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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文笔刀法
“哪怕是为满洲境内痛苦挣扎之民众,我等也当立志推翻满清!”黄兴的这番话自然得到众人的叫好。
闲聊了半日,期间填了几次茶、刘继业夹了几口菜,见宋教仁有些欲言又止,心想对方毕竟年轻冲动有干劲,又见许崇智给自己使眼色,便放下筷子道:“不知我这闯客来前,二位与汝为谈了些什么呢?”
许崇智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笑道:“文鹿久在满洲,恐怕不知道东京革命界所发生的情况吧,就由我来解释一番!”
“海外革命家,被满清称为四大寇之首、写了伦敦落难记而闻名一时的兴中会会首,孙文在东京见了政友会总裁犬养毅、以及日本黑龙会会首头山满。孙文向其示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让日本上层同意愿意资助中国革命运动!为了更方便统筹革命之行动,孙文借助黑龙会的渠道向东京各革命团体发表善意,希望我等能以平等之身份加入一个能够代表所有革命青年的组织;中国革命同盟会!”
看到刘继业频繁点头,黄兴接过话题,沉声道:“自从在下返身湖南,与钝初等同志成立华兴会以来,已有一年有余。在这期间,我等经历了武汉起义的失败、清廷追捕,再次来到东京后不禁回思为何腐朽之满清居然如此难以推翻!”
“在下的结论是,我等同志之不团结所造成的!正是我等革命团体之间各行其是,互相老死不相往来,清廷方能各个击破。今天长沙起事、月后惠州起事,如此下去白白浪费革命同志的鲜血,满清却还是无法打垮!”
“在下认识到,单凭一腔热血、组织几个同学在四处起事是无法完成革命的使命的!只有所有人团结一致,一致行动、互相照顾互相响应,共同举事,才能将革命之火散布大江南北!”
说到这里,黄兴已是激动起来。他脸色涨红,一拳砸在桌上让盘子都跳动起来。
“不瞒文鹿,在下与孙先生已经见过面,深为其风范所折服。孙先生愿意联合我等学生,一起闹革命,正是让我们完成心中理想的机会!我与钝初已决定率领华兴会全体同僚一并加入同盟会!此次与钝初一并来此,就是希望文鹿你也能加入我们!当初在拒俄义勇队时与君共事之时,在下就知道君之不凡,必能成为大有作为之同志!”
“如果文鹿君、汝为君、还有允亮君等等与我华兴会一并加入同盟会,互助互信、必然能完成你我之心中大愿!复兴中华!”
这时许崇智也恰当地在旁补充道:“此事我也觉得只有好处别无坏处,我听说浙江的复兴会陶成章、秋瑾等人也已被说服入会。如果我们置身会外,只会与其他同志逐渐疏远,对我等在江浙一带起事并无好处呢!”
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了。
出乎黄兴等人的意料,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关心聆听的刘继业却并未表态,而是非常平静的默默的品尝着茶水。
这让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的黄兴一时不知如何自处,想了想才犹豫的重新坐回座位上。他话已说尽,此刻只能等着刘继业的回答了。不过他深信对方不会拒绝;只要是心向革命之人,就不会拒绝加入。虽然与刘继业相处时间不长,但对于对方的才干、本事和志向,黄兴自认为还是了解的。更别说如今对方还成了日俄战争中的英雄,是不少中*事留学生崇拜的对象,这让黄兴更加迫切希望刘继业的入盟,顺便鼓舞军官生加入同盟会其中。
一杯茶喝干,刘继业重新看向端坐着的黄兴和宋教仁,语气缓慢却非常诚恳道:“我本人是十分赞同联合革命力量之主张,也愿意以个人身份加入同盟会,为革命事业共同努力。”
黄兴心中一喜,与宋教仁一并站起身来,非常热情地欢迎刘继业的加入。
此刻已是下午黄昏近傍晚,众人便干脆在这里用过饭。
身为常客的许崇智叫来下女点菜、重新换上茶酒。他知道刘继业、黄兴以及宋教仁都不嗜女妓,便没有找人陪酒。
正事谈完,大家自然就开始聊一些轻松的事情了。
刚从战乱后的满洲回来,身上又有太多故事可谈的刘继业,自然而然成为大家询问的对象。
相比起一开始大家都准备着正题,只是由刘继业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事迹,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并未被提及。此刻有了时间后,自然可以就大家感兴趣的事情深入了解。
