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这些人对帝国的本质看得很清楚,尖耳朵们其实和查理曼王国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群骨子里崇尚强权政治、扩张主义和种族主义的帝国主义者。双方唯一的区别仅限于手段和耐心。尖耳朵们或许很厌恶路易王太子与其麾下的陆军马鹿,但他们绝不会否定帝国主义和种族主义,因为他们所主张的国.家.社.会.主.义,究其本质其实还是帝国主义那一套。这场战争不过是一次狗咬狗的戏码,一个独裁者打倒另一个独裁者的演出,交战双方都不曾与“正义”一词沾边。
想要打破这种死循环,在帝国主义势力日益成为全人类和所有进步力量的主要威胁的情况下,给日渐沉沦于冰冷阴暗未来的世界注入一丝新鲜空气,最终建立一个真正公平公正的社会,一个没有独裁者和皇帝的世界——这些走入大山的人们决意为理想而战,为理想而献身。这些从头到脚散发着罗曼蒂克气息的人们就这样聚集到了一起,与阿尔卑斯的山民们一道在绘有金色母鸡图案的旗帜下战斗。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九)
自古以来,知识份子都是最为关心政治的群体,尽管文人总是免不了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毫无疑问,他们比普通民众更关心政治,在政治诉求上也更明确。
直到进入工业革命之前,绝大多数底层民众发起的暴力革命都是以消除贫富差距,宗教信仰、废除不合理的税收为诉求的,鲜有民众提出要求获得参与政治的权力,也很少有政治层面的诉求。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是一切,只有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才会起来反抗。至于造反之后该干什么,要怎么管理一个国家,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些问题是当时的底层民众无暇去思考,也无法理解的问题。
在查理曼,随着大规模工业革命的开始,经济迅速发展,各行各业需要越来越多受过教育的工人,而不是目不识丁的苦力。于是教育开始普及,越来越多受过基础教育的人开始对自身和国家展开思考。在这股左翼思潮中,知识份子再一次走在了最前面。
大规模工业化的过程中,工人数量在不断增加的同时,损害他们的健康、疾病和事故也伴随而来,为了改善劳动和生活条件,本应诞生出现代意义上被称为“工会”的团体与资方进行抗争。然而,查理曼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团体。其中原因有两个,一是财团太过强势,只要出现一点组织工会的苗头,他们就会竭尽所能的进行打压;二是查理曼官方也不喜欢这种威胁到传统贵族的既得利益的团体,他们很清楚底层民众力量的壮大——不论是在立法机构还是街头——对于封建君主制都是严重的威胁。所以他们对财团严厉镇压工人运动不仅听之任之,甚至有时候还会赤膊上阵,把闹事的工人拉到墙根下枪毙。
在资方和官方的双重打压下,大规模有影响力的工人运动始终未能形成。但这并不等于左翼思潮也一并被遏制住了,那些浪漫又叛逆、同时对现状不满的知识份子已经在尝试探索全新的出路。
左翼知识份子们看得很清楚,****是帝国主义扩张最有力的支柱,v.e财团正是幕后推动****和沙文主义等右翼思潮扩散的重要推手,他们表面上与传统贵族及军方争斗不休,背后则借助军方和激进势力的战争野心来谋求巨额军工订单。因此,军队的扩张将会使得整个国民经济和社会生活从属于****的需要,为了保障这种增强军备的财政,势必会增加税收,最终税收的重担又会压迫到众多底层民众的头上,使得本已艰辛的生活变得更加贫困。
这些离经叛道的智者指出,只有工人阶级和广大普通民众才能代表整个查理曼民族的利益,无止尽的增强军备和扩张战争不但会加剧底层民众的贫困,最终还会把整个国家拖进毁灭的深渊之中。只有反对****和帝国主义,才能避免国家毁于战火,才能避免强加到民众身上的重税。
