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一群非战斗人员尚且如此,正规战斗部队的实力只会更强。
之后几次与“欧根亲王”旅巡逻队的遭遇战更是充分证明,和这群嗜血狂犬发生正面冲突根本不是什么“苦战”、“恶战”,完全是单方面送人头。幸存者无不义愤填膺地表示,那群根本不是什么疯子,丫就是一群疯狗,敢顶着集火攒射发动仰攻冲锋,一路上又是迫击炮又是铁拳又是手榴弹,游击队员们好不容易露下脸,还没来得及打上几轮齐射,疯狗们已经冲上来了。冲锋枪扫完机枪扫,机枪扫完砸手榴弹,手榴弹砸完了就把别在腰里的盒子炮抄手里,双手各持一把自来得盒子炮,双手一抖就是一个扇面扫过去。俨然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别说游击队员会怕,换成正规军一样会怕。
更无耻流氓的是这些疯狗有时候还不按套路来,不少巡逻队随身带着大功率通讯设备,一遇上袭击立即呼叫空中支援。附近空域待机巡逻的mds机队或对地攻击机队一接到支援请求就会在10分钟内赶到现场,接下来那票会飞的家伙会十分热情地教游击队员如何做人。
除了战场支援,空中力量的存在也让游击队的行军和宿营也变得异常困难。游击队缺乏重武器,甚至完全没有,这使得他们在接到命令后可以迅速行动,而且不论日夜,他们在相同时间内比正规军行军的距离要长很多。可不管队伍规模和前进速度如何,组织一次行军都是复杂的,需要防范各种风险,必须精心策划。
那种地图上在两个点之间划条线就算行军计划做完的事情只应该存在与故事和戏剧里,现实中要是有哪个军官敢这么干,他一定会被愤怒的上司一脚踢回军校从头开始接受教育,或者干脆直接踢出军队。因为这种傻瓜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拉上一票部下陪葬。在另一个世界,即使是卫星定位系统普及的二十一世纪,每年还有一大票背包客在山里迷路,不得不出动搜救队和驻军来找人。著名的旧日本陆军八甲田山行军事件,就是行军训练途中遭遇暴风雪,结果一个两百一十人的加强中队几乎全数冻毙于风雪之中,那首有名的军歌《雪中行军》成了寒风呼啸中的挽歌,从此被旧日本陆军列为禁歌。
正规军尚且如此,你让一群后勤保障全靠农民捐赠和缴获战利品的游击队在大山里瞎转悠,是不是存心坑死队友?还是说本来就是敌人派来潜伏的?
由于防卫军空中力量的存在,白天行军很容易暴露自己,行军基本上都是在夜间进行。游击队事前必须掌握对手的兵力和岗哨位置等至关重要的情报,口令和识别敌我的方法也会一并决定下来。当命令下达后,游击队员们会在白天进行行军准备,每个人会领到弹药和三天所需的食物。指挥官和军需官负责大部分准备工作,只有他们知道行军路线还有沿途的什么地方适合宿营,什么地方埋着弹药给养。途径雪山或冰崖时不光要注意清扫足迹,还要在缺乏照明的环境中注意自身安全。那些只能容纳驴子立足的羊肠小径上常常满是冰雪,一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即便游击队员都是熟悉山中环境的本地人,也很难保证每次都能闯过鬼门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如今还是秋天,气温尚未完全降低,等到暴风雪肆虐、气温低至零下三十度的冬季再进行这样的行军,哪怕不会失足摔死,也很有可能因为冻伤在没有麻药的情形下接受截肢。
可即便采用了众多风险极高的迷惑战术,狼一样的“欧根亲王”旅依然会时不时的咬住游击队,有时候是尾行追踪,有时候则是提前在某个地方设伏,等着游击队自投罗网。有好几次,游击队差一点就被撵上。在这过程中,有不少不能行动的伤员和走散落单的游击队员落入敌军之手。“欧根亲王”旅的士兵没有对游击队员展示他们的同情心,伤员一律用刺刀割断咽喉或是刺穿心脏,那些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会经历漫长的死亡过程,先是割掉耳朵、鼻子、嘴唇,然后挖掉眼睛,最后会被斩下四肢,剥掉头皮,割下下身器官塞进嘴里后丢到路边任其慢慢失血而死。
尖耳朵鬼子兵的暴行激起了所有游击队的愤怒,但更令他们感到愤怒的是自己的同胞——那些将自己的行踪出卖给尖耳朵们,有时候甚至用牲口的价格将俘虏的游击队员卖给占领军的其它游击队。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六)
以抗战时期敌后斗争为题材的文学影视作品中经常会出现一句话——“面对复杂的斗争形式”。后世没有经历过硝烟战火的人可能对此毫无感觉,实际上真实情况应该用“一团乱麻”或“难以置信的混乱”来形容才能说明问题。
其实何止烽火连天的抗战战场,任何敌后武装斗争面对的都是极其复杂的形式,查理曼边境地带也一样。
