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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帝国提供的所谓“用于应对暴乱的化学气体”,实际上就是化学武器。
第一种是深度麻醉气体,能让人迅速麻醉并丧失行动能力。这类气体最有名的战例是另一个世界2002年10月27日的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大楼剧院事件中使用的麻醉气体,其明显过剩的威力导致至少一百二十九名人质死亡。
第二种是失能性毒气。其主要代表产物是1962年美国研制的毕兹(bz),该毒气主要通过呼吸道吸入产生中毒效应,中毒症状为:瞳孔散大、头痛、幻听幻视、思维减慢、反应呆滞。
以上两种气体虽然带有一不小心便会致命的风险,可好歹还能算是一种用于“驱离”、“镇暴”的装备。第三种气体——“用于彻底解决”的——那就是纯粹以杀人为目标的化学武器:神经毒气。
帝国供应的是号称“毒气之王”的vx神经毒气,该型毒气可通过空气和水进行传播,除吸入外,人体皮肤与之接触即可中毒。症状为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呼吸停止,最终导致死亡。
把这样一种危险的东西提供给公国,可想而知帝国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大使阁下,贵国是想看到圣彼得堡被尸体覆盖的样子吗?”
“财政大臣阁下,本官代表帝国向您及沙皇陛下起誓,帝国并不乐见出现大规模人道主义灾难。”
舒伦堡伯爵举起右手,满脸神圣庄严。
“但我们也必须考虑最糟糕情形下的应急预案。”
“最糟糕情形……”
“财政大臣阁下,相信您也清楚,最近一系列暴乱之所以能压下去,靠的是忠诚于沙皇陛下的军队。只要军队一直保持忠诚,总能应对各种状况。只是……”
“……”
舒伦堡很给面子的没有说下去,黑着脸的斯托雷平也漠然扶起座椅,重新坐了回去。
军队忠诚于沙皇,任何暴乱都可以镇压下去。
可一旦军队不再忠诚,甚至站到暴乱者那一边……
看似坚不可摧的公国和沙皇制度,一旦失去了军队这台暴力机器的支撑,最多只需三天就会轰然倒地。而短短的三天时间,甚至不够想要扑灭革命的外国势力弄清楚状况,更不要说组建干涉军去公国勤王保驾。
为了在遭遇此类最糟糕事态下也能留出给外国干涉的时间,某种程度的“特殊手段”是必须的。
“如果能用前两种气体解决,那么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无法解决,暴民和乱军打开军械库,面对武装起来的暴徒乱党,势必需要一种能快速压制的手段。如果魔法师继续保持忠诚那当然最好,但如果连魔法师都倒戈,这种时候就只能使用第三种气体。”
“可如果造成重大人员伤亡。”
斯托雷平迟疑着问到:
“必然会进一步激化民众的反感和愤怒。接下来是什么?遍及全国的大起义。暴民们会找到所有能找到的达官贵人,砍掉他们的脑袋。有朝一日他们会把你从大使馆里拖出来,在我的窗口下,有人会来砍掉你的脑袋,紧接着就砍掉我的。”
“然后呢?阁下。”
“然后?你死了,我死了,陛下……我们都得死。”
“是啊,我们都会死的,总有一天我们大家都会面对死亡来临。但我们至少能选择一种庄严体面的死法。我们是在为捍卫秩序和神圣的事业而战,不论在断头台上还是在战场上,为母神恩赐的权力而英勇献身,同样是光荣的。”
斯托雷平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度迷茫的双眼也开始闪闪发光。
察觉到斯托雷平的变化,舒伦堡立即趁热打铁。
“阁下,这场战斗没有任何退路,唯有战斗。纵然投降,王室和贵族落到暴民手中也只有身负骂名,受尽羞辱后被处决。而如果战斗到底,万一不幸战败,仍然带着王室尊严从容赴死,这难道不是永载史册的高尚行为吗?更不要说在帝国的协助之下,战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明白了。”
似乎是想通了其中关节,斯托雷平默默点了点头,将信封全数收下。
“我会马上呈报陛下,尽快全面签约。”
“期待沙皇陛下贤明的判断。”
躬身行了一礼,舒伦堡露出一个完美的商业微笑。
就在两位大人物就进一步展开合作的相关事宜进行商谈之际,一艘浮空巡洋舰孤独的驶入了圣彼得堡军港。
作为经历了亚姆立札会战,少数无伤返回的公国战舰,这艘船和它的船员历经艰险,通过了血与火的考验。然而等着这条巡洋舰和船上船员的并非鲜花、乐队和码头上亲人们的欢呼、热泪和重逢后的欢笑。只有在码头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军事调查委员会成员。
舰队里没有人喜欢这条船。上级嫌弃它,认为它未能尽职尽责捍卫帝国的尊严和荣誉;军官们忌讳它,甚至拒绝接受转调该舰的命令,只因为大家认为船上弥漫着“失败主义和革命”的气息。
船上的水手及军官则认为自己已经竭尽所能恪尽职守,一半多的船员仍然忠于沙皇陛下和这个国家……但他们只是一支背负着战败耻辱的败军。经历了无数困难,和一个伟大的敌人交战,通过磨难后返回了圣彼得堡,所以他们成了最危险的革命者了!
