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或许是一直以来总是在对抗之中占尽优势的缘故,帝国的军政高官们总是习惯于用带有优越感的视线来看待“自由军团”。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这群抵抗者,认为对手不过是一群蝼蚁,随时随地都能踩死。之所以放着不管,仅仅只是为了让帝国的军工生产和经济循环得以持续运作下去,这些连四等公民都算不上的叛乱分子能够用自己的血肉为帝国作出贡献,简直可以算是祖上积德,三生有幸。而对于身处基层一线,与“自由军团”直接交手的干员、部队递交上来的报告中,对对手的成长和警告之词,一律被所谓的“上面的大人物们”自动选择性无视了。
——过于谨慎。
——有夸赞敌人,贬低帝国之嫌。
——是否存在夸大对手实力,减少自身责任的可能性。
这种满怀偏见的评语就这么写在报告的注解里,连最起码的修饰也没有。
既然这群家伙的眼睛里除了偏见什么都看不到,那么借罗兰之手给他们一个大耳刮子,让他们自己看看报告里写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这种打脸式震撼教育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7.前往共和国(二)
在李林的时间表里,震撼教育本应排在一年或两年之后,在精心设定的环境下按照一定的节奏逐级引爆。之所以提前到现在提前进行,和罗兰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在这个以共和国袭击帝国商船为,恐怖袭击为转折,最终以有利于帝国的军备控制谈判告终的宏大计划里,其计划的核心是“凸显共和国支持恐怖主义,且无视起码的国际准则,将帝国推上道德制高点,从而在未来的谈判中掌握主动权,达成尽可能有利于帝国的军备控制条约”。说穿了,这就是一场通过操作信息舆论达成战略目的的信息战和舆论战。其中最大也是最棘手的问题就在于如今诸国民众对帝国的态度正越来越趋向于他们当初对待查理曼的态度,要如何扭转这股民意,使之后的谈判按部就班的进行。
如果是帝国成立之前,这是十分轻松的工作。有满世界拉仇恨的查理曼在,亚尔夫海姆不管做什么,在诸国民众眼里都是被压迫者无奈且合理的抗争。他们不仅不会谴责,还会大力声援。可是当查理曼轰然倒地,皇帝在镜厅加冕,帝国正式成立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失去了共同的敌人,控制大陆中央地带的帝国取代查理曼成为大家忌惮的对象固然是原因之一。可更重要的是,当诸国民众开始从帝国的信息传播系统之外攫取关于帝国的种种信息,开始仔细审视这个新兴国家时,人们就越来越难以遏制心中涌起怀疑和反感。
怪物。
这是和帝国有深入接触后的人们对这个国家的最直观的感想。
这个新兴国家有着强大的国力和军备,遥遥领先诸国的科学技术,高效的行政体系,还有一位令人敬畏的皇帝。可以说具备了成为强国乃至霸权国家的一切条件,但与此同时,这个国家却相当缺乏人情味,同时还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巨大野心。
不同于外露张扬的查理曼人,精灵们其实是非常保守的,长期压抑伪装的生活又赋予了他们极为强大的情绪管控能力,这使得他们很少对外人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想法。一说到精灵,人们如今的第一映像不再是教会奠基中的吃人恶魔形象,他们首先会想到的是仪表堂堂的绅士,受过专业训练的技术官僚,拥有高度专业知识和纪律的工程师或军人,他们举止得体,谈吐文雅,野心勃勃。
特别是最后一点。无论精灵们表现得多么像个爱好和平的绅士,可任何接触过帝国内部的等级制度,还有体验过帝国中小学教育课程的人,都只会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发展抱有忧虑——足以让人夜不能寐的忧虑。
