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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张婉儿一颤。睁开眼來。锋利的箭镞上还带着血迹。锋刃闪着幽光。甚是吓人。元封在针线盒里挑了一根中等粗细的钢针。穿上丝线开始缝补伤口。钢针穿进肉里。用从另一侧穿出。血慢慢的渗出來。顺着强壮赤-裸的胳膊流下。每当刺进去一针。张婉儿的面部表情就剧烈的变动一下。似乎被针扎的不是元封。而是她。
可是元封却毫不动容。一针针穿进穿出的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皮肉。不一会儿。创口便被他用十字绣法处理好了。看针脚似乎比公主的女红手艺还要强点。
缝好伤口。元封又拿起匕首向张婉儿伸过來。吓得她一个激灵。终于还是忍住沒叫。元封只是将她身旁的被子割开。掏出一团丝绵來。用匕首挑着在烛火上点燃。棉花易燃。一个硕大的火球腾地烧起來。他毫不犹豫的将火球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眉宇间一点表情都沒有。
“那个……不疼么。”张婉儿忍不住问道。
“不疼。这个可以止血。”
“要是疼的话。我这里有酒。你喝了就不疼了。”
“谢谢。不用了。酒会让我神智不清。”
好心遭到拒绝。张婉儿有点不高兴。咬了咬嘴唇。又问道:“刺客。你进宫來是想杀谁。”
“我不是來杀人的。”
“那你來做什么。”
“你的话太多了。”
片刻之后。张婉儿嘴上绑了一根布条。这回彻底说不出话來了。她挣了几下。反倒将衣襟挣开了。露出里面粉红色的抹胸。公主殿下又羞又急。急忙拿胳膊挡住前胸。哪知道人家的眼睛根本就不瞧她。扯过被子來掩住她的身体道:“安静睡觉。”
张婉儿有些失望。虽然她沒接触过什么男人。但是各种话本看过不少。其中不乏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说。小女孩长大了。春心萌动。对自己的身材相貌也是很有信心。哪知道这个天杀的刺客竟然连正眼都不瞧自己。委实让她心里不舒坦。
四更天了。一阵困意涌上來。张婉儿打了个小哈欠。想睡觉了。可是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坐在床边。怎么让人家放心睡觉。要是让他看见自己睡着时候流口水说梦话的样子那多糗啊。
烛光闪烁。那刺客坐在床边的身影渐渐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身边。张婉儿的内心深处竟然毫不惧怕。只觉得他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是來保护自己。而不是伤害自己的。
元封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外面的情况。繁星一般的火把灯笼渐渐的少了。变成星星点点。噪杂的声音也低沉下去。他却不知道。这是因为老祖宗发了话。嫌吵吵嚷嚷睡不着觉了。让人把兵马撤了回去。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正值黎明前的黑暗。此时不走就只能困在这里了。看看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元封打定了主意……
……
一觉醒來。张婉儿舒服的从被子里伸出两条洁白如玉的胳膊。伸了个懒腰。咂咂嘴。用手背擦擦嘴角的口水。不好。刺客还在床边看着呢。她赶紧缩进被子里。再看床边。早已沒有人了。
手上的绳索已经解开。被角也帮她掖好了。针线什么的也被收拾好了。桌子上整整齐齐啥也沒有。再看房子各个角落。纱幔后面。柜子旁边。根本沒有人影。
张婉儿揉揉眼睛。难道昨夜只是一场梦。不对啊。被子分明被人割了个口子呀。打开装针线的抽屉。翻了又翻。张婉儿慢慢拿出一把团扇面。雪白的绸子面上。两只“水鸭子”旁边。赫然有一抹红色。那是刺客留下的血迹。
张婉儿忽然奔到窗口。外面依然如往昔般平静。宫墙外。小太监慢悠悠扫着地。沒有任何不正常之处。
“來人啊。”公主大喊一声。两个宫女赶忙跑了上來小心伺候着。
“嗯。昨晚那个刺客抓到沒有。”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啥时候公主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道:“回公主。沒听说抓到什么人。”
“哦。那就好。你们下去吧。”安乐公主挥挥手让宫女下去。自己又走到窗边沉思起來。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不敢多嘴。下楼去了。
“小桃姐姐。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
“失魂落魄似的。是吧。”
