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飘依雨
人的贪念都是无穷无尽的,有了一万贯,想着两万贯,三万贯;有了十万贯,想着五十万贯,一百万贯……反正就好似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当然,这钱耶律乙辛也不是白拿的,而是要以辽国最机密的消息为代价,出售给大顺。
奸臣做到耶律乙辛这个样子,也算他本事了。
“可大顺越是休养生息,朕的心就越觉得不妥啊?”
耶律洪基不愧是一国之君,看问题还是一下子就看到了最为关键的点子上。
“陛下多虑了,大顺钱财是多,却没有相应武力能护卫周全。在我大辽看来,完全就是不设防。养羊嘛,都要养肥了再宰。我们征讨大顺,何不休整几年,再兴刀兵?”耶律乙辛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激起耶律洪基的好胜心。
耶律洪基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缓缓地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卿家忠心为国,朕心甚慰啊!来人,赐枢密副使一串东珠,这可是女真人刚刚奉上的东珠,每一颗都能在盘子上走几十圈,不可多得啊!”
“臣,谢陛下厚赏!”
耶律乙辛谢恩出了龙眉宫后,心道:“不成,我非得搅和了那昏君的好事不可,决不可关闭榷场!”想到这,耶律乙辛跨上一匹骏马,扬鞭一喝,便飞驰了出去。
回到府中后,耶律乙辛让心腹去请大顺来的监察司暗探,让他扮作“夜香郎”,今晚三更时分,在他府院后门见面。
晚上三更时,耶律乙辛早就在后院等着了。
突然,紧闭的后面传来两长三短的敲门声,随即有人用含混不清的契丹话说道:“收夜香了……”
耶律乙辛连忙去开门,让那人闪身进了府中。
“枢密使,找小人有何要事?”
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其实动作上却毫无尊重可言,大咧咧地往后院的石凳一座,自顾自地斟起茶来。
“耶律洪基要南侵!”
耶律乙辛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别人听见了。
“噗!!!!!”
那人刚刚含着一口茶水,这契丹人的茶混入了马奶,本就有一股腥味,这句话一出,更是让那人喷吐不止。
“什么?!消息来源准确么,什么时候出发,大约有几人,谁人主帅?”
耶律乙辛摇了摇头,说道:“耶律洪基找我去问话,是有这个念头,但被我劝阻了。”
那人沉思了一会,说道:“耶律洪基志大才疏,好大喜功,不可不防。”
耶律乙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区区女真,他也要怀恨在心,征讨十年,白白浪费国力。到头来两败俱伤,却还想着打大顺,他真的是得了失心疯!”
“枢密使可有妙计,阻止耶律洪基发疯?”
“也并非没有,只是需要尔等配合罢了。”
耶律乙辛鬼点子多,眨眼间就能计上心头,更别说思虑了一整天。
“我等在民间,枢密使在朝堂上,如何配合?”那人不明所以地问道。
“耶律洪基忌惮萧太后,我们大可从这方面入手。你且在民间造谣,说‘滦河之乱’并非耶律仁先、耶律良之功,而是萧太后统揽全局,方能护佑耶律洪基涉险保得住皇位……”耶律乙辛不愧是阴谋专家,竟在一日间,就想到了这条挑拨离间的毒计。
“萧太后可是耶律洪基生母,这……能行?”那人显然没有多少朝堂斗争的经验,问出的话暴露了他的底细。
“哼,天家之中,早无父子人伦,这算得了什么?若是让耶律洪基起了疑心,他哪还顾得上南侵?萧太后能肆无忌惮地调动宫帐军,耶律洪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萧太后想换皇帝的话,那耶律洪基岂不是要束手就擒了?”耶律乙辛阴冷地说道。
“……我明白了,明天你就能看到结果。”那人说道,“天色不早,我再不出去,人家就怀疑了。”
“嗯。”耶律乙辛还在想着其中的关键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那人放下茶杯,眼中带有深意地看了看还在沉思中的耶律乙辛,心道:“这人为祸辽国,实乃大顺之福!此计真的阴险毒辣,若是日后辽国中有谁惹到他,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阴狠之处,比监察司还甚,可怖!”
