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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乌岱云仔细看着她,发觉比昨日标致了好些,身段高了更显苗条,多了三分俏丽,但耿耿于怀先前的那番羞辱,心里也恼恨女人不讲露水姻缘的情义。
做人总得厚道,好歹讲究下职业道德吧?怎能张嘴就说不像老爷,嫌人矮笨,那方面不在行,只知一味巴结孙江,就为了他穿了双皂靴,就能如此糟践人?
所以乌岱云冷着脸也不理睬,这时屋里的沈涛疼痛难忍,兼且太累了,直接往躺椅上那么一躺,不料躺椅断了一边,整个人一下子滚了下来。
孙江顿时哈哈大笑道:“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人家没有滚,有人倒是滚了。”
疼得要死的沈涛更生气了,也不用书童搀扶,自己奋力爬了起来,狠狠一脚踢翻了椅子,骂道:“孙江你混蛋!这是斯文人干的事儿吗?要不是受了伤,拼着不要斯文也要揍你一顿。”
“谁怕你怎地?”孙江不当回事,反而背着手,从容的踱到外头,笑嘻嘻的在妇人面前踱了几步。
妇人觉得痛快,不禁抬头冲他无声一笑。
乌岱云觉得不舒服了,故意说道:“哎呀!刚才我听到什么一百下,后来又数到了八十八,到了炕上去,离得远了些。后来听到扯风箱似的扯了好一会儿,还有扇子打在肉上的动静,不知到底多少数目?”
“嘻嘻!”妇人捂着嘴忍不住笑了,那眼眸似恼非恼,似怒非怒的蛰了他一眼。”
孙江见被他都听见了,傲然道:“人若十之,我百之;人若百之,我千之。”
“哈。”乌岱云面带挪揄的大笑,不过也佩服这家伙确实有过人之处。
屋里歪在炕上的沈涛也听见了,什么无耻狗男女的骂个不清,忽然手里摸到一块湿漉漉的东西,黏糊糊的液体沾了一手,他连忙见鬼似的往地下一摔,“嗒”的一声。
望着一手的秽物,沈涛真真恨极了,偏偏拿孙江没有办法,只得怒将整个席子连枕头通通扯到地上,大声命书童赶紧收拾善后。
铺上新被褥,好扶着他躺下养伤,沈涛一边等,一边各种绍兴脏话不绝于口。
外头的孙江自知理亏,不敢回应,权当做没听见。倒是妇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便说道:“今儿真是丧气,碰到了这些枉读圣贤书的浑虫,没见过世面。”
妇人将手里缝了一半的衣服一扔,提起篮子,扭着屁股,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
人走了,孙江不敢进屋,干脆在院子里与乌岱云聊起了缝穷婆的好处,一个说人家的皮肤虽黑,却很细腻;一个说那汗水都是香的,看似粗鄙实则不亚于古代美女。
一个说那水帘洞真个有趣,愈弄愈紧,就是颜色太难看了;一个也说那就是个长满野草的臭水沟,动一动污水哗哗流。
一个说个中滋味不比名妓稍差,花一吊钱很值,一个则说还凑合吧,我只花了四百钱。
正眉飞色舞说的正开心,屋里的沈涛要换件汗衫,书童到处找不见,找到外头,恰好是方才缝补的那一件。
这下子火上添油,沈涛大声质问孙江:“我这汗衫只穿了一回,好端端的,怎、怎么会破了?难道不是谁有心撕的?”