要想了结一个国家的长期政策走向,教育体系或许是最能直观展现这方面的展览台。只要看看这个国家是如何教育他们的下一代,试图塑造出怎样的接班人,这个国家未来要走向何方,大致上也就有数了。
新秩序。
这是帝国中小学教材中各种教育中最核心的部分。
帝国的学校教材里没有“八纮一宇”、“制霸天下”之类的歇斯底里口号,也没有狂热的战争叫嚣和民族沙文主义说教,取而代之的是反复强调新秩序的优越性和必要性。不断强调等级制度是国家安定,社会安泰的基石,只要全体国民各司其职,各安其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反之,如果有谁试图逾越自己的等级或权限,就会引发冲突、对抗,甚至危及国家安全,给全体国民带来危险。为了自己,更为了国家,捍卫新秩序与无条件的服从是每个帝国国民不可逃避的义务与责任,
乍一看,人们会觉得这是一份让人不怎么舒服,但总好过查理曼狂热****的教育纲领。再怎么说这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过与周围国家的领土争议,或是鼓吹积极对外扩张,用军事解决取代外交协调之类的战争思想,自始至终,帝国的教育都是对内的,都是强化培养全体国民的纪律性和服从性,以维持他们的新秩序为最终目标。
可这样一种看上去“完全内向”的教育纲领,细细品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帝国的教育与其说是在培养人才,不如说是在量产工具和管理工具的机器。三等、四等国民接受的教育是为了让他们成为维持社会生产和持续发展所必须的零件和工具。他们必须熟知社会的基本运作规范,必须坚固且能够满足社会生产的需要。一等、二等国民则是接受精英教育,成为管理工具的系统,让这些工具和零件最大限度的发挥效能,维持国家运作。整个帝国就是一台由工具和管理系统组成的超巨大精密机器,这台机器高效、冷酷、能量巨大,任何试图阻挡其去路的妨碍者都会被毫不留情的碾碎,而最让人恐惧的地方,在于人们不知道这台机器会朝那里前进。
只因为在最高层掌控一切,驾驭国家前进方向的,是皇帝。
没有人能揣测神明的心思,也没有人能揣测皇帝的想法,谁都不可能猜到那一位究竟会去向何方,下一分钟在谋划着什么样的战略。加上皇帝此前在莱茵战役所展现出的战斗力,人们自然会下意识的想到,如果帝国持续增强壮大下去,终有一天就算不用皇帝出手,帝国也会拥有足以碾压整个世界的力量。到那时,如果帝国要将新秩序推行到整个世界,大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帝国四等公民今天的生活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明天?
他们的预感大致都对,帝国的终极目标就是政府整个世界,将全世界纳入新秩序之下,所有人都会成为三等、四等公民。只是这种基于道听途说、口口相传渲染营造出来的情绪持续扩散发酵并不是当前帝国所乐见的,最起码这种情绪无助于帝国在军备控制谈判中推销自己的方案。
所以帝国才要大费周章的布局,向诸国民众灌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印象,为的就是缓和诸国民间对帝国的情绪,最大限度的减少在谈判过程中遭受民间舆论变化的干扰。
罗兰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在交流会举行之前的最后24小时内,他围绕着这一点展开了完全出乎帝国方面预想的行动。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7.前往共和国(三)
从遇上卡斯帕尔的那一刻起,罗兰其实就在心里放弃了通过阻止恐怖袭击来打乱帝国全套计划的想法。
且不论在帝国方面连亲卫队都出动,甚至皇帝都可能驾临吕德斯的强大战力面前,光是在吕德斯市内保持活动都很吃力的“自由军团”有几分成功的可行性,只凭还不能确定吕德斯支部内鬼已经被全数铲除这一点就足以让罗兰取消原定的行动方案。
能在明知道被人监视的前提下强行执行一份已经曝露的行动计划,这得要多粗大的神经和多强大的心脏?
