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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同时,祖母还亲自从家里选定了一套金制和三套银质的餐具,这些餐具都是从很远的过去传过来的,祖母说她的祖母小时候就开始使用这些餐具了。
祖父则为父亲弄来了大大小小的一堆工具:三架鹤嘴锄、九柄铁铲、二十把小手斧、三条长锯等等、十九柄锄头和三头犁。祖父说这些东西置办起来很麻烦,即使有金币也换不来趁手的工具,把这些带到北方去,找一些老实可靠的农户,买下一片肥沃的土地,雇佣一名合格的管家,那么到第二年或者第三年就能开始获利了。
父亲对于家中准备的这么多东西有些咋舌,“天啦,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可能偷偷带走呢?”
祖父笑一笑说,“这里最难离开的是你,只要你能走,那么把白鸽城堡挪到苏诺去都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说:“这```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有这么大的信心可以带着这些东西走呢?我从山上面翻过来的时候,看见山谷前面有很多的士兵在把守的。”
“这个你不用关心,”祖父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面雪白的胡子说,“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这些东西送到山谷外面去了。”
“我还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吗?”
“哦,那件事情你还没有听说吧。”
“什么事情?这几十天来我一直在东躲西藏的。”
“你的那位朋友,莱特,他要结婚了。我已经收到了邀请,看来哈劳斯要把这场婚礼作为一场检验忠诚的仪式了。税务官先生偷偷来信说,皇帝会参加这次婚礼,我如果出席了婚礼,皇帝就会赦免白鸽谷的。而且,据我所知,一旦你离开御霜堡军队的消息传开,皇帝就更不会在意白鸽谷了。所以你瞧,这些东西到时候就能跟着我一起离开白鸽谷了。”
“莱特?结婚?这太难以想象了,他不是有妻子吗?”
“哈劳斯认为莱特已经有了一次错误的婚姻,所以准备为他举行一次正确的婚姻来弥补过失。”
“这```”
“恩,不用惊讶。乱世里面什么都可能发生。皇帝不都出现了两个了么。”
“父亲大人```我不希望你称那个叛徒为皇帝。”
“唔,有什么区别呢?拓荒者们不是宣称皇帝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号,即使贩夫走卒也可以拿这个称呼开玩笑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父亲,我离开御霜堡与拓荒者也有关系,说实话,我对拓荒者比较失望。”
祖父听完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他闭着眼睛好好的想了一会,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你是不是发现不管什么都和你想的有些不同呢?对于你的这些想法,我想你的朋友曾经跟你说过不少次,但是你听进去了多少呢?”
“你小时候就告诉过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我那个时候就告诉过你,这很难。到了现在,我的答案也还是这样,这很难,孩子。我走进山谷里面,战战兢兢的努力,也只是稍微的改善了一下我身边的领民的生活,而你的目标却是改变整个世界,这太难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能做的就更有限了,你见过一片袍木花能燃烧起冲天大火的吗?孩子,这需要一个过程,绝不是一蹴而就的。好在时间还长,做好自己就好了。”
“有的时候,老想着难以实现的事情,人是会发疯的。我不反对伟大的梦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伟大的梦想底下压碎了多少人的幸福”
“你真的得好好想一想,没错,这一次你去北国就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情。你越早想清楚,对你和你身边的人的伤害就越小。”
说这些话的时候,祖父的目光里面的慈祥之光消失了,他变成了一个审判官一样的人物。那个时候,即使我父亲也成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祖父结束了谈话,又变成了一个忙忙碌碌的老人。
他开始整理起在春上就开始积累下来的票据、货单和契约了。祖父一下子充满了活力,或许是父亲的这次回归让祖父看见了家族发展下去的新方向,在一段时间的不知所措之后,祖父抓住了可以改变家族命运的东西。现在,祖父要努力的把家族带回到正轨上面来了。
那个时候,祖父应该是真的相信这个家族就要获得新生了,就像莱特的那个婚礼一样,所有人的人生都会翻开新的一页。
在苏诺平原上面,即使是最顽固的反对派这个时候也要开始权衡起来了,因为哈劳斯开出的条件太优厚了:只要参加了莱特的婚礼,并且向哈劳斯敬酒,那么过去发生的一切就都既往不咎了。
我记得父亲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把手指捏的咔咔直响。
“爸爸?”我在黑暗里面呼唤着他。
“哦```是提米啊。”好一会,才传来父亲的声音。
“我听说```我听说莱特伯伯要结婚了。”
“恩,是的。”父亲拉开了窗帘,让光线透进来。
“那```黛拉的妈妈怎么办?黛拉怎么办?”