“对对对。有点那个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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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皇帝震怒。摔了一个前朝青花瓷的笔洗。于虎等一干御林军将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刺客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了。好像从沒來过皇宫。到处都搜遍了。竟然毫无踪迹。
难怪皇帝发怒。这刺客太猖狂了。虽然沒杀人。但是大模大样的在皇宫里走了一遭。如入无人之境。简直把皇宫当成他们家后院了。尤其是在中箭负伤之后还能从容溜走。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们的水平了。
于虎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昨夜他吧兵力主要集中在西宫一线。防止刺客潜回。眼瞅着就快天亮了。刺客再也藏不住了。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一句话给把御林军给撤了。虽然;留下了一些暗哨。但依照刺客的本事。应该留不住他。
说到底。是太后放水了。但是这话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于虎只能默默承受着皇帝的怒火。所幸皇帝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身为皇宫的主宰。他又何尝不知道刺客能潜逃的原因所在。
老祖宗是有大智慧的人。老人家这是怕家丑外扬啊。
其实皇帝心里也有数。既然刺客沒杀人。肯定是去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主使者不外乎自己那几个妃子和皇子。真要弄出真相來。少不得要死几个人。自己虽然舍得。老祖宗却舍不得。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于虎。那人中了你一箭。”皇帝问道。
“是。陛下。”
“哦。你下去吧。”
雷霆之怒就这样不了了之。沒有任何的惩罚。连罚俸这样象征性的都沒有。于虎起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到了外面才发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湿了。
中了于虎一箭还能从容逃出皇宫。此人的武功和心机都相当了得。而且对皇宫的地形相当熟悉。不知道是自己哪个儿子收拢了这样一个强悍的手下。这小子倒也有些眼力呢。
……
御膳房海公公这天沒去上班。他病了。病的还不轻。自己把寿衣都穿上了。坐在床头等着侍卫來提自己。他在御膳房的地位甚高。平日里为人也不错。大家都敬他几分。他称病不去上工。不但沒人过问。御膳房那边还凑了几十两银子买了些糕饼点心來看他。
但是海公公一直在等待的事情并沒有发生。宫内如同往日一般平静。刺客进宫的消息大家心知肚明。但却不约而同的沒有人提及。刺客去的是东宫。况且又沒有杀人。再结合不久之前的谋刺太子案件。这一切都很值得玩味。宫中的太监宫女们耳濡目染的久了。自然也明白一些道理。夺嫡之争。不是他们能搀和的事情。
只有海公公明白。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明明是前朝太子回宫复仇來了。只要出事就是大事。刺客是自己带进來的。到处行走拿得又是自己的腰牌。这个死罪是逃不掉了。不过海公公觉得这辈子也活够了。自打净身进宫那天起。他就觉得获得不像个人。只有今天。也是临死的前一天。才觉得活的像个人样。活的有点意义。
海公公依旧坐在床头。眼睛闭着。静静等待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御膳房派來伺候自己的那个小家伙气喘吁吁的跑來。上气不接下气道:“海公公……海公公。”
“猴崽子。急什么。慢慢说。”
“沒事了。御林军撤岗了。今儿个午门外也沒杀头的。”
海公公眼睛猛然睁开。心中一阵疑惑。难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昨晚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能深入虎穴全身而退。先太子绝对是个豪杰。
海公公嘴角漾起一股笑意:“猴崽子。给咱家拿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來。”
“公公。你不死了。”
“猴崽子。让你去就去。再废话打断你的腿。”
……
次日。皇宫中又传出一条爆炸性新闻。奉先殿首领太监刘锦留下一纸遗书。自缢身亡了。遗书中坦白了自己贪赃枉法的罪过。表达了对皇上以及太子殿下的愧疚之情。
又过一天。被京兆尹衙门缉拿的陕甘总督进京办事人马全被无罪开释了。





武林帝国 4-16 海公公的回忆也靠不住
定淮门附近有个酒庄,别看门脸不大,生意做得却不小,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家是做宫里买卖的,每年光流水就上万两银子,酒庄老板姓江,三十來岁年纪,为人倒也热情本分,生意能做到这么大,全靠他在宫里当差的大伯照应。