孙江不紧不慢的笑道:“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成了小衿。”
沈涛怒道:“少跟我满口之乎者也,你真有本事,当初也不会花了八十两请人枪了个童生,在我面前拽文,臊死个人了。”
骂人不揭短,孙江瞬间红了脸,想了想嘲笑道:“君子之所异于禽兽者,以其怀刑也。我总没叫学府打屁股吧?哈哈。”说着他拍起了手,笑道:“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父母之体,不敢毁伤,辱莫大焉。”
“你!”沈涛大怒,忍着痛下了炕,顺手拿了个支窗户的棍子,走出来,照着孙江的脑袋打了下去。
“哎呀!”孙江急忙躲避,肩膀挨了一下,哇哇大叫,“你敢打人?此仇不报非君子。”
仗着没受伤,孙江一把夺过对方的棍子,反手就要抽打沈涛,乌岱云连忙把二人劝开,两个人便各站一边,对骂了半天。
争吵的声音很大,客院与内宅的绣楼都紧挨着隔壁,徐庆堂听见了,皱眉说道:“一对混账,幸亏明日就考试了,不然非得孟母三迁不可。”
正在读书的徐煜和徐煁偷偷一笑,徐家学堂里,这样的人多了,也就祖父没有察觉,少见多怪而已。
原本徐庆堂还准备带着孙儿去隔壁拜访,顺便让年轻人会文切磋一下,完全打消了念头。
这几天,沐昂沐皙夫妇频频邀请姐夫等人聚会,说好了在沐王府小住几天,白天一起去城外继续游山玩水。
因不耐烦一大堆的人,是以各家带过来的大小丫头,一大半留了下来,任由她们自个儿玩,也算是春游了。
问题是主人不在,这些女孩子在各自府里放纵惯了,沐府园子里除了沐兰香外又无人居住,当年修的花神祠等还在,她们便三个一群,五个一党,全无了拘束,每天任意在园子里到处闲逛。
想这么多家的女孩在一起,岂能不发生矛盾?动辄这两个为了件小事吵嘴,要么那两个因别的摩擦而吵成一团,然后丫鬟们纷纷拉帮结派,彼此谁也不服谁,而几个懂事的大丫鬟偏偏不在。
虽然有沈姨娘在家弹压,奈何只有沐家的丫鬟还算惧她三分,张家徐家的丫头,沈姨娘也不便责问,当然她们也不服沈姨娘的管教,总之闹得沈姨娘很头疼。
好在没有过分,沈姨娘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单说喜兰闷在院子里出不去,原来杜芊芊临走时交代过红雯,不许她纵容丫鬟们搬弄是非。
红雯见太太单单就嘱咐她约束丫鬟,分明仍然为了前事心有芥蒂,心里非常不悦,于是赌气整天坐在房里,不许喜兰离开她一步。
做了这么多年丫鬟,红雯心里明白着呢,山中无老虎,想让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互相间太平无事,或外头的小厮们得了天赐良机,不发生什么怎么可能?
如此这几天府里如果再闹出事来,那自然不关我房里的事,到了那时,咱慢慢的取笑上头不晚。
但她做丫鬟时就已经习惯了热闹,做了小妾后,每日或去谁的房里闲谈,或陪太太打牌,或去姑娘的房里看她们写字、下棋,随处走走,见个人唠唠家常八卦,晚上有沐昂说笑玩闹。
突然间只剩一个人了,又终日不出房门,很快闷恹恹的万分无聊。更无聊的则是喜兰,眼见一干姐妹们热热闹闹的成群结队,东跑西逛的满园子玩耍,委屈的犹如望夫石。
今年喜兰才十五岁,还是个爱玩的小孩子,越是看人家玩的开心,越觉得眼热。如果红雯能出去走走,她也能抽空去寻大家伙玩一会儿,无奈红雯从早到晚大门不出。
憋闷的喜兰眼眸都要冒火了,其实才短短两天而已,她却简直度日如年中,看上去比红雯貌似加倍的烦恼,偏偏又不敢形于色,闷成了内伤。
中午,红雯随便吃了两口菜,挥手说饱了,起身去窗下的贵妃椅躺着。
喜兰站在一边,监督厨房的丫头收拾碗筷,就听红雯说道:“把牙牌取来。”
“知道了。”喜兰跑出去拿了牌,看着姨娘一边躺着纳凉,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抹牌。
很快红雯把牙牌一推,闷闷的道:“去井里破只西瓜,咱们吃着解暑。”
“哎。”喜兰又跑了出去。
切好了端进来,喜兰不忘打了一盆水,红雯吃了一小块儿就不吃了,示意喜兰吃。她自己没精打采的斜躺着,半响,长长的叹了口气。
喜兰坐在凳子上吃着瓜,趁机说道:“奶奶,这么大热的天午睡,怕不适意,恐要生病呢!偏生大小姐陪太夫人在佛堂,太太们又不在家。这两日,我见奶奶益发的寂寞,不如园子里逛逛去,散散心,解解闷。漱芳亭前的池子里荷花开的真是好看,据说因大姑太太旧日主人回来,今年荷花开的比往年又大又多呢。恰好连日诸位少爷都不在园里,正好去看花,强如在这屋子里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烦闷。别说您近日不快活,连我都闷得慌了。”
红雯静静听完,笑道:“你这鬼丫头,要出去玩自己去啊!我知道那一班人每日约三邀四的四处疯玩,都快翻了天,你的魂早被她们勾的要飞了都。
嗯!只因我在屋里,你不能走开,故此用这些鬼话来撺掇我,自以为聪明。”
