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整个流程就是一套系统的组合拳,如同养羊一样,放出去吃草,长膘了弄回来收割。
这套方法很多时候行之有效,只要诸国还需要帝国生产的工作母机和各种工业品,他们就不得不收入帝国马克,并且承认帝国马克的贸易结算货币和外汇储备货币地位,保障帝国马克的自由流通。只要他们手里持有的帝国马克越多,他们越无法脱离新秩序,只能任由帝国予取予求。即便有谁想要跳脱、破坏新秩序,其他国家基于对自身经济稳定、资产缩水的担心,立即会出手加以阻止。
这是一套高度精密复杂的系统,任何国家和组织一旦陷入其中就不可能脱离,只能按照系统运行程序一直前进,直到被榨干或是不顾一切挑起战争为止。
但“阿赖耶识”系统的出现,使得新秩序的经济运作系统遭到了极大挑战。“阿赖耶识”并不仅仅是“帝国之外的技术发展选择”那么简单,它的出现和拓展注定会成为新秩序最大的挑战与隐患。
以“阿赖耶识”为代表的新技术体系最先冲击的就是与帝国制造的工业品挂钩的帝国马克。由于有了替代品,帝国工业品不再是不能少的必需品,诸国对帝国工业品的进口必然会减少,同时会大力引进共和国技术体系来抵消对帝国技术体系的依赖。共和国借此不但可以削弱帝国的经济实力、影响力,还能增强自己的影响力,形成正面的经济循环。接下来共和国与诸国政府会增强对经济领域的控制,并且在金融领域对资本有诸多管制措施,使得帝国难以单单通过运作资本的方式来收割财富。
共和国及诸国日渐增强的综合国力会让社会与政治环境趋于稳定,帝国将更难以通过制造政治危机的方式来制造别国资产价格跳水,哪怕制造了,由于管制措施的存在,财富也难以流出诸国,重新流回帝国储备新一轮的流动性。
届时除了直接宣战以外,已经没有什么手段能打断共和国与诸国的上升过程,整个新秩序将彻底瓦解。
“如果仅此而已,还算不上心腹大患,或者换句话说,肯定算不上比全面总体战提前爆发更严重。之所以对帝国和新秩序而言,比在完成准备前就发动总体战更危险的原因在于,共和国采取了完全迥异于迄今为止所有大国崛起的方式,对帝国的根基在进行侵蚀和腐化。”
李林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一旁的尼德霍格已经蹙紧了眉宇。
帝国和新秩序得以维持的根基在于对全世界财富的收割和再循环,共和国和新技术体系的崛起不但使得共和国自己成了无法收割的对象,随着影响逐渐扩散,还会使得以往对其他国家的收割组合拳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反噬帝国自身。
首先共和国保证了自己不被帝国收割,然后通过持有大量的帝国马克外汇储备来对帝国“抽税”。具体做法是当帝国制造了“危机”,开始收割他国时,共和国和帝国一道低价收购资产(包括不限于原材料资源的开发权,竞标基础设施建设,或者只是收购一些资源,或者参与重建或者投资)。这就等于,对帝国来说,回到手里的只有纸币而非财富,只有通胀而非实际的好处。
“短时间内,这种趋势不会让帝国产生警惕,或者说不会让帝国疼到警惕。但随着需求的减少,帝国的企业和工厂生产的工业品必然会出现滞销现象,帝国马克也会贬值,物价飞涨、社会矛盾尖锐……也就是通货膨胀引爆的经济危机。以帝国的国力和体量,一场经济危机还不至于让国家毁灭,但问题是这之后。”
经济危机必然导致帝国的力量受损,放在过去,帝国需要找一个对象收割财富与输出危机。但届时帝国将会发现不但无法收割共和国,连带对其他国家,也剪不了多少羊毛了。
