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这一刻徐灏管他什么老八股,直接来了句“我为卿狂。”老子就直接点明来意,怎么地吧?至于承前启后的承题,则来了一句,“匹夫而为天下法,一言可为天下师”。
往下就是四比了,也就是后世的正文,这是难度最大的部分,所谓逐条分析,正面如何如何,反面如何如何,既考了学子的分析理解能力,也考词语对仗、音韵转换能力,四比如同四副对联。上下要词性相对,平仄相对。
徐灏深思一会儿,随手写道:“举杯邀月,对影三人,醉倒花间,谁能长醉不复醒?抽刀断水,举杯消愁,浮世伤悲,谁能清欢不烦忧?”甚至一时心血来潮,连同标点符号全都给写上了。
既然都文青了,那就干脆文青到底吧。徐灏又提笔写了一串连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东西,最后该收合了,乃是整篇文章的结束语,要求八句之内。
徐灏又思索了下,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年终总结报告,马上臭不要脸的写道:“全心全意为公子服务,做好本职工作,爱业敬岗。
第一要有责任感;即积极主动的态度,深入扎实的作风,认真负责的精神,公子的学业就乃小生的责任。
第二要有激情;激情是吹动船帆的风,激情是工作的动力,如同灵感可以作出千古名诗,激情可以和公子一起快乐的携手完成学业。
第三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圣人说过,良好的心态决定一切。沐家是小生的衣食父母,要懂得感恩回报。就像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要以感激的心对待公子。”
乱七八糟的一堆写完,那字迹说好听点,好似龙飞凤舞,放荡不羁,说难听点,嗯,还是不要说了。
徐灏用嘴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落款写道前世一凡夫俗子尔,金陵徐灏。然后起身走到考官面前,递上卷子。
此刻那十九个埋头奋笔疾书中的年轻人,最快的不过刚刚写完一首题目的草稿,人人都惊讶于某人的速度。
这年代早交卷不是什么好事,即使是后世早早交卷都会给老师一个不好的印象,那说明你不稳重。
果然考官看都不看卷子一眼,说道:“你这文章还早呢,回去用心读书吧,再过两年你若再来,我取你。”
“咳咳,我姓徐。”徐灏先小声提醒,接着一本正经的朗声道:“先生好歹给一次面试的机会,也不让我白来一趟。”
“哦哦。”考官暗中眨眨眼,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下,指着下面的年轻人,说道:“也罢,我出个上联考你,场列东西,两道文光齐射斗。”
“帘分内外,一毫关节不通风。”就像是暗号一样,徐灏马上对答如流。
考官一听笑道:“看你心诚,就取你了。”“多谢先生。”徐灏奸笑了下,拱拱手转身离开。
最靠近他俩的一位年轻人皱眉自言自语道:“似乎这对子好像在哪听到过?”
他要是个参加过科举的秀才,那就只定看到过,可惜他不是。江南贡院那高堂上就供着这幅对联,意思就是说这一场考试公廉明正,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舞弊,朱高炽故意用这对联作为接头的暗号,可见对此种行为还是颇为看不顺眼的。
而徐灏也没有让他失望,完全没有照抄,那考官拿起卷子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他读书以来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此等文章!