既然武力介入已不具备可行性,绕开帝国的铜墙铁壁另辟蹊径就成了不二选择。
罗兰的做法非常简单,他将收集到的各种关于此次恐怖袭击的证据、种种推理、还有帝国方面之后可能采取的行动全都罗列出来,然后设法送进了诸国领事馆和媒体工作者。
战后诸国总结经验教训时,信息战是被反复研究探讨的领域。舆论引导、信息操作、炒作议题、转移焦点、制造话题、传播手段……亚尔夫海姆向各国亲自示范了一遍什么是信息战,信息战应该是怎么操作的,怎么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煽动民意,让民意去裹挟国家政策,引导局势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
正如帝国向世人展示了什么是总体战,什么是闪电战,帝国也充分展现了信息战的巨大能量和作用。尽管其中有很大的不可复制性,诸国还是尝试着模仿和学习,着手强化对本国舆情的管控,由于技术层面上的巨大差距,结果不如人意,但他们毕竟是本土作战,有先天优势,况且其国民也尚未失去对本国政府的信任,所以一旦有足够劲爆的材料,他们必然会竭尽所能来扳回一城。
李林毫不怀疑诸国政府会得偿所愿,就像他毫不怀疑大众热衷追逐热点的天性和狗仔队们为了吸引眼球炮制新闻、炒作话题的热情。
一旦消息扩散开,这必将成为前所未见的大丑闻,到时候帝国勉强维系的正派形象将轰然倒塌,帝国过去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言行都将与阴谋论挂钩,人们会用显微镜审视帝国的一言一行,帝国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意操弄舆论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具体的事态发展也可能变成诸国畏惧帝国的力量,什么都不做,事情依旧按照原先的剧本进行演出,帝国最终依旧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谁都无法忽视前面那个可能性,毕竟那个可能性变成现实的概率不是零。
是不是应该冒一下风险,赌一把?
李林的回答是“不(nein)”。
在一场必输的赌局里下注?除了输红眼的赌徒和疯子,谁会这么干?
帝国的智囊和分析师们只看到诸国政府和民众对帝国抱有不信任感,甚至是恐惧感,但为何会如此,恐惧和不信任的源头是什么,这些专家学者却完全没去深思。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帝国的存在让诸国极度缺乏安全感。
个人、组织、国家都会谋求自身安全,而且最好是绝对的安全,这是生物基于自保本能的正常需求,也就是所谓的安全感。但作为群聚性生物,智慧种社会几乎不存在所谓的“绝对安全”。这是因为某个个体、组织、国家的绝对安全,通常都意味着其他人居于绝对弱势且绝对不安全,没有谁喜欢被恐吓或是喜欢看别人脸色行事,更不要说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根本无法信任的旁人手中。
曾经的查理曼,如今的帝国,不被周遭国家信任的原因也就在于此。当这两股势力开始兴起,打破原有的地缘平衡,开始谋求自身的绝对安全时,直接或间接的损害了诸国从经济、领土到国家安全在内的一系列利益,造成诸国的强烈不安全感,除非新兴势力愿意吐出一部分利益,将自身的发展限制在不会继续刺激诸国的程度;又或者掀起一场大战,将所有旧势力全部打翻在地;否则这种不信任和恐惧就会一直存在并且积累,直到有一天大家忍无可忍,掀掉桌子进行总摊牌。
实际上在查理曼还没倒下哪会儿,诸国就已经在盘算如何在必要时进行武力介入,不惜与亚尔夫海姆一战也要保住查理曼和既有的地缘战略格局。要不是防卫军凶猛的过份,加上皇帝在最后一战展现出的恐怖战力,恐怕当时就要上演席卷整个世界的大战。
如今诸国固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反对帝国主导的新秩序,可他们心中的不安全感并没有随之消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帝国国力的不断增强变得更加强烈和普遍。如果说大战末期对亚尔夫海姆的不信任还只存在于诸国高层的脑袋里,那么如今这种不信任甚至是敌视已经成为从政府到民间的普遍共识。
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还指望用单一的情报战来诱导舆论风向,本来就是不切实际的一厢情愿。现在只要罗兰给的那些情报一公布,本来就看帝国不怎么顺眼的诸国民众必然会一边倒的选择相信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到那时候帝国外交陷于被动不说,还让共和国成了大众舆论同情的对象,到最后连军备控制谈判也将泡汤。
玩脱到这个地步,就算把相关责任人挨个切开晾干也无济于事,整个战略时间表都必须推到重来,帝国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资源用于修补和诸国的关系,然后耐着性子等待下一次机会。
与其演变成一场外交战、情报战的大溃败,不如趁噩梦还未成真之前及早止损。反正事情还没实锤,还有大把的文章可做,哪怕失去这次机会,帝国依然不必着急。就像某句老话说的,战争的双方都会犯错,“自由军团”会犯错,帝国也会犯错。但帝国有纠正错误的余裕,“自由军团”跟共和国没有这种富裕。
至于某些官员担心的面子问题……那种事情能算问题?
