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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梁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萧弟
李柔慌了,急步上前,拦了丈夫去向,咤道:“你敢?”形貌娇悍,英气迫人,只是珠子死死盯视着他。梁景一量这阵势,心感不妙,叹息一声,然后微笑道:“夫人,别闹了,让人看了笑话。”那李柔气怒填胸,狠声道:“谁敢笑话,啊,你说,谁人笑话?”唬得个梁景无语。
在旁的刘进,倒是颇感尴尬,听了一阵,总算是明白了,心道:“我料想的不错。”即试探着问道:“大叔、大婶,萧哥当真是你们的儿子么?”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那李柔惊疑道:“萧哥?谁是萧哥?”刘进心中一动,傻笑道:“就是梁萧啊!”
于是乎,便将与梁萧兄妹相遇,并和其结拜兄弟,一同游玩大理这些事件,略约备述了一遍,只是舍身相救梁雪这一层不提。夫妻二人听说后,都咋舌不已,尤其是听说儿子会武功之事,不禁张大了眼睛,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奇。那梁景还有一层心思:“逍遥派,这不是夫人所在的门派么?自从她嫁了我,就不再使用那些武功了,连那三个字亦是极少提及;怎不曾想,她竟是瞒着我,偷偷传授萧儿武功。”念转至此,又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李柔莫名其妙,见丈夫狠眼瞟来,她亦不甘示弱,恨恨回瞪过去,就这样,夫妻二人,你瞪我一眼,我也回瞪你一眼,此来彼往,怨怒增深,谁也不愿服输。
那刘进一端瞧着,眉头大皱,不知这夫妻俩,何时又拗上了脾气,当真思之不明,他人虽年轻腼腆,不善言词,终不是泛泛之辈,倒也聪慧,念来此事定然与萧哥多少有些牵扯,当即呵呵一笑,打破僵局,说道:“二位不进去瞧瞧萧哥么?”
二人怒横一眼,彼此不理,分身侧道而走,目标竟是大门所在。那刘进瞧着,暗笑摇头,忽悠一幌,闪到二人身前,笑道:“我来引荐?”二人皆然不语。刘进心道:“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不作多念,上阶举步,行至门前,门口站着四个护卫,见了刘进,喜道:“咦,刘公子,是你?”刘进微笑道:“是啊,是我。”寒暄了几句,一会问道:“王爷在不?”其中一个侍卫应道:“在,刚回来。”刘进道:“那我先进去。”另一个说道:“需不需要我们领路?”刘进笑道:“不麻烦了,这比我家那大院还熟,闭着眼都能走得。”逗得四人哈哈失笑。
刘进三人举步欲行,忽然一个侍卫横过来一柄单刀,将后面的梁景夫妇拦下,疑问道:“二位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从未见过?”刘进闻言转身,笑道:“唷,他俩你都不晓得?真没眼光,是梁公子的双亲啦?”
猛听得其中的一侍卫“啊”的一声大叫,牙齿打架,颤抖道:“是……是那个梁公子?”那个一直未曾出声的侍卫怪道:“还有哪个,不就那个邪气十足,怪招百出的梁萧梁公子。”那侍卫惊叫道:“呀,是他啊,惨喽,惨喽。”他惊慌之下,吐字不清,听入耳中便成了“残了,残了。”诸人皆奇,其他三侍卫同道:“你咋残了,是手是脚,还是下面那玩意?”
那侍卫听后,气怒道:“阿大,阿二,阿四,休要胡扯,我说是惨了,不是‘残了’?”三人嘻嘻哈哈大笑,那阿二笑道:“阿三,你倒是说说,究竟哪惨了?是你老婆偷了汉子,还是你女儿被梁公子休了?”那阿三不屑瞟了三人一眼,切齿道:“你三人少嚼舌根,这话开开玩笑还可以,倘若教梁公子听了去,有你们苦头吃的;再者,我那娘儿们,恪守妇道,贤德着呢,何来红杏出墙之说;你们当真捣蛋得紧,我二人成婚至今,只生得一个男孩,不曾怀有女,这更是胡言之谈,且莫坏了梁公子清誉?”