比如日军战斗力究竟为何,是否如报纸上所说因君主立宪而胜、而俄军是否因*而败。刘继业究竟是如何抓住库洛帕特金的,这一切足足让刘继业说了一个晚上。期间许崇智聊起日本因战乱而低迷的娱乐行业,大感悲愤,不过碍于在场之人非好此事者,只是顺带一提罢了。
黄兴和宋教仁倒是操着浓浓的湖南味官话描述了一遍国内的情景;黄兴自愿归国担任军国民会的‘运动员’后,先是在上海结交了不少新派人物,回到家乡长沙后以补习日语之名办理‘东文讲习所’秘密发布邹容的‘革命军’以及陈天华的‘猛回头’等革命小册,后变卖家产,联络宋教仁、章士钊等同学、志同道合者共十二人,共同创办‘华兴公司’,旨在排满复汉。
成立伊始华兴会便非常活跃,在湖南及长江沿岸各地纷纷建立分部,鼎盛时共有五百多会员、大多是留学生及思想进步的人士。原本他们计划在慈禧七十大寿时举义,预备率先攻下长沙后再将革命之火扩展全国。然而由于某会员不慎说漏嘴,让官府查得风声封锁会场,迫使黄兴等人终止起义匆忙出逃日本,不少同志也因此牺牲。
受此打击,黄兴在日本与同志们细细规划后,壮志酬酬的再次返回湖南预备与清廷决一死战,却再次遭到失败。
谈及失败,已露醉态的黄兴振臂高呼道:“我黄兴虽未曾如文鹿般置身硝烟战场之中,却也曾直面过生死,也曾亲眼看见战友牺牲……只是如此只能更加坚定我黄兴革命的决心,一名同志之死、当以十倍满狗之性命来偿!”
“等我们成立了同盟会,与孙先生一起、与文鹿、汝为、允亮,还有钝初一起,一定杀尽天下满狗呀!”
宋教仁见黄兴不顾仪态的大喊大叫,知道好友醉得不轻,急忙好言把其拉了下来,一边略带抱歉地向二人笑了笑:“克强难得喝酒,今日实在是高兴啊,哈哈!”
许崇智乐呵呵的不在乎,而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刘继业却对宋教仁一笑,问了一个问题:“钝初兄,我想知道,在你看来,同盟会成立后,距离我们汉人光复河山究竟需要多久?”
宋教仁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并没有看向刘继业略带玩味的眼神,低头沉思片刻,自信地笑道:“看似强大的满清早已如泥腿巨人,只要我们集合了天下有志之士,我相信不出三年,革命之烽火必将点燃紫禁城、金銮殿!”
屋子里面黄兴还在发酒疯,许崇智和王光照也在那边喝酒作乐,此时此刻刘继业与宋教仁面对而坐,彼此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敢问钝初兄,今何年也?”
这个问题让宋教仁有些奇怪,他很快回答道:“今年乃乙巳年,光绪三十一年,西历1905年。文鹿这个问题有何深意?”
“也就是说,钝初认为,西历1908年左右,这‘大清帝国’的名号就得变更成‘中华民国’咯?”
“当是如此,没错!”
刘继业淡淡一笑。
“在下在此斗胆猜测一番,不知钝初兄愿不愿与我赌上一赌?”
“赌什么?”
“赌革命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宋教仁面露好奇之色:“噢?在文鹿看来,需要多长时间?”
刘继业竖起食指在对方面前摇摆,咧嘴笑道:“还是先说定了赌注,如何?”
“成,文鹿说吧。”
“如果革命成功发生在钝初兄所猜中的年份,我刘继业承诺在我力所能及之处,答应钝初的任何一件事情。反之,亦然。”
“任何事情?”宋教仁身子凑过酒桌,盯着刘继业边看边追问。
“任何事情。”
“那好,一言为定!”宋教仁伸出手来,刘继业则紧紧将之握住,四目相视,彼此都能看得见对方的自信。
“你宋钝初断言西历1908年革命便可成功,我刘文鹿则相信革命之胜利必须等到西历1911年方能看见。”
就在这时,黄兴忽然仰天倒下,嘴中大喊一句:“杀鞑子!”完了,呼呼大睡起来。





大时代1902 第97章 何为同志
第九十七章何为同志
众人喝到很晚,还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宋教仁见时间不早,喊起迷迷糊糊的黄兴,四个人一起把他抬下楼去,安置在一辆东洋车上后这才告别。
随着载着宋教仁与黄兴的东洋车驶远,余下三人才重返居酒屋。入了屋子坐下,酒量本就不如其余二人的许崇智满身酒气地拍了拍刘继业的肩膀,有些感触地说道:“你我得有近一年没见了吧!”
