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没等萧雨滢回答,张夫人笑着接口道:“就这么着,非是我帮舅太太说话。杨府门第自然没的说了,就怕嫌咱们这边的门户太高。赫赫!”
“杨家公子?”萧雨滢意动了。
一粟园,昨夜东风楼。
徐煜看着沐兰香、朱明之、朱软玉、朱蕊珠四女今日的打扮,分外好看,艳的艳,雅的雅。好像有心比赛一样。三月天还有些冷,穿着紧身的小毛外褂,清一色的白绒滚边,兰香是玄狐皮,朱明之是白狐皮,软玉是云狐,蕊珠是红狐。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徐煜摇摇头收回目光。
这时徐湘月问道:“方才听你们唱的是什么曲本?音节听着耳熟,曲文却没有见过。”
徐煜说道:“是我娘当年作的一部梅花梦曲本,里面有二十出戏。前些日子我从书架上找到的,用九宫谱照着里头的曲牌改了下,但只填了一出。”
“我知道了。”徐湘月说道:“你的曲子取自三叔经常唱的那些,是不是?”
“被你听出来了。”徐煜笑道。
徐湘月说道:“你最好亲自改谱,千万别请教外人,不然那些自诩音律大家之人给你乱涂乱改,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去的去,添的添,改到不通为止。”
徐煜说道:“当然不能拿出去。”
忽然一瞧站在窗边的琴言痴痴看着外头,手拄着窗台,若有所思,于是问道:“琴言有什么心事么?”
“没,没有。”琴言吓了一跳,赶忙束手站直。
徐煜不解的道:“方才很高兴,怎么又闷闷不乐了?”
琴言低着头没言语,过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花能开几日?”
徐湘月微微皱眉,看着煜儿稍加思索后,回道:“七十年。”
琴言缓缓抬起头来,说道:“何以能七十年?”
“人生在世,以七十年算。”徐煜耸了耸肩,“活一年开一年呗。”
其她人看着他俩一问一答,并且回答的颇有意思,纷纷停下动作侧耳倾听,朱明之小声对蕴玉说道:“好像她在外头有什么心事。”
蕴玉撇撇嘴,来了一句:“外头有人了。”
“哦。”朱明之明白了。
这边琴言沉浸在一问一答的思绪中,不知自己成了瞩目焦点,轻轻说道:“今年的花,不是去年的花。”
徐煜说道:“有去年花,就有今年花。”
琴言微微一怔,问道:“今年的花,留得到明年么?”
徐煜微笑道:“看留的人怎样。”
“留的人?”琴言神色迷惘,忽然发觉大家都在看着自己,顿时脸红了,慌忙躲到一边。
徐湘月笑道:“你们俩真有意思,参起禅来。”
徐蕴玉走过来,轻笑道:“要我说,开花不如不开的好。”
“何故?”徐煜皱起眉头,“当然是花谢不如不谢的好。”
“不谢也是不谢的花。”徐蕴玉笑吟吟的又说道:“荔枝鲜的时候何等味美,及干了,味道酸的可厌。请问,何以形变而气味也会变呢?所以女人也是如此,不要以为我们永远这样,过了几年,也会由清而变浊,细而变粗,甘而变酸了。”
这句大实话顿时令徐煜大感恐惧,勉强说道:“就是酸了,也是妙品,总比俗味强多了。”
没有女人不恐惧红颜不再,瞬间楼里传出一片叹息。徐蕴玉指着琴言,笑道:“你说她到了七十岁时,还是不是这副模样?”
韵宁很喜欢琴言,站出来说道:“春华秋实,各有其时,荔枝新鲜的时候,配得上杨贵妃,等干了,起码也配得上我哥哥,总还是在咱们这些枣粟之上。”
说得大家都笑了,徐湘月失笑道:“你这比喻虽切,然究竟委屈了煜儿,他可不酸,应该比作江里的干鱼。”
“哈哈!”徐蕴玉大笑,又指着徐煜,“那更委屈了,二哥这下子姿态全无,只剩下了余腥。”
“那你们说说,食物之中,究竟以何物为第一?”徐煜不想琴言尴尬,顺着问道,一下子跑了题。
徐蕴玉果然中计,摇头道:“我的口不同于人家,不敢妄定。以我所好,嘻嘻,鱼为第一好了。”
其她人纷纷笑道:“说得好。”
徐煜无语的看着她们,“每次你们都合伙对我。我跟你们说,食物中也分为三六九等。有仙品,有神品,有逸品,有妙品,有的食材宜烹龙煮凤,有的则宜吸月餐露,使其相反,两不为佳。故往往我说这样好呢,她就非说这样不好。孟子曰: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大概是论易牙所调的味,皆合人之口味。就说前日蕴玉请咱们吃饭,一桌子酸酸甜甜的菜,就合了她自己的口味。”
“是啊是啊。”徐蕴玉不甘示弱,“譬如说去年那只熊掌,真真被某人糟蹋了。怪不得昔日晋灵公要杀宰夫,想来食材只剩下了一个,若还有几个,也不至于恨到要杀人泄愤呢。”说着,对着徐煜比了比小拳头。
大家纷纷那想起被徐煜糟蹋的炭化熊掌,全都拍手大笑。
莫愁湖,威尼斯酒楼。
还是露台的那个位置,杨旦对着兰春说道:“这一次,你应该吃点东西了吧?”
