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黎明带来了光芒,也带来的疲倦。
我几乎不可遏制的想要睡着,但是恐惧又让我清醒起来。
旁边的定居点升起了四处黑色的烟柱,远远的看上去,那座城墙低矮的城市像是一张被打翻的矮脚桌,看起来滑稽的很。那黑色的烟气如同塔林被惊吓出窍的灵魂一样。塔林的城市曾经是我们安全的唯一的希望。现在看起来,在这几百名骑兵的面前。那用土夯围起来的定居点根本就不堪一击。
我们的战斗虽然持久,但是却并不惨烈。在空气里面只飘着稀薄的血腥味。草原的黎明飘着薄雾。阳光一点一点的将大地点亮,湿漉漉的地面在某个瞬间露出了一阵水汽蒸腾的光晕,随即这光晕就消失了。西边吹来了凛冽的风,从我们的衣服灌入,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血,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这些响马,就是哥白尼要找的人吗?
艾露恩的女儿追到了一匹被丢弃的草原马,骑着它又赶到了另外的两匹。她把长矛搭在左边的胳膊上,寻找我们死去的士兵。她只找到了几颗被踩烂的头颅,她把这些头颅的辫子小心翼翼的拴在她的马鞍上面,然后她开始检查哪些倒地的草原牧民,只要还活着的,她会让自己的随从把他们翻过来,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矛尖插进他们的喉咙。她喜欢这种惩戒。
哥白尼的背影已经变小了,昨天他受了伤,贝拉在他的头上缠着白色的布条。在风里面,白色布条的左右的摇摆,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博学的萨兰德人。
他的手上拄着一根断了矛头的短矛,充作他的拐杖。他缓慢而坚定的走向了响马。
我期待奇迹发生。
但是这样的事情注定是不会出现的。
库吉特响马开始走下了山坡,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入了我们的平原。
库吉特响马的装备都很不错,所有人都穿着烤的硬邦邦的皮甲。皮甲漆成了黑色,人人都戴着皮盔。皮盔的外面缀着黄色的毛皮。他们的身上的铠甲是一层层的铁片围起来的,每一块铁片都用镶钉固定在皮条上面。密集的铁片让库吉特人的骑兵看起来像是用铁块堆成的铁塔。但是这样全身铁片的库吉特人毕竟是少数,只有最前面一排的骑兵是这样,他们身后的骑兵都是穿戴着皮甲片的士兵,但即使是这样的士兵,他们也大都穿戴着结实漂亮的靴子,在头盔上扎着染成淡黄色的翎毛。
密集的库吉特骑兵移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轰鸣,他们甚至不需要呐喊或者跑动起来,就能形成强烈的杀戮的气息。
哥白尼还在朝着他们走过去。
如同一片飞向黑色潮水的白色羽毛。
骑兵们继续前进,他们身后究竟还有多少人?每一层库吉特人离开了山顶之后,都有新的库吉特骑兵涌出来,如同那后面就是库吉特人的军营一样。库吉特人像是奔流而沉默的黑潮,涌向了哥白尼。
奇迹没有出现,库吉特骑兵淹没了哥白尼。
艾露恩骑着马走到了我的身边,她的长生天勇士们在冲锋之后,已经没有了一点颓废的气息,他们都站在了我的身边。拓荒者们愁眉不展,但是他们知道,逃跑和抵抗,任何一个都是毫无用处的。
“这些响马真的找到我们了。”我喃喃自语的说。
“哥白尼跟那个牧民窃窃私语了半天,”艾露恩的女儿,“或许他让那个牧民散布了别的消息,不然,库吉特人绝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即使哥白尼说这里有斯瓦迪亚的皇子,也不会招来这么多的人对付我们。”
“无所谓了。刚才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了,”艾露恩的女儿说,“但现在我还活着。长生天会奖励它的勇士。”
“```。”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库吉特人已经抵达了我们面前二十多步的样子,他们如同一堵漆黑的墙,耀眼的铁甲和如林的长矛,他们一起行动的时候,头顶的翎羽像是风里摇曳的麦穗。
“什么?”我扭过头去看她。
她对我明朗的一笑,血污和泥浆都成了她美丽的面庞的点缀,她说出了一个词。
然后,我们就被无数的库吉特骑兵淹没了。
我陷入了库吉特人的洪流,身边充满了库吉特人身上浓烈的恶臭,以及他们居高临下打量我的狐疑目光,无数条踩着马镫的腿。装满了箭矢的箭壶,华丽或者粗糙的刀鞘。喷着热气的马头,低声吆喝的骑语。
“嘿!”