三人又是嘻哈一番,那阿大诧异道:“咦,阿三,你不是挺怕那梁公子的么?一听见他名儿,登时吓得两腿酸软,门牙打架,四肢不全,好便似遇着鬼一般,现下又怎替他说好话了呢?”那阿三笑道:“这你们便不懂了,其实梁公子心眼蛮好的,他只是邪气调皮了些,喜欢抓弄我们,但你们可曾见过他害人了?”三人想想,皆是摇头,默然不语。
那阿三又道:“照啊,他活泼好动,跟他一起玩,被他戏耍,你们不觉得,这也很开心么?”三人扪心静气思考,这倒不假。那梁萧在镇南王府的日子虽短,但他的整人手段,府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镇南王也惧他三分,任他胡为。
那阿大有一事不明,问那阿三道:“照你这般说词,梁公子实则是个好人喽,那你方才颤甚么,抖甚么,乱叫甚么?”
那阿三突然嘘的一声,脸皮绷紧,神情甚是严肃,小声道:“昨晚我巡逻经过梁公子房间,听见他和世子在房中喝酒,喝到极晚,后来不知是甚么原因,俩人便吵了起来,之后又大大出手……”那阿大焦急,遂问道:“那你有没有进去瞧瞧?”
梁景夫妇二人被侍卫拦下,正不知如何是好,见刘进回头解围,心下感激。又见得他们听到儿子名字,人人心中悚惧。俩人不明缘由,心头甚揪,既有儿子下落可寻,且先听听无妨,当即二人不动声色,耐心倾听。
待听到此处,俩人暗暗心惊,均想:“他们说的是我儿子么?胡言乱扯,不知所谓?”此时听得那阿三说道:“我哪敢啊,你们也晓,我自来胆子就小。”阿大、阿二、阿四等听了,皆是唏嘘一声,啐骂道:“没种!”“熊样!”“缩头乌龟!”
刘进不理三人的谩骂,自问那阿三道:“那后来呢?段公子和梁公子又如何?”那阿三怯怯的道:“后来我便不知了,只是……”刘进急道:“只是甚么?”梁景夫妇听说也是忐忑焦急,同催道:“你快说呀?”
那阿三揣揣的,心里发慌,瞧瞧三位弟兄,看看刘进,又望望那对夫妻,突然间将心一横,咬牙道:“只是我巡查一圈回来的时候,再次经过那房间,不听动静,生怕不测,壮着胆子忐忑敲门,拍了良久,不见声息。心道:‘许是俩人喝醉了,不晓得人声,竟未开门。’念罢,推门进去,慢慢行至内里,细细打量,呀,险些吓了一跳。”当他说到紧时,诸人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好像亲临现场目睹一般,心儿欲似也跟着跳出了嗓子口,特别是他忽然呀的一声惊呼,险些魂飞体外。
诸人屏息杂乱,收拾心神,重新细听,但听得他续道:“只见房内门窗紧闭,桌椅微乱,数个空酒坛散堆地上,一旁零散着些些碎片,触目皆可见,那桌上残羹剩肴依稀可辨认得全。那时我心跳得厉害,擅闯此地,生恐二位爷台一醒,着实怪罪。不敢稍有耽搁,心想瞧一眼便即出去,当即挨近床边,我一看,这一惊当真非小。”数人连道:“你看见了甚么?”
那阿三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唧哝道:“怪了?”数人又问:“怎么怪了?”那阿三像是回顾,又像似不解,纳罕道:“怪就怪在,床上甚么也没有。”数人疑惑,那刘进问道:“怎么会没有呢?那他们人哪去了?”那阿三搔搔头,傻气道:“当时我也这么想,怪了,人呢?又怕被人发觉,便惶急出来了;又四处找了找,不见踪迹;我想了一天都不曾想明白,他们是怎么走了呢?”