“若是从陆士毕业哪会儿算,应当是十个月。不过我在横滨受训时,也曾见过一面,所有应当只有八个月左右吧。”
“八个月呐!”许崇智躺在榻榻米上,看向旁边的王光照,声音低沉地几乎让人听不清:“有些时候,我是想不明白,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东京我们逍遥快活着,多好的事情!”
许崇智翻了个身,看向刘继业,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好日子怕是要结束咯!你文鹿也回来了,等咱们在东京加入同盟会后,就可以回国了!”
在旁的王光照本来性格如火,此刻却也显得有些沉默,显然是被许崇智的话语有所触动。
相比当初军校生活,如今蓄起小胡子,脸明显圆了一圈的许崇智平添了些多愁善感;虽然他的言语乍一听似乎让人丈二金刚摸不清头脑,但是刘继业知道这个二十出头,又是富家子弟出身的年轻人似乎有些沉迷在东京的酒色之中,对革命和自己的选择都产生了怀疑了。
并没有对许崇智的话语作出回应,刘继业反而向许崇智问道:“汝为,你爱钱财吗?爱女人吗?爱这快活日子吗?”
许崇智扭头看向对方,歪着脑袋想了下,咧嘴一笑,理所当然道:“哪个不爱呢!”
“那汝为兄可知道,这日子是从何而来的?须知天下九成百姓都过得不如你我和允亮舒坦,为何偏偏是你我享福,而不是农田中幸苦耕作的农夫?”
“还不是你我出身嘛!你,江宁大族、我,族中长辈都是清廷高官显贵,允亮,家中也是世代富户,本就不能和寻常人比。”许崇智摇头晃脑道。
“没错,此言极是!这快活日子都是上辈子积攒了福分,让你我投胎富贵人家。然则,你可曾想过、那么多富家子,最终善始善终的能半辈子逍遥的能有几个?现在天下瞬息万变,中国改朝换代之日不远矣!无论是我革命党获胜、还是清廷继续苟延残喘十余年,这大变之世却是躲不过去的!”
“更何况你是明白人,也知道这未来中国想不被人吞了、想不亡国灭种,只能革命;排满革命、社会革命,使中国真正成为现代工业社会之国家,并通过这一国家来消除社会之不平等,这样你我、乃至千万同胞才能真正得到保障……”
“汝为,我觉得文鹿说的没错啊……”王光照在一旁吱声。
许崇智看了看刘继业,忽然咧嘴笑道:“文鹿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严肃了!一说起大事来,一说起革命来,一说起你那国家主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板着个脸,多无聊!还把允亮给带坏了……”
说到这里,许崇智借着酒兴继续打趣道:“你可知道,这允亮平日三句不离‘文鹿如何如何’、说起主义来也是头头是道,上个月还和几个兴中会的人因为革命路线原因干了一架……说真的,文鹿你啊……还是平时可爱一些……”
“还好允亮学得是我而不是你,不然大好的革命青年可就成酒囊饭袋了!”刘继业边说,边上下打量许崇智走形的身材,引得在场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晚上聊天喝酒下来,原本刘继业因为分别久了而产生的生疏感也慢慢散去,趁着三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好地聊了聊过去军校的事情。
谈及未来,在东京照顾着族弟的许崇智酒慢慢醒了不少,一时感触道:“玩笑话就不说了、族中已经为我安排好了,回国后就到我祖父的任官旧处福建省担任新军管带,而松坡据说已经在北京陆军部任职、百里被保送德国深造,听说闰农也准备去德国,文鹿你与允亮又要回江宁,我们这青军会几个同志东京一别后怕就各奔四方了啊!”
“那也未知呢!如果汝为你在福建混出一片天地来,说不准我还要找机会调职过去,求你提携呢!反之,如果我在江宁有出息了,你也得过来帮忙哈哈!”刘继业举着酒杯笑道。
许崇智听后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笑道:“我哪能和你比!你可是堂堂俘虏了库洛帕特金的人,鼎鼎大名回国之后必有重用呀!我看你怕会是我们所有青军会同志中,升的最快的!”