公国不需要革命者,这种危险的存在是应当被立即抹杀的。
应该说,军官们的怀疑是正确的。
经历了残酷的战争,在亚姆立札会战前后经历了种种,经历了血腥残酷的会战之后,在知道了“面包店骚动”、“涅瓦河骑砍事件”的真相后,船上的水兵与许多军官已经看清了一切——这个国家的一切,这场悲剧的一切,这个时代的一切。
自觉已经看清了一切的一切后,这艘船即将为公国乃至整个世界送来开启动荡的炮声。
这艘巡洋舰的名字叫做——“阿芙乐尔”。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5.阿芙乐尔(十)
对那些没有经历过革命,对现状不满,对一成不变的日常感到厌倦的人们来讲,革命是一件时髦的、浪漫的、能够满足各种想象与憧憬的事情。对经历过动荡,品尝过流血、报复、冲突、死亡和各种颜色恐怖,燃尽所有对政治的热情之后的人们而言,革命更多的是一段充满血色的回忆。而对那些乐于燃烧自己追逐理想的人们,革命是一种需要以乐观精神、严肃态度、坚定信念去面对的事业。
不同时空环境持有不同立场的人能够看到不同面貌的革命,在“涅瓦河骑砍事件”之后,公国民众对革命的态度和前面任何一种都不同。
“社会贫富差距极大化,土地和产业被大量兼并,国家资源被王室、贵族、教士、资产寡头所垄断。民众靠劳动只能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有时候连生存都无法保障。革命对在贫困线和生存线之间挣扎的民众是一种发泄情绪的管道,也是最后的手段。”
递上一杯红茶,共和国驻公国大使安东尼.斐迪南.里博达耸耸肩,继续说到:
“对于活不下去的人,比起被活活饿死再被别人吃掉,被拉到墙根下墙壁更有尊严一些。死亡和恐怖只能吓住安分守己、日子还能过下去的老百姓,对那些活着没尊严,死了也没尊严的人没有任何用处。”
“公国民众已经到了不畏惧死亡的阶段吗?”
捧着温暖的茶杯,马赛蹙紧眉头问到。
有了公国这个参照样本,马赛对帝国掌控国民和抑制革命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知。
帝国正式建国前的几个月里同样充满了混乱和恐怖,面对各种反抗,帝国同样毫不手软。但帝国却很快就平息了所有动乱,在之后的三年里更是将一切反抗纳入管理体系,可以说自始至终,一切动乱都在帝国的掌控之下。
只有夯实经济实力,以庞大的资源为后盾,交替使用糖果和鞭子才能抑制民众去实践暴力革命的冲动。鞭子真正的价值在于威慑,一旦民众对死亡和恐怖感到麻木,鞭子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公国和帝国在对手段和目标的关系认知上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成果也是理所当然。
“民众对政府很不满,但要说为此拼命,恐怕还不至于。毕竟大家都知道军队对沙皇的忠诚还很稳固,没人想在这种时候跳出来送死。前天晚上反政府党派在特维尔斯基大街私人住宅里的聚会上,社会革命党领袖亚历山大.弗多洛维奇.克伦斯基直言‘手无寸铁的游行者,拿什么来还击采取坚决措施的政府呢?’。”
“您去参加了?”
