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徐煜的心思并非无的放矢,中国自古号称“礼乐之邦”,音乐在汉代之前,对人格的养成、文化生活、礼仪方面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和地位。孔子曾提出“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春秋战国时期的音乐与“诗歌”是无分彼此的,文学即音乐。
到了汉代,音乐开始受到轻视,水墨画和书法为文人士大夫阶层的推崇,音乐家在那时候没什么政治地位。
汉代想成为一名合格文人,必须精通“琴棋书画”,其中的琴往往只限于孤芳自赏,不能代表音乐的发展,古琴也是当时唯一地位较高的乐器。
汉代之后,陆续出现了一大批的文人琴家,比如嵇康和阮籍,留下了不朽琴谱,如著名的“广陵散”。
隋唐时期,政权统一,经济兴旺,百姓安居乐业,音乐作为全民喜爱的文化逐渐走向繁荣,尤其是在中国文学史上堪称一绝的唐诗。
在当时,诗人会将自己的诗作谱入乐曲中以便广为流传,此乃衡量自身诗词水平的重要方式。
宋、元时代,众所周知,戏曲大规模的异军突起,开始深受人们喜爱。标致是北曲、南戏的出现,衍伸出了无数地方曲艺,后来发展形成了曲牌体的戏曲音乐。如关汉卿的“窦娥冤”,王实甫的“西厢记”。
到了明代,戏曲已经成为能与诗词歌赋并肩的一大艺术形式了。不消说如今已经具有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音乐。
即使在历史上,民间小曲也已经达到“不问男女”“人人习之”的热门程度,可以说音乐在士林中,已是不亚于诗词的文化成就,无数文人陶醉其中。
明代大多数的文学大家,同时也一定是音乐家。
比如吴江派的文坛领袖沈璟,即江南望族沈氏族人,明代大戏曲家,音乐界的宗师大咖。还有临川汤氏的戏曲家、文学家汤显祖。
所以徐煜的想法是合乎实际的,如果能创作出几首杰出的曲牌,或戏剧小说,是可以拉升徐族在士林中的地位。当然其难度比考中进士要难得多,勤奋、天赋等因素缺一不可。
这个想法一直深藏在徐煜心里,深受母亲影响,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此刻面对祖父母对他寄予的厚望,不禁有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抵触。
徐庆堂见孙儿心不在焉,生气的道:“你看看他,整天只知道厮混在脂粉堆里,不成器。”
萧氏安慰道:“没考过,你怎么就知道煜儿不成器?在家与姑娘们玩,总比去秦淮河寻花作乐强。”
听了祖母的话,徐煜趁机说道:“那孩儿回去念书吧。”
“行了,这时候知道用功也迟了。”徐庆堂摇摇头,“我今日买了好鳜鱼,叫厨房蒸了,你们俩在我这里用饭吧。”
“是!”徐煜无奈的道。
当下徐庆堂对他们俩讲了下考场里的规矩,嘱咐道:“好好做文章,不要急着出来,考完后就是府考了,府考完还有院考,总之老夫回来你们俩也回不来,都在寓所里住着吧。”
徐煜顿时愣住了,徐煁也很吃惊,哥俩同时看着祖父,问道:“要一直住在外头?”
“是啊!”徐庆堂摸着胡子,“住在外头才能令你们收心,不受干扰。先说好了,如果考不好,那直到来年春闱,都在那住着吧。”
“哦。”徐煁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徐煜却暗暗叫苦,祖父好一条釜底抽薪之计,本打算糊弄糊弄得了,这下看来不考好是不成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与此同时,沐昂回到上房,杜芊芊便将白天的事说了,问道:“她现在是你的人了,不得不先问你一声,到底该如何处置?别说我有心容不下她。”
沐昂皱眉听完,一言不发,走出去直奔红雯的小院,不想门被封死,只得兜了一圈。
见到正在生闷气的红雯,开口就说道:“你为何这么无礼?连太太都敢顶撞?家里上上下下谁敢违逆她?我告诉你,若这次她真动了气,撵你出去,我只准不会阻挡。你呀,如果和别人争执还好说,怎么能对太太使性子?真是老虎头上扑苍蝇。”
红雯唬了一跳,她岂能不知道太太真要说把她逐出去,那除了太夫人外谁劝也没用。加上听说太太命人将耳门关了,分明是真生气了,不许自己再过去。
假如明日太太翻了脸,发话叫她收拾收拾东西走人,那怎么办?
至此红雯后悔了,也不禁害怕起来,有心过去陪小心吧,问题是又没个人来劝,脸面无光的怎好走出去呢?
