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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皇帝那些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竹窗
到天明,我来不及休息,亲自到营地里点齐了一千人马准备分批渡江,同时教给他们如何利用江水南岸的地形伏兵造势。身先士卒,为了令士兵相信我不是推他们去死,这次我会亲自前去。
到天亮后,涪陵军中果然派人送小船北上,同时涪陵军也拔营撤出江岸,静待江陵兵马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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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24章 兵行诡道(下)
日头升起于江面,舟楫备好,力夫开始搬运当日设伏涪陵军所用草人和旌旗上船,士兵整装待发。我跟随第一轮渡江的舟楫过了江岸,此时江岸有些狼藉,远远可见山丘之下涪陵军营地战旗招展,涪陵军退出不过三四里,快马盏茶工夫便可杀至江岸。
赵恪那老匹夫对我千防万防,生怕我借着渡江再度偷袭他的营地,对江边也防备甚严。我渡江后便开始调度士兵安置虚张声势的营地和伏兵,林跃上前对我劝诫道:“太子乃我军脊梁,此时当不可犯险,南岸由末将驻守便可。以免涪陵军引兵来犯!”
我拍拍他肩膀道:“大丈夫马革裹尸不蹙眉头,与将士同生共死如是之。能与林将军并肩一战,三生有幸。”
林跃脸色有些惭愧,一个多月朝夕相处,我事必躬亲兢兢业业,更以险计挫败涪陵王兵马稳守江陵,他是为之前对我的轻视感觉内疚。
待到中午时,已有五六批人马共六百多士兵过江。但江南岸所立下的营地和士兵方阵却有三四千之数,草人中混杂着真人,足可乱真。
也许是江岸的阵仗超出赵恪预料,赵恪派韩洛亲率一千骑兵到江边查看,当韩洛发觉江边所立大多数营帐内都是空置,而士兵也以草人为多,松口气的同时准备回去复命。
我也刚从设伏之处回来休息,见到韩洛,远远行礼道:“韩将军进内共饮如何?”
韩洛没想到我竟然亲身在南岸,下马相迎的同时,却推辞道:“本将要回去对主上复命。”
我笑道:“不急,今夜交兵细节,当事先谋划好为妥,免得两军士兵真的以为是血战到底,到时我江边这点人马可经不起韩将军所率骑兵的一轮冲击啊!”
韩洛神色有些回避,我猜想他此行事前赵恪有所嘱咐,若是我言而无信带了大批人马过江,他干脆就先趁着我们立足未稳以骑兵将我们聚而歼之。只是没想到我如此守信,不但只带了很少的人马渡江,甚至在江边布置时竟对涪陵军无丝毫防备。
韩洛行礼道:“太子有和谋划在此交谈为好,进帐交谈有所不便。”
我点头,若是到里面去,被韩洛身后的随从看到,一定会回去跟赵恪告密状说我跟韩洛暗地有图谋。我这才跟他商量了一些关于当晚涪陵军诈败细节,为了以假乱真自然不能大肆张扬,还要在事后放出风免得被汉王军发觉。最后韩洛道:“太子放心,我家主上对此有所交待,军中知悉此事者甚少,到日落开战后,我军中军人马会先撤往夏口方向,中途折返往涪陵道进兵。主上只会派我率部分人马前来迎战诈败,到时还望太子手下留情。”
我再度一笑,道:“韩将军今夜前来所率必定都是骁骑,进退有度,而我并未带一骑渡江,两条腿岂能追上四条腿的?还是求韩将军手下留情更实际一些。”
相视一笑,也让我和韩洛的关系显得更亲近些许。临别,他辞行道:“太子苦心助我家主上为世子报仇雪恨,将来下臣当劝说主上尽心助太子成就大业。”
我行礼相谢,心中却不以为然,真以为我要借用涪陵王人马杀去雍城帮我当皇帝?就算事成,天下也不会是我的,我又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送走韩洛,我继续安排人手在江岸布置伏兵,中途也有涪陵军的探马前来查看,等到日落黄昏,该布置的差不多,南岸差不多也立起六七处营地四五千的假人。果真如同一日之间江北中军兵马渡江一般。
到黄昏日落,涪陵军开始有序撤兵,以韩洛留守的兵马防备我军突袭。等到天色昏暗后,韩洛才像模像样地亲率骑兵前来迎战,两军喊杀声倒是不小,但却只是韩洛所率的骑兵砍翻了江岸上所设的一两千假人后,留下东倒西歪的涪陵军战旗,还有几千具同样身着涪陵军军服的假人作出战败模样,之后开始撤退,我又让埋伏在江岸的伏兵像模像样追击一段路,直到韩洛的骑兵消失无踪才将兵马调回。
经过一番折腾,一场诈败的戏便算演完。林跃灰头土脸到我面前,请示道:“太子,我们可是要撤回江北?”
