的,连个娘们儿都不如。”隋佐笑盈盈地望着满眼骇然的昆仑弟子,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你……”
“哼!”
不等昆仑弟子仓皇作答,隋佐的双指猛然一转,昆仑弟子顿觉虎口一痛,继而五指一松,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的宝剑竟已被隋佐顺势夺去。
“咔嚓!”
须臾间,隋佐探出左手,在剑身上屈指一弹,纯钢锻造的宝剑竟然应声而断,并且断成数截。
与此同时,隋佐右手一翻,轻挥一掌,数截断剑瞬间倒射而出,直扑猝不及防的昆仑弟子。
惊慌失措的昆仑弟子,此刻已吓的脸色煞白。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片银光碎剑,自己却已经避无可避,防不胜防,只能满心绝望地静候“万剑穿心”之苦。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柳寻衣猛然大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冲到昆仑弟子身旁,一连舞出十余道剑花,将一片银光尽数打落在地。
然而,就在柳寻衣出手救人的同时,几十个蒙古军士已迅速挡在隋佐身前,将其死死护住,以防柳寻衣偷袭。
只不过,此时的柳寻衣只想救人,无意向隋佐发难。
与此同时,武林群雄中已有不少人亮出兵刃,欲要与蒙古人一决生死,但却被洛天瑾和金复羽挥手拦下,暗示众人静观其变。
“退下!”
突然,隋佐阴冷的声音在众军士身后响起,待护卫散开,他那双满含戾气的虎目,已死死的锁定在柳寻衣身上。
二人相隔甚远,透过雨幕,四目相对,彼此皆无半点善意。
苏禾见双方剑拔弩张,不禁心生忧虑,赶忙站在柳寻衣和隋佐之间,从中调停:“一场误会!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再有下一次,你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隋佐幽幽地说道。
闻言,武林群雄更是倍感羞辱,一个个对隋佐怒目而视。更有火爆脾气者,早已按耐不住心中怒火,几度蠢蠢欲动。
“隋将军,我们抓的这几个人,似乎都不是朝廷命官。”秦明沉声道,“此事与蒙古朝廷无关,你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
“有汉人犯上作乱,本将军就不能不管!”
隋佐将目光从柳寻衣的身上缓缓挪开,随之满脸杀气地环顾四周,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们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今天在场的每一个汉人,都会永远消失。你们若敢杀一个蒙古人,明天西京府内数十万汉人,便会跟着你们一起……永远消失。”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70章 矛盾激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不怒自威,杀意尽显。尤其是隋佐在言谈举止之间,那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淡定模样,更令人心悸不已。
此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只怕会立即招至一片嘲讽与不屑。但从手握数万精兵悍将的西京将军口中说出,其意义自是不言而喻。
隋佐此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如此性情,西京府人尽皆知。
闻言,秦明的脸上变颜变色,一双拳头更是攥的骨节泛白。但他在隋佐那双冷漠而傲慢的目光注视下,却一忍再忍,迟迟未敢开口驳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其他人可以不在乎河西秦氏的生死存亡,但秦明身为秦家家主,却不能不有所顾忌。
然而,对其他门派来说,隋佐的狂傲言辞,无异于诚心挑衅。一时间,众人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纷纷叫嚣着,欲求一战。
“各位请稍安勿躁!”
见隋佐盛气凌人,惹来群雄激愤,双方剑拔弩张,愈演愈烈,苏禾不禁焦虑更甚,赶忙向隋佐拱手道:“隋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绝不能激起战端!”
“苏禾,你何时变的如此畏首畏尾?”隋佐的眉头微微一皱,轻蔑道,“不必担心,此刻在西京城外,我已备下三万大军,只待本将一声号令,他们便会即刻入城,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杀个片甲不留!”
“嘶!”
