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梁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萧弟
李柔怒极,娇咤一声:“找死!”飕的一下,跳出窗外,呼呼呼三掌,当头拍下。刀白凤眼看来势凶险,竟是不惧,嘿嘿冷笑一声,纵身避去。李柔一惊,心道:“我借助居高临下之势,劲道自是迅捷凌烈了些,这婆娘定然讨不了好去,孰知她亦是了得非寻,居然避开了,看来我得小心点才是。”心中念转间,掌势已老,当此境况下,又无物可借力,突然娇喝一声,辗个翻身,右足先行着地,立定身形,怒视一眼场上,辨明刀白凤所在方位,急挥掌便走。
刀白凤立在窗外,众人见她避的轻巧,但谁又知道,她其实慌乱之极。方才李柔那三招,后力绵绵不绝,站在场上,都觉内力涌侵。微惊之下,便不敢硬接,即舍近求远,纵身闪避。那冷笑,纯粹充当死要面子而已,此时脱险,心头犹惊。见她掌力再次劈来,既已知其厉害,是万万不敢硬接的,只能仗着轻功身法闪避,看能挨到几时算几时了。
掌力又一次落空,那李柔微恼,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加劲,分掌打出,专拣她身上脆弱处攻击,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方泄心头之恨。刀白凤堪堪避及,频频遇险,差些呜呼哀哉,却越斗越是心惊,后悔惹上这个对头,但一想到丈夫所作行为,心便徒狠,进而迁怒于每一个与他相好的女人,也是她糊涂,竟不知这次搞错了对象,激怒了那李柔。
刀白凤再巧避了一招,心中不快,暗道:“岂有此理,怎么都是你打我,难道我便不会还手么,别人还道我当真怕了你,哼!”想到此处,即抽出拂麈迎面便扫,李柔不忙抡掌回劈,使了一个身法,闪过麈尾。忽听刀白凤咦了一声,叫道:“你这步法好生眼熟。”
李柔不理会她,还道对方故作姿态,施的乃诱敌之策,当下左斜一步,右滑一步,跳开对方三尺距离,稍待片刻,汇拢掌力,突然双掌倏尔分朝刀白凤左肩右胸劈去。刀白凤一惊,忙抽拂麈相抗,但闻咔嚓的一声,佛柄断裂,与此同时,旁边挥来一只大手,接下了李柔的另一掌力。
那李柔突然破窗而出,房内之人所料不及,见她怒火朝生,寻刀白凤晦气,皆是震诧不已,纷纷夺门出去。到了现场,二女的丈夫担忧更甚,梁景见妻子又在动武,除了替她担忧之外,还颇是烦恼,眸中乱幌,焦虑不止。段正淳也是同一般心思,眼见妻子左支右拙,明显不是那李柔敌手,越瞧越惊,心道:“啊哟,不曾想,萧儿的母亲武功凭地了得,显然和萧儿同出一路,难怪如此厉害。那可糟了,再斗下去,凤凰儿还有命么?”心念莫了,又见妻子犯险,那李柔还狠招突出,不及多想,当即幌身过去,挥掌急出,适时挡下李柔那右手掌力。
不期她双掌分出,威力竟然还有如此之大,双掌一交,段正淳登觉五内翻滚,血脉奔腾不止,微一运气,才勉强抵住,只不过还是,登登登退后三步,眸子一瞥,只见那李柔稍微幌了幌身子,这一惊当真非小,暗叹道:“这娘儿们内力不简单,我可是吃足了苦头,她居然浑若无事,逍遥派果真不吹嘘的。”心思凌乱,突然念起,刚才碰掌时,曾听得咔嚓一声响,急速回眸睨向妻子,但见她左掌捂着心口,唇角沁出些些血迹。
段正淳一见她这般模样,霎时吓得脸色苍白,揪心道:“凤凰儿,你无碍么?”刀白凤淡然一笑,唇角微动道:“我无碍,就是心口有些痛。”原来她虽然用拂麈抵挡,但李柔所发的内劲,绵延不断,一层厉害过一层,多少受些波及。段正淳听她说心口痛,来不及调息,直冲过去,搀扶着她,给予安稳。
正想给她输入真气,李柔叫道:“王爷,她其实没事?”段正淳一怔,一会又望向她,问道:“真的?”刀白凤气道:“她撒谎,我受了她一掌怎会没事,她是存心要我死。”叫段正淳道:“淳哥,杀了她。”
李柔掩嘴一笑,说道:“我怎么要你死了,若不是你乱骂我儿子,我才懒得跟你动手呢,只不过给你些许教训罢了;少在那里装腔作势,我用的内力恰到好处,伤不了你分毫;吐几滴血算得了甚么,帮你清清心脏而已,免得有些人居心不良,坏了肠子。”这番话说将出去,气得个刀白凤浑身颤抖,牙齿打架道:“你……你个贱人。”段正淳怪道:“凤凰儿,别乱骂人。”刀白凤听丈夫这般说,心更气了,怒道:“你还护着她?”
