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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山那边的领主 第四十三章 第二次北海战争
第四十三章 第二次北海战争
吉尔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芬德拉镇长是什么时候了。
芬德拉的发展不可限量,港口带来的变化越来越明显。芬德拉和港口之间的荒地越来越少,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不出五年芬德拉镇就会和港口完全连接起来。小镇的人口开始激增,过去的城镇已经不足以满足不断涌入的新居民的要求,周围的农夫们也乐于把部分土地高价变卖给外地的商人,然后自己进城去购买一块土地建立新房,成为城市居民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芬德拉的镇长总是会满怀豪情的看着那些沼泽地和树林,他想象着有朝一日这些地方变成居民的住宅区,变成连城片得作坊,变成货铺密布的商业区,然后用上好的石料铺成道路和桥梁,再拆除芬德拉的城墙,重新规划一个连接港口的新城墙。
如果芬德拉的能够发展到哪一步的话,那么它完全可以与北海主要的海港相匹敌了。不知道镇长大刀阔斧的开垦荒地的时候想到过没有,要这些地区真的被改造成适合人居住的成熟的市镇区域,需要的时间绝对不止一代人的长度。
不过即使镇长偶尔的想到过这一节,可能还是无法抑制那种引领时代的渴望吧。的确,人们会记得各个城镇的筑城者以及各个国家的缔造者---即使在城市刚刚修建的时候只是围墙圈起来的一片荒地,即使国家刚刚建立的时候只是一个贫穷的战乱区。
这些都不妨碍芬德拉镇的镇长一直大力的推动芬德拉的建设。对于吉尔要求用来建设大学的财政支持,镇长也是尽量的满足他。虽然他并不真的相信大学的意义有吉尔说的那么大,但是资助教育这项美名对于他来说还是值得去争取的,况且花的又不是自己钱。
如果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就好了,但是偏偏从几年前开始,斯瓦迪亚人似乎又开始不老实了。
种种传言声称:斯瓦迪亚人对于战争时期诺德人和维基亚人的表现非常不满。在赶走了库吉特战争之后,斯瓦迪亚人就会着手惩罚那些大发战争财的中立国家。
对于这种传言,在战时人们并不是太过于担心,因为即使斯瓦迪亚真的有这种打算,那也是多年后的事情了。而且人们猜测斯瓦迪亚绝对不至于刚刚赶走了强敌就又进攻北海的。
人们高估了库吉特人的作战决心,草原人的观念让他们绝对不会等到彻底失败的时候才收手。库吉特王一俟战争转向对自己不利之后就停止了进攻,然后按照既定的计划,库吉特王把几个不服调遣的部落安排在战斗最惨烈的几个战区断后,在消耗掉了这些部族的有生力量之后,库吉特王已经从容的退回了草原。
这些部族归来后并没有得到英雄一样的待遇,那些战场上的老英雄、部族顽固的老酋长刚刚回国就被库吉特王的亲兵逮捕。然后这些人被告知他们要对斯瓦迪亚的战争负责。
在极短的时间里面,草原人就拍屁股走了个干净。北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斯瓦迪亚人滚滚而来。
现在轮到维基亚人和诺德人发愁了。
镇长接到了的命令,“募集至少两百名士兵,武装后由镇上的治安官负责训练完毕,三个月内南下。”
这个时候,距离吉尔接到马汀来信已经过去了几周了,南线已经开战,芬德拉却只是隐隐约约有了战时的意思。
吉尔回到芬德拉的时候,几乎已经认不出来这个地方了,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变化,刚刚一年多不来就已经翻天覆地,镇长真的买了大力气了。
“吉尔,我知道你不喜欢杂务,但是这次真得你来办,我知道你有门路。你不是有那么些‘鬼民’佃农吗?让他们去南方,让镇上南下两百个男人?我的天,我家里一定会天天被人放火。”
“先生,那些‘鬼民’已经落籍芬德拉了,他们现在也是市民,和别的市民没有任何不同,为什么要他们去?”
“吉尔,你懂我的意思,我想我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
“先生,我明白。但是我有更好的人选,不需要动用镇子上的人---包括您保护的您和不保护的所有市民---都不用去南方。”
“你在别的地方还能给我弄两百人出来?”
“可以。或许还不止,而且训练有素。”
“你要什么,说吧维基亚盔甲、马匹、武器、粮食,要什么我给什么。哈哈,吉尔,你几年前说的没错,码头就是一个万能包裹,你想要什么,只要花钱就一定能弄到”
“维基亚盔甲?我想这批人可不愿意穿维基亚人的东西;马匹么,我想您要是能每人给一匹的话倒还有意义;武器的话您就不用操心了;粮食我会负责解决。”
“那```那你要什么?”
