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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你们先吃吧。”张仲雨很是纳闷,频频朝着外头张望。
其中一个相公问道:“张爷请的这位夏爷,记得他初到京城,我就认识他。一身的寒酸。可前日我们在朱府里唱戏,远远瞧见了他,体面得了不得,大鞍子大马,跟班亦骑着马,他如今做了什么官?”
“尚未得官。”张仲雨边看边随口回应:“他在徐府当了师爷,发了财。自然就阔了。”
两个女戏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还未出师,长相清清秀秀,东家晓得张仲雨不好女色男风。所以打发她俩出来应酬。十三岁的女孩俏生生的说道:“奴家听得人说,徐公府富贵无比,除了皇帝就算他家,是真的么?”
“这是外头的议论罢了。”张仲雨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徐府的田地,光庄头就有一百多个,一年的租子,抵得上一府的钱漕,可想而知是极富豪的人家。何况徐家贵为国公之首,皇族近亲,想不富贵都难。”
相公说道:“我们东家也常提起,说徐府的溶爷是他的世叔,徐国公是我们老东家的世交。您说有这么一门好世交,我们东家竟然不去巴结?小弟常常劝他去走走,东家说,那都是陈年往事了,那时他还小,说起来徐府也未必知道,所以不肯去。就是现在徐府大少爷,我前些日子在街上看见他,骑着白马,有十几匹马跟着,相貌极体面,我说人家将来是要继承国公的,可我们东家还是不肯去,不知道什么脾气。”
“这我知道。”张仲雨笑着摇头,“徐大公子为人极讲究,也没什么架子,对任何人都亲切有加。去年你家东家摊上了事,我为他在徐大公子面前求了多少情?出了多少力?他还不晓得呢,我也没告诉他。论理,你们东家应该重重谢我。”
二男二女追问什么事?张仲雨笑道:“日后便知,现在我不能说,省得你们骂我卖弄。”
这时有一个人套着双细草鞋,穿一条三缸青的香云纱裤,披着件白汗衫,拎着柄黑漆描金东瀛扇,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正等你呢,就是老夏还没来。”张仲雨笑道,两个相公已经跳起来离席相迎。
此人姓奚,所有人都管他叫奚十一,乃是岭南的大家子弟。因岭南人的俚语,十一是个土字,金陵这边的人挪揄他是奚老土。奚十一刚进京那会儿,说得一口广东话,粤语没几个人听得懂,如今已经说起了官话。
奚十一和张仲雨一样,都是流落京城的秀才,未能考中举人。张仲雨热衷于在官场上走动,到处结交各豪门中人,偶然间结识了奚十一。
奚十一花钱大手大脚,挥金如土,进京多年一事无成,仗着家族底子厚。当时成天请张仲雨和夏师爷吃酒看戏,三人本是一丘之貉,交情越处越好。其中张仲雨不好色,夏师爷则喜好南风,每每讲到旱道上的滋味,奚十一生平更是最好这一口,便把夏师爷当成他的知心好友。
比起奚十一,夏师爷无疑规矩多了,一来胆小,二来妻子利害,三来没有任性的本钱。奚十一则有财有势,熟悉金陵后无法无天惯了,只因来自岭南,不像个世家公子,怕被人瞧不起,所以不管到哪都无所忌惮的样子。
坐下后,张仲雨问道:“你最近什么事这么忙?老不见人。”
奚十一咧嘴一笑,说道:“有点小事都料理了,来,咱们喝酒!”
吃喝一阵,张仲雨见夏师爷还不来,知道大概有事绊住了,便说道:“如今有个有名的琴言,在秋水堂住,她的师傅叫长庆,你见过吗?”
“没见过。”奚十一搂着相公,不在意的道:“听是听说过,那丫头不错。”
张仲雨正要说话,十三岁的小丫头叫道:“好什么?才唱过几出戏?傲的好似大家闺秀。你叫她陪酒不干,她师傅求了她来,终席也不说一个字,要她斟杯酒什么的,更是没有的事儿。”
相公也说道:“好大的架子。有次我陪客人去她家,说什么从不会客。就是从前的那些名角,如今正红的几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架子。非得她中意之人,才陪着略坐一坐,不中意的简直不理睬,赏她东西谢也不谢一声,也没见她对谁说过话。”
“这样的姐儿,那是没遇见我。”奚十一和相公同仇敌忾,傲然道:“若遇见老子,她要敢这样,我就骂你个"biao zi"养的,她来咬掉我的卵子?”
