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三人走到树荫下,齐然和齐晏紫正好路过,便过来打个招呼。
花烈看见齐然强打精神还是掩饰不住那大号黑眼圈的样子,禁不住凑过去打趣道:“阿然你那么忧心能不能高中状元所以夜难成寐么?还是京城荣华连心都不知丢到哪个温柔乡里了?”
众人都笑了,齐然也笑,不过是苦笑,“花兄这话说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花烈继续逗他,自家兄弟“干坏事”,花寒也不搀和,只作冷眼旁观状。
齐然无奈,“我只是没睡好而已,昨晚老是听到一些怪声音。”
“怪声音?”众人都愣了愣。
阜远舟不解地问他们:“怎么回事?”在府尹府里能有什么怪声音?
花寒和花烈摇头,“我们没听到。”
齐晏紫也疑惑,“有吗?”
他们三个都是习武之人,有什么声音是他们听不到而齐然听得到的?
齐然也是奇怪得紧,“没听到吗?就是那种……唔……”他冥思苦想着形容词,“就像是……没错,像是铲子插进土里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闹了大半夜呢。”他本来以为是什么人没事做半夜三更种花,不过早上起来又没看到类似的痕迹,衙役们也说没看见有人晚上出来溜达。
“铲子插进土里?”齐晏紫想象了一下那种声音,摇头,“没有听到过。”
阜远舟皱了皱眉。
他好像……也在什么地方听过这样的声音。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掳人
(我双更……)
出了府尹府,往兵部走的时候,阜远舟还在想这件事。
这两天倒是又风平浪静了起来,江亭幽没再突然冒出来搞出什么事,那三个无厘头的字也没琢磨出是什么意思,读卷官们将文试的卷子有条不紊地批改着,皇宫里的兄长大人依旧勤勤恳恳勤政爱民,百姓们也劳劳碌碌安居乐业。
不过越是平静,阜远舟就越是心里不安,不知是因为对手是那批人所以疑心生暗鬼还是真的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就明天武举初赛一事,阜远舟和兵部的官员一起议事,为武举事宜作最后确认。
“这是武生名册……”
“这是考官名单……”
“这是武举擂台及周围的地形图……”
“大家看清楚擂台附近的兵力部署,林大人到时候看着南边这部分,西边这里是钱大人督责……”
“武举规则都在这里,不懂的立刻问,尤其考官要将它们全部娴熟背下……”
“这是初赛当天的武生分组,再清点一下有没有遗漏或重复……”
“这是……”
“……”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庄若虚最后一句话表示了议事的结束。
阜远舟把满桌子的资料收拢做一堆,微微一笑,是以往那仁德君子的谦谦笑容,峰眉曜眸,色若春花,“辛苦诸位了,今天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好好努力。”
“是,殿下。”
众位官员深深觉得闪瞎自己钛合金狗眼了——知道什么叫美男榜第一人不?看看眼前这个,战斗力破表了有木有?!秒杀了有木有?!
庄若虚走到正在整理资料的阜远舟身边,歉意地道:“殿下,下官今天想告个假,可以么?”
“嗯?”阜远舟抬起头,不解:“怎么了?”不是说好要去检查兵力部署下不能暴露的那部分暗岗的吗?
庄若虚抱歉道:“家母身体欠安,下官准备陪她去看看大夫。”
“哦,人之常情,庄大人但去无妨,”阜远舟道,顺便关心一句,“令堂的身体可有大问题?需要请宫里御医吗?”
庄德治是三朝元老,他的夫人也是一品诏命夫人。
“谢殿下美意,不过家母只是似乎耳朵出了些小问题,一直听到怪声而已,不劳烦诸位御医了。”庄若虚道。
“怪声?”阜远舟闻得此言,心里就是一咯噔,追问:“什么怪声?”
庄若虚回想了一下母亲的话,答道:“就是铲子挖泥的声音,说是响了大半夜,不过下官家里在夜里并无人做事,其他人也没听见,所以下官想家母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毛病。”毕竟年纪大了。
又是这个声音……
阜远舟皱起了双眉,心里还是有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见对方脸色,庄若虚也察觉到他的凝重了,问:“殿下觉得哪里不对吗?”