兰春问道:“你老要我吃东西做什么?”
“想看看呀。”杨旦轻轻一笑,拿起两杯葡萄酒,递了一杯过去。
兰春大大方方的接过来,下意识学起老爷的小资恶习,抚摩着玻璃杯脚,轻轻地摇晃,然后低头嗅了嗅气味,为难的道:“这一大杯酒我如何喝得下去?”
二人沉浸其中,都没发觉兰春的动作,使得附近的客人跟着有样学样。
其中一位白人在纸上写道:“东方美丽而富足,我有幸见识一位贵族美女品尝葡萄酒时的优雅礼仪,深深陶醉,今后法兰西宫里仕女也应该这样。不过,学习东方的礼仪前,应该学学多洗澡,来到上帝之城才知道,伟大的巴黎竟是一座臭粪坑,人人身上都是臭味,包括我们的国王王后。”(未完待续。)xh118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说客
琴言对看门的婆子报了姓名,住在哪个院子,为何而来等等,这才被放行进了梅庵。
封闭的院子里,徐润等人在煮茶清谈,素兰姐和慧芳姐迎了过来。琴言急走几步,感激的道:“为了我大家如此仗义,心里不安,可是你们有此力量吗?”
慧芳说道:“若说力量,原也勉强,但是集腋成裘也还容易。放心吧,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和素兰可以凑出三百两,要好的爷们愿意出六百两。”
这时盛先生说道:“我来一份,出三百两,老祝也出三百两,徐注兄可出三百两,算起来已得一千八百了。若是你师娘要三千,还少了一千二百两,不消说是徐润包圆。”
徐润说道:“难道煜儿倒干干净净,一文不花?这么便宜了他。”
“依我说,不必要二少爷出钱。”素兰扭头对着他们,“要是对他说了,就算一万两他也肯,但是琴言也只好在这里一辈子了。”
“说的是。”徐润点点头,“我是想你们手头都不甚宽裕,为了琴言一时仗义,担心你们自己拮据受困。不用大家费心,所有银子我一人出了,只要你们挑个人选去说,讲妥了,银子是现成的,叫他们来领就是了。”
大家伙都很惊讶,没想到徐润竟全包了,按理说如果他这么有钱的话,早干什么去了?当然这里面涉及到人家的家事,不好多问。
琴言见徐润如此仗义,感激不尽,她从未奢求嫁给徐润,大抵徐润也是这么想的,将近一年的时间,有些东西一定会发生变化,更多的是红尘知己的意味。
琴言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便要跪下拜谢。
徐润急忙把她搀扶起来,看着琴言楚楚可怜的模样。颇感恻然,说道:“卿何必伤感,我看你终非风尘中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足称谢。”
这话说的不免过于客套。大家都觉得奇怪。素兰观察着他俩的反应,发现琴言的凄婉是出于感激,而徐润的慷慨则是出于怜爱,却总归少了些什么。
徐润问道:“这话谁去讲呢?得找个老成会说话的。你们可不中用。”
“此事少不得找胡升。”素兰建议道:“琴言是他领来的,一起学的戏。人也算老成,最会说话。”
琴言也连连点头道:“他去才妥当。”
“那好,今晚就叫胡升过去,讲好了,我明日听信,看看琴言的运气如何。”徐润说完,又说道:“我还有点事,不能陪你们了,先走一步。”
等他走了后,素兰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说。他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千两银子?”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慧芳附和道。
“并且他这些天对待琴言越发疏远客气了,你发觉了没有?”素兰看了眼琴言。
“是有一些。”慧芳点头,“那为何又这么仗义?”
