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梁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萧弟
忽听那黄眉僧道:“施主,该你落子了,何以迟迟不下,是否认输?”原来那段延庆经梁萧一阻,黄眉僧喘息片会,此时已功德圆满,见二人僵持不下,出言提醒,毕竟这盘棋还未分胜败,虽然延庆太子稳*胜券,步步紧*。但棋之一道,有时讲究的是运气,死里求生,峰回路转,也未必可知。
闻言,梁萧嬉笑道:“既然延庆太子想不出下一步,该往哪走,不如爷替他代劳,虽然在下棋艺有限,但走一两步还是比较可以的,你说呢?延庆太子?”口中说话,手中运满内劲,缓缓注入仗头之中。
段延庆感知大力来袭,无暇细想,急运气相抵,就算拼个内力全失,也要给些厉害他尝尝,好教这小子知道,恶贯满盈不是白叫的。
这样你来我往,二人凭着一根铁杖阻隔,比拼内力,一个气运丹田,另一个蓄劲反击,一个巧劲相抵,另一个绵力偷袭,纠纠缠缠,反反复复,兀是不分胜负。如此过了半刻钟,两人头上、身上、脸上全是湿汗,旁人瞧来,二人便似刚从水缸中出来一般。
现场气氛也变得诡异莫常,人人屏息注目,生怕漏过一丝精彩情节,只是众人表情各异,皆怀着不同的揣测。段家诸人甚为担忧,尤其是梁雪,心一直绷得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哥哥,见他流汗,自己也忍不住汗流浃背,他皱眉,自己也跟着拧眉揪心,哥哥的一举一动,全瞧在她眼里,似乎她就是哥哥的化身,哥哥便是自己,在这小小的天地里,早已融为了一体。
二人各凭本事,俱逞真功,少年主在将水搅浑,帮青袍客落子,好*他交出解药,救得妹妹名声,他又何曾想,这延庆太子毕竟不是纸糊的,果真有点能耐。若不是他先前消耗了一些真气,恐怕此时,真有些抵挡不住,看来少年有待提高自己的修为,实是刻不容缓之事。一个段延庆已然这般了得,想想他可是萧峰的手下败将,那萧峰武功之高,实难想象,当今武林,萧峰的武功可称得上第一高手,日后遇上,真想领教领教。
不及长想,梁萧忽而心生一计,体内暗中逆转北冥真气,潜运些阴寒之气过去,顿觉对方身子一颤,心下窃喜,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一股作气,全力运转北冥真气,缓缓吐出,丝丝寒意,悄无声息,循仗头自手臂至全身而入。登时手捏的那根铁杖,微感嗡嗡震动。过了片刻,真气又变炙热,流进他的里内。
延庆太子墓地里一个激颤,顿感对手阳刚之气,忽然间变了阴柔寒冷,心觉不妙,当即引内力化解,方行功一半,又觉阴寒之气,倏尔间,变作炙热滚烫之气。不多想,即运巧劲化解,化到一半,那股阴寒之气,再次袭来,然后又变得炙热……
如此,一会阴寒,一会炙热,唬得个延庆太子心慌意乱,急急应招,两股气在他体内交流乱窜,反复施为,身子上的苦处,难以言表,真想就此放下一切,不如死了吧,免得遭受如此剧痛。但一念到,只要将这小子杀了,再把段正明兄弟俩拔除,段氏的江山,便会重归他手。幸喜兴奋之下,寻死念头,顿时烟消,又拼命运气力搏。
俩人这般拼死拼活,你来我往,又僵持了半天,眼看照此下去,不知何时方了,众人皆是焦躁不安,比武拼斗内力,外人根本插不上手,稍有疏忽,轻则重伤,重则小命不保。局势越来越险峻,眼看二人身上的湿汗逐渐蒸发,丝丝白气,自头顶飘漫上空,这景象煞是诡异惊人。
虽然在拼斗,梁萧还不忘此行目的,有意无意,总要引导他,将他那根铁杖杖头,往棋局的上位的七八路送去。延庆太子似乎察觉,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力缆狂澜。梁萧无计可施,暗叹一声,寻思延庆太子内力中的破绽,欲求一击突破,这才想到了上述法门。
趁着延庆太子心神纷乱,再潜一股阴阳之气,暗送过去,心叹一声:“罢了,听天由命!”骤然将手松开,延庆太子不疑有诈,见强悍绝伦阴阳之气侵来,第一反应便是,运劲抵挡。当下又气运丹田,劲贯手臂,突然间,忽感仗头一轻,铁杖适机垂下,正好点在‘上位的七八路上,只因梁萧这么一松手,他内力收发不能自如,铁杖下垂,尚挟余劲,自然而然的重重戳落。延庆太子暗叫:“不好!”急忙提起铁杖,但七八路的闪叉线上,已戳出了一个小小凹洞。