我身边的库吉特人散开的时候。一个人在我的背后呼唤我。
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了他扬起来的,用铁皮包起来的木棍。
然后,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梦见一千只鸽子遮蔽了视线,它们飞过后,一座城堡正拔地而起。
“我无罪```”
“白鸽谷的麦子熟了,老爷,还缺好多镰刀呐```”
“这是我们家的药剂师,那个捂着脸跑上山坡的女人。是我家铁匠的女儿```”
“快跑啊!提米```”
“我替你们抵挡一会,诸位一定要珍重```”
“把箱子给我,我留下来一会````”
“快走,提米```”
无数善意而陌生的脸庞和声音涌入了我的脑海,就如同有人撬开了我的脑袋,往里面灌入了无数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必须活下去,提米。”
我无法分辨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活着是一种困难的事情,需要克服那么多的事情。而忘记这一切,拥抱如同黑色天鹅绒一样的黑暗。却成了一种解脱。
我与这一切无关,我只是一个养马的私生子,我会让马闻我的手!
“你是提米!”
“提米!一定要活下去!”
“天啊,你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哈哈。我与你的父亲```那些日子好像就在眼前,一眨眼就到了今天```”
“提米!活下去!”
“一个木桶,这是你祖父的智慧;一件红衣。这是你父亲的慈悲```”
红衣```
哥白尼流着眼泪,蹒蹒珊珊。孤身一人,走向了遮天的战阵```
我忽然醒来。
如同做了一个永恒的梦。
醒来的时候。我坐在一个库吉特人的大帐里面。
帐篷里面坐满了喝酒聊天的库吉特人,看见我醒来的时候,一个库吉特人递给了我一碗马奶酒,一块烤得半熟的马肉。
一个老朽不堪的库吉特人坐在帐篷内的最高位,他头发花白,秃顶而且半身都瘫痪了。
他的身边,坐着几个面露不解和疑惑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的库吉特人身的壮硕而高大,他们都恭敬的一边看着这个老年的库吉特人,一边看着正在帐篷的中心讲话的男人。
哥白尼。
哥白尼站在所有人的中间。
我的头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哥白尼在说什么话,他说着夹杂着库吉特话和斯瓦迪亚话的语句,声音低沉而沙哑,有时候想不起来一个词的时候,库吉特人会三三两两的接他的话,提示他那个库吉特词是什么。
我喝了一口马奶酒,感觉酒精如同最温柔的女人,立刻拥上了我的头颅。
几个库吉特人好奇的回头打量着我,看着我的脸,然后低着头交头接耳,似乎要确定一件什么事情。
酒劲是一阵嗡嗡的风声,这阵酒劲过去之后,哥白尼的话传入了我的耳朵。
“世界上有两种信义。一种为了报恩,为了责任,为了血脉的承诺;另外一种,为了财富,为了女人,为了权力。”
“世人歌颂第一种信义,但是这么多年了,诸位,还有多少人愿意真的践行它呢?”
“在财富消耗一空的时候,谁还记得信义?在女人离自己而去的时候,谁还记得信义?在权力不再为自己服务的时候,谁还记得信义?”
“诸位!我要你们知道,总有人,会为了这样的信义而活着!”
库吉特人嗡嗡的声音响成一片,他们只是好奇,而没有起来反驳哥白尼的话。他之前说了什么?哥白尼似乎已经演讲了一会了,不知道他之前讲了什么,这些库吉特人似乎都在衡量着什么事情,他们都在互相询问,互相商量,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库吉特人都带着严肃的表情,仿佛他们并不是一群杀人如麻的响马,仿佛他们并不是一群为了几个金币大开杀戒的土匪,仿佛他们做的所有的错事如今都已经成为了过往。他们如今。只是一群带着尊重仔细聆听的学徒。
“不光为了这样的信义,还为了所有人都能体面的活下去的公义。还为了惩罚错误、歌颂善举的正义!诸位,你们要知道。世界上总会有人为理想活着!”