父亲本来已经舒展开了的眉头再度皱紧了。
“我不知道,提米。我不知道```”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发
莱特将军的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以后的一个星期天。
那一天正好是平原上面一个祭祀的节日,农夫们会把冬天里面没有用尽的柴木架起来,架成一个大大的木柴堆,然后放火点燃。这样的做法来源于远古时期的宗教祭祀,那个时候,崇拜自然的斯瓦迪亚人认为自然赠与了木材和食物给人类,经历过了冬天之后,人类也有义务把多余的东西赠还给自然。
后来上帝的牧师宣布那些古老宗教为异端,并且将那些宗教的长老驱逐一空,人们渐渐的淡忘了那些古老的信仰。但是有些传统却改头换面,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的出现在了生活之中。比如这种焚烧木柴的祭祀,就被保留了下来。当白鸽谷的农夫也开始收集木柴在城堡前面堆积起来的时候,祖父知道,他要去参加一个婚礼了。
多年之前,祖父就选择了走入山谷里面,他以为这之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被迫走出山谷了。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能够躲过外面世界的变化,他现在必须要以一个家长的身份代表白鸽谷去出席莱特的婚礼了,只有这次婚礼才能帮助白鸽谷度过危机。
对于莱特,祖父从来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的情绪流露出来。或许祖父还很理解莱特的做法,为了在乱世里面保存自己,人们作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要责怪这些人,还不如去责怪这个时代---但是很明显,这是没有用的。祖父从来不会在抱怨里面消磨自己的意志、浪费自己的时间,他会积极的去考虑怎么做下一步事情,如果无法改变了,那就做最好的妥协吧。
我一直觉得,祖父最开始走入白鸽谷也是一种妥协。
他被太多的事情夹在中间了,在年轻的时候,他要在自己的养父和同胞之间作出选择;在青年时期,他要在自己的领地权利和自己的善良之间作出权衡;在中年时期他还要在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家族之间作出努力。
作为一名家长,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来得一帆风顺的。
到了现在,祖父又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上面,他面临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古老的贵族体系和那些光荣和古朴的黄金时代;一边则是新兴的行会、拓荒者组成的联盟以及他们许诺的那些公平和自由的未来。
在祖父的背后,是整整一个家族,他只能比过去更加小心翼翼的带领着家族前进。
他不像少年的时代那样,即使一个人走也在所不惜,也不像青年时代那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家族的命运。
前路漫漫,犹豫重重,祖父如同踩踏在冬天湖水的薄冰之上。
在父亲作出了准备去北国的决定之后,祖父再一次打起精神来,他决意带着家族再做一次尝试。
莱特的婚礼,已经逼近了。
借着为莱特准备婚礼礼物的名目,祖父悄悄的把父亲离开的一切都准备结束了。
祖父专门从苏诺平原上面的车行上借来了六辆四轮马车,加上白鸽谷的五辆马车,总共会有十一辆马车驶出白鸽谷。在路过白鸽谷外不远处的的一个小镇的时候,车队会稍作停留,这其中,有两辆事先停在那里的马车会加入车队,同时,原来车队里面的两辆会悄悄的停留下来---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尤和其他的一些人就在这两辆马车之中.