“您的‘国王信’。我记得您每年有一次机会可以直接写信给诺德王吧。”
“对,但是那是我在国王生日的时候庆生用的,你要它干嘛?”
“我要见国王。”
时间回溯两年,库吉特人开始撤退。
就是那时,菲德烈亲王在哈劳斯爵士的诱导之下坚信进攻北海是一件极具政治价值的事情。
如果说帝国的子民对于南国的失败还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对于多年前在北海的失败,人们却难以忘怀:帝国精锐的士兵被一群叫花子一样的野蛮人打得丢盔弃甲,这怎么都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
而且菲德烈亲王知道,第一次北海战争的指挥官就是哈劳斯爵士,谁都知道那回哈劳斯回来的多么狼狈---在一条小舢板上被冻得半死,一身渔夫的打扮哆哆嗦嗦的下了船,几个月后身上都一股鱼腥味。
如果这一次菲德烈能够狠狠的教训一下北海人,那么人们在心里面自然就会做一个对比:菲德烈击溃了那些哈劳斯无法战胜的敌人。
“超越哈劳斯,让这个老东西无话可说”一直都是菲德烈亲王梦寐以求的东西。
帝国的皇帝就要去世了,但是偏偏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又缓过劲来,现在皇帝的宫殿周围全是哈劳斯的卫士,菲德烈亲王想要去问候一下父亲都无法轻易成行。
“这个老东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菲德烈亲王的不满不仅仅是他内心的想法了,他的话已经通过他的内侍和宴会上的朋友传了出来。人们都相信,菲德烈亲王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主政了。
所以这一次的北海之战,人们都把它视为一次政治上的的抉择:哈劳斯爵士准备与菲德烈亲王分兵北上。追随谁?这考验一个人的政治判断力。
不久前,最终的部署终于敲定了。
哈劳斯爵士将率领士兵清剿鲁达堡东侧的麦肯森林---据说有超过一千名库吉特人依然躲藏在森林里的几个据点。哈劳斯要保证这片森林里不再有一个敌人,因为从麦肯森林南下不远处就是帝国的提尔堡,多年前库吉特人就是从森林里面迂回前进,一下子就出现在提尔堡面前,让帝国士兵都来不及准备就陷入了包围。
同时麦肯森林还是诺德人与维基亚人之间的重要通道,如果诺德人想要支援维基亚人的话,那么这条森林是他们的捷径甚至是唯一通道:在森林的北面是一大片沼泽,难以通行;在沼泽的尽头就是终年积雪的群山,那些地方没有任何一条道路常年畅通。
而在哈劳斯爵士的东侧一百多里的地方,菲德烈亲王将以提尔堡和伦迪亚堡为出发点北上。菲德烈亲王的战略目标是收复沦陷区日瓦丁---那座斯瓦迪亚人占绝大多数的城市,苏歌儿就是日瓦丁人。
看起来哈劳斯爵士的任务相当无趣,只不过是清剿一些不一定存在的游击队,然后防止敌人增援罢了。而菲德烈亲王的的计划却显得无比浪漫:恢复帝国的疆域;解救沦陷地区的侨民;赶走那些忘恩负义的维基亚雇佣军。
人们也许不知道,哈劳斯爵士最早提出的计划中两人的工作是相反的,即由哈劳斯北上日瓦丁而年轻的菲德烈亲王则负责侧面掩护。这份计划一出来就遭到了亲王的反对,在一番争吵之中亲王顺利的拿到了主攻的机会,这种顺利让亲王自己有隐隐的觉得不正常,因为按照哈劳斯往常的性格,这种安排调度不拖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会有眉目的。
当一切准备停顿之后,哈劳斯和菲德烈亲王接连召集所有的高级将领召开了一系列的战争会议,以确定每一个将军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帝国的东军绝大部分将服从菲德烈亲王的调度,那包括各地领主贡献的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部队和两倍于他们的骑兵侍从,一支三百人的直属于菲德烈亲王的骑兵卫队,三个人数各位一千三百人的步兵军团,当然,还有隶属于各个部队的散兵部队,他们的人数无法确定,战斗力也不能指望。