我看了看天色,月黑风高也正是实施我计划最佳的时间。我一脸肃穆之色道:“既然来了岂能轻易撤回?吩咐下去,江陵城留守两千人马其余人马连夜渡江,务必在夜半之前渡江完毕!”
林跃惊讶道:“太子是想带兵追击涪陵军?还是……太子想攻取夏口?”
到最后,他终于理解了我的用意。我做这么多事无非是要让涪陵军撤回去与汉王军缠斗,但其实我真实目的是为渡江连夜攻打夏口。我笑道:“还是林将军懂我。”
林跃一脸着急道:“切不可。涪陵军为防楚军水师借湖北上,于夏口驻精兵过万,就算涪陵王西去与汉王军交战,我们也无法攻取夏口!”
我扬了扬怀中赵恪给我的结盟手谕,道:“所以要快。要趁着夏口守军得知涪陵军败而不知真相前兵临夏口,趁乱进城!我所图并非夏口城池,而是夏口城内的一万精兵!”
我的话令林跃有些热血上涌,他这一天下来都感觉憋屈,做这么多不过是演场戏助涪陵军复仇,现在为将者终于有用武之地,他虽对我的计划不是全盘清楚,但也马上奉命前去调度。
在送走了涪陵军后,江北大批人马开始渡江,连夜渡江图的就是快,之前涪陵军留下假人上的军服便可为我所用。让士兵换上涪陵军的军服,带上散落在地上的涪陵军战旗,连夜行军往七十里外的夏口方向。
我军毕竟大多数都是步兵,也好在江水南岸的地形缓和道路易行,不然在天亮之前无法赶至夏口。即便如此,士兵一路上也是用跑的,中间很少有休整时间,掉队也无人理会,只能等回头再收拾残军。不过也正是如此,身着不合身涪陵军军服的士兵奔袭一夜,更像是从前线上败退逃命而来的“残兵”,等远远看到夏口城楼上的灯火,再看看我身边将士的模样,连我自己都快相信所率的根本是一群残兵败寇。
到夏口城下,我派涪陵口音士兵上前大喊:“开城门!我等乃徐将军所部,连夜撤往夏口!延误者军法不容!”
在涪陵军中,两员大将韩洛、徐斯向来不合,韩洛派人丢下的战旗多半是徐斯所部的。徐斯于江北战败,本来我们就缴获了不少徐斯的战旗,还有一些熟知涪陵军中情况操着涪陵口音的士兵。城内守军昨夜听闻江岸发生大战,也得知涪陵军兵败,正人心惶惶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又见到大批拿着火把举着徐斯所部战旗的涪陵军兵马,不疑有诈,马上开城门迎“残军”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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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25章 攻城攻心
本来就是一群“残兵败寇”,进城并无秩序,胡大河一马当先率部先行进城,还未等与夏口城北城门守军做进一步沟通,已动兵戈。城门涪陵守军本无防备,仓促应战很快便落于下风,随着大批人马的进城,夏口北城门被攻破占领。
胡大河明显战意颇隆,想继续带小股骑兵继续冲杀,但我却让人将他强留住。虽然我们拿下了夏口北城门,但我不想与城内守军血战。攻夺夏口的计划按步骤实施,兵马进城的下一步不是扩大战果,而是继续设计诱敌,随即让人去通报城内守军将领,说是由“徐斯”接管城中防务。
此时已过五更天,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要天明,城内守将张定邯从睡梦中被人唤醒,得知有涪陵败军从江边撤入城内,反倒将北城门给夺了,而带兵马前来夺城的还是涪陵军大将徐斯,心头恼火,马上带兵马前去交涉。自古前线兵马败退下来,到地方城池后都会接管防务,这是为防止地方守将趁败退兵马残兵不整杀将夺权。张定邯并无造反之心,在他看来,无论是否涪陵王本人进城,他都只要尽部将守城的义务便可。
张定邯所带人马还没到北城门,便发觉城楼上的“涪陵军”有异,正要撤走,却从街巷中涌出身着涪陵军军服但臂缠红带的兵士,将其所部人马困住。张定邯亲随奋勇拼杀,但敌不过伏兵甚多,张定邯骑马冲锋想突围,却被弓矢射中马匹,张定邯落马滚地后被人捆起来,送到北城楼下我的面前。
“尔等胆敢冒充徐将军前来夺城,城中军民必会血战到底……”张定邯被押送来,言语很蛮横无丝毫屈服,叫嚣着到我面前。
张定邯心头颇为不屑,他已觉出进城的兵马并不多,就算他这个中军主将不在,城中守军也会重整旗鼓歼灭来犯之敌夺回城门。我摆摆手,让士兵给他松绑,他打量我一番,喝问道:“尔乃何人?”