从后来的发展来看,上述论调无异充满了先见之明。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大背景下,查理曼社会各阶层都充满了盲目狂热的民族自豪感与爱国主义情结,所以这些智者注定不会得到“先知”的封号与尊敬。在上层人物眼里,他们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失败主义者;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帮成天唱衰祖国、活该被宪兵队逮去的“非国民”。可想而知,那些真知灼见全都成了马耳东风,连泡沫都没能翻腾起来,就被****的狂潮吞没了。
等到查理曼战败,精灵阵营崛起之后,这群左翼知识份子既没有预言被证明正确的喜悦,也没有国家覆亡的哀伤,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虑席卷了他们的心灵和灵魂。
查理曼****覆灭固然值得庆贺,尽管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可也带给所有查理曼人反思这种反动思想的契机。只要假以时日,完全可以因势利导出推翻王制,以建立追求“自由、平等、博爱”为目标的共和制国家的市民革命。然而三大国对查理曼的分割以及踩着查理曼尸骸建立起来的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彻底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的前身就是财团,其对待工人运动和平权运动的态度不言自明。在此之上更有种族主义和更甚查理曼的威.权.主.义.体制,其核心价值是“各种族生来便不平等”,与“众生生来平等”的平权思想完全对立。这个高度精密复杂的政体对任何聚众活动——特别是占据大多数的第四等公民的活动都极其敏感,为此甚至专门出台法律连宗教活动也严加管控,只要没有政府批准,别说婚丧嫁娶,就连上天堂和下地狱都不行(葬礼的告解、涂油式必须事前报备,并且有政府官员现场监督)。不难预见,帝国必然会全力打压左翼组织,立法禁止集会、禁止出版书籍,设立思想罪,甚至干脆直接从肉体上消灭,全部都是有可能的。此外在帝国无孔不入的监控网络下,地下活动的风险也越来越高到难以承受。可以说,只要帝国存在一天,或者帝国还在坚持那套所谓的国.家.社.会.主.义,这片土地上便不存在左翼平权运动的生存及活动空间。
留给左翼知识份子们的道路只有一条——武装斗争。
说实在的,其实左翼使用暴力传播思想、打击政治对手的历史比右翼还要长一些,方式方法上也更专业一些。当年左翼发明无产阶级铁拳这种操作的时候,右翼还主要以打嘴炮为主。在大萧条时期,欧洲国家的左右两股势力为了抢班夺权,可是实打实的用物理手段去辩论的。**冲锋队善用啤酒瓶和椅子腿,意大利黑衫党喜欢摆弄小刀,德共和保加利亚共产党组建的工人武装则是大量配发统一制式的斧头和镰刀(这很苏维埃),那些年欧洲各大都市几乎天天都在上演街头大乱斗,每次左翼和右翼展开“巷战”时的场景俨然就是斧头帮大战小刀会,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到了上海滩。到了西班牙内战的时候,无产阶级和***们干脆直接用机枪大炮去辩论了。
在帝国坚如磐石的体制和强大的暴力机器面前,在大城市搞武装起义无异于自取灭亡。可行之计唯有转入偏远的农村和山区,尽可能的保存革命力量,发展革命武装,静待时机来临。
方向是明确的,可具体该如何执行,如何组织,如何动员,如何隐蔽,如何联络……面对众多问题,缺少实际军事经验的理想主义者们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更不要说着手解决。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监控网络每天都在完善收紧,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放弃之际,一封有着金色母鸡图案、署名“高城堡里的人”的邀请函出现在他们面前。
以那封密函为契机,查理曼的左翼革命迈出了艰难但确实的第一步。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十)
各族漫长的历史中,征服与被征服,反抗与镇压的戏码总是不断上演。其中也少不了“既然打不赢,索性加入对方”的曲线救国,虽说难看了点,但在那个亡国灭种犹如家常便饭的年代,比起尊严,保证族群存续才是第一位的。要是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各种族早就在那一堆狗血的仇杀中死绝了。