查理曼的山民或许不像山地精灵和塞雷斯人那么彪悍,但同样桀骜不驯,身为贫苦的底层民众,他们除了宗教信仰和所谓“山里的规矩”,对其他任何思想都不抱兴趣。哪怕是查理曼****思维最猖獗的时代,山民们也没有跟着一起发疯。等到查理曼投降,趾高气扬的精灵官员过来接收行政管理权的时候,情形才有所改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反抗就成了山民们的共识。
这里倒不是说精灵官员们吃相很难看,如同抗战胜利后的国府接收大员一般,走到哪里先去搜刮没收“伪逆产”,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生生在民间传开了“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的顺口溜,还得了个“遭殃刮民党”的诨号。
亚尔夫海姆培养出来的技术官僚在操守方面的表现一直强于外国同行,在严密的监管体系和奖惩条例下,也没有谁敢跳出来以身试法。此外这些派出去承担接收任务的官员都是经过文职官员培训体系悉心培养、遴选出来的,在业务能力方面也没有问题。硬要说不足之处的话,只能说亚尔夫海姆的官员培养体系什么都教了,也都培训了,唯独“人性化”——更具体的说是对第四等公民公民采取人性化态度上,完全是一片空白。
亚尔夫海姆官僚体系一直将绩效作为官僚考核体系的唯一硬指标,从未将“人性化”纳入考量过。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提高工作效率和成绩才是最大的人性化”。至于对第四等公民的态度,整个社会氛围摆在那里,光指责官僚体系也没用。
于是乎,精灵官员们带着他们一贯的刻板到不近人情的作风来到了边境山岳地带,当他们与一直遵循着古老规矩生活的山民们一碰撞,立即激发出了反抗的火花。
所有反抗的引爆点几乎都是税收问题,这一次也不例外。查理曼边境地带的山民拥有漫长的抗税史和走私史,抗税斗争最巅峰时期,吕德斯派来的税务官被烧死、砍死、丢下山崖的事情都有。结果弄得只能出动军队镇压,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头税给收齐。如今尖耳朵鬼畜一来就要恢复收税,同时还要加强边境出入管控。断了大宗收入来源,还承担上新的经济压力的山民们当然不干了,而精灵官员们满脑子只有完成皇帝陛下交付之任务的使命感,同样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两边一来二去,矛盾激化之后,忍无可忍的山民们选择拿起武器赶走这帮尖耳朵鬼畜。惨烈的斗争由此拉开序幕。
正常条件下,再怎么彪悍的山民也只是单兵素质比较好的武装平民罢了,和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根本没法比。一开始山民们也不敢去当面挑战正规部队,他们的对抗行为仅限于偷偷切断电话线,伏击查线的通信兵,在税务官必经的道路上设置陷阱,倒也给当地驻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当地驻军主要精力都放在封锁边境线和补给线上,只要山民们不去袭扰补给线或特意去骚扰军营及边境哨卡,他们也懒得去管(实际上也是腾不出手去管,大部分兵力都分布在边境线上防止有人偷偷穿越)。
随着内地对各种武装势力团体的清剿,大批持有武器的人员逃进了山区,其中有失去了雇主的私人护卫,有漏网的黑帮份子,有通缉名单上的悍匪,还有革命立场坚定的理想主义者,最多的则是被打散建制的前王国陆军士兵,这些人很快就被急需增强战力的游击队吸收进了各自的队伍里。
这些士兵素质虽然一般,至少还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而且比普通人更加有勇气,敢于袭击小规模的占领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和尖耳朵们交过手,先不说打的好不好,起码有作战经验,知道对手的一些行动规律和作战特点,这对游击队员来说,正是急需的。
吸收了各式武装人员后,形形色色的游击队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在阿尔卑斯山脉,查理曼和塞雷斯的边境线一带。各种游击武装多达三、四十支,少的只有十几个人,多的起码五六百号人,团伙的规模大小取决于首领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这时候只要能拿得出钱粮枪弹,转眼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一时间司令多如狗,大帅满地走。颇有些军阀割据,各霸一方的气氛。
也正是这批人加入之后,当地驻军的日子开始越来越难过,最后不得不请示上级给予支援。于是就有了“欧根亲王”旅的入驻及一系列事件。
直到此时为止,防卫军对控制区内的各种武装团伙,并没有如同别人期待的那样,一律使用武力强行压制,相反还故意推波助澜,暗自推动某些势力的发展。
