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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策繁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暖笑无殇

    言希见南宫凰看着夜空出神,却还是不愿意说出当时的情况,有些懊恼,伸手捅了捅她,不满地出声,“真的要我自己去查么”

    南宫凰笑着摇了摇头,夜空寂寂,凉风习习,她的声音都带上了一种幽寂的空灵,她枕着言希的肩膀,说道,“不要去查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呵!这话你自己说着信不”言希一把推在她后脑勺,却也不重,她对这丫头一直狠不下心,明明这丫头很多时候都没脸没皮、没羞没臊地欠揍的类型。

    可一想到她毫无生气地躺着的样子,就心疼地不行。

    “怎么不信。我说的,我自然信。”

    瞧瞧,这不明摆着耍赖么……

    言希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却又幽幽叹了口气,心中终究放不下,“我曾让北陌多做些那种药丸要你带着,他却说,每一次病情都不同,后面的药方便不同。南宫凰……我也不是傻子,到底是什么病,看似只是风寒之症,实际上,却连北陌都束手无策……”

    是啊,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一种病。

    所以,其实不是病吧,更像是一种蛊,一种摆脱不掉的诅咒,南宫凰将脸埋进了膝盖,闷闷说道,“言希。我不想骗你。”

    不能说,也不想骗你,所以选择沉默。

    “你昏迷的时候,颜枫也来了。说是看到季云深在你屋子里陪着,感慨养了许多年的白菜,终于要被猪拱了,所以难受地紧,就回去了。”言希换了话题,既然不愿说,她也不强迫,只是稍稍活跃了下气氛。

    埋在膝盖里的脑袋似乎摇了摇,低低地笑。

    言希伸手摸了摸那脑袋,发丝顺滑,带着微微沁凉,舒服得很,手底下的脑袋还配合地蹭了蹭,像是一只乖软的小猫,“如今你无事,我也该回去了。”

    南宫凰没抬头,随手挥了挥。

    这丫头,倒是连点感动的话都不会说,言希嫌弃,站起身,看着天空星芒点点,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南宫凰,你要记住,这一次便罢了。若是你哪天出了意外嗝屁了,我便是翻了这天,也是要给你报仇的。若是没有仇人,是你瞎蹦跶把自己玩死的,那我……就让这天下,为你陪葬!”

    站在大相国寺巨大的穹顶之上,似乎离这苍茫天际更近一些,近地触手可及一般。她伸手,做出了一个徒手摘月的动作。




111 被踹的南宫凰(一更)
    言希难得正儿八经地做着承诺,激情四溢字正腔圆地连自己都感动了,却有煞风景的,在她脚边又挥了挥手,嘟囔道,“要走赶紧走,说些什么废话,本小姐还要回去睡觉。”言语之间,嫌弃地很。

    言希一噎,气极,这丫头,自己千辛万苦赶过来,一路上自己吓自己都差点儿把自己吓死,她倒好,不感动没个几句好话也就罢了,如今病好了就这般嫌弃!想想实在气不过,抬脚都将这脸埋在膝盖里似乎困及的死丫头踹了下去!

    这一脚,快、狠、准!

    毫无防备的南宫大小姐就这样……在圆形的光可鉴人的穹顶之上,滚了下去。

    而言希,一脚得逞,早就失去了踪迹,徒留夜空中她嚣张至极的笑声。

    “言希!下次别让本小姐看到你!”素来只有她气死别人的南宫小姐,第一次在夜色中,被别人气到了,那怒吼声比言希的笑声更张狂,吓得林间扑簌簌地飞起一片鸟群。

    而这几日大相国寺的僧人们,心理承受能力早就以一种不可估量的速度猛增,如此动静之下,只是嘀咕着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南宫凰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揉了揉撞疼的屁股,就听不远处一声轻笑,她恶狠狠抬头,却见不远处月色下清隽男子含笑站着,凉白光线下,衬着他肌肤如玉,英俊非常。

    “哼,季王爷什么时候也学会听墙角了。”再英俊的人这会儿南宫凰也无心欣赏,被人撞到自己这么丢人的时候,总是不快乐的。

    再说,季云深武功高深,也不知道方才有没有听到她们在上面说的话,所以此刻,她半点不待见这位未婚夫。

    “夜深露重,王妃病体方愈,本王特来送衣。”季云深似是心情很好,说着文绉绉的话,很是儒雅的模样,“墙角倒是不曾听到,就闻佳人从天而降。”

    他难得地起了幽默之心,戏谑一二,声音又是极好听,在这夜色里,更有种醉人的悦耳。南宫凰一时语失,竟有些不好意思,“你!”