正所谓此消彼长,当帝国饱受通货膨胀和经济危机折磨时,共和国并没有停下实力积累,最终双方的实力对比将会抵达一个微妙的引爆点。即帝国逐渐难以支持帝国马克在国际经济活动中的霸权地位,共和国的国力则增长到了足以推动自身货币国际化,取代帝国马克的地位,捎带着还能向外国输出各种基建、技术、产品,构筑起自己的贸易体系。这时帝国会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使用以往的收割手段,不但是有没有利益的问题,而是可不可以回本的问题
原因在于,以往帝国引爆其他国家的危机,制造资产价格波动后,能以帝国马克低价收购他国优质资产并且回收流动性,虽然会被共和国截留一部分,但绝大部分收益仍然是帝国的。
可一旦共和国壮大到能输出资本、产品和基建,着手构建自己的贸易体系时,大部分收益必然会被共和国收取。
“他们大概会这么做。首先签订一系列货币互换协议和本币贸易结算协定,同时共和国提供由他们主导的各种国际融资通道。逐渐改变以往直接使用帝国马克收购资源或资产的方式,用共和国生产的产品和基础设施折算帝国马克,诸国以本国优质资产的期权折算帝国马克达成交易。双方仅仅是声称使用了帝国马克,实际而言一芬尼都没有流动。”
如此一来,情势就演变成了帝国在世界各地制造出各种地区冲突与危机以后,共和国以这种方式介入,不但截留了本应回流到帝国经济的收益,甚至可能没有收益。打个比方,公国需要输出农产品和木材,共和国以基建和产品出价,公国以基建收益的期权或者其他资产的期权抵押,达成交易。这中间仅仅是物资在流动,帝国马克只承担估价单位的作用。帝国无法在其中以收割任何收益。并且共和国必然还有自己的资金渠道,比如各种充当白手套的私人投资银行等等。
对帝国来说,这种情形一点都不有趣。
“到那个阶段,已经算不上挑战,而是严重动摇甚至会逐渐侵蚀、粉碎帝国的根基。长久以来帝国为了构建和维持新秩序体系,付出了巨额的成本,不得不维持庞大的军事开支以及一定程度的对外逆差来保持流动性,但只要可以收割下去,那么帝国的贸易逆差和高额军费都是值得的,最后总能得到超额回报……但现在而言,帝国付出了成本,消费了影响力,却得不到相应的收益了。”
如果帝国抛弃一家独大的新秩序回归多边主义的国际协调也是一条道路,但这并不代表转变了就一定会成功,国家体制和社会与观念骤变,最容易催生混乱与内战,如果大国转向如此容易,某个红色帝国也不会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对大国而言,调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如果能轻易改变生存方式或者社会制度,那么历史上诸多大帝国早就那么干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帝国必须在危险还在萌芽状态就予以扼杀,如果不行就要立即着手直接的,有力的,实质性的,针对共和国的打击。
只要共和国以这种方式活着一天,帝国和新秩序都有解体的风险,等到共和国危险正式浮上水面再来做这件事,非但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有没有超过一半把握也很难说,到那个时候,不管帝国是否乐意,都不得不去赌这个一半一半,这对于国家战略的选择而言,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看似有选择,实际上没有,因为只有糟糕和更糟糕的区别。如果不解决眼前的问题,日后哪怕找到再多的钱包,也填不饱帝国的肚子,甚至会越来越饿,最终只能在自我崩坏和毁灭世界之中做选择。
“罗兰未必能预测到这个地步,但新技术步入正轨,各种效果显现出来后,他必然会注意到各种现象,从中推导出结论。到时候他或许会设法延缓相关进程,阻止火车对撞的情形出现。不过到时候又有谁会去听他的呢?”