安丽埃塔难掩惊讶。以公国和共和国之间的微妙状态,这种时候去参加这种会议可不是一个外交官应有的理智行为。
“我们有自己的线人。在这种时候,就算要承担风险也必须掌握这个国家未来的动向。毕竟这事和共和国紧密相连。”
公国何去何从不止和其本身紧密相关,还与国际地缘政治格局紧密相连。
在诸多可能性之中,对共和国最有利的莫过于公国就此转向共和制度,不但可以维持对帝国的牵制,一定程度上还能提高共和国在国际社会上的话语权;次之的是公国继续维系现有政策,对共和国保持着有距离的微妙关系,同时也警惕着帝国;最糟糕的就是帝国向公国提供援助镇压革命,进而使得公国依附帝国,逐步颠覆此前的战略平衡。
从如今的种种迹象看来,帝国正努力实现最后一种可能性。
“就在昨天,帝国大使约阿希姆.冯.舒伦堡伯爵与财政大臣斯托雷平进行会谈,当天下午,帝国首批两千万马克低息贷款就转了过来。另外从港务局传来消息,今天会有帝国的商船靠岸。”
“行动很快啊。”
“是啊,他们也不想事态继续升级,要介入的话也只能是现在了。”
介入太早无法给予公国足够的压力,介入太迟会让事态脱离控制,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在公国政府还能掌握住军队的时候输入援助,迅速稳定局势和人心,同时达成一系列有利帝国的合约。
一如既往,兼具理论和实际效率的做法。
“不过港务局的内线有一个奇怪的讯息,说是帝国方面有一批穿着白大褂的家伙出现在港务局,其中还有一个仓库被列为禁区,由帝国士兵看守。”
“看起来不是什么亲善礼物啊。”
马赛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一般物资不需要军人看守,如果是贵金属或其他很重要的物资,要么会直接押运到国家银行之类的重地,要么由公国军派重兵把守即可。根本没必要让帝国方面出动军队。
除非要放在仓库里的是某种只能掌握在帝国手里,或者只有帝国才知道要如何保存、处理和使用的东西。
联系到有白大褂出没,隐约可以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生物兵器,或者是化学武器,反正不可能是重型武器或‘军团’。当前帝国的首要目标是稳定局势,而不是激化事态。如果说要准备失控时的紧急应对措施,多半是能立即产生作用的装备,考虑到这一点,化学武器的可能性最大。”
实际上帝国用于驱散游行示威人群最常用的就是催泪弹在内的各种化学武器,除比较常见的催泪弹之外,还一些特殊化学药剂,比如用水炮车发射的染色剂,一旦接触就难以清洗去味的恶臭弹,能迅速让人陷入深度昏迷的麻醉气体,会产生肢体失调、头晕恶心的失能气体等等。有了各种方便好用的化学武器在,任何参与游行的人不是当场被逮捕,就是因为无法清洗掉身上的颜色和恶臭被抓到。可以说要用来镇压暴乱,没有比以上装备更适合的了。
但以上都只是以“暴力机构继续忠于沙皇,能够继续发挥作用”为前提才有可能发挥作用的。
帝国设想中最恶劣的状态,恐怕是公国政府连军队都无法控制的无政府暴乱状态。非致命武器在面对此类情势时几乎没有用处,要想迅速压制暴乱,为帝国介入争取时间,必须用上致命的化学武器,在最短时间内彻底让暴乱的人群“闭嘴”。
“在人口密集区域直接对人群使用毒气?就算是帝国也——”
“所以才要提前在公国储存和保管啊,一旦遇上要用的时候,就以公国的名义投入使用。哪怕生产、使用毒气的都是帝国,同意、许可,并且为帝国背书的还是公国。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帝国根本没什么可顾忌的。”
帝国在使用武力的问题上从不犹豫,只要被认为是有必要的,就算对方是老弱妇孺,他们也照杀不误。所以有没有公国的背书,其实并不影响帝国的判断和具体执行。
“吃相能好看一点固然最好,如果顾不上吃相了也无所谓,就是这么回事。”
马赛毫无表情的道出了帝国的观点,房间顿时沉寂下来。
不管是知晓帝国这种只注重效率的做派,还是亲身体验过冰冷机械的残酷,面对“对手无寸铁的民众使用毒气”这一突破下限的预案和自己对此什么都做不了的状况,他们还是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正当里博达大使打算换个话题活跃气氛的时候,一声巨响从窗外传来。
迅速起身进入迎战状态的三人,被三人围在中间的大使,全部都愣住了。四个人呆呆地看着午夜的冬宫——在接连腾起的火球照耀下,巨大的宫廷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5.阿芙乐尔(十一)
战争已经打到首都了?是哪一国的军队?怎么进来的?