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何况刻石为枰,陷石为子,内力所到处石为之碎,如何能下了不算?但这’上‘位的七八路,乃是自己填塞了一只眼。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延庆太子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眼,以此为攻*黄眉僧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理?然而此子既落,虽为弈理所无,总是功力内劲上有所不足。
延庆太子暗叹:“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还是那小子所为?”他是大有身份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黄眉僧再行争执,当即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梁萧退后一步,昂首悄立,双手交于身后,笑道:“输了,也不能毁了棋盘吧?放心好了,这不会成为你的耻辱的。呵呵,想走,至少先把解药留下?”
除延庆太子之外,众人大是纳闷,均觉这小子,莫名其妙之极,都想:“他是不是被这青袍客打傻了,还是疯了,不然何以胡言乱语?”段延庆心道:“这小子到底是谁?他怎会看出我的心思,而且小小年纪,武功已然这般了得?”微睨了少年一眼,若有所思。
神思了半响,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梁萧在身后高叫:“喂,喂,延庆太子,你还没给我解药呢?不能走啊?”喊了一阵,才听得远远传来一句:“你那么聪明,还用我说么?”
梁萧立即臭骂:“妈巴个糕子,你贱人养大的,啊,思想那么龌龊,手段那么下流,做事那么卑鄙,行径那么无耻……还做人作甚么?干脆死了算了,免得贻害祖国下一代……”他兀自喋喋不休漫骂着。
猛得喀喀声响,青石岩幌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裂在地,这震烁古今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梁萧霎时住口,一会又不屑道:“切,雕虫小技,走了还故弄玄虚,唬谁呀,爷是吓大的么?早跟你说过,别把它毁了,偏偏不听。唉,世人都是这样,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何以临了,方知悔之晚矣,唉。”说着,频频摇头,叹息不已。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四十四章 王府中 梁上君子
群豪惊噫出声,相顾骇然,除了保定帝、黄眉僧、三大恶人之外,均想:“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尸一般的青袍客,武功竟然这等厉害。这也罢了,但这少年年纪轻轻,武功也颇是不弱,还有就是,他居然可以看出,青袍客想要毁坏棋盘,以武示威,眼力又是何等的锐利,当真英雄出少年。”
保定帝和段正淳、高升泰等对这变故也只能归结于,梁萧这小子捣乱所致,好在段誉、梁雪已救出,段氏清名丝毫无损,延庆太子败棋退走,这一役大获全胜,总该庆喜才是,段正淳向钟万仇笑道:“钟谷主,令爱既成我儿姬妾,日内便即派人前来迎娶。愚夫妇自当爱护善待,有若亲女,你尽管放心好了。”
钟万仇怒不可遏,拨刀欲砍女儿,在这时候,那云中鹤出来将其擒走,梁萧怒激南海鳄神替段誉寻找钟灵。女儿失了,钟万仇无法向其妻交代,也怒追而去。
保定帝当下和群豪作别,一行离了万劫谷,迳回大理城,一齐来到镇南王府。那‘阴阳和合散’药性虽然猛烈,却非毒药,段誉和梁雪服了些清泻之剂,又饮了几大碗冷水,便即消解。
午间王府设宴。众人在席上兴高采烈的谈起万劫谷之事,只是梁雪心情闷闷不乐,中间离席而去,梁萧欲追,忽而想起一事,如今木婉清不知去向,那钟灵身世,何人揭晓?好在段誉与木婉清相识时间较短,应不至于将小金盒交予她手,梁萧思索片刻,想道:“金盒理应还在段誉身上。”当下便当机立断,行至段誉身边,小声说道:“段公子,请你将甘宝宝交你的金盒给我?”
