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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琴言不得已,坐下来挑弦试音,素兰也拿起了箫。很快琴声响起,琴言一来心神不佳,兼且手也生了,生生涩涩的勉强弹完,素兰的洞箫倒吹的不错。
徐煁说道:“琴声不佳,箫声倒好。”
徐润忙说道:“琴本难学,我就觉得不错。”
对音律天生敏锐的夏师爷若有所思,问道:“好像你不长弹,以致生疏了是不是?”
“嗯。”琴言轻轻点头,“有半年不学了,方才第四段第二句几乎想不出来。素兰姐的箫,比以前更好了。”
“我是跟老师学的。”素兰微笑道:“我隔一日必吹一次,所以不生。”
看着神采飞扬的素兰姐姐,琴言为之默然,遥想自己在外头曾一曲技惊四座,对比时下的笼中鸟,心里很是感慨,几乎要落下泪了,赶忙退到了后面。徐润、徐注等不禁为她怜惜恻然。
忽然大家伙眼睛一亮,就见一对艳如桃李的丫鬟亭亭走来,无论仪态气质皆不亚于名门闺秀。
胡升低声解释道:“那穿红的是二少爷身边的袅烟,穿紫的是德庆公主身边的春妍姐姐。”
“哦!”一帮男人又是赞赏又是羡慕,出于男人心理上的通病,人家的媳妇永远是最好的。
“有事吗?”徐煁站起来问道,他不敢怠慢作客自家的春妍。
春妍走过来嫣然一笑,盈盈施礼,抬头娇声道:“今晚姑娘们逗乐子,要一年酿的十二种果子酒或花露。因短了几种,打发我过来问问三公子。”
十二种花酒?一时间所有的男人纷纷浮想联翩,不约而同地,脑海中闪出一幅动人画面:暖阁里,一群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在猜枚吃酒,作出种种令人心动的娇憨之态,追逐打闹,吟诗弄月;累了,或脱衣解热或随地卧睡,或举杯邀月,或低头吟诗,妙不可言的玲珑娇躯,光滑修长的双腿,柔嫩白皙的臂膀等等等等,真真想想就为之赏心悦目,恨不得化身为艳福齐天的徐二公子。
同时人人心中又倍感好奇,十二种果子酒?稀奇!
徐煁问道:“缺了什么?”
袅烟说道:“我们有白玫瑰露、樱桃醺、葡萄酿、鲜荔枝酿、雪梨酿、水蜜桃酿、杏仁露、金橘酿和蔷薇露共九种,哪位姐姐记得有不同的?”
站在徐煁身侧的宝珠马上说道:“我这有未动过的白荷花露和海棠蜜酿,对了还有苹果酿。”
“太好了。”春妍对着在场之人欠身示意,笑道:“这下可以回去交差了。求二公子赏赐。”
徐煁欣然道:“应该的,宝珠你和琴言给送过去,不劳二位姐姐受累。”
如此在男人们的注视下,春妍和袅烟道了谢转身款款而去。徐注怅然道:“得一女胜过十个琴言,你呀也该醒醒了。”
徐润苦笑道:“我都订了亲,琴言我也不敢惦念呀。”
单说宝珠领着琴言拿着三瓶酒,路上琴言心情忐忑的问道:“诸位姑娘秉性如何?我怕出丑挨骂。”
“别怕。”宝珠领着她直奔悬桥,“无需咱们伺候,正好趁这机会呆在那里歇息,顺便吃些东西,省得下来面对一群不三不四的老少爷们,像个"ji nv"似的。”
说者无心,闹得琴言脸上一红,好在是晚上看不见。宝珠口若悬河的继续说道:“咱们少爷年纪小性子怪,不懂风情,成天到晚屋子里也没个笑声。以前姑娘们都在这边,姐妹们离得近还能走动玩耍,不怕寂寞。谁知她们都搬了过去,弄得正园没几个人了。现在倒好,就咱们几个搬到了新园,空荡荡的连人声都不闻!哪比得上二少爷的一粟园热热闹闹?更别说二少爷的好性子,唉!当年差一点就被指过去,便宜了碧霄姐妹。”
“碧霄姐妹?”琴言似乎听人提起过。
“碧霄是个病秧子,亏了二少爷人好,每年光是药钱就得千八百两银子呢。你说除了徐家,谁能对个丫头这么好?”
