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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人。就是这样,遭遇这种事如果太过平静,反而其中凶险,一旦发泄出来,那么冯道或许生命就无虞了。
徐世铭低垂着头,任凭百里无忌在那毫无保留地怒骂。
半柱香的时间,百里无忌开始调整心态。脸上开始平静下来,仿佛。他就一直如此平静,只是地上的碎杯,正倔强地指认着百里无忌曾经的暴怒。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不想在京城再看到冯道。”百里无忌平淡地说出这决定冯道生死的一句话。
徐世铭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人不死,一切都无妨。
年纪大了,最见不得周围熟悉的人死去,特别是死于非命,最想看到的是君臣有始有终。
徐世铭知道,百里无忌其实并不是对冯道有意见,反而很欣赏其阅历丰厚、政见老练,百里无忌无法容忍的是冯道所代表的那一个官员组成的团体。
因为那个团体阻碍了百里无忌寻求改革的路。不得不清除。
政治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政治没有友谊,只有合作。
合则聚。不合则分。
聚则为友,分则为敌。
政治就是如此简单,但又如此残酷。
百里无忌与徐世铭在御书房对此次事件的善后商议了许久。
借势而为,铲除异己;新旧交替,重整朝纲。
这十六字,成为了这次事件后的明国执政方针。
新旧交替无论是对家还是对国。都是一种痛、阵痛。
挺过去了,那就是一个新的时代。挺不过去,那就等于失去了再次振兴的希望。
这与感情、道德无关。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来说,是无耻的。
但对于一个家、一个势力、一个国家来说,这就是新陈代谢,不可或缺。
中书省的形势相当严峻,械斗场中已经分不清新旧两派势力,人挤人的乱局中,根本无法分清谁是谁,谁代表着谁。
乱战到后来,见人就打成了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
你不打人,就被人打。
而京城军械的流出,使得这场乱斗增加了更不安定因素。
幸好百里无忌对火器的控制非常严格,京城军队实行枪弹分离,军火库的开启更是需要数道手续。
纵然如此,乱战中已经有无数的人流血、伤亡。
而冯道已经回到家中,他已经无法掌控局势。
因他而起,他却无法掌控局势,这对于冯道来说,所受的打击远远地超过他的承受力。
看着伤亡的人数越来越多,聚拢的人数越来越多,冯道心中有着强烈的罪恶感,他只能选择回家。
他知道,他错了,他比不上百里无忌,他不足以领导这样的运动,他高估了自己的领导力。
冯道自从兼任金陵学府院令之后,数次见百里无忌口若悬河地在学府发表演讲,那阵势、那热烈的程度,纵然象他这种圆滑之人,也不禁心潮澎湃。
他甚至幻想着有一天,他也能有这样的一天。
但今天,冯道已经知道,他绝不可能成为百里无忌,就算是学百里无忌,也是不能。
其实冯道确实不善于组织领导这样的群众运动。
群众运动考验的是组织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就与治理国政是两回事。
群众运动一旦起来,就如同一把双刀剑,能让你达到目的,也能伤及自身。
冯道回到家后,就闭门不纳。
数十个门下官员一再请求见面商谈,都被冯道派人拦阻。
冯道知道,事已经不可为。
他现在除了等待事件的结局,任何动作都只能增添自己的罪恶。
他并不担心这场暴乱会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因为冯道相信,只要百里无忌想收拾残局,以他的威望和能力,眨眼之间就能平定。
更何况,百里无忌手中掌握着兵权。
冯道开始筹备后事,他知道,无论自己是否有谋反之心,在这一刻,所有辩白都是无力的。
那么多人因此次事件死于非命,而他就是事件有挑起者。
仅凭这一点,他死有余辜。
冯道心中开始平静下来,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平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真的是无亲近之人。
经历了五朝十一君的他,号称“不倒翁”,可在这一刻,他依然是一个孤家寡人。
也就在冯道悲叹自己这一生无依无靠时,家人来报,段佛音带着段素素来访。(未完待续)





代周 第五十七章
段氏姐妹是冯道最后见的两个人。
冯道可以拒绝门下这些“孝子贤孙”进来,却无法拒绝这刚刚认下的义女拜见。
特别是在想到自己此生无依无靠的时候,冯道需要亲人的陪伴。
段佛音在听闻中书省发生暴乱,死伤无数时,就知道,她错了。
她错误地估计了明国的形势,这如果在大理,凭着她的名声足以领导如此规模的运动。
但这是在明国,她根本无能为力。
而令段佛音预料不到的是,明国这两派官员竟会将辩论演变成暴乱。
这两者间的仇恨该有多深啊?
