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三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君蓝允
‘当真!’陆游原点了点头。
朱王村的村民们知道自己就要有粮食了,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你不怕我带着令牌逃跑吗?’诸葛义问陆游原道。
‘你不会的,我大哥不会看错人的。’陆游原平淡地说道,他知道步容也是这个意思,他相信步容留他一命也是有深意的。
‘我们活着都不容易,如今天象大乱、乱世已至,我想你留下来保护整个村子。’步容这时候开口了,与其说他不放心朱王村的村民们,不如说他放不下朱子怡这个小女孩。
步容也是临时起意。
‘可是我要报仇啊!’他诸葛义是堂堂银雷枪门门主,怎么能窝藏在小小村子中。
‘你觉得你是余川对手吗?’步容冷冷地问诸葛义道,诸葛义低头不语,他还差得很多,那是一种穷其一生也追不上的差距。
‘报仇的事交给我们,他日定带上余川的头颅,替你祭拜银雷枪门的亡魂!’步容慷慨激昂地说道,他那种自信总算是来了!
‘好!若真如此,我将一生守护这里!’诸葛义回答得非常干脆。
‘一言为定!’步容大笑道,说罢他们三人原地击掌为誓。
‘大家能接受吗?’陆游原问村民们道。
‘能!’村民们异口同声地答道。
也只有诸葛义这样的高手坐镇,他步容才能放心地离开,他选择相信诸葛义的为人。
‘三位,请再受我三拜!’诸葛义再次向着步容他们三人跪倒,然后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道,‘血海深仇,望能得报!’
‘嗯。’步容能明白那种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至亲的感觉,陆游原为了大夏江山、江湖安危也不能留着余川这样的祸害。
朱王村的村民们也不再追究诸葛义之事,反而是很客气地拿了几件大麻衣给他披上,诸葛义甚是感动,待明日伤好些,他就带着牌子去衙门领粮食。
众人说话间,已经是清晨了,今日仿佛比昨日更冷一些,外面的暴雪仍在下着,火堆虽然仍生着火,但是那草棚之外的石阶都已经被盖住了,王勇带着村民们去铲雪了,他的妻子则是去准备一顿‘丰厚’的早饭,算是给步容他们三人留宿了,陆游原在原地打坐,紧闭双眼调息气力,诸葛义伤势严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呆子,你怎么样了?’慕容仙冷冷地问道,其实她心中一直很关心步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跟步容单独说上话。
‘好多了,你还冷吗?’步容激动地回答道,然后没注意右臂一下子撞到了那块被他拍碎了的磨盘,疼得嗷嗷直叫。
慕容仙忙上来扶过步容,见他无大碍才说,‘不冷了。’
‘那便好。’步容笑着对慕容仙说道。
朱王村的村民们将银雷枪门其他人的尸体收拾得干干净净,过了好一会,虽然风雪未停,但是那草棚外石阶上的积雪也总算铲的差不多了,隔着老远,步容与慕容仙二人便听到朱子怡那稚嫩地呼喊声,‘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不要再说话了,准备吃早饭啦。’
‘好嘞,这就来了!’步容笑着喊答道,他望了望身旁的慕容仙,被朱子怡这么一说,她的芙蓉脸上略有了微红,是多少有些尴尬的,朱子怡一下子冲到了步容的怀中,被步容紧紧地抱住,步容脸上的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沉睡中的诸葛义被步容他们三人的吵声闹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左眼,他能看得出来步容非常在意这个小女孩,然后他好奇地问步容道,‘这个女孩是?’
‘是。’被诸葛义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步容,步容嘴笨脑子慢,一时间竟回答不上来。
‘我是大哥哥的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亲人!’朱子怡是个懂事的小女孩,她用小手摸摸步容的大脸,然后替步容解围道。
‘是的啊,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步容点点头,然后极其认真地对诸葛义说道。
诸葛义认真地问步容道,‘这个小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步容也认真地回答道,‘很重要,你若保不了她,我便一剑杀了你!’
诸葛义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拱了拱手,义正言辞地说道,‘放心吧,恩公所托付的,在下将用一生去实践。’
‘我答应你的,也会用事实去证明!’步容淡淡地说道,虽然认识不久,但是他敬重诸葛义的为人,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日后定要将余川的头颅带给诸葛义祭旗!