黑夜里,宝珠似乎一脸的骄傲,琴言也不禁暗暗心折。就听宝珠又说道:“碧霄也是个好强的,原本针线活还赶不上我,为了不让人骂她吃白食,拼了命的练习,最喜欢的诗词书画再也不碰,如今一手针线没人比得上,二少爷的所有衣物都是她亲手缝制,生生令任何人都没得话说。要说她妹子轻云,如今改名晴烟也是个争气的,硬是从三等丫头做到了二爷的贴身大丫鬟,现如今谁还敢多嘴?依我说还是她们的老子娘好,不单单给了她们一副好容貌,心性精明城府也处处超人一等,羡慕不来的。”
“哦。”琴言静静听着,心说那又如何?左右无非是个姨娘罢了。
这时宝珠看了她一眼,说道:“比方你,明明什么地方都好,偏偏性子太冷,命也不好。但凡你好好顺着少爷的脾气,学着多说话会哄人,何至于独处一隅,无人问津呢?”
琴言眼眸一红,随即苦笑起来,幽幽说道:“与其挖空心思的奉承男人,我又何必进来?”
宝珠不屑的道:“我又不是说要你做没廉耻的事?徐家讲究的是情投意合,给少爷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强了你。嗤!好吧,即便是委屈了你用身子侍奉,总比你在外头一双胳膊千人枕的强吧?”
“有分别么?”琴言越发苦笑。
“怎么没有分别?”宝珠停住了脚步,前方悬桥十分吓人,加上夜风呼啸,不敢走了,“说到底你不喜欢少爷,那就罢了,安心住几年,还怕没个好归宿?喂!婶婶,你陪我们过去,太吓人。”
话音刚落,就见琴言已无所畏惧的走上了桥,夜风吹的桥面摇摇晃晃,她犹如一叶轻舟在波涛翻滚的大河上,令人看着就心惊胆战。
值夜的两个婆子问道:“乖乖,这丫头是谁的闺女?好大的胆量。”()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不落俗套
天风楼。
下午时,朱明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早说过了,若是今儿喝酒,不准落了俗套。一不许登高赏雪,二不许行令作诗,三不许饮半逃席,四不许避酒不吃,五不许对棋弹琴,六不许高谈阔论,七不许顽皮嬉笑。”
顿时所有人哄笑,刚刚赶来的徐湘月无语的道:“罢罢。我是不敢坐了,除了这几样我们还能做什么?莫非打坐修道么?”
笑声越发大了,徐韵宁干脆盘膝坐在炕上,宝相庄严,神神叨叨的开始念经。
“姐你先别急,你们听我讲完了,依不依的随你们。”
朱明之过去伸手拍了下韵宁的脑袋,嗔道:“说了不许顽皮,该打!”接着笑道:“咱们今日喝的酒,也不许落了俗套。我昨儿把今年酿的九种酒都拿了出来,就怪煜儿嘴馋,偷喝了三种。春妍你叫袅烟陪着,我知道煁兄弟身边的宝珠她们也酿了些花露,讨来三种不同的,然后大家拈阄儿,谁得了哪一种,便吃哪一种。”
萧冰蓝说道:“这个很有趣,没尝试过。”
因为是下午,大家伙先坐着聊天,果然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压根不愁没有话题。
陆续派人去邀请沐兰香等人和张涟漪等人,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人都没来。
反倒是宝珠和琴言拿着酒送来了,琴言就见一楼的桌子上摆着一堆水晶瓶,一瓶一瓶的标着泥金签子。晴烟走过来说道:“你们急着回去么?”