所谓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只属于直到最后还站在擂台上挥舞拳头的胜利者,也只对还活着的胜利者有点用处。对倒在地上的死者,面子派不上任何用场,也没有任何意义。
还是那句老话,结果优先于一切,只有结果才有意义。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7.前往共和国(四)
“帝国不在乎面子,也不在乎过程,他们只在乎结果。他们是最优秀的工程师、军人、精算师,也是最恶劣的现实主义者和唯结果论者。”
翻阅着从共和国发过来的文件,罗兰一脸严肃的说到:
“要是认为一两次小挫折就能让他们偃旗息鼓,恐怕是会吃大亏的。”
“头脑清醒的人都知道这一点,问题是头脑清醒的永远是少数,而且还总是被当成异类甚至异端。”
法芙娜放下自己手里的那一份通告,无奈的摊开双手。
罗兰手里的文件是关于共和国在多边外交谈判中的最新进展,法芙娜手里的则是共和国内部最新舆情动向的报告,将这两份东西重叠在一起看,再乐观的人也只能面露苦笑。
外交谈判那边是好消息,因为终止了恐怖袭击和之后的舆论战,加上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反帝国舆论风潮,帝国代表团的表现比之前低调了不少。对一些涉及主权的问题也不再坚持。但他们始终坚持限制共和国的海上力量——不管是正规还是非正规。同时坚持在共和国12海里领海外“自由航行和巡逻”的权力,且在公海上随时有权对共和国军民船只进行临检,一旦发现有违法犯罪行为,帝国方面可拿捕扣押该船只。
在罗兰看来,帝国的要求固然苛刻,实际上也只是将现状以法律条文的形式加以确认而已。无论共和国是否同意,帝国海军实际上已经在这么干了,共和国对此无力阻止,而且为了避免冲突进一步升级给帝国口实,他们还要看住自家的渔民、民兵和商船,避免有谁脑袋一热又搞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件。
眼下虽然屈辱,但罗兰相信,只要诸国声讨帝国的舆论浪潮开始发动,帝国最终还是会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纵然不可能撤掉所有的不平等条款,起码可以争取到由共和国和帝国共同执法,确保一定程度的自主权。至于更关键的军备控制谈判,因为还不知道帝国和诸国的具体诉求,如今只能且看且行。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直到达成军备控制条约为止,都是极其微妙且危险的时刻,说这段时间将直接决定共和国乃至整个世界今后百年的命运也不为过。在这段时间里,各国领袖和官僚必定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错将直接影响到国家命运,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这份压力也只限于理性的最高层和直接当事人而已,对普通民众和只想着如何在选举中获胜的政治从业者来说,他们丝毫感受不到那种重量。
“李林通过卡斯帕尔转交给我的字条里写了这么一句话‘选举社会的政客不会规划超过一个任期之外的事情,传媒只盯着能够成为话题的事情,而老百姓除了眼前的问题和政策许诺,看不到任何离开自己一公尺之外的事情’。”
“他倒是很会说现成话嘛。”
法芙娜忿忿不平的拍了下桌子,满是郁闷不快的脸孔别向一旁。
和李林打了那么长时间交道,她对李林的尖刻评语和冷笑话式嘲弄早就习以为常,绝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么一句冷嘲热讽就发火。令法芙娜怒火中烧的是共和国各政党与民众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呼应李林的揶揄。
正如李林所说,政治投机者、传媒、选民——这些占据民主社会的绝大多数都不知道什么叫以长远的战略眼光来看问题。由于能力、学识、气度所限,加上个人的私心,他们都只盯着目光所及之处和个人利益。对于什么是国际战略大格局,什么是地缘战略平衡,他们只有简单的、情绪化的、乡民式的认知。很多观点在专业人士眼里不是荒谬可笑就是莫名其妙,有时候还极度危险。
比方说,有一种论点认为,上一次查理曼的战败非战之罪,而是当邪恶的怪物(当然是指皇帝)从正面攻来时,那些苟且偷安的诸国和隐藏在王国内部的叛徒、间谍们从背后捅了一刀。在内部和外部的敌人相互夹击之下,这个伟大的国家才不幸战败,承担战败的苦果。
在某些方面,这种论点是对的,比方说查理曼内部确实充斥着亚尔夫海姆的眼线和企图卖国求荣的利益动物,在这些内奸的协助下,亚尔夫海姆总能达成预期的战略战术目标。可不管是战败的原因,还是战争的具体进程都严重偏离事实,更不要说这个论点回避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即这场战争是查理曼主动挑起的,不管亚尔夫海姆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发挥了哪些作用,查理曼自身的战争责任不可避免。可在这个“背后一刀”的神话里,人们没有看到关于战争起因和战争责任的只言片语,人们只看见了一个悲情故事,一个骑士因为背叛和出卖失去本应得到的胜利,遭受了悲惨且不公的战败。
可以预见,其他国家对这种奇谈怪论会抱有什么样的态度,这样的论调对共和国今后的外交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或许人们会奇怪,共和国公民大部分都经历过查理曼从兴起到灭亡的全部过程,就算底层民众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不可能像军政高层一样对战争过程的每个细节都了若指掌,他们也应该清楚正是查理曼对周边国家的蚕食鲸吞拉开了战争序幕,对阿尔比昂的不宣而战正式打开了地狱之门。他们如今的苦难正是之前查理曼肆意挑起战火,将战争加诸于别国之上的报应。为什么事到如今这种奇葩理论还会有人相信?