这之后,祖父会在众人关注之下带着车队离去,他会在稍晚些时候参加莱特的婚礼。
我们会呆在小镇的上面等待车队离去,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会启程北上。
如果运气够好,这两辆马车在第三天或者第四天下午就能抵达瑞博莱特堡,在那里,我们会经过最后一次检查。通过了瑞博莱特堡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斯瓦迪亚皇帝的领土了,再往前,我们就会通过杰尔博格山口:多年前,吉尔就是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从这里走到了北海平原之上。
拓荒者在北海地区有很多的行会和据点,这些组织遍布北海大大小小的城镇和码头。父亲可以轻松的在这些城镇和码头里面找到栖身之地。父亲知道,即使在禅达人的内部,也有很多的人反对御霜堡的拓荒者们的做法,而有些禅达人更是直斥御霜堡的拓荒者为信念不纯者。
禅达人曾是御霜堡的拓荒者的老师和战友,但是在拓荒者发展之后,禅达的学者和行会逐渐的发现他们已经控制不住拓荒者了。而拓荒者也渐渐的不耐于禅达人的指手画脚了,拓荒者内部的新的成员都觉得禅达人现在已经成了捆绑自己自由发展的阻碍,他们声称禅达人根本不了解斯瓦迪亚的事情,所以根本不配指导拓荒者在的御霜堡的所作所为。
一名拓荒者的官员说:“禅达人在北海的商业城市里面控制了行会和一些官员,牢牢的控制住了那些城市的命脉,并且改善了法律,提高了自己的地位。但是在斯瓦迪亚腹地呢?这里的行会孱弱无比,官员也不向北海人那样有自治的权利,所以在采用禅达人的经验明显的不适合。在斯瓦迪亚,无数的破产农民和无业的流氓市民才是我们应该争取的对象,这些人是我们的天然盟友,他们永远祈祷动乱和变革,他们穷困不堪无牵无挂,因而敢于无所畏惧的战斗。有了他们的帮助,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他们自己就能做的好好的。我们只需要靠他们把现有的一切打乱,然后再腾出手脚去建立一个新世界就好了。对于这些人,在变革成功之后,给予一点点的好处就足以打发掉了,当然,这一点等成功之后再说。”
观念上面的分歧已经决定了拓荒者最终会与禅达人的遗民分裂。在这种情况下面,父亲明显的愿意站在观念更加纯洁、手段更加温和的禅达人一方。
其实拓荒者的变化与御霜堡皇帝的变化是同步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皇帝一直在努力的顾全所有人的利益,并且有些畏手畏脚,行事也讲究光明磊落,但是随着政治动荡越来越险恶,皇帝必须变得手段强硬起来。拓荒者们也一样,他们最开始和他们的禅达老师一样,不愿意做任何有违自己信仰的事情,但是这种情况造成了他们在大陆上被驱逐、被压迫、甚至有些拓荒者成员还被送上了火刑架,各种敌人最终成功的把拓荒者锻炼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心肠冰冷、手段强硬的人。
拓荒者最近虽然遭到了挫败,但是他们已经开始变化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组织,成了一个更加强硬而务实的组织---这将为他们在未来的角逐中巩固在御霜堡地位,并且赢得对外的战争的胜利奠定基础。
不过现在,在御霜堡的内部,以拓荒者为主的主战派已经遭到了打压。东军新上任的军队统帅来自于诺曼家族,这个家族让西军感到熟悉并且信赖。能够很明显的预测的就是大规模的战役在近期内已经结束了。
至少在西军看来,随时要戒严防御外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经过一年多的连续溃败之后,西军终于站稳了脚跟:虽然他们丢了两处主要的城镇集中地区,但是却保住了最富庶的帕拉汶平原和苏诺平原,这对于哈劳斯皇帝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有了这两处地方,哈劳斯皇帝的帝位也将变得愈发的稳固。
在西部,人们纷纷的把这次胜利归结为哈劳斯皇帝的领导有方以及战士们的勇猛作战。无数的颂歌被传送着、数不清的雕像在西斯瓦迪亚的乡村与城镇之间被树立了起来、印着哈劳斯皇帝头像的金币已经发行,并且行情良好。
现在,哈劳斯需要用一次盛大的宴会去昭告自己的臣民,让他们了解自己的宽容和胜利。
在不久之前,关于战争的种种传言还是人们的主要话题,到了现在,人们一醒来就开始谈论的,已经变成了莱特的婚礼了。
人们说,莱特的婚礼上面会由主教亲自来主持,皇家的唱诗班会来歌颂这次盛典;
人们说,莱特的婚礼上面会用去第一批盛开的花朵和来自东方的丝绸去装扮;
人们说,莱特的婚礼上面会有整个宫廷前来欢呼,哈劳斯皇帝会亲自来敬莱特将军一杯酒;
莱特原来的妻子据说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个叫萝斯的女人不能穿和我一样的婚纱。”
对于这个女人的要求,哈劳斯皇帝让莱特自己看着办,没有多加干涉。