其实段佛音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的是,这两派官员间并无深仇大恨,有的只是对利益再分配的争议。
利益,决定一切。
饶是如段佛音这般聪慧的女子,到这时也方寸大乱。
说到底,她终究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子。
就算她出身皇族,就算她聪慧超人,但终究是个女人。
女人,就算是是女强人,她说到底,还是女人。
女人就是女人,这是个真理。
所以,在明国举目无亲的她只能带着段素素来向冯道讨个主意。
段佛音到此时已经后悔参与此事了,她知道,事件演变到这个地步,不但与事无补,而且很可能使她彻底失去进宫的希望。甚至可能引起皇帝震怒,立即出兵大理。
大理国如今内乱尚未平息,段、高两族正处于对峙阶段。六万常备军在此一役中损耗近半,这样的实力,一旦明国大举攻伐,亡国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此时的段佛音已经卸下了做为一个“佛主代言人”的面具,在此时,她只是个女人,一个无助、无奈、心虚的女人。
柔弱的女人总是能引起男人的怜悯。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管用。
特别是一个有着天姿国色的女人。
就处年已古稀的冯道。也照样适用这句话。
在见到冯道时,段氏姐妹还未张口先流泪。
二人梨花带雨的凄惨。令本已经不想再有举动的冯道终究还是不忍心,他决定死前再帮这二女一把,毕竟,段素素已经是他的义女。
有义女陪伴自己这最后一程。冯道是开心的,因为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他有后人了。
仅凭这一点,冯道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帮这姐妹一把。
冯道心存死意,不是他不知道自救之法,而是已经心灰意冷。
这不仅是自我惩罚,也是对未来的绝望。
发生这样的事,罢官去职已经是最轻的了,无论冯道如何口吐莲花。也无法保全自己的官位,一旦冯道官位罢去,那么他门下的“孝子贤孙”将化为鸟兽散。为求自保,必定改投门庭,甚至与冯道划清界线。
就算有那么几个“心志坚定”的,恐怕冯道也庇护不了他们了。
所以,冯道做了置死地而后生的打算,那就是以自己一命。去保全自己门下官员,至少能保住他们的命。
这些年的相处。冯道自认为是了解百里无忌的,只要自己一死,百里无忌心中必会有些内疚,从而在处理冯道门下官员的事情上,抬一抬手。
哎,老了……。冯道心中悲叹道。
他抬手轻抚哭泣的段素素的发际,再抬眼看了段佛音一眼,然后问道:“佛音公主,你真打算进宫?”