任何在午夜目睹冬宫遭受炮火蹂躏的人们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恐怖份子或革命者所为,再怎么说能弄到大炮,并且在军警宪特的眼皮底下部署到可以炮击冬宫的位置也超出了恐怖份子的极限。也没人认为这是公国军谋反,再怎么说这几天军队的表现明显是忠于沙皇的,没理由这个时候倒戈相向。
只可能是外国的军队,是哪一国的军队?拉普兰?帝国?
每个人都是如此认为,然而事实就是一群革命者在对冬宫进行炮击。
“‘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水兵哗变,杀死军官抢夺军舰,现在炮打冬宫?!海军到底在干什么!”
斯托雷平用力拍着桌子大骂,猝不及防的海军大臣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波波夫一级海军上将被喷了一脸口水,可面对暴怒的财政大臣、“半个总理”,海军大臣根本不敢辩驳,就连伸手擦掉口水都不敢。
这位海军大臣并非正途出身,从未担任过任何一线军职,别说指挥舰队,就连指挥战舰都没有过。其从军经历完全是技术军官,也就是设计、监督战舰的规划与建造的技术官僚。照常理讲,能挂上海军上将的肩章,成为某个技术部门的主管就是这类人的极限了,运气好一点的话还会受封贵族,被赐予领地什么的。至于海军大臣什么的,看看就好,想就不必了。
但这个男人却成了公国历史上第一个技术军官出身的海军大臣,爬上了整个海军系统的顶点。
个中原因有很多,包括前任海军大臣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具有自由主义和改革倾向,不招宫廷待见,为了清除其影响,有必要找一个不是其派系、懂海军又听话的人来负责,同时还要平衡各派系的权力均衡,考虑各人行贿的金额、背后的大佬……总之,在利益的驱动之下,最终出现了这么一个让人无语的人事安排。
这样一个人能管理好海军系统的日常行政就已经难能可贵了,指望他能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下掌握基层官兵的想法,落实思想工作,在发生突发状况时能够以人望和能力在第一时间遏制或消弥事态——这显然是想太多了。
斯托雷平很想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把眼前的蠢货枪毙掉,但终究理智战胜了冲动。
枪毙一个蠢货很简单,可如果接替的同样是个蠢货甚至更糟,那就毫无意义,更不要说还需要办理一大堆行政手续浪费掉宝贵的时间。在眼下这个最关键的节骨眼上,一秒钟都是宝贵且具有决定性的,哪来时间去搞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我不管这件事情起因是什么,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如果你不能迅速把事情压下去,波波夫海军大臣阁下——”
斯托雷平揪着海军大臣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到:
“在革命党把我吊死之前,我会先把你送上火刑柱,如果你还不想变成烤肉,最好马上给我行动起来!”
死亡威胁永远是最好的施压手段,前一秒还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海军大臣仿佛被抽了一鞭子,匆匆敬礼后风一般的冲出了办公室。
“废物。”
海军大臣的背影刚消失,斯托雷平就长叹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波波夫并不是处理兵变的合适人选。要想让心怀不满的水兵停止炮击,必须要有一位深孚人望的高级将领出场才可能实现,这位将领不必功勋卓著,也无需卓越的军事才能,但起码能与士兵们同甘共苦,能让士兵们信服他所说的话。
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和高尔察克海军少将或许是这样的人,但如今他们正在接受亚姆立札会战战败的责任调查,不可能也赶不及。况且出事的“阿芙乐尔”号原本就是隶属亚姆立札驻留舰队的舰船,这种时候不管是为了避嫌还是防范,都很难让那两位最佳人选行动。
所以不管喜不喜欢,现在都只能让波波夫去处理了。相信在他屁股上用力抽一鞭子,他会勤勉工作的。
斯托雷平阁下的想法本身没什么错误,任何处在他那个位置上的官僚都会做相同的处置。
可想法合理是一回事,一厢情愿就是另一回事。
在死亡威胁之下,波波夫确实会以前所未有的干劲去处理这起叛舰喋血事件,为了他的地位和小命,他不敢有任何懈怠。可是认真思考其努力的方向会朝哪里,这种认真和干劲在当前的局势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这就让人有些不安了。
眼下最不需要的,就是无法预测的不安要素。
前面已经说过了,波波夫只是个贪恋权势和财富的投机者,如何投资,如何获利,如何窃取部下的功劳,如何排挤潜在的竞争对手等等是他的专长。从这一点来说,他更像是个穿制服的商人,军职、物资、则是他的商品。如何像变魔术一样让贪墨的资产合法化,让行贿的军官晋升正当化之类是他专注的领域。而“阿芙乐尔”号哗变,甚至做出炮打冬宫这等震惊天下的行为,正是因为波波夫的“经营”行为所引发的。
“因为食物引起哗变?”