在这之中,精灵是个例外,因为他们被各族所不容。这也导致了他们在对待征服者时同样态度强硬,不近人情。除此之外,他们那套过于精密的统治体系本身容错率过低也是个问题,以少数民族小集团支配疆域广阔、人口众多的大国本来就容易引发各种矛盾,客观环境使然,其为了维护统治,必然不遗余力的排除一切可能威胁整个系统的不安要素。是故,即便查理曼的左翼尝试走议会斗争的温和路线,帝国方面也绝不容许。于是留给左翼的道路就只剩下武装斗争一途。
“……直到帝国和自由的查理曼之间有一个彻底倒下,抗争才会结束……”
咬着笔杆琢磨了一会儿,丹尼尔摇摇头,用橡皮擦把那句陆军马鹿气息十足的话给擦掉了。重新开始构思新的句子。几步开外的大树下,同一小组的吉恩正在画素描打发时间,偶尔抬头看一下正在噗噜噗噜冒泡的大锅炖野猪肉。不远处一群游击队员用毛毯裹住身体,围着篝火用他们的破锣嗓欢快的唱着刚学会的歌曲《再见了,姑娘(bella.ciao,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中文译名是“啊,朋友再见”)》,在“再见吧,再见吧”的歌声中,泡满衣服的大铁桶沸腾了,开水表面漂浮着厚厚一层跳蚤和臭虫。
这两位前大学生是游击队基层小组的骨干成员,平时除了小组的日常训练和作战指挥,还兼职对游击队员进行扫盲教育、武器维修保养,像这样修身养性的空闲只偶尔存在于餐前或睡觉前。
可不要小看教育工作,文盲动员兵可能单兵素质不错,在体能方面更是全方位碾压有文化的同伴。可如今已经不是靠肉搏战决定战斗胜负的时代了,体能虽然对战斗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但并非决定性的要素,决定生死胜负的更多的是武器性能,以及士兵是否勤于保养他的武器,从而将故障降到最低。
一支故障的、无法顺利击发的单发步枪面对一支可以正常工作的、上满子弹的冲锋枪时,持有后者的士兵生存概率显然更大。
那些热衷用人头换取武器弹药的游击武装很大程度其实并不是真的很缺乏步枪,而是那些家伙太过懒惰,没有好好保养他们的枪支。如果有好好清洁枪膛、给零件上油的话,那些枪支最起码能用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既然他们懒得保养,也不会修理,那他们就只能到处割脑袋来换新步枪了。
类似的事情在另一个世界也发生过,著名的托卡列夫svt-40半自动步枪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是十分先进的武器,列装后却遭受苏联红军士兵无端指责——复杂、难以保养、可靠性差、存在质量问题。但红海军的陆战队士兵和水兵从没有过这样的抱怨,芬兰人和德国人在使用缴获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时也用的很顺。而后来著名的卡拉什尼科夫ak47突击步枪更复杂和难以保养,却也同样没有任何抱怨。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原因无非是那些刚走出集体农庄,把手里的粪叉换成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的年轻苏联动员兵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的保养、维修手里的武器,就被送到了伟大卫国战争的第一线。结果还没能等他们充分发挥手中武器的威力就战死沙场或是走进战俘营。到了后来,为了节省生产成本和压缩训练时间,干脆停止生产半自动步枪,那些用惯了粪叉的集体农庄青年甚至少年只能继续使用莫辛纳甘步枪。
幸运的是,红军战士的背后是强大的装甲兵和炮兵,他们的对手使用的也是采用旋转后拉机柄的栓动步枪(受限于产能和国力,stg44突击步枪和g41、g43半自动步枪只占**德国陆军单兵武器中很小的比例,大部分德国士兵依旧使用毛瑟98k步枪)。使用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或莫辛纳甘并不会对战争结局造成什么影响,最终的胜利依然属于苏联。
游击队们却没有这种便利可享受,别说装甲兵和炮兵,就连正常的粮食弹药供应都很难保证。既然不想学那些披着人皮的两脚兽,那么最起码先从提升游击队员的素质开始,降低武器的损耗吧。至于更进一步建立自己的后勤供应体系乃至军工生产,那是更加遥远的事情了。
