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渚月弧
来到信贷处的大办公室,他显得相当不自然,心跳也明显加快了。
轻松点,这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轻松点……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李茹在电脑上填报有关数据。
“李姐忙着呢?”
他打了个招呼。
李茹抬起头来:“哟,原来是陈秘书!失敬失敬!检查工作来了?”
“哪里,向李姐讨教还来不及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都出去了。你有事吗?”
“我找小江的……”
李茹会意一笑:“目的性很强嘛!”
“哪里,李姐你不要误会,是阮行让我来问问她经手的官司的进展情况的。”
李茹轻轻摇了摇头,诡秘地笑道:“不相信。”
“你怎么能不相信?这个官司涉及金额达两个多亿,你说阮行能不关心吗?”
李茹笑出了声:“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也不要解释太多,我告诉你小江的去处不就得了?她在王处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呢!你稍微等等,她马上就出来……”
“好吧,我就在这里等等她,李姐,你忙你的!”尽管很是尴尬,陈默还是下决心留了下来。
李茹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忙她的事。
等人的滋味真是难受呵,尤其是等待一个未知的结局。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是她吗?不象,这是男子的脚步声。果然,脚步声向走廊的尽头响去。
过了很长时间,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是女士的高跟鞋。没错的,一定是她!可是这脚步声又一次飘向远处,消逝在走廊的尽头……
时间真漫长啊,尤其是走廊上不再有脚步声。在漫长的等待中,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陈默猛然一惊:什么工作汇报这么长时间?他们在干什么?他象被打了一闷棍子,僵在那里……
这时,李茹已经关闭了电脑。
“陈默,下班了。你还等嘛?”
陈默回过神来:“算了吧,我明天再找她……”
出了银行办公大楼,迎面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呼啸不绝。陈默脑袋瓜里一片空白,但还在下意识地提醒自己,我要定一定,我要静一静,不能现在就过马路的,否则会有危险……
为什么自己刻意想碰到的人总是碰不上?为什么打她的电话她就是不接?莫非她已经上了王东升的船?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某种妥协或者交换?难道这就是王东升力主调她到信贷处的目的?要是这样的话,他王东升做得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处于恋爱中的人往往不能正确地判断事情的真相,也许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就是纯粹为了工作,为了尽量收回不良贷款,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银行的损失,为了捍卫国家的利益而忙碌,王东升盼望提升市行副行长,江雨萍需要在信贷处站住脚,这是他们努力工作的内在动力……他们干嘛要搅和在一起干那众人所指的风险之事?应该不会的!没有道理呵……但是,但是他们还是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那么长时间呵!干什么都够了呀……看来今晚的音乐会是泡了汤了。这可是正宗的奥地利乐团!票是李市长送给阮行的,而阮行没有心思也没有雅兴去看那些红胡子蓝眼睛的人满嘴鸟语,在台上又拉又锯的,就把票给了他。其实他的声乐水平除了在ktv包箱里自娱自乐外,并没有特别的建树,不过他从来也没在乎过。因为生活和工作中比这重要的事还有很多……但是为了约会,他象每次会议前写文稿生吞活剥别人的文章一样,仔细阅读票上对乐团的基本介绍以及对所演奏曲目的简单提示,马上变成了自己的知识积累和对音乐的独到见解,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可是他的准备却因为欣赏者的缺失而遭遇尴尬,这是怎样的滋味?
“陈秘书,怎么不过马路?站在这里发愣是不是因为怕车呀?”
陈默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江雨萍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刚下班?”
“是呀,明天就要开庭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还有不少重要事实要向王处核实和汇报,所以下班迟了。”
“哦,是这样……”
“你在等人?”
“哦不……”陈默尽量总装出一副很自然很轻松的样子,“你看等候不如碰巧,我这里有两张音乐会的票,想去听听吗?”
“音乐会?”江雨萍精神为之一振,“是中央乐团吗?”
“是奥地利交响乐团。”
“太好了!”
“你同意去了?”
江雨萍有些遗憾:“可是我不能去的,明天开庭,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呀!”
“我们只需要提供相关证据,其他的都是律师的事。要不然,我们花钱请他干嘛?再说时间也不长的,你需要轻松轻松,别累坏了。”
几句话说得江雨萍有些犯难:她很喜欢音乐会的,但跟陈默在一起多少有点别扭。去还是不去?陈默约她好多回了,如果这次再谢绝他,可能会让他挂不住的……
“那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时间不多了,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去吧!想吃什么?”
江雨萍笑了:”一只烤红薯就行。”
陈默呆呆地望着她:“吃烤红薯?难道没有比烤红薯更好的吗?再说我市目前正在创建国家级文明卫生城市,别说烤红薯了,就连街头巷尾的烧烤小吃都撵得一个不剩,到哪里去买?”