“本王想……令堂的身体并没有问题,”阜远舟停止了收拢资料的动作,缓缓道,“因为不止一个人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什么?”庄若虚一愣。
“庄大人的家离府尹府多远?”阜远舟突然问。
庄若虚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不远,就在府尹府南边的一条街上。”
齐然他们住的院子也是朝南的方向……
阜远舟沉吟起来,细细回想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要不下官去找都尉黄宝瑞黄大人问问昨晚巡街的情况吧?”庄若虚说做就做,当即转身欲走。
这段时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他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疑点。
“等等!”阜远舟叫停了他,脸色变幻不定。
齐然……庄老夫人……南边……怪声……铲子挖泥……只有几人能听见……
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只是,问题,到底在哪里?
庄若虚皱皱眉,“殿下怕太张扬了吗?要不叫人暗中去查查?”
暗中去查的话,自然是影卫做事最放心了,刚好这几天一直有影卫跟着他……唔,想到影卫就联想到……甄侦……苏日暮……
阜远舟猛地一醒——苏日暮!!!
庄若虚看出端倪,“殿下……”
不过等他把话说完,蓝衣皎明的男子就将所有资料往他这边一推,朝上不知向谁打了个隐秘的暗号。
“叫人整理好送进宫里给陛下,叫连晋带一百个连家军过来,沿着府尹府和庄府开始找,看什么地方也有人听到怪声的,赶紧去,别声张,本王很快回来。”
“回来”两个字还在庄若虚耳边飘荡的时候,那个蓝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还没散去的诸位兵部官员惊骇又疑惑地望着永宁王离开的方向,大惑不解状。
面对一堆资料的庄若虚就更茫然了。
……
永宁王又光临甄府了。
不过上次是礼礼貌貌地敲门而进,这回是直接仗着无上轻功飞掠而入,完全无视了重重守卫和一叠声的惊呼“殿下留步”!
鹧鸪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抹惊蓝绝艳的人影飘进了听朝小阁里。
白腰雪雀的反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等回神过来的第一念头就是——府里的影卫全部都需要操练一遍了,让人这么如闯空门,巨门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不过即使阜远舟是当朝三王爷,也不能擅闯巨门大本营,鹧鸪正要吩咐人去把那位殿下请出来,就见分属贪狼的影卫姗姗来迟,远远地便冲他们打了个“放行”的手势。
贪狼直属天子驭下,传达的也是圣命,鹧鸪只好扬手示意府里影卫警戒不动手,心里恨不得仰天咆哮——陛下啊你管管你家弟弟吧!孩子不能纵容的啊不然就上房揭瓦了啊!!您看看他这也太嚣张了吧太张扬了吧太视他们为无物了吧吧吧!!!
……好吧,在这样的绝对强者面前,鹧鸪承认他被打击了受伤了想要蹲墙角画圈圈扎小人了。
听朝小阁里,正在做那个小型弓弩的苏日暮也被从天而降的人儿吓了一大跳,拍拍自己的胸口:“子诤你的出场真是越来越惊悚了……哎哎哎,干嘛干嘛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阜远舟拽着胳膊拉着走了,一头雾水的苏日暮赶紧使出千斤坠不让他拖着走。
“说清楚干嘛再拖人啊!”苏大才子瞪眼了。
阜远舟皱了一下眉,简单明了抛下一个炸弹:“拆机关。”
“啊?!”苏日暮怀疑自己听错了,“拆机关?现在?”
阜远舟这么大张旗鼓地闯进来,不就意味着是在帮他皇兄做事吗?
苏日暮瞬间怒了,“阜子诤!你推兄弟下火海呢?!”巴不得他的身份暴露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阜远舟眉尖一蹙,知道不说清楚这家伙就死拧的了,于是用最简洁的话道:“拆‘靥穿愁’。”
苏日暮登时瞪圆了一对眼。
阜远舟也不浪费,直接拽了呆住的人就走。
他这是得逞了,不过巨门的诸位影卫就不淡定了。
在他们看来,这位永宁王殿下神仙一样飘来,竟是将他们子规大人的座上宾苏酒才掳走了!!!