我再行礼道:“在下赵济,见过张将军。”
张定邯重新审视我,目光中惊异之色溢于言表:“你是当朝太子?”
“正是。”我说着,从怀中拿出涪陵王予我的结盟手谕,让人递给刚松绑还有些狼狈的张定邯,道,“此番江边一战,乃是涪陵王与在下暗中谋划,为诱骗汉军来攻夏口之计。涪陵军诈败后已撤兵涪陵道设伏,涪陵王命在下驻兵夏口,以防汉王军从侧翼偷袭。”
张定邯看过涪陵王的手谕,上面只有与我军合作诈败的内容,根本没有提到让我带兵马接管夏口城。他将手谕递还给士兵,冷笑道:“太子与我家主上合谋却暗中调兵夺我夏口,非君子所为!今日乃本将不查落进圈套要杀便杀,城中守军会为本将报仇!”
虽然张定邯语气仍旧生硬,但无之前那么强横。张定邯最初担心是因他大意不查导致夏口失守,令他留在涪陵的亲眷遭殃,但在见到涪陵王手谕后才知本非他一人之错。我就要利用这一点,逐渐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我道:“张将军言重。如今涪陵世子为汉王所害,汉军才是你我大敌,若此时内讧只会令仇者快。在下承诺,进城后绝不干涉涪陵军中事务,涪陵军守军一切照旧。”
张定邯看着含笑的我,对我说的话颇为不解。我现在进城轻易拿下北城门,城内等于不设防备,现在连他也束手就擒,我没有杀他或者继续夺取其它城门,反要与他“讲和”,这超出了他的预料。张定邯问道:“太子这是为何?”
我笑道:“我已说过,今日前来夏口不过是帮皇叔镇守夏口,等皇叔自涪陵道取胜归来之后,我自会将夏口城拱手归还。这几日中只是要劳烦张将军留下作为人质,待皇叔归来后,与我一并前去面见,到时皇叔也绝不会怪责张将军失城之罪。”
张定邯眼下有些迟疑,人总有畏死之心。我将赵恪以“皇叔”相称,颇为恭敬,让张定邯以为我是因为怕涪陵军取胜后归来夺城,才被迫在进城后与他讲和。只要眼下城中一切如旧,等赵恪取胜领兵归来,他也不会有太大罪过。这是各得其所。
张定邯冷声道:“就怕太子言而无信。”
我一叹道:“只要张将军命城中守军各司其职,我敢确保我带来的江陵兵马绝不越雷池一步。若有违誓,便如此箭!”说着我抽出一根箭矢掰断,在这时代,军人的誓言是有很大公信力的。我现在让他发布手令是让城中守军各司其职,而不是投降,他自然会想,这样城中守军更有防备,不怕被偷袭而令夏口彻底失守。
张定邯思虑再三,最后点头道:“既然太子如此说,那本将依从便是。但若太子言而无信,城中守军……”
我打断他的话道:“不用城中将士动手,在下便束首拱手送上便是!”
张定邯面色有些羞恼,他毕竟是武将,这么轻易被我攻破了他的城门,还令他成为我的阶下囚,这也是他生平耻辱。天亮之前,他将将令发出到城中各处守军所知,而我带进城中的兵马则在北城门驻防,两边各不侵犯,但其实城中守军已在城中主要街道设卡,防备我带进城的骑兵突袭。
等将张定邯安置好,与我一同进城的林跃和胡大河都到中军大帐议事,胡大河对于他不能继续领兵扩大战果颇有微辞,一直嚷嚷着要让城中“龟儿子”见识他的厉害。至于林跃,也对于我进城而定下互不侵犯盟约的事不解,只是在之前几次行动中,我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已令他折服,在升帐议事中他甚至没有开口问我这是为何。
没人问我,我也要给手下将士一个交待,我的说辞是为人要“言而有信”,若是趁着与涪陵王结盟,在涪陵王与汉王交战之时却背后取了他的城池,那就是失信。不过有些人,包括林跃或张定邯等人也在想,我是没能力夺下整个夏口才被迫妥协,实际是在等楚军援军赶到。张定邯想的是如何脱身好令城中守军无顾忌重新夺回失守的北城门,而林跃则要布置好防御工事。
一天之后,涪陵道那边还是没消息,倒是城外散落的残军被整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作为监军的方鹤信。方鹤信一来便朝我叫苦道:“太子也多体谅一下下官这把老骨头,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实在受不了啊!”