那李柔忽然出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走了?”阿三闻言,睨了她一眼,见是个美貌仙子,微觉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倒也不去多想,脸上一动,算是笑意,说道:“我不知道啊,但我问过昨晚守门的弟兄,不见公子他们出去,到现在也不见他们回来,这才奇怪嘛?”李柔听他这样讲,心里颇焦,急道:“他们当真不曾回来?”阿三道:“是啊,也许今天从后门回来了呢,你们进去看看不就清楚了么?”他意思是,我不是他俩肚里的蛔虫,怎知晓那许多。
刘进和梁景夫妇不再理睬四人,举步踏至门前,隐隐听得那四人兀在挣休个不停,三人互视一眼,权当不闻,那刘进托门环重击几下。不久,嘎的一声响,俩扇门稍开,露出个半点大的人头来,刘进识得此人是镇南王府的仆人阿宏。阿宏见是他,笑道:“呀,是刘公子啊,失迎失迎!”忙将门大开,容他进来。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五十四章 可怜父母心
不多时,三人行转客厅,那镇南王闻讯奔将出来,见了刘进,脸上霎时神采飞扬。身后边跟着大理三公和四家将,神色俱是欢喜不尽。刘进上前一一问好,镇南王看见还有俩个陌生人在,心觉奇怪,扭头顾探,突然间咦的一声,双眸幌亮,险些唤出声来,心道:“此女子好生眼熟。”念头犹转,忽听那刘进说道:“段叔叔,我来向你引荐一下,这两位是萧哥的爹妈。”说着,笑脸望向梁景夫妇那边。
段正淳闻言一怔,惊道:“你们是……”夫妻二人同时抱了抱拳,那梁景以朝礼道:“下官梁景,这是贱内,想必你便是那镇南王爷罢,拙夫妇见过王爷。”身躯微弯,行了一礼。段正淳见状,立即还礼,抱拳道:“不敢不敢,梁兄弟,你太客气了;俩位既是萧儿双亲,便是舍下贵客,怎敢受此重礼;远道而来,未曾远迎,不周到之处,尚请见谅。”
那梁景心道:“天下盛传,大理段氏兄弟,仁义治国,和蔼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言;镇南王对我夫妻,这等素未谋面的过路人,竟如此礼待,可见其胸襟是多么的宽广;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儿在此多日,应该坏不到哪去,料来定然是,门口那些侍卫胡言乱语,毁谤萧儿名誉,对,一定是这样。”想通这层道理,心下甚慰,微笑道:“王爷严重了,下官愧不敢当。”顿了一顿,客套道:“听闻近日犬子,在贵府多有叨扰,不知可有其事?”
段正淳道:“有是有,不过不是叨扰,而是段某请他前来做客的。”梁景道:“王爷抬爱了,只是小儿顽劣不堪,恐惊扰了诸位雅致。”段正淳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你也有先见之明呀,萧儿这孩子,当真皮得不行。”想着梁萧的种种劣行,不禁又觉好笑,当即忍住了笑,说道:“年轻人嘛?难免轻狂了些,待成了亲,立了业,也就收收心了。”
梁景不懂镇南王这话是何意,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虽然有点野,但在家时,多少还算是好的,不知他出来后,真变了么?想不透,心甚焦,急欲知道儿子消息,忙问道:“王爷,小儿可还在你府上?”段正淳见问,冲口道:“在!”夫妻二人听说,立马眉开眼笑,先前听得侍卫说儿子不知所踪的疑云,顿时烟消殆尽,那李柔喜道:“可否让我夫妻见见?”她一进厅,从未出过声,但段正淳的目光,有时不经意间瞥向她,似害怕被人察觉,一会又别向他处,不敢再瞧。此时忽然听她讲话,年纪虽较梁雪大,但语音柔软之极,妙美之际,更胜却无数年轻少女。
那段正淳听了之后,浑身一震,魂儿欲飞,心怦怦乱颤,让他不自觉想起了昔年风流:记得那天,心血来潮,郊外踏游,偶遇哪位名叫阿萝的少女,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情不自禁爱上了。人就那么回事,感情也是那么回事,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命运戏弄也罢,自后天天缠着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叉的晚上,她把她交给了他。人生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此,两情相悦,给予彼此……想着,思着,念着,忆着,丝丝甜蜜溢过心坎,脸上渐渐泛起傻笑,沉湎过往。
厅上诸人皆是大奇,见那美貌妇人一开口,镇南王便不吭声了,心中委实纳罕得紧,大理三公、四家将瞧他,此刻脸上傻气之笑,还道王爷老毛病又犯了,又是惴惴不安,朱丹臣胆量稍大,近前几步,在镇南王耳边小语道:“王爷,梁夫人问你话呢?”