红雯是个要脸的人,自尊心很强,当着沐昂的面,不愿流露出后悔惧怕的表情,生怕被男人看轻。
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作用下,红雯忍不住说道:“我当众受了气,又被太太好一顿羞辱,正没地方叫声委屈。没想到连你也不问个青红皂白,谁是谁非,也顺着她们的话来抱怨我。”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红雯哽咽道:“我就知道,在这府里无人可怜,也没法出头,左右是个任人欺辱的玩物,还不如死了干净。我拼着一死,也要叫一窝儿的人来承受。”
她一头扑倒在了床上,使劲捶打着锦被放声痛哭,哭得梨花带雨,惊天动地。
果然沐昂马上心软了,赶紧走过去搂住她说道:“我不过一说罢了,也是好意劝你,听不听的事小,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呀。好了好了,别哭了,要是被太太听见,明早更有话说了。”
眼见自己的计策得逞,老爷不埋怨了,红雯也就顺势抽抽泣泣的收了声音。毕竟只要老爷爱着自己,那太太就会心生顾虑,再则自己又没犯下大逆不道的过错。
徐府这边吃完了饭,徐煜陪着祖父母聊天,眼看时辰不早了,起身说道:“今早念了一篇生文章,没背下来,孩儿想回去再念念。”
徐庆堂说道:“不念吧,明日再念。那你们俩回去休息,不用去给你们父母问安了。”
当下兄弟俩出来,彼此也没什么话说,徐煁说了声二哥晚安,径自带着人走了。
徐煜一个人慢慢回到园里,叹着气往前走,所有人好像都准备歇息了,路上连个人影子也看不见。昨天还是一堆堆的人在外头纳凉说笑呢,可见是上面传下话来,不许任何人陪自己胡闹。
对放羊了近乎两年的徐煜而言,此情此景真是太不习惯了,他不好意思过去骚扰她人,只好无精打采的返回绿云深处,果然沐家姐妹早离开了。
进了院子,见什么灯都没点,问道:“怎么不挂灯?”又问道:“你们吃了饭没?”
等着他的晴烟说道:“夜深人静,点灯又会让人家以为咱们没睡觉。我们早吃过了,你饿了么?”
“不饿。”徐煜张开胳膊,让晴烟解扣子,提议道:“咱们要些酒菜来如何?在院子里吃酒赏月。”
“那如何使得?”晴烟想都没想的一口拒绝。
袅烟等人也纷纷出来,碧霄说道:“夜深了,大家都要睡了,你也歇着吧。”
“又不是明日考试,你们怕什么?”徐煜发起了脾气。
结果几个丫鬟上前不由分说,拽着他的胳膊,推着他的腰往浴房走去。袅烟说道:“洗完赶紧睡了,睡了!谁今晚敢言胡闹,罚他跪一宿。”
“你们呀。”徐煜被推着进了浴室,也没法子。
一转身,她们几个都走了出去,将门给关上。随着年纪渐长,来年即将完婚,人人一举一动明显有了顾忌,即使亲密如晴烟也远远躲着,生怕被人议论有什么不清不白。
徐煜一件件的脱下衣物,光溜溜的跳进池子里,在水中游了一个来回,探出头来抹去脸上的水滴,很想大声喊个人进来给他擦擦背,聊聊天也好。
可一想到最近她们对自己像见了鬼似的敬而远之,徐煜无奈叹了口气。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同时迎娶四位妹纸的代价,就是有点底线节操智商的丫鬟都不愿再挤进来了,做个身份地位与前四位夫人相差悬殊的小五,很好玩嘛?
大感无趣的徐煜匆匆洗完了澡,刷了牙,换上小衣出来。被窝早已整理好了,大家伙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晴烟过来给他擦干头发,徐煜没有吭声,任由她推着自己上了床。袅烟放下纱帐,二女检查了下蚊香等细节,走了出去。
忽然袅烟说道:“他还没有喝茶,我去把茶壶拿进来。”
“我来吧。”晴烟说道。
很快晴烟将茶壶送了进去,倒了一小杯,服侍徐煜喝了,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这关口谁敢呢?好二爷你体谅体谅我们,快快睡吧,一会儿管事妈妈就要进来查房了。”
徐煜睁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变了,打算远走高飞,不愿理我。你们走好了,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永远也醒不来才好呢。”
晴烟失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又何尝想离去呢?奈何人总归会长大,要成家立业。你成了亲后,这里就有夫人了,即使是几位熟悉的小姐,彼此之间也大不同了。那时你身边既然有了新人照顾,那我们自是也得各找归宿呀,总不能大家伙一辈子守着你吧?”
