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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各国间谍特工们已经被培养出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哪里出了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先看看出事的地方有没有帝国同行,有多少人,来得又是哪些坏家伙。根据帝国情报人员的数量、姓名、危险等级,大家可以初步估量出帝国要搞出多大规模的新闻来。
这绝不是说帝国是“麻烦制造者”,这种猥琐的称呼怎么能和帝国挂钩,各国比较正式的意见是“帝国的存在就是一切麻烦和混乱的根源”。
这个评价或许失礼,但没有任何错误,更没有哪怕分毫的误解。
只要人们仔细审视调查国际间的纠纷,总能在各种动乱、纷争之后发现大国——尤其是帝国的影子。哪怕有些动乱不是帝国搞出来的,帝国也会为了谋求或保护利益派遣情报人员,在事件过程中上下其手,谋求对帝国最有利的结果。
从国家利益层面来讲,这是合情合理的行为,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这么做,因此指责帝国难免有唾面自干之嫌。不过大家讨厌帝国并不是因为这一点,哪怕帝国的单边主义倾向和利用完别人还要吃干抹净的做派都算不上问题。在情报界,不管是多么肮脏龌鹾、卑鄙无耻的事情都是司空见惯的日常。真正让人们咽不下去的是帝国“总是领先一步”这个事实。
——为什么总是那帮尖耳朵混蛋抢先一步?
——明明是我们先的,挖坑也好,落井下石也好,都是我们先干的。
大家只是纠结于这样的情怀难以自拔罢了。
此次圣彼得堡踩踏事件的后续发展似乎又要上演那些曾经的故事,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闹别扭可就不光是孩子气的问题了。不能调整心态,追随事态的发展,可是会造成国家利益重大损失的。
“毫无疑问,帝国一定会介入,问题是他们会介入多深,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拍打着马赛的报告和公国近日来一系列动向的报告,罗兰用混杂着赞叹和戒惧的语气自问着。
马赛的猜测没有任何偏差,实际上大多数人都能猜到帝国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所以这并不能代表马赛有多么优秀,只是证明这个少年正在快速成长,罗兰赞叹的也是这一点。
帝国一定会介入公国的动乱,其介入的程度和方式方法取决于目标,掌握了帝国的目标方向,即可一定程度上揣测出其计划的轮廓。照理讲这一次其实也没什么困难,毕竟帝国谋求的利益几乎是明摆着的。
对公国施加压力,牵制阿尔比昂与公国的联合——毫无疑问,这是帝国的主要目标。照理讲,从这个方向入手,结合帝国的行动,要分析出大概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以至于罗兰也很难断言帝国的行为。
问题的症结在于“革命”。
一般会输出革命的,要么是基于意识形态,要么是为了国家利益。但不管目的为何,输出的革命最后总会以某种形式反噬己身。
“革命就像瘟疫,把瘟疫散布出去,迟早返回自己身上。”
这是李林曾经说过的话。参考美国独立战争中浸淫了“革命思想”的法国志愿军和后来的法国大革命的关系,还有一战末期,德国人将革命导师送回沙俄,之后迎来全国红旗飘扬的历史,这一句话没有任何夸大成分。
对帝国而言,不管是何种目的、诉求的革命,全部都是瘟疫。不管帝国想要用这种瘟疫去祸害谁,名为“革命”的瘟疫迟早会传播到帝国的领土之上。
有样学样的暴力革命是最简单形式,因为暴力革命的输出引发“王冠成打落地”是高级一点的形式,更复杂的是革命引发的连锁反应导致整个地缘战略发生崩溃。
这绝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哪怕李林会介入公国的动荡,但他绝不会想要引发一场真正的革命。以公国的体量和社会矛盾的尖锐程度,哪怕只是微小的抗争,其掀起的涟漪也有可能失去控制,经过各种各样的推波助澜之后变成滔天巨浪,最终向国外溢出。
既想要获取利益,又要竭尽所能避免革命——互相矛盾的前提之下,要弄清楚帝国的计划,确实非常麻烦。