‘在下银雷枪门诸葛义。’
‘我是蜀山剑阁步容。’诸葛义与步容二人客气地道了自己的出处。
‘我们真的是不打不相识。’诸葛义笑着对步容说道。
‘大哥哥,我们去吃饭吧,大姐姐都已经走了!’朱子怡插嘴道,她才七岁怎么能听得懂步容他们所说的话。
‘好的,我们快跟上。’步容微笑地说道,他轻轻地捏了捏朱子怡的小鼻子,然后迈步出了草棚。
草棚之中只留下身负重伤的诸葛义,他望着步容抱着朱子怡离开的身影,那只没了眼球的右眼透过蒙着的黑皮仿佛察觉到什么,‘等等我。’
诸葛义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早餐是很简单的,但对于如今的朱王村村民们来说却是非常丰盛的了,他们已经是将最后所有的粮食拿出来‘款待’步容他们三人,就十来碗糙米粥、七八根玉米棒以及一碟生了霉的咸豆角,是几十个人的早饭。
‘三位少侠,这是你们的早饭。’王勇双手捧着一个端菜板给步容他们三人端了过来,板上面摆了三碗糙米粥和三根玉米棒,‘招待不周,还望原谅。’
陆游原见王勇受着刺伤,还亲自将早饭端过来,甚是感动,他忙推过王勇手中的端菜板,客气地说道,‘我与大哥、慕容姑娘乃是练武之人,身板比你们硬上几分,况且你们已经多日未进食,万不能如此。’
‘少侠,你不接下,莫不是嫌我们村中人落魄?’王勇怎么肯收回双手,他故作气愤地说道,‘你们是我们朱王村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我们只能回报几碗糙米粥,但真的已经是我们的所有了!’‘
好好好,我们接下。’陆游原只得接下王勇手中的端菜板,然后分给步容与慕容仙二人一人一碗糙米粥,一人一根玉米棒。
‘多谢了!’陆游原举着碗对朱王村的村民们大声答谢道,说罢将碗中的糙米粥一饮而尽,那一碗糙米粥虽然卡嗓子,却暖心头,村民们见此纷纷欢呼,他们情怀朴素、心怀感恩。
王勇又端了一碗糙米粥给一旁的诸葛义,诸葛义大为诧异,那左眼瞪得老大,他没想到这个被他霸占了粮食、衣服的村子竟然以德报怨,他们没有忘了他诸葛义,诸葛义的双手颤抖着,他不敢接这一碗粥,他不配接这一碗粥。
‘快接下吧。’陆游原淡淡地劝道,‘你还要替他们去衙门取粮食!’
听到陆游原这么一劝说,诸葛义才敢将王勇手中的那碗糙米粥接下,诸葛义双手捧着粥,看到这边是七八个村民们围在一起分一碗糙米粥,那边是五六个村民们聚在一块吃一根玉米,他心中愧疚难当!
诸葛义将手中的糙米粥饮尽,然后将那空碗朝着雪地上猛地一砸,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上,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自责道,‘之前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对不住各位村民!我不渴求你们的原谅,但是接下来我会保护整个村子,希望你们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好!’村民们纷纷叫好,他们已经原谅诸葛义了,步容与陆游原二人见此也是微微一笑,这是最好的结果,朱子怡有人保护,村民们有人保护。
直到这时候,诸葛义才缓缓地从雪地上起身,他拍了拍膝盖上的雪花,去拿自己的三尖两刃银蛇唤雷枪。
步容端着王勇给的那碗糙米粥,悄悄地走到朱子怡的身旁,见她的母亲正在给她喂粥,那碗中的少得可怜,他对朱子怡的母亲说道,‘大婶,吃我这一碗吧!’