这支庞大的武装中,骑士部队来自于帝国的各地---他们直接由各地的领主调派,绝对忠诚于菲德烈亲王。剩下的士兵大都是德赫瑞姆省份的军队以及新归附的斯瓦迪亚军团。
那支军团的领袖就是莱特将军,但是莱特将军在战役里面并没有单独指挥步兵军团的权利。他与另外一个将军共同指挥第二军团,直属莱特的部队有六百人的归附军。这种安排的用意人们心知肚明:那些投降过来的军队的忠诚度是一个疑问,即使莱特都不敢保证当这些人与他们自己的亲人作战的时候,还会不会视死如归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父亲和迪米特里在几个月前就来到了德赫瑞姆。
迪米特里花了足足一周去找自己手下的官兵---那些人现在被零散的安排在各个军团以及骑兵卫队里面。迪米特里要去和他们的新指挥官交涉归还部下的事情。
有些军官买迪米特里的账,在迪米特里要求恢复自己的指挥权的时候,就归还了他的部分士兵,并且还提供了装备;
而有些军官则以种种理由搪塞迪米特里,比如官兵磨合不易不能随意调动啦,士兵们自己不愿意啦等等。
对于这些人,迪米特里只得去找军团将军抗议,在磕磕绊绊的讨价还价中,迪米特里终于以一个缩水一半的百夫长的身份加入了第一军团。
父亲的遭遇则惨的多,他在提尔堡拿着推荐信找到了那里的军官,要求士兵、马匹和装备。那个军官给父亲指定了一个负责巡逻粮道的任务。父亲拒绝了。那个军官当即把这个机会给了另一个一直等待工作机会的士官,然后他告诉父亲可以回去了。
父亲又找了几个人,但是纷纷碰壁。后来父亲才知道,税务官的使者早就来打好了招呼:“即使上战场,他也不能去一线”。
这种安排让父亲不得已去找了莱特---背着迪米特里的时候。父亲知道迪米特里与莱特在多年前的某些事情上有误会,但是他现在却顾不得迪米特里的感受了。父亲来请求莱特的帮助。
莱特比父亲还要晚到,但是他一来就直接去了新附军的驻地,即使经过裁撤,新附军依然有接近一千人的军力。这让父亲羡慕不已。父亲自己最多的时候也只是暂时的指挥过三百人的军队,而且最后用上了只有一百多人。莱特询问父亲愿不愿意为他指挥一支百人小队,父亲说这恐怕会恶化他与迪米特里的关系。
莱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迪米特里的事情我很清楚。我理解你的处境。这样吧,你去第三团吧,我的一个军校同学在那里。”
最终在莱特的保举下,父亲成为了三十多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青年农夫的首领。这些农夫甚至都没有记入编制内,他们被含糊不清的统称为散兵部队,准备随时去补充各个部队的伤亡的。
这些农夫从头到脚都是自家带来的东西:脏兮兮的布鞋、裹头绑带、用柳条编制的盾牌、桑木或者柳木的长棍。然后莱特给了父亲三头牲口,包括一匹少了只耳朵的战马和两头呆头呆脑的骡子。
父亲美滋滋的检视着自己的部队,然后不厌其烦的去军需官那里要来了十多个铁枪头去装备到农夫们的长棍上,讨来了一大推左右不分的落满灰尘的皮靴、缀着硬木条的软甲、镰刀、行军锄等等。
从白鸽谷带来的几匹马和十几只头盔成了最好的东西,这些东西父亲还匀了一部分给迪米特里,迪米特里那里的情况也不乐观。
第二天,迪米特里给父亲送了四根扁长的长弓料、三百枝箭杆以及一百多颗箭簇。这些是已经加工好的柳木料,但是弓弦得自己去弄。父亲只得再去求莱特,最后要来了十七根长弦和一小桶蜂蜡。
父亲手下的一个农夫以前做过木匠,父亲便让他负责处理这些弓料。这个农夫做的很漂亮,他用粗毛毡子蘸好蜂蜡,然后一点点的把长弓料擦拭的光亮。
“头儿”,这个一口德赫瑞姆口音的农夫自豪的对父亲说,“就是天上下他娘的十年的雨,萨姆处理好的弓料都不会受潮了”
父亲看着这些光亮的长弓很满意,这些弓料已经训完,可以直接上弦。