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被人们唏嘘感叹了一番之后就抛在了脑后,人们不愿意去关心这个曾经被帝国所有少女嫉妒的美人今后会怎么生活下去。人们听说这个女人自愿去修道院里面去侍奉上帝了,至于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去深究。人们更愿意去猜想在莱特的婚礼上会有多么壮观的场面,据说这种场面连多年前在维鲁加的一场将军家的婚礼都自愧不如。
“啧啧,如果说莱特将军的这场婚宴可以称之为婚礼的话,那个叫什么阿卡迪奥第二和他的瞎眼老婆的婚礼简直就是背着几件破衣裳去私奔。”
这些话在平原见传来传去,让人们兴奋不已。
即使吃不饱饭的人也乐意打听一下婚礼上面的菜单,然后兀自的开心一番,最后在腹饿如绞中含笑睡去。
而一些名族大家则会着手准备得体的礼物和祝词了,白鸽谷也不例外。
随着预定的时间的到来,我越来越紧张,简直不敢出门,因为我害怕遇见那些在山谷走来走去的士兵,被他们发现我眼中的兴奋。
我至今清楚的记得那天黎明,家人准备出发去苏诺城了。
苏米祖母那天早上突然浑身发冷,她害怕的直发抖,央求祖父不要离开白鸽谷,说她晚上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祖父笑了,他用慈祥而温暖的笑容安慰着祖母:“没事的,苏米。我参加完婚礼,明天一早就会回来的。好好睡一觉吧,在石桥那里等着我。”
祖父把哭哭啼啼的苏米祖母交给了彼安文大娘照看,然后让我们再检查一下身边的东西,准备出发了。
父亲和尤化妆成了马夫,目光忧郁的看着哭泣的祖母。
苏米祖母那个时候一直回头看着,一边哭一边回头的看。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她的儿子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她的孙子了;而她的丈夫正微笑地看着她,许诺她说,“亲爱的,我会回来的。”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筹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筹备
苏诺。
哈劳斯皇帝端坐在王座之上,注视着前方大厅来来回回的臣子。
皇帝很喜欢苏诺人为他准备的王座,这是木制的,坐起来感觉很温暖。在王座的周围,人们拉上了色彩庄重的帷幔,坐在这气派的王座之上,哈劳斯感觉自己看起来应该很不错。
在帕拉汶的时候,王座是铁质的,坐在上面非常的凉,而且那个王座被安放在一个光线暗淡的狭长的石头厅堂的尽头。就在那个房间里面,就在那个王座之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帝王被人用刀剑或者毒酒送离了人世。一想到这里,哈劳斯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与那些历史上的那些倒霉帝王比起来,那个在病榻上面死去的先王不知道有多么的幸运。
苏诺人的确很乖巧,一听说哈劳斯准备在这里筹办莱特的婚礼之后,苏诺人就把这次婚礼当成了向皇帝示好的盛会。打仗的时候,养尊处优的苏诺人往往对于皇帝的差遣多有不满,装备精良的苏诺士兵常常对于作战惧怕万分,可是一旦战争结束,这些可爱的苏诺人却又盛装打扮了一番,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出现了。
在哈劳斯的事务官还没有出面打点婚礼的时候,苏诺人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从每一个来自东方的精美的盘子到每一块绣着莱特家族徽记的手帕;从照顾每一个领主口味的酒类到讨好每一位贵妇人的礼品;从每一片洒在新人头上的花瓣到每一块装饰在街道上面的丝绸---苏诺人在短短的几十天的时间里面把苏诺变成了一个童话之城。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来到苏诺的时候都无法相信就在几十天前,这里还是一片萧索。那个时候,在冰冷的黎明里赶路到苏诺的信使只能看见遍地的草梗和动物粪便,偶尔会有市民从窗帘后面瑟缩的投来疑惑的一瞥。但是自从战争‘胜利’的消息传来之后,苏诺人如同骄阳下的一小方冰块,立刻快乐的融化了。
精神饱满的苏诺人涌上了街头,既然哈劳斯已经注定成功了,那么现在表达忠诚就理所应当了,好在还不晚。苏诺人的狂欢持续了很多天,一个死气沉沉的永夜之都瞬间变成了一个洋溢着欢笑和歌声的不夜之城。不熟悉苏诺的人一定会对苏诺人的富庶印象深刻,虽然食物已经涨价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但是对未来充满信心的苏诺人还是不吝钱财,购置了大量美味的食物来庆祝。
苏诺人的这种自信来的很奇怪,因为御霜堡人的失败只是暂时的,没有人敢保证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御霜堡人不会突然越过蓝水河。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面,与其说是战争胜利,不如说是勉强的进入了两次战役之间的休战。在整个斯瓦迪亚的任何一座城市,现在都感受不到这种气氛,人们都忧心忡忡的担心着不幸的降临,唯有苏诺,这个时候好像忘记了一切危险一样。
哈劳斯回过了神来,侧过头去,把手微微的抬了一下。
一个侍从立刻走了到了皇帝的身前。
“婚礼什么时候能开始?”