宫廷用酒分类极多,上等的皇室饮用酒自然都是从各地进贡來的,江家酒庄主要供应的是御膳房做菜用的料酒,也就是掺加了各种佐料的黄酒,既便如此获利也是颇丰。
一辆驴车慢悠悠的驶过來,邻居们就知道海公公又來关照侄子家的生意了,果然,从驴车里下來的正是海公公,慈眉善目的老太监和左邻右舍们打个招呼便进了店子,小太监抱着鞭子留在外面看车。
海公公本來姓江,净身进宫以后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便改姓了海,他家里还有一个亲侄子,本來就是酿酒出身,恰逢海公公掌了御膳房,便关照起自家侄子的生意來,现如今海公公已经退居二线,但人情关系,每月依然是由海公公亲自來采买料酒黄酒。
当太监的人沒有后代,百年之后连个摔僗盆的人都沒有,海公公年龄大了,越來越仰仗这个侄子,他侄子也是个厚道人,很是孝敬这个大伯,所以海公公才会被人要挟,带人进宫。
上次那件事之后,海公公依然心有余悸,倒不是怕侄子家出什么事,太子爷的人品想必沒问題,他惧怕的是宫里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來,要知道大内侍卫和锦衣卫可都不是吃素的,天底下就沒有他们查不出來的事情。
可是一直过了好几天,依然沒有任何动静,御膳房出外采买的人捎信回來,说是海公公的侄子有事找他,海公公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去了。
听见驴车响动,江老板早已迎出门來,帮大伯脱掉身上披着的大氅,嘘寒问暖的甚是殷勤,和以往别无二致,可海公公却看出,侄子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來的不自然。
果然,进门之后,侄子的脸色就变了:“大伯,上回那些人又來了,”
“别怕,他们不是坏人,”海公公拍拍侄子的肩膀安慰道。
“那……”
“你别管了,沒你啥事,人呢,”
正说着,楼梯上出现了一条黑影:“海公公,我们当家请您去一下,”
江老板顿时不敢说话了,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海公公倒是丝毫不怕,交代侄子道:“过会给门口的猴崽子送两个饼子,让他吃着等我,”
來人从楼梯上下來,带着海公公从酒庄的后门出去了,后门外是一条幽深寂静的巷子,一辆马车正停在外面,身上批了斗篷,头上顶着斗笠的海公公被推上去之后,马车立刻开动了。
马车罩着厚厚的毡子,只有窗口露出一丝光亮,里面坐了一个年轻人,正是当日刺探皇宫之人,黑暗中,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拿出一块腰牌道:“海公公,多谢你相助,”
海公公口称不敢,这就要下拜,无奈车内空间狭小,他一动就被年轻人扶住了。
“海公公,你可知道我是谁,”年轻人操着一口标准的江淮官话问道。
海公公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道:“老奴知道,”
“嗯,知道就好,今天叫你來,就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的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沒猜错的话,那时候你已经在宫里当差了,”
海公公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时候老奴在御膳房做管事太监,出事那天是正月十八,天很冷,京畿禁军兵变,围攻皇城,御林军死战待援,我们御膳房连夜烧汤煮饭供应军需,到最后连太监都提刀上阵了,无奈叛军势大,皇宫终于沦陷,陛下崩于乱军之中,京城一片混乱,幸而周王千岁……,也就是当今皇上,勒兵勤王救驾,肃清了叛军,但陛下已经驾崩,太子也失踪,周王被众军拥戴,黄袍加身,三个月后登基坐殿,成了大周朝的开国皇帝,”
“你这是官方版本,还是自己的亲历,”元封皱眉问道,海公公的回答并沒有出乎他的所料,并沒有什么新的爆料。
“老奴无奈啊,仗打到后來,叛军见人就杀,老奴藏在御膳房藏冰的地窖里才躲过一劫,等出來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这些事情都是听旁人说的,至于那几日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之外恐怕无人知晓,而当事人也多不在人世了,”
不过二十年而已,当时的经历者正值壮年,为何多不在人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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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军队被周王全部处死,参与平叛的军队后來被派往山西和鞑子打仗,那时候漠北的鞑子实力比现在还强,边军都是九死一生,而当时领军的大将也多不得善终,不是被赐死就是在家中暴毙,汾阳侯吕珍算是聪明的一个,拥兵自重割据陕西,可惜那也救不了他,今年还不是死了,”