段誉错愕,漠然不解,睨了他片会,但还是照做,探手入怀中,摸出一只小小金盒,便是当日钟夫人要他来求父亲相救钟灵的信物,瞧了几眼,小心交给梁萧。梁萧结过,诡秘一笑,又走到段正淳面前,递将给他,笑道:“老段,甘宝宝给你的?”
段正淳一愕,道:“什么?”梁萧嗤笑道:“你女儿钟灵的生辰八字?”此言浦出,众皆惊哗,纷纷瞪视着梁萧,梁萧冷眼扫视众人,怒道:“你们瞧我作甚,又不是我的私生女,要瞧瞧他。”持着金盒将段正淳一指,又道:“愣着干么?要不要?不要我扔了。”作势欲丢,段正淳懵然接过。
梁萧将盒子给了他,举步欲走,段正淳叫道:“萧儿,你上哪?”梁萧回头,说道:“我上哪,不关你事,是真是假,你打开盒子瞧瞧便知。”撂下这几句,潇洒而去。
经过段正淳认证,确有其事,厅上众人听了俱都十分尴尬,保定帝也只能微笑道声,作罢。
梁萧离了众人,行至花园,游赏了片会,心念妹妹安危,不知这小妮子,又闹什么脾气,连他这个哥哥,竟尔不理,心中郁闷之极,当下循她的房间找去。到得门前,轻轻在门沿上拍了几下,良久不见动静,然后又柔声叫道:“妹啊,是我,哥哥,开下门,好么?”连叫了几遍,仍不见丝毫声息,又急拍了几遍,还是声响全无。梁萧急了,慌道:“妹妹,哥知你在里面,你理理哥哥,好不好,不然哥哥很可怜的,你就当行行好吧,发发慈悲心?”
梁雪在房内本是伤心堕泪,难过以及,神伤了一会,听得哥哥敲门叨喊,心中气苦恼怨,就是不理,怎样也要硬起心肠,当他不见。听了一阵,终是心软,此时又听得他说得好笑,不禁嗤的一声,展颜破涕为笑,擦干泪水,娇声道:“门没锁,哥哥,请进!”
啊的一声,那梁萧将门推开,笑吟吟走了进来,与妹妹正视一眼,忽的心下一揪,明显瞧出她脸上泪痕未干,惊道:“妹啊,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去扁他。”梁雪微微咬着下唇,勉强笑道:“哥啊,没人欺负我,只不过沙子进了眼睛。”梁萧气道:“胡说,沙子进眼睛哪是这样的,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
梁雪笑道:“是啊,哥哥是世上最聪明的人,雪儿怎会骗得了你呢?但我是梁萧的妹妹,有谁敢欺负我,除非那人不想活了。”说着,微微得意。梁萧不疑有他,说道:“那好吧,妹啊,你是不是累了,这两天也真苦了你,那你好好休息吧,哥不扰你了。”转身便走。梁雪忽然叫道:“哥哥……”梁萧应声回头,笑道:“傻丫头,怎么啦?”
望着哥哥俊美的笑容,突然间,她什么都不想说了,脸上微微一动,挤出一抹嫣然,说道:“没……没什么,哥哥,你也小心身体,那……那雪儿不送了。”说完背过身去。梁萧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小心将门关上,却瞧不见背过身子后的妹妹,脸上竟满是凄苦之状,此刻泪珠簌簌而落,梁雪以手掩嘴,闷闷抽泣,然后哇的一声,迅速投进被窝里。
梁萧出得房门,心里惴惴不安,他也察觉到了妹妹今天的异常,只是这当中的古怪,实难明了,暂且理解成她是太累了吧,心想休息一下,就会好了。过了一会,也就不怎放在心上了,心道:“不如去厅上耍耍。”言念至此,微微邪笑,当即闪身而去。
厅上众人谈论之事,多则与慕容世家有关,但听崔百泉道:“多半这慕容博找不到我这缩头乌龟,便去问你师父。你师父有义气,宁死也不肯说我是在大理,便遭了他毒手。柯师哥,是我害了你啦。”说着泪水鼻涕齐下,呜咽道:“慕容博,博博博,我剥你的皮!”