四个年轻人顿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哼!”张仲雨顿时冷笑道:“别说你奚老土,就是你那两位老世叔,金陵有名的大公子,尚且不能为难人家半点,反倒时常受她的气。若叫你去,想都休想见到人。”
另一个小相公刚出道不久,外地来的啥也不懂,嚷道:“我不信,奚十一爷这样豪阔,还不来巴结?难道她不喜欢银子吗?”
张仲雨笑道:“别人你拿着钱,可以熏倒她;这个小美人,钱是熏不动的。”
“你就吹牛吧。”奚十一不信邪,“你瞧我过去,包管她肯定出来,还对我千好万好。”
大一点的相公说道:“未必,以奚爷的财力,或许出来见一见,已经算高情了。要对你好绝不可能,我就没见她对人好过,就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上也是冷冰冰的。倒是她一个师妹一个师弟会应酬,可相貌不佳,没人喜欢,而她师傅曹长庆,也是个古怪脾气,一门心思的只爱钱,钱到了手,又不睬人了。”
奚十一听了这些话,不信,吵着非要去见识见识。张仲雨本来要问问他和长庆熟不熟悉,失望的道:“别说了,长庆那戏班子是徐家老大徐汶的,你怎么还敢招惹他?”
“徐老大怎么了?”奚十一冷笑道:“我家的海外生意向来是徐三爷照顾,整个岭南唯三爷马首是瞻!当初老夏还不是我帮他进的徐府?我眼里只认三爷,他徐老大算哪根葱?如果不是三爷念着手足之情,他在京城连个屁都不是。”
“小心祸从口出。”张仲雨赶紧呵斥。
奚十一遂笑嘻嘻的道:“老子就是这脾气,好,好不说了!等今晚我们乐够了,明日就去会一会那琴言。”
“懒得管你。”张仲雨站起来,让两个小丫头走人,留下奚老土和两个相公胡天胡地,结了账径自离去。()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随风而逝
并非是徐煜不近人情,因要给那位指挥使作诗,钱都送来了。他请了十天的假期,一个人在屋里冥思苦想,到了期限仅仅作了十二首。
一来作诗不是那么简单,二来徐煜的心思几乎都用在了写小说上,又请宽限了五日,只作了三首诗出来。这边焦急等待的徐汶动了气,勒令五日内交齐,不许徐煜踏出一粟园半步。谁知过了五天一瞧,倒是有了一百首绝句,却基本是些风花雪月的,用不上。
徐汶看了好气又好笑,遂把侄子领到自己院子里关了起来。五日后,徐煜果然把一百首杂体诗做完了,清一色台阁体的冠冕堂皇。徐汶大为满意,一面将侄子放了,一面连夜把诗词送了去。
被关了这么久,徐煜好似倦鸟出笼一样,八月十五和姐妹们赏了整整一宿的月亮。次日正好朱家太太遣人唤他去玩,他有个不去的?盛公子的事倒是还记在心上,准备有空就过去,奈何等到了朱府,自然又没个空儿了。
朱勇夫妇去了河南练兵,朱魁也不在金陵,诺大个国公府全是女眷,徐煜在这里比在自家还要得意呢,那些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小妾丫鬟都似蝴蝶一般的粘着他,连日来乐不思蜀,哪还有心思想旁的?
今日徐煜没什么事,来看朱蕊珠的母亲四姨娘陆氏,母女俩都不在屋子里。他顺步去了五姨娘杨氏的院子。
这位五姨娘没有子女,年纪不过三十岁许,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那些丫头都不知跑哪去了。
想到房里去,不料房门反锁着,徐煜以为杨氏在午睡,走到玻璃窗外想敲敲,却发觉里面的大床垂下了纱帐,那帐门儿波浪般的抖动。隐隐间传出喘吁吁的声音。
徐煜心里疑惑,趴在玻璃上仔细一瞧,那大床是两面凌空的,对面的日光照进窗户中,纱帐的材质又是亮纱,能隐约看清里面两个人影儿在迭起颤动。
煞那间徐煜的脸红了,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毕竟他还是一处男,加上自小被各式美人环绕,心理并不龌蹉,于是不再看了,转身就往回走。
刚走几步,对面游廊过来一人。再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影儿,被镜屏反射过来的。徐煜停下了脚步,心想五姨娘看上去温柔贤惠,常年幽居深宅,吟风弄月自得其乐,不料这人是这样的。
虽说怜悯对方是个寡妇,问题是想要男人为何不提出改嫁呢?到底还是舍不得富贵生活。那人到底是谁呢?