“陛下,如果您愿意的话,在两个小时以内就可以开始。宾客们现在正在外面的空地上面,很多人早上就来了,据说下午还会有一些人抵达。”
“恩,我知道了。这次领主来的挺多吧。”
“是的,陛下。可以说所有的领主都到了,我们提前很久就传播了这个消息。有些领主半个月前就到苏诺了,现在旧城区已经人满为患了,很多的领主只能去新城区的那些脏兮兮的大街里面找可以租的房子。”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帕拉汶在举办骑士大会,我晚去了几天,就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后来只能在一个稻草窝棚里面将就着住了,后来还遇见诺曼家的几个年轻人来抢我住的地方,但是他们被我打跑了,然后他们就给我起了一个外号,‘草棚之王’。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挺有意思啊。”
“陛下,您生而注定为王,所到之处皆是您的土地。那些诺曼也没有说错。”
“恩,”哈劳斯赞赏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你倒是挺会说话的,虽然话有点多。对了,那个叫我外号的诺曼,好像叫什么威廉吧,现在应该在为叛贼服务。”
“是的,陛下。不过据我所知,他已经被叛军首领关进了地牢里面。”
皇帝微笑着听完后挥了挥手,“恐怕你的消息过时啦,威廉先生已经被放出来了。他是个幸运的家伙。”
“陛下,”侍从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不能前来为陛下服务,已经是他人生里面的最大不幸了。受到叛军首领的优待,在我看来更是一种不幸,陛下。”
皇帝抬了抬眉毛,突然很像知道这个新来不久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看来训练他的人花了大力气,连哈劳斯都不禁为这个年轻人话语所触动。皇帝身边的年轻人很多,这些人来自于各个家族,这些家族千方百计的把家族里的年轻人安排到皇帝身边,希望能够通过皇帝赏识得到快速的提拔。但是这种人太多了,皇帝很少能记住其中的人,不过皇帝知道,这些年轻人要是能被自己的记住,那么就说明年轻人却是有过人之处的。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像是给出了赏赐一样的说出了这句话。
“依米特,陛下。”
“依米特什么?”
“诺曼。依米特.诺曼,陛下。”
“呃```这个```好吧,又一个诺曼。很感谢你的信息,现在,带我出去见见来宾吧。”
哈劳斯皇帝吐了一口气,把手臂平端,依米特过来托住,把皇帝送到了大厅尽头的一处观景阳台上面。
守候在那里的卫士看见皇帝走来,已经树立起了一面锦旗,在楼外院子里面的宾客看见锦旗信号后,都转过身来对着那处阳台,人们端着饮料或者挽着自己的伴侣,带着微笑等待着皇帝的出现。
终于,皇帝在一个年轻侍从的跟随下走出了阳台,并且对着宾客招手示意。宾客们愉快的在楼下欢呼‘皇帝万岁’,坐在人群中央的莱特也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跟着周围的人说出了‘皇帝万岁’。
对莱特来说,这是煎熬的一天。
很多的人莱特过去都在首都见过,但是这些人却是带着完全不同的表情在看着自己。而在帝国分裂之后,很多新崛起的帝国勋贵们莱特已经很陌生了。莱特发现自己很难融进那些小圈子里面去,虽然人们都很善意的给莱特打招呼,但是莱特却总是感觉怪怪的,这些善意里面都带着怀疑、轻蔑甚至是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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