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强皇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剑花如梦
大殿之上,一时间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响动,半饷,刘照才听到刘宏嗓音嘶哑的说:“起,赐坐。”
刘照起身入座,低着头,悄悄抬起眼皮望了刘宏一眼,却见刘宏双眼红肿,脸色灰白,眼神呆滞,倚着一张小几,靠在身后一名美人的怀中,另一位中常侍赵忠正替他轻轻的揉着额头。
看来,自己心爱的嫔妃被人毒杀,下手的却偏偏是另一位他同样宠爱的女人,这让夹在中间的刘宏,既伤心,又愤怒,还有一种被人背叛的失望,种种情绪交错纠缠,让他心力交瘁,身心俱疲了。
刘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安慰自己的父皇吗?且不说一个五岁的孩子突然跟自己的父亲谈这些合不合适,单说此事的元凶乃是自己的生母,那自己又该以何种立场跟父亲说话?难道不怕火上浇油吗?
正当气氛变得尴尬的时候,赵忠出声了:“看来皇子弁殿下已经长大懂事啦,刚才行的这一番大礼,姿势标准,仪态端庄,老奴也算是在宫中服侍的年岁久啦,可却连一点毛病都挑不出,这可真是十分难得啊。”
听到赵忠说话,刘宏这才坐起身来,望了刘照一眼,叹了口气,问道:“我儿何时回来的?”
“儿臣昨日到的宫里。”
“见过你母后了?”
“是。”
“你母后可跟你说了什么?”
刘照闻言,抬眼看了刘宏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父皇,原本呆滞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他缓缓的深呼吸了一下,音调平静的说:“母后问我在宫外过得可好,平日都吃些什么,做些什么,身边的人侍奉的可还周全。”
刘宏点点头,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也问道:“这半年你在外面过得可好?史道人待你,可有轻慢之处?”
刘照答道:“回禀父皇,史道人待儿臣很好,如今他还教儿臣识字、写字和读书呢。”
刘宏听了后,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史道人教你读的,是哪一本经典啊?”
“禀父皇,是《太平经》。”
“哦?”刘宏眉头微皱,似乎是不大相信,“那《太平经》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其文字繁浩,经义艰深,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学懂?”
“儿臣本意只是为了识字,原也不敢妄想能学懂经义。”刘照谦虚道:“然史道人不愧为有道的高人,满腹经纶,对经义的讲解,颇为详细、明晰,是故儿臣也算是跟着他学到了一点东西。”
“那你且将平日所学,给我说来听听。”刘宏顺势趟回了美人的怀中,脸上一副“看你能不能自圆其说”的表情。
刘照整理了下思绪,慢慢讲述起来。最初,他还有几分拘束,但是渐渐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其中,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论文答辩的那一刻,对着刘宏等人娓娓而谈,在心中,也乘机把这半年所学的东西,进行了一次整理和总结。
当讲述结束的时候,刘照双手扶膝,向在场之人鞠躬致意,然而鞠完躬之后,才猛地清醒过来,自己如今不是在后世的大学进行论文答辩,而是在近两千年前的东汉皇宫里,进行御前奏对。
一时间,刘照的心情,又仿佛回到了刚刚知道自己穿越的那一刹那,久久不能平复。而大殿之上,汉帝刘宏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滔滔不绝,讲了大半个时辰的家伙,居然是自己只有五岁的儿子!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张让那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寂静的局面:“老奴为陛下贺,皇子弁殿下聪敏好学,深肖陛下,陛下有此佳儿,实在是福气不浅呐。”
听到张让奉承的话语,刘宏的脸上渐渐其了笑容,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心并且有几分肆意的大笑起来。
其实,刘宏最初在惊诧之余,也生出了几分嫉妒、自卑之心。五岁就能有这般学识,刘宏自问,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远远不及的。再联想刘照出生时的异象,他也不经疑惑,难道自己的儿子真有莫大的来历?想到这里,他自然不免有些嫉妒。都说天子授命于天,可是他这个天子,出身于远枝弱藩,本就没有什么高贵可言;当政后,朝政纷乱,天下扰攘,他也治理不出个头绪来;如今,就连自己身边的家事,他都没法理个清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性命,一种挫败感登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太窝囊,太无能了?
但是,张让一句“深肖陛下”,却又让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说到才学,他本有几分可以自傲的资本,无论是辞赋,还是书法,他都有一定的造诣,曾经自作《皇羲篇》五十章。如此说来,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早慧得有点妖孽,但是,毕竟还是因为有自己这么个精通辞赋的爹嘛!
