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飘依雨
待得哨岗验过令牌无误,才得以放行。陆承启轻车熟路,径直来到训练场上,只见大雪纷飞中,百多名军官正在训练长枪刺杀。
陆承启静静地在雪中驻足观看,过得一盏茶时间,训练才堪堪停了下来。狄青宣布解散后,筋疲力竭的军官们都各自回营,狄青才上前参拜。
陆承启笑道:“狄卿治军之严,世所罕见啊!”
狄青正色道:“还是陛下教训得好,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老臣认为,一支精兵,军官是军魂。如果军官都不以身作则,底下士兵哪一个肯服?”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朕从这百多名军官身上,看到了百万军队的模样。狄卿,可知为何?”
狄青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陆承启叹道:“这些军官,就像一枚种子,在一支部队里面扎下根后,就会使得更多的士兵像他这般。老兵带新兵,如此滚雪球,岂不是越来越多?只不过,新兵终归是新兵,哪怕有着铁血纪律,也比不上一名老兵啊!”
狄青也说道:“是这个道理,没想到陛下对练兵如此精通!”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朕只是纸上谈兵,如同赵括。狄卿是上过战场的,朕希望你不要吝啬经验,要把自己看做一枚种子,将为将之道传授给他们,朕也就欣慰了。”
狄青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重用老臣,老臣定不负君望!”
陆承启从怀中掏出一本他自己根据记忆中的戚家军练兵方法编撰的《步兵操典》,本来他早就想和狄青讨论的了,只是他顾虑狄青的面子。但转念一想,他是皇帝耶,还怕一个老将不成?
狄青仔仔细细地把这本《步兵操典》翻看一遍,欲言又止。陆承启说道:“狄卿,有甚么意见,不妨提出来,你我君臣一同参详。”
大顺皇朝 第三十七章:遇刺
狄青仔细查看了一番,说道:“陛下,这步兵操典里面所提方法,老臣闻所未闻。不过,里面提出的军队信仰,军人荣誉,强调纪律等方面,老臣深表赞同。只是训练方式上,老臣没有实践过,不敢妄下结论。请陛下给老臣多一些时间,老臣仔细琢磨一番,才决定是否按此操典进行操练。”
陆承启笑道:“狄卿果然谨慎,朕甚感欣慰。这步兵操典原是朕一时心血来潮,可能脱离了实际。有个伟人说得好啊,实践出真知,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永远都只是理论。狄卿能如此谨慎练兵,朕也就放心了。皇家军校交予你手,必将发扬光大!”
狄青笑道:“陛下过誉了,老臣不过做了本分之事。”
而此时,军校军营里面,响起了一首激昂雄壮的歌曲,陆承启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正是他教给那些军官的那首《中华军魂》:“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还。滚滚黄河滔滔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龙旗飘飘,军鼓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中华军魂!……”
原来是几个人开始唱,后面渐渐的,整个军营都是嘹亮的军歌。狄青感慨道:“陛下果然大才,还会写曲谱歌。这首军歌,哪怕是老臣这般年纪,都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提起丈八长矛,策马征战沙场!”
陆承启心道:“这首中**魂,本来就是极其热血的,虽然改了几个字,但意思更加贴切。之前看《亮剑》,每当这首歌响起,都要跟着唱一遍。那时候,李云龙的形象,恐怕自己也有意识在模仿吧,后面还差点去当了兵。如果不是考上了大学,恐怕自己已经去了军营,也不会来到这个时空了……”
陆承启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才回过神来,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朕的军队,没有这种勇气,是打不赢那些夷蛮的。我们战马稀缺,唯有靠铁的纪律,团结在一起,抗下夷蛮的骑兵攻击,才能进行反击。”
狄青点了点头,说道:“夷蛮军队,唯战马冲击犀利,我军往往一接触,便溃不成军。老臣苦无良策,为之奈何。今听陛下一语,果然切中要害,老臣潘然醒悟。两军相争,勇者胜。不管刀剑多锋利,战马多迅捷,解决战斗的还是靠士卒。唯有铁的纪律,才能铸成铁的军魂。”
陆承启说道:“不错,我朝马政初调,尚未见成效。不过,朕倒是有信心,在十年内,荡平夷蛮。”
狄青吓了一跳,说道:“陛下,辽国国土不下我朝,贸然出击,恐怕适得其反啊!”