嗬,这还了得!当他们巨门大本营是开放的酒楼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带打包的吗??!!
鹧鸪也不顾忌上下尊卑抑或是圣上御命再抑或这是诸多影卫包括他自己的偶像了,他只知道要是弄丢了苏日暮他一定会被他家大人千刀万剐的——不要问他这个直觉是怎么来的,反正他知道就是了——于是提气而起,带着六个影卫结阵横剑拦在了拎着苏日暮的阜远舟面前,迅速团团围住。
轻舟万重山 章节129
这阵法呈六星状,一人在外,明显是困龙之势。
“殿下,得罪了,”鹧鸪拱手为礼,礼虽周全言辞倒是不客气了,“苏公子是甄府的客人,于情于理,殿下似乎都不该不声不响将人带走而不和主人家说一声吧?”
“本王有急事。”阜远舟在屋顶停下脚步,如是道。
“礼不可废。”鹧鸪寸步不让。
阜远舟晃晃身侧的白衣书生,意思很明显——你搞定这榆木脑袋!
苏日暮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过来,咳了两声,道:“鹧鸪,阜三爷有公事找小生,小生随他走一趟,回头和甄侦说一声便是了。”
……公事?
鹧鸪一愣,完全不知道堂堂永宁王能有什么公事找苏日暮,不过看苏日暮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威胁的样子,便迟疑了一下,目光瞥向下面观战的白腰雪雀。
白腰雪雀也拿不准主意,于是跟着永宁王的两个贪狼影卫被一众巨门中人行了注目礼。
两个贪狼影卫:“……”
阜远舟可懒得等他们磨磨蹭蹭,直接冲鹧鸪扬扬下巴,“你,带上几个人,跟上。”
话音一落,抓着苏日暮的手就微微用力了一下,苏日暮会意,不着痕迹地配合着他的步伐,两人三下两下就趁着他们不注意跃出了阵法,扬长而去。
这般默契,足以证明他们一起联手干过多少坏事……咳咳咳。
“哎——”望尘莫及的鹧鸪只能以跺跺脚,叫上和他结阵的人赶紧追上去。
贪狼的影卫早就尾随而去了。
白腰雪雀站在甄府里,嘴角抽搐片刻,才对旁边的一个影卫道:“跟子规大人说一声吧……适当美化美化事实……”
某影卫:“……”
所谓的美化……究竟是什么?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路线
相对比白腰雪雀鹧鸪他们的纠结,阜远舟和苏日暮这边的气氛就是凝重了。
“刚才你说靥穿愁???”一远离众人视线,苏日暮就自己提气运起轻功,不过还是让阜远舟佯装携着他往前走,一边急急问道。
“嗯。”阜远舟点头,脸色微阴。
苏日暮的表情也是难得的阴沉,忍不住问:“你确定没弄错?”靥穿愁的制造者早已经不知是什么人了,这种机关歹毒非常,制作精密艰难,堪称鬼斧神工,即使有完完整整的图纸也没有什么人能做得来,能做的人也不能保证绝地一次成功,而且靥穿愁流传几百年下来,早就失传已久,如果不是苏家典藏库里有这么一本发了霉无人问津的古书里记载了,他恐怕都不会知道这世间居然有这么一个像是鬼神之作的机关。
“你小时候不是演示过给我看吗?”阜远舟道,把齐然和庄老夫人的事一一告诉了他。
苏日暮听得一口冷气就是伴着耳边风声倒吸而出。
靥穿愁在运作的时候,耳力较好的人——尤其是习武之人——都是听不见的,反倒是一些文弱妇孺能听见类似铲子插进土里的声音,苏日暮研究了很久,至今不知这是什么原理。
“除了你这世上还有人会做靥穿愁?”阜远舟问。
苏日暮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我想不出来……不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不定真的有人知道它怎么做。”
倒不是他自夸,只是靥穿愁的制作原理简直不能按常理来判断,会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他自己也都不算完全熟知。
阜远舟沉了沉眸色,道:“总之你去看看,是假的最好,不然的话……”
苏日暮自然明白他的话中含义。
这种害人之物,绝对不能留!