想到这,他麻利地将下人早就备好的“夜香”,用力地扛上独轮车,“吱呀吱呀”地响着,歪歪斜斜地推走了。(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八百七十三章:不可不防!
长安城,皇宫内。
一个内侍捧着一封暗报,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有监察司暗报……”
“放下吧!”陆承启头也不抬,继续批阅着奏折。
最近烦心事比较多,一些不良商贾以次充好,搅乱了市场秩序,地方州府频繁上奏,却只敢点明不敢点破。
“哼,不就是那么官商么!”陆承启不屑地说道。
所谓官商,是大顺特有的名词,区别于皇商、民商。皇商很好理解,就是皇庄,是皇帝的私人钱库。民商,就是普通商贾;而官商,则是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持着权势经商的人。
自古以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商也是这般。仗着免税的优势,在价格上大打价格战,要不就是以次充好,短斤少两,专做不法之事。
这些官商想着,大顺有着两万万人,这个人不买,总有一个傻瓜买的。也就是官商能这么做,皇商是陆承启的私人钱库,更肩负着福利院、养济院、施药局等全民性福利的开支,也不可能自掘长城。民商更不用说了,要是没了诚信,他们举步维艰。
正心烦着,陆承启突然瞥见堂下那个内侍还伫在那里,皱眉道:“为何还不退下?咦,高镐,你在怎么回来了?朕不是让你去服侍太子吗!”
那个内侍正是高镐,恭恭敬敬地说道:“太子回宫了,皇后让小的告知陛下……”
“太子回宫了?他不是在进学么,回来作甚?”陆承启有点愕然地说道。
高镐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忘了么,今日可是沐休之日,蒙学亦是如此……”
陆承启一拍脑袋:“原来是放假了啊!”
想了想,陆承启还是觉得不去坤宁殿了,奏折堆得还有半人高,批到下午都可能批不完。“这样吧,你让太子来垂拱殿!”
“遵旨!”
高镐正准备退下,陆承启突然叫住他:“且慢,太子最近表现如何?”
“太子殿下最近还是这般,蒙学中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朕是问,他在皇家军校,学了些什么?”
高镐突然下跪道:“陛下,小的万死!”
陆承启愕然:“怎么了?”
“太子殿下非得学那些皇家军校学员,一般出操,训练,说是磨练筋骨意志,小的怎么都劝不住啊!”
陆承启倒是第一遭听闻,心中先是一痛,他的儿子今年才七岁啊!随后觉得一阵安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穷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一个国家的继承人,能把一国气运一肩挑了,证明他心中是装有江山,装有百姓的。
什么储君才是合格的储君?陆承启认为,他的儿子就是!
“不干你事,你所做没错,但太子所做,朕心甚慰!你且起来,唤他来吧!”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高镐得蒙大赦一样,疾步小跑地退出了垂拱殿。
陆承启把那封苏州知州呈上来的奏折放在了一旁,拿起那封监察司暗报来,挑开火漆,拿出密码本,开始对译。暗报不长,陆承启三下五除二就译出来了,连起来就一句话:“辽帝欲南侵,耶律乙辛设计阻拦。”
陆承启暗暗心惊:“这耶律洪基,是得了失心疯吧?刚刚和女真打得两败俱伤,他还敢来惹大顺?真当大顺,还是十年前那个大顺吗!不过,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好像当年小日本侵华一样,谁能想到他突然就动手了?不过实力相差悬殊,契丹人就算打一个措手不及,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不成,契丹人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还是得让枢密院、军事参谋部来一趟,研究研究怎么暗中增兵才是……”
陆承启想到这,立即起身看向了那副世界地图。
“临潢府到大同府、幽州,有五日路程。这五日,是按照骑马的速度来计算的。如果契丹人要攻城,肯定会带上辎重、粮草和步卒。如此一来,速度肯定会慢下来。就像当年耶律重元南犯一样,自出兵,到幽州城,足足用了二十余日。虽说契丹人后勤补给比较近,但我这么多年在幽云十六州的布置,并不是白用功的!”陆承启心中知道,皇庄这么多年来,一直暗中为大军囤积军粮,器械,兵刃,甲胄,分散在幽云十六州各个州城之中。
虽然这些物资,都是从国库、军器监拨出,但通过皇庄的途径,更能掩人耳目。知道这事的,绝不会超过十人。
陆承启就不信了,契丹人的细作,能得知这么紧要的机密!
