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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徐烨知道那大嫂应该是救命恩人的妻子,因这里是沿海,许多地方依然保留着宋元时期的风俗,丈夫喜欢管妻子叫大嫂。
里面有妇人答应一声,走了出来。徐烨看了一眼大奇,那大嫂约三十来岁的年纪,抹着一脸的脂粉也罢了,头上戴着做工精致的邹纱包头,一对金光闪闪的金耳坠,身穿貂皮大袄,手中全是金银戒指。
徐烨暗道坏了,自己很可能被歹人给救了,不然这茅屋里怎么住着这样富贵的女人?
忽然间徐烨感到啼笑皆非,逃出了龙宫又进了贼窝。看来阎王爷是一定要自己去报道了,啥也别说了,等死吧。
谁知妇人随便瞅了眼他,怒气冲天的走了过来,照着麻八的脸来了两掌。骂道:“你个死乌龟混账杂种!那天我不在家,你哄了老李家的孩子来家,闹了我一床的屎尿,叫老娘洗了几天,还没有晒干净呢!你今日竟又将哪里的戏子背了回来?老娘告诉你命中没有莫强求,再说你想要孩子,也不能养个这么大的义子呀?我是叫他儿子啊还是叫弟弟?你这杂种越发闹的没有王法,连我都不怕了!”
说着,妇人又是虎虎生威的抽了两个嘴巴,揍得麻八两眼金星直冒,赶忙将徐烨放在地上,不敢收留了。
侯氏也不管,抓着麻八就进了门,啪!随手将门关上了。
徐烨傻眼了,做人不带这么残忍的?好歹拖进去热乎乎的来一刀啊!敢情合着不愿脏了手,要把我给活活冻死不成?问题是冻僵了这一身衣服啥的也不好脱呀。
徐烨哭了,努力叫道:“嫂子,你开门,我有话要说。”
隔着柴门,侯氏骂道:“不害臊的王八羔子!有手有脚这么大了,做什么不好要做龟儿子。这也罢了,你不去认有钱的冤大头做干爹,你相中我家这个臭王八干啥?真是瞎了眼,倒了运,赶紧给老娘滚蛋!再敢罗唣,小心一刀砍了你的脑袋,滚!”
侯氏边骂边将麻八小鸡似的抓进屋里,很快听见里面传来荆条棍子痛打屁股的声音。
“恩人你好可怜!”
徐烨认识到猜错了,苦笑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抓着门边爬了起来,面对这么彪悍的妇人他哪敢进去?倒也不是不敢,而是委实不愿恩人再受自己连累了,
孤零零的站在雪中,冷风如刀,一片片的割在脸上手上,但皮肤早已冻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里里外外湿透的衣服已结成了一身硬邦邦的冰甲,浑身上下又疼又冷又痒,无法忍受。
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毙命,徐烨不敢站着,咬着牙一步步往外走去,整个人活动了,反而生出了力气,但徐烨清楚绝对不能持久,如果晕倒了,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一心求生的信念,加上年纪轻轻,支撑着徐烨努力的往前迈步,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奋战。
每当他头晕眼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总会依次浮现出父母亲人的身影,最清晰的,莫过于朝思暮想的涟漪和小叶子了。
雪花飘舞,徐烨的目光忽然不在迷茫绝望,笑意浮现在了脸上,“扫雪烹茶,但梅花虽好,却到底不如荷露。”()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照雪照梅花?
雪花飞舞,徐烨总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树林,站在林外茫然四顾,一望尽是黄芦衰草,银海雪天,看不到大海,也因此分辨不出东西南北,不晓得身处何方。
好在远远瞧见有一个地方冒着青烟,应该是人家,徐烨叹了口气,可怜自己寸步难行,现在只能拼尽最后一口气了。遂在雪地中连滚带爬的寻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徐烨已经没什么知觉了,面前几棵老树遮盖着几处人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他胡乱爬到最近的一家门前,胡乱的敲门。
敲了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打开门,是一位粗布钗裙的中年妇人。
嘴唇青紫的徐烨浑身哆嗦,顾不上等妇人张口询问,直挺挺的倒了进去,横亘在门前,如此妇人无法关门了。
妇人唬了一跳,退后一步惊呼道:“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来?快些出去,哪有你这般讨饭的?”