“不回。”宝珠直接说道。
“那好。”晴烟拉起宝珠的手,“好久没说说话了,一楼随便你们歇息,不累就上楼去玩。姑娘们闹她们的,咱们闹咱们的。咦?你就是琴言姐姐吧?”
“是。”琴言轻轻额首,见对方说话举止文雅大气,容貌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徐家二公子的贴心人。突然间心情十分复杂。
“呦!”晴烟也仔细打量对方,欣然道:“琴言姐姐是大家,不类我等,现在我领你上去。”
“不,不了。”琴言赶紧拒绝,“我一介奴婢。还是饶了我吧。”
宝珠也说道:“她性子冷不喜热闹,上去做什么?就让我们自自在在的歇着,没得上去还得站班服侍。”
“说的也是。”晴烟似乎很喜欢琴言,亲切的道:“闲时不妨来一粟园游玩,大家亲近亲近。就是宝珠姐姐你们怎么也不过来?都显得跟我们生分了。”
当下晴烟拉着宝珠和其她丫鬟叙话,琴言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欣赏着天风楼的格局和摆设。
就听楼上有人说道:“把酒都拿上来。”
“知道了。”晴烟答应一声,拿了两瓶上了楼梯,其她人也拿起了酒,宝珠跟了上去。
二楼大厅,宝珠忙着给姑娘们请安,朱明之和徐煜在一侧将酒名写了出来,做了阄儿。大家纷纷抢了一个。
徐煜的樱桃酿、朱明之的鲜荔枝酿、徐湘月的白玫瑰露、徐蕴素的葡萄酿、徐蕴玉的白荷花露、徐韵宁的水蜜桃酿,萧冰蓝的苹果酿,还剩下了五瓶。
朱明美回宫不在徐府,徐湘雨徐湘云姐妹也回了东府,朱软玉和朱蕊珠姐妹在自家。
朱明之说道:“今晚的菜自是不能和往常一样,各人选爱吃的点,各人自己吃,别人也不必问,好不好?”
“这不就是我爹的分餐嘛?有趣有趣。”徐蕴玉笑道。
当下每人点了几样菜,喊厨房做去。算是地主的朱明之又说道:“兰香和大嫂子怎么还不来?春妍你再去请一声。”
春妍答应了。又拉着袅烟双双去了。晴烟拿着酒瓶问道:“在哪里摆桌?”
朱明之指着中央,“这里中间,把这个圆桌子拿开,把益智图的桌子搬过来。”
一堆小丫头跑进来七手八脚的把八仙桌抬开,又把隔壁一张张方桌搬了过来。琴言听到动静,也跑了上去帮忙,就见徐家诸位姑娘个个青春娇美,模样可谓是各有特点,令人印象深刻。
方桌摆了方圈儿,把宫熏围在中间,朱明之吩咐摆上十二副碗筷,又叫把她的那些盆梅搬了十几盆过来,放在椅子后面,也围了个圈子。
刚刚布置完,涟漪带着人来了,见了笑道:“好啊!敢情今儿不赏雪,改为赏梅么?”
朱明之问道:“二嫂子怎么不来?”
“你哥哥没吃饭,她留下来伺候。”涟漪说道。
每个人面前都有四盘干湿果子,大家纷纷依次坐下,涟漪也问道:“湘雨湘云怎么不来?”