“那就随便吧。我请你好吗?”
“你是在骂我啊!”
江雨萍笑出了声。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他们来到了剧场。
由于演出时间就要到了,剧场里已座无虚席。他们好不容易挤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的位置很好,不仅在前排,而且正中,可以看清乐手的琴弦。
指挥是个秃顶
意外 章节16
的小老头。他礼貌地向观众致意之后,潇洒地一抖指挥棒,优美的乐曲便在整个剧场弥漫流淌开来。
考虑到运河市观众的接受能力,乐团所演奏的多数曲目都是比较短小明快的,即使是著名的交响乐,也不是整部演出,而是演奏其中脍炙人口的精华部分,通俗易懂。正因为如此,掌声不断。
演奏会一开始,陈默就在江雨萍的耳边大谈这支乐队的组成,它的演奏风格,演奏到具体曲目的时候,又给她讲解曲子的创作背景,表现主题。弄得江雨萍很不舒服,她既要听台上的演奏,又要忍受陈默的噪音,让她无法感受这支优秀乐队带给她的音乐享受。在演奏的间隙,她委婉地告诉陈默:欣赏音乐主要是用心灵去体验,整个思绪要随着乐曲的流动而流动,不能讲话的,这样自己既不能沉浸其中,又影响他人……说得陈默脸一红,不再吱声。
乐团除了演奏一些欧洲名曲外,为了获得更好的共鸣,还演奏了一些中国名曲。有一个音乐小品深深地打动了江雨萍,这就是《思乡曲》。随着那略带忧伤的柔美旋律的飘起,她的思绪沉浸在柔美的忧伤中,不再有时空的阻隔,少女时期门前婆娑的梧桐,清亮流淌的小河,时起时落的夏虫的浅吟低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时远时近……依稀中,仿佛又看到自己睡在床上,妈妈在她的身边挂着蚊帐,爸爸则坐在一边,轻摇蒲扇,为她驱蚊逐蝇,窗外群星迷蒙,明月高悬,那是多么惬意,多么舒服,多么美妙的时刻呵!可是现在这一切是多么遥远,少女时光已经逝去,一去不回,走得如此匆忙,她连纪念一下甚至是悼念一下都来不及呵……
妈,你怎么样了?爸,你还好吗?女儿好想你们……
江雨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尽量控制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不知不觉地伏在陈默的肩上抽泣。
江雨萍的举动使陈默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紧紧搂住她,心中充满爱怜和甜蜜,同时又在猜想江雨萍悲泣的原因:她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被王东升欺负了?你为什么不小心呢?和上司是不能单独呆在一个办公室的,即使是工作需要,也不能呆得太久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是正派人,人家也会适可而止,可是,可是我们刚刚两次单独在一起,你就趴在了我的肩头上,这算怎么回事嘛……
音乐会结束后,他俩默默地漫步在人行道上,久久没有讲话。
还是陈默打破了沉默。
“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是指音乐会还是别的什么?”江雨萍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你刚才哭了。”
“是的。不过现在好多了。”
“哦……”
陈默一时无语。
江雨萍突然兴奋起来:“真棒!”
“什么?”
“音乐会呀!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恩雅的歌,雅尼乐队的大气磅礴,班德瑞的执着和细腻,他能远离喧嚣的人群,亲近自然,感受阳光的语言,树影移动的脚步,小草的叹息……对了,你怎么评价他们?”
陈默一时摸不着头脑:“评价谁?”
“恩雅,雅尼,班德瑞呀!”
在此之前,陈默不要说了解这些人和乐队了,连听都没听说过。感到非常难堪,显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准备和欣赏积累。
“对不起,我不了解他们……”
江雨萍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是我卖弄了。”
“哪里……”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江雨萍的宿舍门口。
“今天不好意思啊!”江雨萍客气地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借你的肩头哭了一场……我想家了。”
原来如此……
陈默笑了:“只要你愿意,这只肩头随时可以借给你,只是你不要把它当成火腿啃就行!”
江雨萍也笑了:”谢谢!我能挺得住。”
看到陈默没有走的意思,江雨萍只好又说道:“那么就再见了?”
“再见……”
第二十二章法庭论战
开庭时间定在早上九点。
按照和施光明律师的约定,江雨萍早早就来到了运河市法院的经济庭,但是施律师却迟迟不见踪影。法官和双方当事人都到场了,就是没有他的消息。
江雨萍很着急,不断地跟他联系,可是怎么也联系不上。
“施主任还没来?”负责审理此案的吴庭长问。
“是啊,真急人!”
“运河棉纺织厂没有请律师,你们行请的律师又不到场,开庭时间早就通知你们了,在没有特别意外的情况下是不能延迟或者改期的,你们原告方想放弃吗?”