想到这儿徐煜不愿一走了之了,不消说朱家和自家的关系,单凭放心的接自己过来,遇到此种丑事就不能不管,不然出了事弄得自己一身嫌疑不可,最起码也得看清楚那是何人,然后暗中帮朱家处理了。
所以徐煜故意放重脚步,大声说道:“你们的桂花好香!好香啊!”
瞬间一个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却是小丫头诗奴,见是徐煜,笑道:“请二爷屋里坐吧。”又低声说道:“姨娘在那里洗脚呢,不要进去。”
“哦。”徐煜暗暗好笑,转身进了屋左转,诗奴忙着去拿茶水点心。
隐约听到对门五姨娘的房中有些动静,徐煜不动声色的走到后窗。正好望见一个人影一晃跑了过去。徐煜眼力极好,迅速认出竟是朱勇最小的庶出弟弟朱赫,暗暗吃惊。
很快对面的房门也开了,杨氏穿着一件粉红小夹袄。下面露出湖色裤脚宝蓝缎面的尖头鞋。额头上斩齐的流海,浓浓的眉儿,白腻的一张鹅蛋脸带着笑容,朝着徐煜招手道:“来左边坐。”
徐煜笑了笑,走过去说道:“关着门做什么?”
“我乐意关门。”杨氏嗤的一笑。
徐煜走进去随便坐下,见大床的纱帐已经钩起,窗户也打开了,焚了一炉子的麝香,浓郁郁的。杨氏斜着身子站在徐煜的面前,问道:“你是从四姨娘那边过来的么?”
“是。”徐煜尽可能的让自己装着若无其事,可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不知为何坐立难安。
杨氏又问道:“昨晚也是你往她那边去的?”
徐煜点点头,杨氏意味深长的嫣然一笑,用手帕去掩自己的樱桃小嘴,嗤嗤的笑个不停。徐煜没意识对方为何这么笑,便也傻乎乎的笑了,杨氏眼波流转看了看屋里没人,一屁股挨在徐煜身边坐下。
“我问你。”才说了三个字,杨氏突然站起来款款走到床沿儿坐下,用帕子摇了摇,“你来,我问你呢。”
徐煜习惯性的起身走过去,杨氏按着他的肩头坐下,脸对脸儿的问道:“我昨晚看见你了,你可知道?”
徐煜眨眨眼,说道:“你去蕊珠姐姐房里找我了?”
“不是。”杨氏笑吟吟的摇头。
“哦,我知道了。”徐煜想起来了,“昨晚我们在屋里打闹玩,在窗外咳嗽一声的是你?”
“闹着玩?”杨氏吃吃笑道:“你蒙着眼睛逮到一个就上下其手,真真臊死了人。”
“就是玩呀,我不摸姐姐们的脸,怎么认得出是谁?啊!”徐煜顿时红了脸,下意识的道:“那你呢?”
“我?”杨氏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明白了,脸色瞬间大红。当下一手勾住徐煜的脖子,一手去拧他的嘴。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徐煜忙扭过头去挣扎,拉扯了一阵,杨氏没什么力气,遂趁势儿和徐煜滚在一堆,微微"jiao chuan",整个人要趴在男人的身上。
“哎唷!”徐煜感觉对方的手蛇一样的往下面摸索,整个人毫无顾忌的紧贴着自己,忙正色叫道:“我闪了腰啦,快放开我。”
或许因刚刚欢好,也或许徐煜年纪太小,也或许叫了出来,大抵杨氏也仅仅把他当成疼爱的孩子般看待,也或许是别的原因,于是笑着扶徐煜起来,问道:“闪了哪里?”
“这会子儿好了。”徐煜松了口气。
“你呀!”杨氏白了一眼,抬手给他整了整紫金冠,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月香,但你知道月香的事么?”
月香就是四姨娘陆氏,此乃徐煜的秘密,说道:“不知道,你讲,我听。”
杨氏便说道:“我们家的曲福,你知道为什么问了死罪?”
“莫非四姨娘她也?”徐煜大吃一惊。
“唉!”杨氏轻声说道:“他们的事被大爷知道了,幸而曲福不把实情讲出来,因他失手伤了人,被问了死罪,他也一口招认了,这事没提一个字。
徐煜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幽幽说道:“主仆通-奸是死罪,不知道子蒸父妾是什么罪名?”
一句话,杨氏脸上没了血色,徐煜站起来抖了抖衣裳,抬脚要走。杨氏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徐煜忍着心疼,一甩袖子走了。
杨氏见他去了,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起初怪徐煜多管闲事,继而又恨自己没主意,何苦放着徐煜却被朱赫坏了身子?