语音入耳,段正淳心头一震,神智稍清,微睨一眼朱丹臣,又瞧瞧厅上,情知自己方才定是丑态百出,不觉面上一热,目定远方,身子伸长脖子斜侧,脸上含着笑意,嘴角却小声问朱丹臣道:“方才那梁夫人说了些甚么?”嘴唇不动,一句一字全是从牙缝间吐出,朱丹臣挨得较近,倒是听得清明,旁人只道俩人行径怪异,不疑其他。
朱丹臣听后一愣,略将头稍低,耳语了一会,又离了镇南王寸尺距离,把身子立直,浑若无事。那镇南王干笑两声,饰掩尴尬,说道:“丹臣,你这便请梁公子出来,就说他的双亲在此,思念他得紧,好教他一家团聚。”那朱丹臣转身便走,段正淳又叫住他道:“还有,别忘了告诉梁小姐一声。”朱丹臣应了一句:“臣理会得。”躬身去了。
那梁景夫妻想到即刻便见到儿子、女儿,心中欢悦不已,虽对镇南王刚才古怪行为生疑,也就不在多意了,梁景当下抱拳道:“多谢王爷成全。”段正淳微微一笑,说道:“梁兄弟,你又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萧儿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般说,岂不将段某当朋友?”梁景听了一怔,慌忙道:“不敢,不敢,下官高攀不起。”
段正淳心里纳罕,寻思:“这梁景一看便知是个文儒有教养之士,怎地教出来个儿子,却这般滑头,当真怪哉。”别说他不明白,连梁景夫妇亦不知是咋一回事。
少顷,那朱丹臣回来了,不见他身后有人,众人微感奇怪。梁景夫妇与刘家对视一眼,心头揣测,生怕外头那侍卫所言是真的,念到此处,各俱忧心。又见那朱丹臣欲要在镇南王耳边小语,却被那镇南王罢手道:“丹臣,有甚么事,当面说吧?”朱丹臣应道:“是,王爷,属下四处寻遍了,不见梁公子身影?”段正淳讶道:“不见是甚么意思?你可曾问过其他人?”朱丹臣道:“这倒没有?事出突然,臣来不及询问,就先回来禀报了。”
段正淳支腮思索片会,嘀咕道:“会不会出府耍去了……”朱丹臣听了,马上道:“那臣去问问守门的侍卫?”段正淳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去。
朱丹臣微一躬身,欲踏步转行,忽然一只大手横过来,拦下了他,朱丹臣抬眼瞥处,见是刘进,微诧道:“刘公子,你这是何意?”刘进对他淡淡一笑,向段正淳道:“段叔叔,不必问了?”段正淳大奇,眸子紧盯着他,只是眼皮稍皱,问道:“为甚么?”刘进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们刚从门外进来,听说了。”段正淳不解,纳闷道:“你听说了甚么?”
刘进脸颊搐动,微微一涩,于是将门外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对众讲了,段正淳兀自不信,即传来那侍卫,亲口询问,不期得出结果,实是一致,这才信了几分。梁景夫妇虽已听过,但此次重温,不想儿子当真不见了,无疑是让他俩再揪心,再忧愁一次,希望落空,也只能低头叹息不语,心却盘旋:“如今线索断了,不知往后又上哪寻去?”