徐湘月说道:“位子留着呢,怕今儿这个玩意她们年纪小,所以也不请了。”
站在角落的琴言见丫头们把八瓶酒分别送到各人眼前,朱明之知道涟漪爱吃雪梨,遂吩咐将雪梨酿拿过去。
冬天下了雪,又是年关,大概其她人来不了了,于是每个人自斟自饮,彼此又换着吃了几杯,评论几句,菜也川流不息的送上。
琴言瞧着莫名其妙,暗道就这么一味吃酒吃菜么?不料她站在八九岁的小丫头堆里,犹如鹤立鸡群一样。
徐煜一眼发现了她,跳起来惊喜的道:“琴言竟也来了,大好!我可算想出该做什么好,咱们今晚正正经经的唱一会儿。”
“琴言?”姑娘们纷纷望了过来,糗得琴言赶忙道了万福,“见过奶奶和诸位小姐。”
“谁拿你当下人来着?”徐煜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是贵客,快来坐下。”
琴言猛不丁的被个男人抓住了手,不禁为之愕然,不知所措了。
“休要无礼!”张涟漪见状喝道,解释道:“我们煜儿就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性子,他没有旁的意思。因自小和丫头们耳鬓厮磨惯了,没了男女之防。琴言姑娘,你千万别在意。”
“没事。”琴言展颜一笑,她命运坎坷,一年来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心思细腻敏锐,一眼就看出徐煜纯属自然而然的单纯举动,确实正如大-奶奶之解释,反倒是心里大感受宠若惊起来,久违的亲切涌上心头。
“对不住,对不住。”
耳听徐煜没口子的连连道歉,又见他苦恼的道:“我现在真不想长大了,连自家姐妹都生分,太无趣。”
百感交集的琴言顿时为之莞尔,她毕竟做了快一年戏子,早就看得开了。也没什么顾忌,加上徐煜带给她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竟反手重新握住对方的手,一扫先前羞涩。
这个举动可谓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众如此,自然极为冒失不当,但也正是因自自然然的反应。大家注意到琴言的笑容似乎非常开怀,所以每个人都没说什么。
至于满屋子的丫鬟倒是各有各的看法,总而言之谁没和徐煜拉过小手呢?更有甚者,玩闹时经常玩着玩着就搂抱在一块儿了,有的小时候还偷偷亲过嘴,拜过天地呢,当然那都是十岁之前的羞羞事了。
总之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徐煜就是徐家的贾宝玉,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亲昵举动都属正常。属于他自己的特权,换了徐煁就不行。
朱明之也浑不在意,说到底在徐灏的宠溺护佑下,这些十几岁本应到了要嫁人,学会成年人复杂心思的男孩女孩。一如后世的同龄人,既情窦初开,什么都似懂非懂,然而也不缺少天真烂漫,该吃醋的时候一定会吃醋,而不该吃醋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当回事儿。
“那就唱曲玩。”朱明之等二人坐下后,说道:“先理理牌子,不能这个唱了,那个不唱。唱的牌子也要拈阄的,拿到哪个牌子,该几个人唱就几个人唱,生旦净末,也要拈阄才公道。不能唱的罚三杯酒,可以请人代唱,自己选择一种乐器。例如我拿的牌子是跌雪,我不会唱,也罚三杯,一直到拈到能唱的牌子才算。”
所有人想了想同意了,徐韵宁一个劲的瞅着对面的琴言,说道:“不公平,琴言姐姐那不是一杯酒也不用喝了?”
涟漪说道:“那人家唱了呀!”
坐着的琴言很不自然,瞅了眼面无表情的宝珠,暗道应该过去请秋水堂的人来敲锣打鼓,却不想徐府丫鬟们什么都会,十八般乐器都有高手存在,片刻之间一班乐队齐了。
戏曲在这年代就好比后世的流行歌曲,不敢说家喻户晓,起码大多数的富人家都有古籍乐谱,子女自小都学过简单的音律,加上听完戏后自学唱腔,无数词牌都是现成的不算,随时随地可以自己填词,反正男男女女都会那么几首,没有音乐的民族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千万不要把唱戏当成耽于玩乐的堕落之举,也不要鄙视古人喜欢逛戏园子,追捧相公优伶等等。这方面和现代其实一模一样,夜总会,练歌房,歌舞厅,娱乐圈,敢说有什么区别吗?