徐烨尽力往前爬了几步,牙根打颤的说道:“大嫂,我,我是掉进海里捡条命的旅人。不知这里是哪里,也找不到我的座船,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求嫂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给点热茶喝,借两件衣服,换下这身上的冰衣,我才能活命。对了,我这有一戒指,先请收下,等我的家人找来,再有重谢。”
妇人见不是讨饭的叫花子,眼馋的盯着金戒指,加上徐烨这番话说的十分可怜,忙回头对着屋里叫道:“妹妹你来。”
打里面走出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气质不俗容貌清爽,徐烨勉强看了一眼。发觉对方不像是寻常的乡下女子,虽说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却裁剪的漂亮得体,也浆洗的干净整洁。
姑娘走至门边,低头看着脚下的陌生男子。问道:“这是谁?”
妇人将刚才的对话说了一遍,徐烨气若游丝的喃喃道:“望姐姐可怜,救救我!”
这位姑娘听不清楚,见徐烨这副狼狈模样,确实像是落水求救之人,便蹲下来仔细聆听。轻声道:“我家姓孟,父母俱已过世,又无兄弟姐妹,孤身一人在城里念书。这是我姑妈家的嫂子,表兄外出,我请来作伴。论理断不能收容男子。因你是落难之人,不得不勉强相救,但是你姓什么?是何等人家?希望你不要撒谎。”
徐烨闭着眼睛说道:“我姓徐,英国公徐家子弟,返回金陵途中不慎落海,不知怎么被人救了,背回了家。却被他妻子赶了出来,我九死一生的爬到这里,将死之人万万不敢欺瞒,句句是真。”
姑嫂二人顿时惊讶对视,妇人又是吃惊又是惊喜的道:“原来是位豪门公子!我就瞧着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哎呀,快请到里面去脱衣服吧,这关口也别拘礼了,救命要紧。”
徐烨却说道:“大嫂,你不收下这戒指,我心里不安。”
姑娘笑了下。暗赞一声聪明,说道:“嫂子,这是公子的盛意,你收下吧。”
“这,好吧。”妇人蹲了下来接在手上。十分欢喜,赶紧扶着徐烨的胳膊,姑娘见状也不得不伸手帮忙。
“得罪了。”
徐烨松了口气,如此三人进了屋,让他到了一间小屋,窗前有一张小炕。
姑嫂二人搀扶他躺下,取来炭盆,端来一盆热水,屋里暖洋洋的,徐烨接过来热毛巾,两个女人走了出去。
缓过来的徐烨有了力气,浑身上下脱了个干干净净,用热水洗脸擦身体。孟姑娘将父亲遗下的衣服鞋袜等找出来,隔着门帘说道:“衣服放在凳子上了,快换上吧。”
徐烨换了衣服,这时候整个身子奇痒难忍,坐在炕上咬着牙忍受。
嫂子进来后,见状主动帮他梳理头发,孟姑娘煮了一碗姜汤送来,又温了一盏热酒,给他解寒。
捡了一条性命的徐烨万分感激,激动的道:“姐姐嫂子待我犹如手足,徐烨今后就当二位是亲人看待,若不嫌弃,请随我一同进京。还没有请教嫂子尊姓?”
梳洗一番的徐烨恢复了本来面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说话举止无不带着天生的一股贵气,普通人或许能装出有钱公子哥的举止,但内在的东西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故此一直在观察他的二女都心说他应该所言非虚。
就算徐烨不是豪门公子,年纪轻轻面相不是歹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并且这两位女人一副毫不担心引狼入室的从容。
妇人打开了话匣子,笑道:“奴家姓刘,我家是做山茶生意的,本钱少,我家那位贪着多挣点钱,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我呢总是与妹妹作伴,你的孟姐姐别看柔柔弱弱的,她父亲可是有名的水师教头,立过不少功劳,只因老母亲无人奉养,不愿做官又无儿子,销了军籍,将家传的一身本领尽数传了女儿,如今你孟姐姐一边念书,一边教导女学生武术呢。”
“哦,失敬失敬。”徐烨立时肃然起敬,随即苦恼的道:“我乏力走不动路,又不好请嫂子姐姐去海港找我的船,不方便留在你家。”
“没事!山村没那么多讲究,有客自远方来,自当竭力招待。”刘嫂子又说道:“放心,咱们这村里就这几户人家,男人们都是一早到镇上赶市,傍晚回家。等晚上对他们说,明日一早去海口就知道了。”
彼此说着话,这位孟姐姐既然是新学堂的女学生兼先生,是以毫无扭捏,落落大方的陪坐一侧。
徐烨忽然问道:“嫂子你屋里烧的什么香?若有若无的清淡。”
“我家素来不烧香,或许是茶香吧。”刘嫂子回道。
孟姑娘说道:“想是窗前那树六萼梅,这两天被雪一压,分外开的满树精神了。”
“我瞧瞧。”徐烨顺手将炕上的小窗推开,果然一树玉梅,半在窗前半横篱外,寒香沁骨,莫能言状。