刘继业笑着打趣道:“即是说,你与允亮皆答应来江宁助我一臂之力咯?”
许崇智大笑道:“哈哈哈,等你什么时候当上一镇统制了,我一定过来!”
“文鹿若有需要,我一定去!”王光照却比许崇智积极许多。一直以来他都视刘继业如兄长,受到其许多照顾、同时深信国家主义是救中国的唯一道路,因此非常愿意能够继续跟随其左右的。
刘继业感激地拍了拍王光照的肩膀,笑道:“太好了!等我们回到江宁,就给你物色个媳妇来!”
一直单身、从未尝过男女之事的王光照脸上瞬间红了,急忙摆手,尴尬万分道:“匈奴未灭、合以家为?我还是等革命成功了,满清推翻了再说这事吧!”
许崇智见王光照害羞的可爱,笑着拼命拍自己的大腿。
刘继业一把拉过慌张的王光照,轻轻拍打对方的脸,笑骂道:“人家霍去病说的是房子,打匈奴前人家老早就结婚了!典故用错了也不知!况且革命和成家是两码事情,别混为一谈!”
“就是!允亮你还是太嫩了,不懂个中滋味!”许崇智笑得东歪西倒。
“……”王光照挣扎开来,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青涩地装作赌气别头过去不说话,任由两个好友笑话。
刘继业却看着打闹的许崇智若有所思……
无疑,许崇智是一个热血的革命者,也对国家主义表示认同……但是,自己所追求的团体不是像同盟会这般松散的联盟……不,是一支有着严格纪律、操守,愿意为国家之富强而付出一切的革命者。
无疑,热爱生活的许崇智不是这类人……虽然刘继业周围除了王光照已经展现潜质外,现在大部分人都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境界,但是刘继业仔细想过后,知道像许崇智这类人是几乎不可能变为真正的、符合自己标准的革命者。
无疑,未来自己与此刻无比交好的许崇智、乃至黄兴、乃至蔡锷、乃至蒋方震等同志最终都会要分道扬镳的……因为自己所追求的不单单是排满革命、更不是建立一个虚幻不切实际的西方议会共和出来,而是建立一个能够真正使中国富强、不再让两个列强在中国领土上肆意妄为。
无疑,要达到这个目的,要真正改变中国,必须要有一个有战斗力、有纪律性、有组织度的核心团体。这个核心团体需要对自己有着绝对的服从性,这样的团体,是不能靠现有的革命者的。刘继业已经明明白白的意识到,许崇智和蔡锷等初始的革命者只能是在推翻满清道路上的盟友;却当不了真正的自己人。
刘继业已经清晰意识到,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主张虽然并未超出当世之人的理解范围,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承担起这样的理想。自己未来的核心团体,以之发动革命、夺取政权,最后对社会改造的一群人必须是具有严格纪律性的一群人……而所谓的纪律性,说白了,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服从自己这个拥有先知先觉的穿越者。
未来的发展必须分阶段进行。第一步、在排满革命时期,还是需要尽量拉拢壮大自己的势力,但是同时必须建立核心团体的稚型。第二步、在排满革命成功,自己的团体能够登上舞台时,就必须逐步开展改造、通过核心团体来将自己的势力改造成适合国家主义的战斗团体。等到排满革命成功了,再进行第三步、获得全国政权……
经过日俄战争,让刘继业对未来的组织结构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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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直打闹到入夜,等到店家准备打烊所以上来催人时,许崇智与王光亮才结过账,告辞回家,而刘继业则回到对面的旅馆住下。
第二天,刘继业一觉睡到天明,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洗漱、用过下女端上来的早饭后,这才换上军服出了门外。
东京的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乌云密布,仿佛随时有可能下雨。眼见如此,准备出门的刘继业便向居酒屋的店员借了一把油纸雨伞,夹在腋下提着皮包朝大街不远处的电车站走去。
等了一会儿,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此时电车到了,刘继业上车后发现似乎受天气影响,加上周三上午,车里面并没有多少人。给车内的监票员付了三角日元的票后,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无聊地望向窗外没有什么可观的街景。
半空的电车横跨东京市区,将战后的日本首都展现在刘继业面前。