阄做好了,开了一百多个曲牌,摆在了盘子里,共推张涟漪先拿。涟漪伸手取了一个,打开一瞧,是“千金记”的楚歌。
“中间我忘了些,算了算了,情愿罚酒。”涟漪没所谓的自罚三钟,再拿一个,是“牧羊记”的告雁,此种弘扬民族的爱国戏曲,在闺阁圈子里属于小众,恰巧也忘了。
涟漪因而嗔道:“你们怎么捡了这些冷色写在上面?”
宝珠笑回道:“奶奶说要一百个牌子呀,所以才把这些也写上了。”
“罢了,愿赌服输。”涟漪叹着气又连喝三钟,满屋子的人都笑。()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为父报复
吏部侍郎鲁道同返回自家后,坐在书房里回忆着今日之事,闷闷不乐。
席上瞅见柳五专意杨青,心情自是不舒服,本来想趁机多嘲笑他们几句,又碍于李文竣等同僚在座,怕被人讥笑为争夺相公,当时忍耐了下来,此刻免不了越想越气。
他的两个儿子进来请安,长子鲁鲲今年二十四岁,次子鲁鹏十九岁,常年在国子监读书。恩科时老二鲁鹏侥幸考中第七十六名举人,老大鲁鲲半考试半恩萌,得了个秀才,兄弟二人乃一时之士林新贵。
多年苦读,被压抑的性情一朝解放,兄弟俩终日在外和朋友们聚会吃喝玩乐,嫖-妓玩相公,总之放浪形骸。
鲁道同也听到了些风声,一来疼爱儿子,二来一个举人一个秀才了,不能再像以前般过于拘束,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是以鲁鲲鲁鹏益发在外肆无忌惮。
今日兄弟俩吃了酒回来,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见父亲独自坐在屋里。
醉眼迷离的鲁鹏问道:“爹,你怎么脸上有怒容,谁得罪您了?”
“二弟你又说迂话了。”摇摇晃晃的鲁鲲笑道:“谁有多大的胆量,敢给咱爹气受?父亲平日就是这么一副面孔。”
鲁道同没好气的喝道:“该死的畜生,说什么醉话?还是你兄弟有点见识,懂得观察人的气色。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不怪你弟弟比你有出息。你爹我今日委实是受了人的气,若是旁人给我气受也就罢了,竟然是受了兔子的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鲁鲲一呆。忙询问怎么回事?而一肚子牢骚的鲁道同也把两个儿子当成了倾述对象,把经过说了一遍。
问题是这父子三人酒量都一般,尤其是喝醉了还喜欢没事找事,又恰好此乃鲁道同生平第一次把两个儿子当成了大人看待,而鲁鲲鲁鹏也是头一次有机会能为父分忧。
故此鲁鲲火冒三丈。大骂道:“好大胆的兔崽子,竟敢欺负我爹?什么也别说了,二弟,我和你带着家丁去把那兔崽子抓起来狠狠揍他一顿,方知鲁天官家的厉害。”
迷迷糊糊的鲁鹏也怒气冲冲的叫嚣:“一个兔子竟敢如此?不是我说,爹您也太懦弱了。难不成受了兔子的气就罢了?彼时在徐府不好发作,爹回来就该照会顺天府与兵马司派兵把那柳五抓起来,看他那些舔屁股的孤老谁会庇护?他仗着的无非是王爷,而王爷难道会为了一个兔子出头么?大哥说的不错,直接去揍他一顿,然后再说。”
“行了行了。”鲁道同皱眉道:“有辱斯文。我与柳五计较才是自辱身份。爹知道你们的意思,别说了,都回去睡吧。”
本以为两儿子一如小时候听话,谁知鲁鹏一出门就唤来心腹,说道:“你去挑十个有力气的,明早我有事差你们做事。”然而哥俩骂骂咧咧的回房了。
次日清早,鲁道同坐在书房。管家跑进来说道:“老爷,二位少爷挑了十几个人高马大的下人出去了,说什么要给您出口气。”