你小子再了不起,也是我下的种!刘宏心中有几分快意的想到。
哼,你一个南阳屠家的女子,能有什么文采精华,可以传给我儿的?你又有何德何能,让上天降下个转世神仙在你肚腹之中?一切还不是因为朕!是朕给了他聪明才智,是朕感动了上天,赐下一名麒麟儿,来继承朕这一支汉家血脉!
望着笑的有几分癫狂的刘宏,刘照反倒摸不着头脑了。张让这句马屁就拍的如此恰到好处?如此高明?怎么自己就咂摸不出个味儿来呢?啊呸呸,谁要咂摸这阉人的马屁味儿!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父亲心情大好,对自己也似乎大大改观,这应该是*不离十的。如此一来,自己这趟总算没有白跑,算是安然渡过了一次危机了。
刘宏大笑了一阵,不由得喘息起来,赵忠赶忙为他轻轻的抚摩脊背,让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阿弁,此番回宫,就不必再回史道人家了,洛阳贵为帝都,乃是士之渊薮,待我广择名师,为你讲经授课,”心情大好的刘宏,决定让刘照回到宫中,好生培养。当然,也未尝没有向世人卖弄他生了个好儿子的意思。
刘照闻言,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此番拜见,总算是完美结束了。
离开了西园,刘照回到了长秋宫。刚进宫门,远远的就望见何皇后在大殿前,倚栏而望。刘照赶忙下车,快步跑了过去。何皇后见他跑过来,蹲下身体,一把将他搂住,嗔怪道:“你乃是千金之子,行动要处处留意小心,如今你年纪小,身骨弱,贸贸然的就这么跑起来,万一摔着磕着,可怎么是好!”说着,便要责罚刘照身边随侍的下人。
刘照笑嘻嘻的搂着何皇后的脖子,道:“阿母,有好消息呢,儿子今天可为你大大的挣了口气。”说着,便把今日在猗兰殿发生的情况,给何皇后讲了一遍。
何皇后听罢,也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就说,上天能赐给我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又岂会不庇佑于我!儿啊,也亏得你小小年纪,就能学下这么多的经文,可别为此熬坏了身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却让阿母去依靠何人!”一语未罢,言语间已经有了哽咽之声。
“阿母,别难过了,今天乃是大吉之日,要欢喜点才好。”刘照安慰道:“还有,父皇让我回宫居住,不再出宫去史道人家了呢。”
“如此甚好。”何皇后站起身来,拉着刘照往殿中走去:“我本就想接你回来,从此咱们母子在宫中相依为命,也好有个照应。”
三国之最强皇帝 第14章 自家的篱笆要扎严实
第十三章自家的篱笆要扎严实
这一日,傍晚时分,尚书卢植自宫中回家,心里闷闷不乐。今日他在省中接到敕命,说邙山道士史邈【注一】教导皇子弁读书有功,封为都亭侯。卢植当即上疏切谏,奈何汉帝刘宏置之不理。
卢植不由得想起了汉和帝之时,大长秋郑众封侯,开创了宦官封侯的先例,也开启了宦官干预朝政,专权乱命的弊政。如今汉帝刘宏封一个道士为侯,难不成日后,区区方术之士,也能享分土之封,登公卿之位?那朝廷的官爵名位,岂不是更加滥觞?
而且,若是让世人看到,一个道士,也能教导皇子读书,并因此有功而封侯,那天下趋炎附势之人,岂不是纷纷而来,借着讲学为名,围绕在皇子身边阿谀奉承,以求富贵?
再者,王者治天下,靠得是圣贤之学,礼乐之道。一个道士,能传授的,无非是方术、谶纬、求仙等歪门邪道,若是教出一个喜方术、好求仙的皇位继承人来,那大汉恐怕是真要亡了。
长子卢恺【注二】见父亲回家之后,一直神情怅然,不由得问道:“大人今日忧心忡忡,所谓何事?”