‘少侠,怎可如此?’朱子怡的母亲望着步容,那双眼睛同她女儿一样大。
‘无妨,’步容将手中的糙米粥递给了朱子怡的母亲,然后摸了摸朱子怡的小脑袋,笑着对她说道,‘要吃完。’
朱子怡点了点头,她的母亲赶忙道谢,‘谢谢少侠。’
朱子怡也弯腰道谢,‘谢谢大哥哥。’
步容笑了笑,便离开了。
陆游原与慕容仙二人坐在一起,手中都捧着一杯热茶暖手,那土制的茶杯中除了白水之外再无他物,远不及昨日在少林寺喝得普洱茶,他们望着门外纷飞无尽的大雪,村民们铲雪不及降雪快。
‘也不知这雪要下到几时?’陆游原心中担忧道,不过他没说出来。
京城,大雪纷飞。皇宫,德昭宫内灯火通明。明明是白天,宫内还是点着了所有的灯。只见一款火红的绝影坐在黄金龙椅之上,火红的龙袍上绣印的金色盘龙非常精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拖了很远,仿佛是一条活着的真龙匍匐在她的身前。她一只玉手紧攥着一封奏折搭在龙椅边,另一只玉手用力地按着自己头脑两边的太阳穴,她紧闭那双媚眼,深锁扬起的眉头,浓睫下的淡墨若隐若现,那玉手虽然遮着,但是依旧盖不了她倾城倾国的仙姿玉色。她身上的气质远胜过牡丹的贵气,多过腊梅的傲气,甚是赛过兰花的娇气,她是能让万千粉黛失颜色的大夏女皇德昭女皇!
龙椅之下是当今大夏的所有众臣,他们分为两边,左边是以东厂厂长太师刘申为首,紧随他身后站着的是紫衣书生吴忧,右边是虎贲将军雷鸣站在头位,如今忠诚铁胆步王爷不在了,朝堂上的武派自然是以他为首了。
此刻他们都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即使龙椅上的德昭女皇再美,他们也不敢抬起头看上一眼。
‘元宵已过,理应天气回暖了才对,可是天还是冷得渗人,’德昭女皇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依旧是柔声细语,但是那股威严还在,她的那只拿着奏折的玉手攥得通红,这是刚才江南雪灾来的急报,奏折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暴雪不停,冻死无数。江南已乱,速派增援’十六个字,‘莫不是我大夏气数当真已尽。’
听到德昭女皇说了这句话,朝堂之上的所有人立马通通跪下了,匍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大声喊道,‘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申乃是大夏众臣中的头臣,这时候就要站出来,他缓缓地抬起那苍老花白的头,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颤颤巍巍地说道,‘女皇切莫此说,我大夏建国已有千年,乃有真龙庇佑,底蕴深厚,如今不过是天气乱了些,怎会是亡国之兆!还望女皇收回刚才所说!’
‘收什么!’德昭女皇怒道,她放下了那只按着太阳穴的玉手,即使生气她也是绝美的,毕竟大夏千年来从未出现过举国连降大雪的情况。
‘可能只是单纯的天气异常,女皇切不要太放在心上,只要我们大夏举国努力,军民一心,就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刘申缓缓地说道,他虽然野心甚大,但毕竟也是大夏的三朝元老,不会放任国乱不管不问的。
‘哼,朕让你的手下金哮去江南,事态却无半分好转。’德昭女皇没有给刘申好的脸色,其实对于江南雪灾这件事他们东厂已经尽力,奈何人力有限,天象却是无限的。
‘这,老臣已经派金哮将军领三千东厂人马与十万斤粮食南下,可是女皇您也知道这雪势,京城已是大雪不停,更不要说江南地区了,我们的人马、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刘申答道,此刻昭宫内所有的大臣都在,德昭女皇这么说,让他觉得甚是丢了脸面。
‘那如今怎么是好?’德昭女皇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那双玉手顺势一挥,那种大夏天子的气势尽显无疑,她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那火红色龙袍将她印的别有一番美丽。
‘老臣认为,还要派人马、粮食增援江南地区,’刘申说了自己的想法,那稀疏的眉毛在灯火下显然有些滑稽,他接着说道,‘江南地区在未遇雪灾之前乃是大夏最富庶的地方,高官无数、富商无数,万不能放之不管。’
‘你这话说得不错,可是朕去哪调兵遣将?’如今大夏国乱,地方势力都是占山为王、割据一方,基本上都不再听德昭女皇的差遣,这是德昭宫内所有大臣都心知肚明的,刘申这么说,显然矛头是直指他右边的武派虎贲军。
‘女皇,万不能如此!’可谁知,刘申这话一说出口,还没等到德昭女皇的答复,他身后的一名大臣就站了出来,这名大臣名叫张达,大约四十来岁,乃是太师刘申一手提拔上来的。
刘申听到背后有人这么一说,猛一回头,见是御史大夫张达劝谏,顿时大为恼怒,因为德昭女皇在场,他不便发作。
御史大夫张达起身弯腰对德昭女皇说道,‘臣认为,江南地区离京城甚远,虎贲军乃是女皇的第一禁卫军,如今逢大夏国乱,此时撤虎贲军离京,若有人趁机造反,后果将不堪设想!’