“哦。”喜兰失望之余,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转过身撇了撇嘴。
“好啦好啦。”红雯也确实闷得不耐烦了,轻笑道:“我若不去你岂不是要怨恨么?又说张三不行,拖住李四的腿了,少不得我陪咱们喜兰姑娘走一走,别把你真给闷出病来。”
“啊!”喜兰兴奋的笑了,“你老人家别折煞我,怎么说陪我们丫头,岂不是天地翻转了嘛?奴婢可受不起。”
“你受不起,谁受得起?这两天一直不给我好脸,闹得我反倒处处看你脸色行事。”红雯取笑道。
“哪有?”喜兰扭着身子不依。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丫头,相处的时间久了,红雯对待喜兰犹如杜芊芊对待她一样,当成了半个闺女,但是红雯却没体谅到这一点。
太太对她不客气,却对沈姨娘客气,不正是说明谁远谁近吗?枉自红雯自诩聪慧,但在这上头参悟不透,也是当局者迷。(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侬自寻欢去
沐府大管家沐福的侄儿沐明,父母双亡,被沐昂指派负责看守园门。沐明得了差事一心卖力表现,处处分外的勤奋谨慎。
有叔叔作为后台,上上下下都给他几分面子,一干下人指挥得动,如此不过短短数日,园门附近的亭台楼阁,打扫的比往日更加干净整洁。
沐昂很满意,有心提拔他做个管事,因府里一时没有空缺,何况沐明年纪还轻,于是口头褒奖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今后一定会重用。
如此一来,沐明在徐府的地位更加与众不同,他每日清晨率领一班下人小厮,几位管事妇人监督着,到园子里的各处打扫,并房间内的一切帘幔陈设家具古玩等,该添该换的帮着调整,嘴甜会来事,很快赢得一帮妇女的交口称赞。
午后,到沈姨娘的房里回事,若有事他主动领了口信儿跑跑腿,不辞辛苦;如果府里有宴会,问清楚日期选择何处,他马上叫人安排所需东西,每天还督促花匠修理盆景拾掇花草。
每天下午,叫人挑了水,送到内宅各院各房;开门点数送到厨房的各种食物。
傍晚,清算这一天的所有事情,务必做到事无巨细皆了然于胸,以便有需要时应对。
总之,还不到二十岁的沐明,如今已经成为沐王府有数的大忙人之一,人人晓得他是老爷面前红人,太太奶奶也很欣赏他,也是家人里头各方面能力皆不俗的后起之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将来会接下大管家的位子。
晚上关了园门后,沐明时常与两个堂兄弟,即沐福的两个儿子在花园外的屋里说说笑笑。
兄弟间相处的很好,因堂兄弟早已有军职在身,没人稀罕做管家,这也是沐福为何凡事将侄子带在身边的缘故。
现在兄弟俩随沐昂不在府里,连日来沐明没了聊天的对象,天气炎热睡不着觉,晚上在园子里随便走走。见到那些也不愿休息的女孩们,虽然不敢混入其中,但有时撞见了,也免不了搭上话说笑几句。
丫鬟们见他长得俊俏,说话又和气,管着侧园门很有权利,自然乐得主动同他亲近,不消说大家熟悉了很多小事容易求他帮忙,就算彼此说说话也好,女孩们成群结队的,不会羞涩。
她们一个个大大方方,反而沐明牢记叔叔的嘱咐,内宅姐姐们绝不能随便搭讪,更不能随便结交,一来女人会仗着天然优势,熟了后难免得寸进尺,让你做些为难之事;二来交往过密的话,一旦被人揭发,根本解释不清楚什么关系,以往有太多的前车之鉴。
身处内宅,沐明自然最担心男女方面的嫌疑,而个别的丫鬟又不在乎男女之防。晚上她们一帮人戏水追逐打闹,弄得浑身是水,单薄衣衫下的胴体暴露无遗,依然当着他的面前毫无顾忌。
见她们闹得太狠了,沐明赶紧借故远远躲开,以避开自己的嫌疑,使得几个暗中监视的管事妇人心中赞许,没有确凿证据,碍于沐福的地位,加上沐明没得罪过人,所以没有惹麻烦上身。
今日午饭后,忙了一上午的沐明感觉身体困倦,顺手摘了数片大芭蕉叶,躲到漱芳亭里躺着午睡。
漱芳亭位于花园的最外围,当年徐灏曾无意中闯过,乃沐凝雪未出阁时最喜欢的地方。一条白石子的羊场小路贯通外宅,前方有二三亩大的池塘,景色依旧,周围的杨柳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那年的徐灏走到亭子前,便转身回去了,没有任何寻幽访胜的念头,令沐凝雪初步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当然如果知道他纯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估计死也不肯嫁了。
亭子四面的窗棂挂起,一阵阵微微的风透入,送来荷花的香气,扑鼻沁心,令人顿觉清爽异常。
躺着的沐明朦朦胧胧睡着,赶巧红雯也带着喜兰往这边而来,二人一路观赏荷花,一面说着话,由小桥渐渐走到了亭前。
正要跨上石阶,喜兰一眼看见里面有人,马上伸手拉住红雯。喜兰仔细一看,认得是新来不久的沐明,心说这厮很会找地方受用,难道不知漱芳亭等闲没人敢进来吗?