除了上述基于理性和冷冰冰的数字得出的结论之外,还有一个让众多知识份子对此一安排甘之若饴的原因——这是绝佳的传播共和思想的机会。
基本上处于社会底层的山民们对***和帝国主义那一套都不怎么感冒,相反,社会主义和左翼思想更对他们的胃口。从山民们的角度来看,****者都是在帮贵族老爷和垄断资本家说话,他们煽动战争仅仅是为了自己和背后那些人获利,战火扩大后却又无法带领国家走向胜利,最终受苦的都是穷人。相对的,左翼知识份子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大家有所触动,所举出的一个个具体事例更是让大家深有体会。对山民们来说,这些能感受到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将他们心底里朦朦胧胧的感觉用语言和文字表达出来的读书人才是“自己人”,是值得他们拿出不多的口粮和把自己的儿子、兄弟、丈夫交托给他们和尖耳朵鬼子拼命的队伍。而大量目不识丁的山民的加入,反过来又给了知识份子们传播革命思想,壮大革命队伍的机会,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随着各种训练和培训课程,游击队员的素质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战斗力也出现了明显增长。连续打了一系列战斗,甚至正面硬撼了一次“欧根亲王”旅的营级规模“扫荡”后,这支游击队成了阿尔卑斯群山诸多游击武装中名号最响亮的一支。所有人——特别是喜欢英雄故事,崇尚勇者的年轻人都知道有一支高举蓝白红三色、中间有金色母鸡旗帜的游击队,他们热切的期盼这支部队来到自己的村庄,赶走尖耳朵鬼子兵,其中不少人更是迫切希望能加入这支部队。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十一)
用什么来充当部队的标志,这是挺考验指挥官个人文化修养和审美情趣的问题。有使用花鸟鱼虫的,也有使用部队驻地著名建筑的,还有使用先辈部队标志以示历史传承的。不过用的最多的,还是猛兽。
使用猛兽或猛禽作为部队标志是希望部队能传承到动物的凶猛、残酷、敏捷等特性。比如鹰、狼、野猪、狮、虎、熊什么的,都是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动物凶猛”这个词的标志,把这些标志凑在一起俨然是动物园的猛兽馆开大会。
当然这种情形也并非绝对,譬如著名的“沙漠之鼠”还有以袋鼠为标志的澳大利亚部队(袋鼠是澳大利亚国兽)。人畜无害的动物也不是不能成为军队标志,就连著名萌物熊猫都顶着食铁兽的名号成为汉朝军队的军旗标志(周亚夫的细柳营军旗就是熊猫……还有都市传说说蚩尤的坐骑也是食铁兽,emmmm,蚩尤骑着滚滚大战黄帝,这画面简直太美……),用母鸡来做军旗标志,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总有人觉得这不够庄重,不够阳刚。游击队虽说不是贯彻“战争让女人走开”的地方,实际上男同志们还很欢迎女同志,但使用母鸡多少让他们一开始有些违和感。
对此,那些有文化的干部是这样对后加入的老粗们解释的。
查理曼王国的国鸟是公鸡,公鸡是旧王国的标志,也是如同公鸡一般傲慢、冷漠的国王和贵族们的象征。为了和过去做出切割,为了不再重复过去的错误,故而采用以三色直条打底的金色母鸡旗帜。
从左至右蓝、白、红色垂直排列的三色旗象征着自由、平等、博爱(liberté,égalité, fraternité),与独.裁、专制、傲慢的化身——帝国的黑白红横条三色国旗相对。母鸡即是平民的象征,与傲慢的旧国家相对,也与帝国的标志——鹰相对立,同时也象征着游击队会如同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誓死捍卫应当守护的一切。乍一看是有些无厘头的设计,其实背后蕴含着重要的政治意味。
最后,也最重要的是,曾经有一支高举金色母鸡旗帜,其人员多为以平民出身的战士的骑士团,他们曾经挥舞着这面被嘲笑的旗帜在各个战场上建立功勋,同样也是在这面旗帜之下,他们一次次向平民伸出援手。承袭这一旗帜也意味着这支游击队将那些古老的美德也一并承袭下来。
是故,与金母鸡骑士团一样,阿尔卑斯山的“自由军团”游击队上下也洋溢着一股被他们自己称之为“不可救药的侠气与醉狂”的浪漫主义氛围中。
“皇帝!”
丹尼尔高举右拳抵住太阳穴。
“见鬼去吧!”