“不!决不放弃!请你们再等待十分钟!我一定打通他的电话……”
“好吧,那我们就再等等。”
这时,经济庭的旁听席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他们都是棉纺厂的下岗工人,他们很关注自己这个赖以劳作和生存的厂的最终命运。
“你说我们厂能胜诉吗?”
“胜诉?胜诉个屁!我们连律师都没有请……”
“照这么说我们的厂房和土地就这么没有了?”
“不知道……”
“不能这样,我们决不能让银行把我们的厂房和土地夺走!”
“你这样说话就不在理了,都说工人阶级思想觉悟最高,怎么连欠债还钱这个道理都不懂了?我们欠人家的钱呀!”
“那是你欠,我们可是一分钱没有看到。”
“你没有看到也不代表我们没有欠钱。”
“我说你这人的胳膊肘儿怎么总是向外拐呀?你肯定得到好处了!”
“天地良心!我除了跟银行人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之外,什么好处也没有,”
“你到底还是沾了点油水!可是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我们下边的人?”
“说我沾到了油水,那真是冤枉了我,我那次喝多了,不仅把那顿酒全部吐了出来,还搭上了在家吃的一个包子!凭心而论,我这身体也算是够捧了吧?可是喝酒就是喝不过银行的人,你看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样子,一喝起酒来,那个个都是梁山贼子啊……”
旁边人觉得解闷,一阵轰笑。
由于里面叽叽喳喳吵得太凶,江雨萍只好到外面继续拨打施光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终于有回音了。
“喂!是施主任吗?”
“是啊,你是小江?”
“我是呀,施主任,今天开庭,你不会忘记了吧?”
“没有,我怎么会忘呢?”
“可是开庭的时间已经到了呀!”
“小江是这样的,我这里遇到了一个特殊情况,一时半会走不开。你就在法庭上陈述一下吧。这对官司的进程没有影响的,只是一个程序而已,可以吗?”
“你说什么?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特殊情况?”
“是这样的,我们楼上的邻居忘了关水,水一直往我们家漏,我找他家人就是找不到,我们家的鞋子都快漂起来了……”
听到这话,江雨萍几乎愤怒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你是不是个律师?你这是完全的不负责任!两个多亿的诉讼标的竟然当做儿戏!你还有做律师的最起码的职业良知吗?”
“小江,你听我说……”
江雨萍已经没有时间听他的废话了,她赶紧拨通了王东升的电话。
“王处,我是江雨萍呀!”
“是小江,怎么样,开庭了吗?情况怎么样啊?”
“已经过了开庭的时间了,可是施光明到现在还没来,而且他还没有要来的打算!我们行究竟请的什么律师?”
“怎么回事?他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不能来的理由就是因为他家进水了!不,是他家楼上的邻居忘了关水龙头!”
“这个施光明!怎么搞的嘛!”
“王处,你看怎么办?”
“能不能跟法院请求延期?”
“人家说不行,要么放弃!”
王东升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吧小江,你能不能在法庭上宣读一下我们的诉讼请求?我这里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走不开的……”
“我?我怎么能行?”
“没问题的,你一定能行!再说这只是一个法律程序而已……”
“你也这么说?”
江雨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两个多亿的诉讼标的仅仅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江啊,现在不是情况紧急吗?这个施光明不是东西,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相信你会力争的,好好干,回来给你庆功!”
江雨萍不再说什么,她轻轻关掉了手机。
在没有施光明律师到场的前提下,法庭还是开庭了。法官座在正中,原被告分座两侧,下面是旁听者。吴庭长宣布了有关事项以及法庭纪律,便开始让原告陈述事实及诉讼请求。
下面突然变得特别安静。
江雨萍环视周围,特别是看了看被告席,显然,绵纺织厂厂长没有到庭。代替他出庭的就是那天热情给她介绍厂房的瘦小伙子,这使她略感意外。当然,那个小伙子也惊讶地看着她,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们都没有长时间地盯着对方,很快移开了眼神。
江雨萍定了定神,开始陈述事实经过。她一件一件列举了绵纺织厂的借贷事实,出示了相关的借贷协议,提出了银行的诉讼请求:查封划转租赁收入、拍卖变现机器、厂房以及转让该厂的土地使用权。并指出了该厂有条件有可能部分还贷的的经济实力,最后,作了这样的总结。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运河绵纺织厂与我行的借贷关系成立,借贷事实清楚,有关的借贷合同、抵押契约符合法定程序,所以我们请求法庭给予公正的判决。因为我们都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一个布衣百姓都懂得的基本道理,何况一个曾经有5000多名职工、到现在门口还挂着省级信用单位牌匾的工厂?同样,我国现在是一个法制国家,维护法律的权威不仅是我们执法机关的职责,也是每一个公民的基本义务,一个基本事实是:国有资产不能流失,银行赖以运作和生存的基础是有借有还,否则,它就不能正常运转。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创建信用环境,我相信,法庭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说法!”