在这种情报有限的状态下,继续臆测也只会沦为空想空谈,有那闲功夫,直接去极北之地一趟或许还比较快一些。
罗兰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他之前,马赛一行人已经进入公国境内,乘火车前往圣彼得堡。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5.阿芙乐尔(五)
马赛和两位同伴正在体验和努力适应一件全新的事情——坐火车。
这听上去有些奇怪,帝国一向对基建工程尤其是修铁路有着狂热执着,其全世界最大最复杂也最精准的铁路网络系统一直都是各国仿效的对象。乘坐高速火车前往滨海城市度假更是“通过快乐获得力量”组织每年的重头戏之一,马赛就参加过两次这类活动。安丽埃塔和露易斯也经常通过火车前往帝国各地,有时候还会在火车上和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铁路警察之类的上演一番斗智斗勇的小插曲。
坐火车对他们来说真算不上什么新奇的事情。
不过乘坐公国火车……该怎么说呢,对公国以外任何一国的人民都是一种对想象力和忍耐力的终极考验,说坐一趟火车就是玩了一遍生存游戏,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从走进火车站的那一刻起,生存游戏就开始了。
首先第一关,保证自己不被偷不被抢,还要看住身边的队友别走散了,运气好一点被偷被抢算是运气,被踩伤撞伤也还可以,被地痞流氓绑架什么的就不用指望能活着回来了,被躁动的人群踩成一团肉泥则是最惨的。
以上全是公国火车站如今最真实的写照,为了抗议火车票涨价5卡佩,各地的民众发起逃票抗议活动。拥挤的人群冲击检票点,不买票上车成了普遍现象,面对狂暴的人流大潮,检票员、保安、木头做的栅栏等等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很多火车站必须靠军队和宪兵才能维持基本的秩序,那些军警宪特无力支援的地方就只能听之任之。
通过第一道考验,成功挤上站台也别庆幸的太早,这还只是开始。紧接着一系列地狱才要开始。
最普遍的就是火车晚点。向帝国那样列车班次的精确度以秒计就别想了,如今的公国火车能不晚点超过三个小时那已经是良心列车,晚点超过四五个小时是普遍现象,严重起来晚个一天也是有的。等到你好不容易等来火车,接下来又要和一堆人挤上火车,等到车厢内塞的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车窗和车顶上都挂满了人,这一列犹如动物园猴山一般的火车才开始缓缓蠕动。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气味弥漫(除了体味、大小便气味,还有烧饭做菜的油烟,一些人就在车顶上用煤炉烧饭做菜,常常因此引发火灾和其它事故)。如果你一路坚持下来,没有死于窒息、脱水、刑事犯罪、意外事故,熬过了因为铁轨被扒、车头故障、工人罢工、土匪劫道等等变得如同永恒一般漫长的旅程,到了终点站后还要再经历下车的混乱……
马赛他们的情况相对好一些,他们一开始就是以共和国外交人员的身份进入公国境内的,因此可以享受专门的包厢,避开大部分的麻烦。只不过火车晚点这种国情问题还是没办法,而且奥克拉纳的监视也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公国从一开始就对共和国抱有警戒心,在公国高层眼里,共和国是一个仅次于帝国的潜在威胁。
如果说帝国的威胁是实力对比和地缘政治层面的,那么共和国的威胁则是制度和思想层面的。
——没有国王和皇帝也能治理国家。
——所有人生而平等,特权的时代已经过去。
——依靠大众自身就能将国家治理的很好,对政府政策提出质疑和反对也是理所当然。
诸如此类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思想对公国不啻于剧毒,而以这种思想作为立国之本,且成功运作逐渐成长的国家确实存在这一事实,更是对传统政治制度、架构和思想的颠覆。因此只要共和国存在一天,公国都会对这个“污染源”感到戒慎恐惧,生怕共和国的思想在公国扩散。
考虑到公国的现状——社会矛盾激烈、激进主义者众多、每年都有大量流亡者前往共和国等等事实,这种担心绝不多余。如果再把共和国内部有众多持有诸如“输出革命思想”、“让自由平等博爱的主张成为整个世界的基准价值”之类的激进份子这一点考虑进去,那么公国对共和国的警惕岂止不多余,完全是有必要的。