就这么哭了一会儿,忽然又自己懊恼起来,想自己十二岁进府,十三岁被故世的老爷看上,成了小妾,不到一年老爷死了,自小到大没一件称心的事。在朱府就像进了囚笼,再也飞不出去了。
因幽居的时日太久,谁能想到徐煜的到来,仿佛一块白玉溅起了无数涟漪,正好这时候年纪轻轻的朱赫穿花似的跑来纠缠,没多久杨氏就沦陷了。
杨氏面带苦笑,心说可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出了丑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生性多情的杨氏不单单喜欢俊逸潇洒的徐煜,她多年来还一直暗恋着英武的朱勇,想必今后不但盼不来徐煜,恐怕朱勇也不会来了。想到这里,不禁心灰意冷,看着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听丫头们说徐煜回去了,心里像加了一勺冰水似的。
没吃晚饭,杨氏独自躺下淌着眼泪,等到半夜三更,外面的丫鬟们睡熟了,忽然起了自尽的念头,起来四下看了看,灯光暗小如豆,绿莹莹的,走到窗口一看,院子里月色迷离,落叶儿被风吹着在回廊上瑟瑟的打着漩儿滚动。
慢慢的回到床边,慢慢的坐下,慢慢的想了好久,杨氏觉得做人实在没趣的很,当日情不自禁地与朱赫春风一度后,十分后悔,谁知朱赫拿此事来要挟,遂半推半就的从了对方。
“不如死了好,爱到哪里便到哪里,何等自在?”
决意寻死的杨氏这么一想,心里倒快活起来,擦干眼泪拿起了笔,想把油灯剔亮一些,不料反乌了下去,通红一点,没有寸光。
杨氏叹口气,说道:“还写什么呢?不行,我死的不明不白,恰好今日煜儿离开,她人会说是为了他,可不能冤枉了孩子。”
因此大书道:不应强赋定情诗,悔到如今死已近;若问此身被谁污?宫门悬带料应知。
写完了,无牵无挂的杨氏解下了腰带,拴在大床横头的铁杆子上,用一张矮凳垫了脚,引颈套上,再把矮凳一踹,娇小的身体悬空荡来荡去,一缕香魂随风而逝。()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都是她害的
清晨,大丫头诗奴揉着眼睛走进房里,先在床边唤了声奶奶起来没?一看床上无人,奇怪的道:“人哪去了?”
听外头又有人走了进来,回头看是丫鬟楚楚,诗奴朝着木床怒了努嘴:“奶奶不在房里,怕不是又到哪里和三爷干那个去了。”
“一准是了。”楚楚也撇了撇嘴,一抬头猛然看见上方悬挂着一人,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哎呦妈呀!”
一把扯着诗奴的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大叫大嚷:“不好了,你们快来啊!”
很快四五个婆子冲了进来,发现竟是杨氏,纷纷上前又是抱住,又是解绳子,两个人扛着平放在了床上。
一个去摸胸口,叫道:“不好,胸口不温了。”一个去把脉,说道:“完了,脉息也断了。”
很快整个院子哭声一片,正乱着的时候,蕊珠的母亲陆氏闯了进来,见杨氏没救了,失声痛哭。哭着哭着忽然瞥见桌子上压着一张纸,取过来一看,勃然变色,忙悄悄的揣在怀里。
不一会儿,朱太太和七八个两辈姨娘都赶到了,朱软玉和朱蕊珠也来了,因杨氏多才多艺待人亲切,也从不争权夺势,多年来安安静静的,是以在府里人缘极佳,大多数人都哭了几声。
不久朱赫也慌慌张张的来了,陆氏一见他即咬牙大恨,上前扬手打了一个巴掌。
“哎呀!”朱赫捂着脸叫道。
陆氏顺手又是一下,朱赫边后退边嚷道:“疼,姨娘你打我做什么?”
里头的朱家太太皱眉问道:“闹什么?你们怎么回事?”
眼见朱赫捂着脸跑了出去,陆氏柳眉倒竖气呼呼的,似乎有些明白了,沉着脸再不发一言,任由下面人七手八脚的给杨氏洗澡换衣服,然后收敛。
徐府,徐煜听到杨氏死了。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急怒攻心竟晕了过去。轻云等都不敢去禀报太太。正好朱明之在屋里,情急之下抱起来呼唤,只见徐煜闭着眼睛浑身发抖,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轻云、碧霄、碧玉、春妍。笑春等丫鬟一叠声的帮着喊,折腾了好半天,徐煜终于醒了过来。大家这才略略放了心。
朱明之知道朱家诸位姨娘没有不疼他的,尤其四姨娘五姨娘对他最好,耐心劝慰,她哪知道徐煜的心里异常难受,如果不是被他撞破,又甩袖走人。杨氏何至于寻死?好好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哭着讲不出话来。
朱明之见他伤心欲绝的模样,误以为与杨氏之间有什么私情,心里酸得和醋似的,含着眼泪说道:“你自己也该保重些,虽说伤心,也不能舍了性命哭成这样?你万一有个长短。教我怎么办呢?”