按规矩来说,这完全是一派狗屁不通嘛。细细读下来,他又不能不承认此文很是新奇感人,有可取之处,就是行文太罗嗦,简直就是满篇的大白话。
考官摇摇头,反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直接递到内宅吧,能不能被录取就要看造化了。一等所有人都考完,他把其中最好的卷子选出来五六份,连同徐灏的一起交给管家。
管家临走时,考官还特别说明:“这其中一份实乃特意博夫人小姐一笑的,你要记得解释清楚。”
管家一头雾水的进了内宅,把卷子给了丫鬟,丫鬟又送到夫人面前,这黔国公夫人正闭目养神中,一旁的沐凝雪把一叠卷子直接拿了起来。
丫鬟记得管家的叮嘱,就说道:“有一份先生嘱咐过,夫人和小姐看了必会一笑。”
“是嘛!念给娘听听。”黔国公夫人来了兴致。
沐凝雪拿起最上面某人的大作,看了一眼就噗嗤一笑,轻哼道:“一浪荡子而已。”
“写的什么?”夫人更有兴趣了。
沐凝雪红着脸说道:“破题写的‘我为卿狂’,乱七八糟,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真是的。”
夫人会意大笑道:“原来人家是为了我儿而来,呵呵!咱家又不是真正的考场,爱怎么写都不相干,你快念给娘听。”
“是。”拉了长音的沐凝雪无奈叹气,只得念给母亲听。头一句匹夫可为天下法就令黔国公夫人咋舌:“此人好大的志气。”
沐凝雪不屑的道:“猖狂。”
“不好这么说。”夫人正色道:“这满朝勋贵早年谁不是穷苦人出身?有句老话说莫欺少年穷,可不能小看人。”
不服气的沐凝雪乖乖点头,当念到抽刀断水时,夫人品味再三,笑着点头:“好,果然有才华。”
“娘,这都是拾前人牙慧。”沐凝雪忍不住了。
“我就觉得好听,能说到娘心头里去。”夫人幽幽一叹,“自从你爹故去后,娘真想长醉不醒。”
“好一个卖弄聪明的家伙,可恶。”
沐凝雪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继续轻声念道:“我想打开心房,让清风徐徐拂过,吹散心中阴霾。
不在乎世俗冷眼,无论岁月流转,静默在红尘一隅,淡看红尘烟雨,笑观沧海浮沉。一个人只要守着内心的安静与坚强,任世间风云变幻,我自内心波澜不惊,恬淡安然。”
沐凝雪蹙眉细细回味,夫人一样动容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心动的文章,比起那些诗呀词呀,这看似浅白的语言更能让娘感动。”
其实沐凝雪已经呆住了,这一番话竟像是自己的内心写照,完完全全就是说的自己,她哪里知道此乃所有文艺女青年的通病,俗话叫做臭不要脸。其实一首名句,任何人听了都会有感受。
这般新颖的语句到底是出自谁人的手笔?难道是他?一个背影浮现在沐姑娘的脑海中。
沐凝雪急忙念了下去:“爱一个人,去欣赏她;看那凝寂在高山上的雪,静守流年中细水长流的平淡,默守岁月中云淡风轻的清浅,盈一份傲骨芳华,坦然面对人生丘壑,走过四季风霜;掬一捧清欢,在简约的四季里,携手相爱的人,静看日落烟霞、飞雨落花,纯净简单的日子,亦可过得有滋有味、诗情画意。”
一口气念完这一段,沐凝雪已然无法坐住了,轻轻放下卷子,盈盈起身,脚步依依的去了。
好半响,夫人一声长叹:“来人,放这混账东西进府,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大的胆量,竟敢惦记我宝贝女儿,先重打八十军棍。”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四十一章 伴读
徐灏奄奄一息的躺在木床上,一天之内连续遭到两顿毒打,心里那个委屈。万幸沐家下人没有玩真的,不然一条小命就要交代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达到了预期目标,当黔国公夫人得知他的身份后,还算客气,吩咐管事收拾了一间客房。
身上都是些皮外伤而已,沐家小厮给徐灏涂上伤药,又送来一碗汤剂,不过徐灏没有喝而是给倒掉了,年轻就是本钱,休息一夜即可。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徐灏已经穿戴整齐,就着冰凉刺骨的井水简单梳洗了下,一个人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天色大亮后下人送来稀粥小菜,吃饱后随着小厮来到书房。
老师就是昨日的考官,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除了徐灏之外还有三个伴读,一位是一同考进来的秀才赵鹤松,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相端正,中等身材,整个人看上去一表人才。一个是沐家的远房亲戚冯全,今年二十岁整,面色蜡黄,黑黑瘦瘦的,嘴上有一颗黑痣。
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秀才周鹏,很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乃是附近的邻居,名气很大就是连科不中,沐家慕其名而特意请来的。
相互之间彼此见了礼,两个秀才一个童生一个白丁,徐灏虽然一介白丁不过年纪最小情有可原,也没人看低他,这今后大家就算是同窗了。
老师不大理会赵鹤松和周鹏这两个秀才,一来没什么可教的,二来身为秀才却跑来当伴读,不是别有目的就是家道中落。
显然赵鹤松属于前者,逗留京城时日久了盘缠用尽,客居沐家等待着下次科举。周鹏属于不会经营的读书人,多年下来坐吃山空,日子过得很拮据,来沐家是为了那几两银子。
徐灏也是个领薪水的家伙,老师对他也同样不太热情,这里只有冯全是送了五十两束脩的弟子,此外就是还未见面的沐家三公子沐昂了。
老师命两位秀才自学,令徐灏读《小雅》,冯全读《国风》,他自己坐着吧唧吧唧的品着香茗。
徐灏既来之则安之,皱眉一字一句的在心里背诵,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和念不准发音的字,就近请教身旁的周鹏,这周鹏人很随和,总之不厌其烦的解释。
此时的书籍都是没有标点符号竖版繁体,大多全篇枯燥的之乎者也,对于连门都没入的现代人来说,读起来自然是非常的痛苦。如果要成为一名读书人,最基本的,是整个四书五经通通得背的滚瓜烂熟,深刻理解其含义,还得博览群书,如此才能做到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这也是为何徐灏抗拒念书的原因。
徐灏喜欢读书,喜欢国学,但是不喜欢念死书,做一个书呆子。但是既然做了伴读,他也一样会认真对待此事,不会偷懒耍滑。
过了大半天,今年十二岁的沐昂带着两个书童溜溜达达的来了,两个书童忙着铺上软垫,摆上热茶点心,放好暖烘烘的脚炉手炉才离开。
冷眼旁观的徐灏心说如果自己去自家学堂念书的话,同样是这个待遇做派,原本还挺心安理得的,怎么换了一个环境,就觉得那么刺眼呢?