段佛音一愕,她无法想象一个只能坐以待毙的老头,这个时候还来问她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从口气上听,这老头仿佛还有后着。
段佛音此次前来,心中并不对冯道抱有希望,而是在这个时候,失落之人总应该抱团取暖,相互慰籍。
在段佛音看来,这次的事件,怪不上冯道,如果真要怪,也只能怪冯道能力不足,事件本身并不邪恶,虽说有些急功近利,但对于想达成某种目的的人来说,于情可原。
谁也不会想到,这事情一旦参与的人多了,会导致如此失控的局面。
再加上,段素素已经认其为义父,自己做为段素素的姐妹,亦属后辈。
段佛音一脸凄然,但坚定地说:“佛音进宫之心已定,这不光关系到段氏的存亡,也关系到大理国的存亡。如果天不从人愿,佛音便老死于金陵府,绝不踏足归国之路。”
段佛音美颜的脸上泪痕尚存,这一番决绝的话相配,令冯道心神颤抖。
“咳……”冯道以干咳定住自己的心神,他知道,段佛音有进宫的本钱。
冯道隐约猜到了百里无忌为何一口拒绝段佛音的原因。
那就是,段佛音从露脸之时,就表现出了她强势的一面,从未流露出她年龄所该有的一面,特别是做为女人该有的一面。
女人终归是女人,绝不可能变成男人。
这世上聪明的男人就够多了,勿须女人再往里插上一脚。
女人就应该展露她柔弱的一面,以柔克刚。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如此,天下就太平了。
牝鸡司晨,这种事连普通男人都无法容忍,何况是一个掌控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
百里无忌不缺美女,明国如今囊括整个天下,北地刁蛮的胡女,江南娇弱的茶桑女,蜀地泼辣的川妹子,现在甚至还有吐蕃、阻卜那满身马奶味的牧羊女。
美女这种东西,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多了就令人腻烦。
而那种既有胸又有脑,真正吸引人的女人,在这世上本就很少。
少到可遇不可求的地步。
女人因男人而名留青史,这是铁律。
但男人要选择这个女人,绝不是单纯地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才华。
男人爱女人,这是天性。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一贫如洗的走卒贩夫,无论年老的还是年少的,无论英俊的还是丑陋的,没有不喜欢女人的。
百里无忌之所以拒绝接受段佛音和亲入宫,原因还是出在段佛音自己身上。
男人绝不会爱上比他聪明的女人,纵然无奈之下接受,也仅仅是权益之计。
女人是用来爱的,绝不是用来敬仰的。(未完待续)




代周 第五十八章
看来段佛音虽然聪慧,但在阅历上,特别是男女间的阅历上,只是一只雏鸟。
冯道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既然已经想明白了百里无忌拒绝的原因,那么他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让公主进宫,得偿所愿。”冯道平静地说道。
段佛音心中一喜,但她马上想到冯道眼下的处境,这个已经自保不暇的老人真得能如他所说般有把握吗?
就算真有把握,自己又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回报他?
段佛音思忖着缓缓许诺道:“冯相放心,如果真如你所说,佛音能顺利入宫,佛音发誓,必定尽最大能力为冯相辩白脱罪。”
冯道闻言笑了,他不需要脱罪,反而,他要承担起所有罪责,为门下的那些“孝子贤孙们”,为皇帝,也为明国,更为他自己。
冯道虽然圆滑,周旋宦海数十年之间,但他是读圣人书长大的,孔孟之道,贵乎一个礼字,冯道内心还是强烈的希望,他离去之后,后人会为他盖棺定论时,会说他是个忠臣,而非谗臣、倿臣。
冯道有些伤感,这数十年的官场生涯,见过太多的皇帝,现在竟想不起来前面那些皇帝的容颜,而现在的明国皇帝,这是冯道他第一个自行选择的君王,当时的冯道,心中庆幸自己在晚年能遇到一个英主,他希望这次能从一而终。
但冯道却预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冯道知道,他的罪恶并非是煽动起了这次事件,这事件对于冯道来说。只是一种错误,而非罪恶,冯道做为明国执政二相之一,他有权召集官员反对甚至抗议某个政令,哪怕是百里无忌的旨意。
所以,冯道的罪恶并不在此。
他的罪恶只是站错了队,阻碍了明国的新陈代谢、浴火重生。
简单地说。他阻碍了历史的发展。
新旧交替,本是大自然优生劣汰的法则。谁阻拦,谁就是罪恶。