或许如罗兰所说,人类的行动出发点都是善意,都是以谋求幸福为己任。然而一个人、少数人的善意是无法改变世界的,也无力撬动历史发展的轨迹。
将国家政策决定的基础乃至世界的命运寄托在对善意的期待之上,这是大错特错与不切实际。
能够相信的,能够依赖的,唯有以恶意为思考基点,经过周密计算得出的结果而已。
“这场纷争对我们和共和国有着同等重要的价值,他们不能输,我们也是一样。”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2.善与恶的彼岸(十九)
比起可能性,人们更愿意相信现实。
比起展望未来,人们更倾向关注和算计眼前的利益。
这或许有可以商榷的余地,但绝对算不上罪孽。
罗兰发自真心如此认为,但他也无法否定,正因为上述人性弱点,给他的计划带来了空前的麻烦。
“大家都很害怕新技术带来的经济动荡啊。”
“毕竟所有国家都持有帝国马克和帝国生产的工业品,没有谁愿意承受资产缩水和通货膨胀。”
疲惫不堪的密涅瓦用有些懊丧的语气说到:
“新秩序……我们应该想到,帝国其实早就把所有人绑上这辆车了。”
不光是诸国,就连共和国也牵涉其中。
共和国并不与帝国进行贸易,其技术体系也相较诸国更为独立,照道理说,共和国应该是最不会与新秩序发生交集的国家。可实际情况却是诸国坚拒共和国提出的以货易货和本币结算的贸易方式,坚持要用帝国马克来支付。
诸国用意大致有三项,防止贵金属外流,防止帝国抗议,确保手边帝国马克的流通性,防止资产缩水。
前两项比较好懂,需要说明的是后一项。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贸易,通常会使用贵金属或等价值货物来进行结算,在旧查理曼滥印金圆券引发恶性通货膨胀后,诸国对纸币的不信任达到了顶点。但是在流通商品越来越多,特别是社会方方面面对帝国产工业品的依赖越来越严重的大背景下,以帝国工业品作为定价锚的帝国马克也越来越被接受,一开始是与帝国的贸易,后来连诸国国内也开始接受帝国马克。
大量的纸币涌入国内并不意味着巨额财富涌入国内,严格意义上来说,纸币都只是印了数字的纸而已,本身并不具备价值。就连黄金、白银、宝石这些硬通货也是一样,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只有作为定价和交易的媒介,可以用于交换商品时,硬通货和纸币才具备称之为“钱”的功能与意义。诸国的钱币都是金本位,也就是直接与黄金挂钩,帝国马克则是工业品本位,也就是和帝国工业品挂钩。所以为了保证自己手里持有的帝国马克资产不会贬值,诸国会增强帝国马克的流通性,即增强在国际贸易中使用帝国马克的比例,通过不断的消费和再生产,从而让帝国工业品和帝国马克保持循环流动,进而确保自身财富的价值。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所谓经济本来就是商品和货币的流通过程,随着时代进步,经济活动的形态也会相应发生变化。但这里有个难以忽略的问题存在。
帝国马克虽然是公认的国际贸易结算货币和外汇储备货币,但决定其价值的首先是帝国,其次才是市场。
“帝国有很多工具可以用来调控帝国马克的价值,加息和降息是最基本的手段之一,更有效的方法是控制工业品的产量或输出量,或者调控基建、住房、贷款、消费补贴等等,总之只要帝国想要人为操控帝国马克的汇率,他们完全不需要蛮干,有的是办法可以做到。”
手段不是问题,重点是目的和结果。
这是李林教给他的,他在分析李林的各种行为时也严格遵循这一教导。
“制造各种危机,让收割对象的资产和货币贬值,然后以超低价抄底各种优质资产和经营特权,回收此前放出去的海量帝国马克,为下一轮收割做准备。”
李林的预测没有错误,罗兰的确推测出了新秩序的经济运行方式。
那是一个极为庞大复杂的系统,直到整个机制运行过一次,让世人见识到“剪羊毛”的可怕威力为止,没有人能够想象和理解用资本来调整国家实力对比,乃至管理整个世界这种疯狂的想法。更无从想象所谓的“一代人的和平”并不能如诸国期望的那样缩短与帝国的差距,反而会被帝国收割财富、人才、市场之后进一步削弱。到最后连掀桌子的底气也没有,只能在束手待毙和有气无力的抵抗之间做选择。
一般人不会想到,但清楚李林的最终目标,一直和帝国进行着缠斗的罗兰在经过大半日与诸国外交代表的接触后,终于确信了新秩序在经济层面的构图。
一直以来,罗兰始终难以理解,为何帝国要故意进行看不见尽头的治安战,不断消耗自己,甚至累积起贸易逆差?今天与各国代表接触后,构成答案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已经归位。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解开了。
“真是相当符合他一贯行事风格的计划,庞大到超乎人们想象力的边界之外,同时具备高度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最重要的是整个计划一旦启动就很难逆转,所有人明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往下跳。”