“现在就差禁军了……”陆承启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旦禁军到位,契丹人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爹爹,谁要哭爹喊娘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陆承启回头,却见一个身穿着紫红色衣裳的小人,带着微笑地立在殿中。
“旭儿,你回来了?”
“嗯,爹爹,今日沐休,先生也要回家了……”
陆承启端详着眼前的儿子,发现他瘦了些,也黑了些,皮肤也不似个七岁小娃娃的皮肤,真正脸上还有一点点皲裂。为人父母的,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陆承启只觉得鼻子有点酸意,走到陆厚旭前面,一把拦他入怀中:“爹爹让你远离皇宫,远离你的母后,你怨爹爹么?”
“开始是有些怨,但后面不怨了……”陆厚旭也难得像寻常人家的孩儿一样,扑入陆承启的怀中撒娇,心中高兴着,一不小心就说了大实话。
陆承启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蛋,皲裂的肌肤,已不似孩童一般嫩滑,而是有股粗糙的感觉:“为什么不怨了?”
陆厚旭到底是个孩子,笑道:“皇宫里面没这么多人陪我玩,没这么多人陪我读书,太闷了。”
陆承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人,终归还是群居动物,如果不回归群体的话,心理都不知道会扭曲成什么样。
“而且我也知道,爹爹是为了我好。先前我还不明白爹爹说我们大顺为什么还处在危机之中,现在明白了。爹爹,你是不知道,在长安,在京兆府,居然还有这么穷困的百姓!他们吃糠咽菜,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白面,可他们也是辛苦劳作,不见得比旁人差,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穷呢?我想了很久,才觉得是那些地主坏,收的佃租这么高,他们又要还债,只好过得这么苦了……”(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八百七十四章:明事理
说到这,陆厚旭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爹爹,难道你就不能下旨,再降低一些农赋吗?”
陆承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旭儿,你这是孩子话啊!你也知道的,我们大顺的农税是多少?一成,夏秋两收,已经很低很低了。”
“可为何他们还是过得这么苦?”陆厚旭不明所以地问道。
陆承启沉声答道:“因为他们胆子太小,不相信朝廷!”
陆厚旭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陆承启。
“朝廷早就出台了政策,设置‘空置田地税’,多田多地的地主乡绅,纷纷卖田鬻地,皇家银行也适时将大部分田地收了过来。只要是有户籍之人,皆可向皇家银行借贷,购置私人田地。政策都给他们了,监察司还时常下乡宣扬,他们都不相信,朕又有什么办法?”陆承启无奈地说道。
陆厚旭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才抬头说道:“爹爹,我觉得不是那些佃户不相信朝廷,而是他们走不了……”
“走不了?”
陆承启觉得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说法,鼓励陆厚旭说道:“你且说说看,为何走不了?”
“他们签了卖身契,成了地主家的长工,就算朝廷政策再好,也帮不了他们的……”陆厚旭低沉地说道。
陆承启似乎被一块大石击中心脏,不争气急跳了好几十下,手有些颤抖,突然紧紧拦着陆厚旭幼小的肩膀,问道:“旭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蒙学里一个同窗的家中,他的爹爹对我说的……”
陆承启暗道惭愧,他儿子都知道施政不能脱离群众,他却老是在皇宫内异想天开。这些年来,政务日益繁多,他已经鲜少出过皇宫了。没有贴近百姓,怎么才能知道百姓疾苦呢?
“旭儿,你做得对!”陆承启先是赞扬了陆厚旭,然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爹爹制定政策的时候,疏漏了这部分人。他们也是苦啊,或许是家中有人重病,或许是急着用钱,才把田地卖给地主,他们也就顺势成了地主的长工,签了卖身契。如同你所说,政策再好,没有到位,也惠及不到百姓。这一点上,爹爹不如你!”
陆厚旭笑了,展露了洁白的牙齿,上面还有几个洞洞,原来是正处于换牙期:“爹爹,那你打算怎么帮他们呢?”