“我相信上帝,而诸位崇拜长生天,这里面有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敌意和偏见,但是今天,我要告诉诸位,总有许多的事情,是超越信仰的!”
“你们向长生天乞求牧群繁盛,长生天会直接给你们一大群牛羊骏马吗?不会!但是长生天会给你们保护牧群的勇气,会给你们繁衍牧群的耐心。会给你们识别草场的智慧。”
“你们向长生天乞求作战迅猛,长生天会直接给你们一副勇士的躯壳吗?不会!但是长生天会给你们握刀的双手,会给你们终日练习战斗的恒心,会给你们男子汉无畏的胸襟!”
“你们向长生天乞求一段爱情,长生天会直接给你们一位女郎的垂青吗?不会!但是长生天会给你们一颗温柔的心胸,会给你们为了爱情而奋斗的渴望,会给你们从男孩到男人必经的苦闷与折磨!”
“长生天不会直接给你们渴望的东西,但是,长生天总会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实现你们愿望的机会!有人牛羊成群,有人牧栏空空;有人勇武过人,有人懦弱不堪;有人俘虏爱情,有人被爱情俘虏。这是为什么?不过是有人响应了长生天的垂青。用血与汗把握了这样的机会,有人终究麻木不堪,坐在家中等待一切自己上门。”
“诸位!诸位!”
“你们或许觉得我说的是废话。但是我要对你们来说,这乃是长生天为诸位奉上的无边的福庆!”
“诸位有人在问。为何我要谈信义?在谈信义之前,我要为诸位谈一段往事。一段关于库吉特人的往事。”
“曾有一名少女。”
“若诸位曾在一个穷困的库吉特部落长大,当知道这个世界,对一位少女,对一位库吉特少女是何等的残酷。”
“她死去,与任何人无关;她活着,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悯。”
“这位少女死去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有多大,七岁?或者八岁?”
“黑暗是这位少女的归宿。但是在拥抱这黑暗之前,谁也不能否认,一位骑士,无私的给了她一小段光明。”
“怜悯有多珍贵?实际上它一钱不值,但是对于从未体验它的人,这却是世上最甘美的佳肴。这位骑士保护着这位女孩,这位素未谋面的库吉特女孩。或许只是一碗浓汤,或许只是几句安慰,或许只是一段许诺,或许只是一件嫁衣。这些光明只在这个叫做莱茵的姑娘生命里闪耀了片刻,就随着她的死去而结束了。”
“这什么都代表不了,但却又代表了一切。”
“莱茵的一位亲人,也就是诸位所能看见的这位勇敢的武士。”
大家都扭头去看着坐在最高处的那位库吉特人,他半边僵硬的脸毫无表情,但是另外半边却因为激动而爬满了全部的感情,他的泪水流淌如水,如同独自一人面对战阵时的哥白尼。
“他曾许诺,他曾向一位青年骑士许诺,一切恩慈皆有回报。”
“这是高尚的信义,长生天一清二楚。”
“如今,长生天带着这位骑士仅存的血脉来到了您的庇护之下,来到了库吉特人的庇护之下,就如同当年,一位胆战心惊的小女孩来到了一位青年骑士的庇护之下。”
“库吉特人,我要求你们完成这个诺言:无论您何时来到草原,都有三百把剑为您而战!”
“若实现承诺,长生天绝不辜负诸位。”
哥白尼的声音嘶哑,似乎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是他依然尽他自己的全部支撑下去,“如今一位酋长的女儿,身怀高贵的库吉特血脉。如果诸位追随她返回草原,做一只雄鹰的利爪,那么此前的一切罪恶,将一笔勾销。诸位不敢谋面的家人,将从此不再担惊受怕;诸位漂泊不定的命运,将从此有了光明的前景;诸位朝不保夕的安危,将从此安宁,有如磐石。”
“长生天绝不把这些东西直接给诸位,它只会给你们一个取得这些东西的机会:那就是完成你们的诺言!”
在哥白尼大声的讲话的时候,帐篷外面围着越来越多的库吉特人,这些都是曾经破产的牧民,都是不敢回家的逃兵,都是躲避仇杀的勇士。他们沉默不语,安静的听着。
帐内火焰明亮,每个人的脸庞都灼热似火;帐外月光如霜,每个人的脸庞都沉静似水。
“提米,”哥白尼指了指我,“这就是那位骑士的血脉,现在,这个家族需要库吉特人的帮助!”