这时老师精神一振,起身走到沐昂的座位前,让他朗读《下孟》,不想沐昂吭吭哧哧的一个字都念不出来,徐灏险些笑出声,看来老师也是新来的。
面对自己的东家公子,老师展现出极大的耐心,亲自手把手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教,谁知沐昂就像个木头一样,教完就忘。老师不厌其烦的继续念,短短一篇,一连教了四五十遍。
徐灏瞧见沐昂的双手在桌子底下的袖子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念及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就当做没看见了。
一直到了中午,口干舌燥的老师有气无力的挥手让大家暂且休息,正当徐灏等人起身准备恭送先生时,沐昂噌的一下跳起来,像个猴子一样冲出门去。
老师无奈的报以苦笑,神色怏怏的离去了。冯全笑道:“早上我吩咐下人多预备了几个菜,大家一起品尝。”
赵鹤松趁机问道:“三公子是怎么回事?竟是一个字都不认得?”
“他呀,那是故意的,多少也认得百八十个。”冯全神秘一笑。
“朽木不可雕也。”赵鹤松大概也看明白了,小时候见过此等顽劣的学童,用意不外乎是气气先生,久而久之就任其自流了。
这时周鹏问徐灏道:“看你不像是没念过书的,为何连区区小雅都看不懂?”
徐灏答道:“小时候都是家姐手把手的教我认字,并未读过书。”
“原来如此。”周鹏点点头,很热心肠的道:“今后有何不明白之处,尽管问我,恐怕先生是没空教你了。”
“多谢周兄,回头我就给您送一份束脩。”徐灏笑道。
“唉。”周鹏一声长叹,苦笑道:“不瞒你们,我也做过私塾先生,可是这乡下人斤斤计较,开始二十几个学生勉强够我全家糊口,后来就渐渐的各种借口拖延,动不动就说年景不好或者田里缺少人手,时常几个月只有几个学生来上课,我一气之下就关了私塾。”
赵鹤松说道:“那来年周兄可是还要去会考?”
周鹏点头:“那是自然,我除了读书之外身无一技之长,即使是变卖家产也要继续考下去。”
说着话的功夫,有几个小子拎着食盒进来,冯全吩咐他们把饭菜摆上,两位秀才假意推辞一番,却不过坐上了饭桌,徐灏径自跟着坐下,拿起碗筷就吃。
“对,不要客气。”冯全赞了一句,笑眯眯的问道:“徐兄弟是本地人?”