此言一出,武场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无不面露惊骇之色。
三万久经杀场的蒙古大军,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湖中人虽然见惯了打打杀杀,但比起真正的战场厮杀,他们却大都一窍不通,毫无准备。
论武功,江湖中人的确比寻常的蒙古军士高强不少,但战场厮杀绝不是擂台比武,再厉害的江湖高手,若是孤身一人,陷入万军混战的厮杀之中,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今日在场之人,大都是不懂战法、不通兵略的江湖弟子。他们犹如一盘散沙,既无统一指挥,亦无临敌阵法。一旦厮杀起来,只能各自为战,须臾间必成溃败之势。
只凭这些人,想力拼三万训练有素、战术精湛的蒙古精兵?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什么?”苏禾惊呼道,“隋将军还调来了三万大军?”
隋佐淡笑道:“你、龙羽、胡震,皆是大汗的心腹爱将,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英雄。为救你们,莫说三万大军,就算是三十万,又当如何?”
“听隋将军的意思……”洛天瑾眉头一挑,别有深意地反问道,“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们抓了龙羽和胡震,所以今天是有备而来?”
闻言,隋佐的眼神悄然一变。此刻,他已意识到自己有所失言,故而面带不悦地搪塞道:“在西京地界,任何事都休想瞒过本将军的眼睛。”
言至于此,隋佐突然话锋一转,赶在洛天瑾追问之前,抢先问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洛阳贤王府,洛天瑾!”洛天瑾拱手道。
“哦?”隋佐一愣,继而不怀好意地嗤笑道,“洛阳将军汪绪统,就是死在你的地盘?”
洛天瑾眉头一皱,镇定道:“隋将军此话差矣,汪将军是在自己的府邸罹难,并非洛某的地盘。”
“是吗?”隋佐一双虎目直勾勾地盯着洛天瑾,话里有话地冷笑道,“汪绪统之死,令汪总帅极为震怒。汪总帅远在和林,中原之事,他未必有我清楚。至于汪绪统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照不宣。”
隋佐此言,犹如一道利剑,深深插在洛天瑾的心底,顿时激起千层巨浪,翻腾不止。
洛天瑾虽然心中忐忑,但表面上仍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糊涂模样,朝隋佐微微一笑,但却未在答腔。
“今天,这么多汉人聚在这里,莫不是在密谋造反吧?”隋佐眼神一正,朗声喝道,“我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持续了半个时辰的狂风暴雨渐渐褪去,倾盆大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较之刚刚的阴沉恐怖,顿时敞亮许多。
“废话少说!”隋佐大手一挥,沉声道,“你们还不放人?难道真要让本将军下令踏平此地吗?”
“这……”
由于城外有三万大军坐镇,以至于刚才满腔怒火,杀气腾腾的武林群雄,此刻不禁变的有些唯唯诺诺,左右为难。
执意不放,难免一场血海厮杀,到时死伤几许,怕是无法估量。
如果放人,又有虎头蛇尾之嫌,有失武林群雄的体面。
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平日里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今日又岂能甘心屈服于隋佐?更何况,还是当着门下弟子,以及众多江湖朋友的面。
行走江湖,生死是小,面子是大。
此刻,众人皆左右顾盼,面露迟疑,谁也不敢冒然开口。
太强硬,得罪隋佐,招至杀身之祸,得不偿失。
太软弱,又担心会被人取笑,甚至一辈子都要背负“无胆鼠辈”的骂名。
此时,谁先开口,谁就会落个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众人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洛天瑾和金复羽,他们二人分别代表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值此危难之际,也自然只有他们二人,能为天下英雄乾坤独断。
“究竟放不放人?”隋佐似乎没什么耐性,语气更是十分强硬。
“不能放!”
突然,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在武场中响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东善迈步而出,义正言辞地说道:“各位皆是中原武林的英雄豪杰,岂能屈服于一个蒙古将军?若就此放人,天下英雄的颜面何在?汉人的尊严又何在?”
说罢,沈东善将目光直直地投向金复羽,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古怪之色。转而,他又向洛天瑾问道:“洛府主,你意如何?”
“沈老爷言之有理!”