“奶奶你瞧,那不是大管家的侄儿沐明么?本来这里就凉快,他还用蕉叶垫着睡觉呢。”
“沐明?”红雯停住了脚步,抬眼一看果然他睡在里面,光着上身,一身白里透红的结实肌肉,不由得心里怦怦跳了几跳。
别说男女之间本就天然相互吸引,像红雯这般已为人妇,尝过了男女滋味,最近又尽情享受过鱼水之乐的女性,当看见前方有一半-裸的俊俏青年,自然而然的会马上联想到那不该联想的香艳情节,如同男人的反应,没什么差别。
红雯一下子两腮赤晕,如同一朵绽放桃花般娇艳。原来她做丫头的时候就和沐明熟识,那时她经常奉太太或姑娘的话,去外面传话,沐明跟在叔叔身边,红雯每次见了他,都会聊上两句。
有一段时日的红雯有感不能留在徐煜身边,为了将来广撒网,不单与花农眉来眼去,像沐明这样出色的也没有放过,言语上故意透着三分亲热。
沐明也不是个呆子,焉能察觉不到?见红雯姐眼角眉梢时不时的偶送秋波,他亦喜欢对方的娇俏可人,每次情不自禁的凑趣多说几句话,梦想着娶美人为妻。
后来红雯成了小妾,双方有了主仆名分,沐明也和花农一样万分惆怅,此后再也不敢凑上前说笑了。有时双方遇见,赶紧叫一声五娘,低着头垂着手,站在一侧,让红雯过去。
沐明为人非常机灵,及时彻底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像许多糊涂男人往往拎不清,自以为能够藕断丝连,岂不知许多女性翻脸比翻书还快?
以前他同红雯说笑惯了,万一无意中说错了话,一来怕红雯如今做了姨娘,因有外人在场,翻脸说他戏弄主人;二来担心不分尊卑的态度,被有心人跑去告诉老爷太太。
哪里知道他将前事尽皆撇去,言辞格外恭谨,不意红雯却不改以前性格,自持受宠,仍旧喜欢与有过好感的男人聊上几句,不在乎什么嫌疑,天性使然,没办法。
今儿恰好撞见了沐明,身边又仅有喜兰一人,阳光火一样的毒辣,热得男男女女身心荡漾,加上前后左右没有外人。
闷得慌的红雯有心拿他解解闷,没有转身回去,反而笑着对喜兰说道:“巴巴的走过来,好歹也要歇口气,再去别处逛逛。谁知这可厌的沐明,偏偏他睡在里头,你去唤醒他,叫他往别处睡去,真是的。”
“嗯。”喜兰不疑有他,嘻嘻笑的径自走了进去,用脚尖踢了踢沐明的腿,叉腰说道:“醒醒吧,别睡了,仔细风吹出病来。喂!这里那么凉爽,你还要垫着芭蕉叶子,不如干脆跳到池子里去睡,更快活呢!”
沐明被她踢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见是个穿着绿裙子的丫鬟,把身体翻了过去,合上眼睛,嘟哝道:“好姐姐,你不要和我闹了,好不容易偷了半刻工夫躺下歇一会儿。刚才我看见你的姐妹们在红香院那边斗草呢,你快去找她们吧。这边冷清清的,有什么好玩儿?天太热不能钓鱼不能划船。”
“见你娘的大头鬼,谁和你闹呢?”喜兰好笑的道,伸腿又踢了两下,“你睡在这里干我什么事?我是没有那么大的脸子请你起来,可你看看外头,是哪个来了?是否配得上你爬起来让让?”
“谁呀?”沐明赶忙坐起来一瞧,就见红雯正笑吟吟的站在亭外。
他忙一骨碌的爬起来,红着脸披上衣衫,将地上的蕉叶连扫带踢的弄到一边,然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干笑道:“你这鬼丫头,何苦来捉弄我?就直说奶奶要进来不就结了,偏偏故意说一长串的废话,有意叫我出丑是不是?等过后再找你算账。”
“谁怕你不成?”喜兰故作不屑的仰起头,说实话她何尝不想与男孩子多笑闹几句呢?