陆承启笑道:“朕知道狄卿所虑,不过野战耳。诚然,我朝军队野战及不上辽国,但只要有一器物,辽国铁骑,也不过土鸡瓦狗耳。”
狄青不信,陆承启与他定下赌约,陆承启开玩笑道:“狄卿可要保重自己身体了,不然朕担心,即便朕赢了,你也躺在棺材里面,不肯认账,朕找谁说理去?”
君臣相视大笑,浑不以生死为惧,高谈阔论。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夜色初上,陆承启才意犹未尽,在王彦宸的催促下,出了皇家军校。
往长安城赶的时候,陆承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百姓的夜晚生活,只见郊外几乎家家闭门掌灯,而长安城里却是灯火通明。
陆承启知道,这是城市效应。大顺朝本来就夜生活极其丰富,若无宵禁,则更是通宵达旦,叫卖声络绎不绝。
堪堪走近城门的时候,一声娇喝传来:“昏君,受死吧!”
黑漆漆的夜里,只见一柄如同一泓清泉般的长剑从暗地里飞快地刺出,陆承启虽惊不乱,也顾不得什么皇帝威仪,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袭来的那一剑。
就在陆承启避过险情的那一刹那,王彦宸在战场上经过生死锻炼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抽出腰刀,挡住了那名身材娇小的刺客,口中大叫:“有刺客,护驾!”。
陆承启虽然知道,当皇帝是天下第一危险的职业,可在这几日人人敬仰之下,自己有些飘飘然了,连危险都忘却。好在平日里有所锻炼,才避开刺客的那凌厉一剑。
陆承启带出来的侍卫不多,只有八个而已。三个人抽出腰刀,与刺客拼斗起来。剩下的五个把陆承启团团围住,缓缓地护着他往城里面撤退。其中一个侍卫,掏出了一只竹哨,鼓足气息,吹得陆承启耳膜都快穿了。这是御前侍卫求援的哨声,附近听闻哨音的军队,都要集结过来救援。
不多时,两里外的城门里响起一声梆子,陆承启知道,这是守城禁军集合的声音。而那名刺客好像也知道,恨恨地望了一眼陆承启远去的方向,几招精妙的剑法逼退了王彦宸他们,寻了空隙,居然施展开陆承启从未见过的轻功,瞬息间逃得无影无踪。
王彦宸见刺客已退,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差点脱力跌坐在地上,说道:“娘也,这小娘皮也太厉害了,老子宁愿打十个辽狗,也不愿对上她一个!”
陆承启也看得出来,刺客是一个女子。但没想到那女子这般厉害,王彦宸也算是武艺高强的人物了,没想到集合三名侍卫围攻一个,也没能将人留下来,反而人人都受了不少伤。
特别是那女子最后那眼神,似乎要置陆承启于死地的凶狠模样,让陆承启一阵心惊胆战。迷迷糊糊觉得那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总想不起来。
闻讯赶来的守城禁军,也吓出一身冷汗。万幸陆承启没事,不然他们个个要脑袋落地。守城官还想就此宵禁,也是陆承启下旨不准外传,才没有落实下来。
陆承启不敢再逗留,怕刺客没有走远,连忙进了长安城,回到了皇宫中。让御医帮受伤的侍卫裹了伤口,赐了一些金银财物。王彦宸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的时候,余惊未定,说道:“皇上,那小娘皮实在是太厉害了,依我看,就算是许大哥也不一定打得过她。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上,您还是少出去吧,我怕到时候我护你不住,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陆承启沉吟了一会,奇怪地说道:“朕记不得,何时与人结过怨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来:“皇后驾到……”
话音未落,一个香味扑鼻的娇躯扑入陆承启的怀中,关切地说道:“皇上,听闻您遇刺了,没伤着哪里吧?”
大顺皇朝 第三十八章:韩伯珂案
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陆承启心中腾起一阵柔情,把周芷若扶正之后,陆承启才笑道:“都是侍卫们拼死护驾,才保住了朕的性命。有劳梓童挂心了,朕内心有愧。”
周芷若气呼呼的地说道:“刺客如何知道皇上的行踪?如无内鬼,必定是侍卫们保护功夫做得不到家,才让刺客有机可乘!”