实际上这一点都不值得奇怪,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当人们陷于困苦屈辱时,只有极少数人会首先检讨自身,绝大多数人都喜欢从别人身上找问题,既为了推卸责任,也为了博取同情和心理安慰。普通民众通过这种论点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上,撇清自己和战争的关系;官僚和军人们利用这种神话推卸掉自己本应承担的责任;无量政客则奉迎大众的心理,鼓吹这种奇葩逻辑为自己捞选票;
所有群体都只是各取所需,至于竭力鼓吹这种“背后一刀”的神话在别的国家眼里意味着什么,在这种命运抉择的关键时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会给共和国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没有一个人在乎。
而像这种视责任为无物,毫不在意大局的言论,只是共和国诸多无脑神论之一罢了,比这更奇葩,更无脑,更偏激的言论比比皆是。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7.前往共和国(五)
错的不是我,是世界——这句中二气息满满的话语其实有着比通常认知更久远的历史。毕竟总有失败者会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自身之外的因素上,拜他们所赐,智慧种生物的历史上永远不缺乏背锅侠,世界只是其中之一。
共和国民众将战败的原因归结于“背后一刀”,归结于诸国不配合查理曼的军事占领政策,不愿意跪下来让查理曼征服,归结于皇帝太过强大,强调“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敌人太强大”——这些都是他们的自由。哪怕帝国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的,允许败犬乱吠是胜利者的特权,共和国民众喜欢怎么讲随他们讲好了,反正他们的yy没有一句会变成真的。
至于诸国,眼下这种刺耳的狂吠还不足以破坏诸国联合共和国遏制帝国的战略大方针,但他们会记住这些噪音,当成有一天需要修理共和国时的依据。
“真是糟透了。”
“最麻烦的是不光大人们在起哄,在校学生也跟着瞎胡闹。”
罗兰用力揉着眉心,语带苦涩。
自古以来,年轻族群,特别是在校学生被公认为是最叛逆、最热血的群体,特别是近代,几乎每一次群体事件里都能看见学生的身影,而且其中相当大一部分事件里学生都是冲锋在前。绝大多数革命也是从学生运动开始的,那些热血又冲动的学生可谓是一切革命运动的预备队。
如今的共和国大学校园里的学生们也是一样,有着更甚成年人的狂热和冲动的年轻人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实践他们的“革命理想”。
后世的史学家在描述这一时期的共和国右翼学生运动和那些被矛盾地称为“保守革命派”的青年作家、文学创作团体时,都会提到“旧王国覆灭,共和国建立才三年”这一大背景。
三年的时间会改变一些事情,但用来扭转已经初步定型的人格和被战争留下决定性印记的价值观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那些退伍士兵和年轻人,前者早已被残酷的战争磨砺成了心如铁石的杀人机器,后者则是沐浴在“万般皆下品,唯有打仗高”的社会氛围下长大的军国少年。要想矫正这些人的三观只靠三年的和平生活显然不够,更不要说其中还有内外各种势力的捣乱和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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