罗兰不认为诸国会完全没有察觉帝国的意图,即便无法推测出全貌和细节,多少也会对手里越来越多的帝国马克感到忧虑吧。将任由别人决定其价值的纸币攥在手里充当自己的财富,简直就和在不知何时会碎裂的冰冻湖面上滑冰没有分别,但凡脑子还正常的家伙,不可能对这种情况毫无反应。要是对这种危机都没感觉,也只能证明诸国高层头盖骨下面全都是松软的棉花了。
可就算他们察觉到了问题,他们依然无力解决问题,甚至连延缓问题都做不到。
“现在的世界已经不能缺少帝国马克和帝国工业品了,没有人想要回头去过以前那种不方便的生活,也没有国家有决心和能力脱离这套贸易系统,因为那意味着将会遭受国际孤立和国内动荡,没人敢承担这种风险。”
罗兰轻声叹了一口气。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完全有理由指责诸国“没骨气”。但他也同样清楚,这种事情不是靠骨气和毅力就能解决的,要做出并贯彻脱离新秩序的决断,真的是如字面意思一样“要有国灭身死的觉悟”,而且就算做出觉悟,最终失败的可能性也远远高于成功。
除非有能够取代帝国技术体系的全新技术树出现,从根本上来侵蚀、矫正这套不断给帝国供血的系统,否则没人愿意在这样一场几乎必输的赌局上抛出自己的身家性命、国家命运、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充当筹码。
“阿赖耶识”系统的出现或许是解决问题的答案,但这种技术本身尚未成熟,更不要说形成全新的独立技术体系,即便成熟了,共和国的国力也尚不足以推动新技术体系在世界范围内普及。可以说只要帝国耐心足够,完全可以将“阿赖耶识”系统挡在新秩序的大门之外,共和国对此毫无办法。
横在“阿赖耶识”系统和整个新技术最大的障碍是时间——技术系统成熟及扩散开所需要的时间。而时间正是帝国最好的盟友,即便帝国没有横加干涉,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也要耗费十几年时间。到时候帝国的各种准备必然更加充足,不管是继续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还是选择立即开战,都有足够的余裕。
能够跨越帝国、新秩序高墙、时间的方法——
“存在的。”
紧握着双手,罗兰笃定的说到:
“而且,马上就会出现了。”
“你说的是……”
密涅瓦正要提问,突然门被敲响了。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2.善与恶的彼岸(二十)
身为料理用材以奢侈(浪费)闻名的美食大国查理曼的王女,密涅瓦从小就品尝过各种各样的高级料理,与此同时在最艰难的年代,她也试过各种各样的军用口粮,其中不乏“带刺铁丝网(脱水蔬菜)”、“狗都不吃面包(土豆为主要原料,少量掺入面粉)”、“代用咖啡(蒲公英的根、烤焦的豌豆)”等等“绝品”。应该说她是一位不挑食,也不会浪费厨师辛苦的淑女。
但此时此刻,面对放在眼前的各种丰盛午餐,她却一点都没胃口。
吃饭进食是生物的基本生理需求,除非生病或是有什么需求,不然就是警惕对方在食物中下毒,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抗拒进食。
密涅瓦不挑食,没有厌食症,也没有为了追求完美身材而停止进食的需要,至于下毒,一来她不相信帝国会做出这种毫无理智的事情,二来,用她自己的话说“和李林都认识好几年了,我对毒之类的东西早就有免疫力了”。
导致密涅瓦没有食欲的,仅仅只是与皇帝共进午餐这件事本身而已。
和皇帝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个苦差事,不是说菜式不合胃口,相信帝国厨师水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皇帝在这种外交场合也不会心血来潮,当众展示他那惨绝人寰的厨艺,逼着外宾把那一堆奇奇怪怪,从外观到口感都充满毁灭性的可疑物体吞下去,然后现场展示最新黑暗料理的临床反应。只不过……再怎么美好的食物,身边有个存在感强大到让你时刻小心谨慎的家伙在,恐怕吃在嘴里也形同嚼蜡,更不要说,你还极度讨厌这家伙。
密涅瓦从不掩饰自己对皇帝的反感,这种反感源自纯粹的感性,也就是纯粹从情感层面讨厌皇帝,和对方的地位、权力、立场、行事方式没有任何关系。
身为带领一国历经风雨前行至今的女杰,密涅瓦的理性和情绪管控能力都非常出色,即便有所不满,她也不会把情绪表露出来,还会做出一副镇重其事的模样。但这样一来固然不会外交失分,可原本就很糟糕的食欲越发低落,叹息和皱眉的冲动则越发强烈。
比起强打精神的密涅瓦,一同用餐的皇帝和罗兰看上去胃口明显就要好得多,最起码看上去是如此。
在轻音乐的伴奏下,两个人愉快的享用着美酒佳肴,还讲了几个没营养的餐桌笑话,一时间围绕在餐桌周围的气氛颇为轻松,看上去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正在聚餐交谈一样。