德昭女皇怎么会不明白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可在老臣看来,若江南不管,天下依旧大乱!’刘申争锋相对,他虽然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江南的人口、经济都占整个大夏国的大半,若任那雪灾肆掠,同样等于亡了国!
德昭宫内,右边的武派还未表明立场,左边刘申的文派就已经吵了起来,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为了大夏的天下,还是个别人心中的如意算盘。
‘朕明白你们心中所想,也考虑到你们的顾虑,’德昭女皇挥了挥玉手,示意太师刘申与御史大夫张达不要再争辩了,他们二人便不敢再多说话,刘申那双老眼死死地瞪着张达,她冷冷地说道,‘刘太师你尽管放心,江南朕一定会管。’
这时候德昭宫外进来了十来个御前侍卫,只见他们每个人肩上都挑着两个偌大的火炉,那火炉是大夏皇室千年来的流传之物,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真龙,然后侍卫们将火炉放在了宫中左右大臣们的两旁。
等一切作罢,德昭女皇才开口说道,‘天冷,各位爱卿且先在宫中就着火炉取暖吧!’德昭女皇这么说的意思,是今天如果江南之事讨论不出结果,就绝不退朝。
下面的左右两边大臣们面面相觑,只单单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什么,只有那火炉与金碧辉煌的德昭宫交相辉映。
浮生三剑 第二十二章 将军无奈南下雪,女皇伤感梦中泪
德昭宫上下一片寂静,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大声喘气,生怕给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跪在下面的雷鸣将军再也忍不住了,那张脸上依旧是模糊得看不清,他乃是直率之人,怎能受得了这般压抑?
他从大理石地面上站了起来,然后迈步到德昭宫的中央,弯腰对德昭女皇说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增援江南雪灾地区,微臣相信有东厂镇守京城,就足以保大夏平安,既然女皇与各位大臣都没有好的主意,就请女皇下旨让微臣带一万虎贲军与二十万粮食南下!待微臣平了那江南大雪,定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人如其名,他说话的声音就如雷鸣,雷鸣为人正直,他哪管什么党派之争,文武之争,在他心中只有大夏是放在首位的。
德昭女皇犹豫了,仙姿玉色的脸上踌躇不定,‘江南地区距离京城千里,来回要百余日,如此折腾,岂不是太劳雷将军了,若真如张大夫所说那样有人造反,你也怕是来不及的。’
刘申再次站了出来,他巴不得雷鸣率虎贲军离京,这样朝堂之上就在无人能与他相争了,女皇对他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威慑,他故意面有愠色地说道,‘难道女皇是信不过老臣的东厂吗?若真是如此,还是让老臣告老还乡吧!’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刘申,一招以退为进,逼得德昭女皇进退两难,女皇心中怎会不知刘申的那点计量,倘若雷鸣带着虎贲军的精锐离京,日后京城将由刘申的东厂接手,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可是德昭女皇转念又想,自己的好过与否与江南百姓的水火煎熬当真无法比拟,她先是客气地回答刘申道,‘太师万莫此说,朕怎么会信不过你与东厂,如今步王爷不在,你若再衣锦还乡,朕的大夏当真是亡矣!’
‘老臣不敢!’刘申心中甚是得意,不过嘴巴上还是客套了几句。
‘以后太师莫要再说此话,不然朕定要责罚!’德昭女皇也很客套地回了刘申的话,然后她皇威显现,开玉口下旨道,‘雷将军听令,朕派你速点一万虎贲军精锐,再去国库取二十万粮食,即刻启程南下,增援金将军,众志成城,抗雪抗灾,不得有误!’
‘女皇,万不能如此啊!’张达听到德昭女皇下了旨意,跪在地上的他忙向前爬了几步,极力劝谏,‘还请女皇三思啊!’