……
再看庄若虚这边。
他虽然对阜远舟的吩咐感到一头雾水,不过他也知道阜远舟这般说话时就代表事情有点严重了,赶紧叫了人整理资料往宫里送,然后出发去找连晋。
正被纸稿“拼图”弄得焦头烂额的连晋一听,如蒙大赦,立刻屁颠屁颠地拖上宫清点了一百精兵跟着庄若虚走了。
不过连晋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
有人听到怪声的报告被士兵们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连晋根据他们的汇报在详细的京城地图上一一描点,然后满脸凝色地看着地图。
庄若虚在一旁,也是一目严肃。
在地图上,所有的点连成一条线的话,正好自朱雀大道起,一路蜿蜒到城门口,封锁了朱雀大道、玄武大道和青龙大道的咽喉路口,又将城门围绕起来,庄若虚和连晋都是常年浸淫行军布阵之人,自然看得出,这条路线,恰恰是兵行的最佳之路。
那么,这一条路上都出现了难以用常理来解释的怪声,这意味着什么?
“三爷呢?”连晋问道,既然是阜远舟叫他们来查的,自然就要问他才知道事情原委了。
庄若虚很是无奈,“三爷就交代了几句话人就走了,说是很快会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
出门都作青六打扮的宫清询问完一条街回来了,庄若虚是当日听他亲口说孙家的事的人之一,自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现下这一副打扮的原因,不过这会儿不适合叙旧,于是点点头当做招呼。
宫清也颔首回了个招呼,转头见连晋脸色不太对劲,疑惑地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连晋也不说话,只把地图挪过去示意他自己看。
庄若虚眉头一扬——嗯?这两人相处得不错啊……
宫清刚看了一眼,眉头就是一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闻得一声风响,他忙抬头看去。
庄若虚和连晋也注意到了,移高目光时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蓝影。
不过……那个……他手里拽住的人是……
庄若虚和连晋的脸色一下子微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想——自家三爷已经大胆到了敢明目张胆去抢人了么,而且抢的还是甄府的人(大雾啊……)……
那什么,不知道阜远舟和甄侦斗起来的话是谁死谁活……咳咳咳,子曰非礼勿想。
另一厢的苏日暮适时松了真气,任由阜远舟带着他轻若无物地落地。
后面巨门和贪狼的影卫勉强跟上,一一隐身在角落里。
阜远舟瞥了庄若虚、连晋和宫清各一眼,也不客套了,直入正题:“事情办得怎么样?”
庄若虚立刻将那份描了点的京城详细地图递过去,目光扫了扫难得不是一幅漫不经心模样的苏大酒才。
曾经在早朝于宫门口和甄侦说话时和苏日暮有一面之缘也知道这位酒才事迹的连晋也是疑惑——叫个书生来做什么???
阜远舟的目光扫过地图,眼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直接给了苏日暮。
苏日暮坦然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用手比划了一下,微卷额发下的双眉立刻拢成了一堆皱褶,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真的是靥穿愁……”
阜远舟面色难看。
其他三人则是一愣,满脸迷茫。
“呃?什么夜什么愁来着?”连晋费解地问。
知道他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苏日暮简短地道:“靥穿愁,一种大型机关。”
机关?!
庄若虚眼睛微睁——在京城里弄了个大型的机关??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靥穿愁的可怕,苏日暮想了想,指了指连晋,道:“你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元帅吗?”
连晋嘴角抽抽,“我叫连晋……”
阜远舟扶额——闻离你这家伙这会儿还不忘得罪人么?
苏日暮道:“你应该知道前朝有一场很诡异的战役,叫做函宜之战吧?”