一般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为认为这两个人看似在平和的用餐,实际上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深意,每一句话语都潜藏着凡人无法理解的睿智,看不见的交锋正在安稳的气氛之下进行,这场无形之战的结果将大幅左右今后百年世界和人类的命运。
对于这样的见解,密涅瓦在自己的回忆录里是如此批驳的。
“……三流的外行人讨论战术,二流的评论家评价战略,一流的用兵家研究后勤,超一流的统帅先研究后勤再研究地缘政治。罗兰和李林都是最后一种人,他们的战斗并始于战场上响起枪声之后,而是在策划和准备阶段就开始了,等到第一发子弹飞出枪膛的时候,战争的胜负早已确定。认为这两个人要靠餐桌交涉来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实在是过度联想和自作多情。餐桌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休息室一样的存在。”
历史学者和评论家们对这段文字普遍认同,唯一无法认同的是将这两个人放在同一高度对比。
“将完美者和努力家拿来对比,本来就不公平,这和让豪门少爷和工薪阶层人家的孩子比谁的教育资源更好没什么区别。”
某位不持特定立场的历史学家的评价可以说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尽管有人崇拜皇帝,有人认同罗兰,但没有人能否定那两个人的基础差距太大,他们之间的竞争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将他们放在同一个高度来审视也的确容易引发争议。
这里暂且不管史学家和评论家的争执,两位当事者对这种不公平并不在意,对这两个经历过各种风浪,如今处于敌对立场的男人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指望会有“公平对等的战斗”这种事情。
正因为都是优秀的战略家,他们的思考方向从来都不是“如何战胜对手”,而是“设定一个符合实际的长期目标,然后充分运用手里的资源去实现目标”。至于什么是长期目标,从军事角度而言是“将有效消灭敌军、敌国有生力量,粉碎对手续战能力作为国防目标”,从经济角度来讲是“构筑并稳固己方的贸易及技术体系,破坏对手的贸易及技术体系,充分增强国力,为大战做好充足准备”。政治层面则是“运用最经济的手段,实现长久的统一(和平)”。
正因为对帝国的目标知根知底,罗兰确信李林没理由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搞什么不必要的小动作,所以格外放得开。
不过要说皇帝邀请他们来只是吃顿饭,恐怕是谁都不会信的。
空盘子全部都撤了下去,咖啡和餐后甜点端了上来,吹散芬芳氤氲,李林开始了正式的交涉。
“怎么样?要不要让事态回到原本的轨道,重新加入到新秩序里?我们这边比较有实质性的东西。”
“帝国情报机构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啊。”
一旦进入实务层面,双方都会变得很务实,这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罗兰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自己和诸国外交代表的接触及相关内容能做到保密。这座塔本来就是帝国的主场,再加上天知道诸国代表团里潜伏着多少帝国间谍,各种会谈的进程能晚一点送到皇帝面前都是奇怪的事情。
至于李林开出来的条件,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与其用强硬手段按着共和国低头,还不如等他们四处碰壁后给个水果软糖,再摸摸头,像宽厚的长者对待淘气闯祸的孩子一般将共和国重新拉回到新秩序的大家庭里。
成本低,效果好,还同时实现了名利双收,确实是非常正确的应对措施。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2.善与恶的彼岸(二十一)
罗兰对李林会在这个时候对共和国施展怀柔战略丝毫不感到意外。
战术是服从于战略的必然产物,而战略必然为政略服务。说的更简洁一点就是“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是政治的升级”,这里的“战争”既包括全面的武力对抗,也涵盖和平时期的各种战争准备及战略竞争。
帝国现阶段的战略是稳固整个新秩序体系,尽可能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纷争和消耗,为下一阶段战略铺陈道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