许久不曾说话的梁景眼看僵局,再度恶化下去,可儿子的下落,始终无半点头绪,偏偏妻子又和那女人胡搅蛮缠,他素知妻子向来不会说谎,既然说那女人没事,便是没事了。他本还颇怨妻子乱动武的,现在想想,那女人确实不对,也就懒得计较了,当下向妻子道:“夫人,打那闲气作甚,寻儿子要紧,此处既无踪迹可找,不如走吧?”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五十六章 人儿何处寻
儿子不着下落,李柔心里同样是焦急无方,并不因为刚才在此间耍耍,就忘了此行目的,听懂丈夫之意,莲步稍转,面向丈夫,笑笑道:“好吧。”即走将过去,与丈夫并肩而立。
那梁景微一拱手,向段正淳道:“王爷恕罪,深夜叨扰,拙夫妻就此别过。”段正淳咋惊道:“咦,梁兄弟,你们要走了么?”梁景点头道:“是啊,此番出门,纯粹是挂念犬儿犬女,寻他俩回去作伴;我夫妻二人踏遍了万水千山,寻访了南北通州,方探得确切消息说在贵府上;不期还是晚来一步,人已不在;既然事已至此,我二人只得另作他算;今天实在是打扰了,告辞!”叫妻子道:“柔儿,我们去罢。”
刘进急唤道:“大叔,你真要走么?”梁景回头,洒然一笑,道:“是的,孩子,大叔走了,你多多保重!”刘进傻气道:“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们。”梁景微笑道:“大叔也舍不得你呀,看见你便教我想起了萧儿,可是大叔要去寻他。”刘进兴奋道:“那好呀,我也去寻他,我跟你们一起走吧?”梁景问道:“你为何要去寻他?”刘进脸现晕红,呐呐道:“大叔你忘了,梁萧是我结拜大哥,我们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况且他教会我很多东西,我这辈子都不愿离他。”其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伊人尽憔悴。
夫妻二人听他说的诚切,不忍拒绝,又想刘进是个好孩子,常伴他兄妹二人身边,未必是坏事,二人互换一个眼神,心有灵犀,便即应予,刘进眉开眼笑,欢悦不尽。这时那段正淳忽然厉声道:“不行!”这一下倒出众人意料,刘进咬咬唇边,问道:“段叔叔,为甚么不行?”段正淳高声道:“去找萧儿,怎么不叫上我呢?”嘎,刘进险些吓了一跳,众人也是,还道是甚么严重之事呢。
刀白凤抗议道:“你去作甚么?我不许。”段正淳立马赔笑道:“凤凰儿,我去找誉儿啊,儿子不见了,你不焦急么?”其实刀白凤还是蛮焦急的,只是她也是个倔脾气,不肯在丈夫面前示弱,而且刚刚还闹了一个大乌龙,竟然将梁萧的母亲当成了丈夫昔年情人,一想到这点,颇觉理亏,不免语气稍软了些,但依然是冷清清的,道:“我急有甚么用,我急能把儿子急回来么?”
段正淳不觉愕然,失笑道:“那我去寻誉儿,你还反对不反对?”刀白凤冷哼一声,道:“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咋地便咋地,我又拦得住你么?”段正淳心想:“这倒也是,二十年前,你拦我不得,二十年后嘛,还亦如此。”想着不觉飘飘然,眼角瞥处,见梁景、李柔、刘进三人欲走,急叫住道:“梁兄弟,深夜不好赶路,不如在舍下歇息一宿,明早一起罢?”