陆承启知道,周芷若是恼怒自己被刺,才想着找人发泄。他知道,他的行踪走漏,可能就是自己大意的缘故。加上他在蹴鞠场抛头露面,有心人早就得知他的容貌,想要知道他的行踪,并不困难。
陆承启柔声地说道:“好了,梓童,这次真的不能怪别人,都是朕自己不好,泄漏了行踪,才让贼子有机可乘。”
周芷若也知道,陆承启喜爱看蹴鞠,几乎长安城内无人不识陆承启。就算没人泄露行踪,刺客也一样能得知。她极其后怕地说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喜爱蹴鞠,但能不能先保护好龙体?臣妾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若您出点什么事情,这可叫臣妾怎么办啊!”
陆承启好言安慰了一番,把周芷若哄好,送回仁明殿之后,陆承启眼中爆出一阵精光:“传旨监察司,若明日正午前还不得知刺客身份,休怪朕对他许景淳不客气!”
也难怪陆承启生气,不计钱银,不计人力地鼓搞起一个情报组织,居然连有人对自己不利都不知道,这只能说是一种悲哀。
监察司接到圣旨之后,许景淳也吓得冷汗淋漓,连夜调遣人手,深入探查,终于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当陆承启接到报告的时候,满腔怒火化成了满腹憋屈。原来,罪魁祸首另有其人,而那人早已经被绳之于法,而他只不过是当了替罪羊罢了。
这就要从他的便宜老爸说起了。先皇年间,边军将领韩伯珂,因卷入太师与当时宰相瞿世绩的权力斗争中,被人揭发喝兵血,经御史台弹劾,先皇下旨抄家,断了瞿世绩一臂。此次政治斗争,以杨太师全胜告终,终于夺得了宰相之位。
而瞿世绩的下场,也被流放到琼州,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上任第二年便郁郁而终。
最惨的是韩伯珂,他本来是边军中少有的智勇双全的将领,为人正直不阿,深受边军爱戴。他率领的五万边军,曾于幽州城下,大败辽国十万兵马,使得辽国铁骑,很长时间不敢越境打草谷。
辽国曾有民谣:“宁惹阎王,不惹韩伯。”可见韩伯珂多么厉害。
而当时的宰相瞿世绩,正是他一手提拔韩伯珂作为幽州游击的。这两人一文一武,把持了内外朝政,政治也算清明。但杨太师想夺权,自然要想点法子破坏这种不言而喻的联盟。
为君者,最怕什么?自然便是权力被架空,特别是军权被架空。意识到韩伯珂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大,先皇哪怕再信任韩伯珂也难免心中有个疙瘩。再加上朝中不断有人煽风点火,先皇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为了给陆承启铺路,先皇终于动手铲除了这个不稳定因素。可怜的韩伯珂,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活生生地剥夺了兵权,抄家流放到山东胶州,在上任途中,内心激愤加上箭疮迸裂,不治身亡。
可怜未老身先死,韩伯珂一身本事,也抵不过一张圣旨。多年努力化为齑粉,愤懑之下,多年前的箭疮迸裂,身死之时年仅四十三岁。
而他的家眷,除了一名幼子韩成义,便只有一个年方十五的女儿,唤作韩凤儿。韩伯珂身死之后,韩凤儿带着韩成义不知所踪,监察司也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有人最后一次见到他们,说是在青城山的山道上面。
监察司排除了多个嫌疑人,终于把范围锁定在韩凤儿身上,他们确信韩凤儿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陆承启心中也明白,韩凤儿的确有理由要刺杀他,但他真的是冤枉的啊!
报告上还说,韩凤儿自小便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喜女红,唯独对枪棒情有独钟。陆承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巾帼英雄的形象,心中一叹:“忠良之后,竟变得如此模样!朋党误国,危害甚大!唉,说到底,还是对武将防范如此之深,是祸非福啊!假若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何愁不太平?”
陆承启一时间感慨良多,无力地把监察司的报告丢在一旁,传下口谕,着令刑部尚书周延华,翻查此案,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周延华,乃是周芷若亲生父亲,也就是陆承启的岳父,当朝国丈。原本当了国丈之后,周延华大可凭女而贵,纵横官场,就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但他本人刚正不阿,颇有强项令的风采,并不因为身份转变而有所改变。算是陆承启便宜老爸留给他最好的官员之一了,也只有这等官员,才能教出如此知书达理的周芷若。
陆承启是极其信任周延华的,周家家风严谨,周芷若的弟弟周铭若不是年纪太小,尚未考取功名,否则陆承启早就着手培养他了。有能力,又正直的臣子,那个君王不喜爱?