徐煜一下子不哭了,深深看着她发呆,把个朱明之糗的忙低下头,知道这话又说混沌了,满脸飞红,默默的坐了一会儿。
轻云和春妍等想笑也不能笑,彼此对视一眼出去了。
随着自鸣钟一连响了十一下,道破心事的朱明之恢复镇定。柔声道:“脱了衣服睡吧。”
徐煜摇头不肯睡,呆呆的想着和杨氏的对话,见满地又站着人,又不好对朱明之讲出来,便闷头和衣躺下了。朱明之虽不放心离去,却不能不走,在笑春的催促下。起身缓缓而去。
江宁府,陈镒偶然白天回到后宅,沈蘭姑急忙退了出去,陈夫人见状笑道:“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夫君念在夫妻情面上,不可推辞。”
“什么事?”陈镒心知肚明,笑道:“说得这么郑重,你说吧,可行则行。”
陈夫人以为丈夫愿意,难免心里有一丝酸楚,把此事讲了一遍,指出蘭姑什么方面都好,她发誓要嫁给有恩之人,也是天赐美妾。
谁知陈镒大笑道:“此事休怪我不从,沈家书香后裔,焉能委屈了人家女儿?我与吕熊又有什么分别?明日你将她母亲叫来,好生开导,领蘭姑回去吧。嗯,怕蘭姑执意不从,还得劳烦夫人劝她回转念头为是。”
陈夫人很是欣慰,说道:“我也这么说,无奈几次开导,她说本意修行,以侍奉父母天年,怎奈父母不许,只得依了父母之命。当日家乡内外人等,没一个不知她父母送她来了金陵,以报恩人,若是回去,定被旁人耻笑。唉!这孩子还说太太若可怜我,即成全了民女志愿,不然惟有以死自明,那时求太太念我父母年迈,照看着他二老吧。你看此事该怎么办才稳当?万一真有性命之虞,可不得了。”
陈镒沉默半响,说道:“我不管,都是你们惹出来的事,反正我不同意。”说完扬长而去。
“呸!”陈夫人无语的道:“我好意劝他纳妾,他反怪我多事?当我不知你心里未必不愿意,无非嘴上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当即交代下人把房间收拾出来,要做新姨娘的寝室,又要送给沈若夫妇一千两银子。
金陵,秋水堂。
当日长庆惹夏师爷生气走了,虽托了胡升帮他美言,却总不见胡升过来回信,不禁心里很是狐疑。他是不太把徐煁放在眼里,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不然终究是件隐患。
心里压着事,怎么也不舒服,长庆干脆去找琴言商量,假如徒弟愿意进去,那就送进去好了,省得得罪人。
不知为何,这位琴言姑娘自从进府唱了两出戏后,一直到今日动辄啼哭不止,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了什么,就是一味的悲苦。
大概有感于最近越来越红,很多豪门世家纷纷派人来请她去唱戏,大有成为金陵名妓的趋势,所以不喜此种迎来送往生涯的琴言,眼见自己要沦为"ji nv",越想越觉得伤心。
搁在后世,演艺圈里想洁身自好也不容易,何况是古代,艳琴虽有献身于艺术的壮志,可十分清楚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长庆进了屋。安慰了几句,说道:“三少爷赏识你,去了一辈子就唱不成戏了,师傅不知你怎么想的。你进去了,快活是一定快活,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不过因你出身,得做一世奴才。世世代代都是徐家的人了。”
琴言忽然放声大哭,闹得长庆没了主意,没头没脑的又安慰几句。琴言哭着说道:“师傅,多谢你收了我做徒弟,教养了半年,徒儿心里自然感恩。所以忍耐着活到今日。如今师傅不要我了,我哪也不去,省得师傅为难,总之我没有了,师傅也就安稳了。”
显然琴言还不知道徐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乐意进去给徐三少爷当只宠物。长庆连连叹气:“不是这么讲,我自然舍不得你。这不过来和你商量嘛?我担心逆了他们的意,闹出些事来,大家都受苦。其实三少爷又不是白要你进去,他许了我几千银子。师傅也不瞒你,我算一算觉得这买卖有些折本,所以拿不定主意。而你进去,对你是极好不过,就是苦了我们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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