三人停步回头,又互视一眼,梁景问妻子道:“柔儿,你觉得呢?”李柔微将牙咬了咬,重重道:“也好!”梁景又向刘进道:“孩子,你也说说?”刘进微一迟疑,腼腆道:“一切听大叔吩咐。”梁景道:“甚好,甚好。”即面向镇南王,笑道:“王爷,那下官就叨扰了。”段正淳道:“哪里,哪里,梁兄弟,你又客气了。若不介意,以后叫我一声正淳如何?我唤你一句景兄弟怎样?”
梁景煞觉受宠若惊,慌道:“岂敢,岂敢。”段正淳微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既然镇南王都这般说了,梁景便不好再推辞,惟有诺诺应予。当下段正淳介绍妻子刀白凤与梁景夫妇认识,二人也各述了名姓,这时那刀白凤才知,原来这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名叫李柔。四人闲聊了一阵,又客套了一番,皆是相逢恨晚。
良久,良久,那刀白凤突然道:“淳哥,明天你们去寻人,可以走苏州,若我所料不错,俩个孩子,应该在姑苏慕容?”此言甫出,众皆哗然,都是一惊,纷纷侧目而视,刘进急问道:“段夫人,你又是如何晓得,他们人在姑苏?”
刀白凤心想:“若不把来龙去脉言明,恐淳哥他们不信。”于是便将段誉对自己所说的,在天龙寺遭遇的种种事端,略约陈述了一遍,诸人听后,刀白凤又道:“本来我一直困扰,暗自思索着,俩孩子究竟上了哪,又不留下只言片语,若是誉儿一人,他好歹会跟我说一声的;直到我在窗外听你们说,那小鬼留下一个苏字,这才醒悟,俩人定然是被那番僧掳了去。”
李柔心焦儿子去向,如今既得下落可寻,心中既喜且忧,追问道:“你何以这般断定?”
刀白凤见是她,微微一笑,道:“姊姊,先前当真对不起,都怪我太鲁莽了,冲撞了你,望你别见怪?”李柔嫣然回笑,道:“这一声‘姊姊’妹子担待不起,我年龄比你小几岁,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妹妹’如何?先前我也有不对之处,只因爱儿心切,听你那般辱骂于他,实在气不过,所以忍不住动手,望你体谅才是?”刀白凤道:“你这不是折煞我吗?那好吧,我勉勉强强当一回姊姊罢!不过姊姊喜欢叫他小鬼倒是真的,妹妹你不觉得他忒皮么?”
李柔笑道:“嗯,说实在的,萧儿是有些许淘气……”那段正淳打岔道:“何止些许淘气,简直是……”刀白凤横眉一竖,娇咤道:“女人说话,君子免开尊口,这你都不懂吗?唷,我倒给忘了,你向来不是甚么正人君子,这也难怪?”
段正淳脸上一热,颇是埋怨,道:“凤凰儿,你就不能给我留些面子么?”刀白凤冷哼道:“脸生来是给人瞧的,不是让人做的,既然有胆子做,怎生没胆子给人看呀?”段正淳气得无语。
眼看着二人又要僵上了,李柔忙忙罢手,挡至二人中间,接下话头,道:“姊姊,别忙着斗嘴,你先告诉我,你为甚么肯定他们是在姑苏?”刀白凤横了丈夫一眼,不再睬他,转脸向李柔一笑,说道:“那小鬼曾说,番僧卑恶得紧,教誉儿当心些;又知番僧此行目的,意在剑经,天龙寺一役之后,败北而逃,料他心有不甘,必会再寻机会,伺机抢夺;既然枯荣大师已将经文焚毁,凑巧誉儿记得周全,那誉儿便是惟一一个知道全套剑经之人了;由此可见,番僧岂会放过誉儿,他定然是一路悄悄跟随俩人,回了府中,趁着二人大醉,掳了去……”
