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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篦头待诏
不管徐灏如何推动卫生运动,有些古老的习惯都很难大面积的改变,因为这与科技进步和生活水准以及社会环境等息息相关。
比如说妇女的头发,许多天洗一次是常态,尤其是普通人家,没有人帮忙没有上下自来水,烧水、打水、洗头、擦干等善后事宜太过麻烦,并且古时人云勤洗头发伤元气,因为天气不好时很容易受凉。
不勤洗头发就容易生虱子,尽管金陵流行起了澡堂,但那里是女人的禁地。还有长发必须梳理成发型,披肩的女孩很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些女孩被父母娇纵惯了,自己不会梳头,每天起来洗了脸,就教母亲来梳,若母亲不得闲,往往干脆蓬松着一整日,或将就的用梳子掠掠,顺手挽个懒髻。
由此自宋朝诞生了篦头的古老行当,类似于后世的理发师、美发师、按摩师的混合职业。
徐府附近小东门外就有个篦头的待诏,祖传的手艺名叫王四,年纪还不到三十岁,性格伶俐异常,相貌也算是眉清目秀,服务行业在古时也讲究外在条件,长得不好人看着也别扭,生意自然不会好。
篦头是很讲究技巧的手艺,王四的手很灵巧,篦的轻且舒服,取耳也取得出,按摩也按得好,还会梳些精致的发型,所以他能接到很多妇女的活儿。至于男女大防,普通人家有些并不在意,再说还有乐户家。
徐灏虽然不篦头,却喜欢找王四来按一下,渐渐下人们也开始找他,如此王四索性专门为徐家服务,吃穿不愁。
每次按摩完毕,徐灏都会和王四聊一会儿天,这一天王四讲起了一段往事。
十八岁的时候,王四在老家成天梦想娶个漂亮媳妇。但是他的身份和收入又很难很难,他又不喜欢不懂风情的贫家女孩,因每天在乐户家走动,暗恋上了一位叫芸娘的年轻美女。
这一日他主动去了芸娘家,见小妮子头发蓬松的坐在房中,问道:“芸姑娘要篦头么?”
芸娘懒懒的道:“倒是想,只是舍不得钱。自己篦篦吧。”
“你们还缺钱?只要在客人面前撒撒娇就够了。”王四心里吃醋,直接走过来放下了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套家伙,直接给芸娘篦起了头。
连头皮带泥污和虱子都清理干净,王四放下长发,说道:“完事了。你自己梳吧。”
芸娘对着铜镜说道:“我从来不自己动手,往常都是妈妈替梳的。”
“梳头有什么难的?还要等妈妈?”王四把玩着对方的长发爱不释手,“那我替你梳个吧。”
芸娘撇嘴道:“只怕你不会。”
“我会。”王四本来就聪明,又常在乐户家的女人堆里走动,看得多了,当下就给她梳了个精致复杂的牡丹头。
芸娘很惊讶,拿镜子前后照了照。满意的道:“好手段,竟不晓得你这等聪明。既然你有好手艺,妈妈她又忙,何不常来替我梳头,一总算银子给你就是了。”
王四心里暗喜,巴不得借此亲近她,笑着应了几个“使得”。芸娘叫来老鸨当面讲好了价钱,每日来家连梳带篦。银子一钱,月尾支付,月初另起。
书房里,坐在小凳子上的王四叹道:“小的自以为得计,此后每天不等她家开门就来伺候,每次梳完了头,芸娘也不避着。定要我给她捶捶按按。时日久了,她也越来越不防着了,夏天时通常连裤子都不穿,舒舒服服迷迷糊糊。躺在榻上一睡半个时辰。”
徐灏笑道:“秀色可餐,我不信你不趁机吃些豆腐。”
“何止豆腐。”王四又是甜蜜又是苦涩的道:“那时我年少冲动,怎么可能忍得住?况且她又是姐儿,一时忍不住就爬上了她的身,至今还记得芸娘闭着眼唧唧咕咕,任我胡作非为。从此以后,每日梳完了头,定要按摩一次,不但浑身都要捏,连内里都要来一回,芸娘待我可比客人亲热多了。”
一个月后,芸娘忽然问道:“你终日惦记着我,终究不是个事,为什么不娶房家小呢?”
王四说道:“我怎么不想?只是没遇到好的。我有一句话,几次要和你商量,只怕你未必情愿,故此不敢启齿。”
“嘻嘻!”芸娘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莫非你中意的人是我?”