防卫军和一些打着游击队旗号的土匪团伙做起了交易,用各种物资换取对方保证当地的治安以及提供各种情报,用于交易的物资从粮食、药品、被服一直到所有武装都迫切需求的武器弹药。秉持精灵商人们一贯的精明,仓库里存储的查理曼制式武器被拿了出来。这些二手武器全部都是论公斤卖的,虽然都是二手货,但状态还很不错,譬如每支单发后装步枪上就挂着一张小标签——查理曼步枪,全新,从未使用,只在投降时因为原主人动作比较粗鲁被摔了一次。最吸引人的是尖耳朵们提出的支付手段,现金、情报都可以,实在不行,其它游击队送来也行,而且死活不论。
于是不同派系的游击队开始相互攻击,用尸体划分出各自的势力范围,他们极度热衷于自相残杀,然后用敌对派系游击队员的头颅(比起要耗费粮食的活人,头颅更容易携带搬运,还不用担心逃跑),到占领军那里换取粮食和枪弹。
在外人看来,阿尔卑斯群山之间似乎群雄并起,事态开始变得难以控制。但是如果有专业人士仔细观察情势,比对手里的各种信息情报后就会发现,这些团伙之间其实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控制天秤的砝码,一直牢牢掌握在帝国防卫军的手中。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七)
游击队之间有矛盾甚至是冲突——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只要有两个人以上,人们就会划分派系,提出不同的主张见解,从辩论演变成争吵,争吵会发展成矛盾,矛盾会升级成冲突。亘古以来,皆是如此。
各支游击武装亦是如此。
这些游击武装之间除了“赶走侵略者”的口号,从理念到目的,再到行事手段,没有一点共同语言。相反,利益冲突倒是不少。从争夺来自外界的援助,到划分地盘争夺生存空间,从政治诉求,到游击武装背后各个当地豪族纠缠数百年的恩怨。可以说从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矛盾冲突就如影随形的伴随着各支游击武装,除非出现某个威望手腕足以镇住各派势力的强人,否则这帮家伙迟早会因为利益冲突爆发全面冲突,直到分出胜负或是同归于尽才会收手。
正是看穿了这一点,防卫军才会挑选出合适的游击武装进行合作,利用他们去激化各支游击队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然而事情的发展常常会脱离计划制定者的设想,美好的计划也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变得面目全非。
“目前已经有五支游击武装与我军建立了合作关系,其中最大的一股人数将近八百人,这些人每天都会送过来二十多个人头,要求获得更多的武器。”
“每天都能杀掉二十多个叛匪?他们以为我们是傻子?还是说那些游击队都是由猪猡组成的?你把二十多头猪丢到山里,杀三天都杀不光。二十多个好手好脚,和狐狸一样狡猾的抵抗份子就像市集上的鹌鹑一样站在那里让他们杀?!”
基希纳上尉拍着桌子怒骂,最近累积下来的压力终于跨过了界限,近距离承受滚滚怒气的下士绷紧身子,屏住呼吸,生怕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把上尉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一贯冷静的基希纳上尉会如此失态是有理由的。提出“以毒攻毒”战略的正是他,一开始的成果也确实显著,激烈的自相残杀使得各路游击武装实力大幅缩减。可正如猴子在重复多次相同的动作之后也会找到更有效率的行动方式一样,在多次武器交易之后,游击武装也探索出了一种更安全且成本低廉的获取武器的办法——用普通民众的脑袋冒充游击队员,以此换取武器。
杀良冒功的行为一直存在于战争史当中,直到军功奖惩制度已经高度完善的近现代,杀死普通民众冒充恐怖份子来领取军功的事情依然时有发生。在那些怯懦又残忍的兵痞恶棍眼里,去战场上出生入死赚取军功是傻瓜才会干的事情。没有武器的一般民众对他们而言根本是待宰的羔羊,尽情施暴后再割下个把血肉模糊的脑袋为自己获取更多利益,对这群两脚兽而言是如同呼吸吃饭一样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在如今的边境山区里,这种令人作呕的行为还被赋予了其它意义——这是为了树立权威,建立军阀统治,同时保存并壮大势力的一条捷径。
没错,一些土匪武装在力量壮大后开始做起了军阀梦,他们开始向各个村庄征税,一些反抗的村民被当场斩首,脑袋被用来向防卫军购买武器。在这种令人作呕的行动中,他们不用承担伤亡,得到了交换武器的资本,顺便还满足了团伙和个人的经济及生理需求。整个过程中唯一投入的成本就是用来割下脑袋的力气,对暴徒们来讲,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生意吗?