“唉!”素兰没有说下去,她已经猜到怎么回事,大抵银子是徐润跟徐烨开口要的,因拿着别人的银子帮琴言,未免有损男人的自尊,是以表现的疏离了。
这份情义琴言得领,亦是徐润有不愿狭恩图报的意思在里头。
外宅。金管事正在账房里算账,见徐灏走了进来,忙放下笔推开算盘,站起来笑着迎道:“老爷怎么自己来了。”
“路过便进来看看你。”徐灏笑着坐下。“劳你老哥操心,感谢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金管事笑着把自己喝的人参汤倒了一盅,双手递过去。
徐灏接过来喝了一口,小厮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上,徐灏问道:“令外甥可有信来了没有?”
金管事说道:“昨日来了。说忽然又降了礼部员外郎,唉!”
“御史本来就不容易当,一旦被人抓到一丝把柄都很麻烦。当年薛文那么老练还惹了事,被告了,险些丢了官。”
徐灏笑了笑,又说道:“况且令外甥初做官就担此重任,血气方刚看不惯官场上的龌龊事,自然不免有人在暗地里播弄他,加上圣上也是年轻人,好呢一日就升,歹便一日就降,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没事,我会想个法子叫他官复原职。”
金管事感激的道:“全仗老爷照应!”又问道:“不知赵大人眼下怎么样了?前儿听说革了职交部严议,到今日也没听见有什么长短?”
“赵亮的远房表弟?”徐灏微微皱眉,“死在了牢里,如此一来抵消了其罪过,以原品丧葬。”
“哦。”金管事忙问道:“他家可有子弟?”
“不清楚。”徐灏疑惑的看着他,“你问这做什么?”
“也没什么。”金管事解释道:“当年在外地时,他曾向我挪了二千两银子去,我早想着讨回来,可惜这不是落空了吗?”说着,神色沮丧。
徐灏叹道:“说起他,任上还是不错的,就是喜欢到处跟人借钱花,最终也死在了这上头。我一样被他借了不少,很多人知道,这笔银子也没了。便是朱勇那时候交给我十万银子,我替他上缴了二十万,兄弟一场,替他偿还没什么,只可恨那些债主亲戚纷纷找到我,说朱家的事都交给我了,要还钱,还说我吞他们的,你说可恨不可恨?”
“也太混账透顶,东家岂能搅合在这浑水里?东家的慷慨仗义谁不知道?”金管事大声说道,“也只有小人会信,稍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老爷为人。”
“公道在己,毁誉由人。”徐灏笑道,顺手把账本拿过来看了看,是今年的账,随手翻过去,猛然看见徐烨支银子三千两,问道:“烨儿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金管事说道:“说是借给润爷的。”
“他又要干什么?”徐灏皱眉站起来,“越来越不像话。行了,我走了。”
这边素兰找到了胡升,说了此事,对琴言有些歉疚的胡升一口应承下来,对着慧芳说道:“素兰姐不便出面,请惠芳姐你和我一块去,我怕笨嘴笨舌的说不圆转。你在一旁帮个腔儿。你也知道我那师娘的嘴好似画眉鸟一样,我有些怕她。”
慧芳不在意的道:“人说她是个直性人,顺了她的毛,倒也好说话的很。”
商议了几句。约定晚饭后一起过去。二女先回来,素兰留慧芳吃了饭,嘱咐一番。
晚上胡升过来,二人去了秋水堂,找到伍麻子。请了长庆媳妇出来。
屋子里,慧芳瞧着妇人扎了白布包头,身上还戴着孝,下面倒是一条绿绸裤子,白布弓鞋,给人的感觉很不搭调。黄瘦脸儿,长挑身材,风韵犹存三十来岁的年纪,像是个尖牙利齿之人。
慧芳认识她,长庆媳妇却不认识慧芳。问胡升:“这位是?”
胡升说道:“这是戏园里的苏大姑娘。”
慧芳主动上前见礼,叫了声婶娘。长庆媳妇赶紧还了礼,请她坐下,问道:“你们二位,什么风吹进咱这冷门子来?”
胡升笑嘻嘻的道:“专门来给师娘请安的。因我师父没了,师娘究竟是不出闺门的妇道人家,如果外头有什么使唤我的地方,叫麻子叔去对我吩咐一声,只要我闲着,一定给师娘效劳。”
“哎呦呦!这话实在言重了。”长庆媳妇一声嗤笑。嘴角稍微勾起,“多谢你们。我想我们当家的在日,这间厅子里一天至少也有十几个人,围着这盏灯。在这炕上一个起来,一个坐下,好像吏部选缺一样,挨着次序来。到他死后,不要说人了,连狗也没一只上门的。天寿天福那两个孩子也不好。年纪小没见识,麻子又憨头憨脑的不在行。唉哎!”