刘进听后,大叫道:“不对,不对,萧哥武功高强,要想胜过他之人,恐怕尚未出生,更别说掳他了,你这个说法我不同意。”段正淳、大理三公、四家将等听到刘进这等评价,心顿起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梁景和李柔夫妇,不曾亲见儿子使用武功,多半是道听途说而来,不知是真是假?梁景一直不希望儿子接触武学,到大理后,听众人描绘的神乎其神,还道是妻子暗自倾囊相授的结果,虽曾恼过,但只要儿子平安无事,也就不生其妻气了。李柔不知丈夫还怀有这层心眼,此时重要的是儿子消息,见刘进打断刀白凤话题,即喝止道:“刘进,别忙着打岔,听姊姊说完。”刘进一听,目光与她相触,顿觉胆怯,霎时闭嘴不言。
但听得刀白凤笑说道:“倘或在平时,那小鬼自是不惧,要来多少人,皆是送死而已,只可惜他喝醉了;大伙想想,倘或一个人当真喝醉了,那他第一反应是甚么?”刘进不假思索,脱口道:“说真话!”嗡!那刀白凤险些跌倒,颤着身子,右手大拇指连翘,不得不佩服,啧啧道:“高,高,实在是高,亏你这也想得到。”
刘进得她一赞,心中大快,俊脸泛着红色道:“其实这没甚么嘛,谁都知道‘酒后吐真言’的格语?”刀白凤狠狠道:“酒后吐真言,你喝醉了,别人拿刀砍你,你会怎样?”刘进歪头想了片会,郁闷道:“这样啊,那我会拿酒坛子砸他。”刀白凤顿时无语。
众人霎时失笑,笑了一阵,那李柔轻声道:“姊姊,你的意思我明白,想来萧儿醉了,武功使不出几成,这才被那人擒了去,唉,他怎会这般大意呢?”梁景附和道:“是啊,萧儿从不沾酒,是甚么事让他非醉不可?”
刀白凤道:“甚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那天,梁姑娘突然留书走了……”话未讲完,那刘进跳道:“甚么?梁妹妹留书走了,她为甚么要留书走了?她一个人走的吗?不是跟萧哥和段公子一起的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那刀白凤不知如何作答。
刘进这般反常,倒教心细的李柔略加留意,心里揣测不定:“莫非这孩子对雪儿……”幌眼又对刘进深量一番,点点头,心道:“嗯,刘进这孩子颇是不错,若能和雪儿结得连理,我和景哥也就放心了;怪不得刘进在昏迷那三天,口中连叫‘梁妹妹,梁妹妹’这个名字,当时不解,此时思来,原是如此;唉,我自顾自己高兴,却教忘了,不知雪儿心意如何?日后见了,定要问问不可。”遂将此事搁了心上,不觉又多看那刘进几眼,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这时听那刀白凤说道:“你这孩子,当真糊涂,我甚么时候讲过,他三人一起不见的,一开始我只说俩人,是你存心跟我抬杠,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故而屡次不信。我只记得那天,小鬼和誉儿出去,找了半天无甚收获回来,便一直闷在房里,晚饭也不来吃;看得出,他是伤心极了,期间,我去唤过两次,他皆闭门不出不理;誉儿怕他做傻事,这才拿了酒,与他同饮;亥时,我又前去一次,犹听得二人在房内痛饮,我问,让他俩早点歇歇,谁知,那小鬼登时将我痛斥,我一气之下,离了去。”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五十七章 周公之礼不好行
刘进惊道:“后来呢?”刀白凤骂道:“我回房睡了,怎生得晓?”诸人听了,隐隐觉得不安,感知事就出在此,偏又无人亲见,说个分明,那刘进急道:“段夫人,你怎不再去瞧瞧,听听动静也好?”刀白凤横了他一眼,怒道:“你今天怎么那么多话,平时不是总跟在那丫头裙边,一声不吭的么?这倒怪了,今天是吃了灵丹,还是食了妙药啦?”刘进脸一红,气鼓鼓道:“我甚么也没吃,事关萧哥生死下落,焉有不急?”