徐煜没有开口,很清楚晴烟说的没错,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是心情就是不好受。
“睡吧。”晴烟心情惆怅的勉强笑了笑,轻轻离去。
次日一早,沐昂没惊动红雯,走进沈姨娘的房里,请她代为在妻子面前说项,免得彼此的心结越来越深。
沈姨娘笑道:“老爷叫我做个和事老?自然使得,不过你要先说明白,到底是怪太太不好呢?还是怪红雯妹妹不好呢?”
沐昂好笑的道:“我正正经经来央求你,你竟乘机为难起了人。要我说谁都没有不好,就怪你不好,昨日没有从中劝解,坐收渔翁之利。”
“呸!”沈姨娘不乐意了,“这话该你说么?好没良心!昨日若不是我劝着太太,只怕你那心爱的如夫人,还要更加自讨没趣呢,害得我也碰了太太的钉子。”
沈姨娘极为擅长拿捏分寸,埋怨了一句,继续说道:“说起来呢,一因是我那媚奴引出来的,我难辞其咎;二来因我们现在是姐妹,哪怕人家待我不好,我也要顾着做姐姐的情分;三呢妹妹是你喜欢的美人,受了委屈,你嘴上不说出来,我知道你心里痛着呢,所以我存着体贴人的心思,又瞧着你的面子,不能不劝一声。”
“这话说得好。”沐昂点头笑道。
沈姨娘话锋又一转,轻笑道:“昨晚我就思量好了,今儿先去劝劝妹妹,然后往太太那边赔礼。谁知你一来竟反怪我?哼哼,我算是白操这份心了,索性做个坏人,不去搅合她们间的闲事;或干脆去挑唆太太寻她的短处好了,反正也是令你来怪罪而已。怎么,你又能奈何我么?”
看着沈氏风情满满的挑衅目光,沐昂大笑道:“成,成,你是好人,你是真正的好人!我什么都不说了,就求你去劝一劝。
呵呵!就没见过事情还未办成,倒先居功自持的?倘若你劝不好,我可真就来和你算账,咱俩晚上见。”
说完,他一路笑着走了。
“晚上见?”沈姨娘满意笑了。(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江南望族
贡院附近的一座普通民宅,院子早已收拾出来,徐庆堂在临时书房里,指挥小厮整理带来的书籍,徐煁陪在一边。
徐煜则觉得闷坐很无聊,走出来站在门口,看见有个年轻人挑着担子,沿街叫卖道:“黄沙瓤、红沙瓤的三白黑皮啊!即能清暑,又可解渴,还能解酒呢!大娘你来一块尝尝?五文钱一莲瓣,咬一口全是蜜水。”
白发苍苍的大娘面前一口锅,举起木勺指着他,嗤笑道:“我卖的酸梅汤,稀罕你的瓜?”
“嘿嘿。”年轻的货郎讪讪一笑,走开了。
“过来。”徐煜冲着他招招手,“挑两个甜的,切好了送进去。”
“好嘞!”卖西瓜的小伙高高兴兴走过来,放下担子。
琐事自有花农等人打理,徐煜对他笑了笑,朝着对面走去。
那坐在门前的大娘马上招呼道:“客人请尝尝我家的酸梅汤,谁人不知以前秦淮河以邱家为京城第一?”
“来一碗。”徐煜笑道。
“稍等。”大娘揭开锅盖,边舀汤边说道:“老婆子亲手酿制的酸梅,配了上好冰糖熬煮,调以玫瑰、木樨和冰水,吃一碗包管您精神百倍。”
徐煜接过来碗,尝了一口,果然好喝,赞道:“其凉振齿,好味道!不过大娘你的生意为何如此惨淡?”