姑嫂俩就见他怔怔看着傲雪红梅,叹道:“不意今日屡遭劫难,又连遇好人,正应了两句诗,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赫赫!真真是有钱家的孩子,刚刚才救回性命,这会子就诗情画意了。”刘嫂子为之失笑,起身道:“你是个趣儿人,那我再去温一壶酒,让你饮酒赏梅好了。”
徐烨笑道:“自小就这样,一辈子怕是改不了的习气。嫂子和姐姐待我如此,您二位也不是俗人,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姐弟三个一堆儿赏个雪,总比枯坐有趣。”
“那好,以你的身份,亦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刘嫂子像是在对自己解释,“再请不来的贵客,本该盛情款待。”
如此就在炕前设了一张小桌,一壶酒,四碟腊肉风鸡豆干小菜,一大海碗香气扑鼻的豆腐鸡蛋汤,一盆香喷喷的白米饭。
孟姑娘很欣赏徐烨的学问,不时的问这问那,想解开一些难题,越交谈越是高兴。而徐烨继承了父亲的衣钵,知识面远超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就算没有准确答案,也能给对方一席满意的解释。
刘嫂子说道:“瞧你身上单薄,受了风不是玩的,家里又没有别的衣服,依我说将这块毡子披在身上挡挡风吧,你别不愿意。”
“这有什么。”徐烨二话不说直接将破旧的毡子披在身上,四面围住,笑道:“苏武吞毡啮雪,我不过是披毡赏雪,苦乐如天壤之别,岂敢不乐意呢?”
“不愧是功勋之后,比之县里那些浪荡公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刘嫂子笑道。
孟姑娘瞧着他的孩子神气,不住的抿口而笑,很喜欢这位便宜弟弟的洒脱不娇气。
徐烨连饮几杯酒,凝视着窗外的梅花,一时间诗兴大发,高声吟道:“
故土景天然,披毡胜似家。
不知今夜月,照雪照梅花?”
话音刚落,忽然院门传来喊叫声,气势汹汹的样子,使劲敲打着木门篱笆墙。徐烨大惊,爬起来说道:“莫非是倭寇贼人杀来了?嫂子姐姐快跑,我和他们拼了。”
谁知刘嫂子丝毫不惧,拉着他说道:“别怕,这附近多年没有歹人了。一准是邻村来抢亲的年轻人。谁让你姐姐曾放下话来,只嫁给打得过她的人。”
“啊?”徐烨就见孟姐姐迅速解开了棉裙,现出一身利索的劲装,抬手拿起立在墙上的齐眉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还真的是女中豪杰。”
徐烨看傻了眼,扭头往外面看去,那木门已经被推倒,抢进来四五个人,每个人手持刀剑棍棒,朝着走出来的孟姐姐喊道:“说话算话,你输了就得嫁给打赢你的人。”
“废话少说。”
就见孟姑娘不等他们近身,冲上去使出家传的棍法,手中的齐眉棍照着他们的下身扫去,瞬间就打倒了三个。另外两个人举起棒子挥下,被她用棍子一格,两根棒子竟然被打落在地。
徐烨大乐,不禁抚掌笑道:“这般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献丑,姐姐真好武艺!”
五个男人转身就跑,大概孟姑娘对此等事扰不胜扰,举着棍子追了出去。
不料外头人头攒动,徐烨惊呼道:“小心,有埋伏!”()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奇怪
孟家外头,也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分明是纠集了十里八乡的人前来以多欺少,这使得孟姑娘大怒,不顾自己势单力薄,举起齐眉棍照着最前头的那人就打。
“哎呀。”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身边两个人瞬间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观战的徐烨闻着沁鼻的梅香,遥见孟姐姐棍法纯熟,以一敌二越战越勇,佩服的道:“姐姐太利害了,住手,别打了。”
刘嫂子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孩子,不表明身份哪个会听你的?这些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听,一定会听。”徐烨一点也不着急,笑吟吟的坐下下去。
果然外头有人喊道:“住手!我到此地来找兄弟,刚刚过来,遇上你把人打了出来,我命人替你将人拿住,你却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打,你这姑娘也太过性急了吧。”
孟姑娘听了,自己也觉得好笑,因都是些陌生的外乡人,收手问道:“你们不是强盗?”