儿女离家数月后,夫妻二人食不甘味,睡之不着,思念的多是一家团聚欢乐时光之时,其乐融融,多般惬意啊!无可奈何之下,二人决定外出寻访;经过多方探听,才知晓,他们行的乃是南方路线;于是便一路向南而行,走了好多日子,过深山,履浅水,穿大街,走小巷,通川州,行疆界,听得兄妹二人的踪迹曾在苏州出现,心里憔悴的俩人,乍惊之下,改道苏州;谁又曾想,到了苏州,竟然是白忙活一场;念儿心切的二人,就是不甘心,沮丧中,此时又闻得一消息说,他们的儿女现下在大理。
重拾信念,当即马不停蹄将路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来了大理,在边界时听大理那些武林人士说,在万劫谷有个白衣少年,调侃四大恶人,后来好奇打听,见他们形容那少年的身形、相貌,甚至年龄,均与儿子有几分相似,这一下当真喜出望外。又焦急打听到万劫谷的去向,不料却在澜沧江边,遇上落水的刘进,救回他之后,悉心照料耽搁数日。
那天在楼道口,便是俩人刚从万劫谷探听回来。见了那谷主钟万仇,向他询问儿子梁萧的下落,熟知他二话不说,就要打将起来,妻子李柔气那谷主不过,给了他小小教训,丈夫梁景颇是埋怨妻子乱用武力,俩人意见不合,又挣个不休,一拉一扯,一搭一不理,磕磕绊绊行回客栈。丈夫苦劝良久,不得妻子谅解,也微感有气,怒哼一声,上楼梯时,狠狠踩踏,见了刘进,道了别离。
当二人踏出栈门,欲辞大理时,偶又听得儿子讯息,说几天前,曾在镇南王府出没,本已灰心,不料山回路转,柳暗花明,又是一阵喜兴,不暇多念,急去追寻,哪知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夫妻二人不怕涉山赴水,千里迢迢,辛苦将儿女寻,眼看希望在即,竟不知又是一场心碎,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二老意冷心灰,言辞道别,刘进听说,心下多有不舍,突生一计,向段正淳道:“段叔叔,我前去萧哥房间瞧瞧,看他可曾留下甚么线索。”常言道,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有些道理,诸人听了,幡然醒悟,那段正淳激动道:“对,萧儿这孩子,聪慧得很,定然留下一些蛛丝可寻。”
梁景和李柔对视一眼,深有同感,二老不相信,在堂堂的大理国镇南王府,亲兵环护之下,儿子和世子会悄无声息,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说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二老也想探个究竟,当即随众人往客房行去。
片刻间,啊的一声,刘进将门推开,房内情形,一目了然,果如阿三所言,半点作假不得。室内散乱不堪,尚存一丝残酒醉香扑鼻,多人四下探量细找,忙了一阵无果,那刘进心中颇恼,盛怒下,见足下立着个空坛子,即一脚踢出,那酒坛受大力冲击,唰的一下,破空而出。不久,但闻砰的一声,吻着墙壁,浑身俱碎。
那刘进犹气不过,揪着旁边尚侧躺有几个坛子,意重施故技,忽听咦的一声娇呼,刘进回头道:“大婶,咋了么?”李柔还似惊心,娇指微伸,珠子紧盯着刘进方才脚踢空坛所在,叫道:“你们看,那是甚么?”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五十五章 胆敢骂我儿子
房内数人闻惊,俱将头微幌,身躯稍转,把目光集于一处,华烛闪烁下,但见地板上那块青砖,若昏若暗,几条刻痕,依约可见。这时听得那梁景惊叫道:“呀,是个‘苏’字?”他于书法一道,曾有研究,是以地上寥寥数笔,杂七不清,他倒是识得。几人听了,在心里默写,细细拼凑,果真如是。
一会又见那梁景弯下身子,细细摸索片刻,之后喜道:“是小兔崽子的笔迹不错。”段正淳等大理之人,并不知他所说的“小兔崽子”是谁人?颇觉纳罕。李柔和刘进二人深知此老禀性,他只有在斥责儿子之时,才变得这般严厉切齿,那李柔见怪不怪,笑道:“老头子,当真是萧儿写的么?”梁景听后微怒,妻子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侮辱他的艺术审美么?呸,兔崽子乱划的,又算得哪门子艺术了,气煞老夫也,他在心里乱骂一通,浊气渐消,俊脸轻笑,说道:“嗯,不是他是谁?”
这时段正淳那些人方明白过来,不想此人骂的“小兔崽子”,竟然是自己的亲儿子,想想不觉暗自好笑。然而好笑归好笑,这团团疑惑却接踵至来了,停在每个人的心上,百思不得其解。梁景喃喃的念叨:“苏,苏,苏……”噫,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会不会是苏州呀?”