便在此时,忽听得头顶有人噗哧一笑。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横躺在梁上,只听他笑道:“一群傻蛋。”顿了一顿,又听他叫道:“崔百泉,你想剥慕容博的皮,只怕不要教他剥了你的才好。”
崔百泉一听“不要教他剥了你的皮才好”,心下一惊,颤声道:“你是谁,快跳下来?”白衣少年啧啧称声道:“唉,一听他的名号,你便怕成这样,那还谈什么报仇?你这不是飞蛾扑火么,还是人未战,心先怯?”崔百泉怒道:“小子快跳下来?”
白衣少年嬉笑道:“我下去干么?难道你想向我讨教么?那倒不必了,就你那点把式,还不是爷的对手,爷啊,懒得浪费时间。”崔百泉气极怒极,但他又没有那么高明的轻功跃上去,将其揪下,此人既能神鬼不知,避过众多高手耳目,藏身于梁上,想来武功也极是不弱,虽然恼怒,尚还有几分理智,分得明轻重。
过彦之却是年少轻狂,看不出其中半点端倪,见此人胆敢辱骂师叔,如何不怒,喝道:“那小子,你快下来,伏牛派过彦之请教?”说话依然保持着宗师弟子的口吻,叫他小子,纯粹只因那人,至此至终说话不曾回过头之故。
白衣少年嘿嘿冷笑,不屑道:“你个后辈,爷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伏牛派是吧,你还不配跟爷动手?嗯,‘追魂鞭’名儿起得不错,只不过当真使将起来,追不追得上别人的魂儿,那就难说了?难说了?”过彦之险些气炸了胸脯,但还是忍耐下来,怒道:“你连说两个‘难说了’是什么意思?”
少年道:“你笨啊,就算笨,也用不着笨得那么明显吧?啧啧,啧啧,柯百岁,伏牛派掌门人,拿手武功‘千灵千碎’,乃百胜软鞭第二十九招中的第四个变招,招法古怪,算不得上乘武学,只不过力道十分刚猛而已,让人以其成名绝技索命,嗯,这个人的‘千灵千碎’倒有些看头,可惜心术不正,难成大器。唉!”
众人见他谈论武学,头头是道,也只是微觉奇怪,但崔百泉和过彦之却是心中惊骇不已,均想:“此人不知是何来头,居然对他门派武学知之甚晓,外人只道他成名绝技,不是同门,绝对不知是第几招中的第几招。”心念至此,忽又生出另一个念头,当下对视一眼,皆看见彼此眼中的惧意。
段正淳听得这少年所言,微感耳熟,心中稍作思索,已猜到此人来历,笑吟吟走将出来,说道:“萧儿,你给我下来?”言出,众人皆是一惊,愣了片会之后,又争相抬头注目,但见那白衣少年翻个身,坐了起来,大伙此时已然瞧清了他那面目,尽皆摇头暗笑。
梁萧将脚放下来,荡在半空,双目怒视段正淳,咬牙道:“你怎地知道是我?”段正淳将左手食指横在鼻间,拇指支颌,右手横在胸脯之间支托,笑道:“有两点?”梁萧疑问道:“哪两点?”段正淳解释道:“第一点,是你身穿白衫,府中就你兄妹二人喜欢穿着白色衣服,众所周知,梁雪不会武功,这么高地梁,她根本飞不上去,就算可以,她也不会这般做?”梁萧打岔,哼声道:“这话倒也有理,你肯定是府中之人么,外头的不成呀?老段,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妹妹,说,你打得什么心眼?”