德赫瑞姆地区的居民素来有射箭的传统,在父亲的小小队伍里面就有十多个人能够拉开七十斤的弓,父亲让他们射艺最好的几个人拿着弓。
看着周围整齐列阵的士兵,父亲还是有些羡慕,指挥上百名士兵齐头并进的感觉当然不是带着几十个什么都不懂的武装农夫能比的。
还有很多父亲这样的轻步兵小队,他们主要负责机动到敌军侧翼进行骚扰,配合重步兵以及骑兵把敌人的阵型撕烂,然后在敌军溃逃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杀伤和俘虏就好了。
在北上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面,父亲尽可能的调高他们的伙食待遇,然后一遍又一遍把自己在亚伦带来的《步兵训练手册》付诸实践。
“单个士兵的勇猛在敌人溃败后的追杀或者偶尔的决斗中也许有效,但是在战场上,如果你想早点被人扎穿肚子或者割掉脑袋,那就只管抛开你的战友自己猛冲吧如果想活下去,那就一定要与自己的战友站在一起,‘他们是你的矛,他们是你的盾’,丢开了矛和盾去和人打架,你们说这算什么”
萨姆呵呵傻笑:“那就是露出那话儿叫人踢呀”
周围的农夫都笑了起来。
父亲皱了皱眉头,“真的上了战场可不只是这样啊。不过他说的没错,抛弃了队友就是露出了那话儿叫人来踢你。好了,来分组搏击。萨姆,不要用蛮力,按我说的,侧着身子弓下腰,不然我还是会像昨天那样打得你肿上一圈。”
“照你说的做”,萨姆点点头,然后架起了盾牌,“萨姆听头儿的”
此时,就在父亲几里开外的一家旅馆里面,化妆成旅行商人的马汀正在忧心忡忡的写着一封寄到芬德拉去的信件。
“阁下,时局已经难以挽回。德赫瑞姆满城都是准备北上的士兵。”




山那边的领主 第四十四章 遇袭
第四十四章 遇袭
提尔河。
河滩边是广阔而平坦的土地。有一些乱糟糟的篝火堆,周围散落着菜梗、骨头等食物残渣,在一边的小树林子里面还有人畜的粪便。
父亲的小队跟在第三团的后面,他们已经非常靠后了,在他们身后只有一百多辎重兵了。菲德烈亲王明显没有看中这支散兵部队。亲王一路快速的北上,他似乎只在乎和第一第二军团保持安全距离,对于战力不行的第三团和他们的附属部队,亲王没有一点倚重的意思。
在离开提尔堡几天之后,在洛萨森林的边上,尤和几个家仆骑马赶了上来。
父亲把头盔的面罩掀了起来,有些生气,“尤,我在提尔等了一个星期,你上哪里去了?”
父亲那支小队的士兵停了下来。有些人长矛横在肩膀,有些人则把头盔或者遮住脸的链甲衫解开,不论如何,现在都太热了。
河滩上被烤的热烘烘的,如果不是不断有骑马的督察队用皮鞭警告士兵不得靠近河流,那些披盔带甲汗流浃背的士兵一定会跳进水里面去凉快凉快。提尔河看起来如此诱人,在金色的阳光下仿佛蒙着一层闪亮的金粉,河流的哗哗声不断的yin*着士兵们去看它,河流的中部是深蓝的,靠近岸边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透明的亮色。
“继续前进”,父亲看着周围停下来的部下,下令让他们快点走,“被辎重队的人看见了,那些家伙会笑话你们一辈子的。”
这句话让父亲的那匹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打了个响鼻之后不再搭理周围的人。它四下的嗅着地面,很希望能够找到一块青苔或者一朵小花,但是很不幸,它不是菲德烈亲王手下骑兵的坐骑,那些马匹在一天前路过这里的时候已经把这里的东西啃了个干净。
“很多东西很难弄的”,尤一点没有觉得难堪的样子,眼睛里面反而多了一些兴奋,他指了指两辆大车上面垒得高高的一些口袋说,“这些东西我可费了大力气才弄到的,市面上面根本买不到。有十罐子的燃烧油还是我找炼金师行会的人好说歹说才搞到的,如果不是我用了一本草药学配方去换得话,他们还不愿意给我呢。”
父亲皱了皱眉头,“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写一张申请让辎重兵去弄不久好了么?”