卢植便将前因后果讲述一番,长叹道:“子和啊,道士因教导皇子而获爵位,此真乃我辈儒士之耻辱啊。”
卢恺安慰道:“前日皇子弁回宫,我曾在路边望见过他,小小年纪,端坐于车驾之中,从容不迫,甚有威仪,不像是轻浮无行之人。且皇子弁年幼,史道人无非是教他识几个字罢了,大人不必过于担心。”
卢植摇摇头,道:“今日在宫中,听人传言,皇子弁曾在天子面前,亲口讲述《太平经》,娓娓而谈,讲了大半个时辰方休。这哪里是只识了几个字的程度?如今宫里人都说,皇子弁聪敏过人,读书时一目可下十行,经义不二讲,举一能反三,实乃不世之奇才。”
刘照如果听到人们对他的这般评价,恐怕,高兴之余,也不由得要感叹一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
一目十行,只不过是因为他穿越前,学的就是文史类专业,看各种古代典籍资料看得多了,对于阅读自然是熟能生巧,速度很快了。
经义不二讲,说的是经义只讲一遍就懂,不用重复第二次,这也无非是因为他后世多少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古代思想史也是历史学科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学习理解起来,没什么大碍,何况,不少地方,他还是本着“读书不求甚解”的态度,只要大概的意思能融会贯通,他才不会去纠结细枝末节上的经义辨析呢。
而举一反三,对于后世的一名历史系研究生来说,在文史知识方面,做到举一反三,难道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然而,这一切,放在古代一个五岁孩童的身上,便立刻让他晋身于神童的行列之中。
果然,卢恺听到此言,也是讶然难以相信,道:“这恐怕是宫中的人对皇子弁的阿谀奉承之辞罢?”
卢植摇摇头,道:“其他的事情,或许可以无中生有,凭空夸大。但是皇子弁在猗兰殿滔滔不绝的讲了大半个时辰,这件事很多人是亲眼目睹,亲耳听闻,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
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卢植接着说道:“如此一来,皇子弁天资聪颖,大概毫无疑问了。只是,就怕他头脑聪敏却不明礼义,自恃其才,反而比愚笨之人更易为恶。为君者,不贵自己有才,贵在善于任用有才之士;不贵天资聪颖,贵在能以德行自持。昔日的商纣王难道不是聪慧之人?史载他‘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嘿嘿,司马公的这两句话说得好啊,‘知(智)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若是帝王只知自矜其能,恣意妄为,不纳忠言,那最终便免不了国灭而身死……”
卢植说到此处,一时不忍再言。
卢恺道:“大人勿优,如今皇子弁已经回宫居住,不再由道士教导。大人来日上疏,恳请天子为皇子弁择名儒授课,矫正其所学,也算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卢植闻言,以掌击案,昂然道:“不错,我也正有此意。自师从季长恩师学经以来,我素以匡正天下,济世安民为志,岂能对此坐视不理。我这就上疏自荐,亲自为皇子弁讲经授课。”
此时的刘照,尚无暇理会日后学习之事。他如今被刘宏安置在芳林园崇光殿中居住,正在思虑如何梳理身边新添的内侍。
芳林园位于北宫的东北部,也是一处皇家园林,不过规模自然比不上濯龙园和西园。园中有两处宫殿,一处叫华光殿,一处叫崇光殿,华光殿位于崇光殿之北,刘宏曾经在华光殿听杨赐、刘宽等人讲学。如今,刘宏便把芳林园赐给了刘照居住、学习。
重回宫禁,又搬入新居,刘照身边的人员,便免不了有所调整。
侯振依然是刘照身边的宦官首领,他如今已经擢升为小黄门。
不要看小黄门这个官职的名称中带了个“小”字,就以为这是个轻微的官职。其实不然,小黄门秩六百石,而六百石在汉代,已经算是中层官员。比如太史令,六百石;谏议大夫,六百石;议郎,六百石;宦官中的黄门令,也是六百石。再看执掌,小黄门“掌侍皇帝左右,受尚书事,上在内宫,为关通中外及中宫已下众事。诸公主及王太妃有病时,使问之。”赫然是皇帝的秘书兼使者。宫中历代权阉,如不是担任中常侍之职,那也至少是担任小黄门之职。