“嗯,我喜欢你很久了。”王四表情严肃起来。
芸娘先是开怀一笑,随即叹道:“我何尝不对你有情呢?不然也不会任你欺负了。可是妈妈要的银子太多,你哪里出得起?”
王四正色说道:“我不怕,也不过一二百两罢了。要我一次拿出来是难,若允许我陆续还钱,拼着几年没日没夜的做生意,怕挣不出来这些银子?”
芸娘很受感动,轻轻依偎在他怀里,“我早就想脱此迎来送往的贱业,君如此爱我,奴敢不终身侍君?那咱二人就和妈妈说开吧。”
如此老鸨见女儿态度坚决,也就同意了,这笔银子在小城是笔大钱,无论怎么算都赚了,所以反倒是怕狮子大开口把王四给吓跑,只要一百二十两银子,随你五两银子一交,十两一交的,缴满为止。但是要等银子够了那一日,方允许芸娘从良,哪怕是只欠最后一两,还是得在家里接客。
王四一口答应下来,当日就把辛苦积攒的三十两银子送来,那老鸨是个会写字的,王四买了个文书让她当面写好,珍而重之的藏在身上。
芸娘从此就算是他的妻子了,王四索性带着行李搬过来同住。可是因芸娘是他的妻子,每日篦头梳头的钱就不能算了,还得帮着劈柴烧水干许多活,才能出门做生意。
对此王四不以为苦,甘之如饴,芸娘晚上没有客人时,扯着他要同宿,王四担心老鸨要算嫖钱,为了长远计,宁可让妻子守空房,他用五姑娘替代。倒是梳头的时候,趁着老鸨不在身边,二人和以前一样时常偷偷解解馋。
王四此人非常伶俐,很担心日久生变,于是不辞辛劳的主动帮着采买煮饭,夜里烧汤,连龟奴忙不过来了,他也愿意越俎代庖,招呼客人。
那些地方上的恶少得知他的事迹,都管他叫“王半八”,笑话他做了半个王八。而王四也不在意,人家这么称呼他,他就答应。当时王四的心态,只要能把芸娘娶回家,莫说半个王八,就是一整个也情愿。
问题是篦头匠的生意能赚多少?何况他又每天耽误这么多时间,本来预计两年,竟足足辛苦了五年之久。
终于如数交了一百二十两银子,王四重重松了口气,总算能脱离窑子了,从此和妻子双宿双飞,正正经经的过小日子。
他对老鸨说道:“银子够了,求您写一张婚书吧,把令爱托付给我,等我租一间房子,好娶她过门。”
谁知老鸨故意装糊涂,反问道:“什么够了?你要娶哪一个过门?那女家姓什么?几时成亲?我好去恭贺恭贺。”
王四笑道:“妈妈又来取笑了。你把令爱许我从良,当初说要一百二十两财礼,我现在付完了,该让令爱随我去了。您别装糊涂来逗我,呵呵。”
老鸨却脸色一沉,说道:“胡说!你与我女儿相处了五年,这几两银子还不够嫖钱,怎么就敢说要带人走呢?好不欺心。”
王四气得目瞪口呆,急道:“我虽在你家住了几年,可夜夜一个人睡,你女儿我不曾沾半点,怎么能假这个名头,想要赖账怎地?”
他只当妻子有情有义,白天鱼水恩爱都是瞒着老鸨的,故此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但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呀。
就见芸娘气冲冲的走出来,叉腰说道:“自从你来给我梳头,哪一日不歪缠几次?上了我多少回了,怎么就能没事人似的?一次算一钱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回一次两次不等,大概总有两百次吧?这就是二十两银子,五年下来多少银子?何况谁乐意跟着你?我若肯从良,怕没有王孙公子,要跟你做个篦头待诏夫人?可笑之至。”
王四瞬间好似被数十桶冰凉彻骨的水从头上浇下来,浑身激得冰冷,他此时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了,芸娘无情无义也就罢了,他心疼的是钱,知道那笔银子是私下退不回来的。
徐灏看着回忆当年的王四,说道:“你不是糊涂人,大概早就发觉事有不妥了吧?无非是抱着一丝指望,心里则做了准备。”
王四苦笑道:“是,小的成天混迹于行院,"biao zi"什么样人太清楚了,就是里头也有痴情的,以为芸娘也是如此。本来五年过去,她以人老珠黄,不跟着我从良还能怎么办?我对她那么好。”
“不然。”徐灏说道:“我相信当初她对你是有情的,正是因年纪越大变得越来越世故,也越来越现实。你想连头都懒得梳之人,又岂能跟着你吃苦受罪?说来说去,还是因你没钱没势。”
“唉!”王四苦笑道:“小的早就发觉了,她早就对我冷冷淡淡。”
徐灏叹道:“何止是冷冷淡淡,你就不该搬到她家去,还甘之如饴的做半个龟奴。试问一个常年被人奉承的美人,能受得了吗?”()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缺德冒烟
当时王四负气出来,直接跑到了县衙击鼓,咚咚咚!很快惊动了整个衙门。
县令受理后得知原委,骂了一句"biao zi"无义,马上出了火签,派差人去拿老鸨和芸娘过来与他当面对审。
老鸨母女很快来了,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这不免令知县很惊讶,不由得慎重起来。
两边都认为自己站着理,大堂上说的话和私下的争论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出入。
知县摸着胡子琢磨案情,先问王四:“从良一事,当初是哪个媒人替你说合的?”