连晋眨了一下眼睛,点头,“知道。”他虽然不喜欢那些酸不拉几的诗词歌赋,不过对古今以来的兵法和战役都熟记在心,而函宜之战则是最为神秘的战争之一。
函宜是个地名,位处现在的沙番和突厥边境那一带,到处都是崎岖山谷,几百年前那里是东、突厥和西突厥的交战区,不过有一次战役中,西突厥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将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东、突厥的士兵引进了函宜,而后东、突厥全军覆没,后人去找时只看到满地尸骨,身上似是都被长矛穿过,死状之凄惨,令看者毛骨悚然。
至于他们是怎么束手待毙般被敌人死了的,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这件事不止是连晋和庄若虚这样的帅将,连宫清都有耳闻。
苏日暮言简意赅:“他们就是被靥穿愁弄死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靥穿愁
这一句话一出口,就像石牛如海,落到地上激起一片沉默。
连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玩笑的吧……”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苏日暮毫不客气白眼一翻,“谁有空跟你开玩笑!”
庄若虚迟疑着道:“当时东、突厥大军有三万人……”
能杀死三万人的机关……何其可怕!!
连晋和庄若虚都将信将疑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样的机关是怎么样的。
苏日暮“嗤”了一声表示不屑,“小生有必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么?有怪声出现,就是靥穿愁启用的标志,不出两天天全京城都会遭了秧,到时候可别怪小生没提醒你们。不信的话,你们尽管试试。”
阜远舟注视着那份地图,缓缓道:“靥穿愁除了苏日暮恐怕就没几个人能懂了,你们最好信他的。”
他没有打算解释苏日暮为什么会知道函宜之战的人是死在这种机关下的原因,偏偏那凝重的语气让人感觉由不得不信。
连晋皱了皱眉,“我去请示陛下……”这种事非同小可。
“不用了,本王已经请示过皇兄了。”阜远舟打断他的话,亮出一面金牌,去找苏日暮的途中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从现在开始,京城命官全部听本王调遣,有什么后果,本王担待着。”
“是,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拆机关吗?”庄若虚问。
“你会拆?”苏日暮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
庄若虚:“……”
连晋一脸同情,宫清面无表情。
苏日暮和阜远舟互相看了一眼,前者点头,后者指了指地图上画出的路线,严肃道:“寻个理由,把这一带的百姓都撤出来。”
饶是知道事态严重,连晋还是脸色变了一下,“全部?”
此事关乎京城安危百姓性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这般动作实在太大,没有机关自然是好事,只是惊扰了百姓就大大不妙了。
“如果要拆这么一条
轻舟万重山 章节130
街的机关的话……”庄若虚在地图上大致地比划了一下距离,“大概要多长时间?”
苏日暮略摸估算了一下,“半个时辰……不用拆掉全部,靥穿愁是一段段连接而成的,只要破坏了每一段的中心枢纽,它就报废了。”
靥穿愁就是这样,做起来比登天还难,拆起来倒是相对比较简单。
“半个时辰……”
苏日暮补充:“找那个中心枢纽还需要时间,起码多预留半个时辰。”
连晋和庄若虚面面相觑,叫他们行军布阵还行,这个……怎么办才合适啊?
靥穿愁经过的路段都是繁荣之地,人口诸多,怎么才能让全部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乖乖疏散?
连晋和庄若虚正在为难之间,楚故已经带着数百衙役奉帝命来了。
楚故走过来,“见过三爷,下官奉爷之名前来全力协助三爷做事。”
“不必多礼。”阜远舟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皇城的方向看去。
皇兄……
楚故行完了礼,往旁边看去,他不认得宫清,所以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带过了,“连晋,若虚,……嗯?苏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楚故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群怪异的组合。
其实他自己虽然奉了皇命过来,不过也是不明所以,只因为阜怀尧的“全力”二字而觉得事态紧急罢了,来到之后听连晋等人将事情复述了一遍,顿时惊诧不已。
“殿下,”楚故严肃起来,甚至用了敬称,也不浪费时间,直入正题,“这件事的真假,您有几分把握?”
阜远舟看向一旁的白衣书生,对方回给他一个自信的笑容,那种不羁也感染了阜远舟,他笑了笑,声音轻而笃定:“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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