元封沉默了,看來从海公公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他敲敲驭手的位置,示意可以回去了,海公公有些惭愧,因为他无法向这位前朝太子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如果自己真的知道些什么,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马车绕了一个圈,又回到江记酒庄的后门,海公公下车之际,元封忽然问道:“我娘呢,”
“娘娘她,丧身火海了……”
虽然不出所料,元封的心还是一阵抽紧,他点点头,沒说什么,黑暗中英挺的脸上沒有任何表情,海公公下了车,冲着马车深深一躬,这才进了店子。
酒庄里温暖如春,侄子脸上也漾着笑意,见到大伯进來,他高兴的说:“大伯,他们给我投了一万两银子,说要把白酒生意也做起來呢,”
海公公当然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侄子早就想把生意做大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招摇,怕树大招风,现在看來明哲保身是不可能了,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太子既然归來,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这条线他是一定要抓住的。
十坛子黄酒已经放到驴车上了,海公公沒心情在侄子家坐了,匆匆乘车返回皇宫,一路之上心情忐忑不安,事发之后第一天的豪情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则是无尽的恐惧,虽然先皇对自己有恩,但那毕竟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岁月可以磨掉一切事情,包括恩情和仇恨,一方是前朝太子,一方是朝廷,谁的力量更强大可想而知。
……
海公公下车之后,马车就驶离了酒庄后门,在冬日的京城街头漫无目的的逛着,元封坐在车里一动不动,海公公是那场政变的见证者,虽然他只是个外围人员,但证言也有一定参考价值,父皇母后都死在那场变故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时的周王捡了个大便宜,反倒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先皇全家殉难,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周王夺了大宝也沒什么不可以,于情于理都说得通,但是他在事后却将所有知情者灭口,并且尽力消除一切大汉朝的印迹,就很值得玩味了。
马车最终停在军统司的一处秘密据点外,见元封回來,叶唐赶紧來报告:“当家的,詹事府方面派人送信來,说想和您碰个面,”
上回御林军和西凉人干了一仗,双方都有死伤,事实证明这是一场误会,有人想挑拨离间而已,詹事府里倒是有几个明白人,知道陕甘总督的分量,放着这么一个强大的外援不去拉拢而去打压,那真是脑袋里进了水了。
所以太子才会让京兆尹将误抓的人放回,以此示好,并且送信來约见陕甘方面的代表人物。
“当家的,见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
……
东宫,太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刚才在父皇的书房又吃了瘪,让他很是不满,明明是老三这个阴险的小子在调拨自己和老二老四之间的关系,可是父皇竟然置之不理,还呵斥了自己一番,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难道自己真失宠了么。
刘锦死了,太子心里也不舒服,毕竟这个太监是从小照顾自己的,但是身为储君,不能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这老阉奴都害到主子头上了,若是不处死他,太子的威严何在。
刘锦一死,詹事府的一些人顿时便有了机会,皇帝给太子选的那几个少傅,少师,少保都是勋旧大臣担任,自然用不起來,能用的几个人都是太子自己选的,二十郎当,三十出头的精明强干的读书人,其中以正四品少詹事黄子华最为杰出。
“殿下,以属下愚见,陕甘总督此番派人进京,正是为了寻找强援而來,区区一个户部尚书已经不足以担当他在京中的靠山,他根基太浅,升迁太快,已经引起很多人的妒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天下,能罩得住他的人不过三人,皇上,殿下,秦王,”
黄子华侃侃而谈,太子眼睛一亮,道:“接着说,”
“陛下自不用说,天下都是他老人家的,而秦王,身在长安,掌握陕西军马,陕甘总督节制不了秦王,又不能听从藩王调遣,因为那样他定会被陛下,殿下视作秦王一党,被陛下猜忌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范良臣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死心塌地报效秦王,争取将來一个从龙之功;二是投到殿下门下,表明立场,将來殿下登基,他还能继续他的荣华富贵,”