王四心里后悔,回道:“是小的和她有了情意,因那时年少无知父母双亡,自己当面说的,没有媒人说合。”
“哦!这不怪你。”知县点头,又问道:“那好,文约是找的何人作保?”
王四说道:“也是小的亲手交付,心疼花钱,没有请他人作保。”
知县气闷的道:“糊涂,亲事没有媒人,银子又没有中保,你教本官怎么审?那她收你的银子,你不会连凭据也不要吧?”
“有,有!”王四连忙指着冷笑的老鸨,应道:“有她的亲笔收账。”
“那就好办了。”知县情不自禁的替他松了口气,按照常理王四身为弱势群体,被老鸨和"ji nv"骗了整整五年,是个男人都会义愤,“快拿来。”
可是王四在身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纸了,慌张的说道:“一向是藏在身上的,这怎么就没了呢?”
芸娘冷冷的道:“你故意讹诈,却连一丝证据都没有。老爷您亲眼所见,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是。”老鸨冷笑道:“他是有名的泼皮,县里谁人不知?老爷您别被他给蒙蔽了。”
这下子知县大怒,骂道:“无耻之徒既无媒证,又无票约。明系无赖企图霸占娼家女子,重打三十!无端击鼓造谣生事,惊扰衙门重地,枷号示众十日。
“大人英明。”老鸨恭维道,然后领着芸娘对着被暴打的王四呸了一声,仰头扬长而去。
可怜王四挨了顿打,又被罚戴着刑具站在衙门外示众。吃足了苦头。原来老鸨见银子即将够了,暗中交代芸娘与他风流之时,偷偷把文书摸了去。
王四咬着牙忍了十日,想他自幼父母病故,十二岁起出来做生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户人家时常额外打赏,六年才挣了三十两银子。又当了五年的半个王八,白白替芸娘梳了一千几百个牡丹头,一朝银子被赖去,又受了这么多罪,是个人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其实芸娘和他做了那么多次事,确实也不亏他。问题是老鸨言而无信,芸娘出尔反尔,王四就知道自己被骗去了血汗钱。
老鸨把他的盖头和篦头的工具全部扔了出来,王四只得凄凄惨惨的另找个房子居住。
可王四也不是好惹的,混迹于市井,能屈能伸之辈,他跑去求了位才子,帮他写了一张四六文的冤情单子。用黄绢写的,直接缝在背后,如此一边做生意,一边逢人述冤,一心要把此事宣扬出去,好有人肯出头替他主持公道,最不济也要人尽皆知。
哪里晓得那才子是唐伯虎一类的诙谐之人。在这事上头一时心血来潮做了孽,欺王四不识字,写得倒是句句直指老鸨之恶迹,却又不忘取笑王四之呆。
“诉冤人王四。诉为半八之冤未洗,百二之本被吞,请观书背之文,以救刳肠之祸事。今身向居蔡地,今徒扬州,执贱业以谋生,事贵人而糊口。
蹇遭孽障,勾引疾魂。日日唤梳头,朝朝催挽髻。以彼青丝发,系我绿毛身。按摩则内外兼修,唤不醒陈抟之睡;盥沐则发容兼理,忙不了张敞之工。
缠头锦日进千缗,请问系何人执栉;洗儿钱岁留十万,不知亏若个烧汤。原不思破彼之悭,只妄想酬吾所欲。
从良密议,订于四五年之前;聘美重资,浮于百二十之外。正欲请期践约,忽然负义寒盟。两妇舌长,雀角鼠牙易竞;一人智短,鲢清鲤浊难分。搂吾背而探吾襄,乐处谁防窃盗?笞我豚而枷我颈,苦中方悔疏虞。
奇冤未雪于厅阶,隐恨求伸于道路。伏乞贵官长者,义士仕人,各赐乡评,以补国法。
或断芸娘归己,使名实相符,半八增为全八;或追原价还身,使排行复旧,四双减作两双。若是则鸨羽不致高张,而龟-头亦可永缩颖。为此泣诉!”