‘朕意已定!’德昭女皇并不理会张达所说。
‘女皇!’张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劝阻,他是刘申一手提拔上来的,深知刘申的为人。
‘来人,将张达轰出去!’德昭女皇怒道,她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砸向了张达,张达也不躲避,那奏折生生地砸在他的脸上,御前侍卫赶忙将他拉了下去。
刘申深深地瞄了张达一眼,那抹笑意从他的老脸上一闪而过。
‘微臣遵旨!’见张达被轰出去后,将军雷鸣才弯腰领命道,然后潇洒地转过身离开德昭宫前去点兵。
‘好了,现在江南之事就暂且先这么做,’今日的德昭女皇心中甚是烦躁,或许得过且过才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你们退下吧。’
德昭女皇转身离去了,那火红色的龙袍卷着她迷人的身姿消失在朝堂之上。
‘喏。’德昭宫中的大臣们赶忙答应道,他们朝女皇叩拜三下,然后就匆匆起身退出宫外了,整个德昭宫内就剩下御前侍卫在整理真龙火炉。
大臣们下了西山玉做的台阶,便到了德昭宫外,是一片御花园,当初步容与陆游原二人进宫时也经过此地,奈何如今天冷得异常,雪大得夸张,即使再怎么保护,那繁华似锦、鸟兽分鸣的景象一去不复返!
直走到这里,大臣们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才在宫内他们像个哑巴,一出宫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下子张达是真的得罪了刘太师了。’
‘那张达胆子真大!还好老夫平时与他素无交集。’
‘如今雷将军这么一走,朝上本已倾斜的天平是彻底地倒了。’
‘刘太师不会轻易放过张达的。’
‘难道大夏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吗?’
‘我们还是要商量好自己的退路啊!’大臣们边走边说道,他们此刻就像是自私自利的蛀虫,只扫自己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他们吃着大夏王朝的俸禄,享受着大夏王朝赐予他们的大富大贵,到王朝真正有难的时候却要想着自己飞,可怜德昭女皇身边只有这些败类。
‘你们在嘀咕什么!’就在大臣们议论纷纷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那声音虽然是不男不***阳怪气的,可是语气却很严厉,他们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刘申,在这寒冬的天气里,顿时浑身吓得冷汗直冒。
那刘申佝偻着背从他们身旁走过,他的步履故意缓放缓,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留下一句,‘以后不要让老夫再听到这样的话!’
‘是是是。’大臣们见到刘申就像是老鼠遇到了猫,比见到德昭女皇还怕,他们忙弯腰拱手道。
直等到刘申一步一步地走过了那御花园,大臣们才敢挺直了腰离去,什么话都彼此心知肚明地烂在了肠道里,再不敢多说什么。
‘吴忧,你是聪明人,知道雷鸣那厮离了京城,意味着什么吗?’冒着风雪,刘申到了皇宫之外,八抬大轿已经为他准备好,因为天冷,所以轿子换成了雪貂皮制的,这可是当今女皇都没有的待遇!
紫衣书生吴忧在刘申上轿之前,能看得出来他拼命地想掩饰脸上得意的神色,可就是掩饰不了,那稀疏的白眉毛翘得老高,颇有些滑稽,吴忧拱手回答道,‘意味着从今天起,太师您再也不要顶着大风大雪上朝。’
‘哈哈哈。老夫没看错你!’刘申大笑道,此时轿子已经移动了,他隔着轿子上面的窗与吴忧说话,吴忧自然是在轿子外面边走边回答他,即使再冷,吴忧也得忍着。
‘如今雷将军与虎贲军离京,大夏但凡有一点事再发生,女皇都要问过太师您,因为,她只有您这一个依靠了。’吴忧说道,才短短数十步,他就成了‘白衣书生’,‘日后您就可以在东厂等着女皇三顾茅庐。’
‘哈哈哈,三顾虽谈不上,但是等着却可以等!’
‘太师所言极是!’吴忧笑着说道。
‘看来老夫心中所想都被你揭破了,’刘申向吴忧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他深思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唉,也不知是谁人灭了步王府?’
的确,如果不是有幕后黑手,他刘申不会这么容易地就能接管朝政。
那幕后黑手就像是一双鬼祟而又漆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麻,什么样的人最可怕,躲在黑暗处的人最可怕。
‘看来这个人是帮太师您抹平了对手啊!’吴忧回答道,调查了近一个月,杀害步王府全家的凶手依旧是没有丝毫头绪。
‘呵呵,这一点你真想错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老夫来说,的确,没了步渊亭朝廷之上老夫说了算!但是就怕那暗中之人是冲着大夏来的,若大夏不在了,老夫还有什么权位可言!’刘申认真地说道,他紧锁着褶皱的额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再想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将老夫五十年都斗不垮的步渊亭,一夜之间解决了。’
刘申他不敢想,一想就会头皮发麻,背后冒汗。
‘是的啊,放眼整个大夏,基本上是无人能做到,’吴忧也是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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