同样以右拳敬礼的游击队员们高声回应着,紧接着就是一阵不羁的大笑在山毛榉树林里回荡。
如今“帝国必胜”和“皇帝万岁”已经正式成为帝国公民的问候方式,这种洋溢着浓厚帝国主义气息的问候方式还被冠上了一个“帝国式问候”的称呼。虽然帝国官方并没有立法规范问候方式,不过谁都清楚,如果在官办企业和官方机构里不使用“帝国式问候”,又或者喊口号时表情不够庄重、声音不够响亮,无疑会遭到“另眼相待”。有时候会是被工作人员故意刁难,让你一点小事跑个十七八趟;有时候是社区组织时不时的上门查房,周围会多出一些用冰冷眼神打量你的陌生面孔;最严重时,某个强力部门会请你去他们的办公大楼里聊天,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把你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是否有藐视皇帝权威的想法意图等问题全部交流清楚,运气好的话会完好无损的回家,运气不好的话就等着全家被“重新安置”吧。
作为对这一傲慢行径的回敬,“自由军团”游击队也发明了自己独特的问候方式。“皇帝,见鬼去吧!”这一俏皮又充满共和主义的问候很快就被游击队员们接受,不少游击队员甚至认为这比“自由万岁”、“祖国万岁”之类的口号带劲多了。一些不幸落入敌军手中的游击队员在屠刀前就义时都在高喊“皇帝,见鬼去吧!”的口号,结果把负责行刑的防卫军士兵气得不轻。
问候结束后便是晚餐时间,游击队生活非常艰苦,缺粮少衣完全是日常。自从防卫军开始封锁游击区的人员物资流动以来,连盐都成了稀缺品。不加盐的青草、菌菇、马肉或兔子肉乱炖一锅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很多时候连这都吃不上。雪水就草根常常是他们夜间行军时的主菜。对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士们来说,一顿丰盛的晚餐无异无疑是最好的犒赏,哪怕菜式非常普通,可只要是新鲜的热菜就足以让他们无比感动,一碗肉加盐做出的清汤甚至能让他们充分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今晚的晚餐不可谓不丰盛,野猪肉和午餐肉乱炖、蔬菜沙拉罐头、灌装牛奶还有黑麦面包,尽管防卫军的军用口粮味道一如既往的糟糕,可半个月都没吃上正经食物的游击队员来说,这就是一顿豪华大餐。
以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次正经的饭菜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是战争就一定会出现伤亡,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日出,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的战友还会剩下谁。尽管有点不吉利,可只要能享受片刻的安宁和温暖,就算这是生命中最后一餐,又有什么关系呢?
游击队员们兴高采烈的吃着饭,时不时开着玩笑,从战场笑话,扫盲学习进度,生活趣事到尖耳朵鬼子们糟糕的厨艺,再到胜利之后的梦想与未来。在枯燥乏味的战场生活中,永不缺少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战士们总有办法让自己快活起来。
然而世界上能如意的事情总是不多,快乐和安宁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不解风情的人和事倒是永远不缺。
一只猫头鹰落在了丹尼尔面前,瞪大双眼的鸟儿一蹦一蹦的跳到了丹尼尔膝盖上,抬起了绑着信筒的右爪,在丹尼尔取下一卷小纸条后,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向无边无际的深邃夜空。
“从‘云雀’那里传来的情报说,最近有好几支不同番号的鬼子部队在山区出没。”
阅读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丹尼尔将纸条撕烂送进口中,就着蔬菜沙拉咀嚼起来。
“情报可靠吗?”
吉恩慢条斯理地扯下一块面包,沾了沾肉汤丢进嘴里。
丹尼尔咽下嘴里的蔬菜沙拉,到现在他还是吃不惯这种被称为“即食铁丝网”的玩意儿。尖耳朵们到底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脱水蔬菜拿来做沙拉,虽说沙拉酱和脱水蔬菜都是能吃的东西,但没说这两样混合在一起也是能吃的啊,那帮家伙的味觉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摇摇头努力把这个问题撇开,丹尼尔压低声音回答到:
“有两支部队有‘袖标’,还有穿空军制服戴无檐头盔的,最后还有个穿黑色制服的家伙在‘欧根亲王’旅的指挥部和‘勃兰登堡’的营地频繁出没。”
“简直就像嘉年华。”
“是啊,山地步兵、伞兵、军事情报局,再加上亲卫队……尖耳朵们已经没耐性继续耗下去了,他们打算通过一次大行动把所有问题解决。问题是,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做?哪里才是他们的目标?”
搁下餐盘,游击小组组长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伙计,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8.土地与鲜血(十二)
再热闹的大戏,终究也会落下帷幕。
对这一点,游击武装和防卫军都心知肚明。大家所做的一切说穿了都是在为最后的最后还能留在舞台上,让演出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式结束而做努力。
一些人权威成为独霸一方的军阀;一些人希望左右逢源,同时在几个鸡蛋上跳舞;一些人只希望守住自家一亩三分地,撑过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些人准备迎接命中注定的狂澜,誓死战斗到底,守住帝国黑色铁幕之下这小小的一盏明灯。
对帝国防卫军来说,他们只期望一种结局——不管是问题本身还是那些有问题的人,全部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