总之缺德带冒烟了。
每天王四背着它在街上走来走去,不识字的人听闻他吃了行院的亏,心里还有几分怜悯,而读书识字的人看了单子,一个个掩口而笑,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说写这文章的家伙好文采,谁会挺身而出替个甘做王八之流打抱不平?
王四背着好多日子,也不见一个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十分纳闷,心说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啊,纵使银子要不回来,也得教她家吃个亏,才知道穷人的银子不是好骗的。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整日带着家伙背着单子,不到别的地方做生意,就站在芸娘的家门口,替人篦头,一见有客人要进去寻欢作乐,就一把扯住对方,跪在门前哭着控诉。
还别说,这法子阴损有效,类似芸娘家这等乐户,讲究个情调,客人听闻芸娘这等无情,结识她也没意思,翻脸就无情。再说连篦头的人都上了她,其声价不问而知了,干脆换个地方吧,又不是绝色名妓。
每天有个人在外折腾,芸娘家的生意自是一落千丈,找人揍他他又不怕,混迹市井谁不认识?仗义每多屠狗辈,真当五年的王半八白叫的?想赶他又赶不走,只好把后门改造了下。
忽然有一天王四病了,一连多日不见人影,门前无人吵闹,老鸨开心的不得了。正好有个运粮的军官走了进去,忙上前热情招待,军官一眼看中了芸娘。
二更时分,芸娘熟睡,军官起来要小解,坐起来拿起夜壶,忽然看见一个男人直挺挺的跪在床前,叫道:“我有冤要说。”
军官大惊,指着他怒道:“什么冤要在这里说?赶紧说完滚蛋。”
男人嘴上不说,把身体转了过去,依旧跪着,背部朝着军官。
倒霉透顶的是军官不大认得字,军队是开始普及教育,尤其是要求校尉以上都得读书识字,奈何大明这么大,人这么多,军官不爱学习你能咋办?又不能强制性的规定不学习就不许当兵。
何况此乃出自才子之手的文章,军官瞅了半天看不懂,这位是北方汉子很实诚,说道:“我没读过几天书,不晓得写了什么东西,你还是讲给我听吧。”
男人转过身来,刚要开口,不想躺着的芸娘咳嗽一声,军官回头看了眼,再看男人忽然不见了。
军官害怕了,暗道这敢情是冤魂不散的鬼呀!抬手推醒了芸娘,沉声问道:“你这房中为何有鬼鸣冤?难道你家曾谋死过客人么?”
芸娘忙说道:“绝无此事,真的绝无此事。”
军官缓缓站起来,手握钢刀,冷笑道:“我方才起来取夜壶,明明有个穿青的汉子,背了冤黄,跪在床前要告诉我。见你咳嗽一声,人就不见了,岂不是鬼?哼!若不是你家谋财害命,为什么会无端端的出现?”
“没有,绝没有,我家一门忠厚,万不敢做歹事。”芸娘自然矢口否认。
话是这么说,芸娘心里也在寻思,莫不是那穷鬼害病死了?他冤魂不散来这里骚扰也未可知,如此一想,真真又喜又怕,喜的是从此阳间绝了祸根,怕则怕王四在阴间又要告状。
不料军官是个较真的,次日一早不动声色的走出来,到处询问左邻右舍。
邻居说道:“军爷,人是没有谋死,骗人的银子倒是真的。”
遂把王四在她家辛苦五六年挣得银子,白白被骗走,又去打官司,受了许多委屈等等说了一遍。
王四逢人就说,时间久了邻居都能倒背如流了。军官问道:“那姓王的死了没有?”
邻居说道:“听说病了好几日了,死不死的不清楚。”
当下军官打听到了住处,又问邻居:“王四死了不曾?”
这里的邻居说道:“病的很厉害,还没有死,就是终日发狂发躁,乱喊乱叫什么这几日不去诉冤,便宜了那淫-妇,反反复复的骂,我们被他聒噪不过,倒是昨夜二更时没了动静,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呢,谁知三更天又喊了起来。”
军官惊诧不已,推门进家走到床前,问道:“你认得我么?”