红雯一本正经的徐徐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沐明收起笑脸,恭敬的请了安,退立一旁,不好马上走开,按规矩起码也得听几句吩咐。
红雯见他识趣,很满意,不像一些没心没肺的小厮,连个话都说不利索,撞见姨娘,就知见鬼似的撒腿就跑,令人又气又恼。
“烈日炎炎走到这里,实在热得心慌。”
红雯摇着扇子缓缓开口,对喜兰吩咐道:“你就近随便哪里取碗凉茶来解解渴,快去快回。”
“是。”喜兰抬脚就走,沐明见状也要跟着她出去,不想红雯问道:“你今日园子里没了事儿么?”
沐明见姨娘有话问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低着头回道:“午后带人浇了一遍花草,眼下没事了。”
短短一句话,喜兰已经走远,红雯四顾无人,斜眯着眼眸,笑道:“可知道你的差事,得亏的谁?一来就做了中等执事,不用干粗重活计,别人求还求不到手呢,而你初次当差,便得了这美缺,莫非真以为是你叔叔的面子?”
“啊。”沐明愣住了,忙问道:“托了谁的福?求奶奶告知。”
红雯轻笑道:“我也无妨对你说实话,自从前个管园子的告了病出去,我就思量着你可以顶替。恰好当日老爷和太太闲谈,说园里无人管理,花草都枯了好几种,要叫沈姨娘查一查,看有什么妥当人选补个人进来。”
说到这儿,红雯眼眸流转,最后定格在沐明脸上,“我便趁机保举了你,老爷也说你看着勤谨可靠,故此才叫沈姨娘补上你的名字。我知道你直到今日,犹自以为是老爷的提拔吧?哼!若非我从中保荐,哪怕凭你叔叔贵为大管家,这好事怕也轮到你头上。虽说也没什么好处,但将来由此可望调充上等差事,反正呀你应该谢谢我,才是情理。”
沐明听了这一席话,眼见姨娘她笑盈盈的,俏语声声,眼眸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意,可谓一切尽在其中了。
一时间,由不得他不乱了方寸,佳人念着旧情焉能不受?怎能不让他感动?
恰好漱芳亭只有他们二个人,孤男寡女近在咫尺,可谓天赐良机,因美人恩重的沐明在煞那间,什么叔叔的嘱咐,老爷的威严,小心翼翼做人的心态,在美人面前一齐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见此刻的沐明再没了先前的谨慎,抬起头嬉笑道:“哎呦!小的今儿才明白,敢情这个差使出自奶奶的恩典?唉!真真我尚在梦里呢!我就说老爷平空派我如此轻松的差使,叔叔又没有提前吐露,其中必有原故。竟然是奶奶心里念着旧人,若早知是你老人家的提携,岂能草草了事,不但要来叩谢,还要想尽办法孝敬奶奶,心里才过意得去。”
这一刻的沐明鬼迷心窍,也许就是这样的心性,也许因美人当前,几步走到近前,噗通!双膝跪在了红雯面前,连连磕起了头。
“今儿必须多叩几个,权当谢谢,改日小的再补上孝敬。”
脑袋磕下去的时候,距离红雯的绣鞋只有寸许,他一口气磕了十几个,有意无意之间,头皮碰到了红雯的脚尖。
红雯笑得花枝乱颤,大为满意,娇笑道:“赶紧滚出去吧!没羞没臊,我也不要你叩头谢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得说明白了,要你知道并非她人之力。”
身处于半封闭的空间里,夏日炎炎,十分寂寞的红雯也顺势用脚尖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彼此有了回应,沐明顿时浑身一颤,心神缭乱的一塌糊涂,站起来还要继续拿话去情挑对方,无奈喜兰已经回来了,他只好在心里惋惜的叹口气,退回原先站着的地方。
其实他忽然凑过去磕头,红雯用脚尖轻轻挑他的一幕,被眼尖的喜兰全看见了,佯作不知而已。
喜兰没事人似的进去递了茶,笑嘻嘻的道:“我在园里找了半响,哪都找不到一盏茶,还是跑回咱屋子里取来的,又怕奶奶等着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跑的一身大汗。嘻嘻,我跑的腿脚都疼了,头也跑晕了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到脚疼两个字,喜兰有意无意的瞅了眼红雯;说到头晕,又瞟了沐明一眼,闹得二人不约而同的红了脸,各自神色讪讪。(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漱芳亭
漱芳亭。
听了喜兰的调侃,微红脸的红雯当即笑骂道:“你这死丫头,惯会放刁,怕我说你来的慢了,反先说什么脚呀头的,又怎么疼呀晕的。哼,你也不必啰嗦,你的心事我明白。”
喜兰笑道:“只求奶奶明白奴的心事,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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