周延华的办事能力不是盖的,因为韩伯珂的案子就是他一手经办。他屡次向先皇劝谏,求先皇从轻处理韩伯珂和瞿世绩,先皇虽不为所动,却也减轻了不少罪责。如若不然,瞿世绩应当是抄家斩首的下场,韩伯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陆承启为两家平反的旨意一下,周延华第二天便重新整理了案情,递交给陆承启审阅。陆承启加封韩伯珂为武烈侯,谥号武襄。加封瞿世绩为昶善候,谥号文端。在盖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皇帝玉玺之后,圣旨立即由驿站发出,通告天下。
长安城外,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女子乍闻此讯,怔在那里,喃喃地说道:“皇上为爹爹平反了,爹爹,你看到了吗?”说罢,两行清泪随着脸庞流了下来。
其实那天晚上,韩凤儿并不想真正的刺死陆承启,她的剑尖偏了那么一两寸,力度也没用足。不然陆承启不会躲得如此轻松,毕竟韩凤儿的武功,经过这三年的苦练,哪怕是江湖上,也没多少人是她对手了。
韩凤儿的弟弟韩成义闻讯,涕泪齐下:“苍天有眼啊,父亲,你可瞑目了啊……”
韩凤儿突然想起那晚,陆承启看着她的眼光中,包含着一丝不解,和一丝怜悯,“难道他已经知道是我想要刺杀他,不然么会为爹爹平反?他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推断能力?不好,若是他知道的话,弟弟岂不危险?”但韩凤儿不知道怎么对韩成义说,因为韩成义今年是为了参加科考才赴京而来的。
她并不知道,陆承启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察觉到她的身份罢了。更何况,里面出力最多的是监察司,这个已经遍布大顺朝每一个角落的情报组织,正在产生连陆承启都害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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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 第三十九章:刑部策问
刑部衙门,是离皇宫最远的,古人害怕刑部的不祥气息,坏了风水,于是便把刑部隔得远远的。这也苦了陆承启,他出行从来不靠畜力或轿子,都靠双腿走路,走了半天,才堪堪看到刑部的匾额。
相比其他几部衙门的车水马龙,刑部衙门显得冷清多了。门口那个瑞兽獬豸,陆承启是认得的,上中学历史课的时候,他特地找了獬豸的资料,对这个能辨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的神兽有种特别的好感。
原本刑部也是一个油水十足的衙门,正所谓衙门八字开,没钱有理莫进来,就是讲的这个。可周延华上任以来,正直之风一扫,刑部衙门里面谁敢伸手?再加上陆承启创建的监察司,没准你今晚收了银子,明日你便锒铛下狱了。
王彦宸见到了刑部衙门,才稍稍松了口气。那晚的刺杀,弄得他狼狈不堪,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的神经质了。在加强了侍卫力量之后,王彦宸才稍稍定了心。
陆承启一马当先,走入刑部衙门之中,却见周延华正在办事,他也不打扰,在一旁观察。在这里要说说大顺朝的刑部,与历史上的刑部职能又有所不同。
历史上的刑部,要和大理寺同掌刑律,刑部审理的是普通刑事诉讼,大理寺审理重大案件。可大顺朝开国太子陆云认为,刑部职能太小,不能体现一部之威,便把职能调换了过来,刑部审理重大案件,且有能力复查大理寺所办所有案件,对皇上负责。大理寺审理一般诉讼,包括民事案件,刑事案件。大理寺有权力,根据刑法不足,提出修改法律,而刑部无权。这样一来,把司法权分散开来,立法权属于大理寺,加重了大理寺的权柄;最高法院是刑部,审查天下大小案件,只要皇上认为此案不妥,需要重办,刑部便要复查了。这也是封建时代的局限性,哪怕再好的制度,也有制约。
先前刑部油水之所以足,是因为刑部尚书只要在皇帝面前吹吹风,便能促使一件案子重审,而重审的主官恰巧就是刑部尚书。只要打点够了,哪里还有案件翻不过来?
陆承启在思索着这一制度合不合理的时候,周延华终于办完事情了,前来迎接道:“臣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陆承启笑道:“国丈言重了。国丈以工作为重,朕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于你。不知道国丈忙的是哪一件事?”