舒伦堡伯爵一把将报告拍到桌上,一脸的不敢置信。
对后勤保障能力卓越的帝国军来讲,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帝国军伙食顶着“黑暗料理霸主”的恶名,却从未让士兵忍受饥饿。海军系统更是以食物来源多样、营养丰富闻名。
因食物哗变导致军舰起义炮轰王宫什么的,确实有些超出帝国官员的想象力。
历史上兵变的理由千奇百怪,但仔细对照各种兵变,大部分兵变都没有政治诉求,纯粹是因为等不到军饷,放不了假,诸如此类漠视士兵基本应有待遇引发士兵造反的。凭良心讲,军人对物欲和待遇的需求标准多半都不高(某些国家顶着“军人”头衔的公务员另说),会闹到要兵变造反的,很大一部分是主管单位胡搞或克扣虐待士卒引起的,其中兵变最终目标又有一半以上并不是想要叛国而是纯粹希望改善待遇。
在这次哗变中,食物问题其实只是一根导火索,自亚姆立札会战以来饱尝辛酸和歧视,还有“涅瓦河骑砍事件”目睹的种种在心中种下的不满种子早已在水兵心中淤积了太多的不满。自进入圣彼得堡军用空港等待进行理性维护保养开始,各种各样有形无形的歧视和差别待遇就压在“阿芙乐尔”号的水兵头上,士兵的士气几乎跌至冰点。
每天重复着单调枯燥生活,还要忍受其它战舰水兵、军官的冷眼,自舰上公开的、过分的官兵食物配给差距更是让他们产生了对军官和军纪的强烈反感。自进入圣彼得堡开始,水兵每天的菜谱都是一样的:400克木屑掺面粉做成的列巴(要用伐木锯来锯的面包)、芜菁和甜菜梗、咸鱼干和土豆皮汤。同一层甲板的军官食堂里则是酸奶油烤土豆、鲟鱼子酱、烤肉、罗宋汤、白面包卷、糖糕、红茶。
如此巨大的差异当然会激发水手的怨气,而船上的军官对此视若无睹,抑或是压根不在乎,以至于他们接到某个命令时,不但没有商量去如何做士兵的思想工作,反倒是打开珍藏的好酒大肆庆祝。正是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喝冷汤泡列巴的士兵,决定采取行动。
当时海军部像停泊在圣彼得堡军港内的各舰发布了一道命令,要求舰队出航驶往拉普兰前线。为了保密,这条命令是分成好几部分发布的,最后最关键的部分,即前往拉普兰后执行何种任务要等舰队启航后再发布,这就给了一些军官遐想的空间。“阿芙乐尔”号上一些受够了窝囊气的军官打开香槟高歌庆祝,其中一位军官借着酒兴,举起酒杯,一脸肃穆的说到:“我们应该把弹药库里的所有炮弹打到敌军阵地上,然后光荣地沉没!为‘阿芙乐尔’号的死亡之旅干杯!”
显然这些军官认定此次任务的目标是最终决战,他们决意通过战死来洗刷耻辱。可先不提此次任务的真实目的是替换部分急需维修保养的舰艇,根本没有考虑要对拉普兰进行任何形式的作战。在停战谈判业已进行,军官们基于虚荣心和自我满足所做出的的狂热表态对和平谈判本身即是一种威胁,更不要说这种想法与其说是为荣誉而战,不如说是为一己之私拉上一船人殉葬。原本就已高度对立和分裂的战舰一瞬间变得的剑拔弩张,就在这种危险且微妙的时刻,食物问题成了丢进火药桶里的火星。
事情的起因是发配给“阿芙乐尔”号的一批罐头。原本十分期待改善伙食的士兵一看到严重膨胀,酸腐臭味扑面而来的罐头顿时炸了。特别是当他们得知其他船舰上分配到的罐头完全正常时,怨恨和愤怒瞬间达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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