一声长叹,妇人扫了慧芳一眼,又说道:“这秋水堂我也支撑不起,心里一直在另作别计。想我娘家远在扬州,老母亲今年才五十岁,大哥开了个成衣铺,听说生意很好,我呢就想着回去投靠,可惜这手里又没有钱,难啊!你师父在的时候,那银子是左手来,右手去,什么也没留下,现如今不要说别的,人吃马喂一年就一千多吊,还有衣服什么的花费,更别提了。你说靠着几个傻孩子在外头,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就说前日有两个生客来打茶围,他们就留人家喝酒吃饭,谁知吃了就走。麻子跟了他去,才打发了三吊钱,你说这买卖还作得作不得?想起来真臊死了人。”
慧芳听了这席话,暗叫厉害,果然素兰和琴言都说这妇人是真人不露相,咱们一来就看出为了什么,不知道胡升能不能应付。
就见胡升陪着连连叹息,说道:“如今生意难做,不比从前,自从朝廷严禁官员流连烟花馆,您看秦淮河上谁家晚上有人来?都是空坐的多,吃酒的少。您方才说回扬州的主意,徒儿认为好,毕竟妇道人家住在京城无亲无故,要独立支持这个门户太不容易。不如干脆带几千两银子,回去和舅舅开了大铺子,这才是上策。”
长庆媳妇顿时笑了,笑容挪揄的说道:“啊呦呦,你说得倒好!我若有几千银子,也不用着急了,现在两手空空,所以才为难。前日不是和琴言商量了么,我说我今后要靠你了,你去对徐家少爷说,可否一月给我二百吊钱?她呢又说不能,也不敢回去说。
我说你既然不能拿钱回来,难道将我们吊在风里么?再说徐家二位少爷也没为她花过什么钱呀。我说你何不请个人去说,拿个三千五千的出了师,以后你愿意怎么样,就这么样。我有了银子,也能活过下半辈子,自然也不用你养老送终了。谁知她又支支吾吾,没有半点爽快。”(未完待续。)xh118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事成
慧芳听了半天,明知对方可能猜到自己的来意,也装着一副来串门的样子,故意问道:“婶娘,琴言真的要出师么?”
“她能不想吗?”长庆媳妇面带冷笑。
慧芳立即欢喜的道:“那正好,今日来就为了此事想与婶娘商量。不瞒您说,有位客人向来喜欢她,如果愿意出师,他一定会凑个趣。”
长庆媳妇马上问道:“是什么人?难道是个什么官吗?”
慧芳随口说道:“是个江南人,现任附近知县。此人甚好,就是为官清廉没什么钱。去年偶尔听了琴言的戏,很是赞赏,至今念念不忘,想收她做个干女儿,所以肯替她出师。昨日对我们说,三千五千是花不起的,三千吊钱还可以拿的出来。”
“哎呦,哎呦。”长庆媳妇一连几个“哎呦”,不乐意了,嘲笑道:“三千吊钱就想出师?你忘了琴言去年唱戏,几个月就得了将近八千吊钱。想得美,出了师,这个人就是他的了,还认作干闺女?难不成叫她出来唱戏,呵!几个月即能捞回本来。啧,啧,啧!世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我也去干了。”
“师娘不是这么回事。”胡升忙接着慧芳的话说道:“人家堂堂知县岂能如此作为?干女儿无非是个名目而已,实则就是个添香的红袖,供她吃,供她穿,大了再嫁出去,只有赔钱,哪里能挣钱呢?况且这人是个善人,素来注重名声,有成全琴言的意思,您就答应了吧。”
“我不管。”长庆媳妇瞬间拉下了脸,“什么善人不善人的,依我说一肚子男盗女娼,不然买什么戏子?反正只要他花得起钱,按照我的数目,就教他来出师。”
慧芳稍微琢磨了下,问道:“婶娘。你到底要多少?给个确切数目,我好去讲,也许添的出来,也许添不出来。再说。”
长庆媳妇也想了想,巴了巴嘴说道:“干干脆脆,三千两上好纹银,我就答应。他能不能?若是不能,我还候着徐公子。人家那是有钱的主儿,一万八千都可以呢。不然还有徐家老爷,这一行鼎鼎大名的惜花人,更好说话,我急什么?”