因此,从永巷丞升为小黄门,侯振算是如愿以偿的迈入了“权阉俱乐部”的大门。当然,以他的精明,自然不会忘记这份富贵是依托何人而来,于是他自请继续照看皇子弁的日常起居。而刘照也觉得侯振总算跟了他这么几年,对其为人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尚可以放心使用。因此,刘照便适时的在何皇后面前表达了自己对侯振的信任和依赖,有了何皇后做主,侯振便轻易的击败了其他觊觎这个位置的对手,继续留在了刘照的身边,掌管芳林园的一应事务。
但是,仅仅依靠侯振父子,刘照还不足以掌控身边的诸般事务。芳林园虽不及濯龙园和西园,但是面积远胜自己在宫外史道人家所居住的院落,园中所需的各种人员,数目庞大,这样一来,自己身边的人员,无疑便复杂了很多。
皇宫乃是天下第一凶险的居所,想要睡得安稳,就得先把自家的篱笆扎劳。否则,什么窥探消息,饮食投毒,暗埋巫蛊之类的事情,纷至沓来的话,他还能安生么?还有,如果身边的内侍不够可靠的话,日后他若是与十常侍等一干权阉起了冲突,恐怕他所作的任何谋划,还在商议之中,就已经传入对方的耳朵了。
因此,除了当前要对身边的侍从人员,细加筛选外,还要加强日后对身边内侍的“思想教育”。
明朝曾经在宫中设立“内书堂”来教导宦官读书,虽然整个明朝历史上,宦官的名声也是臭不可闻,但总体来说,当权的宦官若是出身于“内书堂”,受到过严格儒家教育,那无论是治政手段,还是“吃相”,都比不是“内书堂”出身,甚至是文盲的宦官要好些。
所以,刘照也准备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先行办起“内书堂”来,对自己身边的内侍,进行教导。
只不过,明朝的“内书堂”,是请翰林学士来上课的,如今的刘照,连自己的老师还都没有着落,更遑论为自己身边的内侍,找士大夫来授课了。
因此,也只能当前的皇宫里,选几位有才学有节操的宦官,来为他效命了。
在东汉末年,节操二字似乎和宦官这个群体,风马牛不相及,但也不是“洪洞县中无好人”。汉灵帝刘宏时代的宦官,第一有节操者,首推吕强,史载他“为人清忠奉公”,是灵帝朝中常侍中唯一一个推辞掉封侯的人,也是上疏救了蔡邕一命的人。但是,吕强是中常侍,身份太高,不比侯振这个新进的小黄门,没有可能来侍奉自己;再者,他为人太过刚直,屡屡上疏劝谏灵帝,弹劾十常侍,令张让等人对他痛恨不已,历史上,最终在中平元年(184),吕强被十常侍等人诬告他勾结党人(党锢之祸中被禁锢的士人),被逼自杀。在刘照的谋划中,在自己继位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与十常侍等一干权阉起正面冲突的,所以,如果把吕强放在自己身边,无异于把火力直接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因为长期浸淫于权力争斗之中的权阉们,思维从来不会那么单纯,如果吕强成了刘照的内侍首领,那么吕强再弹劾十常侍,张让等人就会疑心这其中会不会有刘照的授意和支持。因此,吕强可以结交,可以日后想办法救他一命,留下有用之身,但是目前,却无法纳入自己的班底。
那么除了吕强呢?很幸运,历史还是留给了刘照几名人选的。
三国之最强皇帝 第15章 黄门岂无忠义辈
第十四章黄门岂无忠义辈
济阴丁肃、下邳徐衍、南阳郭耽、汝阳李巡、北海赵祐,这五人都是以清忠之名入载史册的宦官,他们安于皇宫内侍的本份,不争威权;还有甘陵吴伉,擅长风角(看风向占卜凶吉),博学多才,更难得的是他处事圆滑,即不为恶,也不与一干权阉起冲突,而是称病不出,从容养志。这几人,都是现成的刘照可以接纳的官宦。
其中,李巡是建立《熹平石经》的提议者,而赵祐的博学多览,连当代的儒士们都称赞不已。因此,这两人可以说是充当“内书堂”教师的最佳人选了。
于是刘照便找了个借口,以督导自己读书为名,把李巡、赵祐二人,点名要了过来。
一时间,宫中羡慕者有之,妒忌者亦有之,张让等人却是微微哂笑:“皇子弁这是要坐实自己聪敏好学之名,进一步投天子所好啊。”虽然与李巡等人平日不怎么对付,但是这种顺水人情,慷他人之慨的事情,张让等人自然不会阻拦。
而对刘宏而言,李巡曾向他建言设立《石经》,校正五经文字,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石经》的建立,也算是他当政期间的一项德政,刘宏对此心下未尝没有洋洋得意的感觉,因此对李巡的印象,也算是颇佳。