共和国对公国方面的微妙态度也是心知肚明,考虑到在兽人的国家里,人类要从事情报工作本来就有外貌和语言的双重障碍。是故共和国一开始就给予马赛等人外交人员的身份,并通报公国方面,以此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拜此所赐,除了各种晚点和遭遇故障不得不停下之外,一路来还没什么遭遇到可以称之为“麻烦”的事情。
不过同样也无法将这趟旅途称之为“享受”。
最直接也是最挥之不去的是心理问题。
马赛、安丽埃塔、露易斯都是帝国出身,在帝国境内生活的人们嘴里“重新安置”、“劳动使人自由”、“乘上去北方的火车”都是具有特殊含义的隐喻。翻译成谁都懂的话,就是“犯了事情被送去帝国在公国的飞地集中营”。
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集中营,有多少人被送了进去,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一切都被笼罩在“连提都不能提”的恐惧迷雾之中,谁都不敢去触碰这一禁忌的话题,生怕自己也成为其中一人,搭上前往北方的火车,从此彻底消失。
有这样一层心理障碍在,他们难免对此感到不自在。
三人之中又以露易斯的情形最为严重。
她从未上过那种火车,但她曾目击过一列驶往北方的火车,还有那些人是如何被赶上火车的。
一大群穿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特别行动队制服的士兵和保安警察包围了站台,一辆辆卡车开进火车站,男男女女从卡车上被赶下来。在士兵的呵斥和狼犬的吠叫声中,人们哭喊着被赶上拉牲口用的车厢,每节车厢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后锁住。从被带刺铁丝封住的窗口,一双双手探出来挥动着。一些试图逃走或与士兵抗辩的人被当场打死,尸体直接被扔进车厢里……
不管心理建设多么强大,精神被残酷的战争磨砺的多么强韧,目睹过一次那种残酷的画面后都会留下终身难忘的阴影。露易斯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如常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这种时候毒舌吐槽比平常更犀利更多一点,也实属情有可原,毕竟谁都需要有个心灵通风口。
“‘蟑螂战术’?”
挥舞着手里的报告,露易斯说到:
“想出战术的和命名的都是绝品啊。”
“但你必须承认,这是一种有效的战术。”
接过话头的安丽埃塔将讨论方向拉回原来的轨道。
“对我们来讲,这也是一种有高度借鉴意义的战术。”
如今公国各种暴力机构最头疼的,就是以首都为中心,遍及全国各大城市的“蟑螂”了。
所谓“蟑螂”,不是指某种家庭害虫,而是对街头游行示威抗议者和他们使用的新形态战术的代称。他们既是个体也是群体,平时走在大街上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分别,你根本区分不出哪个是“蟑螂”,哪个是“良民”。直到他们突然朝某个公共设施——通常是政府机关单位,有时候警察局和奥克拉纳的分支机构也是目标——投掷汽油弹。或是从怀中取出头巾、面具遮住脸孔,高呼各种反政府和无政府主义口号,煽动人群游行示威或冲击政府机构、商店街、警局军营。此时如果附近有骑警或军队在,在周边高层建筑望风的同伙会迅速通报赶来的部队规模、速度、各部队间距,如果军警人数较少或各部队间距较大,那么“蟑螂”们会煽动民众袭击落单的军警;如果军警人数较多,“蟑螂”们会朝弹压的军警投掷土制燃烧弹,乘着军警上前弹压的混乱设法逃进下水道、小巷子、事先约定好的建筑物里,改头换面后通过城市下水道转移或等待事态平息。那些蹲守在建筑物里的同伙则利用不知从哪里来的摄像器材拍摄“具有感染力的控诉画面”,充当宣传题材,让更多的人倾向甚至是被蛊惑,直接参与到街头暴力当中去。
上面的还只是比较初级的版本,玩到比较高级的甚至将暴力活动数据化了,同时在多个街区制造暴力活动,利用列车时刻表一般精密的高频率暴力活动使得军警无法集中力量。有时候只要一天时间就能让军警疲惫不堪,同时损失惨重。
老实讲,这已经不是什么游行抗议,这根本就是一种“准战争”。
“土制燃烧弹、弹弓、长矛、铁棍、街道上的砖头、投石机……投石机?!真的假的?那玩意儿哪来的?博物馆?”