这道理冯道懂,甚至比任何人都懂。
但他不能放手,因为牵扯到的人太多了。牵扯到的利益太多了。
多到只能用鲜血来清洗的地步。
打个简单的比方,明国自从流通了金、银票据,而冯道做为明国执政二相之一,朝廷投入大量的钱财、物资修建官道,官员不需要贪墨,他只要将其中一部分的资金在钱庄中停留三个月,单其产生的利息就可以用数十万两计。
这种无形的权力和有形的利益所交织的利益链接,组成了一个牢固的利益集团,而冯道就是其中最关键的节点。
因为他。有权。
权在钱之上,有权必有钱,有钱未必有权。
某种时候。钱在权面前只是一张纸,可以瞬间灰飞烟灭的纸。
所以,利益集团首先要捍卫的就是,权。
冯道的权,还有其门下官员手中掌控的权。
有权就有一切。
而新建的官员群体直接损害了这些旧臣手中的权力,这才是二者水火不容的真正原因。
冯道太了解了。经历过五朝十一君,如果还不了解这些。那他便是一个蠢货。
冯道自然不是蠢货,所以,他知道,他必须死。
他死是一种战略,可以置死地而后生的策略。
这本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权力战争”,但对手太过强大,只有自己身死,才能从情感上给对手有力的一击,冯道太了解百里无忌的性情了。
如果自己不主动死,那么百里无忌做为法外施恩,不向自己下手,既保全了君臣的情分,更使得接下来对冯道门下官员下手时,变得容易。
不杀冯道,已经给了冯道颜面,留了情分,那么杀几个冯道门下的官员,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这是一种交换。
如果冯道年龄不大,有生之年还长,冯道绝不会选择死亡。
但现在不同了,自己年龄已大阳寿将尽,用这么几年的寿命换门下那么多官员的性命和利益,冯道觉得,值。
这无关感情,只是生意。
冯道并不真以为门下那些“孝子贤孙”有多么孝顺他,但他需要这么去做。
一则为名,为许多人死的人,总会被人称颂。
二则,还是为名,冯道知道,此生,甚至是下辈子,自己都无法赢百里无忌,那么,现在,自己用残余的这几年寿命,或许能赢百里无忌一次。
这是一场赌博,用命来赌的赌博。
冯道赌得是百里无忌性情中的那一点柔软。
所以,当段佛音许诺要为他脱罪时,冯道笑了。
笑段佛音名不副实,如此盛名之下,却依旧想不通这件事其中的道理。
冯道笑着摇摇头,心中轻喟道,终究还是个孩子。
冯道收敛起笑意,他依旧不舍地轻抚着段素素的秀发,说道:“老朽迟暮,公主勿须费神,如果此事成了,还望公主念及这段香火之情,给老朽门下的这些人谋一条生路,如此足矣。”
冯道话中流露出诀别之意,令段氏姐妹心中大惊,尤其是半蹲在冯道膝下的段素素,眼中已经溢出泪水,她带泪的双眼看着冯道,欲言又止。
不是段素素不想劝,而是无从劝起。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决意去死的人,非常平淡地与人谈及死事,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无他并无一丝关系。
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特别是对于这两个花季少女来说,惊心动魄。
段佛音以为冯道是惧怕皇帝追责而自绝生路,这令她非常不解,以冯道这么多年坐在丞相一职上,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想到绝路上?
就算是冯道对眼下之事有罪责,但以冯道的官位来说,只要不牵扯进谋反之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死罪。
冯道看出了段佛音的不解,但他不想解释,他知道,凭段佛音的聪慧,只要自己一死,皇帝的对策一现,她就能想通。
冯道轻轻抬起左手,示意段素素起来,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和太多精力为段氏姐妹谋划了,因为只要皇帝的处置旨意一诏示,那自己的死就会变得没有价值。(未完待续)




代周 第五十九章
门下官员一旦被处死,人死不能复生,这时就算冯道选择自尽,也于事无补,最多也就增添了百里无忌心中一些愧疚之意。
所以,冯道必须抢在皇帝旨意还未诏示前自尽,如此就算百里无忌已经决定并拟好了圣旨,也会因为自己的死讯而改变。
冯道没有时间,所以,他单刀直入地对段佛音说道:“公主只要按老朽的话去做,公主所期盼之事必能如愿以偿。”
段佛音见冯道说到正题,不敢打断,便息心静听。
冯道说:“首先,公主自今日之后,切不可锋芒毕露,韬晦之策,足以令陛下对公主转变看法。”
冯道说得很隐晦,但段佛音听到此言,便立时恍然大悟。
她应道:“冯相可是让佛音以柔克刚?”