段正淳呵呵笑道:“知子莫若父,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机,还是梁兄弟思想得透,苏州定然是不假了,只是,他上苏州干么?”刘进沉吟一会,脸苦了下来,说道:“只怕不是苏州?”李柔闻了,急追问:“不是苏州,那是哪?”刘进颇踌躇,过了片会,咬牙道:“在哪我不知道,总之决计不是苏州。”说得斩钉截铁。
李柔颇是怀疑,刘进心里必有事瞒着,突然上前两步,双眼近*着他,问道:“你为甚么那般肯定?”眸中精光闪放,英威不可侵犯。刘进一见,顿时胆怯,慌道:“我……我也只是猜测。”李柔步步紧*,厉声道:“真的?真的只是猜测而已?”刘进背心冒汗,强定心神,点点头道:“如今连梁妹妹也不知所踪,他们三人一定在一起,就算走了,也不可能去苏州的,因为我们就是从苏州来的大理。你们瞧,萧哥的包袱还在,他平时最爱干净了,不可能扔下了就走。”几人循他目光往床上一瞧,那包袱果然还在,李柔哦了一声,微觉他说得在理,一会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怎知他不会走回头路?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带着银两,何愁买不到新衣服?”
刘进一怔,心道:“萧哥做事总是让人捉摸不透,鬼神也难测,说不定他当真如此?”转念又想:“我娘在苏州,正找萧哥算账呢,他若回去,岂非自投罗网。唉,我娘又算得了甚么,萧哥自是不怕,我倒瞎*心了。”言念此处,惘然道:“那我便不知了。”几人听说,一片唏嘘,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说来讲去,还不是屁话。
众人都在理不清半点头绪,空自焦急之时,忽听得窗外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窗门呀的一声轻开,一位中年女子悄立当前,年纪虽大,但容貌秀丽,眼波流转,幽幽的盯着段正淳出神,一会暗自哀伤。段正淳见了,喜道:“凤凰儿,你也没歇息么?”
刀白凤看丈夫一眼,然后幽幽的道:“誉儿不在,你教我怎睡得着?”段正淳心想:“这倒也是。”突然念道一事,遂问妻子道:“凤凰儿,这两天你都在家么?”刀白凤一听,气急怒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以为我像你么?好啊,既然你这般想我,我回玉虚宫便了。”段正淳急冲到窗前,慌道:“夫人,你误会了?”刀白凤叫道:“到底是你误会,还是我误会,你这般说人家,难免别人不误会?”段正淳瞧瞧房内数人,又瞧瞧妻子,尴尬无语。
刘进略知这对夫妻,向有隔阂,发起脾气来,难保不殃及池鱼;他一心想知道萧哥兄妹讯息,但二人照此闹僵下去,无非是浪费光景而已;他跟随梁萧日子良久,多少冲洗了一些木讷姿态,此时瞧来,镇南王的心思,多少明了几分,当即出言道:“段夫人,你当真误解了,王爷绝无邪念,只是想问,这两天你既然在家,萧哥兄妹和段公子上了哪去,你自然略有知晓吧?”段正淳闻得此言,甚感安慰,投向刘进的目光,颇有赞许之色。
刀白凤心底怒气稍平,叫道:“那小鬼,思想太秽浊,他上哪,我怎晓得?”梁景夫妇听见,互视一眼,均感到彼此眼中的讶异,这还了得,居然有人说他们的儿子,思想秽浊。当下那李柔心中微微气起,恼道:“喂,那谁?你说谁的思想秽浊呢?”刀白凤见是个美貌妇人,平白便增几分醋气,丈夫又是此道中的猎艳高手,还道是哪个相好,居然弄到家里来了,真不要脸。这样想,焉能不怒,冷笑数声,嘲讽道:“你没耳朵么,我说的又不是兽语,怎会听不懂?”气得个李柔娇躯轻颤,结巴道:“你……你再说一遍?”刀白凤哼声道:“再说十遍,意思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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