段正淳脸上一热,骂道:“少打岔。”心道:“我能有什么心眼,誉儿喜欢他,这你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想让她做我儿媳妇而已,段二虽然风流,决不好色。”又道:“第二嘛,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点,我想全天下出了你梁萧之外,绝不会有人以爷啊爷的自称,就这一点,已经出卖了你,再加上你喜欢胡闹,这么一联想,那这人舍你其谁?”
梁萧又将脚儿荡了荡,笑道:“唷,今天才发现,原来在猪的行列中,你还是蛮聪明的嘛?失敬失敬!”说着,拱了拱手,一脸的嬉笑。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四十五章 耍贫嘴 赖皮群豪戏
段正淳听了,霎时满脸通红,低头不语,大理众人均知此人最爱耍贫嘴,久之也就见以为常,皆是摇头感叹。过彦之、慧真、慧观三人与梁萧乃是初次见面,见他如此取笑镇南王爷,俱是大怒,然而心下又微觉奇怪,怎么镇南王受辱,这些人何以这般纵容那小子胡为,倒是嘀咕不准。当下那慧真怒瞪了少年一眼,气道:“小子,满嘴胡言,胆敢辱骂镇南王爷,看贫僧不撕了你那张臭嘴?”
梁萧嘻嘻笑道:“啊哟,小和尚,人又不聪明,还敢学人家秃顶,你羞也不羞?”慧真一听,气怒难圧,顿时发狠,喝道:“小子,你给我镗下来,咱俩好好算算,瞧是你聪明,还是我蠢笨?”梁萧道:“自然是你蠢笨啦,这还用得着说吗?你一个出家人,肝气那么旺盛,如何清修?”说得个慧真气结,侧目瞪视。
慧观见少年欺辱同门,为师兄抱不平,当即挺身而出,大声道:“尊驾是什么人?我二人与阁下素未谋面,且不曾听说少林与其结有仇怨,不知咱们如何开罪于你,要你如此挖苦我等,请施主道个分明?不然……”梁萧邪笑打断:“不然咋的?”慧观一咬牙,说道:“不然不合武林规矩。”
梁萧呵呵直笑,笑罢,又捂着肚子,笑道:“又一个傻子,爷自来不守规矩,规矩顶个屁,又不能当钱花。”慧观登时语塞,乍大了眼珠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望着梁萧出神,诸人又皆是暗叹摇头。
过了半响,保定帝忍不住好奇,问梁萧道:“小兄弟,你爬到梁上作甚么?”梁萧道:“睡觉啊,难道荡秋千不成?”众人一想,他刚出声那会,可不是躺着睡觉么?现在嘛?双脚游荡在上空,样子可不像荡秋千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觉失笑。
段正淳忽然严俊道:“萧儿,你知道柯掌门是谁杀的?”闻言,厅上众人霎时鸦雀无声,心儿紧绷的盯着梁萧,惟有崔百泉和过彦之师叔侄、慧真、慧观师兄弟等人睨视着段正淳,都是这般想:“镇南王爷是否老糊涂了,方才明明讨论出凶手是姑苏慕容氏,怎这会又来问这臭小子意见,他懂个屁。”心虽纳闷,还是忍不住抬头注目。
但见那小子悠哉悠哉的坐在梁上,鞋儿乱罢,傲世之极,脸上装满邪意,嘴唇嗡动,屑气尽吐,道了两个字:“知道!”厅上人群登时一阵骚动,哗然私语,慧真、慧观二人纷纷叨嚷:“我还以为是甚么,这个谁不知道,用得着你说么,姑苏慕容便是?”