看着报告书里的附带照片,安丽埃塔用近乎夸张的声音惊叹着。一旁的马赛凑过来看了看,亦不禁摇头叹息。
“注解说是大学生参考历史教科书里的插图做出来的‘防御性工具’……不知道这种东西具体能发挥多少效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幕后推动者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没错。”
这种高度组织化的行为,背后必然有帝国在控制。
某种程度上对“革命”的敏感程度更甚于公国的帝国到底在想什么,这一系列行动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弄清楚这些隐藏在迷雾后的真相,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5.阿芙乐尔(六)
发生在城市的大规模骚乱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极度容易失控。
情绪激动的人群挤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失控,清楚这一点且在数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面对人群的军警更容易做出过激反应。这种时候的现场完全就是里里外外浇满汽油,再灌满可燃性气体的火药库,一个电火花就能制造出大爆炸,何况是鸡尾酒燃烧弹。
公国的各种街头抗争正是在激烈的相互作用下快速升级,一路向着越来越血腥的方向发展。
公国军警向来以行事强硬闻名,哥萨克骑兵更是头顶“反革命急先锋”的荣誉称号冲锋在前。可在实际镇压过程中,这些处理街头运动的老手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嗜杀成性。再怎么说,军警中不少人是圣彼得堡的土著,很多时候街上游行的人群里就有街坊领居,下手太重破坏邻里关系,家庭被整个街道孤立不说,严重时还会祸及家人(这也是为什么现代国家处理内务的军警家属都有特定的居住区,有些直接在军营里开辟家属区,里面附带教育、娱乐、医疗、购物等设施)。所以圣彼得堡的军警在镇压过程中其实都是很有分寸的,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偶尔会找个把不开眼的家伙拖出来杀鸡儆猴。要说圣彼得堡军警天天手染群众的鲜血,时刻以虐杀无辜群众为乐什么的,多半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再不然就是别有用心,故意渲染恐怖对立气氛来激化事态。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身处在一个时刻变化的世界里,动态变化才是常态。更何况身处各种情绪、算计、突发情况相互冲突的最前沿,谁都不会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变化,总能不被情绪绑架,一直理性的处理眼前的问题。
实际上,就算圣彼得堡警察单位和哥萨克骑兵营都是老油条,最开始阶段他们也确实按照一贯的处置手段,尽可能不扩大、激化事态。可和平示威很快就随着板砖、铁棍、燃烧瓶的出场变成了打砸烧,接着又进一步发展成对军警的攻击。面对削尖的铁棍和燃烧瓶,警察和哥萨克骑兵陆续出现伤亡。为了保护受伤倒地的同僚,更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在对天鸣枪无效之后,面对汹涌的人群,被恐惧和愤怒支配的军警自然而然地将指向天空的枪口放平,对准了人群……
“这是一起不幸的事件,我国对此深表遗憾,并强烈谴责事件中的暴力行为。”
帝国驻公国大使,约阿希姆.冯.舒伦堡伯爵一本正经的打着官腔,对面的斯托雷平差点就没忍住,指着眼前的尖耳朵混蛋大骂三字经。
表面上看帝国的态度很正式,是标准的外交辞令。实际上一琢磨就能发现帝国的发言怎么解释都可以。什么叫深表遗憾?对哪一边的什么事情深表遗憾?谴责暴力行为,到底是谴责哪一边的暴力行为?