“萧家村的。”
“哦。”
冯全当即不再问下去了,态度又亲热了三分,看来他清楚萧家村的徐家是什么人。
吃过午饭,徐灏独自一个人在内宅中溜达,走着走着前面是一道两人高的粉墙,拱门是开着的,没有人把守。
既然没人看管,徐灏径自走了进去,一见是个花园,脚下的羊肠小路皆是用白石子铺就的,前方是一个鱼池,大约二三亩大,周围种着很多杨柳。
此时已经是冬天了,万物俱籁,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可以想见春夏时的美景。
池边有一道长廊,通是雕漆镂刻的栏杆,外面是一排古松,长短大小不齐,有几百颗之多,似乎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八角亭。
徐灏的脚步止步于长廊,并没有趁机一探究竟,而是转身原路返回。
漱芳亭上,墙壁上挂着各式名人诗画,飘飘欲飞的绣慕珠帘,名贵的古鼎珍玩,说不尽的摆设精致,沐凝雪正在窗下用心绘画。
一旁的芷烟说道:“看来那人是个正人君子,转身走了。”
沐凝雪没有说话,手腕轻轻一转,在画上的梅枝上点上一抹鲜红的朱砂。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四十二章 年前
不知不觉间,徐灏已经做了两个月的伴读,眼看着正月即将来临,收拾了下随身衣物,告别先生和三位同窗,知会了管家一声,乘马车返回自家。
两个月以来他没有和沐凝雪打过一个照面,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名伴读。
徐家大门外下人们正在忙着张灯结彩,悬挂桃符,阖家上下皆在打扫房间,扫出一切晦气。
徐灏下了马车,径直朝内宅走去,不时遇见喜笑颜开的婆子妇人,手里捧着各房太太赏赐下的年礼。
按惯例先去福寿居问安,老太太歪坐在黑檀木制成的软榻上,两个丫鬟跪在床边给她揉捏腿脚,翠桃和绿竹坐在下首,祖孙三人玩着骨牌。
不知何故,老太君瞧见徐灏进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坐起身来,挥手命两个丫鬟下去,指着身边说道:“来这儿坐,陪奶奶聊聊天。”
一时间徐灏有些受宠若惊,大丫鬟月兰过来帮他脱去外衣,吩咐小丫鬟送来清水洗面净了手,随后月兰递过来一盏热茶,徐灏仰头一口饮干。
侧坐在老太太身边,徐灏看了眼绿竹,意思是给个提示。不想或许是订了亲的缘故,绿竹变得安安静静的。
倒是二姐翠桃笑着解释:“你们几个兄弟都不在家,奶奶她想的慌。”
徐灏见状问道:“大哥不在家吗?国子监应该放假了,怎么二哥还未回来?四弟呢,去了北方这么久。”
老太君捏着一手好牌,但是儿孙们不在眼前,依然不开心,赌气道:“都是些没小良心的,大过年的也不知回来,来年干脆也别回来了。”
“奶奶您就别生闷气了,不是还有我们娘们陪着您?莫非您的眼里就只有孙子?”
翠桃笑盈盈的随手打出一张牌,故意打给老太君的,老太君笑眯眯的把牌吃下,一伸手拿走翠桃身前的十个大钱。
翠桃对着徐灏说道:“家里事你还不知么?你大伯升任了参将,大哥经恩萌做了百户了,如今都在军前效力,派了管事回来说,朝廷似乎来年要用兵,都督府下令督促各地都司练兵,还派了官员下去,因此年前恐怕是回不来了。”
徐灏吃了一惊,没想到大伯竟然带着徐汶不在徐府做属官,而是领了军职要带兵打仗了。他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如今大明可能对外用兵的地方多了,北方元蒙余孽,西北不时寇边的游牧民族,云南边远山区的一些叛乱部族,南方沿海等地的倭寇,都可能是要用兵征讨的对象。
看来大伯已经不甘于附庸徐府,这是一心要自立门户,打仗是危险和机遇并存,大抵是桩好事。
翠桃又说道:“二哥已经不在京城,前几日来信说,要和几位好友动身去苏杭等地增长见闻,拜会当地有名的大儒才子。至于四弟则来信说,燕王妃因思念儿子,故留他在北方过年,瞧他派人送回来的一大堆礼物,大有乐不思蜀的意思呢。”
徐灏点头道:“大伯三叔和几个兄弟都是因正经事而回不来,奶奶其实心里开心着呢。就剩我一个不成材的在家里,嗯,今年我当协助父亲料理家事,不再贪玩。”
“好孩子。”老太君露出真心笑容,含笑问道:“奶奶知你在沐家用功读书,来年乡试可有把握?”
徐灏想了想说道:“可以一试。”
“这从文就比习武好,让人心里安生。”老太君叹了口气,“你们大伯不听人劝,奶奶心里担心得很,就怕汶儿年轻气盛,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
徐灏皱眉道:“奶奶何不和大伯说说,想办法让大哥留在京城?”