最最重要的是,暴徒们心里很清楚,尖耳朵们并不信任他们,也不喜欢他们。仅仅是因为其它游击队的存在,迫使尖耳朵豢养他们这些走狗来驱逐更为烦人的狐狸,一旦狐狸被消灭干净了,下一个被消灭的一定是他们。为了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为了从尖耳朵那里获得更多的武器来建立起他们梦想中的独立王国,他们不能太过勤快,必须给其它游击武装留下一丝喘息之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随手在敞开的办公室门上敲了几下,一脸冷淡的亲卫队少校走了进来。
“那些家伙也不傻,对我们的意图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立正!”
反应慢了一拍的值更官喊出口令,办公室里顿时响起鞋跟并拢撞击的声音,办公室里一票军情局干部匆忙立正敬礼。
为了彻底消灭边境地带作乱的游击武装,帝国防卫军毫不犹豫的将手头上几支特种部队投放到阿尔卑斯群山之间,除了一个亲卫队特战营和一个伞兵营,最出名的就是由陆军军事情报局招募编组的一支颇具神秘色彩的特种武装——“勃兰登堡部队(brandenburgers)”。这支专门负责渗透和破坏的部队与其说是特种部队,不如说是一支强化版的武装间谍部队。其招募的都是会讲各国语言,熟悉各国风土人情,持有特种技术证明的心思细密之辈,精通情报搜集和化装渗透。在这次的作战中,他们主要负责搜集情报,对各支游击武装进行定位。像扶植不同的游击武装,使其自相残杀之类算是顺带的试验,成功固然可喜,失败了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换个角度来看,那帮杂种的行为反而是在帮助我们加快掌握这块地区。想想看,草菅人命的军阀暴政和异族不近人情却能保障生存的统治,换做你是这里的原住民,你会怎么选?”
“可是……少校。再这么下去,在人心归附我方之前,那些家伙的队伍就会膨胀到尾大不掉了。到那时候再想收拾他们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会的,上尉。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军衔和勋章向你起誓。那些家伙没有任何机会成为军阀,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他们注定要成为死人,成为我们换取民心的礼物和警告其它心怀异志者的标本。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
卡斯帕尔扭了扭脖子,颈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冰冷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一群挺直身子,高抬起下巴的情报军官。
“陛下已经批准了‘跳马’作战的行动方案,相关器材和人员最近几天就会配置到位,各参战部队对环境的适应及针对性训练也快要结束了。所有的拼图都已经就位,如今只差最后一块拼图。也就是你们的老东家——军事情报局下属的无线电监听部队和前线侦查部队,他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定位那个最重要的目标?你们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锁定‘高城堡里的人(the.man.in.the .high.castle)’的位置?”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八)
男孩蹑手蹑脚地走进木屋,动作轻盈而缓慢,如同小心翼翼回归小窝的猫咪。
他的动作非常谨慎,一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眼看着就要成功。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不亚于战车轰鸣的怒吼从背后揪住了男孩,一把将他丢进了沮丧和懊恼之中。
“珀蒂!阿尔贝.珀蒂!你这天杀的小混蛋,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反应过来的同伴们循声望向门外,男孩沮丧的面孔印入眼帘的瞬间,大家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该干嘛的继续干嘛,几个坏心眼的同龄人还不忘向珀蒂挤眉弄眼扮鬼脸。有些恼羞成怒的珀蒂只来得及比了个中指,没等他进一步回敬坏小子们,声音的主人已经杀到了背后。
“说了多少次了!枪支保养完后把枪油放好,别随地乱扔。你们以为现在物资充裕到随便浪费都没问题了吗?!”