显然,帝国并不打算过多的介入公国事务,这些尖耳朵自己对革命也不怎么感冒,公国的革命外溢到帝国引发四等公民全民起义一直是他们的噩梦。不过他们也不打算出头做恶人,支持之前还在给新秩序制造危机的公国。所以他们才会弄出这么一份让人无语的声明,只等着待价而沽,在合适的时间点上利用公国当前的窘迫来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帝国的处置基调是务实的,换个其它时间,公国说不定还很欢迎这种“不干涉政策”。可问题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公国内部的动乱明显有帝国情报机构的影子,其目的就是利用动乱压迫公国就范,就关于和拉普兰的谈判、战后的贷款、外交政策调整等一系列问题达成有利于帝国的结果。
到别人家里煽风点火,到处鼓动打砸烧,这边还搞的和正派人一样,发表一个“关切声明”。有谁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无耻?有谁能见识过说出这种话都不会脸红的厚脸皮?斯托雷平没跳起来把眼前的尖耳朵混蛋掐死,委实是修养极佳了。
撇开个人修养和气度不谈,实际上斯托雷平也不可能对舒伦堡动手,哪怕是经过法律程序的合法决斗都不行。
如今的公国已经完全无法承受得罪帝国的后果。
这位被普遍认为是未来总理大臣的阁下以其强硬做派而闻名,在其高压政策之下,恐怖主义一度得到遏制,其名字被拿去用来调侃绞索(斯托雷平领带)。但其和维特伯爵的政见其实完全一致,即“靠鞭子是不可能促进国家发展的”,强硬政策这条鞭子有其极限,要想彻底消弭动乱,国家发展,促进经济成长和就业才是根本解决之道。唯有温饱,民众才不会走上街头造反,每天为赚钱忙碌奔波,脑子里才不会闲下来琢磨大逆不道的事情。
道理谁都懂,可问题是如果能做到,公国何必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进攻拉普兰?在军事冒险已经输掉的现在,公国就更没有可能凭自身力量启动产业升级和新一轮经济循环了。
在这种时候,帝国对公国的政治和经济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不能获得帝国的贷款,即便与拉普兰顺利停战,经济形势依然无法获得改善,街头暴力迟早会演变成一场真正的革命。
面对大众狂怒的浪潮,曾经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们没有一个能逃掉,所有人都会成为旧时代的殉葬品。包括斯托雷平在内的所有贵族,也包括沙皇陛下全家。
“我国欢迎帝国所持的立场。”
强忍着咽下苍蝇般的不快感,斯托雷平说到:
“不愿看到暴力骚动继续扩大是所有君主国家的共识,作为母神统治之下的同一家庭的分支,两国君主必以手足之情互相救援,引导臣民和士兵保护宗教、和平与正义,确保君.主.专.制的神圣不可侵犯,对于一切试图颠覆君主制的狂悖行为,两国必以母神所赋予的权力予以讨伐。”
斯托雷平话说的很直白,帝国和公国同为帝制国家,任何以推翻君主制为目标的革命对他们都是威胁。如果帝国不想被卷进革命瘟疫的浪潮里,尽快收手,对公国展开实质性援助才是上上之策。
“那是自然,任何叛逆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我国的态度一贯明确。皇帝陛下更是多次表达对公国当前形式的担忧,并亲自下令起草一份能有效帮助公国解决当前问题的援助草案。如今草案的大致框架已经完成,希望能得到公国方面的配合与确认。”
舒伦堡话一说完,斯托雷平顿时松了一口气。
所谓“配合与确认”,其实就是报价。所有条件都罗列到清单上,看看有没有啥问题,有哪些地方要讨价还价。等讨价还价结束,签字生效后,眼前这场危机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种趁火打劫的合约普遍颇为苛刻,提出的又是一向以精明狡诈闻名的帝国,从舒伦堡手里接过清单后,斯托雷平立即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审阅起来,深怕错过一个标点符号,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
有些出乎财政大臣意料的是,帝国方面给出的条件并不算特别苛刻,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称之为“宽松”。
帝国同意提供30亿工业马克的贷款,偿还期限为二十五年,年息为百分之一点五,基本属于低息贷款的范畴。公国为此要以公国境内的矿山开采权、森林采伐权、铁路与公路的修筑权、经营权为抵押,同时每一笔贷款的使用都要报备帝国财政部,帝国财政部对公国方面的财政预算审核后再予以放行。另外注明公国在对外采购时,应优先使用帝国工业马克来支付款项。
从文字内容来看,这一部分其实颇有丧权辱国之嫌。但如果以纯粹的商业角度来看,倒也不能指责帝国的行为过分。商业放贷本来就伴随风险,在放贷之前向银行提供经营计划、市场预期收益等等,由银行评估是否可以放贷原本就是正常的流程。再加上放贷对象是公国,其官僚体系腐败、贪污浪费严重、政局动荡不安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风险较一般国家更高。帝国附加的种种条件其实只能算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倒也不是特别苛刻。
让斯托雷平感到有些困惑的是关于政治条件的部分。
文件关于政治部分明确指出,罗斯联合公国国内的一系列动乱是其内政,本着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对公国的处置方式方法不发表意见。在此基础上,同为秉持自母神所赋予的权力引领臣民的专.制.君.主国家,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愿意为罗斯联合公国警察及内务部门提供专业设备和培训,如果公国方面有意愿,可提出申请,帝国愿意派遣顾问进行策划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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