我笑着点头应是,但心里却在想,后面还有更折腾你的时候。不是想告状吗,随便你怎么告,就看你能不能跟上兵马行进的脚步了。
几日后,十月初三,涪陵军与汉军于涪陵道大战,这一战持续了一整日。我也是第二日才得到前线快马的回报。我给涪陵王所设计的伏敌计划很完美,但涪陵军士兵涣散,在执行力上显得很一般。但终究还是涪陵军得胜,汉军虽败却未全军覆没,汉军调来的三万人马在折损两万多人马后,仍有部分人马突围而出,不过他们已无再战之力,撤兵北还。至于涪陵军方面损失也很惨重,赵恪终究报了仇,亲手斩了杀他爱子的汉军江陵车姜。
原本涪陵军得胜后是该撤往涪陵休整的,但在赵恪得知在我跟他演了一场诈败的戏后,没有撤回江陵,而是趁机“攻克”夏口,赵恪老羞成怒,也忘了之前与我的盟约,将他的人马调过来往夏口来,作出与我决一死战的架势。
而此时,楚军仍旧隔岸观火按兵不动。也许是白世宁有意“成全”我,也或者他在等我与涪陵王打的两败俱伤,再过来捡现成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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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26章 鸿门宴
涪陵军得胜归来,原本就是要重取江陵北上,成就赵恪野心。只是赵恪未料我会端他后路,拿了夏口城,在南岸立足脚跟。我在进军夏口后,名义与城中守军秋毫无犯,但通过收买拉拢方式,令城中不少守将归于我帐下,城内守军最怕的还是楚军杀至,夏口北城已失城内等同不设防,这些人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仅在涪陵道大战四天后的十月初七,赵恪便率军抵达夏口城西北三十里外的离望渡,安营驻扎。当天下午,赵恪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我到他营地中“一叙”,在请柬上半字没提关于我领兵进夏口之事。
我若去,则是赴鸿门宴有去无回,但若不去,也许明日赵恪便领兵攻打夏口,我毕竟只占有城北一隅,而他的兵马则刚取得一场大胜,势头正旺。
等我升帐议事,所来将官不多,林跃和胡大河都不在,方鹤信四下找寻一番,心有疑虑,但还是苦口婆心道:“太子此行敌营,无从轻易得回。反倒不若趁贼军立足未稳,出其不意发兵夜袭。”
我道:“方御史说的轻巧,敢问若我军出城夜袭,那城中涪陵守军当如何应对?可是瞻前不顾后路?”
方鹤信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他毕竟不懂军事,这些天除了在我耳边叨叨那些有的没的,就没提过任何有建设性的提议。此番他没有秉承之前贪生怕死性格劝我撤回江陵,而提议夜袭,已难能可贵。但若要他提醒我才去做,黄花菜也凉了。
林跃和胡大河这几天早在暗中准备设伏之事,离望渡前临水滨,后路开阔,赵恪选择于离望渡驻扎,是还没等开战就准备开溜,这么怂的驻兵方式也为我军此战获胜增添了筹码。
赵恪对我是恼羞成怒,但他还保持理智,如今他是在涪陵道打了胜仗,可他的人马也折损过半只剩下一万多人马,夏口一战他已失先机谁也无法预料最后结果。之前我与林跃曾有商讨,若赵恪回兵夏口,背水立营则有决战到底之意,当不可硬战而需不断骚扰令涪陵军疲怠,数日后方可决战。若赵恪临水立营,那就干脆一鼓作气,当夜以火攻涪陵军营地,士兵必定四散而逃,此战可一战而胜。
只是未料赵恪居然会主动请我前去他营地,这是有试探之意。林跃和胡大河的人马要从水泽上游渡河,入夜后需一两个时辰准备,若我不去或为赵恪所疑。所以就算我明知是鸿门宴也非要赴宴不可。
我对在场众将官行礼道:“诸位,今日之战若胜,可保我湘蜀之地二十年安宁。若败,则令涪陵王势大,湘蜀则再无安宁。我此番先去涪陵营地,诸位当坚守城池,得胜归来之时再与众位共饮!”
在场将官整齐抱拳领命道:“得令!”