翠桃苦笑道:“他那性子谁劝得住?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呢。为此已经大闹几次,说自古上阵父子兵。他怕奶奶命人把他困在家里,恐怕打定主意不回来过年了。”
“男儿志在四方,由他去吃点苦头。”反过来还是老太君看得开,说话安慰孙儿们。
徐灏突然间对老太太多了几分亲近感,说起话来也没了从前的淡漠,当下笑着讲了些外面的趣闻。他最近读了很多书,加上从前的积累,很多典故笑话信手拈来。
老太君听得很开心,翠桃和绿竹见状帮着添砖加瓦,还有那有眼力见的丫鬟纷纷跟着凑趣,逗得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屋里一派其乐融融。
可是随着三太太刘氏的到来,老太君马上板起脸来,原来刘氏打算去北方和丈夫团聚,好生做一做县太老爷夫人,享受家宅中大权在握的滋味。
老太君不高兴的原因在于老三刚刚仕途起步,正是兢兢业业为官的时候。三媳妇一心想要摆脱自己固然令她不喜,可那也没什么,老人家厌恶的是刘家的那些亲戚,担心这些势利眼又油滑贪婪的商贾一窝蜂的跑去投靠老三,万一惹出来营私舞弊之事?
因此老太君始终不松口,为此婆媳间闹得有些僵,刘氏心知肚明现在老太太不待见自己,淡淡的请了声安,小坐片刻就要告辞离去。
眼看就要过年了,三媳妇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老太太大怒之下立刻发作,把手中的青瓷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刘氏怒道:“我偏偏不遂你的愿,既然你故意成心来恶心我,那从今天开始,免了你一切规矩,不必来请安伺候。”
啪!茶盏摔得四分五裂,唬的翠桃和绿竹急忙起身,一脸惊慌,而徐灏也跟着站起来。
原本以为刘氏会吓得低头认错,谁知一反常态,平静的道:“媳妇不敢,早晚会按时过来请安,不过既然您老不想见媳妇,那媳妇就在院子里磕头好了。”
“你这是在咒我死,是不是?”老太君越发恼怒,指着刘氏的手臂都颤抖起来。
刘氏倔犟的扭过头去,哭道:“我几何时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了?您老不待见媳妇,大可打骂责罚,何必说出如此令人心寒想死的话来?”
这么一闹,等闲谁敢上前劝架?全都急的团团乱转,徐灏早一步吩咐月兰赶紧去通知两位太太前来救驾,此刻对着哭出来的绿竹说道:“哭什么,快拉着你娘走。”
正好打外面跑进来几个管事婆子,都是跟随老太太多年的老人,年纪大有体面,敢在老太君盛怒之下上前劝慰。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乱,眼看就要不可开交的时候,闻讯而来的王氏和萧氏苦苦哀劝,好多歹说,又让人把大哭大闹的刘氏拉走。好半天,老太君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总算是控制住了局面。
稍后二老爷徐庆堂匆匆赶来,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前,厉声训斥了刘氏几句,刘氏气的浑身哆嗦,咬着牙低头不语。
“如果我娘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最后徐庆堂气呼呼的丢下一句狠话,抬脚进了房间。
徐庆堂先看过躺在床上的老娘,脸色不好,一时心火大盛,对着徐灏骂道:“都是你这个孽子,一回家就闹得家宅不宁,给我去祠堂里面壁思过,滚!”
得!您就尽情拿软柿子捏吧!徐灏很冤枉的做了回出气筒,没办法,咱老老实实的俯首认错吧。
躺着的老太君有气无力的道:“混账东西,你无端端的怪灏儿作甚?”
“就是这兔崽子惹得娘不高兴,我没揍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徐庆堂急忙舔着脸笑道。
“行了行了,别演戏了。”老太君没好气的挥挥手,“除了两位太太和二老爷,其他人都出去吧。”
眼见老太太是真的脾气和缓下来,大家伙都露出一丝笑脸,轻手轻脚的纷纷退了出去。徐灏最后一个出来,他自然没天真到去祠堂面壁。
想了想,徐灏还是去了祠堂,督促家人把祠堂清理的干干净净,上了三炷香拜了拜,然后他亲手把祖先们的灵牌擦拭的一尘不染。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四十三章 长大了
夜里,徐庆堂夫妇伺候老太君安歇后,返回自己的院子,夫妻俩脸色不免有些疲惫,一进屋就吩咐丫鬟关上房门。
卧室里烧着热腾腾的炭盆,气暖如春,萧氏亲手伺候丈夫更衣时,忍不住说道:“老太太闹得好没来由,老三夫妇多精明的人?还能让几个亲戚给蒙蔽了?这倒好,大过年的吵得全家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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