冯道笑了,小女子总算不笨。
冯道继续说道:“公主聪慧,但现在陛下对公主成见已深,况且中书省之事公主也有牵扯,圣上必会于公主,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如此一来,公主东来的目的将付诸流水。”
段佛音心想冯道所说正是,赶紧问道:“冯相可有化解之策?”
冯道转头望向门外,悠悠地说道:“此事必须通过一人,方能化解,并且也只有此人能助公主进宫。”
段佛音急问:“冯相所言何人?”
冯道收回望向门外的目光。看向段佛音,迟疑着开口道:“要说服此人,还得公主自己把握分寸。老朽也没有把握。”
段佛音见冯道还是不肯吐露此人是谁,也不催促,脑中开始搜寻她所知道的明国达官贵人,但翻遍脑中的所有人,也猜不到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去影响皇帝的心意。
冯道定定地看着段素素,心中真不想吐露此人是谁。但终究看在段素素的份上,他说了出来。
“公主不必再费心琢磨。此人是明国当今二后之一,皇后高蓉蓉。”
段佛音闻言惊愕,她忍不住怀疑冯道是否精神正常,虽然自己年少。但身为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的天性。
吃醋、嫉妒便是女人天性之一。
高蓉蓉身为明国二后之一,听到自己要入宫为妃,不反对就已经不错了,岂能帮助自己?
冯道见段佛音不解,解释道:“高皇后母仪天下,雍容华贵,宽容仁慈,世人皆知。但皇后有一最大的遗憾。便是无所出。眼见孟皇后诞有一女,大周妃育有龙子,唯有她孤苦无所依。公主只要听从老朽刚才所说的韬晦之策。以泪水博取高皇后的怜悯,如此一来,高皇后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段佛音听了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
冯道只好再次解释。
“皇宫内院,看似平静详和,但争宠之战无处不在,圣上英明。内宫仅有二后二妃,但就算如此。也是四人争一人。”
冯道顿了顿再次说道:“高皇后仅比圣上略小两岁,年龄已至中年,想来再要有所出已是不易,可孟皇后已育有一女,大周妃诞下一子,这无形中就对高皇后产生了压力,这种压力平常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只要到逢年过节或者圣上祭祀上天、祭拜祖宗之时,就会显露得淋漓尽致,老朽就任丞相之位多年,此事别人不知,老朽却看得一清二楚。”
段佛音不解地问道:“可这与佛音进宫之事,有何关联?”
冯道说:“有。自然有。”
段佛音问道:“请冯相指点迷津。”
冯道突然正了正容,盯着段佛音问道:“老朽须问公主一句话。”
段佛音道:“冯相请问。”
冯道问道:“如果公主顺利进宫,但有所出,可愿意过到高皇后名下?”
段氏姐妹闻言震惊,二人虽未出阁,但打小处在皇宫中,所见所闻岂有不知道冯道所说之意。
段佛音心中已经明白冯道所言之意。
那就是用日后自己生下的孩子换取高皇后现在帮助自己进宫的目的。
这是一种交换。
利益的交换。
筹码便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高皇后什么都不缺,唯独却个孩子,这也就是她的软肋,可以说是致命处。
这条件只要一提,高蓉蓉断没有回绝的可能。
段佛音沉默了,而边上段素素却忍不住开口对冯道说:“义父,此事万万不可,公主所出即嫡,岂可过于他人名下。”
冯道见二女神情,鄙夷地看了段佛音一眼,却喝斥段素素道:“公主如今连宫门都无法进,哪来的孩子?况且公主只要入宫,以其年龄,岂会只育一子?另外,就算过到高皇后名下,同在一个宫中,自然可以朝夕相对,如此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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