    词穷,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总不能学人家小女儿家家娇羞模样,脚一跺,脸一红,说句你好坏吧如此想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再看一眼不远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的临风,这鸡皮疙瘩又纷纷阵亡,落了一地。

    季云深逗了一下,便也不逗了,牵了她的手,那手极凉,他赶紧将臂弯里的裘衣替她披上,细心地系好带子,牵着她往回走,他走得极慢,似是散步,沿途随意问道,“言希走了”

    “嗯。”她也答地随意。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却毫不尴尬,就连步子都很协调,看似是季云深在牵着南宫凰走,实际上,南宫凰总是不动声色地快上半步,不至于使得季云深因着瞧不见走岔。

    季云深心中微微一暖,那黑暗的尽头,又似乎有光芒闪烁,他说,“这次回去,怕是皇帝会揪着祖父带来的年轻人不放,你们都要做好准备。”

    “祖父”南宫凰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季云深云淡风轻地点着头,煞有介事地解释道,“嗯。你会是我的妻,季王府的王妃,难道为夫不该跟着夫人唤侯爷一声祖父么”

    ……为夫夫人季云深,你这么会哄女孩子欢心,盛京城的那些大家小姐们,知道么看看你们家这侍卫,成功被你吓地走错了道儿……右拐的他直接左拐了,还是飘着过去的。

    哦对,你瞧不见。

    南宫凰抖了抖,想要抖掉手臂上突然而起的鸡皮疙瘩,谁知道,季云深突然抚上她掌心那疤痕,南宫凰整个人猛地一颤,停住了脚步,豁然看向季云深。

    他对她的视线却似乎毫无觉察,只细细抚摸过那道特别明显的伤痕,很仔细、很轻柔,像是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南宫凰危险的眼神就在这样的轻柔里,渐渐柔和了下来。

    季云深感受到她情绪地变化,心微微一抽,问道,“很疼吧。”

    从伤痕判断伤势,于他而言几乎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那疤痕凸起的程度,已经歪歪扭扭的形状,当时一定是伤上加伤,怎么可能不疼。

    南宫凰却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管季云深能不能看到,很明显地,她不愿说这道疤痕,继续了刚才的话题,“祖父既然带出来了,就一定已经做好了面对皇帝的准备。不用担心。”

    季云深点头,这一点他信,“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便是。”

    “好。”

    ……

    两人牵着手走回去,还有两人去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神色莫测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老侯爷和靖国公老夫人。

    “你说……皇帝这次的赐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靖国公老夫人低语喃喃道,这两个孩子其实真的很般配,也很像,一样的……内敛和孤单。

    老侯爷叹了口气,他在这儿站了很久,老夫人耳力不好,他却是将言希和这丫头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他从来不知道这丫头这三年来怎么过的,一封书信都没有,一句话也没让人带。

    甚至……他也是才知道,一直给他看病开药的人,叫作北陌。

    皇帝在找、季王府在找,多少人捧着重金都求不得见的人,因着他这位孙女,屈尊降贵的一次次来访,隐了姓名,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夫。

    彼时他问过北陌,北陌的回答是“受人之托”,原来是受她的托付。

    神医也好,言希也好,原来,这丫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高度,若是皇室知道,怕又是一波费尽心机的打压和驱逐。

    得不到的,自然要摧毁。这就是他们一向的宗旨。

    他叹息,仰面朝天,重重地吐出多日来抑郁着的浊气,言语之间带上了与微微弯曲的脊背完全不相符的锋锐,“皇帝……什么时候做过好事”

    凉风起。

    冬季,似乎要到了。



112 皇帝召见(二更)
    第二日,大家都打点打点行装下了山。

    大相国寺几乎出动了所有僧人来欢送,欢送这几尊大佛终于离开了……佛门清净之地终于再一次清净了,最重要的是,寺中的鲟鱼终于得以保住了不至于灭绝。

    北陌在山脚和南宫凰一行道了别,鲸落随同去了盛京城,却没有去南宫府邸居住,而是在城中找了个酒楼。

    程泽熙打马回了校场。

    老侯爷府门都没有入,就被闻讯赶来的李公公火急火燎地直接拉去了皇宫,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轿辇在城门口都没停,李总管举着腰牌,直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严阵以待地两排铁甲侍卫,身披盔甲、头戴铁盔,高举着的长枪反射着刺目的寒芒,骄阳之下,竟令人有些压抑地寒冷。

    老侯爷往日里微微佝偻的脊背,这会儿挺地笔直,他将手中龙首拐杖交给身边李玉柱,抬腿走向御书房大门,对于头顶悬着的长枪,他视若无睹,生生走出了意气风发加官进爵的感觉。

    李玉柱下意识抬手叫了声“侯爷”,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手中拐杖,重若千钧。

    他是跟着先帝的老人,瞧着如今的南宫家,总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明哲保身尚且艰难,如何管得了别人。