陆承启想了想,说道:“皇家银行说的是,只要有户籍,便能借贷钱银购置田地,没说是男是女啊?”
陆厚旭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爹爹的意思是,跟地主签了长工的是男丁,不包括女丁?”
“就是这个意思!”陆承启笑道,“再说了,现如今女子也不比男子差,在苏州一带,女子赚得比男子多也不稀奇哩!她们懂得苏绣,绣出一副好作品来,价值几贯的有之,十几贯的有之,甚至上百贯也有。谁说女子不如男?”
陆厚旭“身”有体会,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就好像妹妹一样,我现在都打不过她了!”
“哈哈哈哈……”陆承启笑了起来,儿女双全的乐子就在这。“所以说啊,不要小看了女子,有些事男人也是做不到。”
陆厚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旭儿,你能为百姓着想,能明白事理,爹爹很是欣慰。”陆承启语重心长地说道,“当一个皇帝,最重要的就是明事理,体贴百姓疾苦。皇帝之所以成为皇帝,不是他本事很大,而是百姓的拥护。如果百姓怨恨多了,那朝廷也是不稳的,皇帝也就做不成了。做皇帝就好像坐在火山口一样,火山是随时会爆发的。但你也有镇压它的手段,不是武力,而是颁布对百姓有利的政策。贤相范仲淹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只有善意对待百姓,百姓才会拥护朝廷,才能坐稳皇位,你懂了吗?”
陆厚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陆承启也不知道他懂了没。
“外王内圣,大顺才不会亡。就好像辽国一样,它一直想着霸占我们的中原,我们岂能让他得逞?国与国之间,不是儿戏,他要打,我们便陪他打!”
陆承启想起那个狂妄自大的耶律洪基,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不惹你就算了,你居然敢来惹我?没二话,削他丫的!
陆厚旭这次有话说了:“是啊,爹爹。皇家军校里面的教习都说了,爹爹就要开战了,是不是真的?”
陆承启笑道:“开战?和辽国?这要看时机的。辽国不惹我们,我们也就没借口开战。不义之师,战则不胜。”嘴上是这般说,心中却道:“耶律乙辛真是坏心办好事啊,要是耶律洪基真的开战,辽国说不定就没了!”
“那为何禁军要频繁调动?”陆厚旭似乎也有了一点军事常识,歪着脑袋问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陆承启笑道,“难道先生没教你‘内无法家拂士,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的道理吗?”
“教了,可就是这样才想不通。为什么不主动进攻呢,契丹人这般坏,屡屡杀我边民,掠我财物?”
陆承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爹爹的风格是,不打则已,一打,就要把辽国往死里揍。打得他丢盔弃甲,打得他怀疑人生,打得契丹人远走大漠……但如果我们师出无名,就非正义之师,和契丹人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严阵以待,不给辽国任何空隙。一旦他来侵犯,我们就以雷霆手段予以还击。”
陆厚旭懂了,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就是先生所说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意思差不多,但我们不能做汉朝,我们的胸怀要宽大一点,契丹百姓和汉人百姓没什么区别,坏的只是契丹贵族。我们要把契丹百姓融入汉人当中,那么汉人也会在草原放牧了,草原就是汉人的天下了……”
陆厚旭点了点,似懂非懂的模样。
“这个道理,你日后自然就想明白了。对了,叫上你妹妹,弟弟,还有二娘,咱们一家人下午微服出宫……”
听了这话,陆厚旭两眼放光:“爹爹,这是真的?”