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不等珀蒂开口辩解,对准男孩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
“听好了!每一颗子弹,每一滴枪油都是赌上性命从鬼子们手里抢来的!浪费物资就是浪费生命,不想年纪轻轻就早死的话就给我好好记住这一点!见鬼!这话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能不能给我听进去一回?”
“抱歉,老爹。”
“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以为道了歉就没事了?!要是道歉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死掉的笨蛋了!”
“我真的有在反省了啦……”
“反省是用脑子记进去的!不是挂在嘴边当歌唱的!如今枪油就剩下三壶了,你还给我瞎折腾。你以为你是豪门少爷还是哪国的王子,钱多到用不完?还是说你是哪里的魔法师,能让子弹从树上或土里长出来?”
“如今可没有什么王子了啦。”
“再贫嘴小心老子揍死你!如今一堆枪械要修理保养,枪油和零件的储备都快见底了。天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有运这些物资的车队,天杀的鬼子,死都不忘带着货物一起下地狱,真是一群死心眼的疯子。”
狠狠啐了口唾沫,怒火消减了不少的让.阿尔芒老爹松开了珀蒂,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珀蒂知道老爹不止是在为物资短缺烦恼,更是为上一次战斗中牺牲的战友和被破坏的物资叹息。
在上一次伏击运输车队的战斗中,敌方的押运人员表现得格外疯狂,在打完子弹之后,双方不得不用刺刀进行最后的对话。眼看着人数占据优势的游击队就要压制住押运人员时,谁都没想到那票汽车兵居然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两颗手雷,趁着外面白刃战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们拉响了手雷冲向身边最近的游击队员或是满载物资的卡车。伴随着“皇帝万岁!”的嚎叫,一连串的爆炸将整整十辆卡车与运载的物资全数化为灰烬,连一根撞针都没给游击队员留下。
听上去这很疯狂,不过易地而处,游击队员们自问遇上类似的情形,自己同样会这么干。
游击队的物资来源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缴获,这种时候但凡还留有一口气的敌兵,首先想到的就是破坏物资,防止资敌。第二想到的则是尽快自杀,以免被俘。
这倒不是说防卫军的思想教育类似查理曼王家陆军马鹿,整天灌输一堆“绝不生受虏囚之辱”的莫名其妙理论,一遇上战败就非得自杀,不然就算活着逃回来了也得让你自杀,再报个“战死”,算是让你顺利成为“军神”了。珍惜兵员,没有人力资源可供挥霍的防卫军提倡的是“有效保存自我,有力打击敌人”。只是在边境山区地带,成为俘虏对防卫军官兵来说简直不能想象。要知道以游击队的做派,你落到这帮人手里之后,唯一能做的的事情就是祈祷自己能早点咽气。在这片信奉以暴易暴,以血换血的土地上,俘虏的最好结局是被剁掉四肢后丢到路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秃鹫或野狼撕成碎片,运气不好的话……那可真是恐怖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了。
所以基本上一旦交上火,游击队也好,防卫军也好,两边都是死战不退,不留俘虏,也绝不投降。这几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交战规则了。
不过珀蒂所属的这支游击队却是极少数的例外,他们是唯一一支不滥杀的游击队,同时还是几十支游击武装中,战斗力最强、名声最好、文化水平最高的一支。
不同于其它由山民、强盗、佣兵、前军人组成的其它游击武装,这支游击队的骨干都是从各地流亡来的知识份子,而且还都是持左翼进步立场的知识份子。在查理曼王国时代,他们顶着被财团抄家灭门的风险猛烈抨击财团对工人的压榨,在****肆虐的日子里,冒着被陆军马鹿从家里拖到大街上打靶的风险怒骂****必将把王国带入毁灭的深渊。
这群理想主义者可以说是全查理曼最不识时务的一群人了,别说威胁恐吓,就是冲到他们家里丢炸弹都没法制止这群人用手里的笔去抨击当政者和财团。也正是凭着这样一股敢于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血气,他们婉拒了疏散海外的邀请,坚持留在查理曼。在查理曼被瓜分,帝国正式建立之后,这群不甘臣服于异族支配的诗人、文人、学者、教师又纷纷走出了研究室和教室,搁下笔杆,拿起枪支,走入阿尔卑斯群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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