刀白凤嗤的一声,饰鼻道:“恐怕此忧不关风与月,情急攻心佳人来?”刘进听说,登时气一憋,脸羞红更甚,哼道:“随你怎么说。”心中却别扭之极,忐忑不止。
诸人瞧他模样古怪,偏偏有气,却硬憋着,胀的脸色通红,烫如火烧,犹未可知,均是好笑又不解,李柔心中倒是雪亮,为刘进如此担忧女儿,平添几分欣喜。段正淳微感诧异,他是花丛老手,于这些小儿女姿态,自是一清二楚,瞧得刘进这般神色,既喜且忧,心里寻思:“进儿也喜欢雪儿,那誉儿咋办,他可是个痴情的种子?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难两全,缘分这东西,但凭天意,谁也无法插足,目前紧要的是找到人,再谈其他。他想到这点,也就先不必忧心了,遂向妻子埋怨道:“凤凰儿,你既知事情始末,如何不早说?誉儿生死,你当真不焦急么?”
刀白凤先前曾说过,急也不能将儿子急回来,此时兀嘴硬,哂道:“有那小鬼在,我还急个甚么,没事找事做,我闲的慌么我?”段正淳静心一想,妻子说的不无道理,梁萧这个煞星,谁敢得罪,除非那人活得不耐,念此,也就不怎么担心了,反而轻松不少。
当下段正淳吩咐仆婢、厨子,大开宴席,招待梁景夫妇二人。夫妻俩心虽忧怀儿子女儿安危,但饭不能不吃,赶了一天路,委实饿得慌,也就不推辞。诸人径行客厅,饱餐了一顿,然后回房各自安歇,预备养足精神,明天齐上苏州,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哩,自是马虎不得。夫妻二人决定睡在儿子那间房即可,不必镇南王爷再行安排客房,见二人如此坚持,段正淳也不好再说甚么。
梁景和李柔回到儿子的房间,房内散乱难堪,李柔略作收拾一会,回头对丈夫笑道:“景哥,这样看上去是不是好了一点?”梁景闻言,愣了一下,微笑道:“嗯,还行,我记得萧儿最喜干净了。”李柔忽然幽幽道:“是啊,记得他小时候,又皮又喜欢穿白色衣服,倘或弄脏了一点,立马就嘟嚷着吵我替他换洗;不想一幌,转眼已过了十几年,如今他都长大了,没有我这个做娘的在他身边,不知这些日子,有没有吃苦,是胖了还是清瘦了?嗯,外面险恶,要应付万难,准没吃好?”梁景深有此感,但为了安慰妻子,说道:“柔妹,你不用太过担心了,萧儿机灵得很,不会有事的,你不是教了他……”顿时住口。
李柔奇道:“我教了他甚么?”梁景咳咳两声,尴尬笑道:“没,没甚么?”险些冲口而出,说她教了儿子武功。李柔怨道:“你这人,老这样,话讲一半,专吊人家胃口,有时害人家想半天,也想不出来,要说的是甚么?”
梁景颇觉过意不去,柔声道:“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夜已深,我们睡吧?”李柔应道:“嗯,你先睡,我再坐一会。”梁景没法子,说道:“好吧,那我睡了。”过去整理一下被褥,然后横身躺下。
片会,又听得妻子叫唤:“景哥,麻烦你将萧儿的包袱拿给我?”那梁景刚闭眼息一下,听得呼唤,懒得睁眼,唧哝道:“深更半夜不睡觉,还看包袱作甚,里面有宝么?”李柔不见丈夫有何动作,心急,催道:“景哥,快点啦?”梁景颇觉烦恼,气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李柔微恼,跺跺脚,梁景忽感一股清风疾哨而过,略带着些许幽香,这香他最熟悉不过了,深知是妻子身上所散发。不久,那香到了近前,越见浓烈,又感丝丝衣襟停了面目,略拭略滑,撂得他面烫心痒,实是难耐,脸上笑意不止。突然将眼一开,见妻子就在眼前,不多想,双臂一搂,便将妻子揽在怀里。
那李柔听得丈夫抱怨,跺了一下脚跟,她知包袱就在床上,即凌波微步行将过去,身子稍躬,挨近丈夫身上少许,往里翻找。她不知竟无意中,那袖子边角滑在丈夫面上,挑弄得丈夫心火如烧,梁景终忍耐不住,顺势将妻子往怀里搂抱。李柔专注找寻包袱,忽觉身子一紧,心霎时惊跳不已,知是丈夫作鬼,气叫道:“你要干甚么?”