    哎……他悄悄后退了几步,站在院中一颗大树下,摸索着这拐杖,不知道在想什么……

    御书房里,却是和外面完全不同。

    没有侍卫、没有铁甲、没有长枪,龙涎香淡香袅袅,烟尘起伏里,皇帝陛下含笑坐在巨大的黑色案几之后,对着行完了礼的老侯爷招招手,指指边上早就摆好的金丝楠木大椅,“爱卿快快入座。”

    那大椅铺着三层软垫,四层绸缎。皇帝陛下笑容热情,举止亲切,表达着“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意味。

    老侯爷道了谢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坐了,再舒服的椅子这会儿也只是搭了点臀部的边,如何舒服也是感觉不到的。

    立刻,就有小太监端了茶水而来,那太监眼生,不曾见过,年龄还很小,双手抖抖索索的,显然没在皇帝身边伺候过。

    老侯爷接过了茶,茶水清冽,茶香幽幽,上面一小截茶叶梗漂浮着,他将茶杯搁在了茶几上,却没有喝。

    拿小太监便后退了一步,随侍在了一旁。

    皇帝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换了姿势,侧着身,支着下颌问道,“爱卿……那小丫头可还好”

    “回陛下,您知道的,那丫头素来皮实地很,不碍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老侯爷似乎很是恨铁不成钢,补充道,“出去三年,一回来就闹腾,老臣一把老骨头了,还跟着她折腾。”

    “哈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皇帝大笑道,“朕也是瞧着她长大的,这丫头着实令人头疼,也是难为爱卿了哈哈!”

    老侯爷无奈地摇头,实在是无语的样子。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大相国寺怎地就出了刺客听闻当时季王爷也在,他可有什么头绪”这是他关心的,据侍卫们汇报的消息,当时数十人全军覆没,在场的人,除了坠崖的南宫凰,还有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小丫鬟和一个瞎子,就剩一个季云深的贴身侍卫,临风。

    可即使这样,也就那丫鬟受了点小伤,南宫凰追了崖,也没听说受多大的伤……那侍卫,武功如此之强

    “什么都没查到,老臣也在山中徘徊几日,和云灵大师一起查了许久,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查到。”老侯爷似乎很是气恼,却又没办法。

    “这倒是可惜了……”皇帝喃喃着可惜,倒也不知道具体是可惜什么,他端了茶喝了一口,有些失落地说道,“爱卿也是,明明府中还有良将,却要瞒朕瞒地极苦,害朕日日为南宫府的安全担忧……如今看来,倒是朕自作多情了。”

    他不提欺君,只说隐瞒,言语之间似乎也不见动怒,只有心伤。

    如同多年故交老友般。

    老侯爷却是吓了一跳,赶紧诚惶诚恐地站起身,起身之际太过于仓皇,碰到了身边茶几,那茶几晃了两晃,溅出几滴茶水。

    老侯爷也顾不上那茶几,赶紧鞠躬行礼解释道,“陛下错怪老臣了,此乃逆子认的养子。陛下也知,他们夫妻素来伉俪情深,那逆子说什么都不愿续弦,南宫家注定香火已断……”

    说着,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悄悄抹了抹眼角,重重地叹气。这事儿,皇帝是知道的,他有些沉痛地点头夸赞,“南宫将军有勇有谋、重情重义,实在难得。”

    “哎!”老侯爷依旧拱着手,恨恨地说道,“前阵子老臣身子骨不好,难免想的多,总觉下去了也愧对列祖列宗,便写了家书以死要挟他续弦……谁知……谁知他!”

    竟说不下去了,这会儿也不偷偷抹眼角了,直接举着袖子擦,连声音都哽咽了。

    “如何”皇帝问道。

    “他竟认了养子回来,说是……这般香火就续上了!陛下……您说这逆子!这血脉传承的事情,怎能如此儿戏!”

    皇帝不动声色地靠着椅背,“便是那年轻人”

    “对,就是他!前两日才来的盛京城,本应及时告知陛下,入了宗牒才算承认了,只是一听那丫头坠崖,吓得老臣三魂七魄都丢了,一时间也没顾得上。陛下恕罪。”

    嗯,很好地理由。若是他在怪罪,便是要对着南宫香火下手了……没想到,这老不羞地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在御书房里说哭就哭,一点脸面都不要。

    “听闻……”皇帝沉了眼,突然不愿意兜圈子了,冷冷问道,“他手中的,是黑鹰骑首领的专属佩剑,这一点,爱卿如何解释。”

    老侯爷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御书房这种地方格外刺耳,那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就见老侯爷抬了眼,直起了身,反问皇帝,“陛下,黑鹰骑还有没有,陛下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113 夜闯深闺的季王爷(一更)
    “陛下,黑鹰骑还有没有,陛下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老侯爷已经走了,他走得时候脊背笔直,步子虽然缓慢却格外稳健,半点没有一个老人该有的蹒跚模样。

    皇帝看着那背影,想着这老头子平日里拄着拐杖的模样,只觉得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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