虽然东京没有像旁边的横滨那样经历战火的焚烧,但是落魄的景象并非是个例;自从刘继业东渡日本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萧条的景象。但是这些被沉重的赋税和兵役压抑的叫苦不堪的日本人,和满洲大地上无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中国人相比,还是太幸运了。
从神田区坐了大概五站车来到新宿区市谷本村町,下车后刘继业打伞步行几分钟,来到了距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不远的日本陆军省。
在门口递交了身份证明,哨兵仔细检查过后方才放行。
刘继业步入主建筑,进了门后收起雨伞却被吓了一跳。原本外面街上没有几个人,从外向建筑里望去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却没想到里面居然全是军官!粗略望去单大厅内就有不下百名军官在内,从准尉一直到大校,刘继业甚至凭借身高的优势在人群中看到了将星的存在。
叹气一声,这么多人,看来今天办不了其他事情了。
刘继业努力走到大厅处标明了各个部门所在的地图,看清楚负责自己事务的部门在何位置后,仔细回忆了一番满州军总部下发的指令,从怀中取出由满州军总部出具的‘直接参与作战士官证明’、‘东亚义勇军联络官证明’、‘因故特许退役证明’确认相关文件都齐备了,便挤出人群上了台阶向三楼走去。
相比一楼的人山人海,三楼似乎好了不少。刘继业顺着指示来到相关部门的办公地点前,却发现在三个柜台前已排成了长队。二十余个军官手持着证件,默默地顺着墙壁排队。
刘继业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人,联想到这些伤残军人站在‘陆军省人事局恩赏课退役处’门前排队,不出意外自然是在日俄战争中受伤,此刻即将面临退役的军人。
队伍前面有两个军官在小声交流,在人群中无聊地站着的刘继业顺便也跟着听了会儿。
“沙河会战你们第二十五联队很英勇啊,挡住了三倍的俄军进攻!”脸上绑着厚厚纱布,大尉军衔的军官钦佩地望向他身后的少佐;缺了一只胳膊的少佐只是苦笑一声:“全联队死的就剩下二十五名军官、开战前满编一千八百人的联队,最后只有五百个还站着。像我这样能活下来的,没几个了……”
大尉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道:“我所在的第三联队在奉天会战进攻时,也是伤亡惨重;听说与我们一起发动进攻的第二十一联队几乎全军覆没、连联队长都在露军反攻中阵亡了!战场上第二十一联队的尸体落得有小山一般高,光是露军一个机枪铁丝网阵地前就死了三、四百人!”
在场的军官回想起俄军由机枪、铁丝网、地雷、大炮组成的阵地,每个人都心有戚戚,尸山血海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中。
“露军不光阵地厉害,士兵也敢拚刺刀。哪怕我们联队冲入阵地,往往突击队员最后也是全员阵亡……如果不是俄军军官太过无能、白白浪费了士兵的战斗力,这场战争我们日本怕就危险了。”
少佐看向自己的胳膊,悲叹一声:“可惜啊,战争胜利了虽然值得庆贺,但是我既没有为国捐躯入靖国神社受人供奉,如今断了胳膊也无法再上沙场为国争光,空有满腔报国之志、却只能以残躯了却此生,可悲啊!”
说完,忽然悲叹一声道:“回国才知道横滨的事情……我全家老小,已尽丧火海了……”
大尉与周围军官们都面露不忍之色,出言相劝道:“少佐长官何出此言!如今战争已结束,连世界陆军最强的俄国都被我们打败了,纵观亚细亚哪里还有国家敢与我们日本为敌?我等退役了正好可以到学校去培养学生,让他们懂得忠君爱国的道理、训练他们成为合格的军人!这样靖国神社中的诸英灵也不怕后继无人了,日本皇国将有一代又一代的军人来保护!而长官之殉难家人,也是为皇国大业所亡、也会受人敬仰供奉的!”
这番话说到了在场军人的心坎上,把他们从低迷的气氛中解脱出来,使之认识到自己残缺的躯体似乎还有可用之处。
“好!大尉说的太好了!”几个队伍中的军官纷纷叫好,声音之大惹得走廊上其他人都侧目过来。
那名少佐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用力点了点头。
站在人群后面的刘继业只是冷眼看着这些狂热的军人,虽然无法赞同这些人的挂念、对这群未来的侵略者而感到恶心、更是忧心自己时空历史重现,但是心中却颇为佩服日本政府所调动起民族主义洗脑政策,能够让大部分军人都无怨无悔地为国家去死。至少这种牺牲自我、成就大我的精神,是一个成功的革命团体所必需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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