我没有跟方鹤信解释什么,开始安顿城中驻防事宜。夏口毕竟非我完全所得,要与涪陵军决战当要瞒过城中守军。我本欲独往涪陵军营地赴会,但何顺却坚持与我同去,我看了方鹤信一眼,随口道:“那就一道前去!”方鹤信闻言用恶毒目光瞅我,嘴上嘟哝像是低声骂我。
……
……
日落黄昏之前,我带方鹤信、何顺及少数随从出城往西北方向,一路平坦,不过一个时辰便到水滨之前,此时已入夜,隔岸可见涪陵军营地灯火通明。
待我们渡河进营后,方才发觉营中涪陵军将士竟在烧肉庆功,士兵欢庆忘我,营地防备十分松散。或许是涪陵军探马获知城中朝廷兵马并无异动,便以为我没有偷袭他的打算。我心中不由替汉王军感觉几分悲哀。涪陵军实在不堪大用,先前江陵一战便初露端倪,此前若非我与赵恪演了一场好戏麻痹汉王军,怕是赵恪现已被汉王军击败于涪陵城下。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韩洛,见到我之后他恭敬行礼,感激我用计帮涪陵世子复仇之事。言语中他也有些无奈,他虽未明说,但能觉出他对赵恪有些失望。
即将进营帐,韩洛提醒道:“太子不可久留,当早些离营。”
我怕他在试探我,随即一笑道:“莫非皇叔有杀我之心?”
韩洛苦笑一声,未再多言,请我们进到大帐之内。此时营帐内正在举行酒宴,赵恪坐在主位,正举杯与为他打败汉王军的“功臣”共饮。我带着何顺与方鹤信二人走上前,行礼道:“见过皇叔。”
赵恪见我前来,起身走下来相扶,哈哈大笑道:“皇侄还是来了,谁说太子不敢来的?该罚,该罚。”
一名将领笑着起来请罪,却是自甘罚酒。倒是旁边一名虬髯将领对我颇为不屑,他坐在右首位置,地位不低,我料定这便是传闻中赵恪手下徒有悍将之名的徐斯。
赵恪扶着我,好像与我很亲近,我一脸恭谨低头相随,如此模样也令在场涪陵军将领得意不已。赵恪笑道:“原本闻知皇侄背地攻我夏口,本王也甚为气恼,后来方知皇侄领兵进城后驻兵囤防,并无僭越之心。本王还想若是皇侄今日不来,明日便发兵攻取夏口,既然皇侄前来,那就是一家人,来,为太子备酒,本王要亲自敬太子三杯。”
我口中说着“不敢当”,在席位左首的位子坐下,与赵恪共饮三杯酒。赵恪道:“明日本王便要领兵进城,皇侄没什么异议吧?”
我恭敬回道:“不敢有异。”
赵恪一脸得意,却突然有些感怀,大约是在为他儿子赵翰丧命之事苦恼。我趁机道:“涪陵军如今得胜,不知皇叔是否遵言助我发兵北上?”
赵恪一脸奸诈笑容道:“这仇还要慢慢跟汉军算到底,皇侄无须担心,本王会信守承诺,不过皇侄也当表示诚意,当先令我涪陵军北上驻守江陵,再谋图大计!”
这老匹夫,以为我来了是瓮中之鳖随他怎么要挟都要答应,他现在除了想讨回夏口,还想趁机北上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江陵城,实在太痴心妄想。
我略作迟疑,好像很为难道:“若皇叔依从诺言,我遵照皇叔的意思便是。”
赵恪再次哈哈大笑,连在场涪陵军的将官也都一脸讥讽笑意,都觉得可以凌驾我们头上。在这些人中,唯独只有韩洛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四目相对,我脸上露出苦笑,他好似不忍见叹息侧目。
赵恪拍拍手掌道:“太子今日前来,本王没什么可招待。小女一向仰慕太子风采,今日便让她出来为太子献舞!”
我心中略微一愣,赵恪何时有女儿的?仔细想来,才记起之前听闻他曾经收养过一名“义女”,这义女名泠奴,是曾经蜀王爱妾丹曳的独女。丹曳虽为蜀王妾,但泠奴本身并非蜀王的骨血,而是丹曳与一名蜀将斯通后生下,后来丹曳为赵恪所得,泠奴被赵恪收养为义女。
这泠奴最出名的,是剑舞双绝,但也仅仅是将剑术融汇到舞技之中。并非像云月一样的女中豪杰武林高手。泠奴一直私藏着甚少示人,现在赵恪想利用我过江北上,顺带以我的名义夺得天下,他这是有以美色来笼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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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27章 置之死地
心头正好奇剑舞双绝有何等不凡之处,一名将领之人持剑进帐,行至大帐中央对赵恪施礼。等她侧身对我施礼,我才发觉那是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她身着甲胄,行止间有叁分男儿英气,玉面清容眸光清澈温婉尔雅,虽无倾城之貌,却让我忍不住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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