“真的,朕也好久没接近过百姓了,此乃为君者最忌啊!”(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八百七十五章:奸商
当陆绣和陆惟知道陆承启要带他们出宫游玩的时候,差点没一蹦三尺高。
其实小孩都一样的,都渴望自己的父母能陪着他们玩。只是陆承启平日里政务繁忙,哪里有时间陪他们疯?更别说出宫游玩了,这些可都是“龙子龙孙”,伤了一个恐怕都有人要人头落地的。
但这次不同,是皇帝的旨意,就算是御前侍卫长王彦宸也不敢怠慢,哪怕陆承启不让他们贴身护卫,可他们还是组织了人手远远地吊着,怕万一有个闪失。
陆承启和韩凤儿,带着活蹦乱跳的陆绣、陆惟,嘴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唯有陆厚旭,作为大哥,倒是像个小大人一样沉稳。不是他不高兴,也不是他不喜欢跳,只是有种矜持放不下。
一行五人,换了平常百姓的衣裳,自拱宸门到延福宫,再从延福宫侧门,到了长安大街上。而王彦宸带着几个便装御前侍卫,则不显山不露水地吊在后面,悄悄地闪入了延福宫,远远地保护着这五个人。
或许小孩子感受不到,陆承启一出延福宫的侧门,就感觉到一股市井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生机。
这就是集市的魅力。
哪怕一个想自杀的人,去到菜市场,看着人来人往的场面,想自杀的心都会变得极淡。
在皇宫待得久了,更是觉得这生机勃勃的场面极为少见。一墙之隔,外面是喧嚣的市集,里面则是清淡的皇宫。陆承启不禁有些羡慕起这些平民百姓来,他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唯有太平年间,百姓才会有如此容貌吧?
陆承启还未曾来得及感慨什么,就被陆绣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爹爹,我要买这个!”
原来,延福宫侧门外面就是一条大街,大顺的律法,可没有规定哪里不准摆摊,也没有城管赶。要是后世,敢在政f大院前摆摊,那真的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可大顺不一样,延福宫外面不仅没人管,连官员都默许了他们在这营生,只要按时交税就成了。
陆绣指定要买的是一个糖人,这个糖人是以熬化的蔗糖或麦芽糖做成的各种造型,有人物、动物、花草等。这时候糖人刚刚兴起,多是平面造型,也被称作稠糖葫芦、吹糖麻婆子、打秋千稠饴、糖宜娘、糖官人、糖宝塔、糖龟儿等等。
糖人的小摊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流着口水的孩童,拿着大人给的两文钱,换到了一个糖人,小心翼翼地"yun xi"一口,真的能甜到心坎中。
不论老小,对甜味都有一股追求,只有很少人不喜欢吃糖的。
“去买吧!”
陆承启爱怜地看着陆绣可爱的脸蛋,笑眯眯地掏出几文钱来,放到她的手中。
“你的哥哥和弟弟都要,你看看买个什么给他们?”
韩凤儿也笑着对陆绣说道。
“好!”
陆绣一蹦一跳地去到那个制作糖人的小摊前,稚声稚气地说道:“阿叔,还要等多久啊?”
担子的一头是一个小柜子,床头柜般大小,两边钉有一个长方形的木框,框中间的铜环上拴着根短绳头,用来穿扁担。担子下面有个抽屉,拉出来是一块大理石板,用来画糖人的。柜子右上角有个洞用来插草把子,不管吹还是画的糖人都插在上边。另一头担子的样子差不多,但没有面板,只是一个小炭火炉子支着一口铜锅,里边熬着糖稀,再下面有几个抽屉用来放原料、工具、竹签和木炭。
这个担子前,已经画好了不少糖人,有葫芦、大公鸡、关公、猴子等等造型。
“小娘子,要是指定东西的话,要现做,要是不指定,你看看这里有甚么喜欢的?”
摊子是一个小哥的,看模样不过二十四五岁。但古人的外貌一般看起来大一些,或许只有二十岁也不稀奇。
“我喜欢花,你给我画一枝梅花吧!对了,我弟弟喜欢纸鸢,哥哥喜欢做大将军……”
听着陆绣奶声奶气的话,那小哥爽快地说道:“好嘞!”
只见这小哥熟练地打开抽屉,拿出那块大理石板。先用油毡子在大理石板上轻轻蹭一下,一把很精致的小铜勺舀上少许糖稀,微微倾斜着糖稀就缓缓流出,紧接着手往上一提就成了一条糖线,随着手腕的上下左右地翻飞,一枝惟妙惟肖的梅花就出现在大理石板上,待得凉了定型,用糖稀在糖人身上点两个点,把竹签朝上一贴就拿起来了,再往草把子上一插大功告成。
纸鸢要麻烦一点,但也不算什么事。最难的是“大将军”,这位小哥也是见过大顺将军的装束,埋头一画,甲胄、披风、铁盔和长枪,都勾勒出来了。看得陆承启啧啧称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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