念过半百的大娘苦笑道:“实不相瞒,早年我家着实挣了一笔钱,秦淮河上的姐儿哪个不点我家的酸梅汤?后来亡夫猪油蒙了心,非吵着要回老家开个酒店,结果没几年他撒手走了,儿子媳妇又不善经营,老身也年纪一大把,这不就将店铺贱卖,一家子又回来了。”
“哦。”徐煜点点头,付了两倍的钱,在大娘一叠声的道谢中,走回去望向远处的秦淮河。
河面上游船如云,船舱里好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但望不清楚。岸边鳞次栉比的店铺买卖兴隆,那些小商贩热火朝天的叫卖西瓜桃子,还有卖小菜的,卖豆腐的,甚至还有卖牛肉的,与游人相互挤来挤去,路边还有几个测字摊子。
忽然花农领了个白面书生走过来,说道:“爷,这位是房子主人的公子,在县里读书。”
“晚生乌岱云见过徐兄。”书生恭恭敬敬的施礼。
“在下徐煜,拜见仁兄。”徐煜也客气的拱拱手。
徐煜不知道这位名叫乌岱云的书生,其父亲名叫乌必言,原籍江西临江府,洪武十二年迁入金陵,凭借家族在家乡的望族地位,谋授予了未入流的上元县书办。
后来又花了数百两银子,做了秦淮河支流的县河吏官,背靠教司坊,管着河里几十只花船,收所谓的花粉之税。
奈何距离天下第一的秦淮河太近,磁石效应,他管着的都是些年老色衰的土妓流娼,这个缺儿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好在在地方上也算有头有脸之人,手下有几个人当差,有什么事一呼就有,比做书办那是强多了。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乌必言这一辈子就好个色,是以便召唤来四个女人,玩腻了时常更换,名义上对外说是服侍妻儿子女,其实留着自己受用。
每天吃着花船孝敬来的酒菜,拥着娇娃,夜夜而伐之。其中有个刚满十六岁的女孩,名叫钱姐,模样很不错,并学过许多的内媚之术,乌必言最得意她。
但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精力有限,兼且钱姐年纪轻轻索求无度,渐渐乌必言就难免应付不过来了。父亲虽然不行了,儿子却是精力旺盛,乌岱云打小念书,“有事弟子服其劳”念得最熟。
眉来眼去的,**管你什么父子不父子,乌岱云与钱姐很快打得火热。有一天,二人正在翻云覆雨,被半路回家的乌必言撞见了,气得把二人打了一顿。
将钱姐撵了出去,乌必言寻思这样不行啊,儿子成天在家,终究不好,于是命乌岱云进城去,在城里的宅子看房子兼读书。
徐煜和乌岱云聊着天,虽说不知其人底线,可渐渐发觉对方言语轻浮,眼神游移不定,每当路过身段容貌不错的妇女,眼睛便情不自禁的追着人家看。
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所以徐煜不耐烦了,勉强又聊了一会儿,推说祖父惦记,说了声告辞,转身径自回去了。
乌岱云神色惋惜的目送他离去,倒也没什么察觉,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初次见面就能说了小半天话,已经很幸运了。
他一转身走进了隔壁人家,姓孙,乃是绍兴府余姚镇人。说起来余姚孙氏在明代可是一等一的江南世家大族,被誉为“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也就是说一个大家族,秀才以上的人竟达到八百多的记载。
不过余姚孙氏彻底兴起于几十年后,现在家族只出现了一位进士。
孙姓向来是中国大姓之一,单单余姚一房的孙氏早已开枝散叶,现在男丁人口大概四千多人,最远的居住在云南,广西,像苏州、吴江、金陵等地,皆有族人。
这户孙家是经商的,妻子史氏生有一子孙江,妾李氏生了大女儿孙蕙欣,次妾任氏生了小女儿蕙若。
余姚孙氏与传统的江南望族不同,先祖是后唐忠臣,名将孙岳,余姚老家有孙大将军墓,子子孙孙为了守墓而留居。
历经动乱,秉承家风,孙氏族人大多自小习武,世代以种田为生,整整一门家境贫寒。
据说第六世的族人出家为僧,才有了机会读书识字,学习佛经之余,也专研儒家典籍,后来父母故世,返乡安葬双亲,并结庐守墓三载。期间召集侄儿和族中子弟,教授论语、孟子、诗经、礼记,由此孙氏逐渐成为了书香之族。
宋代时,孙氏一族经过七八代人近二百余年的不断积累和苦心经营,终于在南宋末期,由寒门细族成为了余姚县的名门望族之一。
但是,元朝期间一切又打回了原点,也是孙氏不愿替异族效力,朝廷又不许江南百姓读书识字,全族人又成为了一群目不识丁的农夫。