那人失笑道:“你觉得我像强盗?”
孟姑娘抿嘴笑道:“请问你找什么兄弟?”
“就是金陵徐烨。”
原来此人正是杨稷,孟姑娘转身往回走去,举起棍子一指,“人在里面。”
杨稷大喜,急忙跟着进来,喊道:“烨兄弟你在哪?”
里面应道:“兄长快来!”
狂喜的杨稷几步冲了进去,就见徐烨披毡高坐,笑嘻嘻的看着他,真如同得了活宝,也如同隔世重逢一样。上前一把抱住了徐烨。
一众家人、小子、护卫、兵丁纷纷进来请安,一个个喜得手舞足蹈,乱叫乱嚷,能不开心嘛,真要是徐烨死在这里。大概大家伙都得逃出海外落草为寇了。
刘嫂子和孟姑娘让了出去,短短半日间,不知不觉之中和徐烨亲近起来,现在亲眼瞧见这么大的阵势,心里既替他欢喜,也免不了生出几分惆怅的情绪。总之心情很复杂。
徐烨问道:“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竟这么快找来,神了。”
“你们回去两个通知,把烨大爷的衣服靴帽取来。”杨稷吩咐完,对着他苦笑道:“眼睁睁看着你落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大家拼了命在海上到处寻你。有一只船靠近岸边,这时候急病乱投医,他们就问岸上的百姓,谁知百姓说瞧见有人背着一个人打船上下来,我就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带着人寻了过来。”
徐烨感慨的道:“今日险些丧命,多亏了连遇好人。这番奇遇一辈子也忘不了。”
“可不是嘛,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杨稷也由衷的感到万分庆幸,说道:“请二位出来一见,小弟要给恩人磕头拜谢。”
刘嫂子扭扭捏捏的走出来,连说无需如此。而孟姑娘却躲在闺房死活不肯出来了,全没了先前以一敌众的勃勃英气。
刘嫂子问了杨稷家世,得知竟是内阁大学士杨士奇的公子,十分钦敬,彼此客客气气的让坐。
徐烨忍不住说道:“嫂子。我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你们救了我,无以为报,不如都随我进京吧,我发誓要给孟姐姐找一位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可惜我早成了亲,年纪也大了。”杨稷故态复萌心直痒痒。如此武艺超群的美女,何等另类新鲜,可叹无缘。
刘嫂子笑道:“哪有这么报恩的?大妹妹性情古怪,婚事须她自家做主,没见那些挨打的后生么,我可不敢答应你。至于随你进京享福,这么好的事奴家自然千肯万肯,不过我得先和她商量,看她怎么说。”
“是。”徐烨点头,“我语出至诚,徐家人有恩必报,还请姐姐放心。”
“晓得。”刘嫂子欢欢喜喜的进去了一会儿,又笑嘻嘻的出来说道:“婚事没得商量,倒是进京有的商量。可妹妹又说江湖上人心难测,变态多端,看你们俩虽不像骗子强盗,但你说落了海,他何以这么快就知道人在这里?未免令人生疑,因此你们哥俩的话难以相信,咱们迁到京城非同儿戏,她说必须得有凭证,方能遵命。”
杨稷笑道:“应该的,我这就把本地官员请来作证。”
如此既然有本地官府出面作证,能从偏远乡村搬到繁华京城落户,有堂堂英国公府照顾,生计自是不必担心,小家小户的刘嫂子和孤身一人的孟姑娘都很是欢喜,福建人天性喜欢冒险,并没有故土难离的愁绪。
姑嫂二人遂请来村里的妇女,帮着杀鸡煮饭,款待这些贵客。杨稷拿出来五百两银子,赠送给村民。
外头热热闹闹,屋里徐烨说道:“不知到底是谁把我救出水,又辛苦的背回家,结果被他妻子打骂一顿,关了门,连致谢一声都没有做到。”
刘嫂子笑道:“不是那老婆凶狠,我们哪有这样的奇遇,你能记起是谁家么?明日定要去谢谢才是。”
徐烨回忆道:“是三里地远的密林里,当时我一心活命,到处白茫茫一片,委实记不清了。”
“密林?”刘嫂子思索着,“好像是那对脾气怪异的麻家夫妇,向来不喜外人去打搅,也不和我们村子来往,夫妇俩靠打渔为生,据说早年家族遭逢大难,在外流浪多年才回到的家乡。”
“明日一早就去道谢。”徐烨说道。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月上梅梢,清越的香寒满屋。这时从船上赶来了老妈丫鬟等妇女,一进屋,纷纷扑上去抱着徐烨大哭。
“祖宗啊!你这一跳不打紧,几乎要了几百人的命!今后可不许在冒失了。”
“嘿嘿。”杨稷讪讪的吐吐舌头,赶紧躲到一边去了。