“唔不不不”,尤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那些笨头笨脑的大兵可做不了这些事情。为了把一些危险的药粉装好,我专门找了一个地下室一点点的打包,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周上哪里去了。让那些笨手笨脚的大兵来?我的天,他们能骑在炮仗上把自己炸上天。”
经过几天的训练,萨姆已经成为了三名长弓手的头领。
听到尤的话,萨姆有些生气,“什么炮仗?你这个库吉特佬,以为自己会一些古里古怪的玩意就了不起了?萨姆当年用拳头揍死了一个库吉特人,那时候也没见库吉特人有多厉害。”
尤冷冷的看了看萨姆,一勒转马头,然后回头对父亲说道,“我迟到是有原因的,但是相信我,过段时间我一定让你大吃一惊的”
父亲还想说什么,尤已经策马跳到河里去了。看着一个库吉特人模样的人跳进河里面洗澡,后面跟上来的士兵都很诧异而羡慕的看着他,一个骑兵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呵斥尤的时候,尤就马上跳上了岸,然后指挥着几个白鸽谷的家仆押着几车的药品向前走去。
在天黑之前,小队已经可以看见第二团的人扎好的营帐了,那些人在一片碎石滩边上扎下了营帐,在他们更前方的一片麦田边是第一团的人。第三团的人必须向左穿过一个村庄扎营到一片果园的边上。
村庄里面是菲德烈亲王的骑兵们。
第三团的人向来被人鄙视。包括哪些骑兵侍从看着这支部队有隐隐的有轻视之色。的确,这支部队的历史确实有些暗淡---几年之前,第三军团的士兵负责驻守雷恩迪堡垒。雷恩迪堡垒就是那座抵抗了几天就投降的要塞,这是整个东军对外刻意回避的一件丑闻,但是对内,东军从士兵到将军都对这个军团充满的轻视。
第三团的长官是一个从南部山地军团里面调来的人,这个人胖乎乎的老头一看就不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他对于手下的人也是宽和有加,只要不是做的过于出格,他一般都对手下不闻不问。这个和善的老头放在别处也许是一个老好人,但是把他配给战场上的部队就是一场灾难了。
第三团的战力虽然是有目共睹的差劲,但是他们吹牛的本领却是一流了,在没有战争的时候,第三团会一再吹嘘自己的本领。
关于这次行军走在最后的原因,父亲都听到有人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走在骑兵团、第一团还有第二团的后面吗?是因为我们背后凶险重重呀听说库吉特王时刻准备卷土重来,他手下有三万多骑兵精锐随时可能倾巢而出,到时候谁能力挽狂澜?还不是咱第三团所以我们就时时刻刻的走在后,牢记自己的使命好了,如果整个部队能够安全的抵达日瓦丁城下,那么咱第三团的功劳可是排在第一的呢”
父亲一开始的时候就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他清楚的知道莱特的部下和迪米特里的战友是如何描述第三团的。父亲在加米奇战役的时候就结识过一些逃到罗多克的远雷恩迪堡的官兵,那些人给父亲留下了一个很勇敢的印象。但是很遗憾的是那些人在东军重组的时候并没有加入第三团来,他们被调派到别的精锐部队里面去了。
父亲现在才知道,在加米奇遇到的那些人在雷恩迪堡垒里面原来是异数,而身边的这群人才是雷恩迪守军的本来模样---看来开城出降并不能完全怪一个将军,一般一支军队的风气是从上到下保持一致的。
话虽如此,第三团的人还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每天扎营出哨的时候,父亲都会要求自己的士兵轮班出哨。这对于第三团的士官来说是不可理解的,“咦?阿卡迪奥第二呀,昨天你的人不是已经去值过夜班了吗?这次换别人去了,何苦这么拼命呢我说,把小伙子叫来,咱这里有蜜酒和香草烤的火腿呢,一起来解解馋。”
这种邀请还有很多,这些士官除了爱吹牛、有些胆小意外,其实都很好相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想到正在厉声呵斥属下的莱特将军和严肃的视察军务的迪米特里,自己就会有些沮丧。周围的这些士兵全都一副懒洋洋的踏青模样,他们左瞅瞅右看看,然后彼此传递着关于王公贵族的绯闻,父亲甚至听说菲德烈亲王是哈劳斯爵士的私生子。
第三团的人不喜欢骑兵团,因为骑兵团的人最看不起第三团。
有一天,一个精瘦的士官策马走到了父亲身边,然后做了自我介绍,“我听说过你”,这个人一上来就拉着关系,“当时我受了重伤,在雷恩迪血战了三天三夜之后我被自己的部下押到了乌克斯豪尔去养伤,我的上帝,我只要一清醒过来就立马想着回到前线去是不是,小伙子们”这个人问着自己的手下。
那些把头盔解下来背在背后、把长矛拖在地面上、把锁子甲松松垮垮的解开的士兵们大声的回应道:“没错拉格朗日队长我们和上帝的老妈一起为你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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