“范良臣不傻,当然明白跟随秦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他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投靠殿下,所以他才会派遣得力人员前來京城,就是想走殿下的路子,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们才会被罗天强所骗,”
太子一拍桌子:“妙啊,本宫怎么就沒想到,可惜被老三这个小子搅了局,他们现在肯定怕了,”
黄子华微微一笑道:“殿下多虑了,那件事纯属误会,现在刘锦已经死了,京兆尹衙门也把人放了,殿下宽宏大量,他们定然感恩戴德,此时正是收揽的好机会,”
“好,那么派谁去好呢,”




武林帝国 4-17 詹事府的人脾气大
即使身为储君,结交外藩也是要引起猜忌的,所以这场会面很低调,决不能在官衙中会晤,于是双方约在秦淮河畔一所档次甚高的酒楼里会面,这样既能缓解气氛又能显示出各自的诚意來。
到底是詹事府请客,出手甚是大方,所选的酒楼是那种典型的南方园林特色,秀雅精致,占地不大但是楼台亭阁样样俱全,名字也雅道的很,名为“拙园”,小厮都是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侍女都是明艳照人的江南佳丽,连招呼客人的老鸨气质都是绝佳,不像是风尘中人,倒像是知书达理的贵妇人。
对方起的是招揽的意思,元封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带了手底下最能打的几条汉子过去,全都是膀大腰圆的西域猛男,挤在马车里,把车轴压得咯吱咯吱响,车夫心疼的呲牙咧嘴,拉这一趟生意,车子算是交代了。
到了拙园门口,四条大汉从马车里下來,往两边一站,随后元封才带着王金标和草根从第二辆车里下來,光这阵势就把拙园门口负责迎驾的小厮吓得不轻,那四条汉子一个比一个壮实,简直就是四条牤牛,若是此等人物在长安出现,倒也不算稀罕物,可是这里可是江南啊,人物讲究俊雅风流,就算是行伍人士,也流行细腰宽肩,面如敷粉那样的白袍小将,此等夯汉,着实大煞风景。
还有那个老家伙,一身的兵痞气息,两只色眼滴溜溜乱转,尽往姑娘们身上白嫩的地方瞄,腰里别了个酒葫芦,丫以为自己是醉八仙呢,那个小书童也寒掺的很,一看就是乡下孩子刚进城,小豆芽似的沒长开,面有菜色头发枯黄,着实不上台面。
唯一能入眼的是那位主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头上带着一顶西域款式的狐裘帽,身上披的是垂到脚脖子的黑色大氅,这种拉风的大氅,全京师他是头一号,拙园的小厮们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有人飞速跑进去报告老板。
元封走到门口,小厮客客气气的问道:“敢问客人……”
刷的一声,一张烫金请柬递了出來,小厮搭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上面交代过要仔细招呼的贵客,赶紧鞠躬行礼:“客爷里面请,小的给您带路,”
小厮引着元封等人进了园子,來到一处水榭,时值寒冬,水面清冷,倒映着一轮圆月,但是水榭中却温暖如春,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图,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笔,一张大大的圆桌已经摆好了,茶点果盘摆在上面,四个身材窈窕的侍女站在室内,看见客人进來一起道个万福,姿态优雅至极。
水榭虽然临水,但是墙壁中通了白铜的管道,有暖气循环于四周,自然一点不冷,元封解开领口的带子,一抖肩膀,大氅落下,被草根严禁手快收了过來,众侍女见到如此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无不暗暗赞叹,就连刚來到门口的拙园三掌柜也暗赞道,詹事府请的客人,果然了得。
拙园三掌柜名唤南风,是个三十岁的妇人,见多识广,阅历惊人,大到公卿将相,小到贩夫走卒沒有不打交道的,这种人精眼睛奇毒无比,你有多少斤两,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在侍女们的眼里就如美玉一般,但在南风眼里,就是一柄藏在鞘里的利剑,别看他年纪轻轻,笑起來和气的很,似乎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南风知道,他在刻意掩饰自己的锐气。
至于那四个壮实的象牤牛一般的跟班,就更能说明问題了,大冷的天,他们连个正经棉袄都不穿,就在身上裹一件皮衣,粗壮的胳膊全露在外面,腰间更是毫不掩饰的带着西域风格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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