“什么?”鲁道同先是大吃一惊,随即露出了笑容,摸着胡子笑道:“好!他们兄弟知道为父分忧了。区区一个柳五而已,我的儿子出头教训他,十个李文竣也不济事。就算杨荣大人晓得了,我是代他儿子改邪归正,他还要感激我呢。”
权衡下利弊,鲁道同认为没什么可担心的。自己的儿子揍一顿卖屁股的浪子有什么?兼且他相信两个儿子无非教训一下,不会伤人性命,并且还会商议好该怎么去做。
果然鲁鲲在路上说道:“咱们不能见人就打,此事要做的与父亲无关,所以得寻个事端。”
鲁鹏笑道:“这容易。柳五开了个戏园,咱俩去听戏,叫他来陪酒,他肯定不乐意,那时咱们翻脸揍人即可。若是他老实过来,咱们见机行事,务必要占住一二分的道理,省得被人骂咱鲁家仗势欺人。”
到了柳五开的隐春园,迎面驶出来一架马车,鲁鲲时常过来玩相公,一眼认出那就是柳五的车。
当即一甩马鞭,鲁鲲骑着马冲了过去,那马见主人这么不要命,惊得前蹄跳起,几乎把鲁鲲掀了下去。
鲁鲲大怒道:“哪个混账敢惊了少爷的马?”
说着,举起来马鞭要抽打车夫。车里的柳五见对方口气不善,又自称少爷,忙跳下了车,上前陪笑道:“这位少爷不要生气,我这囚车走得太急,惊了少爷的坐骑,实非有意。柳五这里给您赔罪了。”
大街上,有名高傲的柳五竟单膝跪地,对着鲁鲲深深一拜。
其实这就是真正生意人的反应,轻易不和人斗气,哪怕结交的都是贵人,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做买卖讲究个和气生财,兼且在这等级分明的社会,身份下贱的柳五不觉得丢人,旁人也不会认为他丢人。
后面的鲁鹏见柳五低声下气的陪罪,眼下自然不好发作,上前说道:“既然正主懂事,车夫是个小人,大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又对柳五说道:“若不看你晓得事理,今日我们不会干休。你不是隐春园的幕后老板五官嘛?”
“小人就是。”柳五点点头。
鲁鹏说道:“我正想会会你,别出去了,随我进园子,有话对你说。”
“是!”柳五察觉不对劲了,哪有富家公子一大早就来听戏的?再说听个戏何必带这么多人高马大的壮汉打手?并且这些人隐隐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善,预感要出事。
他不动声色的暗暗嘱咐车夫:“牲口不要解,就等在这里
当下鲁鲲鲁鹏兄弟带着二十几个家丁,昂然直入。走到戏台子下方,随便捡了个座位坐了,叫柳五也坐下,一干家丁一个个双手抱胸,分左右排列,一脸老子们就是来闹事的意思。
戏园子的小厮谁不是察言观色的人精?一看不好谁也不敢上前招呼。稀稀落落的观众中有认识鲁家兄弟的,也有不认识的,都猜到可能要出事,周围之人几乎都怕牵连到自己身上,纷纷起身走开了。
柳五更加确认他们是来闹事的,然最近并未得罪什么人呀?再说双方又没有打过照面。可是一问他们的姓名,竟是近日最有名嚣张跋扈的鲁氏兄弟,知道麻烦了。
这时戏园明面上的老板刘阿三匆匆走过来,满脸堆笑的请了安,垂手站在一旁说道:“二位公子是单听戏,还是要备酒伺候?请爷们示下,小的好去预备。”
鲁鲲瞪着眼喝道:“自然要酒伺候,怎么怕我们赖账么?要你多嘴。”
刘阿三连连陪笑道:“小人岂敢这么想?这是戏园的规矩,有客来都要问一声,怎么公子就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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