洛天瑾与沈东善早已在暗中联手,虽然他不知道沈东善究竟意欲何为,但也不会冒然驳沈东善的面子。
再者,洛天瑾对龙羽挟持洛凝语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故而从未打算轻易罢手。
“因为这几个鞑子,武林各派死伤惨重,而且还险些酿成巨祸。”金复羽缓缓开口道,“若就此作罢,我等还算什么英雄好汉?与那些欺软怕硬的无胆鼠辈,又有何异?”
“不错!”腾三石义正言辞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几个人在中原犯下累累血债,今天自然要他们血债血偿。”
左弘轩附和道:“只要我们联手,难道还怕这些鞑子兵不成?莫说三万,就算是三十万又能如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赚一个!”
“不错!”唐辕冷笑道,“我们一个杀十个,区区三万人根本不够我们杀的。”
有洛天瑾和金复羽挑头,其他各派也不再有所顾忌,纷纷开口表态。一时间,壮志凌云,豪气冲天,武场中的战意也随之变的愈发浓郁。
见状,苏禾顿时面露惊诧之意,朗声开口道:“一场误会,实在没必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说罢,他快步走向面色阴沉的隋佐,低声劝道,“隋将军,你绝不能动兵!如若不然,定会破坏大汗和岭主的苦心大计!”
“不动兵?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翻天不成?”隋佐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你且稍安勿躁,将此事交由我来解决!”苏禾正色道。
说罢,在隋佐将信将疑的目光下,苏禾神色诚恳地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犹豫再三,隋佐勉为其难地答应道:“也罢!看在颜岭主的情面上,我可以暂不动兵。但是,你要摆平这件事,我不希望这些汉人,在我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一言为定!”
苏禾与隋佐击掌为约,而后回到武场中央,朝四面八方拱手说道:“苏某深知各位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也知道各位不畏生死,无惧强权。但今日之事……本是一场误会,我们没必要闹的你死我活。”
“误会?”妙安嘲讽道,“苏禾,你先是一个人来装模作样,后来见自己难以成事,便又让隋佐带兵前来。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好个恩威兼济,软硬并施,真是耍的好手段。哼!”
“苏某敢对天发誓,隋将军突然来访,苏某之前毫不知情……”
“够了!废话少说,要动手就痛快点,谁怕谁?”
“不错!你们有刀,我们也有,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妈的!咱们跟着这些鞑子拼了……”
……
熙熙攘攘的叫骂声络绎不绝,充斥着整座武场。
此刻,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早已忘了彼此间的恩恩怨怨,现在只想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见状,沈东善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得意之色。
“各位,眼下城外有三万大军,京北大营内还有两万铁骑,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若与他们厮杀,你们势必死伤惨重。”苏禾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不肯放人,无非是想要个交代,不愿轻易妥协。但交代归交代,又何苦非要拼个两败俱伤?”
洛天瑾眼神一动,沉吟道:“苏禾,不可否认你说的有些道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但是,他们在中原杀了那么多人,犯下一笔笔血债,此仇此恨,又该怎么算?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因此,今天我们必须要得到一个满意交代!”
“洛府主,金坞主,诸位英雄!”
苏禾面色刚毅,独自一人站于雨中,身姿挺拔如枪,顶天立地,义正言辞地拱手说道:“我不能让你们杀了龙羽、胡震,更不能让隋将军向你们动兵!所以你们想要的交代,苏某愿一肩承担!”
“哗!”
苏禾此言,立即引来一片惊呼。
金复羽面不改色,反问道:“你打算如何交代?”
“我……”
苏禾的眼珠微微转动,似是在苦苦思索。
片刻之后,苏禾突然眼前一亮,继而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他的右手稍稍一翻,转而将锋利无比的血影刀,朝着自己的肩头,毫不犹豫地狠刺了下去。
“噗嗤!”
“嘶!”
伴随着人群中一阵难以置信的轻呼,苏禾的这一刀,竟然直接洞穿了自己宽厚的身躯,淌血的刀锋,无所顾忌地从他的后背探出,浑圆的血滴凝聚在刀尖,伴随着延绵不绝的雨水,滴滴答答的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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