王四盯着他说道:“认识,昨晚我预感要死了,挣扎着去了她家,结果看见了你。”
军官听他那意思是打算临死前拉着芸娘一起死,想了想说道:“我乃押解漕粮的运官,明日派人把你抬到我船上。既然我目睹此事,就不能不管,我有办法追回你的银子就是了,切不可想不开,害人害己。”
王四激动的道:“若是恩人能帮我,小的感恩不尽。”
“也不用你感激,路见不平而已,此事休要声张。”
军官嘱咐几句出来,依然去了芸娘家,大白天和芸娘两个吃酒调情,绝口不提王四的事。()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恶寒
天明,军官叫来老鸨说道:“我这次进京,携带的银两有限,没有多余的缠头赠你女儿。不过我船上的粮食尚多,你可叫人去挑几担,以做芸娘的脂粉钱。白天不方便,夜里再来。”
老鸨一时鬼迷心窍,也是漕运上监守自盗之事甚多,没有疑心,遂欣然点头。到了夜里,她打发两个龟子挑着担子,到运粮船偷了一担回来,等到去挑第二担时,忽然有人敲响了铜锣,大喊道:“有贼偷盗皇粮了,快来抓人。”
呼啦一下冲出来一群兵丁,把龟子踹翻在地给捆住了,连赃物一起交给了夜巡军官。
如此官军押着龟子去了芸娘家,结果搜出了打着封条的漕粮一担。
军官闪亮登场,说道:“我船上近乎空了半舱,大约一百二余担,都是你家偷了去,如今藏在哪里?快快招来!”
老鸨气得脸色铁青,明知中计,当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只好一味求饶。
军官命人将老鸨和龟子都吊在船上,只有芸娘等人在家,其用意不问可知,说是要明日送官。
六神无主的芸娘赶紧请来地方里甲等人,哭诉原委,人家说道:“对方明明就是讹诈的意思,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唉!这批漕米据说是紧急军粮,连各地官府也怕连累,无不派出衙役守着码头,何况平民百姓?你家赃物都搜出来了,人赃俱获,肯定是推不干净了。”
“那该如何是好?”芸娘急了。
里甲说道:“题目都给出了,一百二十担漕粮,至少一两一担,一百二十两银子。你莫不如去劝劝你母亲,叫她认赔了吧,省得惊动官府,不但刑罚要受,监牢要坐。银子呢还得要赔。”
芸娘没法子,去了船上把地方所劝的话对老鸨说了。
吊在桅杆下的老鸨呲牙咧嘴,委实受不得这罪,忙说道:“我也看出来了,此人既然起了歹心,料想有恃无恐,咱得罪不起。干脆自认晦气吧。只当王四那笔银子不曾骗过,拿出来交给他。”
芸娘央求人进船舱去说,愿意偿还米价,那军官同意了,让她们先把银子送来。老鸨有心机,担心银子出得太容易。这帮官兵食髓知味又要另生事端,就说道:“家中哪有这么些现银?先写一张票约,等天明了,张罗银子送来。”
军官走出来说道:“朝廷的国课,不怕她写了不还,给她纸笔,必须写明白了。”
如此老鸨央求地方作证。当面写了一张票据,交了上去,她和龟子被放了。
第二天,老鸨心疼的取出一百二十两银子,推说是到处借来的,交给了军官。不想军官收了银子却不还票约,直接命手下开船,老鸨气得跳脚大骂。急忙雇了只小船一路跟在后头追讨。
运量船一直开出了三百里远,军官这才让她上船。
老鸨一肚子气,但又不敢发泄,就听军官说道:“我不给你东西,正是要你跟上来,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此事不是我有心诈你,而是要替你偿还一注冤债。省得你来世变驴变马还人家。”
老鸨愣住了,茫然道:“还什么冤债?我从来不做亏心事呀。”
“休要撒谎。”军官冷笑道:“你们做娼妇的,那一刻不在骗人?那富家子弟你骗骗也就罢了,为什么连靠手艺糊口的穷人也当做浪子一般耍骗?他在你家帮忙四五年。不得一钱赏赐,竟黑心的把他银子赖了,又隐瞒官府枷责,我故此想出这个办法帮他追回银子。如今原主就在我船上,你们俩当面了结旧账,省得你于心不甘,告我冤民做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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