梁萧哈哈大笑,众人莫名所以,纷纷向他瞪目斜视,他冷眼扫视低下数人一遍,不屑道:“就因为那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缘故吗?未免也太可笑了吧?”过彦之抢道:“可笑甚么?”梁萧道:“百胜软鞭中的‘天灵千碎’,简单易练,或许慕容复这小子,当真学会了,是有一定的杀人嫌疑;但是‘韦陀杵’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第四十八门,一门只有十九招杵法,使将出来时却极为威猛,也极是难练,主要的是看机缘,依我瞧来,这慕容小子,对这门武功确有深究,只是未曾学会,玄悲大师不是他杀的。”
慧观、慧真二僧听清,心下惊骇,寻思:“这小子怎地知道,‘韦陀杵’是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第四十八门?连我二人都不曾晓得,难道……”念转至此,二僧互视一眼,慧真冲上空叫道:“好啊,原来杀死玄悲师叔的凶手便是你?”
梁萧瞥了他一下,吃吃笑道:“哼哼哼……”慧真怒道:“你个杀人凶手,哼甚么哼?”梁萧叫道:“喂,小和尚,一会说玄悲大师是姑苏慕容杀的,一会又说是我杀的,你到底有没有谱呀?身为少林弟子,你不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么,那么善变,怎生做得出家人,还俗算了?”
那和尚气怒攻心,顿时又气结,怨恨道:“你……你……”梁萧吐吐伸头,嬉笑道:“你什么你,你长得又不帅?”这时,那段正淳插嘴道:“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梁萧横了他一眼,蔑视道:“切,老段,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的不学,偏抢我台词,小爷看你找打。”顿了一顿,叫道:“看打!”
叫完二字,轻轻跳了下来,中途变招,倏尔欺身向段正淳所在,居高临下,掌劈镇南王门面,这一下忽起变故,迅捷无比,大出众人意料。那个段正淳也当真了得,虽说变起顷俄,毕竟江湖经验老练,遇袭不惊,见萧儿掌势突来,嘴角微微含笑,当即侧一侧身斜避。孰料那梁萧武功亦是不凡,竟尔中途再次变招,改劈为打,拍的一声脆响,狠狠在段正淳那张俊脸上印了一下,借此一物,又一个翻身,飘然悄立。
定眼一瞧,见段正淳呆涩了片会,猛的勃然大怒,急挥掌劈来,眸中蕴满火色,梁萧心道:“糟糕,玩笑开大了,在那么多英雄面前,堂而皇之给了他一巴掌,若是我,焉有不怒,况且他还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王爷,祸事了,祸事了……”不及他念,眼见他连掌劈来,惴惴不安之下,眼角瞥处,只见东北角所在,空间较宽,疾忙闪身斜行‘大过’,再转‘既济’方位。
不料踏完‘大过’这一步,再跨‘既济’之时,突然间,砰的一声大响,屁股上挨了一记那段正淳的掌力,幸好梁萧内力深厚,初时只觉微微火辣难受,一会那感觉便即消失。梁萧借势一滚至地,又滚了几滚,装腔大叫:“啊唷,叔叔打死人了,疼死了,疼死了,疼死我也……”梁萧又在地上连翻连滚了几下,痛苦哀叫,就差眼泪鼻涕齐流了。心底却暗骂:“慕容博,你个王八羔子,你的凌波微步步法,果然不管用,险些害小爷失策,晦气,晦气!”
忽逢奇变,众人皆是一怔,见少年在地上连滚带爬,形状狼狈之极,十足街上的地痞乞丐,相顾骇然之下,不觉好笑。过了片会,见他还是如此,嚎叫痛苦,心下纳罕,俱是僵直了笑脸,又见那少年在地上扭搐了几下,忽然一动不动了。
段正淳气愤填膺,火气之下扫了梁萧一掌,不觉后悔,又念叨:“萧儿这孩子武功奇高,我那小小一掌,不过沧海一粟,不至于送命,理应无大碍。”正感欣慰,又见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无比,心下甚软,正欲举步前去看看,霎时思道:“小子最会作戏了,不能上当,不能上当……”心中循循告诫自己,当即止步,冷眼旁观。
谁知不到半盏茶光阴,那小子居然没动静了,心叫不好,当下枪身上去,一摸他心口,登时松了口气,幸喜心跳温度还有,再探鼻息,松懈的心又慌了起来,颤声道:“快,快,叫太医,救他?”人群中顿时惊乱骚动,段正淳无暇思考,抱起梁萧,径往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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