如今见刘照点名要请李巡去督导他读书,刘宏心想,反正遍选名儒为师,一时半会之内也难以选定,不如先让宫里的宦官教导皇子读书。刘宏自己对宦官的信赖程度很高,故而对于刘照选用宦官一事,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李巡、赵祐二人,突然受此重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喜的是皇子弁聪敏好学,至少比那些愚笨顽劣之徒,日后更有可能成为明主;忧的是皇子弁以道经开蒙,不知道自己去改讲儒家经典的话,皇子弁可能接受;怕的是自己二人能否但得起教育皇子的重担,万一有负职责,那便是大汉的罪人,天下的罪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李巡、赵祐二人来到了芳林园崇光殿,拜见刘照。
而刘照开口说的一番话,却让二人错愕不已:“劳烦二位先生前来,除了常日里督导我读书,为我答疑解惑外,更希望二位先生,能好生教导我身边的内侍们,让他们知忠义,晓廉耻,日后做个安分守己,秉公守法的人。二位先生为人清正,以身作则,定能让其它的内侍奉为楷模,养正己身。”
“具体如何教导内侍,选用哪部经典,二位先生可以自己斟酌。我只希望二位先生能对他们从严要求,凡是懒惰懈怠者,品行不端者,一律逐出。”刘照说着,又一指旁边的侯振,道:“我已经吩咐了侯黄门,只要是二位先生意见一致,同意逐出者,他都会照章办理。”
李巡、赵祐二人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两人拱手道:“谨遵殿下之命,我等定当用心教导,严加考察。”
刘照点点头,道:“那就在芳林园中暂设‘内书堂’,以二位先生为左右教授,地方已经选好,二位先生就先随侯黄门去验收吧。”
出了崇光殿,李巡与赵祐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和侯振一起验看了内书堂选定的屋舍。待侯振离开后,两人默默对坐良久,赵祐方才开口言道:“仲游(李巡字仲游)【注一】,天下有望了。”
赵祐为何这般说?如今大汉乱象已现,导致这一切的根源之一,便是宦官擅权乱政。如今刘照从身边的侍从做起,设立内书堂来教化宦官,此乃正本清源之举。李、赵二人深知,只靠几个人的洁身自爱,是没法改变宫中的风气的,而若是能依靠皇权来推行教化,那宫中的风气,定然能得到极大的扭转。
李巡点点头,长叹一声道:“是啊。皇子弁的聪慧,已经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就是不知,这主意,到底是皇子弁自己想到的,还是别人教给他的?”
赵祐笑道:“皇子弁年幼,身边能接触到的人,你我盘着指头,就能数出来。无非就是何皇后,其兄何遂高(何进字遂高),史道人,侯子翼(侯振字子翼)这几人罢了,他们中谁有这份心思?谁又有这份见识?所以,虽然我也不大能相信,但是,似乎除了皇子弁本人外,也没有更有可能的人了。”
“罢了。”李巡道:“如今猜度这些也无用。你我还是想办法把这件差事办好吧。孟嘉(赵祐字孟嘉),要说博学多览,精通典籍,你尚在我之上,依你之见,你我该如何教导这些内侍?”
赵祐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让内侍们懂得礼义廉耻,免得日后成为品行不端之徒。所以,你我的教导,自然是以修身育德为主,而不是细细的讲解经义,难不成培养他们去做博士么?所以,以我之见,也不必拘泥于哪部经典,还是将那些先贤的名言警句,摘录出来,教给他们便可。”
李巡击掌赞道:“孟嘉此举甚妙,否则真要一部部典籍讲下来,这些内侍也不必再做别的事情,只能‘皓首穷经’了。”
这边,刘照办理好了内书堂,开始教导检选自己身边的内侍;那边,刘宏怠于政事,很多事情往往是一拖再拖。他虽然已经答应给刘照挑选名儒作为老师,但是耽于游园玩乐,便将此事渐渐抛诸脑后了。
再说卢植上疏自荐为皇子弁讲经授课,谁知奏疏递上去后,恰逢刘宏连日于西园中作乐,不理政事,压根就没看到这封奏疏。卢植心中焦急不已,可是他虽然是尚书,能每日在南宫省中(尚书台)当值,但是刘宏此刻所在,乃是内宫园林,尚书虽是近臣,却也不能像宦官一样,没有宣召,便出入内宫。
正当卢植焦急之际,恰遇中常侍吕强来省中检阅文书。卢植连忙上前言明此事,吕强闻言大喜,道:“子干(卢植字子干)海内大儒,能由你来教导皇子弁——”吕强压低了声音,道:“他日必能为我大汉造就一明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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