梁景笑道:“你说我能干甚么?”李柔听丈夫说话突然变得轻薄,扭头一瞧,见他眼神怪异,脸色羞红,吐气渐渐粗急,心叫不妙,而此时紧贴着他身躯,又感到滚烫无比,心中一动,已明此理,娇羞道:“老不正经,快放开我?”梁景道:“放了你我怎么办?嗯,柔妹,咱两多久没亲热了?”
李柔一听,脸颊渐烫,啐道:“不害臊!”梁景微笑道:“夫妻间用得着害臊么?”李柔骂道:“枉你空读圣贤书,胸中无半点孔孟之道?”梁景失笑道:“为夫正是遵循孔孟之道啊,这不,在行周公之礼呢?”李柔一怔,顿觉语塞。
丈夫趁她不备,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李柔忽感脑袋一旋,怒道:“你敢?”梁景嘿嘿道:“是你先逗弄我的,我自然还以其人之道了。”李柔嗔道:“我哪有,你胡说?”梁景道:“莫管有没有,为夫先取些利息。”
李柔慌道:“你待怎地?”梁景听说之后,眉开眼笑,道:“不想怎样,先让我亲亲你,然后咱俩再慢慢商量,你说可好?”李柔呸的一声,啐道:“无聊。”梁景浑不在意,依然笑道:“无聊了,才能有话聊嘛?”李柔咬咬唇边,骂道:“你这话狗屁不通。”
梁景笑道:“不打紧,话不通,我和你通就可以了。”气得个李柔五内俱焚,咬着牙唇,将嘴紧闭,丈夫确然厉害,就这会功夫,已经挑得她心慌意乱,身子燥热的不行。眼看丈夫笑脸*近,心下一横,右手倏尔弹出,拍拍两声,点了他胸前大穴。
丈夫不得动弹分毫,僵着身子,珠子乱闪乱电,嘴却能言,问妻子道:“柔儿,你在我身上做了甚么?”这回换那李柔发笑了,但听她吃笑道:“也没甚么,点你穴道啊,免得你行为不良?”梁景满脸胀紫,辩驳道:“我哪里行为不良了?啊哟,你,你到底想干甚么,我的老腰啊。”
李柔点了丈夫穴道之后,不想听他废话,急欲抽身出来,但丈夫身躯颇重,又加在上面强压在,动了半响,也抽不得身。无奈之下,惟有将他身子翻转,推进里面去。但闻砰的一声,想是丈夫背腰碰了墙壁,气得呱呱乱叫,那李柔当即站起身来,瞧了丈夫一眼,将身躯横放好,只是那双臂微弯抱着,双双向天,这模样滑稽之极,有趣得紧,李柔不禁好笑。
梁景听见了,怒道:“你傻笑甚么?”李柔继续翻找,闻言嗤笑道:“没,没甚么?景哥,不是我说你,既然腰不好,还惦记那事干么?”梁景老脸一热,烫得不行,若地上有条缝隙,他真想钻进去,忙岔开话题,求饶道:“好柔儿,你就行行好,把那玩意解了阿?人老了,憋慌得紧,这血气不通畅啊,极是难受?”
李柔不耐道:“好了,好了,别吵。”她是练武之人,深知穴道被点,血气会缓慢通行,久了于身体有害,正欲伸指解穴,突然间停住,问丈夫道:“咦,景哥,萧儿的包袱到底哪去了?”梁景道:“你不睡觉,瞎折腾,就为了找一个破包袱,那也太……”李柔咤断道:“太可气了是么?”梁景忙道:“不是,不是,我把它扔在椅子那边,你没瞧见么?”李柔怨道:“你咋不早说?也怪我先入为主,傻气的在床上乱找?”
不听丈夫解释,径走过去,解开包袱,乱翻一阵,除衣物之外,其他甚么也没有,李柔极是纳罕,嘀咕道:“怎会这样呢,会不会在他身上?”梁景隐隐听得,叫道:“甚么不会这样?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妻子恼道:“别吵。”说了这句,自行碎步跺将过去,坐回床边,低头问丈夫道:“他们说萧儿武功奇强,那他是从哪学来的呢?”梁景道:“我怎晓得?”心却犯嘀咕:“不是你教的么,这会又装甚么蒜?”狐疑道:“你找包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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