他示意我过去。
我颤抖着走了过去,如同走近一位圣贤。
他把一件已经老旧的红色嫁衣交给了我,让我展开它。
在所有的库吉特人的注视之中,我扬起了它,这件红衣如同一面招展的旗帜。
这面旗帜连接着许多年前的一段往事,一段库吉特人的故事。
我举起了它,如同举起了我家族的荣誉。
“世上有两种信义,库吉特人,你们要哪一种呢!请回答我!”
哥白尼的声音在沉默的库吉特人中间,如同世上唯一的声音。
“库吉特人!报恩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几百柄刀剑全部出鞘,所有的库吉特人都在呐喊着一个世上已经暗淡了的词汇。
“报恩!报恩!报恩!”
我知道,这是库吉特人的报恩。
这也是莱茵,小小的报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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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同人 第九十八章 告别
库吉特战士花了一阵天的时间,在各个帐篷里面缝制旗帜。
过去响马的旗帜被丢进了火焰之中,燃烧旗帜的时候,所有的库吉特士兵都围在一边,看着这代表过去的旗帜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在库吉特人暂时扎营的营盘里面,只有乌赫鲁部落的汗旗高高飘扬。这是六十多年前,当时的可汗赐给乌赫鲁家族的旗帜,草原上有权利打着这样旗帜的家族并不多。这面旗帜通体是蓝色,因为草原人最崇拜蓝天,在每面旗帜的下面,则附有各个家族的标记,用来区别同时拥有汗旗的各个部落。乌赫鲁家族的标志已经失去了效力,随着部落被撵出草原,过去的标志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在今天,乌赫鲁唯一的女儿,将要决定一个新的家族标志,用来继承过去的荣誉。
她的几个部下显然不愿意她这么做,因为即使部落遭到了流放,乌赫鲁部落在草原上遗留的牧民还有几千顶帐篷,这些无主之民一旦见到旧日的主人,一定会前来归附,新的部落必然将会迅速的壮大起来。
但是这位酋长之女却最终选择了抛弃她父亲的徽记。
“当我的父亲被流放的时候,那些人并没有追随着他的旗帜离开草原,而是像懦夫一样苟且偷生,我何必为了他们的好恶选择我的旗帜!”
在艾露恩的女儿说话的时候,她身后站着的那些库吉特人对她虽然保持着严肃,对她恭敬。但却谈不上尊重。在艾露恩的女儿表现出来作为一个勇士的荣誉和武力之前,他们会追随她。但不会爱戴她。
“可汗驱逐了我的部落,愿意追随我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图案而不追随我;不愿意追随我的人,即使我打着我父亲的旗帜,也没有什么用。这是一个新的部落,不是我父亲的那个!”
中午的时候,那面蓝色的旗帜被艾露恩的女儿降了下来,丢进了火里。
部落里面的蓝旗已经缝制完毕,只等待酋长的大旗完成,所有的帐篷都会开始为自己缝上和酋长一样的徽记,以宣告部落的诞生。
几分钟之后。一面蓝底的旗帜升上了天空。
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略感震惊,甚至觉得艾露恩的女儿有一点胡来。
旗帜上绘制着一只展翅如鹰的白鸽,它的口中没有衔着橄榄枝条,而是衔着一只滴血而折断的箭。
库吉特士兵们密密麻麻的站在我身边,大家都在抬头张望,这是第一次,库吉特士兵开始嗡嗡的讨论起来,大家都在揣摩女酋长的意图。
一匹马被牵着绕着所有的人走了一圈。每一个新部落的成员都触摸了它,然后艾露恩的女儿割开了它的喉咙,用鲜血浇灌了全身。
库吉特人抽出自己的武器,围着女酋长。宣誓效忠。
“这是胡闹。”我小声的对哥白尼说,“她借用了我家族的徽记。”
“直到前几天,你都在战斗时呼喊‘瓦兰人维克托’。对罗曼诺夫摇摆不定,此时又为了一个标志而说一位女酋长胡闹。你到底是谁?”