可也正因为此,恼怒江南人敌对自己的老朱同志,频频下旨迁徙江南各大望族,士绅豪富进京,孙氏一族幸运的没有在名单里。
如今的孙氏恢复了家家户户诵读声的盛况,族中子弟也不忘种地练武,源远流长的家族盛名,使得族人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又文又武的彪悍族风,使得孙氏再一次形成强大的地方宗族势力,在江南拥有着崇高的社会声望,即使在全国也有相当程度的名声,这一切使得孙氏一门具备了走向鼎盛的条件。
后人评价:“姚江望族,咸诵王、孙”;更有“国朝二百余年来,海内仅此一家而已”的赞叹。
所以说在这样重新复苏起来的望族里,族中子弟可以做官,可以当兵,可以务农,可以做小买卖,但就是不许成为商贾。金陵孙家可谓触犯了族中大忌,也因此被家族除名,并全家逐出了余姚。
孙老爷也因此愤而改名,但儿子出于前途考虑,依然按照族谱取名孙江,而那位第一个考中进士的孙家人名叫孙鸿,乃是现任御史,按辈分是他的族侄。
明朝很多大族受到了朱元璋的影响,流行依照金木水火土的部首取名,直到明朝中叶后,才有了变化。
(说了这么多废话,因为新书大概和余姚孙氏大有关联,痛定思痛的小钗已决定放手一搏。)
沐王府这边,沈姨娘去了红雯房里,先替媚奴赔了不是,然后劝红雯去给太太谢罪。
红雯清楚姨娘是老爷请来的,一时间碍于面子,犹犹豫豫的不愿服软。经过沈姨娘的再三劝说,也就顺着台阶答应了,一起来到上房。
杜芊芊没说话,红雯主动上前磕了头,说道:“都是奴家的错,求太太原谅。”
沈姨娘在一边帮她打圆场,杜芊芊脸色渐渐好看了起来,毕竟是自己多年的丫头,几乎情同母女,开口道:“你想想自己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应该么?今儿你既然知道自悔,我自是没什么了,只求你从此改过,不要再犯那日的狂病,就是了。”
“哎呦!太太真真好大度。”沈姨娘笑着恭维,眼见太太不恼了,趁机硬要将耳门开了。
说了若干凑趣的笑话,红雯也小心翼翼的陪着,伺候太太梳头更衣。杜芊芊的气彻底消了,留她们一起吃了饭。
半个时辰后,沈姨娘看太太已经恢复如常,放心的和红雯退出来各自回房。她处理完今日的诸事后,逼着媚奴去上房以及红雯房里挨个请罪。
先说杜芊芊这边,本就没生媚奴的气,来与不来的都不打紧,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至于红雯则是因为她磕了头,不得不叫媚奴过去走一遭,使得红雯脸上过得去。
总之在这件事上,沈姨娘处理的八面玲珑,谁不得赞她一声好?完全把红雯比了下去。
媚奴来道了歉,弄得红雯好生无奈,即使不愿意也得随后去沈姨娘的房里表示一下感谢,礼尚往来嘛,于是乎此次风波终焉。
真的终焉了吗?哪怕是生性大度的男人怕不也会记在心里,随着时间忘却,而生性计较的女人更是打死也不会忘记,无论如何也会从此心生芥蒂。
不管是红雯记恨沈姨娘的装好人,还是沈姨娘防着她报复,连杜芊芊也对待红雯再不同往日了。每当遇到分歧,不给一丝好脸,杜芊芊是担心若稍有纵容,仗着受宠的红雯将旧态复萌,到了那时自己一旦没了威严,恐怕更难约束。
这里面大概只有沐昂真以为内宅风平浪静了,十分欢喜,去了沈姨娘房里,谢她的贤惠,又痛赞她善于调停。
沈姨娘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笑道:“我可当不起你的谢,只求不怪我,已经万幸。”
“怎么会呢。”沐昂笑道。
“那今晚?”沈姨娘轻轻说道,一瞬间眼眸流转,风情无限。
沐昂哈哈大笑道:“自然是为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
再说乌岱云进了孙家,来找朋友沈涛,这沈涛自然也是江南著名大姓沈家后人。
沈氏一族同样源远流长,与孙氏一样祖先皆为周朝分封的诸侯之一,姬姓子孙,也都是因春秋时期小国被大国所灭,子孙遂以国为姓氏。
战国时期,秦国实行商鞅变法,沈氏举族避居江南。后来其中一支又徙居到乌程,即浙江湖州舍不乡,乃沈氏吴兴支派的始迁祖。
最有名的是著有“梦溪笔谈”的沈括,据说是沈氏第七十世祖。
元末战乱,张士诚盘踞三吴之地,发民为兵。沈族第八十世的族长沈子文,带来族人隐居临近的吴江县城。
但到了洪武二十五年,到底全族被厌恶富人的朱元璋,下旨征戎广西南丹卫。当然也或者与此无关,反正沈族被拆分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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