吴庭长接着说:“现在由被告方进行答辩。”
江雨萍注意到,对方显得很紧张,脸涨得通红,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有点零乱,但很快就有条理了。
“对于原告陈述的借贷事实,我们基本认同。但有以下几方面是我们必须向法庭说明的:第一,与银行签订借款合同的是运河绵纺织厂,而我们现在是运河纺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所以,对于陈年老帐,我们不宜承担,这对我们也是不公平的;第二,我们认为,我们的机器厂房以及土地应该属于全体职工,任何没有经过全体职工或者职代会认可授权的抵押行为都是无效的,我们拒绝承认;第三,据我们了解,前任领导在借贷过程中与银行领导有某种交易,其中百分之二的借款根本就没有入帐,我们怎么承担?第四,企业经营不善既是国家体制问题,又是领导的决策失误问题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因素造成,如果这些后果都由我们全体职工承担,天理何在?我们已经下岗,我们已经失去工作,难道还要把我们剥得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吗?”
虽然被告的答辩在法理上存在漏洞,有许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但也不无道理。特别是说到最后,明显带着煸情的色彩,引起了许多旁听者的共鸣。
“我们要工作!”
“我们要吃饭!”
“我们不能一无所有!”
“肃静!肃静!”吴庭长用木锤敲着,”如果有谁再不遵守法庭秩序,本庭将采取强制措施!”
于是大家稍稍安静下来。
意外 章节17
吴庭长宣布:“现在进行法庭辩论,由原告开始。”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江雨萍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罗列了这么多理由,更没想到群情是如此激奋,但她也明白,在法庭上没有退让的余地,她必须理直气壮地把官司进行到底!
“我个人对被告企业的不幸表示同情,但是同情并不是免除债务的理由,同情也替代不了法律的严肃与公证。你们的不幸不是由银行造成的,难道我们银行借钱给你们错了吗?决不是!刚才我仔细聆听了被告申诉的所谓理由,从《合同法》以及其他相关法律的角度看,对方的陈述都是无法立足的。首先,被告说签订借贷合同的是运河棉纺织厂而不是现在的运河纺织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这是非常明显的、非常露骨的也是非常笨拙的借改制之名以新瓶装老酒的方式逃废银行债务的行为,这是国家所明令禁止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对方在陈述已与老厂关系不大的同时,不知不觉地一直在使用‘我们’这个词,这难道不能说明老厂与新公司的传承关系吗?其次,被告说抵押合同不是全体职工的意思表示,不予承认,我在这里只想告诉诸位,我们的抵押合同是严格按照法律程序进行的,它的合法有效性不容置疑;再次,被告说借贷的百分之二没有进入借款单位帐户,用以说明某种黑幕交易,这首先说明了对方承认了借贷事实,至少是总额的百分之九十八,至于另外的百分之二,请你拿手出证据说明它的下落,再说它已经属于经济犯罪的范畴,不宜在本次诉讼中得到解决,我们目前所要解决的是债务问题。因此,我们所陈述的事实不仅有确凿的证据,也从对方的答辩中得到了间接的证明。两亿两千万元的债务,这是国家的财产,是老百姓的血汗,是他们一百二百一千两千存在银行里的,谁也没有权利让它白白流失!如果不去追讨,这不仅仅是渎职行为,而是对国家的犯罪,对老百姓的犯罪!我相信我不会放弃,相信我的角色如果是在座的诸位,也决不会放弃!尊敬的庭长,我的话完了。”
“现在,被告辩论。”
对方脸色铁青:“我无话可说。我只希望法官能看看下面,看看受到伤害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
吴庭长连忙制止:“被告要陈述事实,不得有煽动言论。”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休庭!”
吴庭长以及书记员一干人等到后面研究判决结果去了。当事人双方都在等待最后的消息。下边又开始嗡嗡起来,议论纷纷。
江雨萍一边等待结果,一边收拾相关资料。这在这时,几个工人围了过来。
一个老工人用手指着她:“我说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人也长得不丑,心怎么就那么狠呢?”
“我怎么心狠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逼得投河跳楼才高兴?”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担任被告辩护的小伙子也挤了过来:“不可否认,今天你的表现很精彩,”
“你过奖了,你也不错。”江雨萍由衷地说。
“你知不知道,正因为你精彩,我们恨你?”
“可以理解,但人总不能因为恨而失去起码的涵养和理智,对吧?”
“我坦白地告诉你:没有一个银行的人在讨债的时候象你这么理直气壮。”
“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很清楚,哪一个经手的人没有分到一杯羹?哪一个能直得起腰来?都说现在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为什么?因为他们心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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