“提米。”我说。“而不是维克托。”
哥白尼的激动变成了他嘴唇的颤抖,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平息下来。“提米,你身体里会永远有一部分属于维克托,这没有什么不好,不必回避他。”
“好的。”
“这旗帜很好,”哥白尼和我参加完了艾露恩的女儿建立部落的仪式,“她对你的家族怀着感激。这两个家族的后人```将永远不会彼此为敌,而是盟友。”
我干笑了一声,“坐拥部落的酋长,自然不会和小小一兵有什么敌意了。”
“你对我将这些士兵交给艾露恩的女儿,有一些看法吧。”
“如果复仇的话,这些人是很好的帮手。”我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草原人不会离开草原,强行要求带他们离开,恐怕他们甚至不会实现他们的承诺。这些人追随你,也于事无补,你与你的仇人,实力悬殊一点没有缩小。但是这些人追随了一位草原的雄主,却会给你带来更合适的帮助。”
“您称呼那个野小子是雄主?”我哑然失笑,“谁敢娶她。”
“不要称呼一位女酋长为野小子。对了,我已经得知了女酋长的进军计划了。”
“什么计划?”
刚刚登上酋长的位置,就要开启战端吗。
“她将会进攻维基亚边境的牧场,那些地方的库吉特人都是维基亚人的傀儡,他们的酋长都是维基亚人。她进攻那里,将会声势大震,并且得到许多的投奔者。她的这个计划应该是她的父亲就已经计划好了的。进攻维基亚人,会削弱他们,从而使得可汗的压力被分担一部分,在这个过程里面,她的部落会壮大起来。最终可汗会考虑正式的邀请她回到草原。”
我到觉得这个计划挺符合那个姑娘自己的性格的,说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我也不会惊讶。她是那种为了前进,不惜用鲜血浇灌出一条红地毯的人。
“她将等待可汗的招募?”
“她将等待可汗的婚约。”
“什么?!”
“她的使者已经出发了,她在信里面用了四十多种脏话咒骂如今的可汗的父亲,说那个老头把她的家族撵走了。现在她会考虑给新可汗一个机会,招募她手下的一千多名骑兵。”
“她没这么多人。”
“她‘现在’没有这么多人。”哥白尼和我在一群库吉特士兵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停止了说话,等那些人走开之后。他继续说,“邀请她回草原很容易。给她一位可汗家族的男人,入赘到她的部落。生的孩子冠她的名字,受她的教育,为她的荣誉而战。答应她这一点,那么可汗将会得到一位能征善战的女酋长的士兵和她的忠诚。”
他说完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她什么时候出发?”
哥白尼说,“她要惩罚本地的塔林,理由是:塔林没有遵守草原人最神圣的约定,保卫任何一位过境的、无敌意的酋长的安全。所以她准备勒索塔林一笔他出不起的钱,只等塔林拒绝。她就会洗劫城市,然后出发前往维基亚。”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怪物。”
“这位女士值得尊重。”哥白尼说,“但是我希望你去劝说她,放弃洗劫。她可以朝塔林征募一个合理数额的粮食和武器,但是洗劫城市会留下恶名。”
“她不在乎。”
“作为一个女战士,当然不用在乎。”哥白尼回头,穿过许多顶帐篷和毡房的尖顶,去看那一面飘扬的旗帜,“但是作为一个女酋长。她需要一个好名声。”
哥白尼走进了帐篷,准备清理东西,离开这里。
他已经完成了对艾露恩的承诺,他询问我是先回寺庙休整一段时间。再去东维基亚,还是直接前去那里。我决定从此地直接去东维基亚,我希望在瓦兰人城破之前抵达那里。不然的话。加里宁甚至都不太可能见我,而瓦兰亲王则一定会死去。我盘算着一件事情。虽然不知道能否实现,但是我会尽力促成一件事情。然后永远撇清与罗曼诺夫的关系,从此走上我自己的复仇道路。
遵照哥白尼的嘱咐,我决定前去寻找女酋长。
我一开始有一些为这个女酋长担心,这些响马多年征战,内部的头领和势力林立,而莱茵的那位亲人却明显已经衰老,即使他愿意归附女酋长,他如何弹压手下的那些勇士呢?哥白尼的讲话使人印象深刻,在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受到感染、拔出剑来,但是一时的激动并不代表永远的忠诚。可是我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对于艾露恩的女儿这样的姑娘,世界上可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她的,她有她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必要去为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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