不料就见慧芳一声冷笑,说道:“婶娘你错了,三千五千是不算什么,但是徐家三少爷早不喜欢她了。至于一粟园,二公子和姑娘都知道了琴言的底细,和徐润藕断丝连的。故此非但不会帮她出师,只怕还要打发她出来呢。
婶娘你在外头哪里知道里面的事?我们是常常到徐府去的,现如今琴言住在一间闲房,姑娘也不使唤她,二公子更是连面都见不到。就说新年我们去拜年,徐家每人赏了一个元宝,为何琴言就没有赏呢?有一日我见她箱子里,一共只有几两银子而已。”
瞅着妇人神色意外,慧芳继续添油加醋的道:“再说徐家老爷,近十年来可曾听说他老人家帮过谁嘛?你又敢去对他说嘛?笑话!咱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除了徐府之外,你想要二百吊钱一月,否则三千两银子出师,试问谁敢?婶娘是明白人。难道看不出琴言有什么心事吗?徐府一旦知道了能不成全?你敢回绝怎地?现在遇到了这个机会,我情愿帮着跑腿,叫人家再添些,婶娘你也好歹看开些,就当自己的女儿一样,三千吊钱是少了点。我可担保二千两银子。”
“我是不知外事,但我比你了解徐家。”长庆媳妇不为所动,一样面带冷笑,“不过我感谢你,这样吧,杀人一刀,骑马一跑,咱们大家都爽快些。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不喜欢磨磨蹭蹭,我让二百两,二千八绝对不让了。”
胡升见师娘到底口风松了,心中暗喜,笑嘻嘻的对慧芳说道:“那就这么着吧,你去对那位老爷说,算他照应了孤儿寡妇,做做好事,积积阴德,叫他出二千四百两。咱们中间人不要他一个谢钱,都贴在银子里。师娘您也别这样,据我所知徐润少爷可有心求老爷了,此事务必速战速决,这一两日办成功。”
任凭长庆媳妇再聪明,也没有胡升和慧芳消息灵通,兼且智商也不比她差,无需事先商量,二人就知道该怎么随机应变。
说来说去他们毕竟谁也不敢对徐灏开口,而徐灏又毫无疑问谁都顾忌。
长庆媳妇心里合计,万一徐府真把人打发出来,那孩子又倔强,不肯唱戏,自己也没法子啊?给自己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设局逼她就范,素兰的师傅怎么死的?不就是强迫素兰接客,半夜被处死的吗?
要不不如答应了?好歹也是二千四百两,六千吊钱,也不算少了。
心里打定主意,当然面上还说要加银子,但架不住油滑的胡升在场,师娘长,师娘短的。长庆媳妇毕竟将来要有求于他,最后无奈答应了。
慧芳偏偏说道:“你到一人承担了,不知那边花得起,花不起,若是拿不出来,倒被婶娘见怪,空费了咱们半天唇舌。”
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胡升心里苦笑,不愧是有名斤斤计较的苏慧芳,这会了还不收手呢,那钱又不是你的。
“不是还有你嘛?”胡升开起了玩笑,“就是人家凑不出来,短个一千八百,有苏大姑娘替他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算什么事?横竖那老爷不会负你。”
“只好如此了。”慧芳简直是戏如人生,悻悻的道:“就看琴言的缘法了,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二人默契十足的一来一往,唬得长庆媳妇一愣一愣的,哪里知道人家根本没有剧本,完全是临场发挥。
如此说好了明日一早就有回信,若成了,就送银子来,并要这边到时写一张字据。
长庆媳妇叫伍麻子送客,一个人坐在屋里怔怔思索,说道:“姓苏的小贱人好不利害,硬生生被她减到了二千四百两。但凡我软一点,就被她和那吃里扒外的小杂种联手欺负,实在欺人太甚,他二人不定从中赚多少呢。”
说完叹息不已,说到底男人死了,什么门路都断了,也没个人能撑腰,要不然凭着琴言的姿色和名声,赚五千两银子易如反掌。可叹造化弄人,徒呼奈何!
人就是这样只为自己考虑,而在这件事上,不管是盛先生徐注他们,还是慧芳素兰和胡升,每个人都是仗义相助,也对长庆媳妇尽足了本分,不然叫她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不是易如反掌尔。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徐灏,影响所及,眼皮子底下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他影响,行事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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