村里的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就见一担担的箱子川流不息的抬进孟家,衣衫华贵的来人喜色满面,令人眼花缭乱,知道的是家里有贵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豪门上门来提亲呢。
徐烨身边的人不多也不少,大概百八十人有了,加上护送他的军队,足足五百人。毕竟身为徐家嫡长孙,又是远赴海外,非是他父子的意志为转移,这方面萧氏和沐凝雪才说的算。
徐烨也知道自己冒失了,险些命丧,害得大家伙惊慌失措,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当下又是一阵客套,徐家女人无不对刘嫂子和孟姑娘千恩万谢,拿出众多礼物表示感谢,这让回家的男人们喜笑颜开,至少三年内不会饿肚子了。
忽然打外头走进来一老丈,约有八十多岁的高龄,高鼻方瞳,白须盈尺,足下一双白色布鞋,身穿古铜色的厚絮道袍,手执一柄古藤藜仗,一派世外活神仙的模样。
就见他缓缓走进屋里,说道:“恕老朽不能为礼。”
徐家人进他仪表非凡,不像是村子里的乡老,所以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见礼。
杨稷好奇问道:“您老尊姓,今年高寿几何?”
老人笑道:“听闻徐家嫡孙在此,老朽想见见。”
徐烨赶忙走出来,恭敬的道:“在下就是徐家徐烨,见过老丈。”
那老人凝视着他,笑道:“天上石麟,果然不错。老朽姓名早已忘记,依稀记得曾与令祖辈徐公一同辅佐高祖驱逐鞑子,归隐山林已数十年矣。你父亲可是名满天下的徐灏?”
徐烨惊道:“请问先辈是哪位?小子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这么大的辈分,别说是他了,连杨稷都大吃一惊,赶紧一起出来大礼参拜。
老人含笑受之,得知杨稷乃杨士奇的儿子,也不禁惊讶,说道:“早年因缘际会,我与你父亲徐先生见过一面,我就说此子断非凡品,乃徐公刘公之流的奇人,此后他辅佐燕王功成名就也不消我多说了。
倒是杨士奇与老夫堪称忘年交,在苏杭见过数次,观他器宇非凡,才华横溢,知其日后官位不可限量,便将他举荐给了徐灏,还记得徐先生当日格外高兴,直说老朽举荐之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夫自归田之后,隔断红尘,不知魏音。犬子愚拙,不令读书,以种地为业。目下正值年关,老夫怕闻音乐金鼓之声,与二三老友相约踏雪访梅,不想能与两位数十年好友后人相见一面,天工之巧令人难测,奇怪!”
口中反复说着“奇怪。”老人竟转身扬长而去,大家伙谁也不敢挽留,呼啦啦的送到门口,就见老人回头一笑,扶杖缓步走入了林中。
徐烨和杨稷当下面面相觑,一肚子疑问,这到底是哪位先人前辈?太祖和徐达这一辈的人物几乎都故世了,竟然还有同时代的人物活在世上,也或许正是因为不眷恋荣华富贵,早早归隐山林,这才免去了后来的屠戮功臣,能活到这么大的岁数。
徐烨说道:“万没想到,我能连番奇遇,三代人都见过这位老人家,确实奇怪,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
“是呀!”杨稷心中震撼,以往他压根不信鬼神回轮,今次算是大开眼界,此刻不可避免的后怕起来。
想自己做了半辈子的孽,幸亏遇到了徐三叔,把自己扔到倭国以毒攻毒,今后可不敢再胡作非为了,不然早晚会遇到报应。
想到这儿,他深深看了眼身边的徐烨,心说这老神仙看人神准,徐三叔和我爹都被他说中了,那么刚才又说徐老弟乃天上石麟,今后我得好好巴结他,可不敢得罪了。()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庆功宴
院子里,天寒地冻的天气,一干站在户外的徐家子侄不时跺跺脚,咳嗽几声,徐淞徐江徐湖三兄弟面带愁容。
徐灏皱眉从屋里走了出来,三叔徐增福背上生了一个阴疽,起初不起眼,渐渐红肿隐隐作痛,请来的御医于起善于治外科,诊过脉后,明明说是得了阴疽,而方子却不辨阴阳,竟是治疗温病的办法,给开了一副大清凉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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