周延华正色道:“陛下,臣刚刚在翻查旧案,发现错案、冤案众多,望陛下重启审理,以还天下冤屈清白。”
陆承启点了点头,没有表态,只是说道:“国丈又如何知道是冤屈案件?”
周延华愣了一下,拿起一张盖过大理寺印章的案子,指着用朱笔圈出来的地方,说道:“此案,乃谋杀亲夫案。此案疑点重重,陈李氏娇小一女子,如何杀得了身高七尺的丈夫?所用凶器居然是一把簪子,实在让人费解。更何况没有人证,只有物证。状告人乃她小叔,结案后陈李氏一家良田五十亩尽归她小叔,陈李氏却锒铛入狱,不久含冤死在大狱。留下一双儿女,整日被叔叔虐待,这天理何在?”
陆承启听闻,也义愤填膺,说道:“世间竟有此恶人,天理难容!但口说无凭,需要证据才能翻案,否则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朕有一法,让监察司在民间走访,搜罗证据,以便刑部翻案,国丈以为如何?”
年仅四十有五的周延华正值壮年,还想做出一番事业,哪里不知道陆承启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三权分立的小把戏,大理寺有立法权,监察司有逮捕权,刑部有审核权,三个部门隶属不同管辖,自然能让冤假错案减少到最低程度。如果还有人能买通三家部门,那陆承启也没话可说了,只能说这人手段太厉害。
周延华不在乎手中权力的大小,此人有着高尚的节操,为的是身后留个美名。这种人,其实所求更大,但陆承启乐得帮他,塑造成这个异时空的包青天。
两人再次合计,把许多漏洞都堵上了,陆承启才回到皇宫之中,连夜写下圣旨。他没想到,监察司也因此更加庞大了,隐隐有成为第二个锦衣卫的意思。
不过陆承启还是非常谨慎,限制了监察司的逮捕权,唯有刑部出具证明,或陆承启下旨,他们才有权拿人。不然,监察司就像一头放出牢笼的老虎,四处咬人了。
陆承启知道,权力是好,但要关在笼子里,肆意泛滥的话,只会危及百姓。百姓被逼惨了,那就只有起来反抗了。其实中国的百姓是最善良的,只要有一碗饭,他们就不会造反。你看看历史上所有的起义,哪一次大起义的背景不是朝廷弄得天怒人怨,百姓走投无路?
在填饱肚子面前,什么仁义道德,都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正所谓“夫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没有水的舟,再快也跑不了。
陆承启知道这个道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减少冤假错案,平息民愤。而他更大的图谋,则是抑制兼并土地,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情,他不敢妄动。唯有慢慢布置力量,徐徐图之,到了一定时候,才一举发难。
中国所有王朝,大都是灭亡于土地兼并。周朝井田制崩坏,汉末世家兼并土地,宋代也是贪官遍地,贪来的钱财都转化成了土地,里面有多少巧取豪夺,谁能数得清?明代更不用说,天下农民走投无路,流寇遍地;清末其实也一样,就算没有外国势力干预,清政府其实也撑不了多久的。
土地,粮食,是民生根本,若想不灭朝,不亡国,唯有抑制兼并,把钱财引入更合理的地方去。陆承启思来想去,唯有商业才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马克思也说过:“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这句话很**,但也很现实,它是商业的写照。如果激发了资本主义,大顺朝还会不会重蹈覆辙,成为众多王朝中,灭亡的一个?陆承启思索了很久,很久……
大顺皇朝 第四十章:权柄加重
长安城中,监察司大院内,一个小黄门正对着许景淳下圣旨:“制约,监察司即日起,协助刑部,监察民间冤案。若刑部有批示,可既可拿人下狱,任何人不得阻拦。见圣旨,如见朕面。洪祥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许景淳跪拜道:“臣领旨!”
小黄门把圣旨递给双手高举过头顶的许景淳,同时严肃地说道:“许大人,皇上还有一句话要咱家带给你,你且听好了。”
许景淳不敢怠慢,说道:“臣恭听圣谕。”
小黄门压低声音,说道:“许卿,朕知道你是对朕忠心耿耿的,但监察司现在规模太大,难免有几个败类,朕不希望几粒老鼠屎,坏了整个监察司的名誉。朕只有一句话,管好你的人,文明执法,不得为难百姓。若有一日,监察司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么你许景淳的人头,就不怪朕拿走了。如果有百姓告你们仗着官威欺人,也不怪朕拿你们平息民怒。就这样,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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